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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攻下神界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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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昭被老者拎住脖子甩在陵城脚下。
下巴被脚尖勾起。
“朱果草已经被你吃了，你说我是把你丢进丹炉提炼出药丸啦，还是干脆享用了你这身细皮嫩肉好？”青年皱起眉头，似乎很难抉择。
老者提议：“少爷先玩，玩腻了再炼成丹药。”
顾清昭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回头的迫切渴望，回头一看身后是豪门高庭，奴仆成群，美女如云。
在他回头的瞬间，奴仆跪地叩拜，美女娇呼主上。
是以五灵根下品经脉的资质，沦为炉鼎玩物的绝境坚持无望的仙途，还是回首放弃，享受富贵红尘……
顾清昭又吐出一口血，在青年恶心的手指碰到领口时目中白光一闪，痛苦忍耐的感觉骤然消失，瞬间恢复到筑基后期修为。
“这就是道心考验吗？”顾清昭面容冷淡，萧萧树立 ，加持天道规则的神识横扫向四面八方，青年和老者都在这翻神识横扫下身体崩。
洞府深处，血池之中盘坐着一黑衣少年，闭目了无生气，恍若死人。
在老者青年本快的一刹那，少年蓦然睁开眼，眼中浸透着岁月的沧桑，“此子……”
顾清昭唇角微勾：“以闯关者的道心和执念形成来心魔幻阵，倒是有些意思。可惜遇见了我。我顾清昭身为五灵根，经脉尽皆堵塞，是比下品经脉更不如的资质，与无法修炼的凡人无异，纵使如此我也未曾放弃仙途，以悟道打通经脉，掌控规则之力，踏上修途。”
“我之道，乃天道！构建天地，成就规则的阴阳五行之道，”顾清昭向前迈出一步，场景倒退，消散的灵力汇聚成防护罩，防护罩又倒退还原成了顾流之，对他道：“昭昭，过来。”
顾清昭投入到顾流之怀中，“我的爹爹是十万年出一的飞升者，是万物不可折其翼的真神，而不是你，”无所顾忌地嗅了嗅那人胸口熟悉的清冷味道，一如既往。
在顾清昭抬头的刹那，顾流之连同桃花源境一起消失，而顾清昭已进入到门内。
“师弟这问道之关过得可真快，”步梵已早一步到达门内，见到顾清昭语气中难掩惊讶。
步梵手掌上漂浮着掌门印玺，那印玺上的血字比之初见时颜色暗淡了不少，料想步梵正是靠着此物在问道一关中保持神智清醒，最后破关而出，守在这里。
步梵在第一关时就对自己抱有杀心，此时守在这里定是想取自己性命。
顾清昭没有犹豫，身后鲲鹏翅一展，以最快地速度朝第三关之门飞去。
眼看着距离门口只剩最后半丈，一个青年陡然从空气中显现，伸手拦在顾清昭身前。
此人正是小王爷！
身后步梵朝着小王爷点头一笑：“你我就此两清。”说话间传承四十万年的掌门权印脱手而出，以锐不可当地速度朝顾清昭砸来。
此权印远远散发出的凶悍之气轻易破掉顾清昭的防护法衣，划破背部肌肤血肉。
两息，只有两息活命时间！
前有饿狼后有猛虎，顾清昭没有丝毫犹豫，在小王爷召唤的战车出现之前，丹田中蕴养多时的顾寒剑剑气激、射而出。
小王爷鲜活的肉体和刚刚出现的威风凛凛的战车在剑气下破碎成烟灰，连神魂都没能逃脱，夺舍重生无望。
☆、65·洞府主人出手
趁着小王爷身死；顾清昭一举冲入第三关门中；同时从丹田中取出三枚顾寒剑的剑丸射向身后，勃发而出的剑气化作三条长龙猛然撞向印玺。
只听得身后剧烈的爆炸声；连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
剑气消散；印玺终于被阻止，进击的速度变得缓慢，最终被追赶上来的步梵收走。
顾清昭在门内定睛一看；这第三关竟然是十个筑基大圆满的僵傀！
每一个都是半步结丹的假丹境界，每一个的丹意都不同；但无不散发出极致凶悍的气息。
顾清昭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入站成联合法阵的守关僵傀群中。
顾清昭才刚刚踏入法阵；便又听到十人的脚步声整齐的从前方传来；转眼间又是一批僵傀到达。
顾清昭心有所感地回过头，果然步梵已经追了进来，后来的十个僵傀正是为步梵准备。
步梵唇角微勾，笑意依旧温柔：“师弟，你是逃不掉的，别说十个僵傀了，一百个僵傀也无法阻止我。”
步梵话音一落，咬破食指，在胸前画出一个权字，与印玺上的血字重合在一起，霎时空中飘落血雨。
不！这不是血雨，而是血箭，破碎虚空的血箭一息间穿过一里距离！
漫天血箭下步梵的印玺再次脱手而出。
顾清昭眼中无悲无喜，仿佛不是处于极致凶险下，而是在庭园内赏花。
顾流之留下的三枚剑丸，他一直舍不得用，每每审视丹田看到这三枚剑丸，仿佛爹爹还在自己身边，对自己敦敦教诲，守护着自己，此时却不得不用出一枚了。
顾清昭刚刚将剑丸夹在指间要投射而出时，那箭雨已经降落他的头顶，携带着巨大威压的印玺也只剩一丈之隔。
步梵眼中笑意更甚，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刻顾清昭血肉模糊的尸体。
突然一股乳白透明气流从顾清昭头顶升起，化作一个防护罩将血雨悉数抵挡。
来势汹汹的血雨箭头扎入气流中竟如泥牛入海，被完全吸收，饮过血的乳白气流变得微红。
一只手从气流中伸出，牢牢握住了血字印玺。
上一刻还笑意满满的步梵表情骤然僵住，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洞府外能够灭杀炼虚大能的掌门权印竟然被这只气流构成的手给握住了！
哪怕洞府中权印威力被消弱十倍，也绝不是赤手空拳可以接住的！
反应过来的步梵，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不惜以牺牲一半阳寿为代价选择当即退出洞府。
感受到生命的流逝的痛苦，步梵的容颜随之苍老，从一个俊美不凡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两鬓斑白，眼角有皱纹的中年。
但生命力的抽离没有因此停止，他更没有离开洞府，步梵彻底害怕了，他已经从中年开始向老头进化，洞府主人分明是要吸干他所有的生命！
一个恐怖的念头浮出步梵心间，那阻止他的手很有可能就是洞府主人，上古修士！
这上古修士竟然要帮那个贱人！
意识到这一点，步梵心中绝望不已，一个符箓从他丹田中浮出，无火自燃，将变成老年的步梵身影记录下来。
步梵突然冲顾清昭大笑起来：“我是五代首席大弟子，你杀我必受刑院极刑！”
步梵话音一落，那枚符箓竟然破碎虚空从洞府中飞了出去，这枚符箓会飞回涵运宗，于宗门十万大山之上回放这一幕，让涵运宗中所有人看见！
到时候，顾清昭百口莫辩。
“我死了，你很快也……”步梵话还未说完，身体内最后一丝生命力被彻底抽离，苍老的身影轰然倒下，大睁的双眼死不瞑目。
洞府外，正在跟柔嘉上仙下棋的紫徽真人突然眉头一皱，伸手虚空一截，一枚符箓被他捏在手中，探入神识一看后，将符箓化成了烟灰，对柔嘉点头笑道：“继续。”
百万里外，涵运宗掌门大殿内。
正在吩咐执事的掌门神色蓦然大变，化作一缕青烟飞入洞府中。
洞府内，代表步梵的生命玉牌已经彻底碎裂。
步梵，他一生无子，只有相依为命的妹妹死前留下的这个侄儿，他为这个最爱的后辈谋划了一切，为了侄儿能够继承上古传承不惜求他最讨厌的紫徽前往护送。
紫徽翻脸不认人后，他更是不惜拿出掌门权印助侄儿前往，就是为了能够保住侄儿性命，灭杀那两个对侄儿有威胁的门派叛徒。
万万没想到，他的谋划竟然让侄儿丢了性命。
痛苦中的掌门蓦然睁大双眼，“符箓，我给梵儿的留影符竟然被人截住了，我可怜的梵儿啊，我竟然连你宁死前的状况都无法知晓。”
掌门人全身战栗，双眼瞪如铜铃，似乎要吃人，“本尊发誓，一定要紫徽和他徒弟血债血偿，用他们的灵魂点灯，日日观看他们灵魂被鬼火啃噬的痛苦样子。”
********
第三关里发生的一切，说来漫长，其实不过才过了短短十息。
步梵死后，凝聚在顾清昭身前的气流化作一个少年，那少年的模样跟顾清昭在秘境外看到的与天劫抗争之人一模一样。
少年轻轻挥了挥手，第三关的大门落下，洞府中所有闯关的修士都被直接甩了出去。
“咦？看你的样子，难不成见过我？”少年见顾清昭满脸淡定，不由开口问道。
顾清昭唇角流露出一丝笑意，高兴地收起没有用出去的顾流之的剑丸，答少年道：“见过啊，在秘境外的时候。难道不是你让我看你渡劫的样子吗？”
少年唇角眼中泛起苦涩：“是我，我一直在等仙魔双修之人接受我的传承，所以只要是仙魔双修来到秘境都可以看到那一幕。但那是我百万年前设下的了，那个时候我的神魂还算强大，只要有人看见我就能够知道，但现在的我……”少年顿了顿，眼中苦意更浓，“我已经等了你百万年啊，跟我一样的仙魔双修者。”
少年陷入回忆中：“神界天神不准我这样的仙魔双修之人成神，用天雷轰散了我的肉身神魂，真正的我早已死在百万年前的那场天劫下，只有一缕神识逃脱，回到了洞府。一缕神识是无法夺舍更无法修炼的，只能耗损能量，能将耗尽也就消散了，所以我一直留在水精僵傀中，哪也不去。洞府的外层就是你们口中的海澜秘境，我把外层开放吸引修士前往寻宝，安心等待仙魔双修之人做我的继承者，哪知道等了百万年都没等到，再过不久我就要消失了，我不甘心啊。”
哪怕气流形成的少年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更无法散发情绪波动，顾清昭仍然能深深体会到少年的不甘，脑海中冷峻少年在雷劫追击下指天怒骂的画面挥之不去。
“尔今日灭吾，来日必为吾徒所灭！”
修道万年为飞升成神，最后却因为飞升被灭。
少年竟然已经死了，一缕神识守在方寸之地百万年，那种孤独寂寞，与日俱增的不甘非常人可以想象。
少年继续道：“我等不及了，我的洞府又是在修仙者的地盘，只有选一个修仙者继承我修仙方面的传承。但我的徒弟怎么能够是普通人，所以才布下五关考验，只留下一人，”少年叹了叹，“如果不是靠着血阵维持神识能量，一个月前我就该消散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十三仙盟会拿初赛者的性命开启洞府之门。
少年盯着顾清昭仔细看了看，越看越满意，唇角苦涩也化作了挥不去的笑容：“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竟然能够遇到你，我竟然能够等到你。我魔族王族血脉的人就是长得好看，就是天赋好！虽然我们不是同一支王血血脉，但我还是想听你叫我一声老祖宗。”
“老祖宗，”顾清昭从善如流，心中不由得对少年生出亲切感，连脉搏中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少年听到这一声老祖宗，脸上笑意更大，眼中留下滚滚热泪，只是气流之体没有泪水，流下的只是才吸收进去的血罢了，如此看着，倒像是血泪了。
凝望顾清昭良久，少年脸上的笑容蓦然一收，浑身气质一变，杀意森森，恍若魔王降临：“吾为上古魔族，自创仙魔双修之法，汝为吾弟子，当守吾之礼，永生永世不可背弃门规，愿否？”
顾清昭行魔族之礼，右手扶左胸，单膝下跪，抬头问道：“老祖宗，礼为何？规为何？”
“礼者有三不可。一：任何情况下不可自毁容貌。二：不可收貌丑之人为徒。三：宁可孤独终身也不可与丑陋之人结为道侣。”
仰望着老祖宗那张冷峻肃杀的脸盘，顾清昭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节操在空气中碎裂的声音。
☆、66·结丹
老祖宗见顾清昭脸上出现一副笑非笑忍得很痛苦的表情；肃然道：“这很重要的。”
顾清昭立刻收敛住表情；深深点头：“老祖说的是……”
“门规只有一点，吾之传承弟子必立下血誓统一魔族，”老祖宗冷毅的脸上出现一丝哀伤，“在我那个时代，仙族和魔族是和平共处的；否则我也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去修士地盘学习；最后融汇冠通自创仙魔双修之法；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有朝一日魔族与修士能够和平共处……”
不知道为何，顾清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仙族和魔族交恶是神族搞的鬼，这样一种感觉并没有确切地证据，还需要去小无相境见到爹爹求证后才敢下结论。
老祖宗见顾清昭沉默；拍了拍顾清昭的肩道：“你别紧张；这只是我的一个期望而已……”身为魔族先祖，见到魔族如今的困境又怎能不痛彻心扉。
顾清昭不由问道：“老祖；为何天神要击杀您？”
老祖宗脸上浮现出一缕笑意，幽深的黑眸中聚集起光亮，看起来神采非凡，猖狂，肆意，骄傲，他拉长了语调：“因为仙魔融合如阴阳交汇，万物之始，带来的是道境圆满。修此心法，一旦踏入筑基，便可同阶碾压，丹田灵力储存乃至灵力精微操控皆强过同阶十倍，修为每进一步，这种碾压也随之翻上一倍，待我彻底成神飞升之后……你说……”
老祖宗的话没有说完，那话语中带着百万年的沧桑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剑指天神的骄傲。
神者，操控天地规则为己所用，天神身生而带有规则之力，所以他们自称为神明，自称为天神，自认为代表天道。
大道规则万千，渺渺无尽，如海如洋，想要操控某一样规则就必须要完全领悟，一个领悟了溪流的仙魔双修和一个掌控水滴的谁更厉害？
结果不言而喻。
老祖宗的话和顾清昭的猜测重叠到了一起。
天神生于天地鸿蒙宇宙开辟之时，自喻替天行道，称鸿蒙宇宙为父的他们如何能够忍受人类修士对于他们权威的挑衅。
人类，虽然不像天神那般生而掌控规则之力，在天神眼中弱小如蝼蚁的人类却可以凭借着坚韧不屈的心志和指挥踏上修真的道路，修真，修的是真我，本我，破开世间万象，直指天道规则的真我根本，最终领悟，成神飞升。
修士成神后，除了神权之争，更有资源之争，最重要的是人类修士的潜力是无限的，他们可以继续领悟，继续修炼下去。
小小一水滴的天道规则掌握，随着他们地前进，最后甚至可能汇聚成河流。
毕竟成神后的生命是无限的，用无限的生命领悟无限的规则。
天神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封锁了神界入口！
过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成神的修士只要有足够本领就可以把亲人手下势力一起带走飞升，哪怕到了神界也可以极快的安顿下来，然后迅猛的发展。
如今，成神之人只能独自飞升，一旦到了神界便是孤立无援，若是没能得到修士势力的救援，亦或者自扫门前雪的修士不愿意伸出援手，其后果可以想象。
难怪，天道无情，规则之下，众生平等，天道又怎么会做出封锁神界入口之事。
想必入口处镇守着神界的上位神，他们的任务便是计灭那些妄图一同飞升者，造成入口紧缩的假象。
筑基期便能十倍碾压同阶的仙魔双修，一旦成神，可怕之处足以想象。
顾清昭脑海里浮现出水潭外意乱情迷时，一双带着煞气的血眸，因为迷乱而忘记的那句耳边呢喃，在此时无比清晰起来。
“本君血冥。你若能在神界称帝，本君就做你的丞相。”
难道那人正是此界神界入口的镇守者？
一声轻佻的声音从玉佩中传入顾清昭的神识，“你猜的没错，本君真身的确是神界入口的镇守者，不过不是此界，而是你原先生长的长陵修真界。准确说，长陵修真界的镇守者是本君的下臣，本君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罢了，神界那群混蛋天天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打架，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这真的是上古传说中各种高贵冷艳的神君，不是被哪个逗比魂穿了？……顾清昭脑海中无意识地浮现出那冷傲霸道的修长身影像冷涯一般伸了个懒腰，脸上是赶着睡觉呆萌萌的困倦，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六爻测算出来的画面真的很有趣啊……本君很期待啊，那时候就不会有神天天吵吵闹闹打扰本君了，而且这么有趣的事情，本君怎么能够不推波助澜一把……”
一阵清风拂面吹过，顾清昭感到心口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应该是玉佩中自称神君的神识。
神君，难怪能喝退天劫了。
老祖宗见顾清昭陷入深思中，以为顾清昭是被仙魔双修之法威力震惊的同时，又害怕自己修到飞升会被天神灭杀起了犹疑之心。
老祖宗心中微叹，面上却一丝不显，只是严肃道：“ 待你正式走上仙魔双修之路后也会如我一般，被所谓的天神用天雷击杀，你还愿吗？”
顾清昭没有答愿，而是指天发誓：“我顾清昭在此以道心起誓，待有能力时必一统魔族，使魔族重获自由，不再受欺凌之苦。”
老祖宗从未想过强迫顾清昭让魔族重获自由，只是希望顾清昭统一魔族能解决魔族如今的内乱，但顾清昭竟然立下如此重誓，决心可见，不由得深深动容。
“好！好！好！”老祖宗大喊三声，激动得血雾涌上脸颊，看起来倒有那么几分像是真人了。
老祖宗雾气凝聚成的手往前一伸，一枚金色符印被他握在手中，上悬鲜红血字，俨然正是掌门权印。
“你快滴血认主。”老祖宗唇角勾出一丝得意，“滴完血，我们就开始。”
开始什么，顾清昭自然明白，先前还差点要了自己命，逼得自己不得不使出爹爹留下的剑丸的掌门权印，此时竟然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手中，那掌控权印之人已经死亡。
顾清昭心中并没有什么唏嘘之感，只是越发升起对力量的向往，这权印并非自己缴获，全凭着老祖宗的出手。
爹爹走了，老祖宗也很快就会走，这世上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只有将力量掌控在自己手中，才不会被别人掌控，才有说话的权利，才能够去反抗那些所谓的天神。
一滴精血从顾清昭眉心射出，权印刹那间便与顾清昭建立联系，被顾清昭收入丹田之中温养。
当权印进入到丹田中的刹那，涵运宗五十六峰出现在顾清昭眼前，五十六峰上的亭台楼阁，势力部署清晰可见。
这一刻，主峰上的掌门感到权印与自己失去了联系，本来阴沉的脸色更是瞬间苍白，已经千年没有过的心悸惊慌再次出现……长老团知道权印丢失他并不害怕，若是让那两位合道期的大能知道，掌门不敢想象！
随之，一道强大的神识从天而降，笼罩整个涵运宗，将涵运宗的一切收于眼底。
涵运宗的弟子皆感应到了这股强大的神识，这神识并不让人反感，反而有一种宏大的气息，恍若是养育培养自己的门派活了过来一般，让人的心中生出无限敬仰之情。
山峰上那块紫色的石头发出一声呢喃：“掌门权印竟然被认主了，看来是那洞府主人做的了。”
权印是涵运宗创建之人，飞升之时打造，永佑涵韵山门，只有同为大乘圆满的修士才能让权印认主。
若是外人知道认主掌门权印的只是一缕快要消散的神识，还是帮一个筑基修士认主必会掀起轩然大波。
顾清昭只是快速扫了涵运宗一眼，就把神识抽离回来，盘腿打坐对老祖宗道：“师尊，开始吧。”
老祖宗留恋地环顾洞府一周，眼睛似乎透过洞府看到了外面无限广阔的世界以及那一片百万年前降下天雷灭杀他的天空。
老祖宗瞳孔骤然一缩，留念和遗憾全都消散不见，气流形成的身影即刻轰塌，化作一缕神识钻入顾清昭眉心中。
顾清昭紧闭双目四周本该一片黑暗，一缕蓝光突然射入，化作无数星辰散落四周，只见天地间起了茫茫云雾。
悲伤痛苦从顾清昭胸中爆发，他知道，这一刻，老祖宗去了。
那一缕神识在他的识海中溃散，化作这一场传承造化。
一颗颗星辰接连化作黑衣少年的模样，或说出一段深奥法决，或打出一式神通，之后便彻底消失。
当最后一颗星辰，打出最后一式神通后，顾清昭眼前的世界也随之一变。
幼年时第一次踏上修行道路。
只有四岁的老祖宗站在魔族的启灵血池中，和上古世界一起清晰地展现在顾清昭眼前。
传承记忆，自然有传承，也有老祖宗从踏上修行之时到被天劫毁灭之间八千年的修行记忆！
当雷劫轰然贯穿不肯屈服的少年破碎的身体时，顾清昭睁开了眼睛。
记忆传承已经被他彻底吸收。
一睁眼，一闭眼，外界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
顾清昭的修为更是在这十年中达到筑基大圆满的假丹境界，丹田中沸腾灵力叫嚣着奔涌而出，下一刻便要凝结成金丹。
顾清昭将汹涌澎湃的灵力强行压制下来，撩起衣襟前摆跪倒在地，朝着老祖宗曾经站立过的地方磕了三个头：“弟子定不辱没师尊威名。”
顾清昭站起身，只是一个念头，人便已经出现在洞府外，峡谷中灌木郁郁葱葱仿佛与十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已经没有了洞府入口，更没有了那一潭灵泉。
“你出来了。”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高空中传来，熟悉而又陌生。
顾清昭抬头一望，紫徽真人正在云端中打坐。
“主上，”又是一生分外熟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地热切思念，浓烈得好像火山里的岩浆。
正是站在悬崖上的赤霄，浑身散发出的修为证明他已经结成金丹。
他在洞府中闭关十年，这两人也在洞府外守了十年。
顾清昭飞身而起，人来到悬崖边上，紫徽真人也降落下来，看一眼顾清昭道：“就在此处结丹吧。”
“好。”此处有师尊护法，天地灵气也极为浓郁，确实适合结丹。
顾清昭盘腿而坐，十年前还想着靠大比得到墨霜草炼制出凝金丹结成金丹，短短十年时间竟然可以靠着自己结丹了。
白衣少年轻轻漂浮在空中，身下聚集起腾腾白云。
天地间的灵气汇聚在一起化作无数长龙向着顾清昭奔涌而来，进入到顾清昭的经脉之中。
与此同时，无数生灵的魔气也以一种极快地速度向着顾清昭汇聚而来。
黑色的魔气与白色的灵气本为两极相斥之物，各自分散开来形成了左边漆黑苍龙，右边莹白雪龙的奇景。
互不相容的魔气灵气却最终汇聚在顾清昭身上，左黑右白在顾清昭身后形成太极轮回之图。
紫徽在此刻面色大变：“不好！”
紫徽化作无数虚影，散落在天地间，无数虚影打出遮天盖地的梅花剑意，将顾清昭方圆百里牢牢护住，让人无法神识偷窥，见到魔气涌动。
顾清昭丹田中的苦海升起了波澜，生命的吟唱在骨骼中锵锵响动。
渡过苦海，渡过业障，超脱轮回，金液凝丹。
修士凝成金丹，魂魄脱离肉体附于金丹之上，金丹不灭，则魂魄长存。
那波澜的中央，丹田中的灵液不断压缩凝聚，紫气氤氲，终于一滴金液在那波澜中央形成。
☆、67·赤霄的改变
当金液凝结的一刹那；顾清昭丹田中奔涌的魔气也凝结出一滴紫色液体；紫中透出血红。
顾清昭泥丸祖窍中随之升起五色光晕，这五色正是金木水火土五元素。
五色神光化作五只大手将紫夜金液不断凝练，两颗内丹在顾清昭丹田中缓缓成型。
内丹形成的同时，顾清昭的本命空间也在发生着巨变。
这一处独立于天道之外的位面向外扩张千倍。
两颗星子，一紫一金射入空间外的鸿蒙混沌处；渺渺雾气被激得分散开来；金雾腾腾化作天空；紫雾沉沉化作大地。
被顾清昭收入空间的五千多修士被眼前景象震惊得双唇大张；连思维都停止了，仿佛已经成为没有生命的一座座石雕。
良久，为首的重绯才稍稍回神，双唇颤抖着喃喃道：“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自此分定上中下三千世界……”
当两颗内丹彻底定型，顾清昭方圆百里的灵气仍在沸腾；完全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突然，一道浩大的神识突破了紫徽的剑意防护，降临到顾清昭的身上，发出一声轻“咦”。
这声音跟紫徽的声音很像，却比紫徽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一条从远古流淌来的河流，沉淀了岁月的无限魅力。
微讶中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只听那声音道：“你试试将两颗内丹融合。”
顾清昭按照声音所说，运转灵力将两颗内丹挤压凝炼在一起，这个过程并不容易，让两颗内丹同存于丹田已经是他的极限，传承记忆中老祖宗也未曾融合过。
但顾清昭深信这样做是对的，阴阳交合，仙魔相溶才是大道真本。
两气相斥产生的巨大压力在顾清昭丹田中掀起狂风暴雨，刚刚凝炼出的金丹有了溃散趋势。
斥力越来越大，从顾清昭丹田中外射而出，破碎了骨骼肌肉，那一身雪白法衣承受不住的散落开来，顾清昭的身体一片血肉模糊。
“主上……”赤霄腾空而起，想要靠近，却被一道劲气弹了回去，让他动惮不得。
赤霄心急之下，不顾身份暴露，引动体内神血血脉反抗，肉身之上南明离火熊熊燃烧，巨大的朱红羽翼从后背伸展而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半空中摇摇欲坠的身影。
契约相连，魂魄相通，赤霄能够感受到那人的生命气息越来越虚弱……
不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那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神力，燃烧神力通过契约传递给主上！
赤霄想到这一点后，立刻盘腿打坐，外放的南明离火被他收回到丹田中，开始燃烧血脉中的神力。
血脉刚刚开始燃烧，一股劲气陡然钻入赤霄经脉，竟然轻而易举将自燃的阳极神火熄灭了。
“谁在那？”赤霄睁开双眼，对着虚空爆发出一声怒吼，他修为虽低下，但引动神火自燃血脉，哪怕是合道期大能也无法阻止。合道大能再厉害也只是一名修士，是人间的仙，不是超脱万物的神，等级不同，犹如天堑之隔。
一个少年的虚影从空中显现，与紫徽三分相似的样貌，却年轻稚嫩得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是他的道，任何人不可干涉。”
只是一个虚影，连分、身都不是，竟然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赤霄愤懑到了极点，却无力挣脱束缚。自己，果然太弱了，这样弱的自己，如何配得上主上？
“主上是你分、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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