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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垂耳执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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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锦握了握言逸的手,微蹙着眉:“它不咬你。”
陆上锦领他进门,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你是和原觅学的装可怜?从前当我保镖的时候可没这么胆小。”
“……”言逸咬了咬嘴唇,意外地反驳道,“从前我的腺体没有休眠,嫌我弱就不要换了。”
脱口而出的驳斥让言逸随即反悔,他懊恼地看向别处,失控的焦虑暴躁的状态让他口无遮拦,这是他从没有过的失态,仿佛被填满蛋糊烤在了锡纸盘里,有一股气在膨胀,胀得言逸浑身发疼。
陆上锦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把言逸的手拿到面前,贴在唇边耐心道:“听话。等我们有了97%的契合度,今后再也分不开了,我会照顾你保护你。这事跟我爸不要提,听到吗。”
陆上锦松开手,不想在家人面前显得太黏糊。
言逸还想牵他的手,陆上锦拨开他,独自走进陆宅。言逸的手落在空中,失落地收紧指尖,无处安放。
望着那只宽阔修长的手从视线里离开,言逸把手缩进衣袖,默默上了台阶。
一位戴着金边花镜的中年alpha躺在落地窗前的藤椅里喝茶,听见玄关走步声靠近时,顾不上摆一家之主的谱,甚至主动站起来,微笑着让言逸进来坐。
一个一阶分化的alpha,腺型为游隼J1,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压迫力并不沉重,但言逸没有了三阶腺体的支撑保护,面对两个猛禽alpha时双腿都在发抖。
不论在性别上还是物种食物链上,垂耳兔都是最底端的种族,这个种族甚至根本没有alpha存在,只有omega和beta。
这让言逸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他走神的工夫,陆上锦去衣帽间换身便服,他受了惊似的追过去,想要抓住陆上锦的衣角,被陆凛开口叫住,只得硬邦邦地坐回原位。
陆凛捧茶坐在言逸对面,把果盘往言逸面前一推:“言言吃水果,在自己家不用客气。”
言逸指尖发抖,拿了一个苹果捧在手上,垂着眼睑不敢与陆凛对视。
陆凛释放了一部分安抚信息素,摸了摸言逸的头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这么怕。”
来自恐惧源的安抚信息素根本不能起到镇定作用,言逸把左手藏到背后,小声回答:“我……我……”
陆凛淡淡一笑:“是怪叔叔曾经对你的训练太严厉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三阶分化腺体就是你努力的报答。”
言逸勉强点头。
陆凛看到言逸右手无名指的婚戒还在,欣慰地点了点头,靠回椅背:“你也年纪不小了,和上锦的婚礼总得开始筹划,或者先要个孩子。”
言逸虚心低头听着:“婚礼就算了吧。”
陆凛格外注重这一项,立刻否定了言逸的意见。他必须让所有觊觎垂耳兔A3腺型的家伙们清楚,这只小兔子已经打上了陆家的标记,不要妄动抢夺的心思。
其实言逸比谁都更想生个孩子。那样的话,每个等陆上锦回家的冷落深夜,至少能有个热乎可爱的小家伙在身边。
两人对面无言,心中各怀思绪。
在餐厅忙碌的佣人把切块的西瓜和纯净水放进自动榨汁机,打开了开关。
榨汁机的嗡鸣声传进言逸灵敏的兔耳中,苍白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发出一声失控的呜咽,慌忙逃窜到楼上的卧室去了。
陆凛叹了口气,自己削了个苹果。兔子终究是兔子,一种无比脆弱的生物,无论多么高级的分化腺体都无可救药。
无非是一些促进分化的训练而已,他有这个天赋,再严苛也是为他好啊。
楼上有几间宽敞明亮的卧室,言逸却循着童年的记忆闯进最深处的一间小储藏室,储藏室里放着洗净的床单枕被,狭小而幽暗,却是陪伴幼小的垂耳兔最久的小窝。
放着樟脑丸的被橱里还有言逸小时候给自己搭的窝,这座大房子像个监狱,只有这个软乎暖和的小窝才属于自己。
言逸惊慌地钻进去,蜷成小小一团,把被橱的门合上,一个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把左手放在唇边舔舔,确认自己安然无恙,才默默侧缩着安静下来。
下意识保护着自己的小肚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衬衫下光滑平坦的小腹鼓起来微不可查的弧度,言逸越发暴躁,本能地只为保护自己柔软的小腹,扯起被橱里的羽绒被把自己包裹得像团兔耳汤圆。
——
陆上锦换完便服,特意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去买一种叫提干西青草的零食,像茶叶,德国品牌。”
助理一头问号。
陆凛在会客室等他,见陆上锦坐到对面,推了杯功夫茶给他。
“他人呢?”陆上锦舒展长腿交搭在地毯上,枕着一只手垂眼看看助理发来的下午的行程。
陆凛缓缓道:“楼上,大概是累着了,你今晚就带他住这儿,我特意让他们收拾了一间。”
陆上锦敷衍嗯道:“我下午有事,等会带他走。”
陆凛严肃拒绝:“不行。关系到陆家后代的继承人,不可忽视。”
陆上锦收了手机,略带凌厉的眼神与陆凛对视:“我说了,他生出一窝兔子的概率比生出alpha的概率大得多。”
陆凛云淡风轻:“那就一直生,直到出现有三阶分化潜力的alpha为止。”
“不可能。”陆上锦喝了口茶,“别胡说八道了。”
“你心疼?”陆凛阴郁了脸色,“别的大家族也会抓变异腺体的omega回来传宗接代,豢养囚禁,相比之下言逸幸福得多。”
“没必要。”陆上锦低头看文件去了。
——
言逸缩在被橱里,扶着微拱的小肚子,本能驱使他扯来绵软的东西给自己搭窝,然后趴进里面半睡半醒地休息。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被橱里极其刺眼,言逸在铃声还没响出来的一瞬间按了接听。
“小白兔,身体好些了吗?”还是那个打错电话的alpha,“给你的礼物,还吃得惯吧。”
“谢谢……下次不用了。我把钱转给你,以后别再打来了。”言逸面无表情婉拒道。
他应该按挂断的。
他没有标记,任何一个alpha都可能把他当做猎物,或是配偶。
所以本能不允许他在怀孕的时候拒绝与alpha接触。
第10章
漆黑狭小的被橱如同一方小小的庇护所,把危险和吵闹的噪声隔离在这一角寂静的世界之外。
言逸趴在羽绒被铺的小窝里,默默听着电话里的话唠alpha没话找话。
“你要做什么手术?”alpha一直挺关心这个事。
言逸不肯说。
“你现在在哪?”alpha追问道。
言逸小声回答:“被橱里,怀、怀孕了,肚子鼓起来,要在窝里。”
他好像听见对方摔了什么东西,朝听筒以外的方向说了一声“我他妈fuck”。
alpha喘气声明显比刚刚更加粗重:“你有alpha了?为什么没有标记?你要做手术他为什么现在让你怀孕?哪儿来的狗几把alpha?”
言逸缩成更小一团,软软的兔耳朵被震得卷成奶油芝士卷:“你好大声。”
alpha一愣,压低了声调。
言逸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不怪他……大概十几天前的事,那时候还不知道会做手术,看来要推迟手术了。”
alpha不说话了。
是大学的生理课睡过去了某些部分吗,omega怀孕十几天怎么可能有反应,连肚子都鼓了。
alpha纳闷地问:“你确定吗?你身边有人吗,之前那么难受都没人管,还是我长途跋涉……给你送零食。”
他怕冒犯这只小兔子,于是不再说下去。
alpha在病房里抱了他一夜,不间断地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抚摸他,让他尽量好受些。
尽管很大程度上的奉献都来自被言逸信息素的吸引。
从在公路加油站见言逸第一面,alpha就感觉到了一股名为诱惑的吸引力,他们应该很契合。
只要这只垂耳兔一天不被标记,那么全世界的alpha都是有机会追求他的。更何况他那么漂亮那么辣。
所以alpha并不想轻易放弃。
言逸侧躺在窝里,嗓音慵懒微哑:“你不要再打来了,我的alpha对我很好,没有陪我只是因为工作很忙。”
他今天牵了我的手,我便能幻想得到了满怀的宠爱。
话音未落,被橱门被猛然拉开,刺眼的光亮激得言逸兔耳朵直立,抬起手臂遮在眼前,手机掉进角落,还没挂断。
陆上锦居高临下看着言逸:“你怎么躲在这儿。刚刚医院那边通知,排在你前面的omega临时转院,明天就可以进行换腺手术,你跟我回去准备一下。”
言逸的眼睛还没适应外面的光线,眯成一条缝看着陆上锦:“我不做了……过一阵子再做吧,我怀……”
“你又作什么?”陆上锦对于他今天三番两次的忤逆感到不快,抓住言逸的手腕,把整个人粗鲁地拖出被橱扔在脚下。
怀孕的兔子会变得富有攻击性,易怒且暴躁,言逸也被这充满威胁性的动作激怒了,反手抓住陆上锦的小臂。
他原本的实力足够把任何威胁驱逐到数米外,腺体连续注入药物休眠,言逸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软弱得像扒在陆上锦衣袖上的藤蔓,轻轻一碰就能断裂成两截。
他只好保护着自己的小肚子缩进墙角,警惕地盯着陆上锦:“我不做手术,你别过来。”
陆上锦强迫地抓住言逸的手臂,把他拽起来往外拖:“给我过来。”
言逸拼命挣扎,想把手从铁钳似的束缚里拔出来,他就是一只被游隼抓在利爪中的小兔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绝望地等待着被啄食,被撕碎,血淋淋的骨架抛尸荒野,再被蚂蚁蛀成一具雪白的标本。
“离我远点!”言逸瞪着通红的眼睛嘶吼,一脚踹在陆上锦的小腿上。
就算是小白兔,蓄力蹬鹰的一脚也并非毫无杀伤力。
陆上锦小腿猛得一痛,成了倒进浓硫酸里的水滴,让陆上锦整个人瞬间炸了,一把拎起言逸,提着走出宅门,扔出了台阶外。
“滚。”他说。
陆上锦坐进车里,熟练且不耐地倒车转向,扬起一路尘烟,把无助地坐在卵石路上的言逸抛在后视镜里,渐渐没了影子。
他的通讯录里躺着一排香软乖顺的omega等着他临幸,他赏赐给言逸的注意力太多了。
被遗忘在被橱里的手机仍旧亮着,电话另一端的alpha听着里面嘈杂的、火药味浓重的争吵声渐渐远了。
alpha攥着手机的手爆起青筋,听着对面实力悬殊的对峙争吵,那只小兔子太虚弱,肚子里还怀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这场争吵完全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家暴。
他仔细分辨着里面熟悉的alpha嗓音。
“陆上锦?”
很多人都知道陆上锦是有家室的,有个深居简出的omega妻子,温柔贤惠。
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琴瑟和鸣。
第11章
2016…2…14 23:00 PM
——
克尔迪维亚篝火小镇,燃烧的松木炸开飞耀的火星儿,顺着漆黑夜空飘忽而上。
言逸走在空有回响的窄巷深处,风衣衣摆随风扬起,拎着一把已经枪口过热的590M,扶着左下腹的枪伤,跨过几具被霰弹打成筛子的鬣狗Alpha尸体,黑亮的绑带高筒陆战靴底沾上粘稠血液,踩了饭黏子一般走在地上一粘、一粘。
路过一家花店,老板是个腺体细胞未觉醒未分化的普通中年beta,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瑟缩在墙角,双手发抖把收银机里所有的钞票硬币都倒在言逸脚边,跪在地上颤声哀求:“不要……不要开枪……钱,钱都给你……”
花店老板捂住孩子的眼睛,颤颤抬头乞求言逸,俊美的青年风衣内穿着一身漆黑执事服,身材颀长腰身纤细,是一个温柔貌美的omega,浅灰色的柔软发丝里两只软绵绵的兔耳朵轻轻动了动,掸落落在耳尖上的雪花。
刚刚就是这个omega,在小巷尽头与十辆吉普里的J1分化的鬣狗alpha对峙,只拿一把涂装的590M霰弹枪,对方有十几个强大迅猛的alpha,而至今,只有他一个人活着走出巷口。
言逸弯腰从柜台花桶中折了一枝玫瑰,小心地摘去遏止玫瑰提前盛开的白色丝网,沾满血迹的手因为失血和疲劳显得极为苍白。
他把玫瑰插在胸前的口袋。
陆上锦总是喜欢这么富有侵略性的花与香味,言逸摸了摸后颈,腺体外箍着严丝合缝的黑钢护颈,免得战斗时伤到omega最脆弱的要害,也能遮住他散发出的软绵绵的奶糖味信息素,免得惹恼陆上锦。
路口有个路灯不亮了,阴影底下停着一辆银灰保时捷,言逸俯身敲了敲车窗:
“先生,我做完了。”
陆上锦睁开眼睛,推开车门,把言逸推到车门上上下检视,像优雅霸道的豹审视自己的猎物。
言逸单手挎着霰弹枪的皮带,右手从口袋里抽出玫瑰,递到陆上锦面前,微笑道:“先生,您今晚像月下的黑豹,我爱你。”
换来陆上锦凶狠的亲吻,陆上锦不耐烦地扯掉言逸的护颈,把他按在车门上,舔舐着他的后颈腺体,听着怀里柔软顺从的omega痛苦的喘息。
言逸轻声邀功:“先生,这次任务很顺利。”
他奢望着这些能让陆上锦轻一些。
陆上锦无动于衷:“那是你该做的。”
陆上锦的手毫不顾忌地扶在言逸侧腰的枪伤处,用力抓紧,言逸不得不咬紧牙关忍受着爱人赐予的剧痛,每一次交欢,他的alpha都会让他尝到无比恐怖的意料之内的痛。
垂耳兔是一个无比脆弱的种族。
言逸从倒车镜里看着身后冷峻高大的alpha。
如果他的alpha能摸摸他的脊背,或是轻轻扶在他的头上,该有多么令人满足和幸福,言逸弓起身子,幻想着来自他的alpha安抚。
在陆上锦眼里,他无所不能的保镖言逸,这只垂耳兔是个浪漫多情的婊子。
在言逸眼里,他每一次的告白都是九死一生时心里苦涩的遗愿,热烈又沉默地爱着他的alpha,想把他追回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言逸无力地扶着车门,不再挣扎,任凭陆上锦在身上发泄般为所欲为。
后颈的腺体上还留有修补清除标记而长出的新皮肤,细密的疼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言逸,就在一周前,他们刚刚离婚了。
或者没资格说离婚,只是分手了。
陆上锦把他清出了住了那么久的别墅,从此以后,工作是工作,感情上也断得藕断丝连。
他知道是他的错。
两个人感情正处在最脆弱的七年之痒,陆上锦常常在外不归,言逸只好一个人守着空荡孤寂的别墅。
发情期到来时,言逸根本无法纾解,忍耐着直到头痛欲裂,抑制剂和止痛药注射后剩下的包装外壳扔了满地,他还是痛得难受至极。
终于抵不住发情期的折磨,他穿上大衣,戴上棉帽,用宽大蓬松的围巾挡住了半张脸,偷偷走进一家会所,点了一位蜘蛛alpha按摩师。
蜘蛛alpha一进房间,便例行公事般脱衣服。
一个发情的omega大半夜跑进会所,任谁都知道他想做什么,蜘蛛alpha并不多费口舌,这只小omega长相漂亮可爱,今晚一定是个火辣的无眠之夜。
没想到,言逸只脱了外套,里面穿着柔软乖巧的家居针织衫,趴到按摩床上,乖乖地把后背送到蜘蛛alpha面前,有点害羞地板着脸要求:“……不用脱衣服,就摸摸,摸摸后背。”
蜘蛛alpha愣住了,捋了一把自己有型的挑染头发。
他就给这只小omega抚摸了一晚上的后背。
小垂耳兔舒服地翻了个身,困得半睁着眼睛,渐渐阖了眼,平稳地轻轻地呼吸,卷翘的睫毛像清晨微光下抖去潮露的虫翼,小耳朵偶尔抖一抖。
蜘蛛alpha看得呆了。忍不住弓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在小垂耳兔额头上偷了个香。
他好可爱。
可爱到令人愿意不脱衣服不收钱,替他抚摸一晚上的后背。
是个干净的omega,可惜后颈的腺体上有标记,已经是个有夫之o,没法再打他的主意。
当言逸舒舒服服地靠蜘蛛alpha的抚摸度过发情期,回到家,陆上锦坐在沙发里等着他,用审判的眼光质问:“昨晚去哪儿了。”
言逸张了张嘴,怕说了实话让陆上锦生气,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企图搪塞过去。
陆上锦却把一张照片摔到言逸脚边。
照片里的小垂耳兔窝在按摩床上,一个优雅的按摩师alpha正低头亲吻他的额角,亲密无间。
这是对占有欲极强的alpha最赤裸的挑衅和轻蔑,因着游隼alpha二阶分化的尊贵身份,陆上锦更加无法忍受这只小兔子明目张胆的背叛。
言逸在年纪二十出头的时候也会争吵。所以那时候,他们分手了——
没有契合度作保证的一对战地恋人,挨过了炮火硝烟并肩战斗,没能挨过裂痕重重的七年之痒,从热恋走向了毁灭。
——
如今,言逸又一次被拎着扔出了门外。
他钱夹里还有一张银行卡,是在陆上锦身边工作时攒下来的。分手以后,他成了陆上锦的一个普通员工,领着固定的月薪,陆上锦也不会像包养其他omega一样,给言逸一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卡。
他得给肚子里的小宝宝找个能休息的暖和住处。
于是扶着薄羊绒衫下盖着的小肚子,呆呆地离开了陆宅花园。
第12章
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店,问了问价钱,住一晚七十。
还住得起。
有时候其实言逸也觉得不公平,同样是伺候陆上锦的,为什么所有的omega都能得到豪车别墅和花不完的余额,就只有他,什么都得不到。
陆上锦允许他买任何东西,但不会给他哪怕一丁点财产,即便这些看似昂贵的东西对陆上锦来说九牛一毛,从不会放在眼里。
这种无名的街头旅店监管不严,给钱就能住,不需要登记身份证。他只能选择这种地方住,身份证上性别那一栏,用紫色的高贵醒目字体标着“omega垂耳兔A3”。
普通人对于已觉醒腺体的态度是羡慕和欣赏,像班主任总会给好学生一些赞许和特权一样。
对于J1分化的alpha态度是毕恭毕敬,高看一眼,可能人家天生的分化程度就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前途无量。
如果见到了一个M2分化的alpha,必然不敢轻易得罪,二阶分化的不论alpha还是omega,很大几率上背后都有一整个大家族为他运作提供资源,因为二阶分化需要足够的稀有信息素催化激发,不排除有人得天独厚,自然而然出现了腺型进化,大部分J1分化的腺体都需要尝试上百上千种稀有信息素人工激发进化,成为金字塔顶端1%的天之骄子。
而A3分化的腺体,一旦出现,人们先想到的绝对不是崇敬羡慕,而是蜂拥而至围观,像发现活体恐龙现世一样惊恐又好奇,拍照发微博朋友圈,第二天全世界都会知道,在某国某省市,出现了稀有A3腺型。
至今也只有少数几个记录在密案中的的精英特工是A3腺型。
国家对于腺型隐私保护的政策还不够完善,腺型等级就直接印在身份证上。
腺体猎人应运而生,为各大家族势力寻找高等级的omega,绑架或是移植,为家族培育更强的后代。
很少会有人发现高级omega的时候选择移植,匹配度是个问题,接受移植的omega能不能承受如此强大的腺体也是个问题,为了避免意外,大家族会选择更保险的方式——囚禁成生育机器。
今年天气反常,四月份仍在倒春寒,小旅店里没有地暖,言逸把软和的棉被和枕头堆成一圈小窝,把电暖器拖过来,暖烘烘地烤着后背。
他没忘记临走的时候把手机从被橱里拿出来,万一陆上锦叫他回家,还是可以接到电话的。
他漫无目的地翻手机,在各个app之间来回切换,明明没什么想刷的,似乎困了,却又放不下,潜意识里等一个安心入睡的理由。
他翻了翻短信,给陆上锦的备注是“锦哥”。
从前备注的是“亲爱的”,忘了哪一天晚上赌气改掉了。
往前翻了很多,每一条陆上锦发来的消息他都不删,顺着一列“来我办公室”、“今天晚回”、“今天不回”的冰冷消息翻上去,直到看到了一条“晚安宝贝。”
他的心轻颤了一下,被初春的柳絮搔了皮肤。
以这条信息为分界,每向上翻一条,都让言逸唇角微微扬起一分。
——2011年1月23日——
锦哥:“今天公司太忙了,好多东西我都弄不懂,你等我,我一定赶在十点前回去,你困的话先睡,我回去抱你。”
言逸:“我想等你……想要亲耳朵。”
锦哥:“好,亲耳朵,亲小脚丫。”
言逸:“哥哥抱抱qaq”
——2011年2月16日——
锦哥:“言言,想你了,晚上吃大餐。”
言逸:“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锦哥:“不用你做,我带你出去吃,你就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我给你夹什么都爱吃。”
言逸:“因为喜欢吃你夹的菜……”
锦哥:“明天元宵节,买点元宵喂你行吧,买豆子那么大的小元宵,一个一个喂。”
言逸:“不要,要用嘴喂的,一人吃一半。”
锦哥:“硬了,回去干你。”
言逸:“洗香香的小白兔在被窝里等你??ω??`)。”
——2012年9月25日——
锦哥:“迟早杀了他。”
这条没有回复,当时言逸看了消息就匆忙去找陆上锦了,他受了伤,虚弱地靠着墙壁,右半边肩膀和前胸都打着绷带,言逸问了,他什么都没说。
——2012年9月30日——
锦哥:“晚安宝贝。”
——
2016年,他们分手了。
——
言逸翻看着曾经的消息记录,捂住了嘴,眼泪顺着指缝淌到枕头上。这几年他换了几个手机,却每一次都把这些珍贵的消息记录挨个导入回来。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以为可以过一辈子的感情,为什么就这么风平浪静地打翻了?
他能对陆上锦的嚣张行事和冷暴力一忍再忍,不过是贪恋着从前的蜜里调油,他要的不是这个陆上锦,他变了,已经和从前霸道却温柔的锦哥判若两人。
他发着呆,拨了那个熟记在心的号码。
对方接电话的速度比想象的快。
“言逸。”陆上锦的语气冷漠中蕴含着恼怒,“在我用分化能力找到你之前,回来。不然就永远别回来。”
游隼M2的分化能力“追踪定位”,不论这只小兔子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他抓回来。
言逸珍重地捧着电话,抱着膝蜷缩成一团,颤抖的睫毛挂上水滴,嗓音因为过于悲伤哽咽而变了调。
“锦哥……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他多少年都没哭过,示弱至此,实在熬不住了。
“我一直都很乖的,如果是因为我去了会所,我给你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你别不要我……这么久了,还没消气吗……我错了好不好,怎么才能原谅我求求你告诉我啊……”他的声音有一半被掩在哭腔里,抱膝坐在自己搭的小窝里,把脸埋在臂弯里,仿佛回到幼儿园的小孩子,算不出2+5等于几,又急又害怕,嚎啕大哭。
对方沉默了几秒,刚要开口,身边传来助理的提醒:“先生,是夏总的电话。”
通话被挂断了。
言逸眼前的一丝光也随着电话里的忙音烟消云散。
——
陆上锦不耐烦地接了助理递来的电话,逼迫自己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夏总。”
“你最近是不是看上了一个仓鼠omega?”夏总问。
“是啊。”陆上锦冷淡回答,“我很喜欢。但最近生了病,看护起来了。”
毕竟要做腺体移植,那只仓鼠就被监禁在特护病房里,随时准备摘取腺体配合手术。
夏总哼笑:“那天有人不小心把你那只小仓鼠的照片给毕锐竞看了,锐哥特别喜欢,你该不会要跟他争吧,谁都知道,那个箭毒木alpha可太难缠了。况且你不是有妻子的么。”
陆上锦吸了口气:“我觉得那张照片就是你给毕锐竞看的。”
对方啧了一声:“哪儿会。”
——
言逸默默趴在枕被堆的窝里,不敢关灯,又怕亮,只好把兔耳朵遮在眼睛上。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生小兔兔。从前和陆上锦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会带安全套,不同物种间受孕率本身就很低,从来没怀过孕。
陆上锦从没和他提过要孩子,可能就是不喜欢吧。
他努力生了一会儿,没什么感觉,可能还不到时候,得多怀一阵子才能生出小兔兔。
有电话打进来。
他吓了一跳,扶着惊惧跳动的心脏愣了半晌才按了接听。他承认,他抱着一线希望去听对方会说什么,可曾有一点点被打动。
陆上锦毫无波澜的声线让言逸心里越发泛凉。
“最后问你一遍,手术还做不做。”
言逸抠着枕头的拉链:“现在真的不能做……明年……明年一定做。”
陆上锦轻哼了一声:“为什么。”
言逸犹豫着回答,他怕陆上锦不想要小孩子,如果生的是alpha或许还会被陆家接走作继承人,可万一不是,他失去了A3腺体赋予的能力,怎么保护孩子不受伤害。
陆上锦在言逸心中的公信力已经降低到及格线一下,他渐渐的开始怀疑,换了腺体以后是否能得到陆上锦的保护。
陆上锦咬了咬牙:“随你便,你想怎样都行。”
作者有话说:
我本来打算设定他们的时间比我们超前几年的,然后得到建议认为可能会让大家混淆时间线,所以修改了时间,往前提一下,把文和现在的时间统一了,这样看着更方便一点
第13章
临近晚上十点,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密集的乌云从西北边挨挨挤挤地涌过来,密不透风地吞了半片天空,吐不出半丝光亮。
餐桌上胡乱扔着外卖盒子,或许是送餐地址有些令人敬畏,连索要好评的爱心贴纸都战战兢兢地贴得很端正。
这座别墅里,除了园丁和来接送陆上锦的司机,没有保洁阿姨,没有厨师,也没有任何能照顾陆上锦饮食起居的佣人,这一切都是言逸的工作,从他们分手之后,言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简历,眼神亮晶晶地要应聘这座别墅的执事。
从前那只小兔子很会撒娇,会撅着屁股窝在沙发上,没得到抚摸就失望地一直趴在旁边,楚楚地看着他,直到陆上锦把手放在他头上摸摸,再捏捏乖巧垂在发丝里的兔耳朵。
分手之后,他又黏过来了,但变得得体又克制。
其实若是多留意些,仍然能看见他眼瞳里闪烁的微光,像收到了信徒许愿的星星一样,皎洁热情,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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