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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垂耳执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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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锦带着门外的冷风迈进来,目不斜视地走到言逸面前。随着他走近,周围的alpha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
他把言逸手里的果汁拿出去推到一边,扶着吧台沿低头靠近言逸。
言逸愣了愣,离近了才看清alpha脸颊下浮着一层醉酒的淡红。
陆上锦抓着言逸的手按在心口,看似清醒,眼睛里却迷蒙浑浊:
“媳妇儿,对不起,对不起啊……”
第72章
“你先去把酒醒了。”言逸推开他酒气扑鼻的身体,陆上锦没站稳,后退了半步。
他茫然地愣了几秒,随后看见了站在言逸身边的仓鼠omega,正面露尴尬悄悄后退。
脑海里回响着言逸在电话里病弱的声音。
“锦哥,你那么喜欢仓鼠吗,我把耳朵捏起来,也很像仓鼠的。”
陆上锦不顾言逸的推拒抱住他,喃喃地说:“不像仓鼠,不像仓鼠,兔子可爱。”
“回去再说。”言逸坐在高脚凳上局促地把陆上锦从身上撕下去,跟谈梦和苍小耳打了声招呼,拖着陆上锦出了会馆。
可能喝多了以后都会产生寻找马桶的本能,言逸去泡杯醒酒茶的工夫,回来就找不着人了,在洗手间发现了趴在马桶边缘的陆上锦。
“你喝了多少?”言逸把醒酒茶塞到他手里。
“八两、九两吧。”陆上锦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仰头盯着顶灯看。
言逸皱眉,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别看灯。”
“我在看言言。”陆上锦扯下他的手,失神地望着灯,他的光不再愿意燃烧自己照亮他,走得决绝,他追不上。
说不上来的酸涩在浑身蔓延,言逸靠在门边,放任陆上锦自己冷静一会儿,去收拾收拾餐厅。
餐桌上还放着和到一半的面盆,面和得一言难尽,经过一天的风干变成了扎手的硬坨。
厨房里摆着切成不规则大小的胡萝卜碎和牛肉馅,为了让自己愿意吃点肉,陆上锦煞费苦心。
言逸正在洗碗,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上来。
陆上锦看似清醒专注地替言逸擦干了手,因为醉酒的缘故身体不大听使唤,摸了几次洗涤剂才拿到手里,颤颤悠悠地挤到刷碗布上,低头刷碗。
“带着宝宝在外边待了一天,很累吧,你去睡觉,这儿我来弄。”陆上锦似乎有点累,身子歪斜到墙壁上靠着,把筷子和刀具擦洗干净。
他的右手又在细微地哆嗦,擦刀刃的时候,虎口被刮了一道口子。
“够了,别添乱了。”言逸打开水龙头给陆上锦冲洗手上的泡沫和血丝,抽了张纸巾让他自己按着止血,转身去找酒精和创可贴。
他像被批评的小孩儿一样,站在水池边自己按着伤口。
“言言……你从前洗碗的时候也会弄伤手吗?”
言逸脚步略微停顿,把酒精和创可贴放到桌上,告诉他把餐厅厨房和自己收拾干净,然后上了楼。
陆上锦莫名跟着他到了楼梯底下,微仰着头望他上楼,直到言逸走进卧室关了门,才隔断了陆上锦寂寞的目光。
他坐到餐桌前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消毒,酒精的味道太重,掩盖了触碰过瓶身的奶糖香。
言逸把脸埋进枕头里,烦躁地在床上反复翻身,睡不着。
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言逸拿起来看看消息,谈梦发来了十几张今天的合照,苍小耳发来一个“仓鼠卑微”的表情包。
不是不是苍小鼠:阿言,你别误会,虽然我和你先生契合度高,但是他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见我第一眼就想把我的腺体换给你。我不太了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在我看来陆先生也许用错了方式,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言逸回复了几句安慰的话就道了晚安。
别人不了解陆上锦,他是了解的。暴躁自负占有欲旺盛的典型alpha性格,陆上锦现在闹得这么凶,还不是因为自己想要一颗糖,而自己没有顺他的意给他。
言逸常常看见几岁大的小孩儿们扎堆捉蚂蚁扔到水里,看着蚂蚁在水里挣扎着游,最终淹死沉底。幼稚又残忍,明明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的。
他侧身蜷缩起来,轻轻抚摸已经出现细微弧度的小腹。
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天天热闹起来,偶尔会调皮地动一动。
到了夜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言逸抱着一卷鸭绒被睡得不大踏实。
每天夜里十二点,陆上锦都会准时悄声走进来,坐在床边为他释放足够的安抚信息素。
言逸没睡着,但闭着眼睛不肯醒。过量的安抚信息素包裹着身体,其实已经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怀孕的辛苦。
但言逸说服不了自己坦然接受这种令人不安的给予。
今天的安抚信息素没有之前那么浓郁了,而且浓度不稳定,可能是这两天出去鬼混消耗了一部分,言逸不愿多想。
陆上锦坐在床边等了很久,觉得言逸已经睡着了,才轻轻伸出手摸摸他的脊背。
确定言逸已经睡着了不会驱赶他,才在床沿边躺下来,不敢把omega抱个满怀,只能隔着半尺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出差的这两天陆上锦一直心神不宁地记挂着家里的omega,一夜都没多住,搭最近的航班赶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
他有点累,期待着omega的安抚信息素,只需要一点点,足够他振作精神。
言逸忽然翻了个身,淡淡看着他。
陆上锦原本快睡着了,困倦地睁开眼睛,下意识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契合度这么低,有用吗?”言逸问。
卧室里没开灯,隔着黑暗,言逸隐约看见了陆上锦受伤的眼神。
原来说出带刺的话自己也会疼,但能尝到扎在别人心上的痛快,说是报复也不为过。
半晌,陆上锦哑着嗓子问:“一点用都没有吗。”
言逸轻哼了一声,翻身躲进被窝里。
很快,周围的安抚信息素浓郁了一倍,陆上锦在身后勉强地问:“现在呢。”
言逸不再回答。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安抚信息素渐渐淡了,alpha下床时险些被绊倒,扶着肩膀慢慢走了出去。
言逸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在相册里漫无目的地翻,在每一张两人甜蜜相拥的照片上停留,屏幕太亮,眼睛酸了酸,顺着眼角湿了一路。
上午阳光正好,透过暖黄色的兔子窗帘照进卧室。
小宁助理过来送新鲜蔬菜水果,把冰箱收拾了,又从门外搬进来两盆花,两盆重瓣水仙开得娇艳欲滴。
言逸看他搬得吃力,过来帮着抬一下。
“别别别,您放着我来。”小宁可不敢让身怀龙种的老板夫人干活,扬起脸轻松一笑,把花盆搬到了阳台。
言逸去给小宁倒了杯水,靠在阳台边跟他闲聊:“卧室的窗帘选得很好,用起来很舒服。”
小宁拍了拍手上的土,直起身来纳闷地回忆:“窗帘?哦哦那是老板挑的,我当时还怕您不喜欢,老板非说您喜欢,还是老板了解您。”
言逸笑意凝固在唇角,看着小宁搬来的两盆水仙花愣了一会儿神。
小宁助理前脚刚走,后脚陆上锦提早下班回来,给言逸带了一小份草莓蛋糕。
言逸走过玄关,看了他一眼。
陆上锦把提手插着一支玫瑰的蛋糕盒递到他面前。
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拒绝,言逸却伸手接了。
陆上锦眼神有些激动。
言逸把玫瑰花抽出去扔到桌上,拿着草莓蛋糕上了楼,回头道:“把那两盆花放到你房间里,闻着就恶心。”
陆上锦肩膀震了震,用力抓着楼梯栏杆,仰头看他:“今天我又招惹你了?”
言逸折返回来,俯身趴在栏杆上瞧他:“这就受够了吗?”
陆上锦飞快翻上楼梯,抓住言逸双手把人按到墙上,大手垫着他的后脑,低头在他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宝贝不要这么说。”陆上锦把头搭在言逸肩窝,笑着说,“我好难过啊。”
言逸垂下眼睑,视线落在alpha劲瘦干练的腰腹上。
他瘦了一点。
这个念头钻进脑子里的时候,言逸混乱地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晚上去看个电影吗?”陆上锦贴在他耳边厮磨,“有三个新上的电影,要挑挑吗?”
言逸觉得自己又要扫他的兴了。
“我没有那么喜欢看电影。”
当初只是喜欢陪着他看电影的人,爱屋及乌地留下那张光碟,反复回放时咂摸的甜味,是两个人同时把手伸进空了的爆米花桶里,言逸抓住了爆米花,陆上锦抓住了他的指尖。
他上了楼,回了卧室,留下陆上锦一个人坐在楼梯台阶上,脊背弓出一个失落的弧度。
言逸坐在卧室的书桌前,把蛋糕拆开,吃净了铺满顶层的奶油草莓,听着门外陆上锦挪动花盆的声响。
当晚夜里,言逸迷迷糊糊醒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十二点零五。
陆上锦平时来得很准时,半夜十二点过来,待半个小时为他释放安抚信息素。
言逸起来上个洗手间,发现书房的门半掩,台灯还亮着,陆上锦埋头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前,言逸犹豫了一会儿,踩着柔软的翻毛拖鞋走了进去。
走到书桌前,言逸看见陆上锦手边的一摞文件,都是关于PBB的私密资料。
书房只开这一盏台灯,暖白的光束铺在陆上锦侧脸上,鼻梁眼窝遮出一片深邃阴影。
言逸看了很久,才把目光从陆上锦脸上移开。
才发现整个儿一面立墙都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相框。
都是从旅拍照片中挑选出来的,言逸一张张看过去,记得每一张都是在飞机上跟陆上锦说过喜欢的。
除了旅拍照片,还有一些角度笨拙的偷拍,全是言逸。有的是他在窝在阳台的秋千沙发里打瞌睡,有的是他望着阳台外发呆的脸。
他看见了一张陈旧的合影,十岁的陆上锦身边站着七岁的小兔子。照片同样塑封过,但看痕迹能看得出这不是自己收藏的那张。
言逸走过半面墙,抓住了衣襟紧紧攥在手心里,犹豫着不再走下去。
他忽然看见了书架上放着的两双小鞋子,一双浅蓝色的,一双淡黄色的,一样的精致可爱,鞋子底下还压着一摞崭新漂亮的宝宝小衣服。
第73章
凌晨四五点钟,陆上锦爬起来清醒了一会儿,昨晚工作忘了时间,朦胧看了一眼表,忽然惊醒。
书房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奶糖的甜味,陆上锦惊诧地沉下心辨别,激动地弯了弯唇角,顾不上缓缓睡麻了的腿,跌跌撞撞上了二楼。
言逸睡着了,半趴在软被里攒成一个球。
陆上锦坐在床边,借着透过窗帘的黎明微光看他,半跪到床上,蹑手蹑脚把言逸怀里紧抱着的鸭绒被一点一点抽出来,盖回他身上,托着小兔子的软脸蛋,让他侧躺着,免得压到宝宝。
睡歪的裤腰勒着一半兔尾巴,半截雪白的腰都敞露在外边,陆上锦无声地笑了笑,替他把小尾巴塞回睡裤里,往上提了提。
言逸微微动弹,兔耳朵甩起来,又盖到脸上。
陆上锦惊了一下,顿时屏住呼吸悄悄后退。好一会儿床上都没动静,才放心地坐回来。
他俯下身,把言逸脸上糊的小耳朵提起来掖到后边,凝视着安详的睡脸,轻轻碰了碰他微微抖动的鼻尖,整颗心里都被脉脉的涓流填满,无比柔软宁静。
他心里一定还有我。
陆上锦暗自高兴了一会儿,眉头又愁苦地皱紧,轻轻碰了碰他隐约见圆的小肚子。
言言会喜欢这个罔顾自己意愿降临的孩子吗。会因为怨恨自己,接着怨恨这个把他拴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吗。
每天都怀着这个莫名的小家伙,言言是不是很辛苦很难过。
“我又做错了。”陆上锦懊恼地坐在他身边。
言逸睡着的时候老是乱动,右手挠了挠尾巴根,搭到床沿边。
手被陆上锦托到掌心里,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无名指上微小的刺青。
陆上锦吻了吻那串细小的花体英文,偷偷从兜里摸出戒指,小心地戴到言逸无名指上,托在掌心里细细端详。
言逸稍微有了点肉,骨节分明的手指圆润了些,戴上戒指之后还是稍微显得纤细。
陆上锦摸出手机,借着帘外的一束光,找了五分钟的角度,拍了一张两人戴着戒指十指交握的照片。
他认真看了一会,把照片设成了屏保,揣进兜里,悄声躺到言逸身后,从背后把小兔子揽进怀里,温热的手掌扶着言逸戴着戒指的手,一起护着他微凸的小腹。
小兔子抱在怀里像颗牛奶软糖,陆上锦放肆地贴紧了一点,鼻尖轻蹭甜香的腺体。
“好想标记你。”
陆上锦抿了抿唇,在腺体上吻了吻,释放出安抚信息素给他。
倦意袭来,半睡半醒的时候,陆上锦又梦见了言逸,站在他摸不到的地方,冷淡地问他“契合度这么低,有用吗?”
陆上锦猛地惊醒,自己的腺体已经在睡梦里释放了太多的安抚信息素,变得干涸发烫。
小兔子还好好地被自己抱在怀里睡着。
陆上锦轻轻呼吸来缓解惊悸的心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六点了。
他穿了拖鞋往外走,又慌忙退回来,悄悄把给言逸戴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珍惜地揣进兜里,才退出了言逸的卧室。
小兔耳忽然翘起来,四处听了听。
言逸听见洗手间的水声,揉着眼睛坐起来,隔着睡裤挠挠尾巴根。
卧室里弥漫着水仙信息素的温和气味,言逸摸了摸身后,身后的半面床还留着alpha躺过的余温。
今天也来了。言逸皱了皱眉,掀开薄被下了床。
在楼梯上看见陆上锦在洗手间里忙活,拿了一支注射器往小臂上打,像是在打发情抑制剂。
打完以后,陆上锦扶着墙走出来,回了自己的卧室。
等陆上锦的卧室关严了门,言逸才下楼去洗手间里看了一圈,从垃圾桶里捡出一支拆掉针头和包装的注射器。
又翻了翻药箱,里面只剩下几支抑制剂了。
言逸翻到一半,忽然愣了一下,缓缓把药箱推回了原位,把注射器也扔回了垃圾桶,边洗手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不允许自己再想与陆上锦有关的事。上了楼把自己关进卧室,从群里发了个消息,圈了全体成员。
言逸:出去玩几天?
谈梦:可。
苍小耳:可可可可可可可可可我想去云南你们呢?
毕锐竞:????不可。
毕锐竞被移出了群聊。
第二天下午,陆上锦接到消息赶到机场,言逸他们正在过安检。
他回头看见陆上锦焦急地望着自己这边,于是装作没看见,背着包揽着苍小耳的脖颈进了候机大厅。
候机大厅里,言逸盯着手机上闪动的无数条消息默不作声。
后来,陆上锦打过来三十万:“玩得开心宝贝,我很想你,希望能发照片给我。”
苍小耳凑过来,摇着小尾巴挤到言逸身边:“他对你真好,都没人叫我宝贝。”
言逸怔了怔,按灭屏幕,挑眉微笑,“宝贝儿。”
三人搭伴在云南待了十天。
陆上锦很想看看言逸照的照片,但言逸一张都不发给他。
最后在毕锐竞晒媳妇旅游的照片上,找到了一张三个omega的合影。
陆上锦放大了仔细看言逸的笑脸,不知不觉也笑了出来,把照片洗出来,挂到了书房的照片墙上。
又接了几个医生的电话以后,安心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接机的那天晚上,陆上锦提前了一个小时等言逸落地。
言逸看见陆上锦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他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应该刚从医院出来不久。
“不盯着点儿你我哪放心,揣着小宝贝乱跑。”陆上锦帮他把行李箱放上车,装作无意在他面前停留,期待着得到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言逸觉得陆上锦有点失望,但习惯性掩饰成了笑意。
直到言逸把手搭在车门上,陆上锦才真正觉得自己的大脑嗡的一下子,全没了知觉。
他右手无名指的刺青,洗掉了。
可能被雷电劈中的感觉就是像现在这样,有光在眼前闪过,然后变得一片黑暗。
一路上,陆上锦再也没有说过话。
回家之后,给言逸做了一碗南瓜粥当夜宵,一声不响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隔着卧室门,言逸听到里面传来一通乱砸东西的噪音。
他坐在餐桌前,搅着碗里软糯金黄的粥米,端详无名指上洗掉纹身的疤痕。
把自己的爱洗掉的时候很疼很疼,而且留下了一道下不去的疤。
洗刺青的时候,言逸想着陆上锦看见之后的表情,猜测是暴怒还是会跟自己大吵一架,也许不论哪一种都能让自己得到报复的满足感。
看着桌上的热粥,他又觉得没那么痛快了。抚摸着衣服底下越来越明显的小腹,发着呆问:
“宝宝,这样你高兴吗。”
为了迎接言逸回来,家里特意打扫过,言逸收拾了碗筷,顺便去把书房的灯关了。
可一走进书房,言逸又有些走不动路。视线一次次扫过墙上的照片。
他发现了墙上新添的一个相框,是这次出去玩的合影。记得自己并没有发出来过,也不知道陆上锦从哪儿找来的。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书架上的小衣服又多了几套,几乎堆满了一层,叠法太笨拙难看,言逸看不过去,把小衣服都拿下来,一件一件抖开,再整整齐齐地折好。
抖开其中一件的时候,里面掉出来一张藏匿的纸条。
纸条皱皱巴巴贴满了胶带,把零落的碎纸片拼成原本的一张。
“二十七岁我也会爱你。”右下角签着言逸的名字。
言逸咬着指甲竭力忍着心里蔓延勒紧的根须藤蔓,不知道是哪颗种子得到了一滴水,嫩芽在拼命顶着他心脏上胶带修补掩饰的裂痕。
肚子里的小家伙被爸爸剧烈波动的情绪闹醒了,生气地在言逸身体里胡乱踢蹬,一连十天都没得到alpha爸爸的安抚,简直要闹得昏天黑地。
言逸被弄疼了,捂着肚子跪下来,抚摸安抚肚子里的宝宝。
长时间得不到alpha的安抚信息素,对怀孕的omega来说实在难熬,但言逸就是固执地想离他远远的,拼命证明自己不需要任何人。
言逸无力地躺在地板上,蜷缩着身子哄慰:“宝宝乖一点,爸爸疼。”
“乖宝宝,爸爸真的很疼……别闹,爸爸带你回去睡觉了……”
他扶着桌沿强撑着站起来,却失手打碎了烟灰缸。
一分钟之后,书房的门被匆忙推开,陆上锦眼眶微红,发现言逸躺在地上时瞪大了眼睛,快步走过来把人接到怀里,抱上了二楼。
一路上都在释放安抚信息素,喃喃安抚着言逸听不清的话。
肚子里安静下来,言逸放松了些,虚弱地靠在alpha的肩窝里。
陆上锦没有放开他,而是紧紧抱着他坐在床上,吻着他的额头,慢慢提高安抚信息素的浓度。
alpha温暖的大手小心地放到omega的小肚子上,言逸难耐地把他的手推开。
陆上锦突然不肯顺着他了,像孩子一样委屈固执地继续把手放回他的肚子上。
“他也是我的孩子啊,我就要摸。”
我就要摸……
第74章
言逸拗不过他,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和一个alpha争。
陆上锦的掌心贴着隆起的小腹,一厘米一厘米地小心地摸,怕弄疼omega,也怕吵醒肚子里的宝宝。忽然觉得掌心被轻轻顶了一下。
被宝宝踢到了?
alpha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手心底下,低下头专注地找,想看看这个调皮的小家伙会不会再动一动。
言逸很少看到陆上锦专注的表情,离得这么近,alpha泛红的眼睛里几寸柔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释放出安抚信息素,肚子里的小家伙不知是被信息素安抚了还是被爸爸震慑了,乖乖地不再乱动。
“陆言好乖。”陆上锦轻声夸奖宝宝。
言逸悄悄回忆这个名字,自己曾经写在笔记本上过,他记得那时候自己划掉了这个名字,改成了陆缘。
可惜当时是假孕,心心念念盼着的宝宝来迟了。
正出着神,忽然被抱起来放到床上,背后垫上两个软枕。
陆上锦坐在床边,任劳任怨地给他揉稍显浮肿的小腿和脚。
“宝贝,以后月份大了,别老是一声不吭地跑出去,我担心你们俩。”陆上锦垂着眼睑,忍着不往言逸的无名指上看,免得让刚受的伤撒上一层盐。
言逸注意到陆上锦躲闪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无名指。
“很难过吗?”言逸其实不想刺激他,却又控制不住地想引他注意般故意挑衅他。
揉着小腿的手忽然停顿,陆上锦没有抬头,继续给言逸揉脚踝。
他勉强扯出些难看的笑意:“很难过。听说洗纹身很疼,你哭了吗?”
言逸默不作声,把头偏到一边。但没有踢开他,也没再挣扎抗拒。
“明天该去检查了,早点睡。”陆上锦吻了他的额头,低声道了晚安。
他下了楼,站在空旷的客厅发怔。
翻看着手机上毕锐竞晒出来的结婚证,指尖摩挲过屏幕里红艳的封皮,幻想着下班回家,言逸能走过来接下他带回来的玫瑰和礼物,能在他做完一桌菜以后认真吃一两口,再给他一点笑意和肯定。
他还从没像今天这样羡慕能拥有家庭,坐在沙发上一整夜,烟灰缸里积满了烟头。
言逸肚子里的小家伙长到四个月大,去安菲亚医院做了检查。
看着影像上成型的讨喜的小家伙,陆上锦推给医生一张卡,隐隐激动地扶着桌沿俯身问起宝宝的性别。
老医生压下花镜打量了他两眼,把卡推还回去:“回去好好照顾媳妇就是了,用点心,营养跟上。”
言逸坐在一边望着他,刚刚看见宝宝时眼睛里浅淡的安稳立刻冷了下来,怀疑警惕地问:“不是alpha就不要了,是这个意思吗?”
陆上锦简直冤得洗不清,揽着言逸肩膀哄了半天:“媳妇儿我敢吗?alpha地位多低啊。”
言逸抖了抖肩膀,不让他揽着。
十分钟后,陆上锦从药房拿药回来,刚出拐角就看见言逸坐在大厅长椅里,正跟夏镜天说话。
两人有说有笑,陆上锦看见言逸脸上的善意,还像长辈疼爱晚辈一样摸了夏镜天的头。
如果没有标记,言逸根本不会爱上自己。96%的契合度,终究是不一样的。
陆上锦以为自己会像从前一样暴怒,可自己的情绪远远没有他想象中来得那么剧烈,只是打心底生出一种寒意,手心里汗涔涔的冰凉。
收拾收拾换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掩饰伪装都成了习惯。如果强行把他据为己有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折磨,那么他可以放手,给自己留一点洒脱和尊严,表面深明大义,不过是自己找一个爱而不得的借口。
他转身离开。
刚走出两步,就折返了回来,连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把言逸捞进了怀里,低头问他等会想不想去给宝宝挑些日用品。
夏镜天插着兜靠到墙壁上,舔着下唇笑了笑:“干嘛啊哥,我又不是来抢嫂子的。这是我家医院啊。”
言逸没有当着小孩儿的面落陆上锦的脸,淡淡应了一声,先出了大门坐进车里。
夏镜天回头看了看门外,微扬下巴瞥了一眼陆上锦的右肩:“尽早抽空过来住院。”
陆上锦掂掂刚拿的药:“他身边离不开人,等孩子生了再说吧。”
陆上锦陪着言逸从婴儿用品店逛了整整两个小时,店里音乐轻柔,总能看见抱着小孩儿的夫妻。言逸站在货架边专心地给宝宝挑围嘴。
安全温馨的环境下很容易变得心情放松,言逸轻轻搓了搓围嘴试试柔软度,陆上锦站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往言逸那边瞥。
言逸的小肚子已经有点明显的弧度了,但还不至于显得笨拙,他拿起一件淡黄色的小围嘴,摸着上边的兔子耳朵笑了笑,抬头往陆上锦那边看的时候,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
刚好与陆上锦的目光对视,却看见alpha的脸颊泛起一团红。
陆上锦立刻避开言逸探究的视线,扶着突然加速跳动的心口迷惑地发呆。
最后买了两大包婴儿用品回家。
言逸边看电视边整理新买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把奶嘴,围嘴,尿不湿和小衣服小帽子摆成几类。
背后突然黏上了一个庞然大物,陆上锦从背后黏过来,双手揽在他隆起的小腹上,吻着颈后悄声说:“老婆,你今天真好看。”
“干什么。”言逸反感他的亲昵,用力挣扎,反而被推倒在沙发上,alpha俯身压上来,小心地避着言逸的小腹,低头捧起脸颊亲吻。
“我想你……”陆上锦有点失控,起初只是忍不住想抱抱他,不知道怎么就放肆地亲上去了,他的言言好甜好漂亮,这怎么忍得住呢。
“滚开——!”言逸忍无可忍,推开陆上锦,抬起脚重重地踢在他右肩上,把人踢远了几步,厌烦地收拾了沙发上的东西上了二楼,把卧室门锁了起来,鄙夷道,“精虫上脑的家伙。”
陆上锦趔趄两步退开,扶着胀痛的右肩,仰头解释:“我只是想亲你一下,不做别的,你信我……”
……不会伤害你。
二楼的门已经关严了。
意识清醒了几分,后悔地摸了摸被咬破皮的嘴唇,走进洗手间锁上了门,翻抑制剂翻到一半,右手抖得厉害。
他发情了,还不自知。还好被推开了,他更怕弄伤言言。
言逸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抱着一大袋小衣服靠着门,冷静了一会儿之后,坐在书桌前趴下来,拨弄那只挂在台灯颈上的皱巴巴的纸鹤。
他可以暗示自己反抗陆上锦的碰触,但无法控制自己不被他感动。
陆上锦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迟来的、他曾许过的愿。
他莫名其妙拿起了一支笔,在无名指的疤痕上,顺着记忆里的字体,仍然能流畅地写出那串英文。
他抽了张湿巾,恶狠狠地擦掉写在指根的字,直到手指被擦得发红发疼,也不允许留下一点点笔墨的痕迹。
言逸紧咬着牙,用力攥着湿巾,二十七岁,一定不再爱他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把脸埋到枕头底下,折腾到十二点还没睡着。满脑子都是陆上锦扶着肩膀,痛苦挽留的神情。
想着陆上锦扶着肩膀的模样,又想起他偶尔使不上劲儿的右手。
言逸忽然坐起来,掀开薄被下了床。
陆上锦的卧室在一楼,门虚掩着,床头灯的光不算刺眼。
言逸站在门边朝里面看,看见陆上锦侧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地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了好几下都没能拧开瓶盖。
于是把瓶子夹在小臂里,用左手拧开,没想到呛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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