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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苍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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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公主大喜,只叫了一声:“师父”,激动之下,忽觉得心力憔悴,再也支撑不住,软到在地。格罗仁忙大叫道:“小师妹,你怎么了。”眼见玉龙公主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忙去把脉,却觉得玉龙公主脉息虽弱,却无散乱之象,方始稍稍放心。

格昭仁大骂道:“狗道士,敢欺负我双剑门的弟子,老夫倒要伸量伸量你有多少斤两。”施展出双剑门连环躲命剑来,双剑一上一下,交错向前,只在玉虚周身寸许处闪动,快如闪电。玉虚猝不及防,在格昭仁快剑之下,连连后退。

此时,双剑门下弟子冲入战争,所到之处,挡着披靡。这些弟子虽非武林好手,但练剑十数年,自然远非玉虚属下众士兵所能抵挡,只片刻功夫,便将围攻的众士兵杀得四下逃窜,不一刻,逃得干干净净。

围攻岳中影的六道见士兵溃败,心下大乱,阵法立时破绽百出。岳中影只救一破绽,长剑乱颤,只听叮当之声不绝,六道手腕纷纷中剑,长剑落地。岳中影一招得手,再不容忍,剑气大盛,阵势一破,六道无一是其对手,数招间,尽数胸口中剑,委顿在地。

格昭仁正逼得玉虚连连败退,眼见岳中影破阵而出,大笑着,叫道:“小兄弟,这几招耍得不赖吗!”口中说笑,手中双剑更是如矫龙一般变化万千。玉虚被格昭仁所逼,眼见大势已去,剑法更加散乱,又退后半步,一个闪避不及,被格昭仁刺中胸口。

格昭仁哈哈大笑,道:“狗道士,我当你剑法有多高,却也原来是个草包。”说着,一脚踢出,正中玉虚小腹,短剑自上而下,从玉虚面部一直划到小腹,硬生生将玉虚劈成两半。

岳中影见格昭仁杀了玉虚,拇指一翘,道:“老前辈剑法更是高明,佩服,佩服。”两人相视而笑。

此时,格罗仁已经抱了玉龙公主,走到格昭仁身前,只说了一声:“师父。”口中哽咽,说不出话来。

格昭仁对这个大弟子,实是又爱又恨,爱其刚强正直,恨其痴于情孽不可自拨,这时见了,立时便想训斥一顿,但见他满脸血污,疼爱之心立时压过了愤恨,只冷冷道:“这回可满意了吧,看你像什么样子,怎么做众师弟的表率。”这样虽然说着,却伸手接过了玉龙公主。双剑门弟子便纷纷围在四周。

格昭仁手按玉龙公主百会穴,一股内力缓缓输入。只片刻功夫,玉龙公主便即醒转,睁开眼,见格昭仁在旁,胸上挤出一丝笑来,轻声道:“师父。”

玉龙公主在双剑门下时,乖巧伶俐,聪颖好学,格昭仁视之如亲女一般,对其疼爱,实不在格罗仁之下,但自玉龙公主当了公主,行事越来越不为格罗仁所喜,是以口中口口声声,再也不肯承认玉龙公主是他的徒弟,但心中之痛,却着实难向人言,此时玉龙公主只轻轻一声师父,便将他心中所有不满尽数冲散,当下伸手在玉龙公主头上轻轻抚摩,道:“乖孩子,你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

玉龙公主数年来东奔西走,耗尽心智以挽颓势,无法刻安闲,实是劳累至极,此时多年梦想破碎,却并不觉得沮丧,反倒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当下伏在格昭仁怀中,沉沉睡去。

格昭仁见玉龙公主脸上犹带笑意,暗叹了一声,复将其送入格罗仁怀中,笑骂道:“傻小子,这回好好珍惜,别再让她跑了。”格罗仁激动万分,不知说些什么。

格昭仁回头向岳中影道:“小兄弟,这几个狗道士怎么办?”岳中影回头见玉明六道,尽数重伤,便道:“前辈,玉虚已死,首恶即诛,不如便放他们一条生路罢。”格昭仁此时两个宝贝徒弟都回到了身边,心情大好,当下便挥挥手,道:“也罢,也罢,放他们滚便是了。小兄弟,半年不见了,不知你功夫进步如何,走走走,到我双剑门去盘桓几日,顺便试试你的功夫。”

岳中影忙道:“前辈见谅,晚辈还有要事在身,怕不能陪前辈了。”格昭仁愣道:“什么要事?”岳中影道:“晚辈有个朋友,不幸为人掳走,晚辈急着要去救她。”格昭仁道:“朋友?”看了看岳中影,心中已然明白,指了指格罗仁,道:“怕不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岳中影脸上一红,笑道:“前辈取笑了。”格昭仁道:“好,好,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强留你了,正事要紧,敢日有缘,咱们再聚。”岳中影拱拱手,道:“前辈,告辞。”说着,向双剑门弟子略一拱手,转身便走。

只走得几步,忽听格罗仁道:“岳兄弟。”岳中影回头道:“怎么?”格罗仁顿了一顿,道:“多谢岳兄弟。”岳中影一笑,道:“格兄保重。”转身离去。

岳中影别过格昭仁,想按原路返回,只是山回路转,一时竟找不到来时之路,在山中穿行了数里,这在走了出来,只见远处烟尘飞动,人马嘶鸣,连绵数里之外。岳中影自知这正是段思良的大军,经玉龙公主这一战,段思良便同杨干贞撕破了脸,公开起兵,只是段思平远在阳苴咩城,不知道他是否得讯,安危如何。

岳中影呆了片刻,突然一声苦笑,自道:“段大哥深谋远略,岂会有事,我当真是杞人忧天了。”转念又想,自己帮玉龙公主逃脱,董伽罗只怕会大大的不喜,只怕以后再见面,未必还能如往常一般,但又想玉龙公主经此一败,心中大悟,同格罗仁好事可期,何尝不是件好事。想到此处,便又想起董云楚来,只是这路途不明,实不知去何处寻她。

想到此,掏出了刀红英留下的红绸,心想,要寻到董云楚,只有先回到那条小河边才行,便复又动身,凭着心中记忆,一路慢慢回想,便走边寻。寻了大半日,天色渐晚,岳中影知道如在山中乱走,只怕迷途更深,便在山中胡乱休息一夜,到次日天明,复又寻找。

如此又是半日,忽见前面城池在目,战痕犹在,正是通海城。数千百姓正自清理城外尸体,更有妇孺哭声惨烈,心知必是父母寻到了战死的爱子,妻子寻到了阵亡的丈夫,儿女寻到了永逝的父亲,不觉得心中一阵难受,暗道:“段大哥这次起兵,不知道成败如何,但无论成败,必然也会是积尸如山,亡魂无数,实在不知道这样做该是不该。

找到了通海城,要寻那小河,自然容易多了。岳中影离开通海城,一路寻来,不多时,便到了玉龙公主屯兵之所,再走数里,那小河便豁然眼前。岳中影依着刀红英所留红绸所示,沿着向西的支流一路而上,翻过几道大山,只见山势 渐缓,群山环绕之中,一处小村寨,此时快近正午时分,山村中炊烟袅袅,这小村寨借了群山之赐,免却了战患暴政之苦,一片平静详和之象。

岳中影站在寨外,呆了一阵,这才入寨。走进寨来,只见寨内人烟甚少,只有十数名孩童,正在嬉戏玩耍。岳中影正愁何处去找刀红英,却见一名孩童跑了过来,瞪着岳中影看了半晌。

岳中影正感到奇怪,那孩童便向他说了几句,便说得并非汉活,岳中影不知何意。那孩童见状,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岳中影,眼中露出询问之色。岳中影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只写个董字,心中大喜,知道这孩童定是刀红英吩咐了,在这里等自己,当下急点点头。

那孩童咧开了嘴,笑了一笑,伸出手来。岳中影一愣,随即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那孩童头顶,自怀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来,递在那孩童手中,那孩童拍手一笑,转身便跑。岳中影急跟了上去。

只见那孩童直跑出了寨口,向着西边直了直,嘻嘻五笑,便又回到了寨中,继续玩耍。岳中影见那西边一片碧色,看不清半点异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岳中影不禁一愣,只见碧绿之下,开满了茶花,清风习习,清香泌鼻,竟没想到鄙野之地,竟也有如此景色,虽不如蝴蝶泉边茶花之盛,却也尽显清幽之境。

忽听得右侧一声轻笑,岳中影忙转过头去,只见一株大树枝叶之下,刀红英横卧其上,一只脚半坠在空中,一晃一晃。

岳中影忙走上前去,道:“刀姑娘。”刀红英嘻嘻一笑,全没了前日那般怒气,道:“两天不见你,我还以为你被乱刀分尸了呢。”

岳中影忙道:“刀姑娘,云楚呢?”刀红英一听,笑容一敛,跳下树来,道:“不知道。”说着转身便走。岳中影忙跟在她身后。

刀红英也不理睬,只顾前走,走了一程,穿过树林,便见一小片空地上,搭建了两间小木屋,木屋上枝叶犹新,显然是新建。岳中影心知董云楚必在其中,便忙上前。

哪知刀红英一伸手,道:“且慢?”岳中影一愣,道:“怎么了?”刀红英盯着岳中影,道:“我问你一句话,是不是无论董姑娘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舍她而去?”岳中影见刀红英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一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刀红英面色不改,只道:“没什么,我只想提醒你,心里有所准备。”岳中影心中一沉,知道董云楚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理刀红英,直向木屋冲去。

刀红英呆立在地,脸上显处异样之色。

岳中影冲进一间小屋,只见屋内空无一人,便又冲进了另一间。只见屋角是一张小木床,床上躺着一人,只是用薄纱盖住了头脸,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股瀑布一般的秀发,散乱在床上。岳中影心中一紧,不知为什么,竟然暗暗有些害怕,不敢走上前来。

过了片刻,岳中影方始,走上前来,轻轻揭开了盖在董云楚脸上的面纱,倏一见到董云楚脸庞,岳中影只觉眼前一黑,大叫了一声,手一抖,薄纱滑落,不自觉向后退出半步,似乎看到了这一生都未曾看见过的怪异之事。岳中影扶着墙壁,竭力想要自己冷静下来,但只觉得脑中空空洞洞,仿佛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一般。剧烈的痛楚之下,双眼紧闭,脸上不住的抽搐,茫然不知身处何地。

过了不知多久,岳中影这才定了定神,使劲的睁开了眼,颤抖着手,再次揭开了董云楚脸上的面纱,强忍着悲痛,向董云楚看去。

这哪里是一张人的脸啊!只见董云楚双目紧闭,原本雪白如脂的脸庞,犹如黑漆一般。脸上的肤肌肤尽数浮肿,凹凹凸凸,长满了水泡,尽没有一处完好。原本隽秀的鼻子微向里蹋陷,嘴唇却向外裂开。岳中影盯了半晌,再也忍受不住,只觉喉头一甜,噗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第十四回 强作鸳盟亦是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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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刀红英正跟了进来,见岳中影吐血,不觉一惊,道:“你怎么了?”岳中影摇了摇头,哑着嗓音,道:“云楚,云楚怎发会这样?”刀红英见岳中影满脸血丝,心中一阵惧怕,忙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这才道:“她中了我教的黑蝎蛊。”微微一顿,又道:“我怕她情绪激动,所以又给她服了些宁神静气了药,睡了过去。”

岳中影突然吼道:“你不是会解毒吗,为什么不给她解毒?”刀红英被他一吼,心中大震,急退开了数步,只见岳中影脸色恐怖,犹如野兽一般,似乎随时都想扑将上来,把自己咬得粉碎。

刀红英定了定神,强忍着惧意,嘶声道:“我为什么要救她,救了她与我有什么好?”这句话一出,心中惧意大去,也是一股极冷的目光迎上岳中影的怒气。

两人对峙了一阵,岳中影脸色渐阴,低沉着声音,道:“让云楚醒过来。”刀红英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话,你想要我做怎么样,我便就怎么样么?”虽然如此说着,却不知怎么,竟然不敢抗拒,沉默了一阵,这才从怀中拈出一朵紫色的小花,放在董云楚嘴边。

只见董云楚轻声呼吸,只细了几口,睫毛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但见岳中影满脸血泪站在自己面前,董云楚一愣,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忙又闭上了眼,过得片刻,这才又睁了开了,却见岳中影的确便在自己面前,绝不会是在做梦,当下轻声道:“阿影哥哥,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董云楚眼睛浮肿,只能睁开一线。岳中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点点头,道:“云楚,你不是在做梦,是我,是我又见到你了。”说着,眼中泪珠不由自主的流下。

董云楚微微一笑,道:“阿影哥哥,我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她嘴唇肿起,这一笑,双唇便向一边裂开,显得甚是丑陋,但在岳中影眼中,这一笑,却如同当初蝴蝶泉边第一次对自己的那一笑一般,绝美动人,当即轻轻将董云楚扶起,拥在怀中,泪眼含笑,道:“怎么会呢,我的云楚,永远永远都是最美的。”董云楚将头深深的埋入怀中,眼泪如雨滴一般,却满是幸福的神色,微笑着,道:“我就知道,我的阿影哥哥一定不会抛下我的。”岳中影拂着董云楚的秀发,轻轻笑道:“?丫头,那是当然的,阿影哥哥一定会永远永远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刀红英呆呆地站着,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太懂,似乎又有些懂,呆呆地看了半晌,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坐在门外的一个木?上,看着满天的白云飘荡,喃喃地道:“我当真错了吗?”过了一阵,却又道:“没错,我绝不会错。”眼神渐渐的有些执拗:“我只是想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有什么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草帘微响,岳中影扶着董云楚缓缓自木屋中走出来,岳中影看了刀红英一眼,便转过了头,扶着董云楚向外走去。

刀红英一愣,脱口道:“你们要干什么?”岳中影脚不停,头不回,道:“你不肯解云楚的毒,我求你自然也没有用,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刀红英冷笑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变成这样么?”岳中影道:“我是不忍心,可是你肯么?”刀红英被他此话一问,反不知道如何回答,稍顿了一下,这才道:“那也未必。”

岳中猛然止步,回过头来,道:“你此话当真?”刀红英见他如此关心董云楚,心中怒意又起,冷冷道:“当什么真,我为什么要救她,救她对我有好处吗?”岳中影口中虽说不求刀红英,但内心又岂会不想求,此时听刀红英话语稍有松动,虽然言语冷漠,但总还有万一之望,当下便微微调理一下自己的语气,道:“刀姑娘,如果你肯施救,岳某深感大德,姑娘但有所命,岳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刀红英柳眉一扬,道:“我想要什么,你当真不明白吗?”

刀红英是何意思,岳中影岂会不知,但岳中影心中既然已经有董云楚,如何还能装得下别人,可是,若不答应,董云楚岂不是终身治愈无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先择。

董云楚心思慎密,只岳中影这一犹豫,便已经知道刀红英话中之意,微微一拉岳中影,道:“阿影哥哥,算了,咱们走吧,是美是丑,我不在乎!”岳中影道:“可是……”

董云楚一笑,道:“怎么,你嫌弃我吗?”岳中影忙道:“怎么会呢?”在她额头微微一吻。董云楚道:“再说了,我虽中了毒,也未必无人能解,你忘记了神医了吗?”岳中影听她一说,便似黑暗之中,现出一丝光明一般,大喜道:“不错,不错,我们这便去回阳苴咩城,找姜神医。”

刀红英突然一声断喝:“岳中影。”喝声中一掌向岳中影拍来,岳中影右手揽着董云楚,左手一抬,接了刀红英一掌,只是刀红英虽不愿救董云楚,岳中影也不便伤她,这一掌只使出五分力,要将刀红英震退便罢。

岂料刀红英一掌挥出,同岳中影掌力相撞,另一掌一扬,手中扬起一股紫色烟雾。

岳中影大惊,心道:“她使毒!”只觉得头一晕,几欲摔倒,急运一口气,神智稍轻,但觉董云楚身子一软。当下急将董云楚搂在怀中,只见董云楚双目紧闭,晕了过去。

岳中影大怒,喝道:“你干什么?”长剑一闪,顶在了刀红英咽喉。刀红英冷冷盯着他,道:“你想杀了我吗,好啊,来吧?”岳中影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刀红英道:“只是有些话,不想让她听到,所以我使了些**,只是让她睡一会,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岳中影心下疑惑,回头见董云楚气息正常,并无异样,这才稍稍放心。

刀红英不再理他,转身进屋。岳中影在屋外犹豫一阵,也跟了进来,将董云楚重女安置的床上,这才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刀红英道:“五毒教放的蛊,除了五毒教中人,其余人休想能够解开,别说一个姜神医,十个也未必顶用。”岳中影冷冷道:“是吗?”刀红英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随你了,不过就算是姜神医能够解得了毒,你能在十日内将她送回去吗?”

岳中影愣道:“为什么是十日?”刀红英道:“她中毒太深,我料到十日之内,她毒气攻入心脏,那时便必死无异,而且就算是能够十日内能够送到,以她的如此弱的身子,只怕受不得阳光,经不得风雨,你若急着赶路,不消半日,便可送了她性命,信不信由你罢。”

岳中影看了看董云楚,脸上显出不信之色。刀红英冷笑道:“你不信么,好伸出你的双手看看!”岳中影伸出双手,只见手掌上一片金黄,两道黄线沿着手臂,直向上走。岳中影一惊,道:“你在云楚的衣服上放了毒?”他双手方才搂着董云楚,这毒自然是从董云楚的衣服上沾到了他手上。

刀红英冷笑一声,道:“不错,怎么样?”岳中影怒气上冲,掌力一提,便要出手,哪料道他掌力只到大臂之上,便即一窒,猛然间便震回。

刀红英道:“想杀我,不嫌晚了些吗,刚才你若是使足了十成功力,不就可以要得了我的命吗?”岳中影惊怒交加,只觉得那股毒气缓缓上行,急运内力相抗,却越是逼毒,那毒气竟然越是加快。

刀红英冷笑道:“这金磷针的毒,寻常人中了,还有三五天好活,若是会武功的人中了毒,越是用功逼毒,毒性发作反而越快,不信的话,你只管运功,若你能活过一个时辰,便算我输了,怎么样?”

岳中影知道她所言非虚,冷然一笑,道:“那便怎么样,既然我决意同云楚同生共死,就便一起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正随了我们的心愿。”

刀红英冷冷道:“天下有那么便宜的事么?董云楚尚有十日可活,你却只有三日,三日后,你若死了,我立时便解了董云楚的毒,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痛楚一辈子,哼哼哼,我五毒教的手段,你不是没有领教过,是不是还不相信?”

岳中影心知刀红英所言非虚,他并非怕死,三日死和三十年后死,想来也无多大分别,但一想自己若是死了,董云楚却要受难以想像的折磨,想到这里,双手不自觉地微微发抖,一股冷汗直冒了上来。

第十四回 强作鸳盟亦是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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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红英道:“你不是想和她同生死吗,那好啊,你现在就拨出剑来,一剑杀了她,到那时,你们便可永远在一起了。只不过,我只是怀疑,你能不能下得了这个手?”岳中影转过身去,轻轻俯下身子,将散乱在董云楚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董云楚浮肿的脸上,一片安详之色,嘴角还挂着方才的那一丝笑意。岳中影不愿她死,更不原她一生痛苦的活着,但要他亲手杀了她,便是自己死一千次,也绝不愿意的事情。

刀红英看着岳中影一脸的痛苦之色,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悔意,但这悔意只是一扫而过,旋即心肠复又刚硬起来:“岳中影,我刀红英是摆夷女子,我们摆夷女子,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你恨我也罢,看不起我也罢,觉得我无耻下贱也罢,我刀红英既然决定了,就绝不会反悔,你好好想想罢。”说着,站起身来。

岳中影冷然道:“好,我答应你便是了。”刀红英心中一震,道:“你说什么?”岳中影道:“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只要能救得了云楚。”刀红英道:“为了她,你当真什么都肯做,哪怕是你一万个不愿意?”岳中影淡淡的说道:“你永远不会懂的。”

刀红英盯着岳中影,道:“好,你什么时候肯娶我,我便什么时候给你解药。”说着,转头出门。只听一阵呜呜呜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岳中影伏在董云楚身边,轻声道:“云楚,对不起,我又一次要离开你了。”

过不多时,刀红英又转身进来,身后却是几名五毒教弟子,抬了一顶软梯过来。刀红英拿出一块青布,盖在了董云楚身上,命两名弟子道:“抬这位姑娘走。”几名弟子答应了,走上前来。

岳中影突然站起身来,拦在五毒教弟子之前,伸手将董云楚抱起。刀红英一惊,道:“她衣服上有毒。”岳中影横了她一眼,却并不理睬。

刀红英见状再不拦她,转身带了众弟子出门,一行人向南而行,走了大半日,便到了五毒教神龙洞重地。

当下,由五毒教弟子报了进去,不久,刀布江便亲自迎了出来,远远看见岳中影,哈哈大笑,道:“岳兄弟,当真有你的,可没把段思良气得吐血。”说着,走到了跟前,却见岳中影怀中抱着一人,神色怪异,便问道:“岳兄弟,怎么了?”岳中影微挤出一丝笑来,点点头,道:“刀前辈。”

刀布江转向女儿望去,只听刀红英问道:“爹爹,二师叔呢?”刀布江道:“自从玉龙公主事败,她手下的虾兵蟹将们,便都鸟兽散了,杨成江这个叛徒,哪还敢回神龙洞来。红英,这是怎么回事,岳兄弟怎么了?”

刀红英看了岳中影一眼,道:“没什么,爹爹,岳大哥今天来,是想娶女儿为妻,劳您安排亲事吧。”刀布江一惊,道:“你,你说什么?”刀红英一笑,道:“怎么,女儿给您寻的女婿,你不满意么?”刀布江道:“不,不是不满意,只是,只是……”说着,伸手掀开了盖在董云楚身上的青布,只看了一眼,咦了一声猛然回过头来,狐疑的看着刀红英,道:“红英,这是怎么回事?”

刀红英道:“既然满意,那不就行了。爹爹,岳大哥很累了,让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岳大哥,咱们走。”

刀布江一愣,呆在原地。刀红英自小任性倔强,他自然知道,但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使出这等手段,逼人强娶,当真令人意外。

教主的女儿明天要出嫁的消息,片刻之间,便传遍了五毒教上上下下,一时之间,所有教下弟子都忙活了起来,采购所需之物,布置一应所需,只半日功夫,便将全教上下,布置得焕然一新。

第二天一早,除了一对新人外,谷中上下大小,一片喜庆之气。刀布江看着众人忙里忙外,却不由得忧上心头,犹豫了半日,便来到岳中影房中。

《文》吉时将近,岳中影已经换上了新人服饰,一人端坐在床边,手中紧紧握着董云楚的双手。董云楚仍旧昏迷不醒,躺在床上。

《人》刀布江走进房来,道:“岳兄弟。”岳中影见是刀布江,勉强一笑,道:“刀前辈,是你啊!”刀布江笑了笑,在他身前一张椅子上坐下,道:“都快成一家人了,你还叫我前辈?”岳中影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是,中影错了,岳父。”

《书》刀布江笑道:“叫一声岳父,会让你这么为难吗?”岳中影没有接口。

《屋》刀布江叹息了一口气,道:“红英是我的女儿,自小被我宠坏了,所以行事难免有些任性,今后,可能要劳烦你了。”岳中影面色木然,点了点头,道:“是。”刀布江看了看岳中影,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这才道:“我去看看红英。”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门边,停住了步,回过头来,道:“我想,你还是叫我前辈比较合适。”说着,出门而去。

刀红英正端坐在镜子旁边,几名女弟子正给她打扮,看见父亲进来,刀红英忙起了身,道:“爹爹,你来了。”刀布江点点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跟红英说。”几名女弟子点头答应,走了出去。

刀红英忙给父亲让座,道:“爹爹找我有事吗?”刀布江凝视着刀红英,道:“我的女儿真漂亮。”说着,叹了一口气。

刀红英知道父亲的来意,道:“爹,你有什么事,便直说罢。”刀布江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我的女儿要嫁人了,所以过来看看,唉,如果你娘还在,那该多好啊!”刀红英一愣,没想到父亲会说这些,却听刀布江继续道:“你娘过世得早,爹爹又是个大老粗,也难得有时间陪你,以致把你惯得任性,爹爹时常发愁,你这个性子,谁敢娶你呢,没想到,你自己竟然找到了意中人,你娘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仰天凝望,口中喃喃道:“阿凝,强凝,你看到了吗?”

刀红英见刀布江故意不直说,心中微微疑惑,终究不是忍不住,道:“爹爹,你想问事情的真相,我直问就是了,不用转弯抹角啦。”刀布江一笑,道:“真相,问什么真相,傻丫头。丈夫是你自己找得,只要他能够疼爱你一辈子,老父还管什么真相呢,是不是?”刀红英微微一呆,心道:“他当真会疼我一辈子吗,只怕会恨我一辈子吧。”

刀布江又道:“孩子,你一直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以前你年纪小,还不懂事,所以爹没告诉你,现在你长大了,要嫁人了,也该知道实情了。”刀红英一呆,道:“实情?”

刀布江点点头,道:“是啊,以前我常对你说,你娘是得了病才死的,其实那都是骗你的,你爹爹是五毒教的教主,会有什么病治不了,让它夺走你娘呢?哦,不对,不对,其实你娘确实是得病死的,只是那病,除了你娘自己,任何人也休想治得好。”刀红英觉得奇怪,便问道:“是什么病啊?”刀布江摆了摆手,示意女儿不要急着要问,缓缓道:“二十多年前,你爹便是五毒教的掌门大弟子,又身为摆夷族大酋长的儿子,身份尊贵,权势无比,自以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底下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只可惜,那时爹爹太年轻了,有好多东西,根本就无法明白,比如你娘。”

刀红英道:“我娘?娘怎么了?”刀布江道:“你娘是澜沧江边贫苦人家的女儿,长得美丽动人,被人称为澜沧江边最美的绿孔雀。有一次,爹爹闲着无事,带得一帮下属在出去打猎,回来时,经过了澜沧江,突然听到江边一阵一阵的嬉闹声,不由得停住了步子,便去江边偷看,只见江里面,一群姑娘正在水嬉闹,只一眼,孩子,只一眼,我便看到了你娘,几十个姑娘,我就只看到了你娘一个人,你知道吗,就在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只喜欢你娘一个人。”

刀红英笑道:“于是,你便娶到了娘吗?”刀布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傻孩子,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当天我回去,便打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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