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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苍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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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身远微微抬起头,却仍不敢仰视,只答道:“公主明鉴,臣不敢欺瞒,前些日子,臣操练兵马时,不慎受了重伤,十余日不能下床,绝非有意。”玉龙公主哼了一声,不再答话,杨仁远也不敢回口中。
岳中影听了二人对话,知道杨仁远并非前来街头,心下稍安,正要离开,却忽听玉龙公主道:“几个月前,你追杀段思平,是受了圣意吗?”岳中影一听,复又留意,只听杨仁远嗫喏了一下,道:“这个,公主,臣。。。”
玉龙公主道:“怎么?莫非杨大人是自作主张了?”杨仁远不敢答话,只是伏下了头。玉龙公主道:“你与段思平有怨?”杨仁远嗑头道:“回公主的话,臣与段思平虽一殿为臣,但素无往来,岂会有怨!”玉龙公主又道:“有仇?”杨仁远听玉龙公主语气越来越不善,咽口唾沫,这才道:“回公主,无仇!”
玉龙公主道:“段思平是通海节度使,屡立大功,实为朝廷重臣,国之柱石,就算是犯了罪,也须朝廷查明实情,明正典刑,诏示天下,你即未受圣意,又无私人仇怨,居然私自追杀大臣,哼哼,杨大人,你胆子不小啊?”玉龙公主说话虽然慢条斯理,但语气中的寒意却越来越胜。
杨仁远听了此话,心胆俱裂,不敢再回。玉龙公主一抬手,扔下一张纸来,道:“看看这个,杨大人,你追杀段思平,不但劳而无功,反倒帮了段思平不少忙,嗯?”杨仁远急忙捡了起来,只看了数眼,忽然间脸色大变,道:“回公主,段思平虽然没有称兵造反,但拥兵自重,杀罚自决,不遵朝令,不臣之心显露无遗,圣上不处分他,已经是皇恩浩荡,又岂可再大加封赏,这个,这个,臣追杀段思平,虽属擅作主张,但也是为了我大义宁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公主殿下上奏皇上,收回圣命!万不可再让段思平再丰羽翼。”
玉龙公主冷笑了一声,道:“哦,如此听来,杨大人倒是一意忠心为国了。”说着,又扔下一张纸来,道:“杨大人,念来听听。”杨仁远捡起来,看了几眼,惊惧更盛,道:“这,。。。。”玉龙公主冷声道:“念?”
杨仁远无法,只得念道:“臣,通海节度使段思平奏曰:今接圣谕,赐臣以武威郡公、召亲大军将、加通海都督。臣受谕以来,初感皇恩浩荡,虽万死不足报陛下恩德于万一,继则诚惶诚恐,惟受无功受赏之疑。臣本寒微,幸蒙圣恩收录,得以效命?场,以尽贞忠。又蒙圣恩,许以封疆,戍守边镇。臣受命以来,谨守职使,不敢稍有懈怠,有负圣上期许。然臣实驽钝,虽夙夜不缀,殚精竭虑,限于才力,多有阙失,陛下不加责罚,臣已深受恩感激。夫人臣之道,内则匡正阙失,以协朝政,外则抚民戍边,和众安民,份内事也,今臣未有尺寸之功,而受重赏,臣恐内外物议沸燃,士卒讥谤不绝,忠臣之事君,计功而受赏,量力而受官,岂可贪爵禄而无愧色,实非臣所敢受也。今值江山正兴,立功之机夥矣,臣方将策驽厉钝,冀效尺寸以报陛下之德,惟贪爵禄则诚恐不足为将士之劝,伏望睿慈追寝成命,特赐谕诏有司留以为臣异时涓埃之赏。”
玉龙公主听杨仁远念毕,头也不抬,只淡淡道:“如何?”杨仁远道:“启公主,读段思平谢表,臣心更惊更惧,惊段思平伪忠实奸,城府之深,惧我大义宁有此奸?小人,实非江山社稷之福。”
玉龙公主猛然抬起头,冷声道:“怎么,到现在,你还想攻讦大臣,毫无悔过之心?”杨仁远虽然惊惧交集,但终究一铁心,昂头道:“公主,段思平狼子朝野皆知,臣虽愚钝,誓不与段思平共居一殿之臣。”说着,直挺挺看着玉龙公主。
玉龙公主似是愣了一下,稍稍一顿,这才道:“本宫不是笨蛋,自然明白,然此事须从长计议,岂可单凭一时之勇,而铸大错,你带人追杀段思平,不但无功,反要逼得段思平摊牌,皇上为什么给段思平封侯赏爵,不就是为了安抚住段思平吗?如今皇上有意北进,亟须数年国中不致生变,此乃重中之重,你既然是统兵大将,自当有远见之能,岂可因一时之气,坏了大局。”
杨仁远点了点头,道:“公主教训的是,臣一时行事不及细虑,差点坏了大事,致圣上生忧,臣实罪无可恕。”玉龙公主见杨仁远伏首认错,甚是满意,缓了缓口气,又道:“本宫也不是怪你, 杨大人素来忠心耿耿,只要是一心为皇上尽忠,便有一二差错处,本宫自然也可以替杨大人包容,再说了,本宫也知道,此事并非全是由杨大人的主意吧,我叔叔向来同段思平不和,在皇上面前,辄言其过,杨大人是我叔叔麾下,我叔叔有何吩咐,杨大人怕是不敢不遵。”杨仁远听了玉龙公主此言,似是大受感动,忙俯身道:“公主明见,臣感激不尽,此事皆由臣起,与宁王陛下并无干系。”玉龙公主点点头,道:“我知道杨大人的心思,不便言我叔叔之过,算了,本宫理会得。杨大人,回去转告我叔叔,最好不要再招惹段思平,也不要扬再插手朝廷之事,好好的带好剑川的兵马就是了。北上之事,已经定论,剑川之兵,乃大义宁精锐所在,还怕没有大功可立吗,何必在此事上纠缠不休。”
杨仁远忙道:“是,是,臣定将公主的话带给宁王殿下。”玉龙公主摆摆手,道:“下去吧。”杨仁远嗑了头,便起欲走。
第十回 流水有意谁留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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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见杨仁远并未提及自己,心下稍安,便要离开,却又忽听玉龙公主道:“杨大人,且慢。”杨仁远回身道:“公主来有何谕示?”玉龙公主道:“你追杀段思平,都带了哪些人?”杨仁远低头想了一阵,道:“有滇南五毒教众,无量剑左之元、怒江三霸、凉山七秀。”玉龙公主点了点头,道:“就这点人,实难是段思平的对手。段思平就一个人吗?”杨仁远道:“回公主,初时段思平只一个人,臣等追杀七日七夜,所率人众死伤大半,段思平也身受重伤,被困绝龙谷,走投无路,谁知半道上忽然杀出个年青高手来,这人剑法极高,臣等虽尽力接战,但终因大半受伤不敌,被那少年救走了段思平?”
玉龙公主道:“高手?什么样的高手,知道来历吗?”杨仁远道:“回公主,此人名叫岳中影,来自中原,便是,便是,,,”玉龙公主道:“怎么,有什么不便说的吗?”杨仁远忙摇头道:“不是,此人便是当日在蜀中救舜化成殿下的那人。”玉龙公主道:“岳中影?本宫倒听过这个人,怎么,他跟段思平很熟吗?”杨仁远道:“回公主,依臣看来,似乎两人之前从未见过,那岳中影救了段思平一命,却也很快分手,七天后,臣便在阳咀咩城外见过此人,想来跟段思平未必有深交,只不过因缘际会而已。”
玉龙公主点了点头,道:“哦,知道了。”说毕,再无开口。岳中影在外听玉龙公主对话,知道玉龙公主对自己还是不甚放心,生怕自己跟段思平相交,这才向杨仁远求证。
杨仁远见玉龙公主不再开口,便道:“公主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告退了。”玉龙公主点点头,杨仁远便即退出。
待仁远退出,玉龙公主这才高声道:“来人。”外面侍从应声而进,玉龙公主道道:“岳校尉和格统领呢,怎么还不来见。”一名侍从道:“属下已经着人传过了,格统领喝醉不能前来,属下扶格统领去休息,岳校尉早前独自过来,怎么还未到吗?”
岳中影心中微惊,急忙轻轻跃出后廊,欲待绕前去见玉龙公主,只怕时辰迁延已久,难以圆谎,便此时,隐约听玉龙公主道:“岳校尉初来府中,只怕不认得路,你怎么不着人引路呢?”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岳中影,自己正可以不熟为借口,不过此时立刻便去,倒显得有些巧合,心相不妨将戏做得真一些,当下施展轻功,直掠过数道屋顶,这才下地。
只见四下恰好清静无人,岳中影便装无事状,悠然向回走。
刚转过几道弯,忽见数道人影自两边屋中跃出,直向岳中影刺来。岳中影心中一惊,道:“府中有刺客!”见那几人来势极快,瞬间已经刺近岳中影,身手着实不凡,当下急拨剑抵挡,只听兵刃相交,几人手腕中剑,兵器落地。
那几人虽败不惊,一声呼哨,又有十几人冲了出来,将岳中影围在中间。岳中影一边抵挡,一边心道:“这些是什么人,莫不是段大哥派来刺杀公主的。”但转念一想,段思平绝不会做如此轻率之事,但虽然怀疑,却又拿捏不住,出剑便不肯伤人命,只同众人缠斗在一起,想先冲出众人围攻再说。
然而这些人武功虽较岳中影远逊,但人数众多,岳中影存了不肯伤人性命之心,想轻易冲将出去,便有些实为不易,一时间剑来刀往,岳中影数次冲突,都被赌了回来。
岳中影心下甚是奇怪,这些人既然是刺客,却只围攻自已,外围尚有二十余人,却只警戒,似乎浑不将公主府放在眼里一般,不怕便府中侍卫发觉,只有围攻自己的这些人,出招又狠又毒,必要将自己杀了才肯甘心。
便在此时,忽听一人冷喝道:“住手。”却是玉龙公主的声音。围攻岳中影的众人一听玉龙公主的声音,立时住手,一起躬身后退,向玉龙公主行礼。
岳中影心中这才明白,这些也是府里的侍卫,只是众人俱是一身黑色劲装,同侍卫服色截然不同,又埋伏在两边的屋子中,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玉龙公主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名黑衣人上前到:“回公主,此人不是知谁,竟然擅闯禁地。属下等正当擒拿,交公主发落。”玉龙公主点点头,看看岳中影。
岳中影忙拱手道:“公主,方才有侍卫传话,公主见召,只是无人带路,不小心误入府中禁地,请公主恕罪。”玉龙公主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岳少侠刚来,不熟府中形势,走错了地方,不知者不罪,倒也怪不得岳少侠。”岳中影忙谢道:“谢公主。”心中却在想,这公主府怎么还会有什么禁地。
玉龙公主见岳中影若有所思,知道他心里在怀疑,便道:“说是禁地,其实也不用?岳少侠,本宫向来好武,所以府中多招徕些剑客,只是有违廷规制,怕大臣非议,所以不许他们平素外出。来,这是新来的龙镶校尉岳中影,在本宫府中当差,大家见过岳校尉。”
众黑衣人听令见礼,岳中影忙还礼不缀,心中明白,玉龙公主素有大志,这些定是玉龙公主私养的精锐,既然此处列为府中禁地,想来人数必然不只眼前这三十来人。当下倒也不说破。
玉龙公主不理众侍卫,只向岳中影道:“岳少侠,本宫有事找你,请随我来。”岳中影只得随了玉龙公主,转出前来。玉龙公主边走边道:“少侠怎么会误到这里来呢?”岳中影陪笑道:“这是惭愧,在下见公主见招,不敢怠慢,怎慢过来,只是无人引路,在府中随便乱走,却不想误认禁地!”玉龙公主道:“哦,是么,此地即称禁地,防守之严,怕是父皇的皇宫内院也不过如此,寻常人等纵然小心翼翼,也不过顷刻之间,便被防守的侍卫发现,岳少侠一直深中其中,过有人发现,少侠武功,当真不同寻常”。
玉龙公主语气虽然极是平常不过,岳中影听来,却惊出一身冷汗来,方才他施展轻功,实非无意而入,听玉龙公主之言,自然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但自己又不知如何解释,偶一转头,却见两侧倒厦旁,竖着一块警示牌,上书道“禁地,擅入者杀无赦。”心中紧张之意更甚,若说自己无意闯入,自然不可能看不到此警示。
玉龙公主见岳中影不开口回答,竟然也不再问,只一路向御剑堂来,岳中影却是心中越发不安,生怕玉龙公主起疑,又想起玉龙公主暗中设此禁地,所豢养死士,怕不是她所言仅仅是有违规制而已,董伽罗早间曾对他说过,玉龙公主乃是杨氏亲族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实为段思平的劲敌,果然不假。
到了御剑堂,两人坐定,玉龙公主便在案前,一言不发,眉间心头,暗有沮丧之意,岳中影等了半日,心中暗暗生急,便问:“公主,方才召见岳某,不知有何事吩咐?”玉龙公主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岳中影半日,目光锐利,似要看透岳中影的心事,直看的岳中影心里发毛,这才道:“少侠认识段思平么?交情如何?”
此言一出,岳中影心中大震。他方才偷听到玉龙公主和杨仁远的对话,猜测玉龙公主必然会问及段思平之事,却没想到玉龙公主居然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倒令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措辞,愣了一阵,这才回过神来,道:“回公主,在下同段思平只偶然见过一面,当时在下初到南疆,在绝龙谷遇见数十人围攻希段思平一人,段思平虽身受重伤,但临危不惧,在下当时激于不平,是以出手相救,其时实不知段思平是何人。”
玉龙公主点点头,心想杨仁远所言应当不假,便又问道:“原来如此,那岳少侠以为段思平其人如何?”岳中影道:“公主询问,在下不敢不据实而言。在下救了段思平之后,第二日便与其分手,实不知为人行事如何,但虽只一人,岳某对其武功见识,还是极为佩服的。”
玉龙公主笑道:“这有何妨,段思平人称武功天南第一,便是中原,只怕也难有其敌手,岳少侠佩服其武功之高,那也是事实。”岳中影听玉龙公主如此一说,心下稍安,点了点头,道:“公主说得甚是,单就武功一道,在下久在中原,却也没见见过可与段思平匹敌的高手,此人武功,确实不凡。”玉龙公主笑道:“与少侠相比呢?”岳中影忙道:“在下虽不敢妄自菲薄,但自问武功,十年之内,不敢言与其比肩。”
玉龙公主笑道:“十年之内岳少侠尚不能胜过段思平,嗯,看来我大义宁国中,现今绝无人能够是段思平的敌手了?”岳中影道:“这个,在下也不敢妄断,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所在其多,谁也不敢自认天下无敌。”玉龙公主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只可惜要找到这样的高手,何其难也。岳少侠,你来大义宁数月了,不知国中对段思平如何看法,可有听闻?”
岳中影听玉龙公主此话问的极是奇怪,心中暗暗纳闷,若说对段思平的看法,自不应当问他这个外来之人,但即然如此问,便定有深意,自已南诏数月,所结识的人物,也只有双剑门下及董伽罗、董云楚这几个人而已,而与段思平有关联的,只有董伽罗一人,玉龙公主此问,莫不是意在董伽罗?想到此处,岳中影心中已明,便答道:“回公主,在下在大义宁时日甚短,结识的人物不多,大多也只是江湖中人,倒也没有谈及过段思平,只有董大哥,不过……”
玉龙公主听岳中影提及董伽罗,果然有些动容,又见岳中影迟疑不答,更是上心,便问道:“不过如何?”岳中影故意装作不肯实说,只道:“这个,回公主,董大哥同段思平同是朝中大臣,私下所言,恐不便明说,怕有生嫌隙。”
岳中影这这么一说,玉龙公主反倒更想听个明白,便笑道:“这倒无妨,本宫只不过是好奇而已,法不传六耳,本宫自然不会涉露,岳少侠但请明言。”岳中影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董大哥同在下谈及过大义宁中的成名人物,就武功而言,董大哥对段思平也极是推崇,只是段思平身居高位,董大哥因其智谋武功不凡,心中自然怀忧。”
玉龙公主哦了一声,道:“怀忧,这是为何?”岳中影道:“手握权柄之人,一言一行,总关大局,段思平身居高位,手握重兵,是大义宁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而董大哥看来,段思平似乎有些异心,颇像,嗯,颇像中原的曹操、朱温之流,似有奸雄之志,恐怕将来会有可能成为社稷之患,一旦国中有动荡,心怀异心者,蠢蠢欲动,怕难有人可制。”
岳中影此言,实是自己所编,杨干贞等人既然已经怀疑段思平有不臣之心,而且暗中派人追杀段思平,就不必再为段思平说掩饰,倒可正借此机会,极力表明董伽罗的忠心,使玉龙公主等信任董伽罗,更便宜其行事,果然玉龙公主听了岳中影所言,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道:“董大人忠心为国,见识过人,实是不可多得的忠良。唉,父皇为安抚段思平,不得已只好赐其高官厚禄,以安其心。段思平上表请辞,本也是应有之义,表面文章,但早朝之上,段思平辞表一到,满朝文武,异口同声,齐赞段思平忠心不二,父皇大是不快,只道满朝文武,都已经被段思平蒙蔽,看来也只有董大人心中始终清明,朝中大臣,若再多有几个董大人这样的良臣,当是大义宁之幸啊。”
过了一阵,玉龙公主忽又道:“岳少侠,今日找你来,实是有要事相谈,请少侠素作准备,本宫要赴通海一行。”岳中影一愣,道:“通海?”玉龙公主道:“段思平是通海节度使,通海便是他的老巢,本宫也想一探究竟,看看段思平究竟是忠是奸。”岳中影忙起身道:“公主,通海既然是险地,公主岂可以身犯险,此行如此凶险,若有什么意外,岂非大大的不智?”玉龙公主苦笑一声,道:“举朝文武,皆被段思平所蔽,难有人可用啊,再说了,你们汉人中不是有一句古话么,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宫不亲身前往,还能指放谁来分忧,再说了,段思平虽然心怀异心,但目今仍是我大义宁的臣子,谅他还不急于对本宫下手,有岳少侠助本宫一臂之力,虽是危地,未必有险。”
岳中影拱手道:“公主,在下有话不知当不当言?”玉龙公主笑道:“哦,什么事?”岳中影道:“实不相瞒,公主信任岳某,又救过岳某一命,岳某本应当尽心竭力,以报此恩,但岳某生性不喜争斗,也无心卷入贵国纷争,今日在众人前本欲辞谢公主重任,只是公主不允,再岳某再次向公主辞谢,请公主见谅。”
玉龙公主似是料得到岳中影所言何事,是以并无吃惊之色,只是淡淡笑道:“岳少侠不肯为本宫出力,心在江湖,那也不足为奇,不过本宫还想请岳少侠三思而行,再怎么说,董大人颇得朝中信任,岳少侠要同董姑娘鸳盟得谐,只怕董大人也不肯轻易答应,这样吧,岳少侠再好好想想,明日再回本宫,如若岳少侠执意要辞,本宫便不再强求,如何?”
岳中影没想到玉龙公主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又提及董伽罗来,更是出自己意料,便不再坚执,只道:“如此,多谢公主。”说着,告辞了出来。
第十一回 垂拱哪知天下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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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自公主府走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不知这叹息是由于轻松还是压抑。信步走来,方才暴雨的痕迹还很明显,泥泞的路面上,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不时的溅起泥点,四散着乱飞。岳中影虽然竭力闪避,却也不免沾上了好几点污泥。
暴雨冲刷过的天空,倒是出奇的蓝,只是令人奇怪着方才密布的乌云怎么会突然消褪无踪。万里碧空,让人神情气爽,却又泛出一丝难以名状的错觉。
岳中影正自漫步出神,忽然一丝破空之意自脑后冲来,来势似乎并不甚快,但云是直射他后脑玉枕大穴。岳中影神情一凛,反手将那物抄在手中,四顾而视,却未见任何异常,心中略略疑惑,低头看手中之物,却是半截竹筷。
看是竹筷,岳中影不由得便向街两边的酒楼上看去,只见四处酒楼临街处,雕窗皆大开,人影晃动,并无甚可疑之处,不由得心中纳闷:“是谁在跟我开玩笑,难道是格兄,不太可能,他定然还没酒醒呢,或者是段大哥,他怎么这般无聊呢。”
正思间,突然隐隐一声轻笑,岳中影忙循声而望,只见不远处一家酒楼上,小窗半启,窗户边探出半边玉面,金钗银饰,凤眉娇目,似乎有些面熟,却认不出空间是谁。那人面容微露,随即隐去,只一只玉手,在窗边摇了数下,自是招岳中影上楼去。
岳中影犹豫片刻,一时好奇心起,转身向那酒楼走去。进得门来,只见偌大的酒楼之中,竟然空无一人,不由得一愣。此时正值戌时,正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路边几家酒楼远是笑语喧哗,怎么这家酒楼会如此冷清?想到此,不由得警觉了起来,沉声道:“掌柜的?”
只听帐台后,一人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脸色苍白,一脸的愁苦病容。岳中影见那人衣饰甚华贵,只是掌柜无异,但问道:“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那掌柜的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意,随手向楼上一指,道:“公子上去便知了,贵客正在等您呢?”
岳中影一奇,道:“等我?谁在等我?”那掌柜的摇了摇手,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复又倒在柜台后的竹椅上。
岳中影暗自戒备,提步上楼。只见二楼亦是冷冷清清,只有临窗处坐着一名女子,本是脸向外张望,只岳中影上楼声响,便转过头来,露出一脸娇媚的笑来,目光流转,娇媚动人,轻笑道:“岳大哥,你好。”
岳中影一愣,不知何处见过这女子,全见她一身彩裙只及小腿,双脚皆赤,脚?上各有一个玉环,叮叮坐响,不由得想起那日云光寺之事,恍然道:“是,你是刀红英刀姑娘?”
那刀红英见岳中影发呆,只道是记不得自己了,心中方有些黯然,此时听岳中影脱口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花怒放,喜道:“岳大哥,你还记得我啊!”
岳中影却是心中一惊,这刀红英是五毒教教主刀布江的女儿,那日在云光寺也曾意图强掳南思昭,虽然最终曾帮助过南思昭脱险,但终究敌友未分。五毒教众擅使毒蛊,行迹其诡,又兼之地处南?,武林中谈而色变,向来视之为妖邪之辈,岳中影虽然并不认为如此,但那日亲见刀红英使毒之术,的确另人防不胜防,心中便有些忌惮之意,猛然间想起,方才自己空手接了刀红英射来之筷,只怕是有些不妥,急忙伸手看了一眼,又暗运内息,只觉得并无甚么异状,这才放下心来,向刀红英微一拱手,道:“刀姑娘,你好,当真巧得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姑娘。”
刀红英笑道:“怎么会是巧呢,我是特地来见你的?”岳中影一愣,随口道:“特地?姑娘见岳某有何事?”
刀红英嘻嘻一笑,看了岳中影一眼,道:“怎么,岳大哥,你打算就这么站着跟小妹说话吗?”岳中影不由得一窘,既然五毒教敌友未分,岳中影便实不愿意同她有任何瓜葛,但刀红英殷勤相让,岳中影却又不便拒绝,稍稍踌躇,便告了谢,坐了下来。只见座上只有几样小菜并一壶酒,虽不丰盛,但菜极精致,而酒香亦极清洌。相对只放了两双杯筷,显然刀红英所说的特地来见岳中影,亦非虚言。
岳中影坐了下来,便又问道:“姑娘见岳某,有何见教?”刀红英微微一笑,举壶向岳中影斟满一杯酒,这才道:“请。”说着,举杯饮干。岳中影只怕酒中不便,本不肯饮,但刀红英殷勤相待,殊无半分敌意,却教他推无可推,只得举杯饮了,暗中默运内功,面满全身。
刀红英见状,突然哧得一笑,道:“岳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岳中影问道:“奇怪什么?”刀红英道:“为什么这么大的酒楼,却无一个顾客?”岳中影心中也正奇怪,便道:“是啊,在下也正奇怪呢,不是何故?”刀红英嘻嘻一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自今天早晨起,凡是在这家酒楼吃酒的客人,只要喝过三杯,都会上吐下泻,腹痛无比,这大半日下来,远近的客人们都知道了此事,谁还敢来啊?”
岳中影一愣,道:“那是为什么?”随即见刀红英以手支颐,笑而不言,心中悟道:“是姑娘?”
刀红英道:“是啊,本姑娘请客,最不喜欢有人打扰了。”岳中影听她此话说得甚是自大,脸上便有些不以为然之色。刀红英脸色微沉,道:“怎么,你不高兴吗,不高兴就直说,不必摭掩的,我五毒教既然负了这妖邪名声,便也不怕做此些妖邪之事,你看不起我,就直说吧。”
岳中影忙道:“不,刀姑娘误会了,在下岂敢,只不过因岳某一人之故,劳姑娘如此费心,实是不敢当,不敢当。”刀红英见岳中影如此一说,转怒为喜,道:“是么。那就好,既然这样,你何必喝杯酒,还如此如临大敌呢?”岳中影被她说破心事,不由得脸上一红,不知如何推辞,暗想当日既然她肯助我,今天也未必会有什么歹意,当即会起酒杯,道:“刀姑娘,恭敬不如从命,姑娘有此美意,岳某安敢推辞,请。”请着,一饮而尽。
刀红英大喜,道:“好,这才是好汉子呢,别人听了我们五毒教的名头,不是跪地求饶,便是拂袖而去,只有岳大哥才敢坦然而坐,小妹佩服。”岳中影淡淡一笑,道:“姑娘过奖了,姑娘既然以岳某朋友相待,岳某自然不能怀疑朋友。”
刀红英笑道:“哦,是吗?那小妹倒想问问,岳大哥,你来南诏多久了?”
岳中影稍沉吟了一下,道:“快有两个多月了吧。”刀红英道:“那当日蜀中一别,岳大哥曾说过一句话,不知可还记得否?”岳中影一愣,相了半日,实想不起曾对刀红英说过什么话,不由得问道:“姑娘指什么话?”
刀红英原来脸上有些期盼之色,听岳中影如此回答,不由渐渐有些失望,脸色一黯,道:“哦,原来你不记得了。”岳中影见他脸色有异,不知是何意,不知如何接口。
刀红英沉默了一阵,这才幽幽说道:“当日蜀中,小妹走时,曾问岳大哥,日后是否还有想见的日子,岳大哥说什么,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吗?”
经此一提醒,岳中影突然想起,当日刀红英却实如此说过,当时岳中影心伤南思诏方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口答道若是有缘,自有相见之日,却不料刀红英居然将此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此时见她心中失望,不由有些惭愧,只得道:“在下当然记得,只是来南诏,不知姑娘芳踪,是以一直未曾得见,姑娘莫怪。”
刀红英倏然有些高兴,随即便敛却笑容,稍沉了脸,道:“是么?”岳中影不知他此话何意,不知如何开口,却见刀红英道:“岳大哥来南诏不久,小妹就已经知道了,本想见岳大哥一面的,不过,小妹见岳大哥整日里陪着董家姐姐,我就知道,即便是见到了,只怕也是伤心。”
岳中影一呆,万料不到刀红英竟然说出如此话来,显是对自己有钟情之意,心中稍觉慌乱,随即正容,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刀红英一摆手,道:“罢了,不说这些了,今日能再见到岳大哥,已经是莫大的福缘了,来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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