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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苍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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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刘康猛然间一阵尖笑,嗓音尖利,便如暗夜间的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殿下想得也太美了。死,那自然容易得很,最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哼哼。听说文人多傲骨,殿下入蜀三十年,隐然是蜀地清流中的柱石,咱家倒想瞧瞧,殿下是不是也是一身傲骨啊。”

说着,右手一挥,尖喝道:“来呀。”身后两名侍卫应声而出,捧出一套刑具来。刘康阴笑道:“素闻关中刑罚之酷,天下无出其右,落入关中刑吏之手,便是死人也会开口招供,咱家偏就不信,想来殿下必也不会相信。今天恰好,这几位侍卫兄弟,以前都是关中刑吏出身,祖传的手艺很是不凡,现在便请殿下品评一番如何。”

南思昭轻蔑的看看那几名侍卫,冷笑道:“是么,这么厉害的刑罚,南某倒真是好奇,试上一试,倒也不枉公公厚爱。”刘康道:“哼哼,殿下口气倒硬得很,但愿骨头也有这般硬便好了。来呀,给殿下上刑。”

第一回 梦魂萦绕苍山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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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各侍卫走上前来,一人便驾起南思昭双臂,另两人将一套夹棍套住南思昭十根手指。接着自怀中摸出一只木匣打开,摆出一排钢针来。那钢针在烛为映照下,泛出蓝莹莹的寒光。

刘康站起身来,狞笑着道:“殿下,来,咱家给你介绍一下。这便是所谓的‘气死阎王’,将这夹棍夹住十指,将这浸了剧毒的钢针从十指甲缝间慢慢钉入,听说端的痛苦无比,这毒虽剧,却不致人死命,据说受了此刑,生死连阎王亦不能断。当然,到底是否如此,咱家可不敢自己试,劳乏殿下了。”说着,嘎嘎嘎又笑了起来。

突然,刘康只觉膝间一麻,接着那笑声一滞,如似给人拦腰斫断一般,然后通的一声,竟然单腿跪在了南思昭面前。

上夹棍的两名侍卫忙叫一声:“公公”,上前去扶。却不料两人腰间一麻,竟然一前一后倒了下去,正压在刘康身上。此时刘康正单膝跪地,哪禁得起这两个彪形大汉的身子,只听“咔嚓”声响,将他一条腿硬生生压断。刘康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打着灯笼的几个太监亦忙冲上去,要扶起三人。忽不知何处一股劲风袭来,竟将灯笼中的蜡烛尽数熄灭,监牢内顿时黑成一团,众太监侍卫登时静了下来,只觉着这大牢内一股阴风袭骨。众人正惊疑间,不知谁在叫了一声:“有鬼呀!”。一时间,惊叫声连连,众人争先恐后,冲出监牢。

牢房中一时悄无声息,一缕月光自小窗间射进,使这黑暗的恐怖稍稍减却。

南思昭虽信佛,却并不惧鬼怪,但亦觉得方才突然的变故怪异之极。看到地上扔着的灯笼,便捡了来,借着月光细细查看。只见那灯笼的纸已经破了一个小洞,顺着那小洞,扯开灯笼,便见里边的蜡烛已经被折成两截。跌落在灯笼内的那截断蜡旁,有一块黑黑的不知是何物。南思昭捡起细看时,才看清是拇指大小的一块木屑:自然是有人以这木屑打断了正在燃着的蜡烛,那么使刘康及两名侍卫摔倒的,自然也应当是木屑了。

南思昭心下不禁骇然:是谁有如此能耐,能以一块小小的木屑伤人?忽得想起一事,回首向牢房深处望去,然而那边却并无人影。南思昭心中越发疑惑起来,低声自语道:“这便怪了,会是谁呢?”想了半日,终无甚头绪,因而只得罢了,心道:自己身世已明,自然往后祸连不断,此人既肯相救,日后定还会露面,也不必急于一时。想着,便和衣躺下。

恍惚间,南思昭眼前变得渐渐清晰,一阵汩汩的泉水流淌的声音,夹着甜美清脆的笑声,传入南思昭耳中。南思昭悚然惊醒,却见眼前一片葱绿的大山,山脚下是缓缓冒着的泉水。一群身着白衣的少女正围着那冒着的泉水嬉戏打闹。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转过头来,露出甜甜的笑来。南思昭心中大喜,想要上前抱那少女,那少女却突然间消失了。南思昭大急,想要呼唤,却始终发不出声来,那大山,也突的轰然倒地。南思昭仿佛看见一大群人,被绑了起来,那些人影渐渐清晰,是母亲,是王兄,是妹妹,那数百人竟然都是自己的亲人。南思昭急忙上前,想要替母亲解开绳子,却怎么也解不开,便在这时,突得冲过来一队士兵,那些士兵手中闪亮的钢刀刷得落下,将他的母亲、王兄、妹妹砍倒在地。南思昭冲上前去,想要救母亲,却见一名身贯盔甲的将军,狞笑首,挥起钢刀向自己头上砍来。南思昭大叫一声,转身便逃,那天便突然间黑了,天的尽头,一道接着一道的雷电,倾盆的大雨便下了起来。南思昭在大雨中连爬带滚的逃命,而身后,那柄闪亮的钢刀,似乎始终不断的砍向自己。终于,在一座悬崖边上,南思昭大叫一声,纵身跃下。

而这一声大叫,也将南思昭从梦魇中惊醒。南思昭猛地坐了起来,只觉浑身冷汗直流,微微静一下神,抬头看时,只见一道阳光自小窗间照了进来。牢房内,散乱着破碎的灯笼、夹棍和泛着蓝莹莹光芒的毒针。

南思昭擦擦额头的汗,长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舒松一下筋骨。偶尔一瞥间,却见里面的牢房内,那位岳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躺在草席上,酣睡正香。南思昭心中大是怀疑:此人在这牢房中来去自如,毫无声息,端的是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确是武林高手无异,但昨夜暗中出手相救的是不是真是他,却也不敢肯定。

正思间,牢门口轻轻一恍,吴老七端了早点进来,见着南思昭,笑道:“大人昨夜受惊了。”

南思昭心念一动,笑道:“受惊倒是无关紧要,南某三十年宦海浮沉,受了惊吓不在少数。关健的是昨夜受了高人恩惠,却不知是何方高人,这恩惠无以为报,才是令南某不安所在呀。”说着,盯住了吴老七。

吴老七听南思昭之语,自然地转头去看岳公子,突然发现南思昭盯着自己,便忙又转过头来,晒晒地笑道:“高人吗,自然神龙见着不见尾,便是施恩,自也不望报答。”

见吴老七举止略慌,南思昭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却也再不说下去,转了话头,道:“刘康如何了,吴大人可曾知晓?”吴老七听他问及,忙左右看看,确信无人偷听,才道:“大人,此事可有些不妙,今天早晨,突然来了一队禁军,将成都府牢围了个严严实实,听说刘康昨夜还未及回府,已经被人杀了,但浑身上下找不出受伤的地方,你说怪不。”

南思昭点点头,笑道:“看来刘康死了,会有更多人来找我的麻烦,成都府牢只听会越来越热闹,吴大人,你可要小心了。”吴老七嘿嘿一笑,道:“那有什么,反正也轮不到下官头上,您说是不是。”

南思昭道:“说的也是。哦,吴大人,南某想换间牢房,您看可以吗?”吴老七一愣,道:“怎么,大人觉得这一间住着不习惯吗?”南思昭道:“那倒不是,你看,昨夜那么一闹,这满地都是毒针之类的,南某虽不怕死,可万一中了这些毒针,那可死得有些冤了。”吴老七忙道:“是,是,小的马上给您换一间。”

南思昭道:“那您多费心了,就换到那一间吧。”说着,指指岳公子所关的那间牢房。

“这个”,吴老七面上露出一点为难之色。

南思昭问道:“怎么,有什么为难之处吗?南某关在这牢房里,实在有些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这日子也好捱过去,看这位岳公子也是终是打坐睡觉,想来也是整日无事,不如和这位公子结交下一下也好。”吴老七道:“不瞒大人,昨日刑部来人说,南大人只准单独关押,不得与他人同监,所以。。。。。”南思昭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那好,将南某挪到岳公子隔壁总可以吧?”吴老七喜道:“这个无妨,小的马上给您换。”

说着,便拿出钥匙,将岳公子隔壁牢门打开,将南思昭移了过去。便此时,外面王二愣子跑了进来,叫道:“七哥,上面来人了,找您回话呢。”吴老七听了,便忙向南思昭告辞,跟了出来。

第一回 梦魂萦绕苍山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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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思昭此时看那岳公子时,见他依旧酣睡,只露出半边脸来,虽只半边脸,地也看得出他神采风度,异于常人。度其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然温雅俊朗中却隐隐透出倦怠之色。南思昭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位岳公子虽身怀武艺,然看其年纪尚轻,能有多大造诣。自己虽不懂武功,却也知道昨夜以木屑伤人,绝非一般高手所能做得到的。

正疑惑间,外面吴老七又走了进了,身后却多了一人,带了木枷,似是重犯。看吴老七时,面上似乎略带忧虑,将那人关在了南思昭对面的牢房内,转过身时,却朝南思昭略微摇头示意,并不答话。南思昭点点头,朝那犯人看去,只见那人神情甚是剽悍,脸色发青,前额上泛出一层黑气,双目阴沉,有意无意的向他瞟来。南思昭心中一惊,暗道:“看他额头黑印,怎么像是南诏乌蛮人。”乌蛮男子惯于以前额顶物,额前常磨出有创疥。

不多时,又有狱吏带了三名人犯来,并没有带枷,这次都关在了南思昭旁边。南思昭看时,却是一样的剽悍神情,但额上却并无创痕。

如此接二连三,不时有狱吏带人犯进来,一天下来,竟有二十余人,各监房内都关了犯人。约略半数带枷,额头都有黑印,另一半不带枷的,俱无印痕。

南思昭心内暗自纳闷:看这些人,都是冲自己而来,那是无异,但似乎并非一路人马。看来除了郑干贞之外,尚还有人盯上了自己。想着,不觉得自失?一笑,自已这三十年来,无人过问,却不料已近暮年,却突然有这么多人找了上来,倒真是一件奇事。

三十年来,南思昭流落异国,孑然一人,对这人世早无多大留恋,只是因心中尚存一念,始终萦怀于心,是以偷生至今。今日便是命丧于此,亦算是一种解脱了。因此此时虽然身处险境,南思昭反倒心中平静下来,径自坐了下来,权且坐避上观,。

此时,狱吏又带进一人,那人方一进牢,便有十余人站起身来,俱是不带木枷的一方。那人扫了一眼,径自走至南思昭身旁一间监房前停了下来。那狱吏不敢怠慢,忙打开那间牢房,急急的退了出去。南思昭看那人时,五短身材,一道伤疤自左眼角横拉下来,直至下颌,使得他瘦削的脸上平添几分霸道之气。

那人入牢之后,向道身边一人低声说了问了几句,然后回过头来,向南思昭略一致意,便转身向外道:“格兄,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不如干脆点如何?”

对面牢中忽地一声长笑,一人翻起身来,大声道:“素闻阴阳手为人爽快,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尚兄既然喜欢干脆,兄弟敢不遵命?”说着,两手一分,竟将那木枷一自当中裂开,双手一翻,手中已经多一两柄短剑,原来那木枷中竟然暗藏兵器。

他属下诸人见状,亦各自用力扯裂的木枷,取出当中短剑来。

那姓尚的见对方诸人皆藏有兵器,暗暗吃惊,略一定神,方道:“久闻双剑门格罗仁乃是南诏国中天地不拘的英雄豪杰,什么时候竟也会受投靠官府门下。”

格罗仁一扬手中双剑,道:“尚兄,你们汉人不是常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哈哈,双剑门数百门人弟子,总得吃饭不是。尚兄不也如此吗?”

阴阳手尚天风素称侠义,但此次迫于形势为人所驱,心中常觉不快,此时听格罗仁反唇相讥,面上一热,只道:“既然咱们彼此各为其主,多说亦是无益。格兄远来是客,不妨划下道来。”

格罗仁伸出拇指,赞道:“好,果然快人快语。听闻尚兄阴阳手号称南中第一,兄弟不才,想请教一番。若尚兄胜了,格某拍拍屁股走人,绝不含糊,若兄弟侥幸胜得一招半招,还请尚兄行个方便。如何?”

尚天风略一沉吟,心想已方人数虽多,但吃了未带兵器的亏,若混战起来,未必能操全胜,且此次之行,非自已所愿。乌蛮人虽然剽悍,但素重信誉,若自己真能打赢,免了门下弟子伤亡之虑,倒是一举两得之事。心念至此,便即哈哈大笑,道:“如此,尚某岂不占合宜了。”

格罗仁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必,我双剑门弟子的性命,岂能当成儿戏。”说着,双剑微微一闪,那牢前栅栏柱子应声而断,朗声道;“尚兄请。”

“好锋利的剑,”尚天风心头暗惊,南诏素来盛产宝剑,果然名不虚传,当即暗运内力,双手向前一推,面前一根碗口粗细的柱子,轰然而倒。

格罗仁见尚天风轻描淡间推倒柱子,显出极高深的内功来,心中亦是暗暗吃惊,口中却道:“好功夫。”双剑一划,一前一后,电一般剌向尚天风双目。。

尚天风见来势极快,不敢去接,双手环绕胸前,潜用内力,猛向外一分。他阴阳手的功夫,一阴一阳,阴着极寒,阳力极热,这一寒一热的掌力袭向格罗仁,带起一股极强的掌风,将格罗仁剌来的双剑带开。

格罗仁见自己一招“双风朝阳”,只使了半招,便被尚天风掌风逼开,心中大惊。又见尚天风双掌推来,剌骨寒意中却夹着一股灼热之意,直撞他前胸,当下只得急向侧滑开半尺,不敢强攻。虽避开了尚天风的攻势,但那一股寒中带热的掌风还是括着他面部生疼。

两人只一个照面,格罗仁虽未能说败,但不架而走的窘像却显露无遗。尚天风属下诸人便震天价叫出一声好来。

格罗仁听这叫声,暗暗冷笑一声,双剑突一交错,交替向前,真插尚天风胸口。尚天风回掌待要回击,却不料格罗仁剑式忽变,双剑一上一下,上者取尚天风咽喉,下者剌尚天风小腹,这一招变化极为精妙,乃是南诏双剑门的得意之技,名唤“苍山分月”,其名得自南诏点苍山,意为一山将月分成两片之意。

尚天风见这一招变化极快,亦是暗吃一惊,急向后撤。双剑门诸弟子见状,便也猛吼出一声好来,直震的诸人双耳目乱鸣。

这两边打得激烈异常,那边南思昭心中也是暗自叹息。这大蜀国倏立不久,却毫无升平气象。孟昶虽已接位,然一些诸候将领却并不服其管。卫圣诸军都指挥使、武信节度使李仁罕自恃宿将有功,更是心存异志。右监门将军刘康,虽是太监,却也是李仁罕的亲信死党。 眼前这两拔人,听其言语是南诏派来的,但能够大摇大摆的出入成都府牢,进而明目张胆的在牢中火并,自然在大蜀国朝中亦有权贵暗中支持。自己凛信“大隐隐于朝”,故而来三十年更名改姓,守着蜀国吏部员外郎的小官,希冀平安终老此生。因而,不论是前面的王氏还是后面的孟氏,对自己都未有疑意,却不料南诏人却神通广大,察觉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想至此,南思昭便有些神伤:世间虽大,却真无南思昭容身之所。

第一回 梦魂萦绕苍山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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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突然外面众人一声惊呼,南思昭看时,乃是格罗仁手中双剑,竟有一柄脱手,向南思昭这边疾飞而来。

原来,格、尚二人赌斗,格罗仁虽剑法精奇,但内功却较尚天风略逊一筹,因而,起初二人旗鼓相当,格罗仁尚不觉得尚天风内力压迫,斗得久了,却发觉尚天风这一阴一阳的掌力渐渐已将他双剑的攻势封住,左手之剑慢慢变得冰凉,而口手之剑则慢慢炙热。

格罗仁一身内功,得自南诏无量派,属阳刚一派,因而对这热剑倒还可抵挡忍受,而那寒剑却越来越觉难以握住。格罗仁自知高手比武,若内功为敌所制,那是凶险至极,此时若继续缠斗下去,必败无疑,因而心下一狠,右手短剑猛然冲破尚天风内功圈子,直剌他小腹,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尚天风此时虽占上风,但亦不好受。他这套阴阳手的功夫,威力虽极大,然也极耗内力,难以持久。格罗仁剑法精奇,若久战不下,必然有重伤虞。岂料自己正愁时,格罗仁倒先忍不住了,冒险而进,真是求之不得。当下左手回缩,使个绞自诀,让过格罗仁之剑,正绞住格罗仁手腕,咔的声身,已经将他手腕绞断,那柄短剑便脱手飞出。

尚天风不料自己如此轻易便能得手,正自得意,却不料格罗仁狞笑声,右手短剑悄无声息,剌进尚天风前胸“神封”穴。尚天风大惊之下,收胸后挫,格罗仁短剑便只剌进他穴道半分,然而格罗仁这短剑本受尚天风内力所激,奇寒无比,,虽只半分,已令尚天风自身内力突得一滞,顿时流转不畅,猛然间委顿在地。

而那柄脱手的短剑,正剌向南思昭咽喉,眼看便欲穿喉而过。

这两拔人虽目的不同,但都是想控制南思昭,并无伤他之意,此时眼见南思昭便要死于剑下,都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南思昭本不会武,自然难以闪躲,见这剑剌向自己,心道:此番倒真可以解脱了。因而非但没有惊吓之色,反倒露出坦然的微笑来。便此时,南思昭突然觉得后腰倏得一麻,上身不由自主的向后缩进寸许。便是这寸许距离,却让他免丧剑底。那剑贴着南思昭咽喉掠过,直插进一根柱子中,一阵灼热逼着南思昭仰天摔倒。

众人见南思昭虽然摔倒,却在间无容发间躲过一劫,不免又发出一阵惊叫声。南思昭并不起身,只回身细看,却见地面上果然又是一块碎木屑,方才让自己逃得性命的,自然是打在自己后腰的这块木屑。南思昭不由得向那位岳公子看去,只见岳公子不知何时已经翻个身,面向着里正睡的熟呢。

格罗仁见南思昭无虞,虽觉得惊讶,倒也来不及细想,向倒地的尚天风道:“尚兄,如何。”尚天风暗运数次内息,只觉得胸腹间疼痛异常,一口内力竟提不起来,知道自己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格罗仁虽左手碗骨被折,但只是外伤而已,只需要右手短剑轻轻一送,便能要了自己性命。当下咬咬呀,道:“壮士断腕,尚某佩服,认输便是,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几名弟子已经破牢而出,将他扶起。

格罗仁见他认输,笑道:“尚兄,承让了。兄弟格于形势,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绝无要伤尚兄之意,还请见谅。”尚天风略一调息,笑道:“彼此各为其主而已,兄弟既然输了,自当认输。”

说着,转身向南思昭道:“殿下,尚某无能,难救殿下脱离此厄。今有殿下故人,嘱托尚某有一物相送。”说着一招手,身后一名弟子递过一幅卷轴。南思昭接过卷轴,并不打开,只看那卷轴颜色甚暗,显是旧物,已经早知道此物何物,一时间不由得身子一颤,抬头向尚天风道:“故人?她还好吗?”尚天风道:“殿下既然关怀,何不故土一行。”说着,拱拱手,告别而去。

此时,格罗仁裹伤已毕,见南思昭捧着卷轴发愣,当下咳嗽几声,方道:“殿下,大长兴皇帝陛下嘱格罗仁向殿下问好?”

“皇帝陛下?杨干贞吗,嘿嘿,他还真当上皇帝了!” 南思昭抬起头,淡然道,“既然杨干贞已经称帝,还找我做什么?”格罗仁皱一皱眉头,随即一笑,道:“陛下是南诏旧臣,因遍寻殿下不着,不得已暂摄国政。此番陛下知殿下下落,便立即派格罗仁等前来迎殿下回国,还望殿下万勿有疑虑。”南思昭回道:“迎我回国,哼哼,假若我不想回去呢,你们陛下是如何吩咐的,是不是要绑了我走?”

格罗仁叹口气,道:“殿下这又是何必呢,今日殿下即便执意不回,但殿下身份既然已经大白,汉人多奸诈,自也不会容得下殿下。殿下是南诏人,终究还是回故土为宜呀?”南思昭仰头长叹一声,道:“故土,哪还有什么故土。回去告诉杨干贞,舜化成早在三十年前便已经死了,即没什么复国之志,也无争位之意,叫他安心做他的大长兴皇帝罢。至于那些宝藏,本就不属于他,也不必费心再找了。他已经做了皇帝,钱财珠宝应有尽有,还在乎那么点东西吗?”

格罗仁道:“陛下自然不会将那些宝藏放在眼中,但而今大长兴并不太平,各地叛服不定。殿下虽然没有复国之志,但不见得别人没这个野心,若这批财宝落入别人手中,对大长兴的天下,自然是大大不利。”

南思昭道:“历来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杨干贞若能爱民如子,轻徭薄赋,宽仁为政,还怕江山被别人抢了不成?”

格罗仁口气一硬,冷声道:“殿下说来说去,是当真一意孤行,不肯回南诏了?”南思昭截然道:“不错。”

格罗仁道:“那殿下就别怪格罗仁不客气了?”说着一挥手,喝道:“来呀,护送殿下起程。”身后数人应一声,嚓嚓几下,砍断监牢柱子,冲了进来。

南思昭突得跳起,顺手拨出插在柱子上的短剑,大喝道:“且慢。”众人悚然而止。

格罗仁咯咯一笑,道:“殿下,您又何必负隅顽抗呢,难道非逼着我动粗不成吗?”南思昭冷然道:“南某求生不得,难道求死还不能吗?”说着,扬起短剑,向自己胸口剌去。格罗仁大惊,往前踏上一步,想要相救,却已然来不及了。

便此时,只听轻轻一声哧响,南思昭只觉手腕一麻,那短剑脱手,“叮当”一声,掉在地上。南思昭回头看时,只见那位岳公子慢吞吞的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方懒洋洋的笑道:“这位先生,好死不如懒活着,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死觅活的。”

南思昭方要答话,格罗仁已抢先喝道:“你是什么人?”岳公子愕然抬头,四下里一望,一脸迷惑的道:“什么人?那当然是犯人了,呆在这里的除了犯人还有什么人。难道您不是?”

格罗仁心中大怒,刚要上前,却转念一想:别看这人年纪甚轻,但方才打落舜化成短剑的暗器,自己竟然没看出是如何发出的,可见此人武功甚高。想至此,便微一致意,朗声道:“在下南诏双剑门格罗仁,未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那岳公子突得肃立,拱手喝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成都府牢在押犯人岳中影。格兄,幸会幸会。”腔调跟格罗仁一模一样。双剑门一名较年轻的弟子听他说话,突忍耐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格罗仁回头狠狠瞪那弟子一眼,向岳中影道:“看来阁下是不想以真名示人了。”以对头的功夫来看,绝不可能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岳中影这个名字,却并没有听说过,对方显然是说慌。

那岳中影道:“怎么,格兄不信,那可就没法子了。哦,格兄可以去犯人登记薄上查查。”格罗仁冷声道:“不必了。在下只想知道岳兄是友是敌。”岳中影笑道:“咱俩初次见面,那谈得到敌友呀,自然非敌非友,陌路人而已了。格兄你说是不是。”

格罗仁道:“那好得很。在下在此地办些小事,希望没能打搅到岳兄。”

岳中影嘻嘻一笑,道:“无妨,无妨,你请便。”说着,却又转过头向着南思昭笑道:“这位大人,那位格大侠有些小事要办,在下看着格大侠有些凶神恶煞的,我可不敢惹,不过看您倒是慈眉善目,像个读书人,咱们不妨亲近亲近?”岳中影如此一说,摆明是要干预此事了,南思昭心中一笑:“这位岳公子倒甚是风趣。”当即答道:“南某能与岳公子这样的英雄豪杰相交,当真是求之不得。只不过这位格大侠恐怕不会答应。”

岳中影转头向格罗仁道:“格兄,您答应否?”格罗仁见岳中影一脸嘻笑捉弄之色,心中早已大怒,听他如此相问,更是按捺不住,一声低啸,身后数名弟子直抢上来,却是扑向南思昭。

岳中影摇摇头,却不阻拦。那几名弟子便已经围住了南思昭,数柄短剑尽数抵住南思昭要害。格罗仁本待岳中影出手阻拦自己时再寻隙出手,却不料岳中影并未出手,已方居然轻易得手,心中自是喜出望外,向岳中影道:“多些岳兄。”

岳中影满脸揶揄之色看着格罗仁,笑了起来。格罗仁脸色微沉,道:“岳兄可是取笑在下?”岳中影道:“格兄,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必屈身事人,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先前看你断腕求胜,还道格兄是条汉子,看来,岳某是看错人了。”格罗仁冷冷道:“格某之为人行事,由不着别人评论。走。”说着,转身便欲属下人众带了南思昭离去。

岳中影突然长声一笑,声音震得诸人又耳作响,格罗仁悚然回头。岳中影喝道:“格兄,可不要逼我。”格罗仁道:“那便如何。”

他话音尚未落下,岳中影身子突然暴起,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长剑如虹,泛出一道炫目之光,犹如一道披练,直向格罗仁泻来。格罗仁见岳中影隔了一道木栅栏向自己出剑,冷冷一笑,向后掠开数尺。却不料岳中影之剑遇到栅栏,却不减缓,只听哧声大作,那眼前数根松木柱子刹时间已化成数十截,直向双剑门诸弟子飞去,而岳中影之剑,也在瞬间指近格罗仁。格罗仁大骇,想要举剑来架,却见那剑如电迅速,当具架无可架,只见那道光华一收,颈中便觉得冰凉,岳中影的长剑已然贴在自己颈上。而此时,双剑门诸弟子也是一阵惨叫,纷纷倒地,南思昭却安然无恙。格罗仁斜眼看时,却见诸弟子都被那些断木打中了要穴。

第一回 梦魂萦绕苍山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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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收了剑,淡淡一笑,道:“格兄如何?”格罗仁脸色惨然,道:“格某向以剑法自负,谁曾料却是夜郎自大,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剑法。格某自然败了,便悉听尊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摇摇头,一脸沮丧之色。

岳中影笑道:“那好,岳某便麻烦格兄了。”格罗仁道:“你想如何?”岳中影道:“没什么。只想格兄送我们出去而已。”格罗仁一愣,随即恍然,沉吟半响,方咬咬呀道:“好。请岳兄解开他们的穴道,在下自有安排。”岳中影随手长剑一划,地不飞起数截断木,将双剑门诸弟子穴道解开。格罗仁见岳中影如此高绝的武功,心中暗自惊叹,道:“在下不明白,以阁下如此武功,怎会被关在这大牢之中?”岳中影淡淡道:“对岳某而言,牢中牢外并无什么分别,外面不过是个更大的牢房而已。”

格罗仁一怔,不知他此话何意,也不再问,见诸弟子都已经站起,便道:“阿吉、阿平,你们将外衫脱了。岳兄,殿下,委曲二位,暂时充一下双剑门的弟子。”岳中影向南思昭笑道:“先生意下如何?”南思昭拱手道:“岳少侠仗义相救,在下感恩不尽。”岳中影点点头,道:“好,咱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当下,两人换了双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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