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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误食了自家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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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依据自然不仅仅是这些简单的描述而已,沈觉倚在烛光下做好了通宵的准备,终于在接近天亮时分,整理出相关的十几处。
在这些娟秀的笔迹下,娓娓道来的一个又一个故事,与初阳的《将明》系列,居然有许多惊人的相似。
联想到初阳和芊芊的关系,就在炭火熄尽的大堂里,沈觉靠在冷冰冰的书案上,居然生生逼出了半背的冷汗。
如果,他们当真是一起成为了这件事情的合谋者,那么,是该有多么可怕的事情。
或者,依照他们缜密的心思,以及作案不留任何痕迹的手法。那么,想要把这些故事依次实现,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烛台里的灯油已然耗尽,大堂里倏地陷入了一片的黑暗。
沈觉似乎有些慌乱,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生平第一次近距离地感觉到了恐怖的滋味。
半夜起了风声,又断断续续地下了雪。
意外的是,天色刚刚有些发亮,林淼便自被窝里醒来。
他还躺在沈御的臂弯里,周身都是温暖的气息。林淼尝试地闭了眼想要继续睡一会儿,可是此后却再无睡意了。
这样的清晨似乎最是乏味,好在身边一直有均匀的呼吸声流淌在耳际,林淼躺得有些乏了,索性变成猫闹了一会儿。
饶是他的动作已经尽量做到了最小,但是林淼舔了舔爪上的毛毛,等回过头来便看见沈御已经醒了。
一双眸子尽是清明。
林淼本还有些蒙着,骤然就被重新抱回怀里去。
沈御在他毛茸茸的嘴巴上亲了亲,末了摸了摸他的毛脑袋。
“既然不是你的原因,就不要自苦。”
第88章 惠丰茶楼
怀里的小猫舔毛的动作一顿,沈御也只当自己根本没有察觉。
“咪……”
林淼本还在愣神,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架住两只前爪抱起来,他的整个身子瞬间变得长长的。林淼呆呆地挥了挥爪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既然不是自己的错,那便不要自苦。
关键是,如果那件事情,当真是他的错呢?更何况还错得离谱。
沈御的头还没有离了枕,只是伸出手来把他抱在了膝上,隔着一层被子,依然有暖意传过来。
林淼被盯得不好意思,他愣了半响,才伸爪把自己的脸给捂住了。
可能是……早起傻一天吧。
一人一猫又腻歪了一会儿才起,等到收拾完去了大堂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不过是一夜未见而已,林淼在走近书案的那一刻简直是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毕竟沈大人的那张脸虽然不及沈御的好看,但是也能算是翩翩公子一个。
只是眼下……
虽然不至于蓬头垢面,但是也可以用一个有点邋遢来形容。
林淼起初是惊了一下,他抱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才瞬间感觉到大堂里的冷意。好在沈御原本也跟着他进来了,此时简单扫了一眼便去料理炉子。
大堂里很快就温暖起来,林淼浸了一块布巾递过去,本以为沈觉还会继续呆着。他已经做好了要嘲讽对方的准备,哪知这一次倒是很快接了去。
额头、脸颊以及下巴,简单擦拭过一遍几乎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在他脸上丧丧的表情还尤其明显,林淼坐到他的对面抬了抬下巴,顺手把布巾给扯了过来。
书案上本就摊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沾了墨迹的白纸和黑红色夹杂在一起有种奇异的美感。
林淼的动作许是大了些,布巾不小心甩在了上面,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给沾了水。几乎是一瞬间,上面的墨迹就有些晕染开来了。
“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要是令慈写信来问,你要怎么回答啊。”
林淼有些尴尬,便顺势摸了摸鼻子来掩饰这种气氛。前段时间案子在陷入困局的时候,沈觉给家里来往的书信倒是不少,如今倒是成了他在此的借口。
“事情到了最糟糕的时候,不管以后怎么样都应该是上坡的方向了吧。”
对于刚才林淼的嬉皮笑脸,沈觉自然自动地忽略了去。他摸了摸案角的位置,几乎是靠着握拳才忍住了把这些东西全数扫下去的冲动。
他作为青宁的父母官,本应想百姓之所想、急百姓之所急,可是眼下一个案子,却生生把他给困住了。
然而糟糕的冷风声却一直没有停止,就在几天以后的下午,县衙大门的影壁后面,有人发现了一个字条。
那字条是被人绑在箭羽上射进来的,至于箭身已经有人查看过,没有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痕迹。
临时组了议事讨论的大堂里,沈觉几乎是第一次发了火。
捡到那字条的衙役自然首当其冲,连带着一干人通通尽力放低了自己的呼吸,一时间堂内甚至是可以听得见炭火的哔剥声。
沈觉瞪着眼一个一个地骂过去,末了还是垂下头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脸上有几分惨白的痕迹。
“抱歉。”
那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还带了些哽咽,在这寂静的大堂里,无异于一道平地的惊雷。
于是大堂里的气氛更加地凝重,后来还是领班的衙役受不住这寂静,很快便拱手出去了。
不管追责还是其他的事情都是以后,眼下的任务才是最要紧的。
林淼把手里的字条折好又摊开,如此反复了几次到底还是忘不了那上面的一行字。
“我是初阳,惠丰茶楼,速来救。”
市面上关于初阳的话本,自然都是出自于活字印刷。在这样的情况下,很显而易见的是,作者本人的字体到底如何,是谁也摸不准的事情。
总之林淼捏着字条翻来覆去地看过了几次,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面的沈觉倒是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初阳一连失踪了这么久,就连是城门那里都没有任何的收获,谁会想到他就在城里,我早该想到的。”
“只是如果他当真被挟持,那么歹徒却通知了我们。一般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目的,为的就是引起我们的注意。”
“嗯,是。”林淼下意识地点点头,毕竟这样的做法实属寻常。就像是之前在幻境里他们为了寻求沈觉父亲的求助,因此上演了让沈觉自己绑架自己的一出大戏。
这两次的通知,事实上所用的手法是一种而已,目的就是为了……
林淼挠了挠头,感觉愈加的困惑。
“可是这样做的话,歹徒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说这个惠丰茶楼不过是一个幌子?歹徒只是为了迷惑我们而已。”
猫大爷抓耳挠腮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好笑,沈御过去帮人续了热茶,连手边的点心也一并推了去。
“惠丰茶楼就在城中靠近中间的地带,这样的地方本来就容易暴露,更何况每天有数不清的茶客去那里。”
“歹徒选择了这样危险的地方,到现在又通知我们,目的或许只有一个。”
他确实是想要暴露自己。
而且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无所畏惧。
自沈御的话后,这样的想法几乎是浮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如果对手真当是这样一个人的话,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更关键的一点是,和此事嫌疑最大的芊芊姑娘,却毫无动静。据沈觉安排在如意坊整日蹲守的探子来报,她近日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甚至连如意坊的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抚琴、吟诗、煮茶等等,甚至有时候遇上兴致正高的时候,和大堂里的公子哥们喝顿酒也是有的。
不过,关于字条的事,说出花儿来也不过是他们自己的猜测而已。
至于惠丰茶楼这里不是龙潭虎穴,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试着闯一下了。
第89章 拷问(上)
初阳被绑这件事情不知道是被谁传出去的,或许是被住在县衙附近的住户无意间得知了消息,也或许是歹徒本人作为挑衅的手段。
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依照那人传了字条这件事来看,他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
不过是一夜的时间,初阳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青宁,毫不夸张地说,就如同雪花飘进屋子里的速度一般。
事发的第二天清晨,县衙的门口便聚集了大片的百姓。
和往常的愤慨不同,这些人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乌泱泱的一片。
即便他们事实上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整个县衙的上空无异于压了一片黑云。
这就是沉默的力量。
沈觉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到了如意坊的。
而林淼则对着这个挂着匾额的可怕地方摇了摇头,拉着沈御直奔惠丰酒楼而去。
……
毕竟这里的香料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些。如果那样的糗事再来一次的话,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阴暗潮湿的里屋一角放着一个看起来颇为可疑的麻袋,里面似乎放了活物,这一点基本可以依据那种呜呜的声音判断出来。
四周除了呼呼的风声似乎还有某种小动物的叫声,那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而那口麻袋,则在剧烈地哆嗦着。
片刻之后,一种压抑而疯狂的闷哼声似乎要突破了天际。
在去惠丰茶楼的路上,林淼在脑子里把以上的描述来来回回过了一遍,后来他越想越害怕,毕竟有关于绑架的故事,那些笔者都是这么写的。
想到这里,林淼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初阳。那本经由盖章的书册还带在他的身上,可是再看一眼,和从前的感觉却再也不能相同了。
“好了,别多想了,等到见到初阳了,就是真相大白的时候。”
沈御默默地把书页合上便去摸猫大爷的脑袋,被他躲开也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这是惠丰茶楼的一处雅间,干净明亮,温暖如春,和林淼幻想中的恐怖世界全然没有沾一点的边。
雅间之内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在案几上,还放置了糕点和茶水,此时茶汤大概是刚刚沸开,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那天的赏梅宴,你也去了吧。”
这句话之后,原本伸向茶汤的那只手一顿。他显然是一怔,不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是。”
说罢,他便继续忙手头的事情,虽然面不改色,但是事实上心里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这里一连已经有近十天的时间,之前对方所问的几乎通通都是废话,而眼下,他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这一点,正是他自己所想要的。
两个人本就是面对面坐在案几的两侧,只不过一个人手脚自如,另一个人则被绑在了椅子上。
被绑的那人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神色便添了愤愤,一张可以称得上俊俏的脸上多了几分扭曲,从这张熟悉的脸可以判断,此人正是《将明》系列的作者,初阳本人无疑。
而他对面的那人,显然就是歹徒,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书生打扮,放在人群里半个时辰都找不到的那一种。
“之前在前两起案子发生以后,官府的人就怀疑到我头上。那次的赏梅宴,就是一次试探。所以你觉得我现在失踪了这么久,他们会毫无动静吗?”
之前这人在让他亲自写下暴露地点的字条之后,初阳就明白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下意识地去重复之前说过许多次的话,眼下的这一次,他自己也清楚得很,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只是谈及到梅花宴,谈及到书迷和芊芊,他的心里就有一种可怕的直觉。别说是去印证,单单是想一下,他就觉得浑身冰冷,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万丈深渊里去了。
初阳说罢了话,便死死盯着对面那人的一举一动。预想中可能出现害怕的神情显然有些不切实际。
那人只是假意做了一个颤抖的动作,便继续慢条斯理地斟茶。
“芊芊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这在如意坊,乃至于青宁都不是什么秘密。她的家世本来清白得很,奈何家道中落便不得不委居在那样的污浊之地。这个时候,你却到了,本就是才子佳人羡煞旁人的佳话,只是在一次闲聊时,你却无意间得知了芊芊姑娘之前被那些老爷禁脔侮辱的秘密。”
“作为她的爱慕者,心高气傲的才子又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去。而你本来就是写这类故事的人,单凭一本书就能轰动青宁这件事情来说,足以证明你有缜密的思维和杀人的天赋。所以你利用了自己书中的第一个故事,在一个雪夜,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束了三条鲜活的生命。”
“不……不是这样的!”初阳几乎是即刻便截了话,然而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紧紧地捏住了,力道之大,宛若骨头都被要捏碎了。
那种被禁锢却不能逃脱的剧烈痛苦几乎要把人逼疯,初阳忍不住便落下泪来。
这个时候,那人却嗤笑一声收回手去。
“不管是非黑白,只要有一杆笔,那么是非曲折不就在你的手中吗?不过是一纸一笔,你就能够掌握笔下所有人的命运,写话本已经有几年的时间,想来这样的快感,已经成了你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吧。”
“既然这样,一旦执笔的人换了,那么享受一下被支配的感觉,或许也是一件乐事。声名远扬的大才子,或许没有想到自己也成了一个被安排的人时,会陷入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吧。”
起初还只是淡淡的言语,后来便掺杂了浓烈的个人情绪。那青年先是猛咳了几声,几乎是要咳出泪来。
他抿了口茶以掩盖这种难受的感觉,眼睛却时不时地飘去门口的位置。
看着对面初阳脸上惊恐而绝望的表情,他似乎感觉到了作为一个创作者的快感。
那是一种可以随意支配人的感觉,尤其是对于这种无可救药的渣滓。
“其实,我可以和官府说出真相的,而且事实上我自己编造的谎言也漏洞重重得很,只要你,当着全青宁的人承认自己所做的事。”
“是那件事。”
他凑到了初阳的耳边,语气几近喃喃,但是后者却神色一凛,紧接着面如土色。
他好像有些明白,歹徒为什么会带他来惠丰酒楼了。
在这里,可能要毁掉他所有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能让我双十一心如止水的理由只有一个:穷
第90章 拷问(中)
只要你,当着全青宁的人承认自己所做的事。
近在咫尺的地方,是一张魔鬼的脸。
初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奈何手脚都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他堪堪偏过脸去。
下一刻室内被灌了大半的冷风,初阳扭头看了下门口的方向,便闭了闭眼。
室内的光一片昏暗,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见水袖甩出来的波纹。
她背对着他们,莲步轻移,腰身袅袅转转,伴着水袖的波纹,只能看见那一截素白的脖颈。
屋里的光似乎更加的暗了,这里分明是没有任何丝竹之音的,沈觉下意识掏了掏耳朵,却觉得有筝声在四周流转。
在他们面前,有一个女子,正在跳一支舞,单单是背影,便足以倾国倾城。
后来那旋律似乎渐渐散去,女子转过身来邀他们进去,面上没有丝毫的惊诧之色,很显然,是已经猜到了他们要来。
就这样绝顶的女子,就算是披一块破布出来怕也是要勾了人的魂儿去,更何况她身上的还是那身舞衣。水蓝色伴着粉紫色的水袖,即便是坐在那里,也足以照亮整个厅堂。
“是我们打扰了,芊芊姑娘不嫌弃我们唐突吧。”
“没有。”
沈觉艰难地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回应他的是一抹浅浅的笑意。
寒暄之间有人进来掌了灯火,上了茶点,而美人也回了里间。
屋内的摆设和前几天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王善在之前那个位置看了一个,发现木匣子还在原位放着。
他心下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芊芊就出来了。
“公子找的,可是屋里的那份书稿?”
虽然美人的脸上还依旧是一副浅浅的笑意,但是乍然被戳破还是有些尴尬。两个大男人坐在圆桌的一角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来。
沈觉静默了半响,默默地把这个原因归结到对方是个女子外加美人的份儿上。
“我自己写的东西,何况又放了那么几年,所以是真是假,单单是一眼便能看出来。”
芊芊说的自然是木匣子里的东西,她换了袄裙,整个人和跳舞那会儿相比已经多了几分的烟火气。
只是眉宇间的愁绪,却使得她更动人了几分。
那份书稿所代表的含义实在太过于重要,沈觉在来之前已经盘算好了要问的问题,可是临了了,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不忍。
于是沈大人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一下王善的腿,决定把这个黑锅临时架到对方的背上。
“那么,关于这份书稿和《将明》系列所重合的内容有十几处之多,姑娘又作何解释。”
王善下意识地看了沈觉一眼,到底还是开了口。他看了一眼对面芊芊的神色,便又继续说道。
“由于重合的部分实在太多,仔细看的话几乎一个是原稿一个是定好的书稿。而此事又事关命案,所以这件事情,姑娘需要有一个合适的交代。”
即便是这话再隐晦,只要不是完全的傻子都能从中听出王善的意思来。
芊芊如今已经被安上了疑似凶手的帽子,可是她看着他们,下一刻却是苦笑出声来。
“他不过是只有剽窃的胆子罢了,至于凶杀,是万万不敢的。沈大人还是另寻线索吧。”
“剽窃”一词出自于唐代,源于柳宗元的《辩文子》,“其浑而类者少,窃取他书以合之者多,凡孟管辈数家,皆见剽窃。”
此乃刀也。
作为一个以一个故事成名的初阳,最知道一旦跌下神坛,到底是何种可怕的滋味。
“初阳。”
林淼先是惊叫了一声,随后便朝着初阳扑去。饶是他在路上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想过初阳这几天可能会遭受的痛楚,可是一旦此番情景就摆在他的眼前,林淼发现自己还是受不住。
他身上的白衫似乎已经污迹斑斑,好好的一个人也瘦了大半,关键是现在靠得愈发近了,林淼发现对方竟然紧紧地闭着眼睛,面色扭曲,就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先把这人抓回监牢去。”
只不过是一瞬,林淼的声音便险些变了调。他下意识就向沈御去求助,紧接着便要去脱身上的披风。
初阳的脸惨白一片,身上又是薄薄的一层白衫,虽然室内并不是很冷,但是看见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就那样缩在那里,林淼甚至是觉得心口的位置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你对他做了什么?”
林淼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乱哄哄的一片,他的手分明已经到了扣子的边沿却毫无章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问,去嘶吼。
而歹徒,就那样坦荡荡地站在那里,没有惊慌,更没有逃跑。他甚至是开了手边的窗,顺势指了指初阳。
“你应该先问这位大才子做了什么,等他承认了该承认的事情,受到了该受到的惩罚,那么所做的一切,我将全部供述。”
之前透露消息的这一招眼下已然起了成效,青年看了一眼底下,只看得到那乌泱泱的人头,就像是布满了乌云的天空,突然倒置了一样。
他勾唇笑了笑,是那种看起来很满意的轻轻浅浅的弧度。
初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做什么,即便是因为芊芊姑娘和三位死者有什么仇怨,也没有能力做出凶杀的事情来。
林淼几乎忍不住要化成猫去挠花这人的丑恶嘴脸,然而他在去试图把初阳扶好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却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了。
是了,是那个他自如意坊落荒而逃的夜晚,王善在芊芊姑娘的房间里找出来的东西。
两份书稿,所重合的地方居然有十几处之多。
或许……他们一直忽略到的点,眼下已经浮在了面前。
在这样的电光火石之际,林淼忽地抬起头来。
眼前的这张脸,好像有些隐隐的熟悉。
似乎是……那日在梅花宴上的,一直站在芊芊周身处那个默不作声的男子。
梅花宴……林淼把那日之后残存在脑子里的画面通通过了一遍,最后停留在那张脸上不动了。
歹徒、初阳、芊芊姑娘,他自己、沈御还有沈觉,白墨的老板娘,以及几个青年男子。
所有相关的人被集结在了一起,那那个魔鬼,就在暗处,一动不动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林淼被自己所想的东西吓得一激灵,他下意识朝着沈御看去,对方回过来的,是浅浅的摇头。
眼下已经开了窗,下面鼎沸的人声越来越重,林淼本想关上的,却也知道根本毫无必要。
眼前的这个人,在暗处已经与他们周旋了近满满的一月,而他安排在最后的这场戏,才刚刚上演。
骤然中断的可能,只会是更惨烈。
第91章 拷问(下)
夜色越来越深,间或飘起了雪花。
即便是在暖意融融的屋内,沈觉还是听到了外面呼呼的风声。
然而芊芊姑娘的这句话,却足以令这阵风停下来。
“姑娘刚才说了什么?”
沈觉僵着笑了笑,他盯住对面的那张脸没有移开。美人的脸上依旧是那抹浅淡的笑意。
没有解释,没有辩驳,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然足够明显。
“那个……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沈觉到底还是问出这句话来。
在整个青宁,有谁人不赞这对才子佳人的佳话,如今这种亲密却有了另一种解释,沈觉仍僵着去问,事实上连他自己的心都冷了大半。
旁边的烛火似乎越来越明亮,沈觉慢慢地吁了一口气,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把颤音带了出来。
还是别说了。
有时候真相摆在眼前,才是最残忍的。
“初阳公子平日里不是口若悬河的么,怎么今天反而是缄口不言了?”
林淼的神游就这样被打断,他抬头望去,窗户旁依旧是那张可怕的脸,目瞪欲裂。
而回应他的仍然是大半的沉默,依稀能听见压在喉咙里的那种颤音。
雪越下越大,后来起了风,自然便有几片不可避免地飘到了室内,飘到了初阳的脸上,脖颈上,林淼起先看见他抖了一下,后来却是不动了。
如果不是他超乎于凡人的耳力,或许几乎不能辨别初阳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久到不知道到底什么时辰。雅间的下面围观的看客也越来越多,除了习惯于看热闹的,更多的是初阳的书迷们。
或许茶楼大门处的灯笼不足以照亮每一个人的脚下,下面有几个人已经点起了火把。和鹅毛般的大雪裹在一起,有一种绮丽的美感。
林淼把目光收了回来,有一种不可控的可怕想法涌起在他的心头。他不敢去想那个如果真的是事实的话他该如何,他只知道的是,如果目前初阳再僵持的话,或许这件事情再也没有解决的余地。
抓一个歹徒何其容易,可怕的是,此时此刻就在几丈之远的地方,已经围了有几百的百姓。试问一句,他们能堵得住这歹徒的嘴,又要如何堵得住这悠悠众口?
片刻之后,林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窗户边的冷意让他清醒了几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坦诚一些。”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的风声。林淼一时气急甚至将手边的茶水泼过去,好在那小炉里的火已然熄了许久,就连是茶汤,也彻底冷掉了,和冰水一般。
初阳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惊了一下,他自僵持中睁开了眼睛。然而下一刻,窗边鼎沸的人声就把他惊得一个激灵。
其实不过是几句来来回回的口号,无非就是几个书院的学生集结了那些书迷们,要求此事能有一个合理的结果。
然而初阳也听了几句,便抖了一下。他的脸上,是那种难以描述的表情。
林淼看了一眼,却也懂了。
“初阳公子,恳请你与我解释一下,你与芊芊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在这三起的凶杀案里,你到底有没有该负的责任?”
“在这里,就在距离我们几丈远的不远处,还有许多人和我一样在等你的消息,我们都需要你拿出合理的解释。”
这些话林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毕竟压住里面的颤音实在有些难度。到了后来,他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袖口慢慢擦干净了初阳脸上残留的茶渍。
“只要你说,我就信,好不好。”
沈御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此时的林淼卸掉了他本就没有多少的外壳。在一个喜欢了多年的崇拜对象面前,放低了自己所有的姿态。
他陡然升起一种把对方抱在怀里安慰一会儿的冲动,可是目前的形势,显然不能。
回应林淼的,也不过是一记浅浅的摇头罢了。
“能够窃取别人的血汗本来就是一种懦夫的行为,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他会真的承认?”
“你还是收起那点泪水吧,说不定在他的眼里,你也已经成了可以利用的人。”
后来林淼是被那带着嗤笑的声音惊醒的,他堪堪站起来,便对上书生的脸。
“真是可怜了芊芊姑娘,数年如一日的辛苦,都被他轻轻松松的收入了囊中。而在众人的眼前,还偏偏不得不做出一副和睦至极的样子来。”
歹徒的话已然露骨,林淼只觉得最后的那抹庆幸也被敲得一干二净。后来那人直接越过了他解开了捆住初阳的绳索,指了指窗外的那片天和底下攘攘熙熙的人头。
“现在我已经给了你绝对的自由,只要你承认自己的罪孽,这件事情便可以即刻收场。而我,沾染了三条人命,自然更是罪大恶极。”
前面的书案就这样被踢开,初阳望了一眼窗外,发现那些火把已然被大雪浇得熄灭,冉冉升起来的,是一群缭绕的黑烟。
而比那些更明亮的,是一双双睁大的眼睛,此时看他探出半个头来,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惊呼。
芊芊姑娘说了许多,说在如意坊的生活,说经常来照顾自己生意的公子哥们,说白墨新上的话本。后来渐渐谈到初阳,谈及从前的身世,这些似乎都毫不避讳。
那些尘封的记忆就这样被打开,沈觉默默地深呼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这几年来,你就一次都没有想过要揭穿吗?”
“沈大人觉得能吗?一个是品行高洁的公子,一个是勾栏院里的我,你说一旦宣扬出去了,大家会信得是哪一个?”
芊芊就这样淡然地回了话,后来又是一抹浅浅的笑意。
“我知道,大家平日里喊我一声姑娘,其实不过是为了避免自己失仪罢了。”
之后便是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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