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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死成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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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才有可能知道。
    皇陵入口处布有迷阵,旁人根本就走不进来。
    台阶深入地底数百米。
    地底下别有洞天,地面晶莹如白玉,天空夜明珠如繁星,如同另一个世界。
    徐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玹盘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轻轻站在季玹身旁,过了好一会儿,季玹缓缓睁开眼睛,他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却是淡金色,仔细看去,赫然有金芒流转,不似凡人。
    徐凖饶是早有准备,再见依然十分惊讶,他恭敬的道:“皇上。”
    “他,还好吗?”季玹开口。
    “受了些伤,但好在性命无碍。”徐凖迟疑了片刻,说。
    “崔如媛?”季玹的声音有些冷,崔如媛正是崔皇后的名讳。
    徐凖点点头,又道:“您久未露面,外面已经有不少人起了疑心,崔阁老为首的朝臣虽然暂时并未有所动作,但有些不安分的人却已经开始出现了。她这样做,恐怕也是有试探的因素在内。”
    “跳梁小丑罢了。”季玹冷冷道,“朕本不打算管他们,奈何自己要找死。”
    徐凖神色担忧。“我怕这样下去……”
    季玹忽然抬手制止了徐凖的话,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眉头紧紧蹙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平静,表情重新舒展开来。
    “这些都无足轻重。”季玹说,语气里说不出的淡漠。
    他左眼平静如深渊,右眼金芒闪耀,高傲冷漠如神祗一般,两种独特的气质糅杂在一起,连徐凖都暗暗心惊。
    “季氏皇族传承数千年,不是没有过天灾人祸,却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季氏的根基。”季玹微微一笑,“朕心里有数。”
    徐凖于是不再劝,转而道:“他很担心您,一直问我您的消息,我都敷衍过去了。只告诉他您没有事。看得出,他很是自责……”
    季玹眼底浮现一丝柔和,“是吗?还是这么傻。”
    “你保护好他。”季玹对徐凖道,“过几日,想必朕就可以出去了。”
    如果可以动用那股力量,区区毒物又算什么,只可惜……
    说完他重新又闭上眼睛,盘坐不动。
    徐凖后退几步,然后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
    白泽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看徐凖泰然自若,总算放下心来。如果季玹真的不行了,徐凖是不可能有时间耗在这里照顾他的。既然季玹没有事,白泽也就不急于见他了。
    这天上完药,他对替他梳头的侍女道:“把镜子拿过来。”
    侍女笑了笑,“公子要镜子做甚么,难道是怀疑奴婢的手艺吗?”
    “我只是想看看。”白泽说。
    “之前的摔坏了,不如明日奴婢再拿新的给公子吧。”侍女讨好的笑道。
    白泽脸色沉了下去,“拿过来。”
    侍女笑容一僵。
    正僵持着,徐凖推门而入,说:“你去拿吧。”
    侍女如蒙大赦,飞快的跑了出去。
    白泽对徐凖笑了笑,“师父,您不必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容貌有所损毁怕什么。”他脸上的伤口,摸都摸的出来。
    “是,是师父错了。”徐凖笑了笑,把侍女送来的镜子递给白泽。
    白泽定睛看去,右脸上六七道伤口纵横交错,有鞭痕,还有刀伤。伤口很深,即使经过了修养,然外翻的血肉,依然十分可怖。
    他表情平静的放下镜子,说:“有没有办法遮一遮呢。”
    徐凖想了想,道:“想要完全看不出来不可能,但是淡化一些应该是可以的。”
    当天晚上,徐凖就带着两个人过来了。
    一男一女,男的擅长易容术,女的擅长化妆术。
    两人给白泽折腾了许久,先是在脸上涂涂抹抹,然后又将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侧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如此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不会发现脸上突兀的伤痕。
    “可还满意?”徐凖笑问。
    “谢谢。”白泽仔细端详了一番,点点头,这样就可以了。突然想到若是他有崔谦那样千变万化的本事就好了,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这么久没有见到你,肯定是担心极了。我安排人带她过来。”徐凖又笑。
    白泽感激的看着他,师父总是这么体贴细腻,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却都已经考虑到了 。
    如果不是因为叶氏,自己岂会在意这点伤?
    时隔许久,白泽再次见到了叶氏,她神色明显憔悴了许多,因夜不能寐,眼底都是深深的青色,原本丰盈一些的脸颊又陷了下去。
    白泽十分心疼:“娘,你都没好好休息,让你不要担心的。”
    “娘没事。”叶氏神情有些恍惚,她定定的看着白泽,“娘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娘……”白泽唤了一声,笑:“您又多想了,不是我下的毒,季玹他心里清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句话却没有缓解叶氏的担忧,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上白泽的脸,“孩子你知道吗?你和他……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白泽垂下眼,这点他当然知道,所以他再也没有对季玹抱有过多的期望。
    叶氏却摇摇头,“你不明白的,你和他,注定只能活一个。”
    “娘一直很担心这一天的到来,每日每夜……总怕哪一天醒来,一切又会回到噩梦的最初。这段时光,是娘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娘已经很高兴了。”
    “你曾说,娘没有遗弃你,一切都和你想象的一样,你很满足。”
    “其实娘也一样,娘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手上沾染过无辜人的鲜血,为了目的也曾不择手段过。但是娘还是找到了你,而且你没有怨恨娘,没有离开……你在这里陪着娘,娘已经很满足。”
    “人不能太贪心了,贪心只会害人害己。”
    白泽握住叶氏的手,勉强笑:“娘,您别胡思乱想了,我真的没事。这样他都没有杀我,什么你死我活……我根本就没有稀罕过他那个位子,季玹他十分清楚。”
    “但你毕竟是他的兄弟。”叶氏深深看着白泽。
    “但我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白泽声音果断,这个话题根本没有再提的必要。况且换了这么多次身体,还不好说呢。
    叶氏笑了笑,擦拭了一下眼角,“好,娘知道了。”
    白泽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还是吓着她了,所以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泽儿,你看看,这是娘给你绣的荷包。”叶氏拿出一个针脚细密精致的青色荷包出来,轻轻抚摸,脸上是慈祥的笑容,“本来想做件衣服的,但是又怕不合适,娘如今眼睛也不太好使,所以只做了一个荷包。”
    白泽接过来,“我很喜欢。”他是真的很开心,这是他的母亲亲手给他绣的。
    叶氏对他展露一个笑容。
    “泽儿,你要记得,如论何时何地,娘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开心快乐,自由自在。”
    
    第36章 第六死
    
    白泽把荷包仔细的戴在身上,每天小心翼翼的,唯恐碰到了,擦着了,宝贝的不得了。
    季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白泽捏着荷包,苦恼的皱着眉头。毕竟是身上带的东西,再仔细还是不小心弄脏了一些,他叫来侍女,“你去帮我洗干净,小心点,千万别洗坏了!”
    “好好。”侍女伸手来接。
    白泽忽然又收回手,一脸的舍不得,“算了,还是我自己洗吧,你洗我不放心。”
    侍女忍笑忍的很辛苦,说:“那奴婢帮公子端水过来?”
    “嗯,你快去吧。”白泽挥挥手。
    季玹握拳抵住唇,咳嗽了几声,眼底是满满的笑意。
    白泽回过头,楞了一会儿,忽然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没事了?”
    季玹淡淡的嗯了一声,装作不在意的问:“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连别人洗一洗都不放心。”
    “我娘亲手给我缝的荷包。”白泽满脸幸福,说完才反应过来,季玹的母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并没有给他留下过什么,而自己的母亲是帮凶,顿时神情忐忑起来。
    好在季玹似乎根本没在意,只是好奇的看了看,“还不错。”
    白泽放下心来,自己真是惊弓之鸟了。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季玹好几遍,除了还有些苍白外,倒看不出什么不妥了。想必那毒已经解了,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样总算能安心住下。说起来,叶氏已经两天没有过来了,徐凖也不在,他问季玹:“今天能让我娘过来吗?”
    季玹却笑着问白泽:“我这么久才回来,你都不想我吗?”
    额,白泽不晓得季玹这是怎么了,顿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话。
    “今天就陪陪我吧。”季玹坐在白泽的身边,熟练的剥了一个橘子,掰开一半给白泽。
    白泽心里虽然有点失望,不过想想讨好季玹也是他早已决定好的事,就坦然接过来了,不再提叶氏的事。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把季玹惹恼就得不偿失了。
    橘子酸酸涩涩的,白泽面无表情的吃完,抬头发现季玹只吃了一瓣就没吃了,眉头皱起。他见白泽这么快就吃完了,讶异的道:“你不觉得酸?”
    他味觉又没问题,怎么会不觉得?白泽忽然觉得自己傻透了,干笑两声:“还好吧。”
    “这么酸的橘子也敢拿进宫来,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季玹有些生气,皱着眉十分勉强才把橘子吃完了。
    这回换白泽惊讶了,“你不是说不好吃吗?”
    “我怕浪费。”季玹一本正经。
    白泽还好没喝水,否则非得把自己呛着。他看着季玹,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玹也笑了,神色追忆,“我们以前也这样过,没有吃的,就去树上自己摘,你先吃了一个,还骗我说不酸,很好吃,其实酸死了。”
    白泽笑容淡了下来,“你还记得啊。”
    “我都记得。”季玹看向白泽,他伸手,撩起白泽垂下的头发,凝视着他脸上的伤口,“对不起。”
    “你不必这样,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况且这也不是你的错。”白泽轻声一笑。
    “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再保护你了,所以才不怪我。”季玹看着白泽,“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明白。”
    白泽皱眉,这样的季玹让他很不习惯。他十分清楚季玹的高傲,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总是嘴硬。如今却和他说了两次对不起。
    “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季玹看着白泽的眼睛,“我会保护你的。”
    就和那时候一样,保护你,站在你的身后,让你快乐,给你勇气。
    白泽嘴唇动了动,季玹不会明白。
    不会明白他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对于他而言,是何等的诱惑。这诱惑让他几乎无法把持自己,答应的话就要脱口而出。然而低下头,看到静静躺在手心的荷包,他忽然就清醒了过来。
    像过去一样,只不过是他的奢望罢了。
    他也不能承受再一次的失望了。
    白泽笑了笑,“别开玩笑了,我要是当真了可怎么办。”
    “可惜被你看出来了。”季玹放下手,挑眉笑了笑。
    白泽摇摇头,“你演戏水平太差了,根本就骗不了人。”
    “是么。”季玹语气有些淡。
    难道打击到他了?白泽看季玹脸色似乎不太好,想起他伤愈不久:“你不舒服吗?”
    “不是。”季玹打起精神,“我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哦,那就好。”白泽说完,才发觉自己又词穷了。正好这时候侍女端着水盆过来了,他伸手试了试,还是温的,刚刚好。
    于是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放进去,将角落处的污迹搓干净。然后将水拍出来,但接下来又纠结了,放在哪儿晾着才好呢?
    “我来吧。”季玹直接伸手拿了过去。
    白泽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季玹已经将荷包放在了旁边了架子上,于是只好合上嘴。
    “我走了。”季玹放下荷包,要转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白泽道:“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出皇宫就行。”
    白泽看着季玹离开,一脸愕然,自己这样的身份,到处跑真的好吗?
    但这确实对他有些诱惑,他早就有些憋坏了,虽然不能出宫,但皇宫很大,能自由活动当然是很好的……如果能和母亲一起出去看看就更好。
    于是迫不及待的到门口试了试,门卫果然没有再阻拦他,只是身边总有不少伺候的侍女太监跟着。白泽也不在意,出门总归是要妥协一些的。
    叶氏这两天都没过来,刚才又被季玹拒绝。
    这会儿能出门了,他直接就往冷宫去了。
    可惜去了却碰了一个闭门羹。
    冷宫大门紧锁,根本没人放他进去。敲门也没人应答,只好悻悻然的回来了。
    季玹恢复之后,基本上是日日都过来,崔皇后反而是再也没出现过了。
    白泽也没有打听,崔皇后的事情他并不在意。
    他问了季玹好几次叶氏的事情,季玹都搪塞过去,后来被问的烦了,还躲了几日。
    白泽这时候才觉得不对劲,焦急起来,为什么突然又不让见了?
    季玹再一次拒绝白泽之后。
    白泽表面装作无事,却心急如焚。季玹一走,就推着轮椅直接往冷宫而去。
    他使劲的敲门,心中不安驱使着他,他必须要见到!
    旁边的侍女看到白泽的手都锤出了血,上前拉住他的手,哀求道:“公子,别敲了。”
    白泽理也不理,甩开她继续敲门!
    手上的血迹染上大门。
    “你们走吧。”一道声音响起,众人躬身退去。
    白泽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季玹按住他的手,声音低沉,“我带你去见。”
    白泽神情木然的回头看了看季玹。
    季玹走上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里面的侍卫恭敬的垂手而立,季玹推着白泽的轮椅缓缓走进去。
    那条通道并不长,但是白泽却觉得仿佛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这里这么安静。
    太安静了……
    他忽然有种掉头而逃的冲动,他不想知道结果了!
    但是他已经到了。
    季玹推开门,一个冷清的院落出现在眼前。他的手很稳,每一步都如同精确度量过一般。
    他推开门,抱起白泽越过了门槛。
    屋内没有人,只有一具红色厚重的棺椁,叶氏就躺在里面,十分安详,面色红润,就好像睡着了。
    白泽挣扎着落地,跪趴在边上。他的呼吸很轻很轻,怕重了,会打扰到沉睡的人。
    前些天,她还在对他笑,给他亲手绣的荷包;告诉他,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开心快乐,自由自在。
    然后如今,她却静静的躺在这里。
    再也不会同他说话,对他笑。
    您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舍弃我,为什么……我只有您了啊。
    为了您,我可以不要自由,我可以委曲求全,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您能够好好的。为什么您要走?您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是你,是你杀了她!”白泽抓住季玹的衣襟,双目通红!
    季玹一动不动,任由白泽对他怒目而视,也不说话,更不辩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泽声音嘶哑,“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你要我的命都可以!哪怕你觉得我的命不值钱……但是,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你可以多杀我几次……”
    “她的债,我都可以替她还!”
    白泽眼泪流了下来,视线模糊,双手颤抖。
    季玹伸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但是她不愿意。”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重重击在白泽的心上,他动作一僵,然后缓缓的,颓然的松开手。
    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他为了她不开心,不快乐,不自由。
    所以她放手。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迁怒季玹,怨恨自己的无能。
    但心中却又无比清醒的明白,这才是事实。他该清醒过来了,只是这代价太高昂。
    “我错了。”白泽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看着叶氏的脸,“娘,我错了……”
    我很贪心,我很懦弱。我想要和您在一起,我以为我的付出,可以让我们幸福。其实这都是假的,真的幸福,不需要这么多的妥协。
    是我害死了您。
    您说,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与众不同的。您说,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您的孩子,您还说,您为我感到骄傲。
    而我却让您失望,让自己变成连自己都厌恶的样子。
    让您难过……
    对不起……
    白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些事,然而这些并不是梦。
    他靠着床干咳了几声,咳出几口血来。
    侍女紧张的扶起他,拿出帕子擦拭他嘴边的血迹,“公子,您的伤还没好,不能动气。”
    “我没事。”白泽说。
    “您该喝药了。”侍女捧过药碗,“已经重新温了好几遍了,不烫的,刚刚好。”
    白泽:“我不想喝。”
    “这怎么行,不喝药伤怎么好的了。”侍女担忧的看着他。
    白泽扭过头。
    季玹一直守在门外,他推门走了进来,接过药碗,沉声道,“我来吧。”
    侍女垂手退到一旁。
    “你是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季玹看着白泽,“你知道,我的耐心没有那么好。”
    这是威胁咯?白泽笑笑,不说话,也不动。
    季玹眼眸漆黑如墨,他抬手喝了一口药,然后吻上白泽的唇,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脑袋,控制住意料之中的挣扎。唇齿相接,却如同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嘴角都磕出了血来。但无论白泽怎样反抗,季玹都无动于衷,他一口口的将药渡给白泽。然后扔给他一块糖,“有点苦。”
    白泽死死看着季玹,那目光似乎要择人而噬。
    “恨我?”季玹勾唇一笑,“有点意思,就是太弱了些。”
    季玹喂完药就走了,一会儿也没多做停留。
    白泽瘫倒在床上,喉咙里痒的难受,他一个翻身,趴在床沿干呕了起来。吃进去的药和食物全都吐了出来,到后来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才勉强停下。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侍女战战兢兢的看着,过来伺候,但白泽却根本不理她,连水也不肯喝。
    他之前的身体本就受了磋磨,如今不吃药,不吃饭,不喝水。不到一天时间,整个人就似乎瘦了一圈。
    众人都没有办法,只好请来太医来看。
    太医开了药就走了,在门外摇头轻叹,药不医求死之人。
    白泽躺在床上,双目透过屋顶,穿越虚空,仿佛看向远处。
    他想,自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这次死了,不知道会去到哪里。只要离这里远远的就好了。
    一切最终还是回到原点。他竟然以为那样美好的平静,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不肯认清现实。
    一群人围着他打转,好不容易才给灌进了一些米水。
    但是这依然无法阻止白泽虚弱下去。
    白泽并不觉得痛苦难过。对于他来说,这不是死亡,是自由,是新的开始。是母亲对他的期望……
    他很开心,并不难过。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到后来,他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
    渐渐的,身边也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在他耳边聒噪,他觉得舒服多了。
    有一天,他一觉醒来,就看到季玹坐在他的身边,手指插入他的头发,动作轻柔的梳理着,他从没见过这样温柔的季玹。
    “是你啊……”白泽缓缓开口,短短几个字,似乎要竭尽全身的力气。
    “是我。”季玹说。
    白泽露出一个笑容,“我就要死了。”
    “别走,好不好。”季玹捧着他的脸,认真的道。
    白泽连摇头都已经做不到,但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季玹看着他,紧抿的唇,没有一丝血色。
    白泽眷恋的看了他一眼,说:“答应我,不要来找我。”
    
    第37章 夺舍
    
    一辆黑帘笼着的马车,在夜色中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京城。
    三天后,百里外的一座山林别院。
    小厮正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风清日朗,鸟语花香,小厮将落叶扫做一堆,回头就看到正中间的一扇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一个身形修长,容貌温雅的男子站在那里,眼神深邃,肤色苍白。
    “您醒了?”小厮惊喜的看着男子,然后丢掉扫帚就蹭蹭的掉头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出现几乎让天地都黯然失色。
    他一身藏蓝色的长袍,腰带随意的系着,乌黑的长发直接披散在身后,他眼眸如星辰,鼻梁高挺,唇如丹蔻。宽大的衣袖随着步履的韵律摆动,他的俊美如利刃出鞘般锐利,神态又说不出的懒散不羁。
    白泽见过不少美人,男的女的都有,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男人。
    等他回过神来,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放肆的打量了白泽一会儿,笑:“你这次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白泽眼神一凝,“你是谁?”
    “比起你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更关心我是谁吗?”男人微微一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我真是感到十分欣慰。”
    这种诡异的熟悉感……熟悉的调笑语气,熟悉的轻佻动作。
    白泽眉头皱起,他十分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事实上,任何人如果见过他,都不会忘记。
    “你认识我吗?”白泽随意问道,实则试探。
    “虽然你不认识我了,但是我却一定认得你。因为我可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啊……白泽。”
    果然,他认识自己。
    白泽一瞬间想了很多,这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一个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然而他的死亡却是自己亲眼目睹的。但是……如果他也没死呢?就像自己一样。而且若是他的话,改变容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崔谦。”白泽神态感慨,“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你终于聪明了一次,真是令人惊喜。”‘崔谦’挑眉一笑。
    从对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白泽惊异的看着他,“你真的没死?!”
    “很意外吗?”‘崔谦’笑笑,“对于一个已经死过六次的人来说,会不会不应该觉得奇怪。”
    白泽噎住,无言以对。
    “那只是我的一缕神识操控的傀儡而已。”他神态得意,“这样就想杀掉我,实在是想的太简单了。”
    那居然只是他的傀儡,白泽惊讶的看着崔谦。可是当日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白泽不得不说,他演的很逼真。崔谦看出了他的意思,摇摇头。
    “季玹会如此狠绝,倒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会舍不得呢。”‘崔谦’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那个傀儡分身可是我花费了不小的心思才练成的,委实有些可惜。早知道他会这样,我就不会冒险用你做人质了!”
    白泽自嘲的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更在意崔谦话里另外的内容。
    崔谦居然可以用一缕神识操纵一个人作为傀儡,这神通实在令他惊讶。那么自己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崔谦真的知道……
    白泽忽然觉得一阵晕眩,晃了一晃,‘崔谦’及时伸手托住了他,笑道:“不如进去说?”
    白泽点点头,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
    他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晕眩感逐渐消失,抬头就看到‘崔谦’笑吟吟的坐在对面看着他。
    “没事,过几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他说。
    白泽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你好像很了解我的事。”
    “是也不是。”‘崔谦’道。
    “怎么说?”白泽有些期待又犹豫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崔谦的难缠他早已见识过,想从他口中得到信息可不是容易的事,他从不做赔本买卖。
    但是‘崔谦’这次却并马上提出要求,他坦然道:“我确实了解你的情况,知道原因所在。但是正因为清楚你会死而复生的原因,所以反而又不明白了。”
    白泽认真的看着他,洗耳恭听。
    ‘崔谦’指着桌上的一排空茶杯,“人是由躯体和灵魂两部分组成的,人就如这些茶杯,茶杯是躯体,杯中盛的是灵魂。凡人的灵魂就如同空气一般,轻轻一碰,茶杯碎了,灵魂散了。”
    他抬手,将第一个茶杯满上水。“修士通过修炼,灵魂进化为元神,就如同这茶水,比空气凝实了无数倍,已经有了实体。假如这个茶杯碎了……元神可以进入另一个茶杯。但这个过程是有损耗的。”他将大半的茶水倒入第二个茶杯。
    “能承载多少次夺舍,是根据元神的强大,夺舍的难度,甚至外界的环境等种种因素来决定的。”他又反复倒了几次,到第六个茶杯的时候,茶水已经只剩下一小半。
    “你从未修炼过,因此并不了解自己的元神,更不了解这个过程。这一切是发生在你无意识的时候……但是你并不知道,每一次死而复生,都是对你本身元神的一次巨大损耗,就如同这茶水,继续下去,总有用尽的一天。那时候,就是魂飞魄散。”
    “你的昏睡和晕眩,正是由这种损耗造成的。每一次死亡,每一次更换身体后,你的元神对身体的适应会越来越差。”
    “直到有一次,你死了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白泽已经有些明白了,他并不是不死的,只不过因为他的元神足够特殊。但这正是问题所在……他看向崔谦。
    ‘崔谦’注意到他的神色,笑了,“和你想的一样,这也正是我的问题,为何你的元神会如此强大?要知道,普通修士就算修炼上一辈子,也不过只能夺舍一次罢了,还要有恰巧符合条件的人才行,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也只是死路一条。夺舍是逆天而行,如果随随便便就能如此,死亡岂不是成了儿戏?”
    “你从未修炼,却能夺舍六次而不死,简直闻所未闻!你就像一个拥有巨大宝藏的凡人,身在宝窟却不知该如何使用。你为什么会这样……我很感兴趣!”
    “既然如此,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白泽直视‘崔谦’。
    ‘崔谦’将冷掉的茶水倒掉,重新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白泽面前,“我有一个对你对我都有好处的建议,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请说。”白泽说。
    “我有一部修炼神魂的法决,希望你和我一起修炼。也许经过修炼,你渐渐就会明白原因所在。而你的答案,对我的修炼十分重要。”‘崔谦’缓缓道。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白泽笑了笑。
    “我是很有诚意的,你不妨考虑一下。要知道,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也只是死路一条。答应了,或许有一线生机,为何不拼一拼?这也是你娘的心愿,不是吗?”‘崔谦’笑眯眯的说。“放弃她拼死为你换来的求生机会,这样似乎有些不孝呢。”
    “死路一条?”白泽眼神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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