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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外星人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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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看上去与平常的样子有些不同。
虽还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但夜色中； 头发凌乱些； 衣着也休闲颓废不少，加上耳朵上那个诱惑感十足的黑色金属耳钉，给人的感觉倒有点像是经常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的有钱客人了。
有钱人来地下酒吧荒唐玩乐； 这放在往常； 是极为常见的事。
但放在今晚，对于为此已准备了多日，或者说从油田大厦事件后； 就一直在筹秘密划中的符白龙来说却是等了很久。
这么想着，半张脸笼罩在夜色中的符白龙也抬头看了眼面前这花花绿绿； 透露出股情/色味道的脱/衣/舞/娘电子广告； 那句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广告词。
——“这里是梦舞台。”
也是建立在龙江最混乱的废弃老街区上的一处神秘销金窟。
他的车方才一路开进来时； 外头的那一切远比眼前这些还要精彩。
损坏能源系统都被垃圾桶砸坏了的地下街头上； 一群头发黄黄绿绿的流氓地痞正将各种大红色喷漆发泄性地喷洒在对面的旧居民区围墙上。
那堵墙上贴满了各种城市通缉令。
上世纪的计划生育广告，还有一些报纸上经常出现的名人之类被人用刀子钉在上面。
在最上方的，赫然有一张就是符白龙自己曾被报纸公开刊登过的照片。
——“谋杀，砍头，人类不得好死。”
这些乱画在墙上显得血淋淋的涂鸦文字，使这帮喝的神志不清的底层青年们兴奋吼叫了起来，酒瓶子砸在墙上，也把报纸上的他的脸给一并化花了。
见状，坐在副驾驶上的瑞秋张看到了就想将车窗给关赶紧上，但一个人坐在后座上的符白龙却制止了他。
“不用关上，就这么开着。”
“……”
“来都来了，这些东西早晚会看到的。”
这话让自打来了这儿之后就没说过话的瑞秋张不得不地沉默着停下了关窗的动作。
面无表情的符白龙借着黑漆漆的光。
就这么看着沿路的血红色涂鸦墙，看着被电子污染后显得有点暗的天空，看着远处龙江市的那座蓝色灯塔出了会儿神。
今晚如果不是他亲自要来这种地方，他还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些。
这某种程度，解释了有个还住在他家养伤的流氓，为什么上次在房山会对他突然说，他这种人，到底还是容易把有些事想的太简单的原因。
20年后的龙江，又会什么样的呢？
在这之前，但凡有上世纪末出生的人，该明白这座如今笼罩在五光十色的现代科技光环下的都市来的有多不容易。
从一个半数普通家庭都靠挖矿和油田产业为生，上空笼罩着重粉尘污染的旧工业城市。
到现如今大街小巷，基本已经能依靠自动化能源维持供给，甚至已经领先于全国的大多数城市，将机器人技术开始试推广的梦幻都市。
这里几乎成为了一个科技上的独立王国。
只可惜，在这个科技城市看似梦幻的表面下，很多隐藏着腐朽与危机早就已经暴露出了问题所在。
在这些压根见不光的黑暗里世界里，远有比他想象中还要多的暴力，疾病，丑陋，邪恶。
这些东西，始终被家人，朋友守护的太好的符白龙以前从没有好好去见识过。
从小到大，他父母，陈臻，瑞秋张这些身边的亲人朋友或多或少都还是在迁就，纵容，保护着他。
他不想知道，就也没人告诉他。
可这世上的一切邪恶与黑暗，不可能因为他不想去面对就不复存在，这些东西，一直都在，只有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才可能被真正地战胜。
——或许，那个家伙说的才是对的。
望着外头的夜色，皱着眉的符白龙在心中不禁这么想着。
但转念一想，自己干嘛这时候还在想那个整天混吃等死的家伙和自己都说过什么，他又赶紧心烦地收回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了。
只是这里不分日夜的治安混乱，犯罪横生。
按照往常来说，一般连本市的公/安/局之类的都不会说轻易靠近这个鬼地方。
但与此同时，它却也有着另一个隐藏身份，那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天神会’。
据说，这是个龙江市只有上流社会的人士中才传播的组织。
是只有真正的上流阶层，或是已经收到‘天神会’秘密邀请的成员才能进入的私人高级聚会场所。
入会者，需要有本会持有的信仰宗教——天神信仰。
除此之外，还需学识渊博，对生命科学有着蓬勃的热情，愿意相信神明的存在，且愿意以科学来验证这一观点。
一旦你得到了天神会的认可。
便可以得到一张不同于上次油田宴会时，而是真正能证明自己被认可的‘天神卡’。
每夜，梦舞台的中央会将人类的美梦一一呈现。
只要你能够付出条件与‘天神’交换，便可以获得这世上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包括金钱，健康，以及可以重头再来的生命。
而眼前这座集齐了天堂和地狱各种幻想的梦舞台，就是‘天神会’给普通人搭建的实现心底欲望与幻想的虚拟世界——
【‘符先生，曹小姐说，孙博士正在二楼等您，您进去后会有人带您上楼去，梦今晚的表演已经开始了，请您一定要抓紧时间，不要错过——’】
对面，那骨子里厌恶人类，连盯着人看都显得阴森森的‘看守’正望着符白龙和他身后的瑞秋张。
被它看了一眼的女秘书当下脸色就有点白，手心发抖。
顿时意识到眼前这地方，并不是一般正常人类都能进去的。
虽然符白龙也能感到来自面前这个‘尼人’刺耳的磁场干扰，但他却莫名地觉得，这种等级下的磁场压力，他或许可以承受得住。
毕竟从今晚踏入这个地方的那刻起，他也必须变成了另一个怪物。
他还是符白龙。
但既然已经决定了走到这一步。
那他只能令自己褪去原本身上的一切，变为另一个邪恶，贪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存在了。
“多谢，我也很期待……和孙博士的见面，和今晚精彩的表演……至于你？这么没用就在这儿等我，不用跟着我进去了。”
“……是，老板。
这话交代完，他身后好像下一秒，就要惨白着脸晕过去的瑞秋张就一个人回车里去了。
嘴角却流露出一丝邪恶的笑，似乎对里头的一切‘符白龙’眼神中也浮现出了与那尼人一模一样的狂热和垂涎。
那门口的‘看守’有些意外。
可‘符白龙’见状只一脸嘲讽地无视这第一重的考验，就这么接过那‘看守’递回来的天神卡传过旋转铁门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进来的这一幕。
正好落入了就在二楼上透过一块蓝色电子投屏观看的中年人眼里，更甚至对方眼看着他走进来，才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
“符白龙？我之前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这个强度下的磁场压力，脑力进化程度一般的普通人肯定是会很不舒服的，除非是有特殊脑力潜能的，才能承受得住。”
“……”
“他身上有着同类的味道，我觉得很不错，看来，我们这次没找错合作伙伴，雪梅，不如为了表示礼貌，你下去接一下他吧。”
“好的，博士。”
这话说着，那坐在二楼暗间里的孙博士也命令着一旁的曹雪梅下去接人。
留在原处的中年人继续从监控设备中望着下方的一切。
又看着镜头中，像个邪恶生灵般自如的‘符白龙’被面孔识别后，走进楼下那被五颜六色的灯光包裹着的地下王国。
而另一边，才从楼上下来的曹雪梅倒是和符白龙正好撞上了，夹杂在地下酒吧的混乱灯光中，两人还打了个招呼。
“……曹小姐，您还是这么美丽动人，还有您美丽的腿，真是造物的奇迹。”
作为贵宾，一进来就被迎接，这显然是他一个人才能享受到的优待了。一眼就认出她是谁，故意死死盯着她的‘符白龙’带着些恶意勾起了嘴角。
“符先生，欢迎您今晚光临‘天神会’，请您跟我上楼吧。”
这女人对他这股冰冷厌恶的语气，就和她的金属义肢一样让她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想起上次看见她还是在张士朝家中。
今晚第一次来，就选择独自进入天神会的‘符白龙’也不以为意地笑了，又像个真正的花花公子般应了声，就这么穿过下方一楼，才上了观景视角好了许多的二楼。
等上来后，一直从楼上观察着他的孙博士也已经等候在外面正常对着楼下的会客室。
两人第一次见面，却给人的感觉并不生份。
甚至这位孙博士还当下就热情地站起来拥抱了下面前比他年轻了许多的符白龙，并与之握了握手攀谈了起来。
“符先生，真是久仰您的大名。今晚您能来到天神会，我实在是三生有幸，如果不是您这次主动向我们提出合作，我真的难以相信，您心中长久以来，也会有着和我一样为了更多的人类的生命健康而奋斗的伟大志愿……”
对方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符白龙一早就有心理准备。
可作为城市英雄的这一方，他对对方的了解从不比对方对他的少。
所以面对这位为人深不可测的孙博士，他也只是露出之前那张邪恶的面目笑了笑，又将眼睛里早就跃跃欲试的‘仇恨’都一股脑暴露出来道，
“当然，这些了不起的志愿，这么多年已经在我心底深埋太久了，如果不是外头那些下贱的穷人，我父母当年怎么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做个愚蠢的好人真的太可笑了，那么多年，我忍受了那么久的仇恨，这些事我早就忍不下去了。”
“现如今，龙江的金钱和科技命脉掌握在我手里，我自然会想办法报复那些人，然后用我的办法把我父母重新复活过来，一切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时机，张士朝的死也让我等的够久了……”
“我想，您应该也猜到……之前是我杀了他吧？只可惜，那一枪没有正中他的头，我真的烦恼了好久……不过，好在有他，我才知道了‘天神’的存在和天神会，伟大的天神会，我想一定会欢迎我这个忠实信徒的加入吧？”
这一番伴着嗤笑和抱怨的话，听上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了。
可他这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却又偏偏相当投这位孙博士的所好。
因为长久以来，他一直在暗中等待着的，就正是符白龙这样一个残忍，智慧，冷血的生命体。
只有这样有野心的合作者，才可以说，帮他实现天神会更快速地战胜天体气象局和那群城市英雄的野心，包括抓住那个他最最在意的——卫兵鸟。
所以当下，看着面前的这个一身暴力气息‘符白龙’，他只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又亲自给他倒上一杯龙舌兰才开口道，
“当然，天神会最欢迎的正是你这样愿意信任‘天神’的人。”
“……”
“但您也知道，作为普通人，我们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见到‘天神’，在成为被真正垂青的幸运儿之前，大家或许都需要经过一定的考验，您愿意尝试一下这样的考验吗，符先生？”
“嗯？是什么考验？听上去仿佛很有趣？”
面对着这位狡诈警惕孙博士的又一次主动试探，‘符白龙’不得不又一次主动应对，而看着他答应下了，那位孙博士也和善地示意笑着道，
“我不妨现在就给您看一看，正好，作为合作者，我觉得您会喜欢这场即将开始的表演的，雪梅，把屋子里的窗帘布拉开吧——”
这一句话命令下，正身处于二楼的符白龙也和孙博士也被曹雪梅当下展示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幕给点亮了视线。
入目所及，这个地方真的可以称作是个大型的尼人和人类混杂的销金窟了。
上下两层的各个包间内坐满了各种带着防护罩，衣着却光鲜亮丽如同上流贵族的外星生命，它们的脑袋都是一模一样的。
有的在糜烂地饮酒，有的则怀抱着虚拟电子妓/女正在作乐。
左右两边是一排长长的透明吧台。
和一个由机械台垒成的金色巨型香槟塔，在吧台上，脚踩着高跟鞋，身材曼妙的虚拟电子脱/衣/舞/娘正在给客人们递上酒水。
而在这楼底下，方才符白龙上来时并没有仔细去看清楚的硕大舞台中央，眼下正被一场‘特殊’而‘罕见’的表演所包围着——
——“打呀！打！哈哈继续！继续！继续！吃了他！快吃了他！”
那被人群的声音包围着的地方。
是一个类似古罗马时代的斗兽场舞台的地方，里面正吊着一个四面用玻璃墙围起来的巨型笼子。
这个被吊在半空中的笼子真的很大。
所有楼上楼下扔出大把钞票和钻石首饰的小包间的窗口还正好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正对着这个明显是用作什么特殊表演的舞台。
周围的人和尼人都在狂热地尖叫大喊。
笼子周围各个用红色电子门锁住的入口处，还显示着在每个高度不一样的门里正关着什么东西。
毫无疑问，这是个小型的斗兽场。
但当身处于二楼，坐在孙博士身边却莫名浑身发冷的符白龙抬头，他才发现这些围绕着笼子按照楼梯台阶一般排列的门上居然写着不一样的动物名字。
兔×→狐×→狼×→虎→人
这个暗示着生物之间捕猎顺序的生物链，或许就是这个舞台存在的价值了。
至于那一地上都是血淋淋，已经被各种血浆遍布的舞台中央，却是一个光头男人和一只老虎正在赤手空拳地搏斗。
那个处在更高一层进化阶梯上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从下方不断呲着牙发狂撕咬着他血肉的老虎也不打算放过他。
人和虎今晚都已经依靠自己杀死了笼子里的其他低等动物。
而眼下这场舞台表演，究竟是笼子里的人杀死虎，还是虎杀死人，就成为了梦舞台下的观众们最想看到的一幕了。
“符先生，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看过我写的书，但这就是我研究了很多年的食物链‘链条反应’。”
“……”
“高等生物身上天生存在着一种磁场，这样的磁场存在的前提非常特别，多年来我一次次反复试验，最终才彻底验证了这一场伟大的科学发现。”
“……”
“现如今，我把这作为天神会每晚固定的一场舞台表演，用真实的动物和人放入斗兽场中，以此证明进化和食物链磁场本身存在的科学性，只有撑到最后的生物，才能获得客人们眼下送出的所有金钱，因为从来，只有高等动物，才能杀死比自己低等的动物，就比如今晚的这个人——”
孙博士这话说着，笼中的那个光头男人就突然发狂般地大吼一声。
伴着他的大吼，原本只是个平常男人的对方身上居然突然涌现出一种以透明波纹向四周围扩散的异常磁场。
这种明显十分怪异的人类磁场被阻拦在玻璃笼子里。
但却令那本来要比人来的强壮的老虎当下露出了一丝惧怕，并瞪圆了写满恐惧眼睛退后了一步。
可这一退，却使那精神异常的男人暴起的拳头硬生生打在了那头老虎的太阳穴上，虎当即发出痛苦的嘶吼，可接着那杀红了眼的男人却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就开始撕咬起来——
一口，两口，三口。
一个发了疯的人居然就这样这个斗兽场中生吃掉了一只虎。
这个场面，使下方舞台周围，除了半张面孔笼罩在灯下，因此神色不明的符白龙，整个地下酒吧的其余生物都疯狂地开始嚎叫，所有人都陷入了这场目睹食物链进化的狂欢当中。
而紧接着，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死死握着的手传来的痛感才是真实的他才亲耳听着那位孙博士接下去微笑道，
“……‘天神’是食物链顶层最高等的生物，这种高等建立在比人类还要进一步的脑力进化中，就像是食草动物只能被食肉动物杀死，高等动物只会吃掉低等动物一样，这种天然存在的特殊磁场使得脑部进化更高级，处于食物链更顶端的生物从骨子里无法违背自然的法则，只能被高级生命杀死。”
——“‘天神’的身上就天生具有这样的特殊的法则磁场，符先生，您还满意今夜您所看到的的这一切吗？”
※※※※※※※※※※※※※※※※※※※※
来了√爱你们，更新会迟到不会缺席√
其实白龙夸曹雪梅的腿的时候，我很想默默说一句，符总您的腿也不错，您男朋友也觉得这是造物者的奇迹……
第60章 （上）
满天的钞票珠宝在巨大的笼子上方飞散。
人化作怪物红着眼睛将嘴里的生肉一口口饥饿地吞咽下去； 虚拟脱/衣/舞娘们抱着外星怪人们在灯红酒绿的电子灯下尖叫。
这人间地狱般，魔鬼横行的一幕。
任凭是谁第一次目睹，都会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一旁隔着眼镜，表情不明的孙博士将口中那些话说完； 也在等待着说眼前这个有钱人家长大的公子哥，具体能给自己一些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这就是天神会。
如果无法接受和认同魔鬼的价值观和生存方式； 那么便注定不可能成为他们这些高等生物的同类和一份子。
“孙博士，这可真是……”
身后，背对着光的地方。
死死盯着一楼那个血淋淋的电子铁笼，将手落在玻璃边缘的符白龙似乎在努力吞咽和压抑着什么。
“哦； 真是什么？”
孙博士好奇地眯起了眼睛。
“这真是……太精彩； 太美妙了！这可真是堪称伊甸园的神迹的一幕！”
“……”
“我过往看过的任何一场音乐，美术，关于人类文明的演出都不及这场表演所含有的艺术性！那个笼子里——刚刚帮着那个人； 杀了那头老虎那是什么东西！——我真的没有看错吗？那就是天神的力量吗！这可真是； 太不可思议了，我能现在就下去近距离看看吗？或许，只看一眼！”
这一脸狂热的富家少爷一下子顷身暴起； 并伴以热烈掌声的样子，以及这活像个‘疯子’般的语气； 一下子令交叉着双手坐在会客室的孙博士先是一愣又满意地笑了。
站起来大步迈到二楼边； 一把推开窗户往下看去的符白龙看上去并不像是和他做戏； 那副样子就像是在发自内心地热爱着这危险血腥的一切。
他和底下那些尼人扭曲的面孔有着惊人的相似。
是一种天性残忍； 疯狂，且对宗教有崇拜感的危险人格携带者。
这使得孙博士当下不得不按住了对方兴奋到想要立刻冲下楼去，去看看斗兽场那个吃掉虎的人类试验品的肩，又摇摇手就笑着安抚他道，
“不，不，您不用着急，这并不适合您这样身份尊贵的客人，符先生。”
“……”
“底下这个仅供表演的下层笼子到底有点廉价肮脏，那只是一般试验品该呆的地方，如果您真的感兴趣，稍后我会让雪梅带你见识另一个更有趣的东西。”
“……更有趣的东西？难倒说，这还不是最有趣的？”
符白龙这个跃跃欲试的样子，倒真像是个渴望玩具的小孩子了。
“对，不瞒您说，我现在手头正有一位十分强大的‘新天神’，两天前的晚上，它才帮助我袭击，并差点杀死了一名藏在本市的城市英雄。”
“……哦？”
这句话，一下子令已经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信任，且还在一步步试探对方底线的符白龙掩在桌子底下的手一顿。
且不论前面提的那句‘新天神’指的是什么。
后面那句孙博士，提到的那个城市英雄。
如果指的不是他本人。
那么他就只能联想到另外一个他说熟，好像也不是很熟，但每次都能碰上的人了。
只是，那个人……难倒被袭击了？可是为什么他都完全没听说？
所以当下，心里泛起疑惑，想要确认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他便这样换了个方式询问道，
“难倒……是油田大厦那晚的那个黑色人机操纵者？我和他好像交过手，那是个粗鄙又狡猾的人，脸上还带着一层我看不穿的伪装，让我为了抓他不得不被骗的四处碰壁……”
“哦，并不是。”
孙博士笑着摇摇头。
“不是？”
符白龙又问道。
“对，只是个普通的联络者，但或许和您碰上的那位有点关系，只不过最后也跑了，您可能不知道，您那一夜遇上的那位，不仅是您最讨厌的对手，也是‘天神会’目前最大的敌人。”
“……”
“过去四五年间，从秦江一路到龙江，我手下的人至少遇到过这个人超过上百次，但却从来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够说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又是什么来头，唯一能被我确认的就是——这个人应该服用过卫兵鸟的药，其余的关于他的身份秘密，怕是这世上没什么人能找到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们居然拥有同一位敌人，孙博士，如果您需要我的帮助，无论是抓住他还是其他的，我想我都很乐于帮忙。”
听到这话，佯装着意外的样子，并露出厌恶表情的符白龙赶紧这样来了句。
毕竟，他很清楚，拥有共同的敌人，远比拥有共同的朋友要来的关系亲密，自己不如趁机卖个人情，也好继续打探真相下去。
而果不其然听到符白龙也无比讨厌那个人，并愿意帮助自己。
眼前和他今晚交谈甚欢的孙博士只流露出一丝知己般的笑，又似乎是并不担心般地带着一丝‘悬念’和他干了一杯才接着道，
“没关系，符先生，多谢你的好意，我想……他接下来的好日子也不久了，只要你耐心和我一起等待，也许过两天，你就能亲自看到我把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给抓住了。”
这句话，符白龙到最后也不知道孙博士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看上去似乎对抓住那个人很有信心，是一种冷漠透彻，却也一点点洞了察对方习性的自信。
——当晚，梦舞台的这场‘食物链’表演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十点。
没能攻陷这个星球，因此暂时无法暴露面目的尼人们白天会继续躲藏回黑暗中，所以这场属于外星生命的狂欢将会自此延续到天亮方能停止。
但很奇怪，被单独关在‘人’这个笼子上面的那个动物今晚却始终没有露出真面目，只在人吃掉虎的表演后就停止了。
符白龙对那个据说更‘有趣’的东西有点在意。
但远远的，那个上着一道巨大电子锁的门里面具体关了什么他也看不清楚，依稀只能听到一声有点类似黑暗中动物在低吼的声音。
以及当他注视着笼子的时候，那个危险巨大的动物也从关在里面里面冷冷地扭过头看了楼上的他一眼的样子。
“——”“——”
那笼子慢悠悠的动物叫声，模糊到根本听不清楚。
但这种一下子令人坠入冰窟中的高等生物的危险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却让符白龙有了一种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是正常人能够抗衡的恐怖感。
“那就是talatala，也就是孙博士说的更‘有趣’的东西。”
注意到符白龙那始终落在下方铁笼子的视线，那负责引导他下楼的金属义肢女也冷冰冰地负责解释了一句。
“哦，那曹小姐愿意现在……就带我一起去‘食物链’里面参观一下吗？”
符白龙眼神玩味问道。
“如果符先生不怕死，我们可以去远距离它看一眼，那是只一般人只要靠近一点可能都会死的怪物。”
“哦，我从不怕死，死又有什么可怕，总比不过活着来的麻烦多……”
这厌世又冰冷的话，倒真听着不像个只知道享乐的富家公子哥。
可就在结束完这场‘愉快’而‘新鲜’的消遣。
正要和这黑裙黑发的女人一道离开会客室的符白龙却突然眼看着这义肢女在进入电梯前，按了下耳朵上的通讯装置，又突然针对对方传达过来的话沉默了下。
——“三号工厂今晚又被那个人给袭击了？”
“……”
——“那抓住他了吗？”
“……”
这后面那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因为肉眼可见，曹雪梅这位冷美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更阴冷残暴了些。
符白龙在后面默默看着也不做声。
就在他想着，那个人，指的或许就是那个和他一样躲在龙江的城市英雄时，站在他面前的金属义肢女就已经脸色暴怒地突然转过了头。
“很抱歉，符先生，我现在要去先为孙博士处理一些紧急状况，今晚的参观就先预留，下次再请您过来可以吗？”
这话虽然是对他道歉，但听着却也和威胁命令没什么区别了。
和她继续做戏的符白龙对此不置可否，就这么看着神色匆忙的曹雪梅说完就消失在了梦舞台上方的楼梯口，而这之后，他就这么一个人出来了。
见状，早就等在外头的瑞秋张替他打开车门。
司机被命令在巷子外守着，眼下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一坐进去，今晚一直对他在里面的情况表现得很紧张焦虑的女秘书才脸色很差地对着自己的老板问了句。
“符先生……今晚在里面的一切还顺利吗？没出什么事吧？”
“嗯，没事，放心。”
“……”
“第一步的信任已经取得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继续取信于天神会和那个孙博士了。”
这话说着，符白龙的表情却是很冷静。
虽然方才在里头的过程是惊险刺激了点。
但捏着鼻梁摇摇头的符白龙现在皱着眉回想一下，除了一直处于紧绷戒备的身体突然一下子松懈下来的感觉，倒也没有特别的不适应。
车窗外的这股空气，闻起来是那么自由，轻松。
远比之前那个血腥恐怖，到处都是尼人身上味道的地方要来的舒服。
和魔鬼为伍的第一夜，远比他要想的具有挑战性，却也倒没有那么地令人恐惧屈服和不可战胜。
至少，这第一步，他现在已经成功地迈出去了。
这么想想，心情好像还可以的符白龙就这么看了眼前排低头咬着嘴唇不语的瑞秋张。
见她的情绪还是很糟，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以前未必会懂得想办法安慰人，但今天，从来都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符先生难得像个好上司对着自己的下属来了一句道，
“一直害怕或躲避那些内心深处的恐惧也没有用处，都到了这一步了，你也该忘掉有些事，好好该向前看了，不过，今晚还是辛苦你了。”
“要请你吃个蛋糕吗，张小美？”
——“巧克力的。”
这话让瑞秋张一下子愣住了。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囧。
因为张小美这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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