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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观察报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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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重灿低声说着,尾音落,剑招出,精奇绝妙的招数快如闪电,甚至每一道剑风都带有三分阴气四分火性,竟正好与炼心君的法决相克。那一柄孤剑恰如扁舟冲入大海,翻起层层巨浪,剑气互击,铮铮入耳,电光火石间便将炼心君铺天盖地的招数尽皆瓦解。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人在如此猛然的冲击下显得格外狼狈不堪,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炼心君愕然的目光中,晏重灿勾唇一笑,“那么,受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炼心君丝毫没有战败的恐惧,闻言却是仰天长笑,擦去唇边血液阴森地道“你猜,是谁会死?”
晏重灿陡然一寒,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双掌打开,掌风狠重,沙尘缭绕,他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便被化为骨鸟的天倪叼着衣领疾速飞离了掌风所至的区域。
他垂眸望去,大骇不已。
那跪在地上的无数修士就在他的掌风之中迅速消瘦,修为高的只是成为废人,修为低的竟是直接化为飞烟。瞬息之间便有千百修士惨叫着成为了他的贡品。若不是天倪判断及时,刚刚离他最近的自己……
“等等,司决呢?!”
司决也在那!
天倪冷静道:“炼心君要留着他祭天,暂时无事。”
果然,司决安安稳稳地还在笼子里,看来,炼心君的确有意暂时留他一条性命。
“可恶……”晏重灿千般盘算也没料到极域神君还有这般邪魔手段,只要天下修士不死尽,他就永远处在不败之地。而就是这样的功法,使他都不敢闯入阵中阻止,毕竟只要一靠近,自己也只能成为他灵力的一部分。
天倪本想带着他回去,怎奈她突然发现自己飞不出去了,好像他们早已进入了结界,只能进不能出。
“拼了……”她眼眸一暗,身上凝起雷电。
无人可以打搅,炼心君酣畅淋漓地足足吸了一个时辰,就连伤也尽数愈合。他舒服至极地伸了个懒腰,邪笑着抬头:“小老鼠,进了我的笼子,便别想逃了。反正你相好的也在,不如就让他看看,我是怎么慢慢,慢慢把你杀死的吧……”
他声音放得很轻,飘飘荡荡,闻之毛骨悚然。
司决终于有了动静,他握紧了手中的万神鼎,此时依旧没到它启动的时候,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就在他要卸去伪装,提剑而起的瞬间——
空中竟骤然传来阵阵鸟鸣,清香扑鼻,好似有神鸾车架,仙女巡游。
正准备出招的极域神君极度不耐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是两只金虚圣雀披光而来,金色的羽毛耀眼如太阳,而它们身上还各载着五名仙姿玉貌的修士。
“……姐姐?”晏重灿瞪大了双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完全不能理解事态的发展了。
不知他的惊慌,获月伸展着翅膀缓缓落下,莫清莲步轻移,对着炼心君挑了挑细长的眉:“炼心君,死前便让你见一见故人罢。”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极域神君指着这十个纤细美丽的女修士笑得癫狂; 在他眼中; 这些人无异于送死。
“莫清,莫仙子,若我没记错; 你早在两百年前就成了个无法修炼的废物; 还被人捉回去做了炉鼎,苟延残喘至今竟然还没死,倒是令我颇为讶异。”
莫清听过的污言秽语太多,这几句话不痛不痒; 只让她翘起了唇角:“多亏鸿麟大仙搭救,这些年倒是过得极为滋润。至于死嘛……可惜我福大命大,你死; 我都不会死。我还得看着你被挫骨扬灰呢。”
“你凭什么?凭你身后那些三脚猫还是你这身等同虚无的修为?”
晏重灿看他们说着话,心中急得快发疯,将获月扯到身边喝道:“你把姐姐们带来作甚?!”
“莫姐姐从前告诉过我,若有一天; 举世混乱; 且你有性命之忧,便一定要告诉她。我们约好的……不然; 现在你可能已经被极域神君杀了。”
“可是……可是……”晏重灿一句“她们来了又能怎么办呢”堵在喉咙里,简直要崩溃了,想着等极域神君要出手了,他用这条命拖上几个呼吸的时间,再让获月带着人想办法跑吧……
莫清不知自己弟弟的心情; 还在巧笑嫣然地打着太极:“敢来,总是有些凭仗的。”
“好,既然你想送死,我自然慈悲为怀地成全你!”极域神君怒极反笑,深厚灵力再次凝聚掌间,数千修士的毕生修为凝在他一人身体中,遍野哀嚎再次响起,有如无数冤魂泣血哭泣。还未被他夺去生命的修士们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在他浩瀚灵力中面色发青。在场之人都毫不怀疑,只他这一掌,便足以毁去半个天下。
而莫清也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她与众位仙子壮着胆子,迎着极域神君的极招站成一列闭目吟诵。悠扬高洁的声调如正唱着一首镇魂曲,以她为首每人身上随着法决逐渐溢出模模糊糊的青光,这青光一出竟真可与极域神君的力量抗衡。
一曲终结,灵力在她们身上连成一条纽带,一股莫名的威压自青光弥漫开来,极域神君动作一滞,凝目望去,几乎是惊叫出声:“这……这怎可能?!”
一直在暗寻时机准备出手的晏重灿也蓦地愣住了,“……什……么?”
但见那道道青光在半空中聚拢,极其玄妙地化成了一个人形,再在莫清倾尽全力的一道法决下,显出清晰的轮廓来。
高大的男人峨冠长袖,如同神明显灵,在空中渐渐浮现,云气在他周身腾绕,他缓缓睁眼,一双重瞳折射出满目灿然。他与晏重灿曾经的印象突然不一样了,他比往昔看起来愈加脱尘,仿佛早已参透了大道真理,如此踏云而立,便真像一位仙人降下恩惠,引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瞳神……!你果然没飞升,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极域神君咬牙切齿。
莫清此刻见到故人重现,也是垂下泪来:“鸿麟,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
“炼心君,你我阔别百年,我已大彻大悟,你却还在执迷。人间太苦,你该醒了。”鸿麟的身躯不多一时便化为实质,飘然落地,他看上去好似比曾经更年轻一些,丰神俊朗,宛若新生。
“你这些年窝藏在何处?”炼心君将掌对准了他“如今出来,又是为何?我还以为你这缩头乌龟要窝囊一辈子。”
鸿麟轻笑,双眸如电直直射入炼心君的心底:“我本已飞升,然我透过天道预见了天下惨象,便以肉身毁灭为代价,中断了飞升。你若问为何?呵,自是为了回来阻你毁去众生。”
在炼心君开口前,他又抢先继续道:“你说得不错,无论走的什么道,只要坚持己心,便可飞升。可是你我都未想到,在飞升之时,融入天道的那一刻,众生便都在心中。天道愿让你成佛成神,可就是那一刻,你方看清自己的恶,方知什么是于心有愧。我终归只是一介凡夫,窥见如今的人间惨状后便只觉锥心刺骨,宁愿分魂沉睡,也不愿再执迷不悟。”
飞升前他以为自己走到了大道的终点,可就在天道降下漫天道光,接他去往上界的瞬间,他的识海穿越古今,凌驾于时空之上,他看见炼心君摄去天下人的魂魄,以修士为食为奴,看见自己一手建起的虚界化为火海,看见自己救下的仙子,自己捡起的仙玉尽皆魂飞魄散。
飞升意味着坚持道心,意味着心魔皆散,反悔便只有天罚。他果断毁灭了自己的肉身当做惩罚,再将魂魄分成十份,沉睡在虚界中。毕竟她们修为有限,若只集中在莫清身上,恐怕她会经受不住过大的威压而爆体身亡。
他嘱托莫清唤醒自己的时机就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正是击败炼心君最好的机会。
炼心君闻言却只觉得荒唐:“当今的异道三圣,竟沦落到如此局面……当真可笑!既然你想要我醒,那便出手吧,一个只留下神魂的人,纵然飞升过,又能如何!”
“没错,靠我不能伤你性命,但我身后尚有千万人。吾道不孤。”鸿麟泰然自若,谈吐间流露着非凡的底气。
炼心君早已箭在弦上,又得见恨了许久寻而不得的故人,说不了两句便纵身飞跃,以掌袭来。鸿麟早料到他会先发制人,当即跃起,与他双掌对接。
论灵力,他这少了一具肉身的神魂自然稍逊一筹,而炼心君一身功法极度蛮横,又有举世难敌的雄浑灵力,双掌接触的刹那鸿麟的神魂便恍惚了一瞬,竟似要被他一掌拍散。
众人的惊呼还在嘴中,就见鸿麟立即稳住了身形。他虽力不敌炼心君,却胜在一分天道赐予的意,内息在他神魂化作的筋脉中逆流了一息,随即以凌厉之势汹涌而去,直撞上炼心君倾江倒海的深厚法力,巨大的冲击自他们静止的掌中震荡开来,天昏地暗,群山立时在轰然一声中变作齑粉,方圆千里一切死物灰飞烟灭。
对峙的短短几个呼吸内,又听一声铮然清音,剑气横贯威压,惊得炼心君心下一颤,差点被鸿麟的掌力趁机侵袭体内。
万神鼎,终于开了。
就在他们对掌之时,司决接过晏重灿趁乱扔来的惊雷天鹰之血,将最后一个助力倒入鼎中,霎时神光大作。
他一手持鼎,一手持剑,身披血衣,宛若战神般一剑劈开这号称坚不可摧的铁笼,缓步行出。
“这鼎啊,据说万年只能开一次。想要催动它,必须有三个条件:其一,众生神魂混乱,心智不坚。其二,有毁天灭地之力,非它不可阻挡。其三,神鼎为神之私宝,须得有神之凭证,方能破开鼎内禁制。”
国师的话犹在耳边,晏重灿双眼发亮地看着那尊已然褪去质朴,满身光华灿烂的万神鼎,心间着实激荡不已。
他还没高兴多久,震荡再次袭来,却是鸿麟与炼心君都已是穷弩之末,数千招转瞬即逝后又是绝招相接,不能承受威压者死伤无数,血染千里。
鸿麟的身形再次模糊,深厚力量破开身防,直直穿透他的心背,在他体内炸开,这绝招来得突然,他收手不及,剧痛中有如一片落叶自云端飘下,落地前神魂消散,只剩下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被莫清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住,不敢再张开。
炼心君同样不好受,他本就经历了长久的战斗,司决毁去他大半元气后,晏重灿又消磨去他三成的精力,好不容易自修士们身上填饱了丹田,如今却是十不存一,皆耗在了鸿麟身上。新伤旧伤交杂,令他头疼欲裂,只想再开杀戒,将这些毁他计划的人统统屠尽。
“师兄!”晏重灿看他双手扬起,知晓他又要故技重施,呼唤脱口而出,司决自是应声飞起,托着万神鼎直飞上天。
小鼎在飞至高空后猛涨至数十倍大,有如一轮青色的太阳悬挂天穹,再洒落下浸透万物的光点,将整个天下包裹其中。
被光点淋到的人无一不神魂归位,双眸就像被神笔涂上了光彩,瞬间便从傀儡的状态解脱,重获新生。
而炼心君则只觉自己满身灵力堵塞,练好的吸魂大法堵而不发,反而全身炽热,疼痒难忍。
他看出是这不知哪来的法宝的缘故,立即放弃吸收灵力,而是再次凝力掌间,直欲一掌击毁万神鼎,就在他动身的电光火石间,司决一剑挡道,剑气铺天盖地,将他网在了原地。
“人呢?都给我动手!”脱身不得,极域神君终于想起自己的万千手下,一声令下,恶鬼涌动,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天倪,守鼎!”晏重灿应对着无穷无尽的生鬼和修士,抽空喊道。
天倪不用他说便已飞去,获得了惊雷天鹰的传承后她的原型便已不再是骨鸟,只见一只巨大的蓝紫色大鸟展翅而飞,引颈长鸣下万兽臣服。它华丽的羽毛好似一匹雷电织就的绸缎,万神鼎的光点将它衬得更加光彩夺目,华贵冷傲。它像是黑夜的造就者,闪电的所有者,万神鼎就在它身后,却无一人敢上前争夺。
被唤回神智的修士愈来愈多,许多人甫一醒来,浑身气力都还没恢复,便嘶吼着上前杀了起来。他们的记忆都在,还记得这些人是如何欺辱自己,同门的弟子,朋友又是如何惨死。只恨不能早些醒来尽快报仇。
场面僵持了足有一天一夜,万神鼎始终高悬天际,为迷惘众生指引灵魂,以免再被炼心君勾去神智成为傀儡。
炼心君在司决不要命般的强攻猛打下,本就不支的身体终于彻底失去了力量,被司决打得连连后退,最终变得迟钝的身体没来得及躲闪,生接了一剑,只得仰倒在地,再动弹不得。
“咳……”
炼心君仰望天穹,一束白茫茫的光撕开长夜,灌入他的眼中,青鼎飘洒着满载东升旭日的光辉,如降下了一场金色的瑞雪。
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身躯蜷缩,竟突然有了一丝无所遁形的怯意——他恍然明悟了鸿麟的话,这光,这光,自天上慷慨洒落的光,好像真的能把一个人的魂灵照透。
可惜他早就烂到了骨子里。
他看着司决步步走近,弥漫的杀气将他笼罩了个完全。
“你们……杀了他!杀了司决……他也受了重伤,快杀了他……!”他嘶哑地喊着,也的确有不少手下闻声赶了过来,结果身形还未动就血溅当场。
直到冰凉的剑刃贴紧了皮肤,一直浑浑噩噩的炼心君才发现,跟随他的人已然零零落落。
迎着光线,他转目一望,早年被他囚禁起来的鲲鹏与九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它们身上染了不少血,显然为围剿他的势力出了重力。
“我这边再解决几个就差不多了。”晏重灿筋疲力尽地挥着剑,他的灵力差不多耗尽了,靠着鲲鹏的帮忙才没倒下去。
鲲鹏用翅膀拂去他流到眼睛里的血珠,温声道:“还未感谢你救我出来。”
晏重灿在回虚界前特地嘱托董鼎带上国师赐予的生灵液,让他前往地宫解救鲲鹏。好在他很是利落地完成了这个任务,还顺便同着鲲鹏把九婴也救了出来。得知现下发生的事后,它们也只休息了一夜,才恢复了两成灵力便急匆匆赶来助晏重灿一臂之力。
“答应你的事,自然要做,我还怕你怪我们拖得太久。”
鲲鹏失笑:“解化灵水本就是不可想象之事,我怎会怪你们?”
“客套话说那么多作甚,把这些残兵败将杀了才是正事。”九婴九个脑袋齐齐转过来,冷声提醒。
局面变得更加不可理解,“尘埃落定”四个字盘旋在炼心君脑中,他试着催动灵力,迎接他的却只是浑身的剧痛。
“司决,”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铁锈般的血味在他口中散开,激得他心中愈发不甘,顾玉书告诉过他的故事再次浮上心头,他的语气陡然癫狂“你当真要杀我?你当真要遂了你父癫狂徒所愿?他养你不就是想让你当他的剑,替他杀人吗?!即便如此,你也要依他,成为他的傀儡,为他做事?你当真要弃你的心魔于不顾吗?你要毁了你的剑,毁了你的道吗?!”
字字句句都戳在司决的伤口上,闻者心惊。晏重灿立时震怒,挥剑间步履如飞,只想立刻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司决却毫不动摇。
剑刃割破炼心君的皮肤,割开他的血肉,炼心君惊怒交加地眼睁睁看着司决为自己判下死刑:“是我要杀你,我即是我的剑,悟道至今,若还无法分清自己的意志,岂非枉修剑道。你作恶太多,地狱也无法收你,便什么也不留罢……”
什么也不留?炼心君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躯便在剑气中消散,紧接着他的魂魄也被生生分解开来,他的意识终于沉入黑暗,只有疼痛如影随形。
他与顾玉书的残魂一同被囚禁在法宝内,等待他们的,只有无法逃脱的折磨,与终将完全消失的未来。
“师兄!”晏重灿一剑劈开缠上来的生鬼,轻轻跳入司决怀中,双臂紧紧抱住他,嗅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终于没忍住哭湿了他的衣襟“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还好……我们都无恙。”
司决抬手回抱,在他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嗯,都结束了。”
第64章 完结
陈聪是北境一家农户的儿子; 前两年家中长辈不知中了什么邪; 六亲不认,只每日念叨着要给一个叫极域神君的人上供,要不是他想办法拦着; 只怕还要杀人血祭。好在有一天老天爷作美; 下了一场光雨,总算洗去了全家人的邪性,也不必让他出门时胆战心惊,生怕被其他中邪的人给杀了。
如今家家户户都回归了正常; 又听说是泓玄宗请了神仙帮忙,才救了天下人一命,于是陈聪的爹娘便也感恩戴德地连夜准备了谢礼; 带上陈聪赶起了路。
去泓玄宗拜谢的人川流不息,陈聪还是头一回在路上见到这么多人,当官的有,大户人家有; 像他们这样的农户也数不胜数。还有嘴皮子快的; 一直在边走边聊着情报,还特意叫他一声:“那个土小子; 我看你长得还聪明,说不定有机会入那学宫当神仙呢!”
陈聪一愣,奇怪地挠挠头:“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还不知道呢?神仙都说了,他们新开了一家学宫,与宗门不一样; 专让无权无势的人去学习。平日还会接济身体有疾,或有悲惨遭遇的人,去了就收,我们村有个小姑娘便已经被接进去学神通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陈聪依旧是一脸憨笑“那也轮不到我吧,我大字不识一个的……”
那人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他的耳边,“我都听说了,你在‘邪年’可没有中邪,没中邪就是有那个什么……对,神识,有神识,适合修炼的人,但凡没中邪的,去了就收!”
陈聪这下信了几分,但还是没多想,继续背着沉甸甸的谢礼和行囊抓紧时间赶路,他可没钱住客栈,不快些走就只能睡在野地里了。
同着爹娘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才随着人群抵达泓玄宗。他们肉身凡胎,只能远远看见那隐约的恢弘宫殿,倒是泓玄宗两侧的汩汩清流看得最真切,当下因赶路而焦躁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哎,你也是来我们宗门上香的?”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
霎时陈聪全身都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好半晌也没能回上一句话来,还明显感受到四周嫉妒的眼神如钢针一般扎了他满身。
“我看你倒是挺有天分的,待会儿上去了,就报我的名字。”仙子俏皮地眨了眨眼,飘然离去,走了几步又倏然转身看他“对了,我叫葛慕云,他们都知道的。”
他迷迷糊糊地记住了这个名字,直到真的登上了仙门还如处云端,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诶,那个人,到你了,赶紧的!”后面的人看他半天不动,都闹了起来。
“哎哎,知道了。”陈聪回过神来,赔笑片刻,这才掏出自己带来的香,恭敬地上了三炷,许了一个质朴的愿,然后把一家人的谢礼毕恭毕敬地交到了旁边一个弟子的手上。
“怎么又有礼物……”这弟子惶恐得把包裹又塞回他怀里“别给了,宗主不让收你们的东西,若看见了,肯定要责罚我们。”
“可是……”
“没有可是,待会儿下山还有东西领,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掌事房说,别客气。”
陈聪这时又想起那仙子的话,迟疑着问:“……敢问仙人……知不知道有一位叫做葛,葛慕云的……”
“大师姐?这怎么可能不知道?”弟子面色立马变了,先是警惕,随即又变得热切“你是师姐的熟人早说啊,我看你也的确有灵性,跟我上去吧,正巧最近一直在广招门徒,算你赶上了。”
他只好又跟着这弟子走,爬了不知道多少阶梯,爬得他头昏眼花,简直要倒下去了,才见那弟子停了脚步,朝屋内喊道,“师兄,你也在啊?葛师姐介绍了一个人来拜师,你看看学宫收不收?”
清亮的声音自里头传来:“若是姑娘便收了。”
“……这倒不是。”
“我们宗门不是正收徒弟么?”那声音又问。
弟子便只好抓着陈聪的手臂带进去,“就是这位。”
进了屋,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便见窗边站着一个昳丽华秀,少年模样的仙人,瞧见他也没有一丝的嫌弃,只是温和地微笑,“来,别紧张,让我看看。”
语毕,那玉白的手便搭上了他的手腕:“……嗯,没有灵根,却有神识,是难办。你再带他去明镜堂,若通过了长老们的考验,我就让学宫收了……”
没等他说话,仙人竟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当然,你的意愿最重要。若想来修炼,便跟他去试试吧。明镜堂不难,只要你心志坚定,品行端正,一定可以通过。”
“好。”弟子比陈聪还高兴,虎头虎脑地一笑,再次抓起他的手臂就往外拖,边拖还边啰啰嗦嗦“这下你是真走了大运了,如今谁不想去学宫,里面可都是天仙姐姐们,啊……我真是羡慕你。”
陈聪挣扎着回头,想道声谢,却见那个温柔的修士不知何时倒在了另一个高大修士的怀中,两人亲亲密密地说着话,好像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高大修士手指一动,门便狠狠关上了。
晏重灿好笑地点点司决的胸膛:“又吃什么飞醋?”
“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司决的语气冷冷清清,晏重灿却生生从里品出了一丝委屈。
如今种种事务都步上了正轨,虚界也在莫清与晏重灿的商议下,主动公开,甚至成为了一间学宫,并继承鸿麟的意志,专为接济天下修士而设立。由于虚界内都是姑娘,所以基本也只接受女弟子,但情况特殊且心志高尚的异性,也可入虚界疗伤和学习。
晏重灿倒是不怕再有人起歹意,甚至上门作恶,虚界的门外有他带来的狂沙异兽守门,门内还有鲲鹏与九婴坐镇。万景清也早已告知天下,泓玄宗与学宫密切相连,一切共享,若是伤害了虚界,只怕会被泓玄宗倾力杀回来。
至于又变回一小团残魂的鸿麟大仙,本来要魂飞魄散,好在晏重灿反应及时,把他收进了万神鼎内温养,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再次修炼成人,届时便又是一尊震慑人心的大神。
更何况,还有大名鼎鼎的司决在守护着。
只这一点最重要。
“马上,”晏重灿知道他是想再与自己亲密一些,所以惯不喜见人的他才一次又一次想认识自己的家人“最近学宫一直在整顿,姑娘太多,我们去了太过冒犯。等姐姐说可以了,我们再回去。放心,那是我们的家。”
司决本也只是想借机听他哄自己两句,达到目的了便转了话头:“峰头好了,去看看?”
“这么快?”晏重灿惊喜不已,忙牵着司决的手往回走。
路上还有许多弟子向他们行礼打招呼,看着他们携手同归的模样还要再多两句祝语,这一路却是把他的脸都走红了。
自从坦诚了道侣一事后,可谓是整个修士界都得知了这件事,导致吕赓雅还叫嚣着这人抢了自己徒弟,非要和他决斗,结果却被打得满山乱跑,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还拱手把自己的峰头让了出去。
晏重灿还挺愧疚,说不必如此,就见吕赓雅极其猥琐地摸着下巴笑:“好徒弟,我本来就不打算住这了,我已经和你的莫清姐姐重修旧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当晚他就又被领命的司决打了一顿。
至于峰头,司决只道他们既是道侣,便没有分居两山的道理,于是提议把两山合作一山,改名玉决峰,此事得到了宗主的鼎力支持。
到了地方,晏重灿抬目看去,果然,两山间的吊桥已然不在,原先分作两边的翠峰此时已然合成一座高山,且没有一丝外力造就的痕迹,仿佛它们天生就是如此相融和谐。
司决搂住身边人的腰,袍袖飞扬,两人飘然飞至山顶。
山顶修整得很美,司决特意做了一个山尖亭,两人并肩坐在其间,身下云雾环绕,山河秀美,正是人间。
远远的隐约还能听见金乌和获月在吵架,狼崽子的小肉垫踏在草上沙沙沙的响,听得晏重灿止不住轻笑。
倒了两杯酒,两人相互依偎着挽过对方的手臂,一饮而尽。
他们忙了太久,终于能清闲下来共饮一杯。
美酒荡起满腔热烈,司决的喉结动了动,他摸了摸晏重灿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摸了摸他饱满鲜红的唇,他们抱得太紧,寂静中就连动如擂鼓的心跳声,也好像透过胸膛传递给了对方。
呼吸交缠,晏重灿乖顺地靠在他肩上,抬起脸来,任他细细抚摸自己。
那双手温暖干燥,捧住他脸颊时令他眷恋地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像一只讨人抚摸的猫。
“重灿……”
叹息般的一声低唤,锋锐的唇温柔地贴了上去,带去男人满怀生死与共的爱,将一切倾注于这个吻中。
含着他的唇,感受到这个吻的轻柔与爱意,晏重灿眼睫颤了颤,手顺着他的脊背拍了几拍,温声道:“我在。你答应过我的,绝不会惧怕岁月长。”
司决低低地笑,更深地亲了他一口,然后贴着他耳边郑重道:“有剑,有道,有苍天为证。”
他们的人生还很长,长得不可计量。晏重灿回想起司决的话,轻轻一笑。
只醉此间,便已足够。
天道为证。 【书包网 htt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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