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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观察报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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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重灿满脸茫然。
  “天河自天上来,积聚在人间,神仙们以迷雾封锁,待到不会引起大乱时才让其现世。封锁期间,仙气浓郁,兼之天河的滋润,从天地初开至如今的无数年间,仙气入体凝为生灵这等事,着实是顺理成章。”
  司决听到此处却是明白了:“仙气化灵,在被散去之前进入玉中,留存下最后一部分。”
  “不错。”万景清含笑点头“你不是由功德而来,也不是打动了神明,而是直接由万物的源头化来。你的魂魄承受过天地的转化,说是纵横古今也不为过,此则为造化。造化之奇正是如此。”
  “那为何我是在虚……鸿麟手下才有了意识?”
  “生命是生命,灵智自是要有别有机缘。他们不是给了你生命,只是用灵力或天材地宝唤醒了你的意识,让你自行修炼完善了神魂罢了。”
  晏重灿这才恍然点头,一时还不太接受得了,倒不是怀疑他们,而是太玄乎了……
  前因说完,才轮到正题,吕赓雅轻咳一声唤回他的神智,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所以你不是由仙玉生的魂,即便你与它融为一体,并借玉化了肉身,但它实际上是无法一直承受你的,反而会限制你的修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结丹,再去夜魄狱山走一趟。”
  他们本来也是要去的,晏重灿这下反应总算快了起来:“为何?难不成我的修为与天倪有关?”
  “正是。”吕赓雅欣然道“我已经听说了,她有惊雷天鹰的血脉,恰巧能助你一臂之力。你同她去获得传承,并借她之力,在惊雷天火的淬炼下,你的身体与魂魄会一同达到最佳状态,虽比不上仙气的温养,但寻常的修炼方法又决计无法使你突破身体的桎梏,也是没办法的为今之计了。”
  司决嗓子一紧,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不行……”
  “小决……”万景清压低声音。
  “不,”司决面色竟罕见地发白,看上去很不好“不能淬炼。”
  “那是他的事,该由他做决定。”万景清拍拍他的肩,说是还有要事,便急匆匆走了,走前还给了晏重灿一个眼神,大概是要他好好安慰他。
  在场的其他人也觉得自己多余,便也都走了,天倪一手抄起一个崽子急步出了屋子,马上宽阔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晏重灿蹲下身,握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怎么了?”
  “重灿……”司决与他贴着额头,颤着眼睫道“不能淬炼。”
  “很疼?”晏重灿只是温柔地笑着,声音很轻,奇异地抚平了他起伏不定的心绪。
  听到“疼”字,他身体轻微一抖,默默垂下头。他总是坚强高大得像座山,如此垂首的脆弱模样,便愈加令人震动。
  晏重灿想起他以前说的,他已淬成天道极魂,也就是说他早在年幼之时就承受过淬炼。到底是要痛苦到什么地步,才会令他现到如今还如鲠在喉,惧怕不已?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便只是这样陪着他,沉默蔓延着,许久,司决才终于开了口。
  顾玉书效忠癫狂徒后,受癫狂徒所托,为他的儿子炼造魂魄,势必要炼心君对司决束手无策,这样才能一展他报复炼心君的宏图。十余年前的顾玉书名声虽大,手段也残忍,这身本事更是独一无二,但还算不得完美,现下有了个现成的试验品,自是欣然应允。癫狂徒对司决不算有多珍视,但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考虑到自己寿命有限,便还是嘱咐了顾玉书尽量别伤到他的性命,并让他们建立了血誓。若顾玉书杀他,便会受到反噬。所以顾玉书只敢派人去偷袭,决计不敢亲自动手。
  然而伤不到性命,却生不如死。
  “先把魂魄抽出体外。”
  他轻声道。
  不是自己神游体外,更不是施展分魂术,而是实实在在的,被别人生生抽出体外,再加以炼狱也不及的手段,像炼造器物一样对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幼童。
  “每三日一次。”
  “生非生,死非死。”
  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想象的痛苦。
  触动天怒的罪人下了地狱也不用遭受的痛苦。
  所以他才会对顾玉书说“司决已死过无数次了。”
  仅仅一个“死”字又岂能描述他苦痛的万分之一呢。
  就是顾玉书在那时也不觉得自己会成功,非天道不可控的极魂,光是想想便是奇迹。
  日复一日的一成不变的折磨,司决麻木地在疼痛中开始学习他的手法,终于也偷师到了一部分,而这一部分正好足够他自保。
  晏重灿听得眼眶发红,他甚至觉得癫狂徒何德何能,竟能生出司决这样的儿子,竟能仅以这般幼龄便能学会接受痛苦控制仇恨。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紧紧抱着司决,仿佛遭受了如此折磨的是自己“不用再说了。”
  司决面上无甚表情,眼里却流露着深藏的隐忍的祈求,“别去。”
  他深吸一口气,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想逃避。如果真的很疼,就当我陪你走过这一遭,这样的痛苦至少也让我试一回。让你一个人受苦,太不公平了。”
  闻言司决扯起唇角,苦笑一声,“说什么傻话。”
  “如果想再往前一步,想以后的路平坦无阻,就必须淬炼,我只有义无反顾。”晏重灿敛目说了一句,扬起的笑却美好得像在说什么旁的事“师兄,我不想每次都是你挡在我面前,就是我……也是想保护你的啊。不仅是你,还有我的家人,我也想让你们安心站在我身后,看我为你们斩除危险。”
  “更想与你一样强大,这样我们才能并肩而战。”
  “总是让你一个人冲到最前面,你会难过的。”
  司决一怔,对这番话竟完全不知说些什么,反驳“会难过”?反驳“保护”?
  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所有物,更不是一个羸弱的少年,他刻苦而聪慧,坚定而善良,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挡他的路。
  “可是……”
  他张了张口,依旧说不出话。
  晏重灿了然地在他颤抖的眼皮上亲了一口:“无论如何,我有你呀。”
  良久,男人才同着他释然一笑,“我会陪着你。”
  再痛苦,总归是陪着一同痛的,思及至此,便也不足为惧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晏重灿闭关了十天; 出关的这天燕飞峰上下布满阵法; 师弟妹们自发守在山下,司决和吕赓雅则在他身边为他护法。每个弟子突破大境界都是宗门的大事,筑基还好; 但从结丹起便都有专人镇守; 生怕他们出差错甚至走火入魔。毕竟一旦结丹,便是有收徒资格的修士了,也是一个宗门的中坚力量,不容有失。
  吞下稳基丹; 晏重灿在阵法中心盘膝而坐,聚拢天地灵气的阵法随他的吐纳流淌着阵阵金光,夺目的光辉将他映衬得愈发圣洁。
  默念法决; 双手平放在双膝上,渐渐的他便感觉到了丹田的热度,灵力第一次如此滚烫,顺着他的筋脉血管一路燃烧; 汇聚在丹田中飞速旋转。
  他的额头上很快就沁出汗水; 升腾的雾气缠绕在阵中,低吟从他牙缝里流出; 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屏息观察他的情形。
  晏重灿只觉得天地仿佛已然不存,又像是都在他身体之中,他好似如蝼蚁般渺茫,又好似如星空般浩瀚。每逢突破之时都是每个人最接近天道之时; 越往上走顿悟便越深,他亦然。
  身体时而沉重得五脏俱裂,时而又飘飘然如鲲鹏展翅,过往的回忆走马观花地闪现着,天地浩渺,草木微尘,皆在神识中,但他始终未停止默念法决。
  灵力一丝一缕地缠绕成线,再汇聚成团,一点点化作一个圆球的雏形。
  我即本真,本真即我。
  顿悟中他吐纳的频率加快,象征着他已完全进入了玄妙的状态。
  “大道难成,便是因此。”
  万景清亦在远处观望着晏重灿的情形,他身边围了一圈刚入门未多久的弟子,听见他蓦地说出此言,不禁抬首疑问:“宗主,您在说何事?”
  “听好了,你们将来必然也会突破。”万景清收回越过重山的视线,慈爱而严肃地扫视着年幼的孩子们“你们须得明白,何为修真者——逆天而上,妄图征服天道者即为修真者,超越生老病死,将天下万物握于手中者,即为修真者。每往上走,就越会自觉力量无穷,仿佛足以翻天覆地,无所不能。突破时更是如此,甚至会由于接近天道而生出不应有的妄念,从而道心不稳,导致急于求成。严重者甚至无法操控自己灵力,届时丹未成,婴亦死,一身修为化作虚无。离大道只有更远矣。”
  晏重灿此时便是如此,他闭着眼,却已借着天道之力俯瞰天下,宇宙入胸臆,吁嗟生风雷,他仿佛成了造物主一般,在力量的引诱下妄图为所欲为。
  放在双膝的手渐渐不□□稳,突破最忌动摇,姿势的变化会直接反映出人的心态,司决见他有生变的趋势,不禁喉头一紧。
  只见他的手指危险地弯曲了一瞬,刚要离开膝头,却突然再度沉寂下来。
  晏重灿打坐的姿势竟较之此前更为虔诚起来。
  方才,就在他要动摇之时竟有一道声音直穿识海,只如当头棒喝把他一腔唤起的妄念重重打了回去。
  “你身在何处?你身为何人?你身有几重力?又当有何为?”
  幻象中,他有如站在雷霆中央,沐浴着满天神佛威严的目光。
  他仰头望着神明,高声答道:“于天地中我为石子一粒,于大道中我为沧海一粟。但我身有千重力,自当有所作为!”
  “你可见万物?你可惧万物?你之道心又可纳几物?”
  “我见,然天地常新,我不惧,然我敬世界三千。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我既在道中,道心当无限,诸位岂可言‘可纳几物’?”
  “大善!收心罢!”
  尾音落,金丹成。
  金灿灿的圆丹浮在丹田之中,恍如玉石雕成,圆润自然,莹润光泽饱含玄机。
  晏重灿长出一口气,一身衣裳尽皆汗湿,灵力自丹田四散开来,回归原处。
  睁眼时还有金光未散,双目如电,只看得众人惊心不已。
  好在天道之威去得也快,吕赓雅马上就回过了神,快步走过去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一遍:“不错,此丹丹形饱满,色泽上乘,你根基果然极稳,并未急于求成。”
  晏重灿神清气爽地站起来,向着他行礼:“多谢师尊教导。”
  “去歇息吧。“吕赓雅满意地点头。
  司决看准时机过来搀住他,扶着人进去了,待坐下,便为他擦去面上的细汗,看起来很是忧心:“可还好?”
  “从未如此舒爽过。”晏重灿笑着拉他一起坐,他却并不顺从,而是弯腰捧着他的脸,温声细语道:“饿不饿?”
  “……有,有一点。”被他这一句话勾得一颗心晃来荡去,晏重灿摸摸平坦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司决轻笑一声,趁他没注意,在他唇边迅速亲了一口,随即飘飘然地离开了。
  直到人都已经进了庖屋了,晏重灿才红着脸反应过来,指腹摩擦过刚刚被柔软的唇贴过的唇角,一时便又丢了魂。
  他坐在桌边,一会儿遐想这个吻的甜美,一会儿欣喜自己结丹成功,肚子还时不时响一下,提醒他该喂食了。
  此前耗了数个时辰的心力,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些灵气充裕的食物来填补灵力,好让神魂安稳下来,也有助于他后期的稳固和融合。
  四下无人,他的神识悄悄溜进丹田,颇为满足地观赏着自己的金丹,这圆滚滚的金丹没有一丝瑕疵,看着漂亮又高级。他试着运转了一下灵力,就见它稳定地缓慢旋转起来,丝丝灵力绕着它发散,观之亦颇有奥妙。
  不知沉浸了多久,就听门吱呀一声,他连忙收回神识,端坐等待。
  果然是司决端着饭菜进来了,托盘上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等摆到桌上,他才看见上面还有一个很小的碗,里头是他们此前在梓城吃过的小吃,没想到司决当真学来了。
  晏重灿迟迟没有动筷。
  当初司决还是个端给他吃都要挑上天的人,他何时想过这样天仙一样的人会为自己洗手作羹汤。
  “趁热吃。”司决不知他心里想法,将筷子递到他面前。
  在司决暗藏的期盼眼神中,晏重灿怀着满腔感动尝了一口,入口的瞬间就幸福地弯了双眼,情不自禁地微笑。大抵是越挑的人做起饭来越精细,又或许是感情作祟,他只觉得这是他此生尝过最美味的食物,刚触到舌尖就已甜到了骨子里。
  “很好吃,什么时候学的?”
  司决闻言像是悄悄松了口气,摇头道:“总会有时间。”
  “师兄最好了!”晏重灿立即熟练地撒娇,双手握在胸前,双目盈盈,像只讨食的奶猫。
  满身清心寡欲,不近人情的剑修见状只是冷哼一声,在晏重灿因得不到想要的反应而失望前,蓦地伸手勾住他的肩,趁他不备倾身吻了下去。
  “唔……”
  双唇相贴,鼻息交缠,晏重灿惊地瞪大了眼,半晌才慌忙闭上,无所适从的手还在轻微的发抖。
  这是他们第一个真正的吻。
  起先只是唇的厮磨,轻柔而小心翼翼,如两叶浮在水面的莲叶般荡漾着,温柔地相触着,再融化成满心的甜。但随即便都不再满足于此,几乎是无师自通地启唇,邀请对方的进入。
  舌尖扫过齿颊,描过他的优美的唇线,再轻吮,细密缠绵的吻在晏重灿身上燃起一阵暧昧的酥痒,不知何时他已经与司决紧密地抱在了一起,司决有力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腰,而他双腿大开,几乎坐在了他的腿上,外袍歪歪扭扭,滑落了大半,在地上堆出层层叠叠的旖旎感。
  稍稍分开,又再度触碰,像一个隐秘的游戏,从温柔到侵占,从轻舔到吮吸,甜腻得发痒,便只能以更用力的亲吻予以缓解。手掌摩挲在腰间,蹭出一片火热。
  氧气一点点从他身体中抽离,挤压着他的神智,过于亲密的接触如同双星交汇般碰撞出无边的光辉,照耀得他目眩神迷。血玉夹在两人的胸膛之间,如实地传递着对方的心跳与温度。
  万籁俱寂,只听得到对方轻微的喘息,但只是一点点喘息都像一把神明炼造的真火,燎起铺天盖地的热浪。
  一开始便已无法抑制。
  “师兄……”
  贴着唇,稍停时他终于抑制不住地唤了一声,司决却仿佛被惊醒了一般,再度垂头亲了一口,就为他穿好了外衣,声音沙哑道:“快凉了,先吃罢,你需要休息。”
  晏重灿愣愣地看着他起身,还未说话,就听他又冷着脸道:“我在床上等你。”
  晏重灿:“!!!”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他干咳一声,用惯常的表情掩饰过去,“按摩。”
  眼见着师兄害羞了,晏重灿不怕事大的性子便又起来了,扬起鲜红的唇瓣笑道:“只是按摩?”
  刚问出口,男人就匆匆进了里间,只留给他一个修长又略显慌乱的背影。
  忍不住低笑几声,晏重灿抿抿唇,麻酥酥的感觉从唇一路传到心口,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不修士。


第40章 第四十章
  帷帐拉起; 晏重灿红着脸褪下衣袍; 只以薄被遮身,乖顺地趴在了床上。熏香袅袅,空气里满是甜腻。
  司决惯喜欢熏香; 这都源于他幼时被送至泓玄宗后一直精神恍惚; 夜不能寐,医师想尽办法,才总算为他调配了一张香方,让他在房中日夜焚烧; 以便宁静心神,驱赶邪魅。久而久之他身上便沾染上了这清淡的香气,再不消散; 简直就像浸入了他肌肤之中,却使他愈加沉静高雅。
  此时在小小的帐中,他身上的淡香更显得清正绵长,再加上晏重灿在角落里点燃的金银香; 两相融合; 便从幽静中生出美妙的暧昧来,浓烈的芳香令得晏重灿鼻子都有些痒; 心旌荡漾不停。
  荡漾的不止他一个人。
  晏重灿的背极好看,骨肉均匀,肌肤光洁,看着单薄实际上又有着肌肉的柔韧,自蝴蝶骨起; 起伏的线条驯顺而优美,触之满手细滑,如抚美玉。司决眸光暗沉,手上动作却始终规规矩矩,慢慢地给他按揉着,还时不时以灵力引导疏通。
  些微的疼痛后紧接着的便是排山倒海的舒适,仅仅是温柔的推拿也让晏重灿像浸泡在温泉里一般。
  还有谁突破后能有这种温香软玉一样的贴心待遇呢……
  “我真想把你拐回家啊……”晏重灿舒服地哼哼着,情不自禁就说出了心里话。
  司决认真给他按着穴位,闻言便只是笑:“拐去便是。”
  “对了,我还没与你说过我家,”晏重灿羞愧地挠了挠脸,小小声问他“你可要听?”
  “自然。”
  与他患难几次,互相的底都揭得差不多了,司决千疮百孔的曾经都教他知道得一点不剩,现下决计不是矫情的时候,毕竟他们早已确定了彼此的心意。鼻尖萦绕着司决的气息,他喟叹一声,从头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就如你们所知的那样,鸿麟大仙开辟了一方空间,在其中装入了他的全部家底。”
  ……
  “我们都唤它虚界,意即本不应存在的世界,也不应让外人知晓的世界。”
  他回头偷眼看司决,见他面色如常,方松了口气,继续娓娓道来。
  ……
  “我还有很多个姐姐,她们应当都是很喜欢你的。”
  说到此处,晏重灿身体一僵,想到他此前是抱着给姐姐拉红线的目的才接近司决的,可以称得上是另一个层面的心怀不轨了,忙咽了咽口水,将这件事略过。
  司决一直在为他按揉,自是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却是没有多问,还鼓励地摸了摸他的头。
  “等有时间,我们就一起回家吧。你也会喜欢她们的吧?”晏重灿抱着枕头,声音软软的。
  回家。
  司决手一顿,还没回答,就听他又一个人碎碎念起来:“其实我是想赶紧变得更厉害,快些突破,这样就能和鸿麟一样保护她们了。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能有人和我一样对她们好就好了,不然若是我出了意外,她们又该如何是好呢……幸好,幸好我遇见了你。”
  “那,那个……我现在不是在要求你和我一起保护虚界,我也不想你出事的。”他骤然加快了语速,似乎因为无法准确地表达内心而十分慌乱“我不是想利用你……”
  “我知道。”
  司决轻声打断。
  晏重灿猛地抬头,枕头被他揉捏地变形,他看不见后面的情形,但他感觉到司决温柔的吻正细密地落在他肩头上,像亲吻着什么易碎的宝物。
  “我知道。”
  香气愈加浓烈了,其中独属于司决的清淡丝丝缕缕地缠绕住他,伴着他低沉的声音直接灌入他的猛烈跳动的心。
  “重灿,你与你在乎的一切,我都会珍视,为此义无反顾,不计死生。”
  “所以你不要怀疑,亦无需动摇。”
  “司决……”
  “嗯。”
  司决将被子扯上来,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翻身躺到了他身边,两人的手不知不觉就十指相扣,牵在了一起。
  烛光在帐外摇曳,晏重灿如今也已适应了有光的睡眠,他直直看着司决的眼睛,鼻子一酸,躲进了被子里,顶着鼻音道了晚安。
  他想,他到底是何德何能,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得到如此沉重又坚定的爱。
  这是从污泥与深渊中爬出来的司决,既习惯黑暗又渴望着光的司决,冷心冷情又温柔得事无巨细的司决,如今,只是他一个人的。只属于他,包括生命。
  “我爱你。”晏重灿忍不住贴着他的胸膛说道。
  细若蚊蝇的声音闷在被子中,模模糊糊,像是一句错觉,沉睡着的司决却扬起了唇角,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
  一夜酣眠,获月的叫声率先破开清晨的寂静,刹那间整个燕飞峰便陷入了鸡飞狗跳的喧闹。
  “师兄!晏师兄,有人说认识你,正在门外等着呢!”子游扒着窗户喊。
  晏重灿迷迷糊糊地睁眼,就见窗户外面一道黑影动来动去,奇道:“谁?在哪个门外?”
  “那人一早就想闯进来,被守门人捉了,便一直说认识你,让他放人,吵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晏重灿:“……”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只好打着呵欠坐起来,却发现床边空空荡荡,“你可知师兄去哪了?”
  “大师兄么?他一早就练剑去了,这会儿应该在林中吧。他还嘱咐我们别吵你来着,只是现在着实没办法了……”
  穿好衣服,子游忙领着他往大门走,果然高耸的石门处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挤开人群就见石门半开,守门人魁梧的身躯正守在一边,而他身前则是一个被高高挂起的少年,此时还很是活泼地动弹着,待瞧见晏重灿来了,顿时非常激动:“你!你快叫这野蛮人把小爷放下来!”
  “崔鲤?你怎得来了?”
  “啧,闲话莫提,先放我下来。”
  晏重灿尴尬地朝守门人行了个礼,“麻烦前辈,弟子向您赔罪。”
  “既是你的朋友,便不再追究。”守门人受了这礼,冷目看向一脸不服的崔鲤“下次若再敢闯门,就不止如此了。”
  绳索铮然消失,崔鲤轻轻落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一把揽住了晏重灿的肩:“你们宗门排场倒挺大。得了,带我进去吧。”
  “你到底有何来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不像是被炼心君操控了,晏重灿才把他带进宗门,其他弟子见他们真是熟人,便也三三两两散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讨论两句。
  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晏重灿席地而坐,托着腮问道:“怎么了?”
  “喏,上回在银台城的分成你们还没拿。”崔鲤丢了一个灵石袋给他。
  晏重灿一愣,认真道了句谢,崔鲤皱着鼻子点点头,凑近了些,小声道:“我此次来,其实是要你帮我一个忙,准确的说,是互帮互助。”
  “……?”晏重灿眯着眼打量他。
  “铁皮人逃了。”崔鲤面色凝重。
  “逃?从银台城逃出来么?”
  “这蠢人不知为何疯了,虽然他脑子本就不灵光,但你们走后却是变得疯疯癫癫。上月他在围猎秘境屠杀了数个分影堂之人不提,近日竟还在银台城的大街上斩杀了一队守卫,城主震怒,自是派人捉拿他,哪知他跑得飞快,守卫搜翻了天都未找到他的踪影。银台城之人不轻易出城,怎奈有小人言我与铁皮人相熟,此事亦有我的份。分影堂便要我出来寻人,若寻得到还好,寻不到……”
  晏重灿心中一紧,哑着声问:“你可知他会去哪?”
  “肯定是来找你们。”崔鲤冷笑“你那相好的不是曾把玉佩给他,让他作诱饵么?他想必早就怀恨在心。”
  “他疯可是有玉佩的缘故?”
  崔鲤沉吟片刻,道:“我只知你们走后不久,分影堂的堂主便把他抓去了,一段时日后再出来,就已然成了癫狂之状。”
  “原来如此。”
  晏重灿盘算一番,揣测是顾玉书引诱了铁皮人的心神,更有可能是让他成了傀儡,以便派遣他来杀了司决。只是就铁皮人的修为来说,如何杀得了司决呢。
  “他逃出银台城多少时日了?”
  “约莫也有十天了。”
  “你都找到了此地,为何他却还毫无踪影?”
  崔鲤撇撇嘴:“我怎么知道,他不过一个蠢人,如今还疯了,怕是迷路了吧。”
  “若真如你所言,顾玉书想必还给了他追踪司决的法宝,他不可能会迷路。”
  “随便吧,总之帮我捉了他,让我尽早押他回城就成。”
  “明日我和师兄会启程去夜魄狱山,远离宗门后是他最好的下手时机,你暗中与我们同行,届时便将他一举抓捕吧。”
  崔鲤哪有不从,爽快地点头:“没问题。对了,你们这有吃的没,我想吃鱼。”
  “……有湖也有河,我带你去钓吧。”晏重灿忍不住失笑。
  “你给我烤,顺便把上次那小妮子也叫出来一起玩。”
  “好的,您开心就好。”
  晏重灿好笑地答应了,心道等天倪来了,还不得吓死你,她如今可一点都不好欺负了。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破晓; 一辆马车自泓玄宗的偏门缓缓驶出; 两匹高头大马随后而行,薄雾被马蹄声惊散,太阳透过轻云落下无数光点; 铺作一条金色大道。
  紫骝马踏光前行; 其上骑着一个意气风发的俊俏少年,金鞍玉饰,环佩叮当,稍稍几步便行至马车前头。
  天倪撩开马车小窗的帘子; 正巧看到司决策马而过,与晏重灿并肩同行。司决今日未穿惯常的广袖长袍,反而是穿的极显身材的劲装; 利落流畅的线条勾出养眼的宽肩窄腰,再兼之腰间的暗纹长剑,更显英姿飒飒。
  此时时辰尚早,城外出行的人并不多; 偶有几个担夫路过也只是惊惧地闪躲开来; 毕竟观他们一行人的模样,的确像是哪家王公贵族正在出游。
  为了引诱铁皮人出现; 他们前进的速度一直不急不缓,马匹们踱着悠闲的步子,有时还有闲情垂头衔起一朵盛放的野花。
  两人的马步调一致,离得很近,近到司决连身体都不用偏; 便光明正大地握住了晏重灿的手。
  晏重灿转头看去,就见司决还是那副正经模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主动要牵手的不是他一样,不禁好笑地翻过手来挠了挠他的掌心。
  纤细的手指轻轻搔挠几下,司决便被痒得直缩,刚想反客为主却被晏重灿紧紧捉住,少年眼中露着一丝戏谑,撩拨式地往他手心吹了口气:“怎么?师兄想躲了?”
  暖风熏得游人醉,司决轻笑一声,用另一只手拂去他肩上的落花,低声道:“凑近些。”
  他的声音向来像要勾去人的三魂六魄,晏重灿闻言下意识就往他这边凑,身体倾斜的一瞬便感觉到两人相扣的手倏然握得更加紧了,司决悠然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又轻又柔,明明是如此随意,却甜得不可思议。
  马车上天倪趴在窗边,头上顶着一只金色的肥啾,一大一小愣愣地看着前面互相讨吻的两人。
  那高大的男人一手掌握着两根缰绳,一手牵着身边之人,并温柔地看着他往自己怀里靠来,二人仅凭眼神便默契得令人艳羡。
  “我就知道……”获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声。
  天倪笑眯眯:“真好啊。”
  “有什么好的。”获月圆滚滚的身子仿佛气得更圆了。
  “你还小,不和你说。”天倪吐了下舌,将帘子放下,不再看他们秀恩爱。
  极远处,隐匿身形跟着他们的崔鲤也翻了个白眼,恨恨骂了几句。
  天杀的,前段时日他说他俩是相好的,晏重灿还连连否认呢,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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