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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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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子很像是在质问。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逃过天祭。”蓐收眼中是越发昏暗的世界,“就像你又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空桑做回大司命后还把自己的神力给他,我们只求万无一失。”
  

  蓐收并不知道空桑连大司命的转世都不全是,他只是大司命转世的一点欲。

  没有人知道欲的力量有多薄弱,想要在掐死正主的同时接管控制整个身体,这更是从未听闻。

  可他至少让空桑做到了。
  

  “小阮。”蓐收抬起手,示意他靠近些。不知为何,蓐收今天有些奇怪,说出的话更是无比古怪。他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像你喜欢大司命那样,喜欢你?”

  阮卿珏微微一愣,被蓐收的手按着头揉了揉,他接着说,“转世神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再也不可能做回曾经的神。虽然依旧披着一模一样的皮在这世间游荡,但真得什么也回不去了。”

  “你闭嘴。”虽然不知道蓐收想干什么,但阮卿珏知道自己怕什么,也知道自己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后会失控变成东皇。

  他不惧怕成为另一个人,但他同样厌恶成为另一个人。

  蓐收绝望地看着他,“这次天祭的祭品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天界。”

  阮卿珏猛地看向他,眼中只剩震惊。






第125章 心愿(四)
  天祭以天界千年,人界百年为限,神,人,鬼各请一人自愿祭天。但如果天祭示警指明要讨伐众神之命,那就是天罚了。

  可是从古至今除却盘古开天地后曾经提过只字片语外,从此再无人听闻。

  阮卿珏面色凝重地看着蓐收,曾经不羁的一双眼再看不出什么倔强来。

  蓐收知道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阮卿珏了。天界众神费尽无数心思,世世做尽恶人折磨他,到头来,换得的这个结局又能否称得上一句心满意足?

  
  蓐收捂着心口强咽下一口血,身子像落叶般坠落,似是要大睡一场,再无醒时。

  院中的枫叶落了满地,火红的叶好似来不及等到盛夏一展生机便无声死去。阮卿珏枯坐在落叶中,脸颊被落叶擦过,好像落下一滴泪。

  他双眼清明,这举世却再无一物能入他眼帘。

  
空留意识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自己还是不存在了。
  

  身后的茅屋被风吹开了门,阮卿珏抱着蓐收进了屋,原本空落落的屋中一尘不染,高榻木桌一一浮现。

  他无声还原着曾经的记忆,一根红线被他小心缠在小指,却再也不见另一端。

  他说不清为什么要弄一条红线系在手上,也不知为何看到蓐收会越发不安。

  有什么声音无时无刻不在他耳畔说着,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天应了他的声,往日的宫阙如流星般陨落。五帝之一的颛顼来不及被人所遗忘便已消失在云海中。

  只是屋中的人并未回应这天地哀恸。一手扶过地面,原本还在混战的众神被迫强行转移,分散世界八方。

  阮卿珏被力量反噬,口吐鲜血。

  那双清明的眼仰视天空,默默思索。
  

  止静,大司命将女皇扔在地上,俯视脚下。

  受阮卿珏神力波及天界宫阙微微晃动。

  这说明他们终究还是成功了。这世上从此再无阮卿珏,而得他神力,唯一能与之抗衡的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下去抓人?还是继续当个恶人让他不敢回来?

  看着一片死寂的天界,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是空桑的时候,阮卿珏曾经看着朝阳,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第126章 心愿(五)
  那日蓐收有些话并未说清,后来仔细想来以他能为毁一道祭天圣令,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费尽心思才让他逃过天祭,是死也不会再让他知道救天界的方式。可是无巧不巧,他现在既是东皇,又不是东皇。

  徒有记忆,却并没有逆天改命的能为。如果有朝一日一定要靠自己违背天祭,那就只能靠自己拿性命垫了。
  

  再看蓐收,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不太好,身上无伤无痛,但神力一直流逝。

  阮卿珏自认为自己是个粗人,实在是学识浅薄不懂医术,不然也不至于死马当活马医。

  可惜除了吊命,他也没什么办法。
  

  阮卿珏心有惆怅却面不改色,看着院中一派秋日景象,落叶成霜却无人大理,他叹了口气。

  几只鸟雀在叶间觅食,被他一弹指打中,在地上打了个滚灰头土脸地飞走了。

  他现在心中还憋着一口气,一口无知百年的气。可是他还来不及发泄出来众神就已经受到了报应,让他实在无力作为。

  他不想一日转醒,大千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可现如今如果无所作为,那这很有可能就是结局。

  反观众神,其中已无几人不曾转世,转世者坠无限轮回,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起初时得记忆,这样天界自然也不复曾经。

  可他仍是舍不得。

  或许说来他这样纠缠不清太过优柔,只是想这天地间原本是一片混沌。现在哪怕是一只飞虫飞过都让人难以忘怀,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小阮…”

  阮卿珏仍是不动,愣愣地看着窗外。

  蓐收看着他,心中空落落地。于心不忍一把握住他的手,“阮卿珏!”

  “啊,哦!你醒了?”阮卿珏猛地回神,脸上闪过一丝喜悦。这本不该是一个神该拥有的,可他却挣扎出了原本的束缚。






第127章 心愿(六)
  “你…”蓐收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见惯了人一丝不苟束发官衣的模样,再他看此时散发亵衣的模样,阮卿珏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他替人往上拉了拉被子,又有些尴尬地退至一边。垂下的手来不及躲闪被蓐收一把抓住。

  他低头看着阮卿珏小指上一段红线,被阮卿珏下意识地收了下手。气氛更加尴尬起来。

  “那个…阮某几百年来视众神为仇敌,现在心中有愧,恐区区一句告罪不值诸神心血。”

  “小阮…”蓐收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你分明是不愿听我说话。这样搪塞你倒是没怎么变。”

  “阮某不敢。”阮卿珏垂眸乖巧地站着,眉眼间的不羁化作了挽留不住的流水,他究竟还留有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我们试了无数办法,唯有这一种可以让你以东皇的力量觉醒,也唯有这样才在天祭面前留有生机。我自觉有愧于你,但万般情感面前,生死为大。”

  “生死为大?”阮卿珏卸去力气,一手捂着双眼仰天大笑,“生死为大?就因为你们贪生怕死才会降下天祭,因为你们身陷轮回不复曾经,凡人才不再供你们为神。一样有血有肉,一样七情六欲无一短缺,究竟谁又比谁低贱一等?”

  他止了笑,眼角尚且含着泪。

  “你们是有多高尚才让我一人独活啊!”

  
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没有恢复神力一事。如果天界众神都死了,他也一道。

  
  直至最终一切恢复平静,阮卿珏拢了拢垂在身前的发,冷漠如往常,“阮某愚钝,不解众前辈晚辈之厚爱,但往后再干涉阮某私事者,阮某决不手下留情。”

  他再次用力将手从蓐收手中抽走,“多情者是我,一心一意还活在过去的人也是我,不劳你们费心。”






第128章 心愿(七)
  天边又有星辰陨落,不知这次死得又是谁。

  阮卿珏陷入梦境,想起小时的天界除却显少有人登上的止静外皆与人间无异,云绕山巅,鸟翼遮天。他时常被东皇领着,拜会各色仙友。

  云中君比他年长,生来便不出山林,与草药为友,以捉弄生灵为生。

  他那时极讨厌这个一心一意想将他入药的坏人。说来那时云中君倒比现在顽皮许多,医者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他炼五彩青蛙变怪异五毒,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况且那时天地刚出于混沌,世间万物尚且匮乏。他倒真是给众人添了不少乐子。

  或许一个人当他可以独立思考后,他就有意将自己修剪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如东皇之仁慈,如云中君之俏皮,如蓐收之漠然,如大司命之执着。到如今,他已不知自己究竟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云中君死于天祭又生于轮回,他依旧披着那副皮囊局那出定所。只是人再无什么稀奇物什相伴,人也严肃起来,连天界那些不甚繁琐的礼节他也无一遗漏,尽数归还。

  
  树下的人睡得不甚安稳,一双秀眉紧皱,一双薄唇却淡得近乎没了血色。

  蓐收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不敢搅人梦境,展露心疼。

  人生极苦之事除却生离别,死相知,便无非众叛亲离,天下共诛。他害这人一一经历,将人推向一个不人不鬼的境地,由自安然道出此乃生机,说来又是何其荒谬。

  他在居所中连设数道结界耗去尽数神力,疲惫间竟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生无比荒谬。

  如若当真良心发现,他便该以血染衣,以命敬之。他…

  蓐收从香囊中抽出一段灵力尽失,无甚光彩的红线,小心靠近阮卿珏,又恐人醒来,连设几道安魂咒,这才低身跪下身一手握住他的右手,将红线抽离。

  常年握剑的手微微一抖,风吹过,解下的线被风吹着带向天空。

  头顶的天空流星追赶着陨落,他默默道出他们的姓名,却一样无济于事。
  

  一缕发垂下刚好遮住他的眉眼,从此世人再难看清此人心意。待他束好红线起身退开,身前的大树落叶成雨,铺地成霜。

  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无知无觉,虽然一样深陷噩梦,但至少现世风雨他还没有真正见证。

  他想,有些人注定一生不曾爱,不曾恨,无以忘,恐长久。






第129章 心愿(八)【修】
 阮卿珏并非感受不到山中结界的存在,只是曾经当惯了哑巴,现在便决定继续装聋作哑下去。

  蓐收现在的模样在他看来,就如一只随时会蹬腿的虫子一样,脆弱的让人不敢想象。当年那也是叱咤风云,风华绝代的神,现在却比不上一个横着走的螃蟹。

  他要么死要么活也习惯了,并不理解蓐收现在的感受。若说心中偶有挖苦,倒也不为过。


  
  “小阮,药很苦。”蓐收卧病在床,手中托着一碗药汁,眼睛却比前些日子多了几分神采。阮卿珏不理他,躺在院外的草地上晒太阳,只是抬头正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人,那人正笑着看着他。

  不复肃杀之气的人散着发,好像连一生的锋芒都一并收敛干净。阮卿珏看在眼里,想,若是当初初识此人就是这番光景,那又怎么会有如今?他自称说不清两人的感情,却对对方的喜好了如指掌。

  如他讨厌自己的妖身,如他爱那悲秋胜过初春。

  他已不是当年那个躲在东皇身后死也不愿与蓐收同居的小妖,对方亦是如此。

  时间实在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太多的名字都再难以挽回。

  他扬起手看着手中红线出了会儿神,推开门进了屋,“良药苦口这等道理无需我多讲你也明白,不如这样,你喝完我就告诉你我把黑蛇葬在哪儿了。”

  蓐收低头思考了一下,笑了,“好。”

  说来可笑,蓐收不吃天的醋不吃地的醋,唯独让自己气个半死。黑蛇死了阮卿珏也不放手,把个尸体当活人养,气得他直接翻了醋缸。

  那时阮卿珏也没什么本事,让蓐收追着好一顿打,结果愣是死也没招。

  “我记得你那时被打的血染白衣,脚下的地都被血打湿了。我倒在我脚边,想你只要再挨一下就要被打回原型了,可当我收手的时候,你却反咬了我一口。”

  “这等光荣记忆,倒确实是难忘。”阮卿珏啧啧两声,“我当时就觉得天上这堆王八蛋太不是东西了,我让个疯狗打得快没命了也不救我。现在想想,就我当时那个弱鸡样,你没一脚踹死我都算是脚下留情了。”

  蓐收知道阮卿珏是在逗他,笑笑。

  “不过后来你不是也说了吗,是受红线影响。”

  “红线…呵,那是我用来骗你的。”阮卿珏意外地看着他,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

  蓐收有些疲倦地缩了缩身子,只觉身体越来越冷,无甚光彩的眼虽带着笑意,却也渐渐空洞起来,“红线绑得两个人,而不是两个灵魂。不然凡人生生世世与一人相爱,相处的好的尚且可行,相处不好的岂不是要世世受尽折磨?从黑蛇死后,你那截红线就仅只是空有其物了。”

  阮卿珏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指,“你手上这根我之前偷偷换过了…这根是我后来向月老讨得,没什么法力就是想留个念想,想你别忘了我…算我求求你…别摘。”

  “…”阮卿珏垂下那只系着红线的手,看着榻上的人,他隐约觉得这个人要走了。

  蓐收将脸扭向内侧,“我真得喜欢过你,也一样有一天你能会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动。可惜时不待我…小阮…我,我还是忍不住…你可知我为何会如此脆弱?”

  阮卿珏双手紧握成拳,双眼通红。

  “天祭出现,颛顼走了,我想自己也没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就也入了祭坛…只是没想到死后还能来找你…”他顿了顿,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小阮…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大度到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长相厮守吗?” 

 “庄稼!”

  榻上的人好像一场梦,猛地醒了就什么都不见了。窗外的树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而世人所见证的,仅只是天空转瞬即逝的流星。
    

    阮卿珏怔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东皇无声出现,轻轻抱住他,“你还好吧。”

    “他入了天祭,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真实的世界,所以你不必伤感。”

    “天祭究竟是什么?”

    “在这里只是一个连接时空的门,跨过这道门对于这个时空而言人是死亡,但这个人却仍会在另一个时空继续活着。有一个人放弃了自己回去的机会,所以我们决定送你离开。你可以去那里代替我成为东皇,也可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但在真实的世界,就是灭顶之灾。

    阮卿珏摸着冰冷的脖颈,泪水滑落,他没有多言。

    “你走不了了吗?……虽然你做了东皇,而我只是你创造的一个假象,但如果你无法离开,我愿意代替你活着。”

    东皇诧异地看着他。

     “天界只有一个东皇,但他已经死了,你不是东皇。天界也只有一个阮卿珏,我不是阮卿珏,所以如果活着,我也只是你留给幸存者的一个礼物罢了。”阮卿珏走到窗边,看着流星陨落,东皇走到他身边,渐渐淡化的身影与他嵌合,黑洞无声打开,悄声闭合,何人离去,何人仍留。
    

作者有话要说:
把蓐收写死了,我有罪(ノ ̄д ̄)ノ





第130章 心愿(九)
  “殿下,阮哥哥去了哪儿可不是我们决定的,上百神人仙人斗作一团,谁知道谁顺手牵羊就把人带走了呢?你这样扣着我们,天祭发怒说不定等不到那天咋们就先一并玩蛋了。”赤松子被一条链子锁着脚腕,实在无趣只得坐在凉亭中一杯一杯地喝茶。

  大司命府邸巨大,绕着眼前阴阳各半的天青色荷塘就要走上一个时辰。

  此时池中荷花盛开,并蒂莲将荷叶生生撑开,探向天空。叶下茎上,无数冰凌晶莹剔透。

  曾经大司命进入轮回,府邸如冰山般封印千年,寸草不生,积雪裹面。如今他回来了,也不过在府中唤醒了些生机,寒意终究未散。

  “你当年为什么就这么确定阮哥哥没死?你可是亲眼看着他消失的。”赤松子放下茶盏,看着依旧守在池边的兄长,“其实你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强大,人一生能做的,也仅只是守住心爱的人。”

  “三界之内,五行之中,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要抓回来。但如果他真得不复于这世上,那折去万千生灵性命我也要让他回来。”大司命背手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你们这般害他,他也一定会回天界处理天祭,但人界的祭品…我想让那个女人去死。”

  赤松子不语,他看着池畔一人遥遥站着,执着地看着大司命。

  “苏婉?”

  “少司命。”大司命纠正道,“她以神的身份回归,苏婉心意不能再展露,三界之内已无苏婉一人。”

  赤松子皱了皱眉头,“一个两个,怎么性子都这么倔?明明是你毁了少司命的一生。”






第131章 心愿(十)【修】
 “所以说,少司命的赌约究竟是什么?”大司命回身落坐,池中荷花凭空长高数丈,将凉亭包裹起来。赤松子只来得及见祝融变了脸色,再然后眼前就只剩碧绿荷叶。

  他莫名有些恐慌,大司命现在这副疯狗模样又有几人敢触他逆鳞?怕不是先命太长。

  赤松子再三思索,长吁一口气,“这件事原本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但是在我来找你之前,有人偷偷给我送了书信,里面是当年赌约的内容……如果她化身为妖,三世轮回你都喜欢上了他,就算你输了,当年你们只完成了两世赌约,你一胜一败,之后少司命就突然踪迹全无,再加上这次自愿认输,是你赢了。”

  “她输了会怎样?”大司命道。

     “书信上并未提。”

     “胡言乱语不知你说这些是自己编得还是另有其人?”

  “怎会是胡言乱语大司命你还存有良心?”赤松子猛地站起来,脚上锁链一阵作响。

  “那你可有证据?反倒是你们,劣迹斑斑,让人如何信服?”大司命不曾让步,“昔日你们为救他而逼他上绝路,在我看来一样荒谬。”

  “那你可知生之可怖?”

  “魂魄沉睡无知无觉,我又为何恐惧?说来这一场梦幻,究竟是你们离不开他还是他离不开你们?”大司命一手托着下巴,垂眸道,“这茫茫浮生,又有几人从始至终不曾自欺欺人?东皇以弃欲为始,斩下的是自己的懦弱还是自私?你等强唤东皇于世是为救天?是为救人?还是为了救己?”

  当每个人都极力于去制好一样东西,那这件东西从完工那一刻起便已是无价之宝。

  于众神心中,这个曾经被讨厌过得妖怪早已成为此生唯一不能与他们共沉眠的人。

  “我只是想,那时他一个人站在止静,火红的叶被风一吹就落了,他转过身,手中还捏着一片落叶。他说“天界之大,如浩渺苍穹而举目众生,我等又何尝不是蜉蝣?与其同人般惧生死恐难长久,倒是真正辜负了此生。””赤松子轻声道出,突然止了声,他看着大司命,莫名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悲恸,只是被掩盖的太深,难以察觉。

    如果如他所想……





第132章 心愿(十一)【修】
愁云压城,宫阙默立。

    妖皇看着乌云间一点光亮渐渐淡去,心知那个人离开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曾经天祭降世,生灵涂炭,四方天柱纷纷倾斜,他想,如果那个人还活着,或许可以轻轻松松就把这种难题解决掉,但那小妖怪还小,心智能为都不可能能解决这件事,所以他私下和那孩子计划,创造了另一个空间,如今那孩子最后一丝心血也要流尽,这天地再不复存在,而他这个早已葬身虚无的人,也该另寻葬身之处,安度晚年了。


  他放远视线,看着一人站在殿外多时,水珠顺着发梢落下,划过他的面具眼角形成一道水痕。

    他勾勾唇,笑得那么开心。只有这里,也只有他亲手创造出的东西,才能在大难临头时抛下一切陪着自己。

    “大王……”

  “本王说过拒不见客!”妖皇故意装作气得拂袖,吓得殿中侍从一连几个哆嗦。

  妖皇看了看自己的脚,之前一不留神中了炎帝那混账玩意的药,他现在走起路来都是一颠一颠的。

  来报的小妖瞥了眼外面的人,“那是否招待…”

  “本皇吝啬,招待不周!”

  “清爵。”伏羲遥遥看着那人,脸上面具仍沾着雨水,他在此伫立多时却未有一时等到对方主动过来。

  他干脆直接闯进殿中,看似伸手要抓妖皇,另一只手却撒出一把线来,刚好黏在妖皇的关节处。

  妖皇突然脱力嗵得一声摔在地上。

  “大王!”小妖是只兔子,吓得耳朵都冒了出来,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炎帝从灯展中出来,扣住妖皇的手腕替他把脉。

  “你与他无冤无仇却见之如瘟神般的躲藏,我们便借此打了个赌,他猜缘由是与自己复活有关。后来我细细想过,你既不是九条命的猫妖也非九尾狐,却曾向我求过一味药,配上万年修为起死回生未尝不可。”

  “放手。”妖皇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身体无论怎样挣扎都挣不开这几条破线。他一只手还被人扣着,伏羲怕他乱跑抓着他的手臂,愣是让他动弹不了分毫。


  “你为什么要封印他的记忆,你知道他要废多少力气才勉强解开一点吗?”

  “给本王传令把这两个…赶出去!”妖皇嗅着伏羲身上的香气,意识越发模糊起来。

  “好啊,你和我们一起走不就得了?”伏羲轻松地说着,将人抱在怀中,众妖眼睁睁看着妖皇被迫显出原型,还来不及看清模样几人就消失不见了。








第133章 心愿(十二)
  妖皇真不知众妖见他被这样简单直白地抓走后会作何感想,要是他就此一去不回,妖界群龙无首岂不大乱?

  伏羲低头看着怀中纯白羽毛,昏昏沉沉无精打采的孔雀,竟从他眼神中读出一丝担忧来。

  他摸了摸孔雀的毛,“你在担心那些小妖?”

  “之前我沉睡千年,这群残废没少给人间捣乱。”妖皇把下巴放在他的小臂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林,炎帝一边赶车一边飘来一句话,“没想到妖皇原身竟是一只孔雀。你之前以黑豹为友,又化作鲛人上天界捣乱,还真是骗过不少人。”

  妖皇不语,反倒是伏羲把他往上抱了抱,有些若有所思地说,“你那时可真够淘气的…清爵,连你也不认我为东皇吗?难道在你们看来,我无论如何都不过就是一个徒有东皇记忆神力,却不及本尊分毫的替身?”

  “没有。”

  “呵…”

  伏羲并未做出否认,“天祭将开,我之前对此稍有研究,发现如果用世界之主毁身灭魂,与天祭融为一体,大概可以救下众神。”

  “你!”妖皇猛地抬头,正撞上伏羲摘下面具的脸,落寞的神情如同一碗浓稠的墨,在纠缠间坠入深渊。“你们可有哪怕一人当真视我为东皇?在我看来,东皇于这世界唯一的意义,仅只是一只替死鬼而已。”

  “东皇…”妖皇轻唤了他一声,曾经东皇死去他心痛不已,如今看他这副模样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他一样不能忘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好了两位,到了。”






第134章 心愿(十三)【修】
  所到之处乃是一间小屋,屋前借法阵生出一排竹子,刚好围成了一圈重做篱笆。

  伏羲将人放在地上,看他化成人形半跪在地上起不来。

  “我转世后一直住在这里,因为厌恶自身身份所以嫌少外出。屋子简陋了些,见谅。”

  “你是在怪我复活你?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妖皇双手撑着地,眼角刺青在阳光下显得妖艳无比。

  伏羲托着他腋下把人提起来,分明身高相仿却迫不得已如孩童学步般走得踉跄。

  “放开!”妖皇知他吃准了自己不会和他动手,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如今左一番委屈右一番难过,尽数发泄出来倒真是让他哑言。

  “清爵,你曾经说我为这天下而生,你与这天下相比轻若鸿毛,那当他们逼我杀你时,我自死,在你眼中可是与世界平齐?”

  “我不想听。”妖皇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我造得了你一回就有第二回,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杀了你。”

  “你不会。”伏羲托着他走到屋后,映入眼帘的竟是遮天的白桦林,“你抹去了我对你的记忆,可我醒来以后还是下意识地思念着这么个人,我在这里种树,可我想不起是为了谁,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也不知有朝一日能不能带他来这里看看…我与东皇相比,远不及他伟大,可我不想再委屈一个人。”

  妖皇在他怀里重重一挣,“放开!你别告诉我,你抓我来就是为了谈情说爱。”

  “你身上妖力还剩几成自己心知肚明,如若我再有什么闪失,你一定也会命丧黄泉对吗?”伏羲语气格外温柔,他好似在无声安抚着什么,哪怕风吹草动也可能把捧在掌心的无价之宝毁于一旦。

  “为了你,我哪儿也不去好不好?只陪着你一个人好不好?”

  “放开。”

  伏羲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睛微湿,好像哭过一般。

  “算我…求求你…”

     妖皇止了挣扎,默默垂下眼帘,他等了一千年,只为了这一刻的抉择。从此以后天界再无东皇太一,他亲手毁了那个无私的人,只留下一个念想,陪着自己赴死。






第135章 心愿(十四)【修】
  覆满灰尘小屋中,女皇蓬头垢面,狼狈十足地坐在地上。

  身侧的黑洞眼看着就要再次闭合,她勉强撑起身子,徒劳地伸着手却再一次穿透这不属于她的仪式。

  她闭了闭眼,痛苦的双眼凝出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

  嘴微启,她无声地问,“为什么不能是我,我还不够诚恳吗?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的孩子!”

  哪怕身着锦绣,在命运面前她依旧是个普通人,无力与世俗抗衡,无力与生死相背。

  大司命将一切看在眼中,流星不止的天空看不到明月,他仰头饮下一口茶,目光从始至终不曾落在身边太子的身上。

  从看到她母亲幻象的那一刻起太子就在哽咽,因为怕极了大司命只能拼命压低声音,蜷缩在凳子上瑟瑟发抖。

  “如果你现在心甘情愿地进去,或许她会疯,但一定会比现在好一些。”

  “我不要!”太子吼哑了嗓子,通红的双眼被大司命瞥了一眼就忍不住退缩。他胡乱嘟囔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害怕!我不想死!!!”

  他怕到极致,想要逃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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