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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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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葳很少在情事中留这么多眼泪,他总是胆小的连哭都不敢哭,可尹晟和别人不一样,他睁开已经彻底哭红的眼睛死死环住了尹晟的脖子,恨不得手脚并用的缠到尹晟身上。
这种情况下,尹晟的只言片语都足以将他仅剩的那点尊严悉数击垮,情事才是最好的安抚途径,尽管并不舒服,但至少能让他感觉到尹晟是仍然渴求他的。
“穗穗,穗穗……”
除了这个叫了十多年的昵称之外,尹晟再没有说其他字眼,他捞起苏葳的膝弯挺腰抽送,每一下都是退到穴口再长驱直入。
大开大合的肏干带出淫乱清晰的水声,昂贵又精细的绒毯很快就湿得打捋,半合的门扉没有办法遮掩住这种白日宣淫的动静,但好在整个楼层都是尹晟自己专用的,除非开会,否则没有人敢轻易上来。
情事的后半途,苏葳几乎没有意识,他唯一能记清的就是尹晟一直埋在他胸口亲亲啃啃。
模糊的酥软在胸口游走四窜,已经适应疼痛的身体会因为这种刺激而隐隐发抖,他有反应尹晟就自然不会怠慢,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他几次都想伸手去扯尹晟的领子,但他又不忍心。
过于纵容不会有好结果,苏葳最后被尹晟捏着胸乳逗到了某种磕磕绊绊的高潮,已经艳红饱满的肉珠被尹晟揪扯拉伸得变了形。
他陷在绒毯里惨兮兮的哭叫出声,尹晟却堵着他唇齿重重撞上他不堪折磨的肠肉,几乎没有任何间隔的耸动比之前的频率还要快,苏葳浑浑噩噩的被他彻底肏软了身子,最终只能放任暖流从酸胀不堪的腿间流窜而出,断断续续的溅成一滩毫无用处的腺液。
苏葳是生生羞臊到昏厥的,他抵在尹晟肩头失去了所有意识,等他昏昏沉沉转醒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家中暖烘烘的被窝里。
股间有微凉粘腻的药膏,被子里有浓郁的药酒味,尹晟盘膝坐在他身边敲着笔记本键盘,屋里床帘拉得很严实,床头灯的昏黄光晕将尹晟勾勒的俊美无暇,仅仅是一张全神贯注的侧脸就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苏葳和以往一样,刚睡醒的时候脑子转得很慢,他下意识偏头蹭了蹭松软的枕头,没有被药酒彻底治愈的酸痛给他提了个醒。
胸口也因而蹭到了被子,他穿着开襟的衬衫,诡异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苏葳懵懵懂懂的掀开被子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借着昏黄的灯光,他能看清自己胸口贴了两个创可贴,一左一右,特别对称。
苏葳的晚饭是在床上吃得,尹晟煮了红豆粥,加了一点蜜枣和没有馅的小元宵,这大概是尹晟目前位置做得最成功的一顿饭了,但他俩都没有仔细品尝。
苏葳裹着被子吃得面红耳赤,尹晟坐在床边喂饭喂得耳朵发烧,一场情事将他们的关系彻底改变,就连一贯脸皮极厚的尹晟也有了那么点新婚燕尔的羞涩。
饭后苏葳重新躺下休息,尹晟又抱着电脑忙了一会,爱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没捅破窗户纸之前可以干柴烈火,捅破窗户纸之后反倒变得小心翼翼。
苏葳蜷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犯起了困,一下午的时间不够他恢复,尹晟敲键盘的声音倒是很助眠,他缩在被窝里困兮兮的打了个呵欠,看似专注的尹晟立刻就转身去把床头灯彻底熄灭了。
“。…。。不要紧的,你忙你的。”
苏葳抱着被角轻轻嘟囔了一句,他用被子捂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来一个泛红的耳朵尖,
“或者你去书房也行……反正我,我不会走的。”
尹晟这辈子从没有因为哪一句话而泪流满面,秦峥死讯传来的时候他都是惊愕大于悲伤,但苏葳这句低哑的许诺却狠狠戳中了他的泪腺,他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嘴愣了半天,咸涩的泪滴沿着他的腮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直到苏葳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膝头,他才跟个终于找到家门口的奶狗一样扑过去紧紧抱住了苏葳的身子。
尹晟的命真的好到让人嫉妒,苏葳和他定下的第二天,秦岱就给了他一个好消息。
秦岱比尹晟更不像秦家人,尹晟虽然是个胸无大志的柴犬,但整体上好歹是个血性刚烈的犬科动物,相比之下,秦岱则一条狡诈阴狠的蛇。
秦家有烂账,郑家也有旧债,秦岱手下的情报网横跨黑白两道三教九流,只要他想,他就能把郑家老爷子年轻时候睡小情人用得是什么姿势都给查出来。
事业和感情同时走上正途,被上头勒令停产查封的矿口重新拿到了许可证,十几年前的矿难官司也在媒体上渐渐偃旗息鼓,舆论的风向从尹晟脑顶上拐走,只是短短三天,街头巷尾里热议的话题就变成了郑家掌门人涉黑洗钱找人代罪的事情。
报纸上煞有介事的把尹晟前段时间的风波统统归结为了郑家谋划的恶意商业竞争,苏葳拿着报纸看得一愣一愣的,他还真的什么都信,白纸黑字的报道把尹晟描绘成了某种受尽打压的青年企业家,他看过报道之后特别心疼的圈着尹晟的脊背拍了好几下。
总之一切都回到正轨,尹晟重新上班的第一天就给全公司上下的每个职工都发了喜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梦想成真。
而苏葳也出了一趟门,他在尹晟出门上班后去了一趟墓地,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他没给秦峥带香火和纸钱。
山上比山下要冷很多,苏葳裹着羽绒服独自爬到山顶,呼啸的寒风吹得他整个人都踉踉跄跄的。
尹晟在选址的时候很看重风水,这块墓地是整个山头上最好的一块地方,朝向很正,而且居高临下。
苏葳给秦峥扫过很多次墓,秦峥车祸之后,他卖了那套房子,大部分的钱都用来抢救了,剩下的钱里,他拿一部分给秦峥买了墓地立了碑,最后那四万块钱他给了秦峥当时的保镖。
在车祸中捡回一命的男人已经残废了,这是个为数不多的直到最后还忠心耿耿待在秦峥身边的人。
秦峥死后他就回了山里,之后的那几年,每个月他都会从山里走到墓园给秦峥扫墓,一开始他还肝肠寸断,到后来就渐渐麻木了。
他其实早就该清楚,他和秦峥之间已经彻底了结了,真正的结束点其实不是秦峥的死,而是他当年被秦峥赶出家门的时候。
苏葳在离墓碑一步的地方止住了脚步,咫尺之遥,生死之隔,他终于学会了不迈步过去。
他欠秦峥的债是命债,时至今日,他依旧不知道自己还没还清秦峥的恩情,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但他想把这些东西放下了。
他想给尹晟一份干净的感情,即使要背上忘恩负义朝三暮四的骂名,他也心甘情愿,因为他只有这点东西。
尹晟是最无辜的人,他可以背负一辈子的歉疚和痛苦,但他不可以因此去伤害尹晟。
苏葳在某种意义上是个特别决绝的人,他甚至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假如未来的某一天,尹晟对他的热情消退干净,他就找个地方自己了断,既能还了秦峥的命债,也能给尹晟除掉这个纠缠父亲情人的污点。
苏葳摸出了自己衣兜里的铃铛,银质的铃铛已经有些氧化,这是他们初遇的时候,秦峥买给他的小玩意。
“我想好了,我会陪着小晟,我会努力做得好一点,不会耽误他。小晟很好,他给你报了仇,他没有对不起你。”
苏葳握紧了手里的这串东西,酸楚只在他心头停留了很短的一瞬间,几秒钟后,他抬头看向肃穆的石碑,眼里有了几分年少时的光亮,“你要能听见,你就保佑他平平安安。至于别的,你就算在我头上。”
坚硬冰冷的物件在摊开掌心里硌出了红痕,苏葳捏住红绳一端,将这串铃铛挂去了枯树的枝头。
山风很快就把这个小东西吹走了,空旷的山里寂静无声,被风吹走的银铃依旧发出空灵清脆的声响,可它已经毫无意义了。
下山的路不好走,苏葳腰胯还是有点不舒服,大概走了小半段路的时候,兴许是秦峥显灵置气,山里的风越吹越凶,差点将他从台阶上吹下去。
他只能紧紧抓住两侧的扶手,手指很快就被冻得发疼,他只能找了个相对背风的地方停下脚步暂作休息,一边冷得跺脚一边往手心里哈了两口热气。
呼吸在冷冰冰的空气中飘散成一股又一股的白雾,苏葳哆哆嗦嗦的缓了一会才继续往山下走,再抬头看路的时候他突然楞了一下,从台阶拐弯处走上来的尹晟握住了他的手,年轻人温热健康的体温捂得他心尖发酥,他又惊又呆的啊了一声,结果还被尹晟轻轻捏了一下鼻尖。
“愣什么呢,山上冷,我们回家。”
第24章 尹小柴的另一幅面孔
前段时间的风波彻底停歇,尹晟在重新操持公司项目之前特意腾出了一天空闲,就为了把院里的积雪扫到一处,重新堆个雪人给苏葳玩。
家里最后一根胡萝卜被尹晟拿去做了雪人的长鼻子,苏葳站在廊下眼看着尹晟用力把胡萝卜往雪团中心插,一时间也弄不清他是想把雪人做好看一点,还单纯的不想吃胡萝卜。
不过愣头愣脑的新雪人还是继承了原先那个小雪人的可爱劲,尤其是那两条用海苔片做成的粗眉毛,看起来颇有点浓眉大眼的趣味。
尹晟忙出了一身汗,两只手冻得发红,雪人一堆好他就窜回苏葳身边可怜巴巴的喊手冷,苏葳对他这一套永远没辙,他一耷拉眼尾装可怜,苏葳就立刻解开外衣,把他两只手统统捂进了怀里。
今年冬天回暖的早,没出二月就已经有了冰雪消融的迹象,新堆的雪人还算顽强坚挺,估计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尹晟最近算是春风得意,感情如意事事顺心,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跳,公司重回正轨,没了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他就再次变回一个玩情怀的小老板。
尹晟的公司更像是一个玩票的性质,他不算是个合格的商人,毕竟他赚钱的动力除了苏葳之外没有别的。
东北的文创产业一直不算成型,重工业起家的城市并没有太好的文化市场,尹晟对自己的家乡感情很特殊,他自小长在南方,十六岁出国念书,照例来说,他对这片土地应该没什么感情,但有些东西是刻在血脉里的。
相较南方,东北的地域文化有一种奇异的粗犷感,所以尹晟做的产品和其他公司不太一样,别人做手账本纸胶带,走小清新的文艺路线,他拿傻狍子的卡通形象做抱枕、睡衣、鼠标垫,坚决贯彻自己难以言喻的神经病风格。
相比之下,闻栎能比他靠谱一点,但也只是一丁点而已。
闻栎没怎么接触过国内的传统文化,还上学的时候,尹晟曾经给他讲过几个有关胡黄灰柳白的民间传说,引得他对这种乡土文化萌生了莫大兴趣。
闻栎辅修过影视方面的课程,尹晟手里也有像模像样的团队,他带着人去取材拍摄了几天,回来剪了个样片试水,十几分钟的小片段效果不错,尹晟也就放手让他去做了。
说到底,尹晟和闻栎两个都是吃喝不愁的公子爷,做公司做项目更多都是玩票的性质。
不过偏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尹晟对傻狍子这种东北代表性生物的受欢迎程度一无所知。
他把刚设计好的鼠标垫放到自己名下的商场里搞了一次小型的展销,憨态可掬的傻狍子撅着由硅胶做成的屁股蛋一炮走红,没用几天就成了备受追捧的爆款。
尹晟因此淘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然而他在生意场上越有起色,就在家里越像个孩子。
他似乎还是当年那个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学生,养活百十号人的公司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份课业,而这笔靠点子换来的生意就像是他第一个考到满分的小测试。
每天晚上他都要抱着苏葳汇报一下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工作,定了什么单子,撒欢似的摇尾巴要表扬。
苏葳其实不太明白尹晟到底在做什么生意,他的思维和见识不足以理解时下流行的小玩意,但他还是认为尹晟很厉害。
所以他总是特别买账的听尹晟的每日总结,即使尹晟有时候会穿着那身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傻狍子连体睡衣手舞足蹈的比划,苏葳也会努力不笑场,而且还会在尹晟说完之后,红着耳朵尖凑过去,给他一个浅浅的亲吻。
二月末三月初,院里的小雪人化完了一大半,尹晟找人照着雪人订做了一个巴掌大的瓷娃娃,苏葳把这个丑兮兮的小东西摆在了床头柜上,挨着尹晟给他新买的加湿器。
主卧朝南,天气回暖之后屋里偏干,房子太大了,中央空调的控湿效果不好,尹晟就买了个带夜灯的小东西。
尹晟在这些东西上的审美偏好稳健保持在学龄前,加湿器是个呆头呆脑的小蘑菇形状,水雾从伞盖中心的小孔往外冒,虽然看着可爱简约,但苏葳总觉得这东西有一种贱兮兮的寓意。
正式同起同居的生活和以前没有太多变化,不过苏葳每天起床的难度倒是大大提高了,尹晟每天早上都会搂着他在床上磨叽一会,不是亲两口就是啃两下,再不就睡眼惺忪的把他往被窝里拖,非要带着他一起赖床。
好在小区门口的早餐铺子可以送餐上门,苏葳这才敢放心跟尹晟一起睡回笼觉,他在某些地方迟钝得要命,他至今还特别单纯的认为早餐铺的老板只是服务周到,压根没发现那家铺子其实就是尹晟找人开得。
早饭过后尹晟不会像之前那样匆匆出门,而是会跑去厨房里给苏葳热一袋中药,分装的汤药是特意请人开得方子。
尹晟原本还有点顾忌苏葳的面子,想着等过短时间再想办法哄他去做检查,结果从墓园回来那天,苏葳又病怏怏的发了低烧。
细算下来,苏葳这段时间病得就没停过,尹晟实在放不下心,他思前想后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请了中医到家里来给苏葳看病。
而苏葳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就算发烧糊涂他也知道中医看什么病,大夫刚一进屋,他就害臊又难堪直往被窝里躲,险些把自己憋得背过气去。
而行了一辈子医的老爷子其实只是面上看着和蔼慈祥而已,悬壶济世的医者最看不惯讳病忌医的人,苏葳也是性子太软,老爷子板起脸来训了他两句他就委委屈屈的从被窝里把手伸出来了,尹晟在床边看得又心疼又想笑,一时还忍得岔了气。
苏葳的体虚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就算是喝药也消受不了太滋补的东西,只能用温和一点的药材慢慢修补。
即便如此,中药的味道也好不到哪去,苏葳再懂事听话也总是会偷偷摸摸的剩下一两口。
尹晟因而给他定了个小小的奖惩措施,一口气喝完可以吃一颗糖,碗里有剩余则要他按着亲一口。
不过鉴于喂糖也是口对口来喂,所以说到底,尹晟只是变着花的给自己讨福利而已。
差两天春分的时候,院子里的雪人正式香消玉殒。
隔天一早,苏葳是被尹晟从被窝里捞起来亲醒的。
几分钟之后,他坐在洗手台上迷迷糊糊的叼着牙刷犯困,已经换好衣服的尹晟则一边拿起热毛巾给他擦脸,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他好好吃饭喝药。
“粥和药都在楼下,我还给你煮了个茶叶蛋,吃完就歇着,还是我们说好的那样,今天晚上出去吃,我下午让人来接你。”
尹晟今天有一个比较重要的选题会,他想早点到公司看资料,这样才能确保晚上按时下班。
“早……小晟,早……唔——”
苏葳刚睡醒后的十分钟里基本上是没法跟人正常交流的,他迷迷瞪瞪的晃了晃踩不到地面的脚,又就着尹晟递过来的牙杯漱了漱口。
牙膏的薄荷味没能将苏葳彻底唤醒,他傻乎乎攥着牙刷发呆,直到尹晟又颔首在他嘴角落了个吻,他才如梦初醒的抬手揉了揉眼睛。
“……嗯,好,我记着的。”
苏葳的语气比以往还要温和一些,他习惯性的红了耳尖,然后又稍稍仰起脑袋去贴着尹晟的唇边主动讨了一个更亲密的吻。
尹晟肯定是不会拒绝的,他伸手撩开苏葳细软的额发,再度张口去咬住了苏葳的唇珠。
唇齿纠缠转瞬升温,洗手台不够宽敞的好处在这种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拉过苏葳的窄腰将苏葳抵在那一方小小的台面上,苏葳还穿着宽松的睡衣,他拱去苏葳胸口胡乱蹭上几下,就能嘬到他心心念念的东西。
尹晟对苏葳的胸口分外执着,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他又将苏葳浅色的乳尖咬出了两个清晰对称的齿印。
“那说好了,你就在家等我,今天什么都不要忙,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神清气爽的尹晟依然是人模狗样的的有为青年,他舔了舔嘴角才慢条斯理的俯身下来给苏葳重新系衣扣,末了还得寸进尺的隔着衣服又捏了一下。
“呜……知道,小晟,我知道了。”
含糊不清的尾音带着颤,苏葳被欺负的手脚发软,他窝在尹晟怀里红着眼圈打了个颤,细瘦的腕子老老实实的抱上了尹晟的肩头。
尹晟尽可能的憋住了笑意,他赶忙抱着快要熟透的苏葳下楼,往楼下走的那几步路,苏葳一直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纤瘦的腰间隐隐发抖,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变化。
中药固本,虽然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显著的药效,但细微的改善还是会有的,苏葳这几天早上都有点正常的生理反应。
尹晟觉出来了也没敢点破,苏葳脸皮太薄了,像刚才那样占点便宜逗一逗是情趣,可要是把这种事挑明,苏葳估计会直接被他欺负哭。
“那我走了,药在灶上,吃完饭记得喝,不要剩。”
他们下楼的时候刚好是七点半,尹晟往苏葳眉心上落了一个吻,临出门前又不厌其烦的叮嘱了一边。
苏葳红着脸乖乖点头应下,尹晟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冲到厨房洗了好几遍脸,可洗脸显然是没用的,因为直到他连早饭用得碗碟都刷碗的时候,他脸上也还是有没褪干净的红潮,
苏葳是不可能嫌尹晟粘人流氓的,他只会怪自己意志力单薄扛不住诱惑,自从关系确定之后,尹晟每天都能将他脑子里搅得乱糟糟的,他连煮饭炒菜的时候都会因为回想起尹晟的某个眼神或者某个动作而走神。
尹晟今天就满二十五岁了,他们几天前说好今晚去外面庆祝,和十一岁那年不同,尹晟今年的生日宴,除了苏葳之外,谁也不请。
苏葳提前一周就开始为这事准备,他私下托闻栎给他找了个老师,尹晟每天一出门上班,他就支起家里的平板电脑跟老师通视频,学着怎么做冰淇淋蛋糕。
苏葳在这种事情还算是有灵性,闻栎之前也教过他一点西点的知识,所以他不算毫无基础,学起来没有那么难。
一周的突击努力还是有点成果的,蛋糕坯和冰淇淋都在昨天就做好的,苏葳今天只需要定型收尾。
薄切的蛋糕坯和咖啡味的冰淇淋在模具里交错铺平,大致成型之后再抹一层淡奶油做最后的定型修整,苏葳额外还切碎了一小袋巧克力豆洒在最外面做以点缀。
巧克力豆是闻栎给他邮寄过来的,据说尹晟很喜欢这个牌子,大学的时候还差点因为吃这个吃到身材走样。
苏葳把刚做好的蛋糕放进了保温箱,负责配送的专员给他带了两大袋干冰,蛋糕会直接送到他们晚上吃饭的地方,那边有专业的冷冻柜,冷冻效果肯定比家里的冰箱要好。
这些事情都有闻栎帮忙,苏葳送走蛋糕之后给闻栎发了条短信道谢,正跑到北大荒躲人的闻栎一边扛着摄像机一边腾出手来回复,并且很不客气的跟苏葳预定了一顿家常饭作为报酬。
尹晟中午在公司是肯定不会吃饭的,苏葳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肯定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歇着,配送员一走他就得赶紧收起模具、托盘、裱花袋,再翻出来锅碗瓢盆做午饭。
苏葳赶在在十二点左右挤进了地铁,他已经能很熟练的乘坐这种交通工具了,这个时间段车厢里的人不多,他一路都能舒舒服服的抱着保温桶坐在椅子上。
他在一点前到了尹晟公司,尹晟他们一般是十二点到两点午休,他这个时间进公司的话,员工基本上都是外出吃饭或者午睡休息,所以他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但今天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苏葳刚拎着保温桶走进公司就被吓了一哆嗦。
喧闹的叫好声和起哄声几乎能掀翻房顶,人群汇集的中心是一楼的公共活动区,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有一只像模像样的乐队,而抱着电吉他站在最中间的那个显然是撸起了衬衫袖子又抓乱了头发的尹晟。
苏葳傻愣愣的站在人群最外围,惊得连送饭的事都忘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尹晟,棱角分明,桀骜张扬,以至于那张原本不像秦峥的脸上都带上了一点旧人的影子。
苏葳发愣晃神的功夫,尹晟再次扫过了琴弦,充满了金属质感的旋律盖过了人群的叫好声,苏葳被挡在最外围,他个子太矮了,前面的两个小姑娘一蹦起来他就什么都看不见,
苏葳没听过正八经的摇滚,前奏一响,他就像个受了惊的猫一样紧张兮兮的耸起了肩颈,即便眼下是尹晟在唱,他也很难欣赏到精妙之处。
年轻人酷爱的音乐很快就震得他心口发疼,可是他又舍不得迈步,毕竟抛去那种嘶哑干嚎的歌声,仅从视觉效果来看,台上的尹晟实在是太耀眼了。
俊朗英挺的年轻人像个光芒四射的小太阳,苏葳在美色的诱惑之下坚持听完了一首歌。
尹晟唱到兴起,随手扯了两个扣子,精悍紧实的肌肉立刻从素日里包裹严实的衬衫里显露出来,苏葳眼角一抽,差点被前头的两个小姑娘的尖叫声吵聋了耳朵。
醋溜溜的滋味鬼使神差的绕上了心尖,苏葳有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角,尹晟应该是还要再唱几首,但他却不想再听了。
他打算把午饭送到楼上给尹晟的助理就直接回家, 他离开热闹的人群往电梯口走,刚好有个拿着手机的年轻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跟他撞了个满怀。
“抱歉!抱歉,啊——!我知道你,你来找晟哥的吧?你等等啊,我帮你叫他。”
“不用……”
“晟哥——!晟哥!有人找你——!”
长个了小虎牙的年轻人显然是热情过度,苏葳被他撞得眼前发晕,还没等缓过身来就听见他扯着嗓子喊尹晟。
刚刚还闹腾之极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年轻人一边用力朝着台上的尹晟挥手,一边转过头来特别自来熟的跟苏葳做自我介绍。
“我是秦衍,你记得我吧,小时候我见过你的,你那会在大伯父家里,我还跟你要过糖吃。”
第25章 专治妖魔鬼怪
秦衍生了一个很讨喜的面相,他和尹晟类似,五官长得不太像秦家人,眉眼之间干净清秀,不仅没有丝毫戾气,而且还透着一种奶乎乎的甜味,一看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晟哥!晟哥——快来,这个叔叔找你!”
他没有比尹晟小太多,照理来说叫苏葳一声叔叔确实是有点过分,但在旁人看来,这并不算太违和,因为秦衍看上去实在是太年轻了。
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和历经波折的老男人之间隔着一道迈不过去的沟壑,阅历和时间都是残忍至极的东西,苏葳就算被尹晟养得再好也抹不掉某种印记。
眼尾的细纹,寻常平凡的穿搭,习惯性含胸垂首的站姿,以及没有仔细修剪收拾的半长头发,单从这些细节来看还算可以接受,可一旦和真正年轻帅气的秦衍站在一起,苏葳身上那点微弱的闪光点就几乎消失殆尽了。
苏葳抱紧了怀里的保温桶,他不习惯被别人注意,满满一大堂的人少说也有六七十个,他下意识的后撤半步想要逃开,结果鞋子还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考究和端详的视线不算恶意,但也绝不善良,苏葳僵着身子不敢再乱动,尹晟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外面都从不避讳他的存在,是他自己过不去这个坎,他总是觉得自己会给尹晟丢人。
梦魇变成现实的感觉令人心慌意乱,苏葳抿着唇角憋红了鼻尖,他连抬头去看尹晟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看见那些惊诧轻视的目光。
“穗穗——穗穗,你怎么来了?”
不远处的尹晟也是吃了一惊,但比起苏葳颤颤巍巍的惊慌,他的惊是属于惊喜的那一种。
他随手撇下自己的电吉他,迈步跨下了台子,临时搭建起来的灯光追着他的背影,他跑过拥挤的人群,一跃一窜,蹦蹦哒哒跑到苏葳身前,而且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你又做午饭了?不是说今天歇着么?”
刚刚还踩在山头高亢嚎叫的年轻头狼变成了抱着主人膝头吐舌头甩尾巴的小奶狗,光芒万丈的年轻人敛去所有的张扬。
尹晟在苏葳面前低着头软下声调询问,用发胶抓成一缕一缕的刘海正随着他的动作垂在额前晃了晃去。
苏葳鼻尖有点发酸,他垂着脑袋在尹晟身前蔫巴巴的点了点头,如果能照着和尹晟说好的那样,他是肯定不会惹出这种事的。
“穗穗,穗穗你在这看了多久啊,我唱得好听吗?”
尹晟眼里只要有了苏葳,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包括秦衍在内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毫无用处的背景板,他半蹲下身子又仰起脑袋凑去苏葳眼前,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光。
“好…好看的。”
苏葳答非所问的嘟囔了一声,尹晟比他高一截,刚好能替他挡住旁人的视线,他缩着脖子往尹晟身边又凑了一步,恨不得直接钻进尹晟衣兜里藏起来。
“穗穗?”
离得近了尹晟才能看见苏葳眼圈发红,他皱了皱眉,赶忙伸手去摸苏葳的眼角,人前的亲近使得苏葳手足无措,他心下一突,立马反应过来苏葳是不适应这种场合。
“那我们上楼吃饭,走,穗穗,我带你去楼上……”
“晟哥,晟哥——你都没跟我说过,他怎么还在你家里啊,我记得当年伯父身边就是他吧。我们还见过的。”
尹晟话音未落,秦衍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秦衍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
反应敏感一点的能听出来的他话里有话,可秦衍歪着脑袋目光坦诚,看起来确实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事实。
“那他做饭肯定很好吃了,要不你和伯父怎么都用他,这样吧,有时间也让我跟着尝尝呗?我都好久没吃过……”
尹晟一瞬间把眉心皱得更紧了,他看都没看秦衍一眼,只是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而去搂住了苏葳。
低着头的苏葳在他怀里战战兢兢的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可怜模样简直惹得他整颗心都抽着疼。
尹晟打小见过太多妖魔鬼怪了,他倏地冷下神色将苏葳完完整整的兜进怀里,又从苏葳手里接过了那个看起来很土气的保温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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