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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乐修-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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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花颂推开静室的门进去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
    他有些出神,所以直到走到静室中央,才察觉到不对,他一抬眼,目光正好和对面墙角一双乌沉沉的眼睛陡然对上。
    花颂被那里面摄人的戾气震退一步,冰雪的脸上显露一丝惊讶,他迟疑道:“南枫公子?”
    那本来被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半脸的人侧了侧身,露出整张脸来,苍白如冻雪。
    花颂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了一瞬,他不知道南枫公子已经回来,并且用了这间静室,因此赶紧道:“打扰您了,我这就退下。”
    他正要后退,只是突然间,木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与此同时,一声嘶哑的声音响起,“花…颂?”
    静室内的低气压恐怖到了一个临界点,花颂僵硬着身体,看着那一身暗红衣袍的男子缓慢的靠近,血腥味逐渐的浓郁起来。
    他扛不住摄人的威压,突地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血来,而刚刚还在几米之外的红衣男子见他后退,本来暗沉的眼睛闪过尖锐的怒气,一瞬间就靠近花颂,一双手钳住他的脖子,“嘭”的砸在墙上。
    花颂痛得几乎快闭气过去,颈间迅速红肿,他一咬舌,睁开眼睛,断断续续道:“南枫公子…您…冷静些…咳…”
    他逐渐呼吸不上来,眼皮软软的搭下,就像一只垂死的天鹅。
    红衣男子看不见那双宁静的眼睛,面上一怔,本来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一散,手就松了下来。
    花颂软软的贴着墙倒下,手无力的撑着地面,极轻极轻的咳嗽,身子微弱的喘着气。
    红衣男子的眼睛似才清明了一些,他怔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眼里的光影反复闪烁,滂沱的暴雨,残酷的刀光剑影和铺了一地的脓血在他的眼底重新汇聚,倏地,一股更尖锐的戾气在眼里并发。
    他抱着头蹲了下来,手握成拳头往头上砸去,眼角崩裂,留下一滴血,似血泪。
    花颂轻咳出一口血,抬眼看了看濒临崩溃的人,想到前几次感到那暴虐的情绪,果然不是他自己想多了,南枫公子这是……有病罢。
    他又想起之前每日一次被他要求抚琴,是否唯有琴声,可以静心音?
    花颂抖着手从腰间取下竹笛,缓缓的向唇靠近。
    他闭了闭眼,想到初见时这人凤眼一挑,万种风情都不如那眼中灼人的烈焰,一曲不羁、自由的乐音缓缓流出。
    清冽的笛音在室内流淌,钻入红衣男子的耳力,本来敲打自己的动作一顿,他捂住脑袋,痛苦的皱眉。
    花颂的喉咙受伤,笛音开始吹得断断续续,他捏着竹笛的手骨泛白,想到温然取剑共舞的那一幕,又想到眼前情绪处于危险状态的人,脑袋一空,一股莫名的气从胸腔中升上来,笛音又顺畅的响起。
    直到看见那红衣男子抬起头,双眼沉沉的看着他,眼中的暴虐悄然平静,花颂的手才软了下来,竹笛“啪”的掉在地上。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只记得浓浓的血腥味向他扑面而来,然后被抱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
    在其主人走了十多天之后,本来空旷安静的寝宫毫无一丝变化,雕花的大门“啪”的一声推开,寝宫里面骤然明亮起来。
    再明亮的灯火也一时驱不散那毫无生气的冷寂。
    红衣男子眯了眯眼,转眸间,人已经近到了窗前的贵妃榻前,本来安静的窗纱被他带来的气流掀得飞起。
    他将怀中软成一团的人放在榻上,然后退后一步,就这样看了许久。
    似是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打破他的沉默,他抬起袖子机械的嗅了嗅,又看了看榻上的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一滴温和治愈的的甘露便滴在花颂唇上,从唇缝间蔓延进去。
    甘露一入体内,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花颂脖颈间的红肿褪去,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
    红衣男子见了,这才将一粒安魂丸放入自己的口中。就是这一刻,那瞬间从丹药中迸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将心口张牙舞爪的“心魔”按压,满腔的怨恨、不甘、痛苦凝成的戾气消退了许多,他睁开眼睛,这才真正的恢复清明。
    南枫公子看了看安静的躺在榻上的人,又低头看见自己这一身的狼狈,他殷红唇一扯,陡然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他笑得身子都在颤抖,灯火将他的影子照射在墙上,满室的空寂,让他的影子扭曲又晦暗。
    良久,南枫公子走过去将花颂揽进怀里,动作温柔的难以言喻,眼神却是目光灼灼得逼人,他将下巴抵在花颂的肩窝,轻声呢喃:“好了,别怕,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他的眼睛迷茫了一瞬,再晃眼,又变得暗沉,“不对,还有一个…”
    他轻声笑了笑,细细的将吻落在花颂的颈上,本来是轻轻柔柔的吻,但在躯体碰触之下,手臂越收越紧,唇齿忍不住舔咬起来。
    花颂就算在沉睡中也警觉性的皱了皱眉,身子微不可见的一动。
    南枫公子顿了一下,然后突然间直起身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将花颂按在榻上,昏睡中的少年任他动作,衣衫凌乱,颈上、胸膛一片痕迹,满室□□。
    他看着,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要了他。
    伸出双手,歪着脑袋看了一瞬,他眼中突然漫出无边的黑暗来,叽嘲着喃喃道:“但是,真脏啊……”
    盯了片刻,最终他缓慢的俯下身,将花颂的衣衫一点一点的弄整齐,将他恢复成原本安静沉睡的模样。
    良久,室内才传来一道声音,“来人。”
    一个不起眼的灰衣下仆默默走了进来。
    南枫公子靠在贵妃榻的另一边,头抵着额,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挥手道:“送回去罢。”
    下仆应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榻上的人抱起来,然后后退几步,才转身走出去。
    ——
    南枫公子偏过头,看着大门缓慢的闭上,眼神一下子沉寂,漫出一股枯木般的悲伤来。
    但这表情只是一瞬,很快就被他隐去,面上渗出一股毛骨悚然的笑意来。
    自袖中抛出一盏燃魂灯,灯契合的落在灯架上,一朵幽绿的火焰升起,然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南枫公子一声轻笑,心念动了动,火焰中就只出现了一个灵魂的虚影,那个虚影一出现,顿时狰狞着想要扑出来,射出让他人阴寒的毒意。
    但就算他再恨,再咆哮,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只会加强灯的法力,而不会对其主人有任何伤害。
    南枫公子享受的看着他的疯狂,缓缓道:“林峰,痛苦吧,是不是恨不得噬我的肉,吞我的骨。”
    他的眼神变得邪恶,手中凭空出现几个光球,殷红的唇线一挑,指着一个光球道:“这是你的大儿子,水木双灵根,算得上天赋不错。”
    “这是你的二儿子,单火灵根,真是一个天才,可惜为人嚣张跋扈,又愚蠢无脑…”
    看向最后一个光球,他眼中的邪恶更深,“这是你的好妻子,你们感情深厚,相知相爱,她还为你生了两个天赋出众的孩子…”
    火焰中林峰的魂魄发出凄厉的哭喊,这一刻,他终于不再谩骂,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文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们是无辜的,求你放过他们可好?”
    南枫公子恍若未闻,叹息道:“真是叫人羡慕的一家子,我特意去将他们带来与你相见,想必你肯定满意。”
    林峰的哭声更是凄厉,整个虚影都尖锐的膨胀起来。
    南枫公子轻笑一声,然后手慢慢的合拢,带着愉悦的笑意,手中的光团“嘭”的一声,化作光点消失。
    他殷红的唇挑起残忍的笑意,“你为什么愤怒,都是你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我才能将他们抓来的,不是吗?”
    那火焰中快崩溃的灵魂一滞,然后突然狂化,融入火焰中,变成了一个怨气冲天的厉鬼。
    南枫公子拿过灯,重新拿出几个光团扔进灯芯,轻笑道:“便让你们一家人团聚罢。”
    “永生永世生不如死。”

  ☆、第26章

花颂一觉醒来之后,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他睡得很沉,因此刚睁眼的时候,他的表情甚至是带着惬意的。
    说来好笑,如果不是这次彻底昏迷,他还放不下警戒心睡一个好觉。
    卧室里面清净又雅致,有清雅好闻的暗香浮动,花颂撑起身子,全身有一种懒洋洋的舒服,动了动脖子,也没有一丝不适,他心里略惊诧。
    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十分好,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他定以为他被南枫公子掐到墙上的那一幕是错觉。
    花颂穿着单衣,赤脚站起来。
    紫心在外间听到动静走进来,看见花颂已经站起来,笑道:“您起来了。”
    她打水给花颂净脸和净手,又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给他穿上,外面罩上了一件碧青色外罩,在为他绾发时,柔声笑道:“南枫公子一回来就召见您,想必是很喜爱您的,现下,我倒要看看那些个爱胡乱嚼舌根的人怎么说。”
    她用玉冠将花颂的头发都束起来,绸缎似的长发垂至身后,只留下一张线条分明,肌肤冰雪的脸,一双极为出彩的眼睛十分明显。
    她有些赞叹的看了看,又道:“现在已是日正时分,您起得刚刚好,温公子他通常都是这个时候来看您的。”
    花颂一直沉默着任她伺候,这时听她说到已经是中午了他才抬了抬眼。
    原来这些日子他们被不动声色的排挤她们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去理会而已。
    梳理好了之后,花颂走到花厅,只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就等他起床了。
    两个侍女看他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带着些许暧昧,花颂将昨天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没有找出什么不对来,也不想去探究她们在想什么。
    ——
    餐后,花颂正拿着一本书翻看,书上“炼器法”三个大字占满了书皮,他看得入神,紫心进来道:“少爷,唐妈妈来了。”
    花颂抬头,顿了一瞬,才想起所谓的唐妈妈是谁。
    他放下书带着侍女出去,心头皱眉,也不知这个时间段和他产生不了交集的唐妈妈所来何事?
    花颂刚一进花厅,一股浓郁的脂米分味就向他扑面而来,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飞快而来的人影驻足在他的面前,先是掩唇轻笑了一声,然后拖着长调道:“哎哟~瞧这好生俊俏的小家伙,果然是名不虚传,本人更甚传言千百倍啊~看着你哪,妈妈我只觉得之前所见的都是庸脂俗米分,怕是最自恋的水仙雀见了你也要昏倒;浮云见了你也不复洁白…”
    她优雅的抬起脖子,双眼锁住花颂的视线,一大堆赞美词不用思考就从嘴里吐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
    花颂眼眶泛红的看着她。
    站在他面前的半老徐娘打扮妖娆,前面还圆球半露,不过她的动作姿势倒不轻浮,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只是花颂闻着她身上散出来的奇怪香味,有些受不了。
    他忙伸手一引,“唐妈妈请坐。”
    唐妈妈笑吟吟的坐了,然后东拉西扯的居然又过去了两刻钟。
    花颂从来没有遇见如此会聊天,找话题的人,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想应付,面对一张笑脸他还是没办法,冷冷淡淡的还是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答了。
    唐妈妈这才道:“花颂啊,这月十五是个好日子,跟你一样,都是从欢乐楼出来的小炉鼎们决定办一个品酒会,他们特地央求我来与你说,希望你去参加本次聚会。”
    她笑吟吟道:“不知你意愿如何?”
    花颂垂了垂眼,再掀开眼皮的时候里面都是淡漠,他道:“抱歉,恐怕是让您白跑一趟了。”
    唐妈妈一挑眉,笑容收敛了一些,说道:“以前相处过的兄弟姐妹们都十分想念你呢,更何况,到时候会有许多重要的贵客来参加聚会,这个机会错不可失,你可要想清楚了…”
    花颂清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拱手,“多谢妈妈关心。”
    唐妈妈握紧了手里的茶杯,抬眼看向对面气定神闲的少年,心头快速的转动着心思。
    在欢乐楼她的权利不大,算不上是高层,只是管着上上下下几百个炉鼎,监督好众炉鼎各行其事,将客人引给和他相契合的炉鼎而已,不过,只是如此,也没有人敢小瞧了她。
    她自是关注花颂的,眼前的炉鼎因为一场意外,说得上是因祸得福,已被众人知晓。
    作为一个楼里的老人,她将一些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比如说楼中为何会分裂成两派;炉鼎与管事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明里暗里的激烈竞争、突然消失或是死去的炉鼎…
    就像眼前有人撑腰,就一脸矜傲,不将人看在眼底的少年……他不适合欢乐楼的生存之道。
    至于这个炉鼎为何会分给“白云间”…唐妈妈心头笑了笑,不管云祸与烟云仙子是要拉拢也好,趁机讨要人脉也罢,她这个忙是帮到了,花颂不想参加,她也不能强拉不是。
    一口茶的功夫心里就转过了好多念头,唐妈妈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如此,妈妈事情多,就不陪你玩耍了,如果无聊了,记得叫人来唤妈妈,妈妈一定随叫随到。”
    花颂站起身,弯唇道:“一定。”
    他将唐妈妈送到门口,因为对她身上的味道敏感,不敢离得太近,等唐妈妈身影转过屋角消失,他才收回视线。
    屋檐下蹲在鸟笼上的懒鸟掀起眼皮看他了一眼,嫌弃的挪了几步,用翅膀捂住整个头。
    花颂奇怪的看了它一眼,明明唐妈妈身上的味道比他沾染的还重,也不见它这么嫌弃。
    不关他的事,肯定是这只鸟脑袋有问题,反应太慢。
    ——
    下午的时候,温然才来找花颂。
    他一来就执起花颂的手,还凑到他身上嗅了嗅,说话是平常的方式,“你在做什么?”
    凌家两兄弟见此,抽了抽嘴角,然后闪到一边去了。
    凌木看着他哥僵硬的脸,缩了缩肩膀,弱弱道:“等小公子“喜爱”的劲头过了,就不会这般迫不及待了。”
    凌越瞪了他一眼,闭目,不想理人。
    以前公子喜欢的是物,现在上升到了人,也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想到小公子对喜爱之物的热情,这次历练的路程也不知漫漫何兮。
    花颂敏锐的感到了两个护卫的情绪,他看了一眼眉眼弯弯的温然,扬了扬手中的书,“我在研究这个。”
    温然定睛一看,他拿起书来翻了翻,然后一手嫌弃的将它扔了,皱眉道:“不好。”
    花颂叫人在书房的窗户边放了一张高榻,因此,现在两人都随意的坐在榻上,温然将书一扔,就从窗户间掉了下去。
    花颂伸手去捞,没有捞到,他趴在窗口,只看着书呼啦啦的翻着页,旋转着掉在地上。
    温然学着他的样子趴在窗口,向下看了看,偏头问,“你做什么?”
    花颂道:“我看看书有没有砸到人。”
    温然奇异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弯了弯。
    他问:“你喜欢炼器?”
    微风吹进来,空气很是清甜,远处是碧绿蒙蒙的山色,近处是古香古色的大殿楼阁屋宇,眼前还有性情契合,可以放心交流的人。
    这一刻,人与景相融,就像是一副写意风流的古代风景画。
    花颂一手撑在窗沿上,偏过头去看温然,眼里蕴着舒畅的笑意,然后道:“我是对它很感兴趣。”
    “可能是因为无所事事,太过于无聊,所以将许多精力放在雕刻上,见到这方面的东西都很好奇。”
    温然也学着他的样子,眨眨眼道:“可是你看的那本书太过于低劣,许多说法都是错的。”
    花颂也能看出一些前后不接的地方来,不过他不介意,笑道:“我只是了解一下而已。”
    温然的语气严肃起来,“不碰就不碰,只要看了就要看正确的,否则在心里留下了错误的印象,一点点的小纰漏也可能造成致命伤害。”
    他神情严厉的说完,语调马上软了下来,“我们修仙之人本就是与天争道,既要得到就得付出,不要看那些狂荡不羁的修士如此肆意,实际上不细心谨慎的人走不了多远…”
    “就如领悟功法运行错误便会导致真元崩乱,经脉受损;剑法错了一个动作不仅攻击力大打折扣,还可能伤害己身;炼器认错了一种材料,用料比例配错了一步,手诀施慢了一瞬…都可能造成无法挽救的后果。”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能踏上仙途虽让人心潮澎湃,但丢命也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
    花颂呆愣着任他教训,听着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温然在这之前与他相处都是极少说话的,他叫他陪他,或坐或卧或倚,都是睁着眼睛欣赏的看着他抚琴,写字,作画等等…
    就仿佛只是看着就够了。
    花颂能明显的感到他眼里的喜爱,他之前还感到很莫名,现在却突然懂了。
    这不是和他看见最喜爱的雕刻时,亮闪闪的眼神一样吗?
    可是自昨天起,他的态度就开始变了,还和他说这么多的话,这是不曾有过的。
    花颂心头认真起来,他说:“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更加小心的。”
    温然就笑了,他略有些意犹未尽的抬了抬下巴,看花颂的眼神就像看一颗灵气四溢的小树苗,只要他一点浇灌,就能蓬勃生长。
    他握了握花颂的手,不舍道:“之后我可能都没时间来看你,你继续弹琴作画罢,不要看坊市中收来的杂书,也不要和眼神深沉的人交往。”
    他殷殷的叮嘱他,就害怕他一回来,花颂就长歪了。

  ☆、第27章

他果然是把自己当做喜欢的“东西”了。
    花颂笑道:“您放心,我知道的。”
    温然看他,突然道:“你在这里等着。”
    说罢,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花颂眼前,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回来,将一厚厚的摞书,大约几十本放在花颂的书案,扬眉道:“这些书被他们堆在角落都没人看了,你喜欢,便都给你罢。”
    花颂没有去看书,而是将视线放在温然身上,瞳孔颤了颤,最终只能道:“谢谢。”
    温然漫不经心的摆手,“又不是什么珍贵的功法、术法,反正被他们放在身上自己也不看,与其蒙尘,还不如给需要的人。”
    花颂于是不再说什么,他摸了摸古旧的书皮,内心升起一股满足感。
    温然又看了他一眼,迟疑着说道:”“我得走了,想必这些天你也看见了远处山脉的异象,我将要进入大荒古脉,可能许久都不能看见你了…”
    一般异象发生,大多都是以下几种情况,修士和其他灵物进阶;天材地宝出世;古秘境开启;生灵感悟了规则,有“道”之传承…等等
    只有这些才能引起天地共鸣,生出异象来。
    而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异象,有经验的修士自然看得出来。
    大荒古脉十分危险,而且有可能他们这次见面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花颂压下心头的惆怅,笑道:“你要小心。”
    温然灿烂的笑,“你莫担心。”
    他的眸光又清又透,直视人的时候仿佛能将整个人都看穿,让人十分的没有安全感。花颂主动握了握他的手,清清淡淡的笑,眸中却是真诚的。
    他送温然出门,要出书房时,花颂扯了扯他的袖子,“您等等。”
    他回身走到书案后面,在书架上拿出一个通体乌黑,上面只有淡淡花纹的盒子,他走近温然,将盒子递给他,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还请公子收下我的一份薄礼。”
    温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一转眼,就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花颂将温然送到“白云间”下楼的云梯处。
    温然两个气息高深的护卫走在后面,花颂只觉得有两道探究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想忽视都不行,他用余光一瞄,只见身高略低的男子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视线打量他,十分的光明正大。
    到了云梯口,温然转身看他,眉眼弯弯道:“下次再见,希望能同你一起游玩山川,那等场景,必定十分潇洒美妙。”
    花颂喉中微涩,他眨眼笑道:“下次见。”
    温然再一笑,透彻明朗,仿佛有什么已经被他看透了。
    他拉过花颂的手,将一个储物袋放在他的手心,眨眼道:“这也是我给你的礼物。”
    凌家两兄弟看了看花颂,嘴角抽了抽,主仆三人说完,走得干净利落。
    花颂握住手中的储物袋,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然后突地笑了。
    他缓了缓情绪,风马不及的想到,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将储物袋当回事呢,虽说它没有灵性,储存空间也小,但装下一件小房子的空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直到他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花颂才从突然寂寞的情绪中跑出来,他缓慢的抬头。
    一个暗红的人影靠在墙壁上,烟雾缭绕中看不清楚表情,只有那细长的蓝田竹玉烟杆,和冰白修长的手十分醒目。
    花颂骤然想起那双泣血的眸子,和力道惊人的双手,他退后一步道:“南枫公子?”
    暗红的人影也不知来了多久,他微微侧了侧头,持着蓝玉烟杆从光线昏黄的通道走来,扯起殷红的唇对花颂道:“等你好久了,给我抚一曲琴罢。”
    花颂顿了一下,点头。
    曲折的游廊上云丝浮动,红棕色的木壁散着清香,南枫公子斜坐在栏杆上,一条长腿随意的搭着,吐出一口烟来,眼神迷离,深得叫人不敢看。
    花颂垂着眼睛,专注的抚琴,琴声悠长又深远的传出去,就像幽谷中的溪水流淌。
    南枫公子烟抽得更凶,他狠狠的皱了皱眉头,蓦地道:“停!”
    修长如玉的手一滞,花颂听话的停了。
    南枫公子见他眉眼清冷,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眼里莫名的闪过暗色,他烦躁的狠吸了一口烟,这才将心头的郁气压了下去,缓声道:“我不想听这种曲子,要高兴的,轻快的。”
    花颂道:“好。”
    他任着南枫公子折腾,不满意了换了好几首,直到花颂眉心控制不住拢了拢,他才道:“不对…这些都不对,我要听你昨日弹的那一曲。”
    花颂忍着脾气,想到此人脑袋不正常,可能有病,且对他不错之外,暂且忍一忍。他摒除杂念,希望一曲净心的琴音能让他清醒一些。
    但让他内心暗自抓狂的是,那人一脸挑剔的看着他,“不是这种声音,这里面没有那种味道…”
    他皱着眉,眸中隐有怒气,含着控诉道:“你弹得不对!”
    花颂就不弹了,他这一刻心情本就不好,这人还来找茬,他就更没有心情伺候他。
    他抬了抬下巴,眼神冷淡的朝着南枫公子看去,淡声道:“花颂学艺不精,这已是我弹琴最高的水平了,再弹不出好的来,还望公子另请他人罢。”
    南枫公子动作停滞了一瞬。
    花颂身体紧绷,只要那人情绪一爆发发怒,他就赶紧跑。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南枫公子突然笑了,他笑得前俯后仰,脸颊升起红晕,爽朗的声音霎时传出。
    他笑够了,然后一手撑着下巴,脸上还带着笑意,偏头对花颂一挑眉,凤眼含情如四月桃花,身在绿藤攀爬的回廊中,不清新怡人,反而蛊惑人心。
    他道:“花颂果然是一个宜看宜处宜逗的好炉鼎…”
    花颂额角一跳,不由暗道:这人果然是有病罢。
    昨天经历的事情他都记在心里,南枫公子的状态和书中写的“走火入魔”极像,但这只是像而已,花颂有更惊心的猜测。
    他从小就对别人的情绪敏感,别人的喜怒哀乐在自己的眼中很明显,上次偶然通过琴音引出虚空中愉悦的情绪,他便恍然大悟,知道了缘由。
    南枫公子的意志力极强。花颂都能够感到那扑面而来的负面情绪,由此可见其主人的心里有多压抑,而这些负面情绪还没有爆发出来的原因,便是其主人的强烈镇压。
    “心魔”入体…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能将“心魔”牢牢锁在心底的人,到底该具有多强的意志力。
    心头转得飞快,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花颂便看见一个暗红的身影近到他的身前。
    南枫公子弯下腰,脑袋凑近花颂的耳垂。
    花颂吓了一跳,双手抵住往下埋的头,身体后退了一步。
    南枫公子眼角晕红的凤眼眨了眨,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花颂心头一颤,简直拿他无可奈何,赶紧又后退几步。
    南枫公子将烟杆负在身后,弯了弯腰,眨眼笑得暧昧:“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退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想对你如何?”
    花颂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退后,这人情绪忽高忽低,搭理他反而越让他有兴趣捉弄人。
    果然,他不说话,南枫公子的表情就淡了,笑容消失让他的面容显得阴冷,不过只是一会儿,他又道:
    “回去准备一番,明日陪我一起去参加超级拍卖会罢。”
    说完,转身就走,身似流云发似墨。
    花颂长身玉立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那人便走了。南枫公子的性情太让人难以琢磨,就是通透如他,也很难接得住那忽喜忽怒,所以,就算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他还是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身影消失,抚了抚额,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
    小元界普遍修真,人人都以能踏入仙途为荣,只要能入道者,都被凡人尊称为仙长。
    元灵大陆门派林立,修真世家遍地,人修、妖修、魔修分别占据一方洞天福地,道门、佛门、邪宗、剑宗、皇族,世家…多种修真体系共存。
    在这以武为尊,由修士主宰,以灵气为主要能源的世界,逐渐衍生出了许多为修士服务的职业,譬如炼丹师、制符师,阵法师,驯兽师,炼器师…如此等等。
    而在这小元界,千人之中大约才头十人身具灵根,万名修士中才出一个天才。而选择这些职业,不仅需要修士与其契合的灵根,更需要超人的悟性才行,否则,在成仙这条遥远的大道上行不了多远。
    如此一比较,大多数人自然不会将心力放在这些杂事上,耽搁了自己的修炼。
    因此,在这大陆上,选择了副业的通常是这三类人:资质不好,为谋生计的修士;资质平平,但悟性其高的修士;天资出众,悟性好的天才。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炼丹师、炼器师等等在大陆上十分的特殊地位。
    而其中之一的炼器师更是受到修士的推崇。
    花颂拿起另一本书翻开几章,飞快的看了几眼,又重新放下,继续去拿另一本,直到换了几次,伸手拿过一本书页泛黄,纸质绵软,名叫《小元界》的薄书,他才顿了顿——
    这不是他最先看的那本吗?
    这本书介绍了小元界的一些现状,和世界的一些笼统情况,只可惜花颂心不在焉,只有开始时看进去了一点,后来心思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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