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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储备粮变成了我老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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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手反握噩梦凝作的匕首,横劈向青年脖颈。
  青年就地一滚狼狈躲开第一道攻击,将手臂上的栀子连根拔处,带起一滩血肉。冰冷刀光袭来,不给他留丝毫喘息的余地,他嘶吼一声,双眼变得血红,体内涌出滔天黑气生生阻隔了攻势。
  黑气银芒相触轰然爆开,青年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手指在虚空画出纹路,粘液以双脚为中心飞快蔓延开来,蠕虫钻出,扭动着肥胖圆润的身子向我涌来,口器狰狞,竟像是我曾在廖池梦中见到的将他腹部撕开的那种蠕虫。
  我狠狠一蹬桌沿朝他冲去,黑珠封住他的退路,他无路可退迫不得已用手臂格挡,小臂被我整个切了下来。
  一瞬间视线被喷出的血阻挡,断臂掉在地上变成细小飞虫附着在断口处,转眼又“长”成了手臂模样。青年身形爆退和我拉开距离,同时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圈,随着他的动作躺了满地的普通人头顶黑气钻出,全部被他吸入口中。
  不好!我咬牙探身,在半空中刺出最后一刀,堪堪划破了他的腹部。身形被彻底打乱,我止不住冲势失去控制地摔了出去,怕伤到地上躺着的人,仓皇间只能收了匕首,在地上滚了几遭,最后伸手撑住地,停了下来。
  一路上压到了几个人,顿时一片“唉呀妈呀”此起彼伏,没了黑气的侵入人们渐渐醒了过来,混乱之中青年朝我挑衅一笑,转身向一条走廊跑去。
  “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谁踩着我了!”
  “妈的疼死老子了!” 
  叫嚷声吵得我脑壳疼,群魔乱舞中我也不好动手,只能拨开人群向着青年跑走的方向追去,挨了好几声骂。
  水晶灯被撞碎掉了一地玻璃渣子,走廊上没多少人,地毯上沾着青年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拐角处。我一边狂奔一边操控梦境之力探索周遭环境,离转角还有不到十米距离时,一个少年疾步走了出来。
  他抬起一只胳膊挡住我的去路,目光很冷,我不得已急刹车停了下来,认出他就是酒吧门口那个遗世独立天仙一样低头看手机的小孩儿。 
  没等我开口,少年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硬皮小本,打开往我面前一举,道:“这里已经被特别行动组接管了,林先生请留步吧。”
  我狠狠皱起眉头,盯着那行中华人民共和国九处特别行动组看了一秒,目光向下定格在少年穿着深蓝制服的照片上。
  沈晟,畲族,男,比我小七岁。 
  “未成年人也能进体制内?”
  “我们是直归国防部管辖,规矩没那么多。”沈晟抬手敲了下耳朵里的微型耳麦,像是再给对面的人发信息:“这里所有涉案人员的记忆都需要被清楚,我们已经封锁了酒吧,十分钟后开始动手,还请您尽快离开。”
  “那只魇……”
  “一个月前当地警方在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我们看到卷宗怀疑有魇的介入,接管了案子,已经盯了他好久了。”沈晟收起工作证,掏出一叠符箓。我瞥了眼符文,认出那是正一教的手法,打消了疑虑,转而啧啧称奇道:“可以啊,你们怎么都和有关部门勾搭上了啊。”
  少年笑了笑,“每个公民都应该为建设社会主义出一份力,为人民服务也是正身修行的一种。” 
  厉害了,觉悟这么高。既然有专业的接手,我也犯不着惹事上身,便识相地收了灵力,临走前脚步一顿,对他道:“那东西伤了我老婆。”
  沈晟点点头,道:“明白了,放心吧。” 
  大厅里混乱已经平息,不少身着制服的“有关部门”人员在维持秩序,挨个排查。我叫上一格还有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廖池孟秦凉,四个人走出酒吧,门口的警员接到了通知,并没有阻拦我们。 
  本来是出来给廖池压惊的,这下子惊得更厉害了,谁也没心思继续浪去。四人在酒吧门口分别,临走前孟秦凉一阵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以后再说,就要带着廖池一格打车回去。 
  车来之后一格突然扯了下我衣袖,低着头说他不放心孟秦凉一个人回去想要送送他,我心想他这么大一个人又不是史前巨婴能出什么事儿,但看到他期盼的眼神,只能一口气憋在心里,摆摆手说:“随你,真是女大不中留。” 
  

    
第103章 医院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 再加上竞标这段日子一直没休息好抵抗力下降,回去后廖池就发起了烧。
  我刚进家门还没把沙发坐热乎,一摸他额头; 热的都能当暖气使了; 连体温计都没拿,直接下楼直奔医院。
  在急诊挂上水; 护士给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五。看廖池安安静静坐在椅子里; 我给他盖上自己的外套; 才落得一会儿空闲; 端着杯子去茶水间接了点热水,洗了把脸,逛悠进注射室。今晚急了一身汗出来; 体内的酒精直接从毛孔里给蒸没了。
  廖池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脸色苍白,只有两颊那里因为发烧泛着红,他眉头微皱; 看起来不是那么安稳。我在他旁边坐下,喝着茶看手机。
  一个下了晚自习的高中生过来打针,小姑娘不停地吸着鼻子发扬刻苦学习的精神; 趴在床头柜上做作业,时不时抬起头来偷偷看我和廖池一眼,嘴角是强忍着的傻笑。我由着她看,一边感叹上个学可真不容易; 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孟秦凉发着信息。
  【你也看到了,一格和我都不是普通人。他之前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沾染过社会上的东西,非常单纯,谁对他好他会加倍地回过去,我希望你不是看他长得漂亮才一时起兴,到最后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
  孟秦凉几乎是瞬间发过来一句:【我是认真的。】
  唔。我对孟总这个认真的里面有多少含金量暂时存疑,食指摩挲了会儿手机壳,继续打字:【就算你是认真的,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你们身份的问题,一格是花妖,活个八百十年都不是问题,你能过个□□十岁就不错了,你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不过是一个占据了很少时光的过客。】
  我寻思这话是不是说的太过了,犹豫了半天,手指在删除键上试探着,最后还是一狠心,发了过去。
  我对孟秦凉这人没多少好感,我只希望……一格这个第一次进入人类社会的小家伙,不要第一段感情上受到伤害。
  那头孟秦凉沉默了许久,我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扔了手机去看廖池。他头发有点凌乱,黑发映衬着脸色愈加苍白,没有做梦,却像是深陷于某种泥沼,挣脱不出。
  我把输液速度调慢了些,摸了摸他的手,因为不断注入冰凉的药水他手腕有点凉,这个时候超市大多都关门了,买不到暖水袋,我便用手攥着输液的塑料管,试图用体温暖一暖药水。
  在想什么呢?我看着他侧脸,目光顺着他因为病痛而变得坚硬的线条一路向下,停留在血色淡薄的唇上——要不要把他叫起来喝点水呢?
  我换了个坐姿,右脚脚踝搭在左膝上,整个人瘫在医院并没有多舒服的椅子里,右手拇指和食指从额角开始顺着眉毛一直捋到眉心,按过穴位的时候带起轻微的钝痛感。对面写作业的小姑娘收了卷子,一只手摩挲着从书包里掏出砖头厚的参考书,翻开一页,困顿地盯着里面的小字开始下神。
  那只魇偷袭了廖池,但在我把廖池体内邪气驱除之后他仍然表现的十分反常,甚至在从酒吧到家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真的被吓到了,也没有理由持续这么长时间。这更像是……失了魂。
  想到这我扣住廖池手腕,再一次用正梦之力把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的确是一点点邪气都没有了。
  但这正是不寻常的地方,他身上还有一只魇以及一看就像个Boss级别的神秘男人,怎么可能丝毫邪恶气息都没有?
  是就此离开了还是隐匿的更深了?
  答案不言而喻。
  更深的地方……廖池意识世界的深层我是进不去的,那些东西要真躲哪儿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心里烦得要命,原本那些对廖池不怀好意的邪物就很让我头疼了,这下又来了现实生活中防不胜防的黑手,如今一格有自己的事情没法帮我贴身保护廖池,我要想护他周全,就只能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
  但这是不现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再怎么亲密,也得有自己私人的空间。我抓了抓头发,火大地重重出了口气,小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开始极小声的背课文。
  这时我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了动静,廖池打着针的那只手突出虚握一下,我赶紧抓住它生怕针头走偏。廖池轻哼一声,睁开眼,难受地一手撑住额头。
  “哪儿不舒服?”
  “头疼,还有点想吐。”廖池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当真是难受得紧。
  我摸了下他额头,还是烧:“床上躺会儿?”
  他摇摇头,撑着扶手就要起来:“去卫生间。”
  我赶紧扶着他,一摸才知道他手心里全是冷汗,抿了抿唇,还是没憋住问道:“你是不是……”     廖池另一只手向外推我胸膛,虽然没用多大力气,还是硬生生把我后面那半句话堵回去了,接着拔腿就走,毫不顾忌还挂着吊瓶。我出色的反应神经支持着我反手抓过吊瓶高高举着,跟在他身后冲进卫生间。
  廖池冲到洗手台前,一低头”哇”的一声吐了。
  我左眼皮狂跳起来,轻拍着他后背,看到他后颈附着一层晶亮的汗。
  一直吐到连水也吐不出来了,廖池用手撩着水把污物冲净,撑着洗手台喘了一会儿。镜子里的他眼神十分湿润,透着一丝虚弱的颓败。
  我让他自己举着吊瓶,回去拿水杯。廖池漱了漱口,头重脚轻地回去躺着了。
  我叫来了值班医生,医生问了廖池几句,给他又加了瓶治急性肠胃炎的药。
  爱学习的小姑娘走了后急诊室就只剩下了我和廖池,安静得很。廖池又睡着了,我坐在椅子上,摸过手机,打开锁屏便看到了孟秦凉的回复。
  【那又怎样?至少我能让他同我在一起的这几十年里是幸福的。】
  幸福。我看着这个词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孟秦凉到底在搞什么,他还真打算为了一格从酒池肉林声色犬马的日子里脱身?
  不管怎么着,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儿了,孟秦凉坚持死不放手,我再磨着也没多大意思,可别人家两情相悦我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盯着手机思索一阵,我轻哼一声,心想我自己老婆都快管不过来了你们俩爱咋咋地吧。
  【孟总,希望你说话算话。】
  【肯定的,我对天发誓。】
  他对天对地还是对耶稣安拉玉皇大帝发誓都和我没关系了,反正他要是真干出什么混蛋事儿来,一格数量多到能组一个加强连的兄弟姐妹们能人道毁灭了他。
  一直到凌晨两点才输完液,我按着他手上的针眼,谢过拔针的护士,轻声把他叫醒。
  “几点了?”廖池眯着眼,直到适应了病房里的光线。
  “两点十八。”我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感觉没那么烫了:“回家吧。”
  给他把衣服仔仔细细系好,我叫了辆滴滴,就此回家。
  到家之后廖池倒头又睡了,我进厨房淘米开火煮了锅粥,小火炖着,订了闹钟在客房里眯了一会儿,到点把火停了在锅里保温,用廖池手机给楚菁菁发了条不去公司的消息。忙忘之后回顾了一下确定没什么纰漏,心满意足地往廖池旁边一趟,秒睡过去。
  第二天我早晨用了感天动地泣鬼神的毅力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滚去上班。廖池被吵醒也想跟着起,我一把把他按回去,一边穿衣服一边嘱咐:“给你请假了,锅里有粥,过会儿喝点,再把药吃了。”
  “唔。”他缩在被子里,安静地看着我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俯下身唇印在他额头上,停顿两秒后抬起头,道:“退烧了。”
  “我没事了,你去吧。”廖池手背蹭了下额头,撑起身子喝了口水,我在他身上留下个追踪用的法术,又怕他忘吃药把药拿到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才出了门。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我困得难受,抽空在办公室里趴桌子上眯了一会儿,还很倒霉地被过来巡视的主管大人抓了个包。
  廖涟君借机狠狠把我训了一顿,我态度严肃认真地承认了错误,搞的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拧着修得漂亮的柳叶眉看了我半天。
  “我哥呢?”
  “你哥……他今天没能下的来床。”我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耸肩无奈道。
  “你!”这姑娘一下子就顺着我引导的方向想歪了,脸腾地一声泛起红来,气地直瞪我,手里的文件夹眼看就要拍到我脸上去。
  “哎别别别。”我抬手挡开,道:“廖池生病了,急性肠胃炎,难受的下不来床。你小姑娘家瞎想啥呢?思想这么不纯洁。”
  廖涟君深吸了一口气,手抖了抖,最后把文件夹狠狠摔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仿佛那木头桌子是我的脸皮。
  “去医院了没有?”
  “昨儿半夜打的针,要不然我为什么会这么困。”我趁机了无痕迹地解释了上班睡觉的理由:“妹儿啊,你想想,你林哥我这么热爱工作的人,要是没特殊情况怎么可能在工作时间做无关的事呢,是吧。”
  “谁是你妹,别胡说八道!”看在我辛苦照顾廖池份上,廖涟君也不好说什么,色厉内荏地对我吼了两句,傲娇地一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乐的止不住笑,拿过手机给廖池发了句:【咱妹妹这脾气还挺大的啊,不过也挺可爱。】
  过了一会儿,廖池回给我一个疑惑的问号。
  

    
第104章 意外
  
  中午我到家的时候廖池正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身上盖着条毛毯,桌子上放着碗喝了一半的粥。
  满意地看到拆开的那板药少了几粒,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带着一身寒冬的冷气靠过去; 廖池抬了抬眼,屈起腿给我腾了个窝。
  “好点了没?”我摸了摸粥碗; 已经有些凉了。
  “好多了,早晨吐了几回; 凑合着吃了点。”廖池说话底气有些虚; 我嗯了一声; 摸摸他额头:“不发烧就行,晚上再去打一针。”
  廖池鼻尖蹭了下我手掌,脚从毯子里伸出来; 搁在我小腹上向下踩,一点点加着力道。我赶紧换了个姿势避开重点部位,握住他脚踝:“别,挑起火来你还得自己受着。”
  “你自行解决; 我现在是病号。”虽是这样说,他还是老实下来。我起身去厨房,把锅里剩下的汤热了热囫囵喝了; 然后刷锅,又煮上了小米粥。
  甩着手上水从厨房出来,廖池已经披着毯子坐起来了,正低头看手机; 面上带着柔和笑意。我探头过去瞅了一眼,那是个小孩儿的照片,看上去两三个月的样子,小小的拳头握着一小半塞在嘴里,细软的黑发有些卷,眼睛是澄澈的湛蓝,肉嘟嘟的一小只,可爱得让人想捏。
  “混血?谁家小孩儿?”
  “朋友的。”廖池把手机朝我举了举:“可爱吗?”
  “可爱啊。”我朝右滑动屏幕,想看下一张,但也不知道怎么操作失误了,界面一下子退回到了聊天界面。
  我下意识地看向左上角的备注名,顿时犹如雷劈僵在了原地。
  【娅娅】
  “卧槽。”我喃喃问道:“这个娅娅是我想得那位吗?”
  “是啊。”廖池忍着笑,把聊天记录向上拨了拨给我看:“她走的时候就已经快四个月了。”
  “天,怎么没人告诉我啊!”短暂的震惊过后,我回过神来,努力回想和白娅楠相处的种种。知晓事实后,之前的蛛丝马迹就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比如她很少穿高跟鞋,喜欢宽松的衣服,还有那逐渐“发福”的身材。
  我竟然没发现!我竟然没发现!
  “不是怕你一不留神泄露秘密嘛,白总要是知道了得活活气死。哎对了,娅娅还给我吐槽过直男林那时候嫌她胖。”
  我唇角一抽 ,心虚地为自己的迟钝辩解:“她不说谁会往怀孕这方面想啊……娅娅爸还不知道?”
  “之前一直瞒着,娅娅叫你来接替她工作也是为了躲开她爸。不过怎么说,虽然表现得挺正常,我却总觉得白总心里明白得很。”
  白仲宁身为千年的狐狸精,娅娅这点事肯定是瞒不过他,他既然知道娅娅跑出去生孩子又把工作让我代着,还一直等到尘埃落定才来“兴师问罪”,可见他有多疼爱女儿了。
  “娅娅和白总关系很不好吗?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连说都不说。”
  “不清楚,好像是以前白总强迫娅娅和她男朋友分过手,闹的还挺厉害,从那之后娅娅在感情问题上就很少和白总交流,而且……娅娅觉得白总接受不了自家姑娘未婚生子,肯定会逼她把孩子打掉。”廖池瞥见了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顿了顿,惊奇道:“那倒霉催的前男朋友不会就是你吧。”
  我干笑两声,这时候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
  “其实我倒觉得没必要这样,白总这人平日里为人处事很随和,不像是会过分干预孩子感情生活的人。当然,这都是我的推测,私下里他们父女如何相处我也没见过,至于以他的个性他为什么要逼娅娅和你分手——身为当事人你知道吗?”
  廖池眼中的好奇之色太盛,竟有种逼人的气势。被现男友追问和前女友分手的原因让我浑身不自在起来,我僵笑着扭过头刻意不去看他,避开那道目光。
  见我不答,廖池开始摸着下巴瞎琢磨,眼神在我两腿之间轻盈扫过:“我觉得你不像是看上去有难言之隐的那种啊,还是说……你之前有什么光荣事迹我不知道?”
  “别瞎猜了。”我拍了他后背一下,犹豫了会儿,心想反正不是要紧的信息,轻声解释道:“白总知道我的身份,不想让娅娅参和进来。”
  廖池一愣,“知道你的身份?”
  “是啊。”我仔细盯着廖池手机上小孩照片,在他身上寻觅着妖族的特征:“白总是只狐狸精。”
  廖池:“……………………”
  “狐……狐狸精?”
  “是啊,修为很高,实力应该就比我师父差一些。”我没在孩子身上发现丝毫妖族的特征,放下心来,转眼间思维就跑偏了:“哎,你说以后咱俩要不要弄俩小孩来养?”
  “什么?”廖池刚从男狐狸精的震惊中回过神,又被从天而降的“养孩子”这一话题给砸晕了,当机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代孕还是领养?”
  “都行,到时候要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和你姓一个和我姓,怎么样?”我掰着手指头和廖池絮叨:“有了孩子之后也好给家里人交代,家长就算再怎么不同意看在有小孩儿的份上也不大可能逼咱俩分开……”
  我说的正起劲儿呢,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不知道还会跑到哪里去的思路。
  我只好停住话头,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是顾川。
  盯着他名字看了一秒钟,我心跳猛然加速,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看了廖池一眼,低声道:“接个电话。”
  我起身去阳台,趴在窗台上按下接通键:“喂。”
  “小林子。”顾川沉重的语气让我心中的不安瞬间攀至了顶峰:“廖池他爹死了。”
  “什么?!”
  我失声叫了出来,几乎是同一瞬间被自己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捂着手机话筒扭头不安地看了眼客厅方向。廖池依然在看手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嗷嚎的一嗓子。
  那个男人死了?
  那个给了廖池那么多痛苦亲手毁了他童年的男人就这样死了?
  一股巨浪般的不真实感陡然从头拍下,把我生生拍蒙了。
  没有给我任何沉浸于个人情绪的时间,顾川嗯了一声,说:“我今早去看他,发现设下的那一万一千七百道封印被人强行破除了,人不见踪影。我顺着留下的法术残留去追,刚才在西北角的树林里发现了他的尸体,里面的魇跑的影子都没有了。”
  顾川深吸口气,破口大骂:“妈。的,犯事儿的熊玩意最好祈祷一辈子别被我抓到,否则老子点个天灯把他皮剥下来缝个球踢!”
  “先不说得多强悍的实力才能能破了你下的封印?就算是最简单的咒法,解开一万一千七百道也得花费不少时间吧,你怎么可能一点都发现不了?”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妈的。”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顾川在搜查尸体,过了一会儿,他气急败坏的声音重新响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魇被我栓了二十年力量削弱了很多,单靠自己不可能做的这么干净,至少有一个实力在领主级别的人在帮它。”
  “会是其他八位领主里的一个么?”我狠狠拧起眉头:“有人和魇勾结?”
  “我不知道!”顾川粗重地喘了几下,静默几秒后哐的一声巨响,我默默心疼了那棵被顾川踹来泄愤的树一脚,安抚道:“别急,既然跑都跑了,就别再纠结这个了,当务之急是怎么把它抓回来。”
  “嗯。”顾川似乎是冷静了下来:“没有意外的话,它的首要目标是去寻找暗胎,像是当年这个人的身体一样,它需要一个壳子来方便自己在人间行事。”
  “我记得暗胎在昆玉那里?”
  “是,之前金柠把它交给昆玉了。”顾川略微一顿,又道:“三个小时前,王家兄弟发布了集结令,秦岭结界被冲破,请求各位领主在琛市集合,共同对抗蠃鱼。昆玉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他临行前一定会把暗胎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暂时不用担心会被找到。”
  “结界破了?”我抓住话里的另一个重点:“为什么要在琛市集合?”
  “王家兄弟几天前就知道不可能守住,于是提前离开了秦岭,依照推测的蠃鱼行进方向前来琛市,现在差不过快要到了。至于为什么来这里——我也不太清楚。”电话那头顾川的声音有些飘忽,“大概明后天的你就能看到秦岭地区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的新闻了。”
  闻言我沉吟片刻,问道:“需要我做什么么?”
  “要是肯定要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养精蓄锐吧,顺便试一试能不能和林谨源有所交流。”
  我额角一跳:“怎么?事情已经严重到要他亲自出马了?”
  “还没,但迟早得靠他出手了结一切。”顾川那边出现了刺啦噪音,他也意识到了信号不好,道:“行,先挂了吧,我再去搜查一下有什么线索,你没事儿去找常言一趟,这次也让他参与参与,权当是实战演练了。”
  我闷声答应,挂上电话在阳台站了会儿,廖池家楼层算不上高,视野被其他楼挡住一部分,看不到很远。天上挂着明晃晃的冬日暖阳,但过不了多久,这太阳就会被乌云遮蔽,千百鱼身鸟翼的家伙从云层中游动,将暴雨洒向世界。
  我所曾看到的那个场景里,廖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深夜里望蠃鱼奔赴到来,世界被淹没的呢?
  他那么孤独地站在阳台上在想什么?会害怕吗?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使劲搓了搓脸,去厨房看小米粥煮好了没。
  停火的时候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念头猝不及防地砸进了我脑子里。
  一格怎么还没回来?
  他人呢?!
  说好去送孟秦凉怎么就夜不归宿了呢怎么都大中午了还没回来!
  锅盖掀开冒出的氤氲雾气模糊的视线,我瞬间脑补出了无数精彩纷呈的画面,嘶的一声倒抽一大口凉气,赶忙放下锅盖去打一格的电话。
  

    
第105章 来访
  一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 一格那边才接通。
  “喂?”少年略带鼻音的软孺嗓音传进耳朵,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拖着长音“额”了一声; 努力让声音显得柔和:“昨晚怎么没回来?”
  “啊; 抱歉忘记给您说了!”一格急切解释道:“昨晚在下把孟先生送回去之后接到禄先生的命令,去生态园接了一阕; 现在在金柠前辈家。”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一直呆在孟秦凉那里。”
  “对不起,害得您担心了。”
  “没事没事。”
  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几秒种后; 我们俩同时开口。
  “其实您不用——”
  “你们为什么——”
  两人又以诡异的默契同时闭上了嘴; 想让对方先说。
  “那啥。”我不禁莞尔; 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先说。”
  “嗯……”一格略一犹豫:“您不必太过担心在下,在下有分寸的,孟先生也并不轻浮。”
  只是一瞬我便收起了惊讶; 人家是涉世未深的单纯,又不是傻,最起码的好坏能判断出来,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不必担心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但我一直以来顾忌的,是孟秦凉这个流连花丛的逍遥浪子会玩弄小家伙的感情。
  不过既然当事人都发话了,我再磨叽也没啥意思:“行; 你心里有数就成,我是怕你涉世不深,被花言巧语给骗了。”
  “好,在下会注意的。”一格轻声回道:“林先生方才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 就是你们为什么会在金柠家?”
  一格:“禄先生昨天派了一阕来琛市作为代表参与蠃鱼之灾处理办法的商议会议,金柠前辈负责接待。”
  昨天?顾川刚才不还说是三个小时之前才下的集结令吗?禄先生昨天就知道了?我转念一想,既然所有植物都能够充当禄先生的眼线,它提前知道王家兄弟的决定也就说得通了。
  紧接着我便后背一阵发凉,有着无数无处不在的“眼睛”,这位禄先生怕是知晓世间所有的秘密,它想“看”谁,就能够利用孩子们的力量,获得想要的信息。
  这样一个“无处不在”的存在如果是敌人的话,可以说得上是恐怖了。
  “好,我知道了。”我不再多言,拿过勺子搅了搅锅里的小米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说,先挂了。”
  廖池父亲的死,逃脱的魇,蠃鱼之灾……短短十几分钟内接二连三的收到爆炸性消息,我有些焦虑。特别是当年和廖池有过亲密接触的那只魇不知所踪,再联系今日他身上隐匿起来的魇的气息,我隐约感觉廖池似正在深渊徘徊,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从地底伸出的手拉扯进永无止境的黑暗。
  现在要给他说么?提醒他再多加注意?
  可由内而外,从灵魂深处发起的潜移默化侵蚀,就算他想,又真的能控制住吗?
  直接挑明会不会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他现在身体本就不好,再受了刺激会怎么样?
  我苦逼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功进化成了一个事儿妈,放在十八九岁的那会儿,打死我都不可能相信未来我会因为在乎一个人患得患失成这副样子。
  可怕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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