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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萌宠碰瓷实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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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道:“我叔叔今儿早起已用过茶,茶喝多了也伤身子,正好我还没喝,我喝了你的茶,你不会生气罢!?”
空珊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只稍微愣了愣,接了杯子道:“不会。”
柳心瑶虽然敢拿任何人取笑,但是眼前这个突然性情大变的空珊……不知怎的,却提不起劲来捉弄。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却没说只字片语,眼睁睁看她回了自己的桌子。下了早课,目送空珊出了门,她方才拖着君芷,挤眼道:“如何,我说空珊对你的事上心罢?”
君芷皱眉:“你不觉得,有古怪么?师妹跟中邪了一样。”
柳心瑶听了,摸着下巴,喃喃道:“我不觉得。空珊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很乖。很柔软。我喜欢她这样。”
君芷淡淡看了她一眼:“小时候?”
柳心瑶却又不肯多说,倏地站起,笑道:“师姐我没空跟你打牙,师父近来新授我一套降妖剑法,我得去练了。回见。”说完便溜了。
君芷摇了摇头,抱着小狼,转身去后山练阵法。
吕道陵其实并非躲懒。带每位弟子修习的法门,也都不一而足。
君芷先天力量不足,不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猛士,于武道上骨骼亦不够清奇,若是贪恋于拳脚把式,一辈子也难成大器。然她命中带着草木共主的清贵品格,可谓是旁人羡慕不去的资质。
师尊遂传授各种阵法,叫她以草木为兵,日日勤加练习。
小狼坐在旁边一块岩石上,手里拿着一个新摘的果子,慢慢地吃。见叔叔只是坐在那里,口中念动咒语,便将一排排的小树和小草驱使得犹如活人一般,不由得目瞪口呆,嘴里含着口果子,也忘了咽。
直至君芷睁开眼,她才将果子塞在兜里,蹭蹭蹭跑上前去,软软地倚在她怀中,拿袖子替她擦额头的薄汗。
君芷抿着嘴,低眉看着眼前的小孩。
“等我长大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小狼崽的声音里饱含沉痛。
君芷微笑着问:“此话怎讲?”
小狼挺了挺胸脯,两眼放光哼哼唧唧:“你无非是怕人欺负,等我长大,就可以保护你,你就不用怕了。”
第18章 萌宠018
君芷只笑笑。小孩子,愿景都是好的。觉得长大之后便无所不能。譬如她小时候,也总想着成人之后替父皇分忧。
但这是小孩子家幻想的权利,君芷觉得自己无权剥夺。况且听小狼这样说,她内心也泛起一阵微妙的愉悦。
有人想要保护你,总是好的。这说明你在她心目中,有分量。
小狼见君芷不做声,只是微笑,便从兜里掏出被自己咬了一半的果子,递上前去:“叔……你若是渴了,就吃这个。”
君芷垂眸子看一眼被她啃得坑坑洼洼的半个果子,忍不住弯了眼睛,道:“我辟谷数月,不想栽在你这半个果子上。”
楚颜愣愣的,吸了吸鼻子,“咬一口也不行么?”
君芷还是笑:“咬一口就破戒了。前功尽弃。”
楚颜点点头:“如此,那只有回家喝水了。”说着将果子收了,把两只爪子在自己衣襟上揩了揩,转着眼珠子,把爪子贴上了君芷的腰身,来来回回细细捋了捋,皱了皱眉头道:“叔……你瞧,你快要瘦得没有了。我很心疼。”
君芷险些笑出来,不过还好稳住了,只拉了狼崽子往回走。
到了家门口时,却见门前一个人来回踱步,一边踱步,一边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手掌心。不是别个,却是柳家的那一位。一见了她俩,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急道:“阿芷,麻烦大了。”
君芷问:“何事惊慌?”
“就是你那个珊儿嘛!”柳心瑶急得直跺脚,声音也带着哭腔,“早起我本以为,她是对你上心,故而做出那些姿态来讨你欢心。可我方才上门去试探她,要和她打架,比试,输了的就从断崖下跳下去,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的?”君芷问。
“她说,女孩儿家不该舞刀弄棒的,有失娴静。”柳心瑶揉着眼睛,“你不知道,她想杀我好几年了,见了我就要打架的。这次听了师父的话,暂时和我鸣金收兵。但没道理我找她打她还是不打。她一定遭遇不测了!有人给她下了药,再不就是下了蛊!我、我要找凶手算账!”
说着要哭。
楚颜仰着小脸:“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柳心瑶一跺脚:“就是不知道才来找你们,看有没有线索。”
君芷道:“且去见见空珊,看她怎么说。”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空珊门前,敲开了房门。
文静若水的女子站在房内,眼里却仿佛只看到君芷一个,嘴角微微上扬:“公子,你来看我了。”
门外的三个人都噤若寒蝉。
好容易进了屋,分宾主坐定,空珊倒了三杯茶,先给了那两人,君芷的,最后才给,并且递茶的时候,一双杏眼含情脉脉注视着她。
君芷不由打个激灵。楚颜紧紧挨着她坐的,她一有任何动静,小狼便立刻察觉到了,伸出两只小爪子抱住她腰,颤抖着小嗓子问:“你冷呀?”
空珊听了,起身将一件大氅拿了过来,徐徐展开,替君芷披在肩上。
屋子里鸦雀无声。
只有空珊款款道:“公子,你若是嫌这山顶苦寒,珊儿便为你做一件御寒的大衣,可好不好?”言罢,抬起眼睛,对上君芷的眼,一脸羞涩。
柳心瑶在一旁咆哮一声,要掀桌子,叫君芷用眼神及时制止了。
君芷淡淡笑道:“很好,我很荣幸。只是,尚有一件事要问你,不知你可否……?”
空珊忙点了点头:“珊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昨晚,见了什么人没?”君芷道。
空珊张嘴,想要开言,却说不出话来,仿佛突然哑了一般。张着嘴只管挣扎,只是无法发声,眼眶里渐渐蓄满泪水。
柳心瑶迅速挪过来,抬手拍她的背,低声道:“别说了。”
君芷见状,心知有古怪,便道:“你用茶水,写在桌上罢?”
空珊点头,将食指在茶盏里打湿,要在桌上写字,手却又动不了。眼泪终于滚下来。
柳心瑶赞叹:“娘诶。十岁以后,我就没见她哭过。”望向君芷,“阿芷,这笔账,我记在你头上。”
叫“阿芷”的时候,就不是玩笑了。
君芷心情十分复杂:“……”然则她还是道:“咱们去找师父罢。”
“嗯。”小柳也点头,“咱们的牛鼻子师父应该会有办法。”
第19章 萌宠019
斗室之中,一股子仙气的吕道陵沉着替空珊诊脉。
君芷抱着小狼在师尊对面,寂寂不发一言。
整个屋子只有柳心瑶动静最大,在一旁踱来踱去,末了还跺脚:“师尊,你倒是说话呀!都墨迹半天了。她根本不是生病,你这样诊得再久,也诊不出一朵花儿来!”
君芷看她一眼。
柳心瑶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了,唉声叹气了一阵子,总算偃旗息鼓,在君芷身侧坐下。眉头依然打着结。
吕道陵口气颇为凝重,“虽说食五谷生百病,然尔等辟谷数月,通体清静,应当不是空珊小徒自己得病。是有人使了手腕。”
柳心瑶一拍手,瞪大眼睛:“师父英明,我们也是这样想的。陡然性情大变实在诡异。我们来就是想请师父看看,到底是哪个宵小之辈这样对您的爱徒。”
吕道陵微微摇头:“你师姐是叫人下了蛊了。”
小狼往君芷怀里缩了缩。
“什么蛊?”柳心瑶刷地一声站起来,“谁用这么阴险的手段,我去杀了他!”
“你?”吕道陵笑笑,“当年为师与她斗法,尚且只是险胜,你竟然如此能耐?”
柳心瑶小脸一白:“师父,您知道是谁了?”
“这叫作‘媚蛊’。”老道缓缓说,“危害想必你们已经看见。若是放任自流,中了此蛊的人,不出一两月,心智会完全改变。”
柳心瑶跳起来:“快快快,她现在这样,跟傻子没区别。师父,快给她解了。”
“呵呵,凛月种的蛊,只有她本人能解。”
君芷这一次在柳心瑶之前开口:“何以凛月师叔如此恣意妄为?”养蛊,听着就邪乎。怎的在这玄天宗这样的门派里,会有这个。
吕道陵笑道:“凛月的禀赋,原本就是亦正亦邪。既有侠义心肠,遇事又睚眦必报,胡搅蛮缠起来,连为师的师尊都要让她三分。她养的蛊,多半是用来救人,偶尔也用来害人。不过总体来说,是个油盐不进的任性女子。”
柳心瑶脸顿时黑了,“那怎么才能让她帮空珊解蛊啊?”说着望一眼旁边的中心人物,只见她一脸平静,仿佛在听别人的事一般。
老道咳嗽两声:“为师没办法。”
“啊!?”柳心瑶又跳起来,“那怎么能行!”
老道又掐指算了一算,朝君芷看过去,笑道:“倒是你去见见她,说不定还有几分说动她的希望。”
君芷愣了一愣。
大家告辞退出,先送空珊回房。安顿已毕,那空珊仍是拿一双眼睛脉脉含情看着君芷,见她要走,温声赶上来道:“公子此去,可要记得再回来看我。”
君芷咳了咳,道:“你好生歇着。”
出得门来,便按照师尊的指引去见凛月。
因低头对怀里的小狼道:“不如,你在家等我?”
小狼摇头:“我要跟你一起去。”
“还有我!”身后跳出来一个。
“你不行。”君芷摇头。
柳心瑶鼓鼓腮帮子,道:“为何?”
“你想,师尊既让我去见她,必定有他的道理。而你,个性冲动,又对空珊关心则乱,届时一语不合动起手来,又打不过人家。”君芷面露调侃之色,“到时空珊的蛊还未解,她又给你中一个,你不怕么?”
柳心瑶倒没回答怕不怕的问题,只是涨红了小脸,结巴道:“谁、谁关心则乱了!你少胡说八道!”
君芷淡淡点头,“哦?那你如此上蹿下跳为哪般?”
“我,我只是怕她被吞噬了,忘了我还欠她一条命。我、我这个人天生不喜欢欠别人的。”柳心瑶的脸依然发红。
君芷拍拍她的肩,“你且在此等消息,我向你保证,定然不负使命,如何?”
“……”
总算甩掉了这条小尾巴。
带着小狼,用脚力爬楼,也不知攀了多久,沿途遭遇了多少正事洒扫的同门,才终于到了凛月的通天阁。
这凛月喜爱开阔的视野,和一览众山小的睥睨之感。因而选了很高的楼层,作为自己的日常居所。
君芷才抱着狼在珠帘之外站定,便闻到内中有丝丝绕绕的甜香沁出,不由眉头一皱。
“这味道,你可觉得熟悉?”水晶珠帘内传出一女子的失笑声。
君芷周身的肌肤一紧,起了一臂鸡皮疙瘩。不但香味熟悉,这笑声也颇为耳熟。
凛月迎出来,满面娇笑:“九公主,你是否觉得,这玄天宗,你进来得相当容易?”
君芷微微垂首,不则声。
“其实,你的试炼,早就开始了。”凛月围着她转圈圈,脚下的碎步踏得优雅,“当日。”一只玉手柔柔搭上她的肩,“本座是真喜欢你。”
君芷微不可察挪了几分,笑道:“劳烦师叔试炼。我此番前来相扰,是有事相求……”
“本座都已知晓。”凛月掀开水晶帘子径直走了进去。
君芷不便就跟进去,只搂着狼崽在门外站定,直至里边的人道:“既有求于我,又怎地不进来?”
君芷这才跟进,一看到帘子后边的景象,便怔住了。这房间十分宽敞,足有她所居那间斗室数十倍大,当中摆着一个大鼎,大约是用于炼丹之类的,屋子周遭还有大大小小许多精致的瓷罐,不知是些什么。
东向临窗设有一软榻,凛月便歪在那榻上,笑道:“初见你时,我觉得甚合心意,想叫你侍奉我左右,奈何掐算出来,你并不是我这一道上的,注定你还要下山,不能长久陪在我身边——反叫你师父捡了个大便宜去。”
“……”君芷不明白她说出这一段因果,是几个意思。
“让我替那迷恋你的女娃娃解蛊,不是不可以。”往往美人都是很爱笑的,这凛月便是如此,眉眼总含着三分笑意,“但是,你要答应,论法大会时,你得在我左右,替我操持琐事。”
“论法大会?”
“瀛洲每隔十年就有一次。今年轮到本座主持。”凛月坐起,皱起两道娥眉,挥手道:“烦人得紧。我座下得力的弟子都派出去历练去了。只剩小花豹在我身边。因此,我便想向你师父借你过来一用。可又不想欠了他的情。故此,我给你们的女娃娃解蛊,你过来帮我的忙。如此,我们两边两不相欠。”
君芷默了一默,才道:“师叔若是想让哪位师侄过来帮忙,只消一声吩咐便可,何需费这些周折?替师叔效劳,也谈不上人情,不过是弟子们分内该做的。”
凛月又歪回了榻上,笑眯眯的:“你以为,我给那女娃娃下蛊,是为了要挟你?待她好了时,你却又问问,我为何要找她麻烦。我虽然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可我并非蛮横好事之徒。”看一眼君芷怀里安静如闷瓜的小狼,挑了挑嘴角,“给你打个比方,有人伤了你的这只小狼,你会不会善罢甘休?”
楚颜听见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扬起小脸看着君芷,双眼亮闪闪的。却被她一把按了回去,听她笑道:“我与她相依为命,自然不容外人欺负她。”
“这就是了。”凛月又笑,纤长的手掌一展,凭空出现一个小药瓶。凛月将它托在掌上,对君芷道:“将这药给你们的女娃娃服下,不出十二个时辰,便妥了。”
君芷答应着,接了药,却站着不动。
凛月便笑道:“怎么,你也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爱上了本座的美貌,不肯离去了么?”
君芷咳嗽一声:“弟子还有一事,想请教师叔。”
“嗯?”凛月噙了一粒葡萄在唇间,媚眼望向这边。
“关于这孩子的天劫。”君芷摸摸小狼的脑袋,“师叔可否指点一二?”
第20章 暖的
服药后,空珊的蛊就解了。不出所料次日起来头一件事就是要去找凛月打架。被大家死拖活拽拦住了,问清了来龙去脉。原本是双方都有错,但凛月未免有些出格。空珊到底哭闹了一场,银牙咬碎,虽然按捺下这段恩怨,但梁子算是结下了。
山中无甲子,岁月易过,转眼间又过了数月。
小狼崽吃得越来越少,睡得越来越多。君芷看着暗暗担心。想起凛月说的,三百岁生辰那日,天劫即至。
再问楚颜,这孩子迷糊,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确切的日子来,只说记得前两次是大雪纷飞的冷天。
今年是否恰满三百岁,她也说不上来,君芷嫌弃道:“怎的这样笨。不都说‘多智而近妖’,你怕不是假冒的妖?”
楚颜委屈巴巴地掉眼泪:“长大了就会很聪明。”
君芷无法,只能带着她,静静等这瀛洲山的雪。
凛月自那日之后,因君芷说了“弟子帮师叔都是分内之事”,便经常肯给她派些额外的任务。多半都是找炼丹的药材。给她在医书上指了样子,或是用笔描摹一个大致,君芷再带着这个样子山上山下地翻找。
演阵法的时候,她只消念动口诀,便可摆布所有草木。然则这些稀罕的药材,因其珍稀之故,本就是十分有性格的,眼下是要召它去炼丹炉里受熬煎,人家更是要悄悄躲着,不发一言,不则一声。
只能耗费眼力体力,亲自去寻。
小狼很乖巧。因怕君芷受累,不肯叫她抱着走,只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瞪大一双眼睛,四下里张望。她个子小,往往比君芷还先发现。冲上去指着大叫:“叔……快来快来,我找到了!”
君芷蹲下来,摸摸那棵草,再与手里的图样子对照,确实没错。因而笑笑,让楚颜将草拔出来。
小狼已然熟于此道,有过早先拔山芋的经验,知道要在紧靠根部的地方使力。小爪子只轻轻一拉,就妥了。还能用另外一只爪子给它去了土,笑嘻嘻地放到君芷身后背的竹篓子里边去。
找得好找得多的时节,她都是要讨奖赏的。
君芷问:“唔,什么样的奖赏?”
小狼羞赧一笑,低着头不说话,君芷便懂了。
晚间泡温泉,多泡小半个时辰。
泡到最后,小狼常常头脑发晕,歪在她怀中睡过去。
次日清早就听吕道陵讲解些早课。
这老道讲的道法都异常玄乎,柳心瑶每次是最先跳起来的那一个,抱着脑袋说不懂不懂,胡扯胡扯,该死该死。
吕道陵捻着胡须,笑得深沉:“道可道,非常道,徒儿需要多多体悟,不得急躁……”
气得柳心瑶大喊上当。
这样周而复始的轮回之中,瀛洲山的第一场雪,突然来了……
那日天刚微微明,醒来时觉得周身异常寒冷,听得窗外北风呼啸,小狼往怀里越钻越紧,嘴里还叽叽歪歪说着呓语。
君芷替她掖好被子,坐起身一看窗外,却见残月之下,已是漫山白雪皑皑。月光倒映在雪地,将屋外照耀得几近大亮。
天地之间是连绵无尽的白。
君芷觉得心一阵紧缩,轻轻将枕上的小狼崽摇动,“楚颜、楚颜。”
小狼磨磨唧唧醒了,坐起来揉眼睛,揉了一会子开始穿衣。
君芷看得一笑,将她抱在怀内,用棉絮裹好,抱得高些,指着窗外对她道:“雪来了,你今年几岁?”
小狼歪过脑袋,初初醒来,脸颊上尚有两朵红晕,一双缱绻的眼盯着君芷看,良久也不说话,转个身,爬上去,吧唧在脸上亲了一口。
“……”君芷擦擦脸颊上的湿润,微笑道:“长大就不能乱亲人了。”
小狼还是口齿缠绵,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君芷将怀里的小狼裹成个粽子,问道:“天劫来了,怕不怕?”
小狼将头晃得跟什么似的,晃到一半,不动了,歪在那里原来是又睡了过去。
君芷将她放回枕上,复又盖好了被子,自己下了地,开小炉子烹了壶茶,斟一杯捧在手内。
然则等茶凉了也还未喝一口。
这日早课,她去时,但见柳心瑶歪缠着师尊在说着些什么。一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形容。
一旁的空珊坐在桌前也是娥眉紧蹙,见了她来时,别过脸去,装作没有看见——自打上次的蛊解了之后,与君芷相见时她总是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先前更是遇见就绕道而行,或是告假不来,如今还算是慢慢好转了。
君芷摸着小狼的头顶毛,主动找她攀谈:“师姐,心瑶师妹在和师父说什么呢?”
空珊转过脸,看她一眼,又转回去,冷冷道:“西凉侵扰南齐,罪魁是一个能招鬼将的国师,柳心瑶请师父放她下山去灭了那人。”
君芷抿唇微笑,“可三年之期未到,师尊不肯放行罢。”
空珊哼了一声:“放行,她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君芷还要问柳心瑶是怎么得知的这个消息,小柳已经回来了,一脸颓丧之色,显然是没有说动师尊。
这日的讲道依然高深玄妙,须得回去坐上三五时辰参透。
小狼依然沉睡。
君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来,一分为二,往狼嘴里塞了半丸,剩下的半丸自己吞了。这个药,也是拜凛月所赐。自上回通天阁拜见,一人一狼就一直都在分而食之。
这日做事都心不在焉。君芷便不去做那些要紧的,反而将元清手内的扫帚要了来,自玄天的大门起,将雪都扫干净,露出明净的地面来。
元清在一旁抱着头乱跳:“我的师叔啊,你这样是叫我受罚啊,耽会儿人看见说我躲懒,坑害师叔你,我受罚的期限可是要顺延的啊啊啊……”
君芷道:“无妨,若是如此,我跟你去解释。”
元清只得战战兢兢跟在后边。
一日无话。因楚颜一直睡着,雪又还在下,便不去泡那温泉水,收拾收拾睡下了。
至半夜时分,忽然周身刺痛。君芷从梦中挣扎着坐起,一看身侧,已没了楚颜的身影。
跌跌撞撞起来,出门一面唤她的名字,一面四下里找寻。头顶的苍穹电闪雷鸣,乌云翻滚。自上来这瀛洲山,天气还从未如此恶劣。
君芷心里便有些发慌,跑得急了些,脚下叫一个石子绊住,人登时摔了出去。摔得胳膊生疼。比胳膊更疼的,是周身如焚烧一般的刺痛。这痛如此熟悉。上一世的万箭穿心也不过是这个程度。皮肉仿佛正遭受寸寸凌迟。起先在地上辗转翻滚,好似蜕皮的蛇,还能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来。也不知挣扎煎熬了多久,嘴唇上的齿印渗出甜腥的血来,那钝刀割肉的痛楚一点一点深入到骨髓时,终于痛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天边的暴雨夹杂着雪粒子下来了,将地上的青衫人淋了个通透。
恍恍惚惚之中,又回到数月之前,凛月将药递给她的那天,艳丽如朝霞的女子笑得晃眼,明眸一睐,道:“这药名唤偷梁换柱。每日服用一次,你一半,她一半,待到天劫来的那日,便有一部分会应在你身上,这药吃得越久,你分得越多。不过你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发现有凡人在同受此劫,布劫的上神投鼠忌器,你的狼便不至于灰飞烟灭。”顿一顿,“只是这痛楚,和死过去也没有分别。若布劫的是个喝醉了的仙,你就死了,也未可知。故而我劝你想清楚,再用这法子。”
雨雪越落越大,君芷浑身已然冻僵。灵魂出窍,又是那种在世间飘荡做鬼的感觉。轻飘飘身心没个着落。
远远的有脚步声来了,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不甚清晰。那脚步到了她跟前时,脸孔察觉到轻微的热度。痛得脱形的神识还在想,来者是敌是友,整个身子便被抱得离了地,身后有温热源源不断地传递到身体里。
痛觉好像减轻了。那人还用脸蹭了蹭她面颊,暖的。
第21章 小情儿
接连三日的早课,君芷都缺席。柳心瑶前两日都为了哥哥做随军出征的医官而伤神,这天望着君芷的空位,咂摸着对空珊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空珊并不理她。
柳心瑶便凑过去问:“诶,你说咱们小师弟告假做什么呢?”
空珊目不斜视地答:“你去看看岂不好。在这里猜来猜去无益。”
“有道理……”小柳点头。
下了早课,她便拉着空珊去探君芷。然而空珊傲然地一仰头,甩脱她的手,自顾自走了。
柳心瑶心知她还是在为先前的闹剧而耿耿,并不介怀,独自去到君芷屋前,叩响了门扉。
笃笃笃敲了有三次,门才吱呀一声从里头开了。
来开门的是那个小狼崽,仰着脸,两眼水汪汪地。
“哎呀,颜颜。”柳心瑶蹲下来,摸摸她的头顶毛,“你叔叔呢?”
“在睡觉。”小狼掐着鲜嫩的小嗓子说。
“我进去看看她,可以吗?”外头的这一个笑问。
小狼侧身让了让。
“乖。”柳心瑶微笑。迈步进去,只见君芷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面色有些苍白,唇色也极淡。探手摸了摸额头,倒是不烫,因回头问小狼:“她这样几天了?”
楚颜答道:“你放心,叔叔已经没事了。只是有些累。”
柳心瑶皱皱眉头,“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怎么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楚颜道:“带我玩雪,受寒了。”
柳心瑶满心疑惑,但君芷确实呼吸平稳,面无痛楚之色,应当是在沉睡,鼻尖一股姜味儿,回头望望小炉子上,正小火煎着滚滚的姜汤。便摸摸狼的头,笑道:“既这样,今晚我再来瞧瞧她。”
“好。”楚颜咧开嘴笑。
送走了访客,她回来关上门,坐在床沿,将炉子上的姜汤沥出来一碗,一勺一勺吹到不烫嘴,再喂给床上的人。
喂完了汤,些微收拾收拾,继续等她醒转。
所以说机缘这个东西十分诡异。
柳心瑶若是迟来一会子,或是多待一会子,那就能看到醒过来的君芷,而不必再跑一趟。
她只是眉毛动了动,楚颜便兴奋得跳下地来,握住她手。
君芷款款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小狼的模样,看她安然无恙,不由欣慰一笑。但是转瞬她又发现……出了差池,挣扎着坐起来,将楚颜拎过来,双手在她的脸上来回捏,捏得小狼嗷嗷喊疼。
“你……”君芷松开她,扶了扶额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楚颜摸着脸,一脸疑惑:“我应该变成什么样?”
君芷咦道:“每逢百岁,受一遭磨难,难道不会变个样儿?”
楚颜支吾了两声,跳下地倒了杯水,捧着过来,递与君芷,“小九,喝水罢。”
小九?君芷愣了一愣,接过水来。
“具体的情由,我也不懂。”楚颜挠挠小脑袋,“大概,大概我太弱了罢。兴许要四百岁五百岁,甚至六百岁,人形才能变一变。”
君芷听了,默然半晌,微笑了:“也好。”又问:“你怎生把我搬回来的?”
楚颜咳嗽一声:“找了你的师姐帮忙。这几日也帮你向师尊告了假。”
君芷点头不语。
是晚,柳心瑶回来验看了一遭,见人醒了,余者也就不多在意了,胡乱聊了几句,走了。
昏睡了这几日,君芷算是歇过来了,次日复课。
日子和小狼天劫之前比起来,平静若水,并无什么不同。
只是过了约略小半月,君芷发现自己怪怪的,每日清晨起来,都有些乏得慌,不似以往精神。师尊说了,辟谷之后,辅以一定的法门,修得身心清净,只会越来越脱离七情六欲的禁锢,超然物外。
怎的自己先前好好的,近来却疲了?
想着大概是天劫的缘故,因此也不多心,只想着要勤加修炼。
这天清晨,凛月叫小徒弟过来,召她前去,约莫是相商论法大会之事。
君芷嘱咐了楚颜不可瞎跑,便前去拜见。
凛月坐在软塌上看信。地下站着三五个小徒弟,见了君芷都行了礼,鱼贯而出。
“由于今年雪重,大雪封山,多有不便。”凛月一下一下摸着腿上小豹子油光水滑的皮毛,“论法大会改期到雪消之后的第一个晴天。”
君芷答应了一个是,“弟子定当好好准备。”
凛月又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君芷走了两步,靠得近了些。
那高高在上的半仙将她打量几眼,弯了眼睛笑道:“九公主,你晚上应当睡警醒些。”
“……?”
回屋的路上,君芷一直在揣摩这话的意思。
在回廊上遇到清莲清荷二人,两人拦住她说话,问她怎么这么久把小狼藏得那样好,都不带小狼去找她们玩。
正说得热闹,清莲突然啊了一声,盯着君芷的脖子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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