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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萌宠碰瓷实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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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屋子也还照旧在帮忙收拾,可就是不和她说话了。
  君芷倒是乐得清静。她想的也有个道理,孩子终归都是要长大,小狼虽然说天劫之后身子变了一大变,可那个性子还是隐藏着暴虐因子的小孩,磨炼磨炼,总是好的。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小半月,某日中午她回屋,见小狼崽子抱着双臂气鼓鼓地坐在房中央。
  君芷心里好笑,但只不动声色,施施然进了屋,只当没看见她的气苦,就要宽衣去床上躺下。
  “你你你,你站住。”狼急得结巴起来。
  君芷不答,那狼便上来跺脚,“叔叔不许睡。”
  “哦?”甚好奇,“你想怎样?”
  楚颜扶着额头,两眼闪着泪花花,“我、我想怎样!?叔叔,我们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公平!”
  君芷来了兴致,哇,终于等到小狼说公平。
  “你过来坐下。”楚颜抢上来扶她,“我今天也不对你动手动脚,咱们好好谈谈。”
  君芷被她带着往桌子那边走,紧抿着的唇不易察觉地轻微上挑。
  坐好之后,这狼还给她斟了杯茶,清清嗓子才开口:“我每天都很辛苦。”
  君芷差一点笑出来,好歹克制住了,点头嗯了一声:“怎么说?”
  狼站起来,数落道:“我啊,我师父是个大魔头,这么说或许有点太过了,但她真的给我安排了好多任务,我一在她跟前,她就要给我找事做。小师姐们都说,师父这是太喜欢我了,所以想一直看到我在她跟前晃。”顿了顿,发觉自己好像有些扯远了,挥挥手,把脑袋拨浪鼓似的摇了几摇,强行将话题扯回来,“本来她怎么样我都应付得过来,也不觉得苦,因为,因为!”
  君芷一面细细喝茶,一面在听她说,见她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了,便用一双清冷的眼,朝她看过去。
  狼接住了她的目光,脸上的怨念化作委屈:“君芷,你说是因为什么?”
  君芷道:“我如何得知?”
  “因为你啊。”狼泄了气一样,赖在凳子上,“因为晚上还可以和叔叔在一起,所以白天被怎么折腾,都没有关系。”
  屋子里是静默的。
  “最近。”小狼的脸色好像病了一样,又青又白,“最近叔叔防我防得很严,都不给我蹭被窝了。还要我打坐。叔叔根本是个大坏蛋啊。”
  君芷终于笑出来,脸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形同皎月,“嗯,大坏蛋。”
  楚颜快气死了:“天啊,你还笑得出来。”将袖子一摔,“我不干了。”
  “嗯?”
  “我不要听你的话了。”狼干脆赖在地上,双臂抱胸偏过脸,嘴嘟得老长。
  君芷蹲下,平视着她的眼睛:“那你要如何?”
  “得让我有点指望呀。”小狼总算转过脸来,对着她气鼓鼓的,“白天和晚上都很辛苦,你也不犒劳犒劳……”
  蹲在她对面的人,不等这句话说完,便扶着她的脸,凑上来在小狼的眉心亲了一亲。
  狼顿时石化。回过神来之后转瞬脸变得通红。羞答答地望着君芷。半晌道:“你亲我。”
  对面的人脸上是一个好整以暇的微笑。
  “你居然亲我!”小狼的脸越来越红,凑上来搭着君芷的肩闻了一闻,“而且没喝酒。”
  君芷点点头,“不要怕辛苦。”
  小狼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点头。
  君芷笑道:“按照我说的做。”
  狼再点头,脸上依然红扑扑的,可是难掩兴奋。
  “我现在要歇个午觉。”君芷起身,“你去忙吧。”
  小狼懵懵懂懂从那窗子出来,摸着自己火烧火燎的脸,兴冲冲地往回走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步,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到底谁才是妖精啊!
  分明是去找她谈判的。
  分明这样那样的事情都做过了。
  结果让她浅浅的一个吻就打发了。
  说出去都给妖精丢人呀!
  狼站在那里,看天地之大,不禁茫然。
  不过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小狼依旧每天被师父和叔叔合力折腾。
  只是到了天亮时分,她从那棵小藤下来之后,能获得君芷一个亲亲。
  要到了这种时候,楚颜才发现,叔叔其实是很刁钻的。比如亲亲的选址。有时候是落在额头。有时候是落在眉心。有时候在脸颊。有时候在眼皮儿上。还有的时候叔叔会将她的狼爪捞过去亲亲,亲完还笑笑……每次她觉得这一回该要亲我的嘴嘴了吧,结果都不是。
  如此过了小半年。
  小狼把自己悬在藤上时,已经由最初的满头大汗、要使出十分力气来稳住身形,变成只需要使两分力,再到可以毫不费力,逢君芷夜半醒来时谈笑风生,将玉女门中的乌龙事件说与她听……
  这日天放光明时,她喜滋滋跳下地来,蹭到君芷跟前求亲亲。
  谁知君芷端坐床沿,脸上一抹浅笑,却并不动。
  小狼急眼,凑上来,异常急切:“……?”
  “颜颜。”此时已是晚夏光景,君芷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衣裳,“我有事要和你说。”
  楚颜愣愣地在旁边坐下,“什么事?”
  “我要下山了。”
  又要下山了!!就没见过其他瀛洲弟子下山下得如此勤快。楚颜噘着嘴道:“我跟你一起下去。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此次我与小柳一行下山,你与空珊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楚颜还要说话时,她梦寐以求的吻便上来了。君芷非但没喝酒就亲在她的嘴唇之上,还十分细致地用小舌头来勾她的,极致缠绵的一个吻。小狼发现自己低估了叔叔,她远比她想象的要更长于此道。相接的唇再次分开时,她只觉周身的力气都被拆走了。
  君芷看一眼两眼水汪汪的狼,低低问她:“答应我么?”
  狼晕头转向的,也不知她问的是哪一桩哪一件,只说得出一个字,“嗯。”


第43章 萌宠043
  君芷和小柳此番下山,还是因为受了师命。
  那日,小小的斗室之中,光线昏暗,乌云压得很低。师尊正襟危坐,茶已喝过了三道。
  一开口,照旧先打些哑谜。
  将二人绕至神疲,方才接近正题。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本算得你等会在此山上安然待上三年。”
  接着进入较为长久的停顿。
  君柳二人是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节奏。
  因而既没去催促他,也没显得不耐烦。
  等到他歇够了气儿,又续上一句:“只因有些东西出世,在为师的意料之外,怨不得为师失算。”
  小柳摆摆手:“师父不必沮丧,那些个卦象本来就不靠谱。”
  师尊没理她,又陷入了近似于小动物冬眠的沉默之中。
  过了良久,见两个弟子还是规规矩矩跪坐在那,挺直的脊背不曾松懈分毫,缓缓叹气,道:“你二人若是以为我睡着,悄然离去,今日这话,贫道也就不说了。可既然尔等还是执着坚守于此,那么好罢。”从袖袋里掏出来一张纸,看样子约莫是封书信。
  老道将之递与了君芷,道:“九殿下,你先看看吧。”
  柳心瑶的下巴都掉了。一脸震惊。望望君芷,再望望师尊。到底没声张。
  君芷浑然未觉,低头将手中的纸条稍稍一阅,便道:“师尊大可不必理会这些世俗之人的祈愿。”
  回过神来的柳心瑶,劈手将她手上的纸片夺了过来,抓耳挠腮地看了半晌,直起身子笑道:“师尊好狡猾。你明知我们阿芷最心软。偏要给她知晓。她怎能不牵挂嘛。”
  君芷抿紧了唇,不接茬。
  那边的老道叹道:“贫道先前声称闭关,实则是去山下的俗世走了一遭。”
  小柳应和着问:“感觉如何?想还俗吗?有没有遇到心仪的老太太?”
  老道还是沉吟,不嗔不怒:“没有遇到老太太,为师去找到了你所说的那个金身。”
  小柳眼睛亮了一亮:“师父你捣毁了它,是不是?!所以那西凉的国师被气得半死,从此就不行了。”
  吕道陵脸上露出莫测的神色来,一声长叹:“为师怀疑自己做错了。”
  “师父,没错没错,你帮了我的大忙呀。”柳心瑶整个人都雀跃起来,“要不是你去毁了那个邪祟,乱了西凉国师的心神,齐国的老百姓可是要倒大霉了。”
  待她热热闹闹说完一长串子,屋子里便又陷入沉寂。
  老道士寻常不熏香。
  今日却在香炉内焚了一把安息香。
  香烟缭缭,熏得屋内的空气都燥燥的。
  加上外边开始下雨。
  屋外湿润的空气和干燥的屋内一比,更是显出某种诡异。
  “为师觉得自己错在虽然捣毁了金身,但是却没有将那金身里已经养成的……其中几许魂魄给截下来,让它逃脱了。”老道的口吻里是满满的与年龄不符的,稚子般的懊恼,“不完整的魂灵本应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贫道忘了,那不是普通的魂!那是一旦附体在人身上就会使人狂性大发的魔,如今这天下大乱的局面,极大可能就是为师一手造成的!为师,好心办了坏事!”
  小柳和君芷暗暗对望一眼,都不敢则一声。
  “若是为师造成的。那么为师就义不容辞,要将世间变回本来的平和模样。”两道锐利的目光投向柳心瑶手中的那张纸片,“既然东楚的七皇子最先求我等施以援手,贫道历来的弟子之中,从悟性来说,你二人数一数二,我便派尔等先行下山一趟,能解决的异象,万万不要手软,务必做到斩草除根。”
  两人垂首,齐声答了一个是字。
  从师尊那屋子出来,两人默默往自己的居所步去。中途路过一扇窗,窗外雨帘正浓正密,两人不由自主被吸引,便站在窗边站定,看雨。
  若是君芷独自站在这雨帘之前,即使沉默上一万年,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而这世上同时也有一种人,只要超过半刻钟不说点什么,就会浑身难受。柳心瑶便是这样。换作与空珊呆在一起,兴许还能安分得久一点。旁的人,熟与不熟,太久不吭声,她觉得不爽快。
  因此清清嗓子开了腔:“啧啧,阿芷,我知道你是贵族。空珊算卦说你是东楚皇室。我还以为,你无非是和皇帝沾亲带故,是他的远房侄女之类的。”
  事实上自打吕道陵当着她的面叫出“九殿下”几个字起,这人就一直不停咋舌,“没想到你居然是正儿八经的当朝公主啊!失敬失敬!”
  君芷脸上一个淡淡的嘲讽笑:“有什么好敬?不过就是投错胎。”
  柳心瑶噎了一噎。“这种出身还叫投错胎?那么那些生在穷苦之家的孩子,打小连顿饭吃不上的,向谁哭去?”
  君芷本想辩驳,想了一想,点头道:“你说得对。上天待我已是极好。是我自己混得太差。”
  柳心瑶噗地一声笑出来:“倒也别太妄自菲薄了。”因又转口一问:“殿下不担心故土吗?”
  君芷道:“我是个出家人。”
  柳心瑶耸肩,笑了笑:“不像。”
  小柳知道,这世上,又有一种人,专门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说的是他们。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也还是他们。小柳觉得,君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假了。
  说着,两人相约择吉期下山。
  下山这日,狼跟在君芷身后,相隔五步路,不近不远。
  一直跟着,默默拭泪。
  君芷已说了三四次让她回去,她只有俩字回过来:“送送。”
  一送送到了山脚下。
  卦象中说道,这狼若是乖乖呆在瀛洲山上,可保无虞。
  君芷要她留守,几乎是不需要考虑就做出的决定。
  然而被狼跟了这一路,只觉得原本深埋心底的酸楚心绪,一点一点也被勾了上来。
  到底是柳心瑶不甘寂寞,见那一人一狼,一前一后,都愁眉苦脸的,忍不住出言道:“咳咳,俗语说得好,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颜颜,我劝你,就送到这里吧。”
  楚颜忽然摇头,泪汪汪的:“我不要和叔叔散掉。我不要和她散。”一连说了好多个不要。
  小柳不由得心软起来:“那你和我们一起走呗。天下大乱,你去我们也好多个帮……”
  一个“手”字未出口,被君芷干脆打断:“不行。”
  楚颜愣住:“为什么不行!”小脸一跨,“连小柳子都同意了!我师父那边也不会强留我的。谁都不敢强迫我。除了你!强迫我打坐练功之类的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你呀,还常常强迫我离开你!君芷,你说,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柳心瑶听到这里,两只耳朵都已经竖起来了,眼睛里两道光芒异常闪亮,炯炯有神地等待两人说出更多细节来。最好能大吵一架,把那些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经过多说一点。她觉得话本子有时候还是不如现实的八卦来得有趣。加上八卦主人公又是眼前两位大美人,她预感这个架会吵得十分具有观赏性!恨不能和元清借点瓜子来嗑嗑。
  可是君芷并没有成全她这个小小乐趣。
  等她回过神来,那杀千刀的君芷,已经仗着法力比自己这方面精湛,布了个不大不小的结界,即使近在咫尺也只能看见她俩人嘴唇在动,却听不到说的是什么。
  气得小柳拿周围的花花草草出气。不是说天下的草木都是君芷的嘛。哼,踩她家的草,摘光她家树的叶子,还要拔了她家的花。
  君芷却全然无暇理会小柳的险恶用心,在那里一脸肃穆教导狼。
  “你不能下山。”君芷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小狼看她一眼,嘀咕道:“自古君王多薄幸。”
  君芷愣了一愣,倒是叫这句击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颜见她哑然了,趁机乘胜追击:“柳心瑶都同意我是个帮手了。叔叔为何如此固执,定要我留在此地?你都不会想我的吗?即使你不会想我,你都不能体谅一下我会想你吗?谁知你这次要多久才回来?我变成望夫石了怎么办?”
  君芷额头的青筋跳了一跳,自打那晚在小温泉池里发生了一些事之后,狼就变得更娇羞了,如今连“望夫石”这样的字眼说起来都可以如此自然而然,丝毫不带磕巴。
  “你怎么不说话?”狼气鼓鼓的。
  “楚颜。”君芷叫她。
  “……嗯。”狼的耳朵抖了抖。
  君芷抬手扶着她的脸,拇指的指腹在颊边轻抚,“我怕你有危险。明不明白。不是不想你,也不是不体谅你会想我。而是如今的人间,比炼狱还厉害,我舍不得你去那里受苦。我知道你会说,要去保护我。我答应你,下次见你,我依然是完好的,成了没有?”
  狼听得晕乎乎的,“怕你有危险”,“不是不想你”,“舍不得你受苦”,听着听着,脸越来越红。抬手摁住左胸口,以防有什么东西蹦出来。
  原本美滋滋的,等君芷抬脚走了两步时,她又难受了,抢上前去拉住,欲言又止,以至于喊道:“我还是不放心。”
  “你答应我了。”君芷使出杀招,“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我不是君……”
  “你不是君子,你是妖精。”君芷接住话头往下说,“这没错。但是你要做我的夫人,那就得委屈你学着做人,而做人的第一要义,就是要言而有信。你既然答应了我,就必须义无反顾地做到。”
  狼诧感觉再次受到了暴击,半晌委屈道:“你、你把我弄晕了,骗我上当的。”
  君芷点头:“做人的第二要义,要时刻保持警醒,不要轻易上当。”
  楚颜:“……”叔叔你这个骗子来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君芷见狼的神色转为了安详,便放了心要走。
  谁知衣袖又被拉扯住。
  “……”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就、就这么走啦。”
  柳心瑶对着一堆花木出够了闷气之后,总算开心了一点,便复又瞪大眼睛去看那边的两个。
  这次看到了劲爆的!不亏不亏!
  只见君芷将狼的脸扶过来,亲了亲,又说了一句什么,看唇型似乎是说:“等我回来。”


第44章 萌宠044
  未央宫上上下下都很高兴。
  原因很简单,这宫又活了。
  平素,别宫别院总是热热闹闹,只有这未央宫中,死气沉沉,别说笑语了,连哭声都很少。倚翠又是个省事的,因君芷不在,底下的小孩子守着这空的宫室也没有个进身之阶,所以那些有去意的,她都让他们自便了,去别宫当差。
  这样一来,只有更荒凉。
  难得君芷回来,还留在未央宫的小孩子们,便一个个摩肩擦掌,跃跃欲试要好好当差。
  两个小宫女儿端着果子回来,沿路低低交谈。其中一个道:“公主回来得好是时候啊。”
  “对啊。稍微晚回来一步,咱们公主的未央宫就要变成新娘娘的居所了。”
  “其实也怪不得,毕竟是九公主自己要出家。”先前的那一个道,“既然出去修行做神仙去了,这么大的屋子空着,倒叫人看着伤感。”
  “陛下才不是伤感呢。”这个皱了皱鼻子,“我觉得就是不疼咱们殿下罢了。你想啊,殿下虽然说不常在,不是还回来过嘛,这就要没收她的宫苑,想想真心寒啊。”
  先前那一个到底大两岁年纪,比较谨慎一些,低声嘘道:“公主不是说了,不许妄议吗?要是被不该听到的人听了去,你我可都是要被杀头的。”
  小些儿的这个便吐了吐舌头:“可惜咱们公主不能长留在宫中。”
  “呵,横竖你我也不在近前侍候。也沾不到仙气儿。”
  “可咱们公主是美人啊,远远看着就很养眼。”
  不远处的宫墙内,倚翠正带着人给美人试甲胄。
  君芷无暇介怀宫室险些易主这种小事。
  她仿佛天生就是为这副银甲所生。不过是从兵器库随意拣的一件顺眼的,却谁知量身定做也没这样合称。
  倚翠来了兴致,益发连手臂和腿上的护套都替她穿戴了,退远了几步瞅了瞅,笑起来:“咱们公主,合该是个皇子才对。穿上这战甲竟然这样丰神俊秀。”
  君芷一脸将信将疑,走到铜镜跟前,揭开镜袱,退远了瞧瞧,竟也笑了。下山以来的郁结心绪去了大半。
  之所以郁结,盖因沿途所见,满目苍夷民不聊生。距她上一次经过那些地方还不到一年。却已全然是两个世界了。
  战争的摧毁力竟然这样巨大。
  五国并列已有近百载,彼此间即使互有征战,也都因为实力并不悬殊的缘故,考虑到螳螂捕蝉的古训,战事很快结束。
  如今这三二年,渐渐的军事侵扰又多了起来。大约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在位的君主恰好有那么几位野心蓬勃,在自己一国称帝并不遂愿,对周遭的领土起了觊觎吞并之心。
  北汉和西凉两国素昔并无交好,近来却不知怎的突然臭味相投起来。
  两国的军队合成一股,合力进犯东楚边界,亦且势如破竹,不到两月,已经攻陷七方城池,兵锋直指东楚国都。
  东楚倾举国之力抵抗这一飞来横祸,却几在灭国的边缘。
  并非东楚的兵力不济,也非战场上缺乏将才,而是因为敌手有太多诡异的歪门邪道。其中有一种厉害的邪术,叫东楚的兵士们在半夜子时纷纷起身,与睡同一个营帐的兄弟自相残杀。这一诡谲的异动,害得东楚一夕之间损失上万兵士。朝野震动。
  照此下去,敌方将不战而胜,故而才有了那一封求救的书信。
  七皇子得知来的只有君芷,便有点不大乐业。大约是觉得君芷一个能顶什么事。
  君芷笑笑,同他说,一道下山的,其实还有一位功夫十分了得的大仙,“皇兄不必担忧。”
  七皇子便追问大仙去了哪。
  君芷因道:“去齐国搬救兵。”
  与小柳一同下山那日,好容易将小狼说服,走了小半日,到了渡口,却见一个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一身黑衣劲装,眉眼冷若冰霜,青丝只用一根红色发带高高束起。世上除了空珊没有第二人长这样。
  柳心瑶瑟瑟发抖,“你怎么下来了。”
  “怕你跑了。”空珊的语声和眉眼一样冷。
  柳心瑶笑嘻嘻的:“该不是担心我吧。”
  “没错。”空珊仗剑而立,“怕你被别人杀掉。你的命是我的。”
  小柳依然笑嘻嘻的,转过头,对君芷笑道:“阿芷,我还愁咱们渡江的时候要等一个外人,才能四角俱全。既然空珊珊来了,那就不必了。”
  登舟之后,堪堪过了江。便按照原定计划兵分两路。
  柳心瑶真能搬来救兵么?
  她那样冒冒失失咋咋呼呼的性子,当说客并不是上选。
  可是时势造英雄。
  齐与西凉的梁子早就结下了。齐襄王自打经过上次的齐凉之战,一直就想找机会报仇雪恨。只苦于师出无名。
  更何况这北汉与西凉的联军在东楚境内肆意驰骋,眼见不久东楚即将遭受灭顶之灾。
  东楚一旦覆灭,接下来首当其冲的,自不必说,就是齐与鲁。
  所以不出师尊所料,竟让小柳说动了齐君,将救兵搬了过来。
  但齐君自然也有分寸,不会倾举国之力救东楚于水火。
  会师那日,小柳战甲未穿,着一身火一样的红衣骑在马背,眉眼弯弯在主将侧边,身后是八千威武雄壮的齐国将士。
  君芷骑马上前。与之相视一笑。
  两军合拢一股,向前线进发。
  援军赶到之后,恰好赶上地方叫阵。还未安寨休整,便仓促应战。
  这西凉与北汉有一支先锋,堪称虎狼之师,近身战中异常凶残,这些兵士兵刃运用娴熟,若是被打掉了兵刃,便扑将上来以口齿当作武器,咬掉对手的耳朵,或是一口连皮带肉都啃掉。而即使身上扎了三五个窟窿,血流如注,依然还能继续战斗。
  场上哀嚎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柳心瑶早已迫不及待杀入阵中,先时还只是以剑刺敌方要害,眼见哪怕戳中了心窝,也依旧不能阻止这群眼神迷离的怪物继续向己方阵营飞扑,她两道柳眉倒竖,拦腰就将人斩为两段,眼前登时扬起猩红血雾。
  变作两截的人,终于匍匐在尘土之上,安息了。
  边上有机灵的看见,便依葫芦画瓢,也始效仿腰斩之法。
  可毕竟身单力孤,不成气候。
  不远处的君芷骑在战马上,双唇抿成一道凛冽的直线:原来鬼军,是这样的一种打法。
  君赭横她一眼,心道果然就是个看热闹的。
  君芷闭上眼睛,缓缓念动咒语,草木山石登时失却了本来的方位,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各就其位,渐渐摆成一种复杂的阵型。
  出发前就与众将士约定过,若是草木成阵,即刻依次撤退,不可恋战。
  实际上,战事惨烈到这样一种程度,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流连。
  东楚和齐的军士都退了回来,剩下那群杀人如麻的鬼魅在阵中茫然穿梭。有的还抱着树在啃,啃了满嘴的树皮。
  看得人实在肉麻。
  对面鸣金收兵,却召不回一兵一卒。盖因草木尚能变换阵形。这些人困于阵中,找不到出口。
  稍后升帐议事,齐军的主将心有余悸,坐在旁边说不出话来,君赭命人将他扶下去休息。
  君芷在案上演算卦象,算得此番为非作歹的,依然有那西凉国师沙毕致在内。另有一北汉的神秘
  黑衣人,看不清来历和面容。
  “其实这卦竟不必算。”君芷收了卦,“看那些兵士,并没有自己的意志,反倒像是受人操纵的木偶。只会一味地杀戮,丝毫不懂趋利避害。”
  柳心瑶在一旁微微抖索。
  “你这是,累着了?”君芷问。
  “高兴!”柳心瑶益发连牙齿也打起战来,“九殿下!这个狗贼的性命,务必交给我来结果!!”
  君芷挑了挑眉头。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每个人都知晓,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眼便识破贼王的本事。更何况敌方阵营始终存在一种渗人的阴森气氛,东楚这方面派出过死士,却都在接触到中央大帐之前出了事,或死于非命,或身体无恙却犯了失心疯。
  是夜,暮色初临,柳心瑶便换了便装,心心念念要夜闯敌营。临出发前,君芷因嘱咐她道:“先前夜探的军士之所以会遭暗算,是因为入了摄魂阵。你虽然不怕,到底还是要小心些。”
  小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这笑还没来得及收敛,旁边一阵风过,空珊竟又凭空出现,冷然地看着她。
  君芷笑道:“师姐当真芳踪缥缈,来去如电。”
  空珊哼地一声,并不答话。
  柳心瑶看着她再次笑了一笑,伸手揽过她腰,口中念了一句,两人便同时消失不见。
  七皇子看得眉目一沉。
  手指搭在身前的桌案上哒哒敲了几声,心里陡然起了个恶念:这些异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定当杀之。然则要杀她们,又谈何容易?只觉得敌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道浓眉紧锁了起来。
  “皇兄。”君芷见了,还是忍不住出言开解,“此去必然妥当,我这两个同门,修为在我之上,百万军中取敌寇首级也是易如反掌,眼下又是敌在明我在暗。”
  君赭笑道:“照你的意思,不多时便有好消息了?”
  君芷点头:“正是。”
  因君赭行军染了风寒,帐外一个侍从现开炉子,煮了滚滚的姜茶来。弯着腰将手里的托盘举过头顶。
  君赭并不就接,让他自己先喝,试试浓淡。
  君芷冷眼旁观,明白他并非介意浓淡,而是怕人给他下毒。
  昔年她只觉得七哥人好。
  到了今日才发觉,长大之后的他,那多疑的性子与父亲多么相似。身在权位的最高层,有防人之心,君芷如今也能理解。
  只是那小兵将要喝之际,豁朗一声,碗摔在地上裂了。顿时唬得两股战战,磕头如捣蒜。
  君赭自然大怒,以为此人是下了毒故而不敢喝。
  君芷分明看见,那人是被烫得撒了手,便笑道:“皇兄息怒。我也有些着凉,向你讨碗茶喝,如何?”
  君赭满面狐疑,半晌道:“你喝。”
  君芷便去到那小兵身侧,吩咐道:“取碗来。”
  小兵巴不得一声儿,道了一声遵命,起身擦着汗,嗖地一下窜出去,取了碗回来,继续两股战战跪在地上,将碗高举过头顶。
  君芷接了碗,自己动手斟了碗姜茶,吹至不烫手。
  君赭在一旁背着双手,长身而立,面无表情盯着她这边。
  先是小口饮用,到后来变一扬脖,将碗底朝天晾了一晾。对他笑道:“好茶。”
  茶字未落地,便有女子清脆的笑声在外边响彻。
  君赭听得是方才去的那个柳姓女子,心下吃了一惊,抬首便见那女子已然掀开帐子进来了,手中还提着个包袱。进来便将那包袱一抛,骇然之下本能反应,抬手一接,接在手内一看时,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是颗人头。
  小柳也不拘礼节,回身便赖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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