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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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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怎么了,明明他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能好言好脸相待,可是他在看到苏锦之的时候,就总是忍不住想要发火,似乎看到青年难过的样子,他就会开心一些。
这种奇怪的感觉几乎伴随了他整个高中和大学,今天也同样摆脱不了,但是郁夏看着青年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眼睛,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在喉头转了几转,又咽了回去。
站在门口偷听的苏长东都快替他们两个人急死了,可他却又偏偏不能直接冲进去告诉郁夏酥酥现在不能说话——这不摆明了说他一直在门口偷听他们两个人讲话吗?
而苏长东之所以还不进去,是因为他终于下决心做了一个决定。
郁夏和他弟弟绝对不能在一起。
虽然他的弟弟看上去的确很喜欢郁夏,他们复合似乎也有助于他弟弟的病情恢复,但是郁夏绝对不是那个能陪伴他弟弟一生的人。
郁夏从知道苏锦之出车祸的那时起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倘若真有一点关心在乎他的意思,就一定会千方百计问问他病情怎么样,伤到哪了,他要是知道酥酥伤了嗓子不能说话,也不会有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相顾无言的局面出现。
更何况,郁夏来看苏锦之时连束花连盆果篮连份看望病人的礼物都想不起带,苏长东不在乎这点礼物,他在乎的是郁夏对苏锦之的心意。
结果就是,郁夏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弟弟。
到这里,苏长东已经开始怀疑苏锦之以前为了让他同意他和郁夏在一起时,说郁夏对他怎么好怎么在乎他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与其让他弟弟一辈子都吊死在郁夏这棵歪脖子树上,倒不如让他们就这样误会,让苏锦之死心。
不管分手的时候有多么痛苦和难过,时间久了都会忘记的。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苏总是你的哥哥,有他照顾你你应该会好的很快,我今天还有事,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郁夏不想再听青年的沉默,深吸一口气留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要走。
苏锦之还在仔细听他说话的声音,越听越觉得心中的疑惑更盛,结果陡然听到郁夏说要离开,立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嗯嗯啊啊”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气音,挣扎着想要留下他。
而郁夏看着他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病态的快感——看吧,叫你再摆脸色,我今天就非要走。
苏长东马上推门走了进来,到床边扣住苏锦之的身体,压住他所有动作,不让他再胡来扯破伤口,同时看也不看郁夏一眼地开口,把苏锦之堵了回去:“酥酥,公司里还有一些事,郁夏要去忙,等下次哥哥再让他来看你好不好?”
“呜……”青年小声的哼着气音,却留不住他想要留下的那个人的脚步。
郁夏也听到他的声音,他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选择继续向前。
苏锦之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一个人在黑暗和静默中度过了这么久的负面情绪终于全面爆发,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死死拽紧苏长东的袖子,低低地呜咽着,他多想能开口说话,叫那个人留下来,他听得出那个人语气里的不高兴,可他却无法出声解释。
他不是故意不说……
他不是故意没有解释……
他只是来不及,是来不及开口……
脑袋深处猛然出现的刺痛像是一把锥子,狠狠钻着苏锦之的头颅,他捂住额角痛呼一声,随后就没了知觉。
苏长东被苏锦之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按响传呼铃又把钟霭老医生揪过来折磨了一番,最后知道他的弟弟是因为受得刺激太大而导致的晕厥之后更是气得牙痒痒,再一次肯定自己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决定是正确的。
“苏先生。”
“钟医生,谢谢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苏长东在病房门口鞠躬点头地送走钟霭老医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郁夏喊他的声音。
“你怎么——”
苏长东顿时回头,声音却在看清来人的面孔之后戛然而止,因为来的人并不是郁夏,而是他给酥酥找的新护工——谢殊。
谢殊和郁夏应该是长得很像的,但是他们相似程度在照片或者是视频里不细心的话是看不出的,毕竟郁夏是个明星,他在舞台和屏幕前都需要上妆和打灯,平时也很注重打理自己,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而谢殊比郁夏大了整整十岁,五官要更加沧桑和深邃,肤色也更深一些,更重要的是,他的脸上盘踞着一条从眉间横至嘴角的狰狞疤痕,就是这一道蜈蚣状的疤痕,把那张和郁夏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给生生毁了。
但是这并不是两个人不像的主要原因,苏长东能将他们一眼区分开来的,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两个身边的气息。
郁夏是个明星,周身都洋溢着年轻人的生机与活力,还有那种常年在镁光灯下的自信和傲气,而谢殊,是个刚刚出狱的杀人犯。
这样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身上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说郁夏是个正直风华征战沙场无往不胜的年轻将军,那谢殊就是经生历死浴血厮杀过的沧桑老兵,满身都是一段段血腥的历史,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谢殊也的的确确当过兵,但他也坐过牢。
按理来说,苏长东是不会找坐过牢的人来照顾苏锦之的,更何况谢殊还杀过人,但是谢殊杀人的原因却是因为救人。
他进牢那年刚满24,从军校毕业,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可是他回家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男人强奸一个高中生,他马上打电话报了警,同时冲了过去将那男的放倒,却没想到那个男人身上藏了刀,误打之中那刀就捅到了男人自己身上,割断了股动脉,没等到救护车来就失血过多死了。
谢殊最后被判了6年了,等他出狱,他已经30岁了。
苏长东想找个身强力壮的护工来管管苏锦之,但是女性再怎么强壮还是比不过男的,而且苏长东知道他弟弟脸皮薄,要真是找个女的来换衣服上厕所什么还真是不方便,怕苏锦之闹腾就直接让人给他找个男人过来,最好能兼职保镖,出院后也好保护他,反正柳维那个白斩鸡苏长东是觉得靠不住了。
不仅如此,苏长东还要求护工一定要细心,仔细,最好话少一点因为他弟弟喜欢安静,年纪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胖的不要瘦的也不收,一定要壮实,爱锻炼……
要求提了这么一大堆,中介人就给他推荐了谢殊,说他最符合要求了。
苏长东看了他的基本情况后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中介人拍着胸脯表示谢殊腹肌胸肌都不缺不爱说话就爱做事绝对是他手下最好的人之后,苏长东就勉强同意了,也没管他这张感觉在哪里见过得到脸。
但是经过刚刚郁夏那么一茬后,苏长东又有些后悔了。
但他也不好马上就把人辞退了啊……这感觉就像是在歧视他坐过牢一样,本来人家出狱就不好找工作了,他还这么来一出,苏长东心里也过意不去。
“苏先生?”谢殊见苏长东一直盯着他的脸不说话,眸色一黯,但又很快恢复,又叫了一声苏长东。
苏长东发现自己盯着人看了这么久也有些尴尬,但他也对谢殊笑不起来,就僵着一张脸和他握了握手:“谢殊是吧?”
“嗯。”谢殊低着头,尽量不让他那张脸惹苏长东嫌。
“工作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苏长东咳了两声,侧过身体让谢殊能看到病房里躺在床上的青年,“我弟弟,苏锦之,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谢殊听苏长东这么说,就抬起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青年,敛下的睫毛细而长,五官精致漂亮,犹如沾着晨露的白色山茶花般美好,只是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双眉在睡梦也蹙着,嘴唇抿得很紧,像是谁欺负了他一样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把他抱在怀里,放入身体里保护着,从此共生再也离不开谁与谁。
谢殊说不清自己在那一刻心中具体感受,他只知道自己干涸早已死去的心脏,仿佛又被注入了一股滚烫而新鲜的血液,带着温柔的暖度随着每一次迸动爆发,顺着贯穿全身的血管渐渐流遍全身。
等谢殊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了床边,和青年靠得无限近,他只要轻轻抬起手,就能抚摸他的脸颊,感受那触感是否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细腻柔软,冰凉或是温热。
“酥酥的病例在这里。”苏长东递给谢殊厚厚的一沓本子,“虽然之前发给你看过了,但是你最好再看一遍,我等会就让人来这里加张床,酥酥没出院之前你就和他一起住在这里。你晚上不能睡太死,酥酥没有办法说话,他有什么动静你都要起来看一看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准让任何人来见他……”
苏长东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仍是觉得不够安心,怕谢殊没注意仔细听他说话,还特地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沉声道:“我弟弟对我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谢殊接过那沓纸,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年,没有做过多的保证,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宛如誓言的一声——
“好。”
第69章 听说你也暗恋我6
苏锦之觉得这个世界有毒。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持续清醒的时间就没超过6个小时; 每天不是在睡觉做梦就是头疼昏迷; 还是个不能动弹的残废。
好在这次昏迷的时间不算太长; 苏锦之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就醒过来了。早晨的空气十分干净,带着湿润的水汽,他虽然看不到却能嗅到这种美好。
微凉的空气随着呼吸沁入五脏六腑; 使他整个人都舒爽起来了; 但是很快苏锦之就忽然惊恐地意识到; 他屁股底下的床单似乎比空气还冷?
这个发现让他残存的困意顿时消散得无隐无踪。
然而清醒之后,苏锦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有人掀了他的被子; 摸到他腰间“撕拉撕拉”的弄了两声,把一件苏锦之不敢仔细思索的东西拿走了,随后挤了条温暖的热毛巾在给他……擦屁股?
苏锦之身上的伤口很多; 还需要经常更换药物; 所以他一直是没有穿衣服的,浑身上下除了有一床绵软的白被子作为遮羞物以外; 什么都没有——连内裤都没得穿。
他前段时间一直昏迷不醒,醒来的时间大部分也是在下午,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 现在好了; 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知道过。
这个世界真的有毒。
那个握着热毛巾给他擦屁股的人擦完臀部后; 又转手移到前面。擦得很仔细,一寸角落都没放过,然而苏锦之从没和他家亲爱的以外的人这样亲密赤裸的接触过,于是当那个人抬起他完好的右腿准备擦得更细致时; 苏锦之下意识地扭了下屁股,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然而那人只是顿了顿动作,又继续给他擦。
苏锦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那人贴在他腿面上的手掌,温度比那条热毛巾还要热,带着他的脸也给烧了起来,烫呼呼的一片。
做完这一切后那个人又换了一次毛巾,如法炮制地擦遍了他全身,随后就给他盖上了被子。苏锦之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他没给他再穿那种羞耻的东西,不然他就算不能说话也要想办法反抗一下的。
“早安,宿主大人。”零号甜甜的声音突然出现,“零号回来啦,您有没有想零号啊?”
“想,我想死了你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苏锦之现在非常渴望每一个世界都有零号的存在,“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还不能说话。”
零号也心疼他:“噢……宿主大人真可怜……”
苏锦之马上又说:“所以我想赶紧做任务,做任务病好得快对吧?”还能赶紧遇到他家亲爱的。
“是哒~”
“可是我现在除了我哥哥以外就再也没见过第二个拯救目标了……”苏锦之轻轻叹了口气,“其他拯救目标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要等我出院吗?”
“诶?可是是拯救总目标已经出现了呀。”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呀。”零号乖巧地回答他,“就在您的病房里。”
苏锦之听了零号的回答后心脏呯呯地快速跳了起来,昨天出现在他病房里的只有郁夏和苏长东,苏长东不是,那就只可能是郁夏了,难怪他的声音和他那么像……
可是零号之前不是告诉他,拯救总目标的名字叫做谢殊吗?难道郁夏还有另一个名字?
“咦?宿主大人您是尿床了吗?”苏锦之还在思考这件事呢,零号突然之间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话锋一转惊声呼道,“我的天哪!宿主大人你竟然尿床了!”
苏锦之:“……”他收回刚刚的话,一号还是有一号的好处的,他现在终于知道一号为什么想要给零号重装程序了。
“酥酥醒了啊。”就在苏锦之无话可说的时候,得知弟弟已经醒来了的苏长东马上就赶过来了。昨天谢殊过来之后他就没继续再睡在病房里了,而是把陪床位置的留给谢殊。
苏长东走到床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青年,打算看看谢殊的工作做得怎么样。
于是苏锦之感觉自己的被子又被掀了。
苏长东看着弟弟光溜溜的屁股“嗯?”了一声,疑问道:“怎么没有穿尿不湿?谢殊,快来给他穿上——”
谢殊?
刚刚给他擦屁股的人,就是谢殊?
苏锦之睁大眼睛,一时间有点懵逼,甚至都没注意听苏长东后一句话到底说了什么——郁夏没有第二个名字,他不是谢殊,那么他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苏先生,令弟似乎……”谢殊顿了一下,“不想穿。”
男人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沉,因为不常说话的缘故,带着些沙哑,却像是一道惊雷猛地炸在苏锦之耳边——怎么他的声音和郁夏的一模一样?
不,好像又有些不一样,和他相比郁夏的声线要年轻和生涩一些……也要更像一些。
苏锦之之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又看不到什么东西,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睛也睁得更大了,直愣愣地对着前方。
青年这幅模样落在谢殊眼里,他就更不想勉强青年了。
“穿!”然而苏长东却不同意,他皱起眉大喝一声,“就是给他惯的!不能再惯他了,你听我的不要听他的!不穿尿不湿等会他尿床上了怎么给他换床单?”
“有尿盆。”谢殊指了床底下的小白盆。
苏长东还是不同意:“酥酥的嗓子有伤,现在还不能说话,他不好叫人。快,你来搭把手,我和你一起给他穿……”
苏锦之听到这里,终于回神了,一听苏长东逼着他穿尿不湿马上就蹙起眉“呜呜”哼着挣扎了起来。
谢殊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把苏长东掀开的被子给青年重新盖好,还掖紧了被角防止早晨的湿冷风灌进去,他劝苏长东道:“苏小先生好像真的不愿意穿,我会一直守在床边,不会让苏小先生尿在床上的。”
苏长东沉默了一会,曲起手指在苏锦之额前轻轻地叩了一下:“就是给你惯的,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避开了穿尿不湿的噩运,苏锦之这才放松下来,瘫软在床上,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没了。他这具身体真的是破烂到了极点,比第二个世界君长乐的身体还烂,就刚刚挣扎的那几下就累得他冷汗蹭蹭地冒。
苏长东见弟弟小脸白得跟他身下的床单似的,马上又开始心疼了,刚才威胁人的气势都没了,老妈子似的在苏锦之耳边讲话:“哥哥要回公司上班了,谢殊是哥哥给你找的护工,在医院照顾你的人。他会一直陪着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你原来的那个手机坏了,哥哥给你重新买了一个,里面下了很多歌和有声小说,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听……”说着,苏长东就把一个硬硬的方块物塞进苏锦之手里。
“再过两周你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哥哥就接你回家,你的嗓子和眼睛……等回家以后就会好了。”随后他又轻轻叹了口,那道叹息声很轻,几乎听不见,而之后他说话轻快的语气甚至让苏锦之怀疑他听错了,其实苏长东根本就没有叹气。
“哥哥去上班了,晚上就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苏长东笑了一下。
苏锦之沉默着握紧苏长东塞进他手里的手机,那手机不算大,很可能是为了照顾他,机身也不是冰冷的,带着点温度,想了苏长东肯定早早就把它准备好了放在兜里揣着。
苏锦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他在所有世界中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心。在他的记忆之中,除了父母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而现在,他忽然多了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哥哥。
——即使他只存在于这个世界。
苏锦之之前一直疑惑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明明应该已经死了,可为什么他还能拥有意识?能感知光热,能感知气息,能感知痛苦,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就像他还活着一样。
他听说过很多种关于人死后会去往哪里的说法,有人说他们会进入轮回殿,喝下孟婆汤转世开始新的人生;也有人说他们会根据这一辈子结的善恶因果,升入天堂或是坠入地狱……
这么多关于人死后的猜测,却没有任何一条和他的经历的相近。
一号和零号都提起过他没死之前待的那个世界,根据它们所说,那个世界的时间也同样在流逝着,那么他生存穿越又死去的这一个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虚构的?他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而每个世界都会出现,和他有着不可分割的羁绊的那个人,到底又是谁?
苏锦之疲惫地闭上眼睛,觉得这些东西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套住了他,他钻出这个谜团之后,转身又会踩进另一个圈子里。
正当他头疼不已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花香顺着敞开的窗户飘了进来,拂过他的鼻尖。
“零号,这家医院外面种了向日葵吗?”苏锦之马上睁开眼睛。
“没有呀。”零号甜甜地回答他,“宿主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苏锦之喃喃道:“可我明明闻到了……”
他确信他前一刻的确闻到了向日葵的花香,那种香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是他连连深吸几口气后,充斥在鼻尖的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哪里还有向日葵花香的半点踪迹。
然而苏锦之此刻如果能看见东西,就一定会看到他病房外原本是一片绿色的草坪之上忽然长出了不属于这个季节和地点该拥有的向日葵花圃,医院里医生与护士来来往往走过,对这些花视若无睹,就像它根本没有出现一样。
“外面真的没有向日葵呢。”零号在苏锦之耳边反复强调这件事,“医院外面怎么可能给种花呢,这里又不是那西港啦,防护条件没有那么好的。”
“也是。”苏锦之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的确如零号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科技没有星历3500年的那么发达,不可能给在医院外种花的,“真是睡懵了,我在这个世界有什么病吗?还是因为药物问题,我怎么会这么嗜睡?”
他以前虽然没有感受过车祸,但是好歹也是在那西港医院住过五年的人,自然能够发现他在这个世界睡觉频率也太不正常了。
苏锦之不知道他在转移话题的瞬间,医院外的那些向日葵便在顷刻之间消失得无隐无踪,仿佛一场盛大海市蜃楼。
零号告诉他:“宿主大人,您在这个世界患有克莱恩…莱文综合症,即睡美人症哦。”
“睡美人症?”苏锦之惊讶了一下,他听说过这种病症,这是一种罕见的神经系统异常,即使在星历3500年也少有被治愈的可能。
而那些睡着了人,亲人们如果舍不得孩子或是爱人就此死去,就会找人冷冻他们的身体,让他们陷入永久的沉睡,直到有一天科技能够治愈这种病时再唤醒他们。
苏锦之知道自己得了全身性器官衰竭的时候,一开始也是打算去冷冻自己的。但是沉睡冷冻的负责人却拒绝了他的要求,他说什么来着……说他全身细胞损伤得太厉害,不足以支撑冷冻过程中带来的细胞损伤后遗症,而且他患有的是器官衰竭,冷冻仓中的营养液根本无法维持他的器官运行,他会在沉睡中死去。
所以苏锦之只能跑去那西港接受治疗。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苏锦之是早有准备的,要是全身性器官衰竭也能通过冷冻睡眠获得一线生机,它也不会被称为星际里唯一的绝症。
不过苏锦之还是有些好奇:“没想到我居然得了这种病,真是稀奇,这个世界科技水平能治好吗?”
零号说:“这要看您自己啦,宿主大人。”
“怎么会看我自己?”苏锦之反问它,“我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不会好的。”
“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呢?”零号的声音轻轻的。
“因为——”苏锦之话刚开了个头,又被他咽了回去,“反正我就是会死的。”
“唉……可是宿主大人您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呀……”零号叹了口气,声音仿佛在劝离家出走的叛逆孩子回家,又柔又轻,“这个世界很可怕的呢,要是宿主大人您发病陷入了昏睡醒不来,您可是要一直在这个世界睡在黑暗里直到死去的……”
苏锦之听着零号的话,一时间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是的,克莱恩…莱文综合症的死法就是一直沉睡,他不知道其他人睡着后会不会做梦,做的梦会不会有颜色,有景象,就是就目前看来,他睡着后即使能做梦,也是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陷入这种无止境的睡梦之中,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连自杀都做不到,除非有人亲手杀了他,否则他可能真的要睡上几十年才会死去。
几十年都要一个人待在一片静谧虚无的黑暗之中,苏锦之不知道他会不会等不到去下一个世界就疯掉。
“哎呀,拯救总目标要来啦!”零号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快了起来,“宿主大人好好做任务,加油喔!”
零号话音一落,病房门把处就传来“咔哒”一声——苏长东走的时候把谢殊也叫出去了。
苏锦之是睁着眼睛的,听见声音眼睛就朝门口的方向转去。
谢殊进屋后,一下子就对上了青年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珠是淡茶色的,像是剔透珍贵的水宝石,只是没有什么神采,空洞而冷漠,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映入他眼中一样。
“你这段时间在我弟弟面前最好不要怎么说话……因为你的声音和他……前男友很像。他们刚刚分手,我不希望你的声音会勾起他的回忆,让他有复合的念头……”
苏长东临走之前叮嘱的话仿佛回荡在谢殊耳畔,本来就沉默的他这下连脚步声都放得更轻了,悄无声息地走到青年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看着青年精致白皙的脸颊,看着他裸露在被子之外纤长漂亮的颈子,想着的却是藏在被子之下,早上他亲手触碰过的身躯和私密之处……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上帝造出的最好的珍品一样,美丽而精致。
病床旁边放着一支空白的玉色花瓶,花瓶里没有插着花,莹润的瓶身却能倒映出旁人的身影。谢殊的余光扫过自己倒映在花瓶上丑陋骇人的面容,仿佛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了头,望着白色的瓷砖发呆。
然而地砖也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样子,他根本无处可躲,于是谢殊只能闭上眼睛,手撑在额上粗重地喘息着——他曾经是个军人,军人是不能低头的,可他从什么时候起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抬起头了呢?
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响起,苏锦之这才知道谢殊走到了哪里,他还期待着谢殊和他多说几句话呢,没想到谢殊在他床边坐下以后就再也没了声响。
要不是苏锦之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会以为这间病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苏锦之并不敢贸然和谢殊亲近,也不确定谢殊和郁夏到底谁才是他家亲爱的——他们两个的声音都一样,他又看不到任何东西。虽然零号说过拯救总目标的脸在这个世界换了,容貌或许已经没有什么辨识的意义,但苏锦之还是得花些时间,确定他家亲爱的到底是谁。
他也不能确定拯救总目标一直就是他家亲爱的,万一是其他不相干的人呢?不好好确定一下,他要认错人了怎么办?
可是郁夏昨天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谢殊在房间里连吱都不吱一声,他一个躺在床上的瞎哑废人,要怎么分辨真假对象啊?!
不过苏锦之目前来说是偏向于认为谢殊才是他家亲爱的,因为谢殊帮他摆脱了穿尿不湿的命运,而郁夏昨天对他可凶了。
苏锦之坚信,他家亲爱的是不会那么凶他的,如果他最后确定郁夏真的就是他家亲爱的话……那他这个世界就不谈恋爱了,他要清心寡欲好好做任务享受人生。
如果他家亲爱的是谢殊的话……
苏长东走之前和他说什么来着,谢殊是他的护工?这种Play他还是第一次玩呢!想想都觉得刺激!
苏锦之开始蠢蠢欲动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谢殊突然变得沉促的呼吸声——他不舒服?
“呜……”苏锦之努力从嗓子里发出一点气音,从被子里探出左手朝谢殊在的方向摸过去。
谢殊听到床上传来的动静后马上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抬起了头朝青年的方向看过去,他犹豫了一会,才握住青年朝他伸来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
他想了想,努力把说话的词句压缩到最少,问青年:“苏先生,你是想上厕所吗?”
零号突然出现:“咦?宿主大人要被把尿了吗?哇……好像很好玩呢!”
苏锦之:“……”好了,他确定了,谢殊没有不舒服。
“是的话就眨眨眼睛。”谢殊又对他说。
苏锦之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谢殊又给他掖了掖被子,把他裹得更紧:“饿了?”
苏锦之还是不眨眼。
我是在关心你。
可苏锦之根本没有办法表达出这个意思,为了不让谢殊继续问下去,苏锦之把苏长东走之前给他的那个手机握住,探出被子举在半空中。
谢殊接过手机:“想听歌?”
床上的青年终于眨眼了。
谢殊看着他呆呆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知怎么的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打开音乐列表,点了一首《发如雪》。
音乐泄出音孔,当唱到那句“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时,苏锦之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是你吗?
是你吧。
只要我睁开眼睛,我们就会再相遇的。
第70章 听说你也暗恋我7
谢殊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人; 六年的狱中生活更是磨灭了他年轻时的活力; 只剩下深敛的沉默; 再加上苏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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