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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华传[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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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没有。”
  “哦。”小狐失落地应了声,转身要离开,走了没几步又折回去,看着蔓华道:“蔓华散君不要再考虑考虑吗?”满心期待。
  蔓华坐起身子,身子前倾,居高临下观察这只小狐,问:“若是你家主子前来邀请说不定就有了。”
  “正是如此,蔓华散君可有空?”
  “可你家主子也不如此称呼我呀,声音也不对。”蔓华做出纠结的样子。
  小狐想了想,想不明白,狐脸都快纠结成一团,颇为糟心。蔓华见状笑得不行。
  “蔓华,何苦难为一只小狐狸。”此时从小狐嘴里传来韫熙的声音。
  “对了,这个差不多。”蔓华肯定地点点头。
  “未免无聊了些。”被一只狐狸这样说,蔓华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既觉得有些兴奋,又有些熟悉……是了,以前他也喜欢这样捉弄清阑嘛,不过清阑可不会说他无聊这话,多是含蓄低眉浅笑。
  “你非要让只小狐狸来与我交涉,又比我有趣到哪里呢。”
  “今日东湖有事脱不开身,明日我来找你。”
  蔓华点点头,那只小狐扬着松软的大尾巴乐滋滋地走开了。
  蔓华心情大好,又躺在凉席上,翘着腿哼着凡间曲调闭目养神起来,不一会儿又找来今日晨时未喝完的酒继续。
  



第18章 凡人雪载

  喝到意兴阑珊处,蔓华干脆拎着酒壶一边喝着一边在庭院里信步慢走,时不时活动活动手指,将庭院的石凳左放右摆,随手摘下正在盛开的什么花抱在怀里,若是有些昆虫在草丛里,也得扒开草丛仔细看看它们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
  到后面心醉神迷之时,觉庭院之小,容不下一尾……尾?什么尾?
  周身气息骤强,转眼便化作黑色长龙,庭院的确小,龙身都没法儿伸展,飞腾了一个来回就冲出华泽,在水池上空盘旋了好几圈,然后不知往哪儿冲了几里开外,又重重落到树林中,甩甩龙头,又垂下去,懒得动了。
  “麻烦等一下。”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道清灵之音,以及林中树枝摩擦的“簌簌”之声。
  黑龙只当是风声,眼皮沉重,欲闭还睁,将将闭上时,忽然觉得尾巴压上了什么重物,心中不悦,黑尾一收,卷着那物回了华泽。
  一进庭院便恢复人形,实在是昏沉,直接就地睡下了。
  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蔓华才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猛地睁开眼,起身环视四周,庭院有多凌乱暂且不说,竟还有个白色的影子在其中穿梭。
  是人。
  蔓华缓缓走近,那人正从树枝上取下衣衫,穿上后转身要走,差点儿撞上已站于自己面前的蔓华。
  这是个少年,身材颀长,白衣胜雪,冰肌玉骨,唇似桃花,尤其那双眼似有星辰,清灵秀泽,似有漩涡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卷入深处。
  少年眸中只有最初照面时一闪而过的惊诧,随即神色淡然,眸中沉静,问:“请问此处该如何出去?”
  片刻后,蔓华嘴角扬起一抹戏虐的笑,道:“你将我家庭院弄得如此模样,就要走?”
  少年奇怪地看了眼蔓华,然后一言不发地开始整理庭院。
  蔓华负手走到外廊的凉席上坐下,看了眼自己喝光的整坛酒,连同上次和韫熙未喝完的那坛酒也都一并喝完了,难怪醉的那么厉害,此事可不能让清阑知晓。好几次他醉酒都惹来不少事儿,参善妙君的炼药炉都被他给踢坏了几个,所以每次醉酒惹事后,至少有一月吃不到清阑的酒。
  还好,此次也就是出去掳了个人回来,上次他昏睡,这次倒可以好好谈谈。
  “诶,你姓甚名谁?”
  蔓华倚靠着石柱,左手支在桌面,撑着脸颊,一面看那少年收拾,一面问。少年不回,蔓华又问:“你可见着一条黑龙?他脾气好像不怎么好。”
  “雪载。”少年如实回答。
  “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怕呢。”蔓华轻笑一声。
  雪载此刻在一棵高大的石榴树下扫着落叶落花,那时的龙尾一摆,这棵原本枝繁叶茂的树已经半秃,落花碎了一地。不知是爱怜凡间生出如此清隽的人儿,还是原本已经松动的叶花最终还是抓不住枝干而飘然落下,落在雪载的黑发,肩头以及白色的衣衫中,像是为这白得一尘不染的衣衫绣上几片嫣红的细花。
  此处如此,等到了桂花树旁,葡萄架下,也都如此景况。
  “你……”雪载拎着扫帚,这还是他先前用庭院的高粱穗做的,转身看着正动着手指使坏的蔓华,神情颇有些冷,道:“若我多有冒犯,定当赔罪,也望阁下莫如此刁难。”
  “哦。”蔓华收了收手,道:“刁难谈不上,只是见你如此认真收拾,觉得有意思罢了,你不会真以为打扫完庭院就能走了吧。”
  雪载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活儿,一边回:“我只知不打扫完就一定走不了。”
  “并非我使坏,只因你见了我真身,而你又是一介凡人,若就这样放你走,未免乱了规矩。”蔓华说得很是无奈。
  “我不会说出去。”雪载肯定地回答。
  “人都会这样说,这不,百年前有个砍柴人见我真身,说是不会说出去,转头就有不少好奇胆大的人纷至沓来,烦死了,于是我就把那砍柴人一家给端了,后来再也没人敢来也没人敢提起,所以血的教训总是管用得多。”蔓华一边懒散地陈述,一边枕着双手平躺在凉席上。
  雪载顿了顿,说:“若你自己当心,便不会轻易被人看了真身。”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不怕死么?”蔓华语气稍强地威胁他。
  “若你会因我害怕而放过我,于我而言不难。但你不会,所以我只是说出实话,没人想见到你的真身,尤其还要为此丧命。”雪载一边这样说,手上的活儿却还是没停,清扫落叶残花,浇水灌溉,修剪花枝,做的都得心应手。
  “此话你说得过于绝对,当真没人么?金钱美人长寿容颜,只要有所求,即便我这里是无间地狱,也多的是人来闯。”
  “如今都?M安城人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莫说拿金钱长寿这些来做诱饵,就算是一口热饭一张饼,都能让他们以命相搏。”
  蔓华轻笑一声,“越是富有的地方,追求想要的东西越是不留余地。”
  “如此,你可愿与我打一赌。”雪载站起身转过来看着蔓华,神情颇为认真。
  “打赌?”蔓华好久没跟凡人有过这种来往了,玩兴大起,问:“赌什么?”
  “就赌你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怎么赌?”
  “如果我能证明你方才那句话所言不实,则我赢,你放过我,从此两不相欠。”
  “听上去不错,可你要怎样证明?还有……你若输了,又该如何?”蔓华做起身,饶有趣味地看着雪载,这个看上去清风明月般的少年此刻应当是满腹心思,但他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自有法子,可如今?M安城危难之际,并不符合于你说所的那个情况,所以,这个赌约没有办法现在实行,且我需要回到?M安城家中,直到?M安城渡过难关。”
  蔓华不语,雪载见此又道:“如若你觉得不行,大可现在将我这条命拿去,总归我手无缚鸡之力。”
  片刻后蔓华应下:“不过你还未说输了该怎样。”
  “任由你处置。”
  “凡间有话叫:任劳任怨或者当牛做马,可也心甘情愿?”
  “自是应该的。”
  “如此甚好。”
  一来二去,蔓华与雪载达成协议;当天夜里凌晨三点才将雪载送回?M安城,临别前还不忘提醒他,“你知道我动动手指就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罢。”
  其实蔓华倒不是可以提醒雪载自己怎样,明摆着的事儿不提也罢,但他就是享受说出来吓吓那表面云淡风轻的少年的感觉,长此以往,总有几次能叫他露出惊吓的表情。
  嗯,肯定会有的!
  一回到华泽,蔓华就蒙头大睡,一直到后面醒来,想起昨天韫熙说要来,不知是何时辰,怎的还未来。
  蔓华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走到外廊,见葡萄架下有个淡青色身影,与那青葡萄交相辉映,显得如此清雅舒适,远远都能觉察出一股葡萄的清香酸味。
  “来了怎么不叫我呢?”蔓华说着,一边走近韫熙,直到快要到他身边了,韫熙才似发现蔓华一般回过神,说:“你起来了。”
  “等很久了?所以下次遇到我睡觉叫我就成,反正我是有事做事,无事打盹儿。”
  “那还挺像只猫的。”
  “说对了,所有小兽中我最喜猫。”蔓华一面还做出猫撒娇时发出叫声,煞有其事地挥动“猫爪”,这是他刚刚清醒会做的傻事,不过韫熙似乎兴趣欠缺,他便问,“怎么?帮我处理了这边的事,东湖那边有难?”
  “怎么会……大概休息少了些。”韫熙走到外廊上的凉席上,就着蒲团坐下,一边问:“最晚你也睡得少罢?”
  蔓华咂巴两下嘴唇,道:“还行。”
  “上次剩下那么多的花酒,不拿出来共享?”韫熙问这话时看着不远处负手站立的蔓华,看得他都不敢直视这目光。
  “呃……也不多。”蔓华负手在庭中迈着碎步走着,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梦中我见那古千秋还真是个品行端正之人,想必交友之广,再有你的帮助,不出多久就能解?M安城之围了。”
  “你也觉得古千秋是个有见地之人?”
  “嗯。”
  “那他所说关于各界相处之道你可往心里去了?”韫熙看着蔓华,神色沉静得有一丝莫名的严峻。
  蔓华顿了顿,神色渐沉,问:“那只狐狸都告诉你了?”
  “那狐狸只在我要传话给你时起作用,除此之外不过是一普通活物……不过它也死了,我只是闻到凡人的味道而已。”
  蔓华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喝醉摆尾时不小心扫落院中的石凳,将那只小狐砸死了,还是雪载发现了埋了它,心中愧疚顿生。“抱歉啊,我赔你一只,什么样的都行。”
  “不必。”韫熙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说:“你让人进了华泽,在他知道一切情况之后就这样送出去了,你可知如此不谨慎会给你日后在此地带来多大隐患?”
  “知道,但是我就这样做了。”蔓华的倔强劲儿又上来了。他不喜欢被约束,被管,这些韫熙知道,也更知道继续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可以压下去,顺着蔓华,等平复下来之后再好好谈。
  完全可以这样做,就像是以前一样。
  



第19章 无故之争

  但若是真能做到也不会发生质问他的那一番话,这次的确不一样。
  “清阑圣君为何要给那两坛酒,我又为何会来这儿。”韫熙说这话时像是在责问自己,又更像是喃喃自语。
  看他那失落的样子,蔓华不知为何心隐隐竟也感到难受,那恣意执拗的心思也已放了下来,走到韫熙对面坐下来,低声道:“韫熙,你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你生在凡间,未必不知道凡事还是自由随性最好,过得还不如凡人豁达,那便是白做神仙了。”
  “你就是太不在意,那小狐是……”韫熙顿了顿,苦涩一笑,接着道:“是啊,我是白做了这么多年,还越做越倒退。”
  韫熙站起身,似要离开,蔓华跟着起身拦住他,皱着眉头问:“你到底在气什么?把话说清楚。”
  “你既弄不清楚我在气什么,拦我作甚?”韫熙沉声道。
  “我的确不擅长读心。若是为了凡人一事,我会处理;若是为了那只狐狸,我会去寻一只新的给你,什么样的都可以。”
  蔓华自认姿态已经放得很低,态度也表现出诚恳,却没想到直接让韫熙发火了,“对我来说,什么都不可以,因为可以的那只已经不在了。”
  说完立即化作一只白色长龙疾速冲出了华泽。
  蔓华有些发愣,今日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韫熙?第一次见面负手而立笑吟吟的那个,第二次见面温暖和煦的那个,还有后面的细针密缕,款曲周至的……
  真是……
  蔓华自觉也很无辜窝火,知错认错不理,诚心赔罪不行,那还能如何。
  且越是呆在这小住所里越是不快,干脆上去山顶处,吹吹风,又叫来山神问情况。
  山上少了许多邪祟作怪,山神休养得不错,现在已经不像是最初那样方方正正的石块拼凑起来的身体,至少锋利处被磨平,光滑不少,整个看上去不似先前木讷僵硬,脸上轮廓渐成。
  “前两天这?M安城就安分了不少,今日清晨大批鬼怪往石幕走,去了仓夷山,像是回鬼城了。”
  “嗯,三日后我便修复石幕的封印,这断时间你多留意石幕周边的变化。”又问:“河神可醒了?”
  “昨夜刚醒,今日怕也恢复一二了。”
  ……
  河水滔滔,波涛拍岸,蜿蜒如带,此刻的浪沙河风平浪静,水波闪烁,看上去不免感叹锦绣河山,澄江如练,丝毫不像最初来时见到的那般洪峰如山,河水浑黄,污秽在河中沉浮。
  须得一直这样下去才好。
  突然间原本蔚蓝的天空一片昏暗,又见乌云滚动,在浪沙河上翻涌,以不堪重负之势往河面压下。狂风大作,轰隆咆哮之声接连不断,像是承受不了何种重压似地喧嚣呼喊着。
  河面浊浪翻滚,黑气翻腾,像是被乌云所映衬般竟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巨浪排空,惊涛骇浪。在河水奔腾咆哮之间仿佛有奇怪的黑影在其中翻滚,不时间有黑色的手脚在张牙舞爪,又有歇斯里底的尖叫声交杂在其中,是惊叫,哀号,悲鸣,是不属于凡间之音,若是寻常人听了,只会心碎脑裂,五脏尽毁。
  转眼间,从乌云列出一道口子,并无阳光射入,而只见一通体幽黑,散发冷光的一把剑飞入,并未出鞘,蹑影追风,在江面上转瞬即过,尖叫声戛然而止。
  此剑直立于上空片刻,四周黑气涌去,若想通过这层层黑气看清此剑过于困难,只知这剑入鞘,形如手杖,剑身较窄,吐纳幽冥之气,片刻之间吸走所有黑气,气贯长虹,直入江下,江河一阵激荡之后,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天还是那蔚蓝色,江面还是波光粼粼,蔓华将浪沙河附近的结界打开,刚刚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从未有过一般。
  “蔓华散君。”
  蔓华闻声看去,是一个身着水色衣袍的男子,身长腰窄,面容清癯,肤色水润,按凡间换算,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龄。
  “比起山神,你是恢复得很快。”
  “是,?M安城人还是主要靠这浪沙河谋生。”水神恭敬道。
  “明晚到后天凌晨溟川将会掀起惊涛骇浪,我已除去河中所有邪祟,加固浪沙河的封印,你须保证近几日内河中不得有一只邪祟,否则恐生变故。”
  蔓华简单交代后,沿着郊外进城的路走着,简单看看周围情况,尤其是?M安城气脉。
  本应是无人地段,却能听见人声迎面过来。蔓华隐去身形,迎上去。
  “修仙第一大门派不得了么,如此横行霸道,简直天理难容。”
  “就是,都说商人重利也不至于如此垄断,那极恶的凶灵给他们制服也就罢了,这?M安城听说鬼怪频繁出入,怪事时常发生,到现在连个练手的都没看到,真他妈白赶了这么远的路。”
  “你是没看到剪习阑那副一脸正气的样子,装什么装,再怎么厉害,有剪寅寒在,聊宁小斋轮得到他做主么。”
  “剪家人不都一样,还赖在这?M安城不走了,说什么要参加古千秋五日后的晚宴,那聊宁小斋的二当家奉上两百旦粮食,还要亲自前来。外面那些个人听说了跟疯了似的送粮食来,将城东城南的路压得稀烂。可倒好,?M安城倒像是成了他剪家的了,都快把他们奉为神明对待。”
  “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想要他古千秋的小儿,人家不愿修仙,都追到人家门口了。”
  “就不答应,灭灭他剪家人的威风,也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求而不得,省得整天仗势欺人。”
  ……
  你一句我一句,身着一袭黄棕色直领大袖衣袍的不知是那个修仙门派的数名弟子浩浩荡荡走来又沸沸扬扬地远去。
  这所谓的是是非非呐……蔓华摇摇头,昂首负手继续往前走去。
  ……
  回到华泽,免不得又要想起先前跟韫熙发生的不快。
  “什么狐狸,值得如此动怒。”蔓华正想将埋在葡萄藤下的小狐尸体挖出来,但早就没有了,估计已经被韫熙带走。
  也罢,这种小兽大概没什么希望复活,更何况尸体都不全。蔓华打消念头后回了内室,和着衣就倒在床上睡了。
  今日,他实在消耗太大了。
  就这样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若非鼻头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馥郁酒香,还能轻易再过个一天一夜才醒。
  蔓华睁眼坐起,一张粉扑扑,被放大了的脸首先闯入视线,然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紫阳花般。
  “蔓华,猜猜我拿什么好东西来了。”遥丹将酒坛激动地举到蔓华面前,若不是蔓华接得及时,差点儿没倒他身上。
  蔓华仔细嗅了嗅,那沁入心脾的香气让他顿时精神奕奕,是葡萄酒,且是他最爱的青葡萄酿的。
  “哪儿偷的这么好的酒。”蔓华抱着酒坛往屋外走去,去到外廊的凉席上,拿起矮脚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喝下,眼神一亮,这熟悉的味道……“你见到清阑圣君了?”
  遥丹迈着轻快的步子跟着蔓华跪坐在他对面,说:“没有呀,我在三哥房中发现的,我们碧水龙宫没谁喝酒,心想是送给三哥的,反正也是放着,我就拿来给你了。“
  蔓华倒酒的手顿了顿,“你没跟你三哥说?”
  “今早回来时后就跟父王去西海了,没有机会说。而且我三哥不喝酒,所以不必担心。”
  “韫熙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遥丹奇怪地问,蔓华摆摆手,也不再问了,继续喝酒。
  “诶,蔓华,这酒好喝么?”遥丹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上,舔舔嘴唇好奇地看着蔓华。
  “要不尝尝?”蔓华要给遥丹倒上一杯,遥丹立马阻止了,“算了,我父王知道得打断我龙腿,不值当。”
  蔓华笑了笑,正想说话来逗逗遥丹,忽觉嘴里一股腥味,刚放下酒杯,一口鲜血吐出,凉席和地上都是刺眼的红;遥丹懵了,还未反应过来又见蔓华吐了一地鲜血。吐完后趴在桌子上像是没了力气似的。
  



第20章 再见清阑

  “啊……蔓华。”遥丹好容易反应过来冲到蔓华身边,手足无措,慌乱无比,语无伦次指着酒说,“这酒有毒,有谁想害我三哥……蔓华,蔓华,你先别死。”
  “怎么,留着我作证谁要害你三哥呐。”蔓华气息不稳地调侃两句,随后用指腹擦去嘴角的血,低眉看了看,心想好久没有感受到流血时的真实感了。
  “我……你痛不痛,怎么神仙也会流血吗?”遥丹扶着蔓华做起来,一张脸皱得小了一圈儿。
  “到底也是血肉之躯……不过无事。”蔓华缓和一会儿后,问遥丹:“现在几时了?”
  “我来时快过半夜了。”
  “嗯。那便是了。”蔓华让遥丹放手,自己靠在廊柱上,慢慢调节内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是什么?不行,我得找三哥,还有这酒不能留。”说着就要将酒给打包扔掉。
  “酒不能动。”其实蔓华想说不需要找韫熙,但遥丹接着就要扔酒,只来得及阻止
  一样,肯定是救酒了。
  “也是,得留下证据,这送酒的准是个坏心眼儿。”遥丹话一落,脑袋就挨了一巴掌,“说谁呢。”
  遥丹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望着蔓华,“你还欺负我,早知道不叫三哥了,他来了见你这样还以为我骗他呢。”
  “别找他。”找了也不定会来。
  “晚了。我们碧水龙宫特有的玲珑豆,三哥之前在我身上种下了一颗,只要我第一反应有生死念头,没有很强的封印结界阻挡,三哥就会立刻感应。你刚刚吐血时我快吓死了,那时三哥就该知道,一会儿就来了。”遥丹坐在蔓华身边,看看脚下的血,眼中尽是探寻之意,“蔓华,神仙会流血,那是不是说明也会像凡人那样死掉?”
  “这事……还真没想过。”蔓华说罢用脚踹了踹遥丹,道:“你坐远些,等会儿吐你一身血该跟你三哥告状了。”
  “你还要吐啊,什么感觉?”遥丹还将脸凑近些观察蔓华,蔓华做出一个要吐血的举措,十分真实,吓得遥丹往一边儿滚了过去直接摔到了庭院里。
  尽管现在有点儿有气无力,但蔓华还是尽量笑了出来。遥丹从地上爬起来,又走到蔓华身边坐下,鼓起腮帮子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道:“哼,你就笑吧,等我三哥来了肯定不管你了。”
  没过一会儿,蔓华颇为认真道:“遥丹,过去些。”
  “什么?”遥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蔓华神情严峻,眉头紧锁。“蔓华,你怎么……”此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出数米远,遥丹从地上再次爬起来,真的要生气了,刚要喊出来,蔓华再次的吐血让他住了嘴。
  “别过来。”蔓华咬牙呵斥,遥丹停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看蔓华原本就森白的脸上此刻更是半点儿血色没有,简直像是从坟墓里刚爬出来的尸体,他周身的气流让遥丹心生畏惧,从未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气场,只要再靠近一毫米,准会被弹飞数里开外。
  “蔓华……”遥丹无力相助,只能这样看着,蔓华虽尽力在调息,但周身气流的强烈混乱预示着他体内经受了巨大的冲击。
  凡人吐血多了会死,神仙也会吗?遥丹想着,不觉模糊了视线,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忽地四面传来一声玲珑剔透之音,仿佛周遭空气都静止,又一声松沉而旷远,随着一阵低缓悠远,缥缈虚无乐声渐入,现身出身着一袭藕荷色素衣轻衫的仙者,浅淡素雅,一瞬间直有种山温水软之感;腰细身长,青玉簪半隐与如墨青丝之中,仙气绕身,几乎不得直视其中,如梦似幻,只觉他,定是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琪花瑶草之姿。
  安置于庭中,素手拨弦,那音时虚时实,吟猱之余韵,细微之悠长,似耳语,低声诉说,似真情,温声传达……
  如此长达半柱香,蔓华周身气流方才全消,脸色虽白,唇色却渐回。
  琴声渐消,仙者周身仙气退散,神情温然,起身走向他们。
  遥丹傻傻地看着他走近,泪花儿还含在眼中,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遥丹。”仙者停在遥丹前,为他轻柔地拭去泪花,喊他的名字,轻声道:“你三哥在西海一时来不了,晚些时候过来接你。”
  此时蔓华也调息差不多,缓缓睁开眼,那眉眼间的笑意浓郁得化都化不开,喊道:“清澜。”
  清澜摸了摸遥丹的头,方才到蔓华身边,神情却不似将才对遥丹那般柔和,还有模有样地数起指头,“好像不到五天。”语气是颇为遗憾。
  蔓华站起来,握住清澜的纤纤玉手,“一个小意外嘛。”
  “你知有溟川之怒,为何不上报天庭?”
  “时间来不及了。”
  “所以就拿元灵去镇压浪沙河?”见清澜神情不对了,蔓华只得打着哈哈问:“清澜不会是私自下凡的吧。”
  但显然清澜不受其干涉,“别说这个。把元灵收回来。”
  蔓华点点头,“天一亮就去。”显然这个回答并没有另清澜满意,他挠着头几乎耍赖说:“哎,反正溟川之怒已过,不会有问题的。”目光越过清澜,看着他后面喊着:“那边的小童子,请注意下唾液。”
  遥丹立马发射性地用手一抹,结果发现没有,蔓华得逞似的笑得开怀,见清澜也投来目光,他顿时脸红透了,气得直跺脚,咬牙喊蔓华的名字。
  “你不是想见清澜吗,来了怎么就眼巴巴望着。”蔓华稍稍收了笑,说完后又笑了起来,遥丹又羞又急不知所措,最后干脆捂着脸往屋里跑去了。
  “蔓华,遥丹还小。”清澜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了,在天宫已经得到一致称坏,下了凡间倒只会多不会少。
  “小?你是没见过第一次在林中遇见时故意变作一只小山猫,装作可怜兮兮,赖在我怀里直到穿过整片老林。”
  “凡人都叫那是兔狲。”屋里传来不乐意地辩驳声,此外还加了句:“最后你把我倒吊在树上就走,差点就死在槐树下。”
  明显是一副告状的口吻,蔓华不等清澜发问就立马道:“对呀,遥丹可厉害了,哭喊嚎叫整整两个时辰,方圆十里的鬼怪被折磨得受不了就将他放了。”
  “胡说,明明是因为我好看。”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多提一些。当时遥丹还是兔狲的形象两只后退被树藤倒挂在一棵大树下,树藤被蔓华施了点儿小法术,他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幻化出一条青色的龙尾,猫头猫身龙尾,这种形象虽十分滑稽,但足以让周遭的鬼怪不敢对他做些什么。知道他修为太低,脾气也不好,在树上乱晃乱骂,也懒得理会他。是的,就算是真龙,周遭已经在深山老林隐居许久的鬼怪偏偏没有一个要上前讨好的,这就是遥丹当时的魅力,当然碍于蔓华颜面也是有的。遥丹心里自然是气,骂了不知多久,周身的毛发炸起,蓬松得像个软绵绵的球,后面觉得于事无补,便哭喊了起来,越想自己越委屈,于是就越哭越惨,哭都后面干脆嚎叫了起来,简直与“鬼哭狼嚎”的场面不相上下,这样半柱香时间不到就被放了下来。
  不过遥丹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哭嚎,一边还喊着:“凭什么就欺负我!我也要去修仙,我也要上天宫,”
  周围通灵了的蛇,鸟类,松鼠等生灵遍布树枝,树下,草丛中齐齐看着他,并心中对他的抱怨有着一致的疑问。
  天宫的标准有降低了吗?
  “谁说我天赋不行的……那能怪我吗,还不是生来的。”
  嘶~龙宫的殿下不都是天选之子,霞明玉映聪慧绝伦?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不怕我?”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蛇被忽然点名,身体抖得不行。这绝对是谬论,光是那山猫的外形它都已经怕得不行,只好颤颤巍巍地回:“不,不,你很,很……好”
  刚开始会说话没几天,实在词汇有限,的确不能达到遥丹满意的程度,但突然就化龙在深山老林里面撒泼打诨就真的让他们有些看不懂,搅得里面乌烟瘴气,蛇鼠乱穿,叶子纷落,小树易折,大树倒斜,简直一片混乱。
  直到他累了,找了个舒适的洞口歇息,众生灵偷偷摸摸地在洞口小心翼翼往里面看去,得出一致结论:飞来横祸。
  后面当然是蔓华将他带走,并此后赖在蔓华身边数日,最后蔓华回了天宫才送他回了龙宫。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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