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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华传[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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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再一转到红簪老君的姻缘府,蔓华和清阑站在那棵挂满了写了字的红丝带的参天大树下。
“用这个红带绑住就会在一起过一辈子吗?”蔓华抬头看着这树问。
“这是凡人的姻缘,这样,便保证他们一生一世不离不散。”
忽地蔓华笑着侧目对清阑道:“不然我们也写一个,连起来看看。”
清阑淡淡一笑,道“这是对凡人的,对仙并无用处。”
蔓华于是摆摆手,道:“也对,这种事还是靠自己,什么破线统统无用。”
(红簪老君此刻心里是冷笑的:哼,你小子要是下凡历劫,别求本老君。)
‘唤识’的画面转了太多,看得众仙官那叫一个心猿意马,心潮澎湃,均觉着幸好今日来了,并多年以来清阑与蔓华的传闻,嘿嘿……
几乎是同时,全场的‘唤识’被打得碎裂,画面在最后蔓华拉着清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认真地……地干什么还没看到就碎了,简直是没人性没天理,众仙官真想捶胸顿足,给看开头,过程省那么多就罢了,这关键时刻呢,干嘛……
清阑收手后看向司命真君。清阑常年温润略带笑意的脸终于严肃了一回,言辞无不是质问口吻,“司命真君,如此窥探隐私,且公布于众,且未得其许可,试问这是何等行为。”
“窥探倒算不上,万物皆有灵,有灵便能显现在‘唤识’中,平日里大家的行为几乎都有记录。二位若行事低调,本真君不至于收到来自天宫各处的消息说两位珠联璧合,使用‘唤识’不过想堵住悠悠之口,以证二位清白,但如今看来……似乎,是本真君想得太好了?”
清阑踏出到中间行道,行礼对天帝道:“启禀天帝,这些画面不过是肆意截选拼凑,并不足以说明什么。”他虽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仍保持着惯有的风度,却在他踏出的哪一步,已经暗示了心中的不安。
“清阑圣君,你仙岁不若我等上仙长,却是一般仙官望成莫及,行事如行云流水,处事不温不火,所有一切向来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份,此次若没有什么,兀自打碎这‘唤识’又是何意?”
“私密之事,却要公之于众,司命真君可愿将自己过去种种一一展露眼前?”清阑毫不退步,反问道。
司命真君不答,问向清阑后面一直保持沉默的蔓华,道:“蔓华散君今日倒是很沉着,若有所思?”
此刻所有目光投在蔓华身上,清阑也转身看着他,欲言又止。
蔓华思索片刻,道:“嗯,我从上天宫便与清阑……圣君相识,这么久原来有这么多回忆,好多若不是今日看了真有些忘记了。”
全场轰然,这是默认,默认,默认……
“蔓……”
“司命真君这样费尽心机地,不过是想证明小仙与清阑圣君的关系罢了……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天宫没有任何一条规定神仙不能相恋,若只因都是男子,也挺荒谬,仙本身没有任何形体,不过因为凡人躯体精细到不可思议,又因为男子身体用着强健方便故而仿用凡间男子身体,生而为仙的几乎很少有女子。为了达到某种平衡,填补缺失,故而修炼飞升的使其女子居多,如此而已。男女本无别,司命真君身为上仙,莫非这点也不知。”
蔓华如此说完,竟让人有种拍手称快之意,不过天庭之中,朝殿之上,岂能放肆,只得按压在心中了。
第7章 天庭朝会(三)
司命真君本以为他们皆会否认,没想到蔓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有些沉默,但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事。
“那就先来看看你,当不当得起‘仙’这个字了。”话落后,再次在大殿布满‘唤识’。
此时的画面还是凡间,似是一间小酒馆。人来人往,看似并未有何异常。
忽然从楼上滚下一个伙计穿着的人,满脸煞白,滚到楼下后连滚带爬往前跑,嘴里哆嗦喊着:“报应……报应……”
此后楼上尖叫声不断,楼上的人仓皇地逃窜,往楼下跑,冲出酒馆,场面混乱充满着恐慌。
画面转到一间屋子里,跪了四个衣着华贵的子弟,但衣物已然凌乱,神情恐慌,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流,却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只能抬着头目视前方。
慢慢画面出现一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身材颀长高挑,散发着肃杀之气。单是通过这‘唤识’看,都能被他身上冷峻又神秘的气息所震慑,只觉身上汗毛竖立。
他戴着斗帽,一时看不清面容,只隐隐看得出些许轮廓和森白的皮肤。他面前倒着一个人……确切的是说,没了双腿,下身全是血和一些奇异的怪虫包裹,脸上早已苍白扭曲,眼睛向上翻起,眼球暴起突出,血顺着眼角往下直流,脸上不知是汗还是鼻涕眼泪的男人,那模样看似随时便要咽气,但也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他嘴巴大张,血几乎已经干凝在下巴,也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忽地……从嘴里爬出一只带着蝎尾却又不像是普通蝎子的东西,还不止一只,排着队往外爬……再看那人,下半身本是被怪虫啃得干净,此刻上半身也去了一半,静静等待着继续被啃噬吞咽……就这样,还未死……
大殿上甚至有的不忍已经别开了头,这种场面,他们何时见过,实在是……
之后,那男子伸出手,一把通体闪着银光的黑色长鞭凭空而现,银色的光是缠绕在鞭子雷电发出的,而那鞭子的黑,仿佛是要把意识给吸进去一般,不知是何材质。
男子挥去了银光,咋一看仿佛是普通鞭子,他舞动鞭子,开始抽向另一个被迫站着,但浑身发抖得仿佛失去了控制的男子,这惨叫声,声声入耳,只觉真真凄惨,动弹不得,只得干嚎宣泄这痛到令人晕厥的感觉。
不出五鞭,那人再也嚎不出声,只一阵阵血涌出口,眼眶欲裂,面目全非,身上皮被抽掉,接着是血肉,白骨……最后生生地被抽成一团肉泥,骨头也碎成渣和在里面。而目睹这些全过程的那四个跪在地上的人也早已吓死过去。
此时画面就暂停了。
再看看大殿中,恶心了大半天官,一些修为稍浅的天官脸色铁青,已经快要站不住脚了。
司命真君冷然道:“蔓华散君,是否觉得此场景甚为熟悉。”
于是所有目光齐聚在了蔓华身上,均不敢相信这等事是一仙官所为。
“这里面一共六人,不仅死的凄惨无比,还从此消失于世,一人连魂魄都被啃噬得干净,一人被抽得魂飞魄散,四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此行为,天道不许,天规更是严令禁止,蔓华散君如何说?”
这毁其生路,还要断其死路的行为,堪比鬼魔,啧啧……
蔓华沉默不语,微抿着唇看着前方,却又不知具体看的那一点,只是有些出神罢了。
“这都看不清是谁,怎么能说是蔓华……散君做的。”风亭终于按耐不住发声了,只不过当司命真君凌厉的目光投来时,最后几个字越变越小声而已。
不过想来也对,那浑身上下都是阴厉之气,与蔓华此般模样还是有出入的。
“这倒要问问蔓华散君了……是与不是。”这话问得,言外之意却是说“你承认与否我都有证据证实”。
片刻,蔓华开口了,只一个字:“是。”
这一承认,天官们早已开始默默指责蔓华的凶狠残忍,不配为仙之类的,虽不敢明着说,毕竟天帝在上,不可有喧哗躁乱之声,所以这幕剧从拉开到此地,内容情节如此撼动心神,涤荡起伏,大殿内还是算安静有秩序的。
“不过是做尽恶事,自食其恶果而已,司命真君如此有空为这几个渣滓抱不平?”蔓华抬首直视司命真君,傲然问。
“天有天规,人有法规,何需你用此等手段插足。”司命真君严厉斥责。
“是,臣有罪,还请天帝责罚。”蔓华爽快认错。一副‘对,我错了,说吧,能怎么着?’,这是蔓华上天宫前所作所为,之前不追究,现在才来,蔓华有何可怕的,当初也不是他死皮赖脸要做这个仙的。
“若只是这样,倒也不足以在天帝面前说起。只是……那些怪虫,乃鬼城的尸食虫。”
“年少去过鬼城,十分常见,只是觉得有趣便养了几只。”
“尸食虫可以随便养着,那千竭蝎呢?魔界之物,需得魔血喂养长大,且只听从于血主。”
“去过魔界,当时被攻击,伏魔后,求小仙放了他们,当时觉得千竭蝎也有趣,就留他们性命换了几只而已。”蔓华答得顺当,顿也不顿一下。
“简直一派胡言,千竭蝎只听从血主,终身不得易主。”
“司命真君若是不信,可一同去魔界找来那几个魔问个究竟。”
蔓华从善如流地应答,而司命真君倒也不慌不忙,保持着冷峻,继续问:“那噬灵鞭作何解释?”
“噬灵鞭?司命真君指的是?”
“你抽打那凡人的鞭子,乃魔界圣物,唤‘噬灵鞭’,这已是远古时期的东西,竟没想到会在你的手里。‘噬灵鞭’若是魔界上流血脉之外的甚至是仙家拿着,都立马疼痛入骨,极快地被吞噬灵力,若一直触碰,必然被其吞噬殆尽。你拿着不仅没事,还运用自如。”
蔓华忽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凡人一碰所为噬灵鞭应当立即灰飞烟灭或者油尽灯枯而死,怎么容得了小仙这一鞭又一鞭。”然后一抬手,‘唤识’中的鞭子如今就出现在了他手中。画面远不如这样实景来得真实清晰,此刻看上去越觉得这黑尤为?}人,那缠绕在鞭子上的雷电闪出的银光也仿佛在空中‘吱吱作响’。虽说曾经将人鞭得血肉模糊,可此刻看上去光洁如新,像是从未使用过一般。
“司命真君要不要来拿着试试。”蔓华挑眉看着司命真君,这“要不要”三个字生生表意为“敢不敢”。见司命真君不说话,又道:“怎么?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来验证?或者司命真君忽然不想知道小仙这根鞭子是不是所谓的‘噬灵鞭’了?”
“噬灵鞭遇上仙家的血便会冒出青烟,散发焦灼的气味,是与不是一试便知。”司命真君冷笑道。还真以为他不知道,这鞭子拿在手中必然疼痛入骨,但那又能证实什么,蔓华估计早已想好一连串的托词,和他斗这么久,司命真君未必还不了解吗。
“等一下,司命真君莫非要以血相证?”蔓华手提着鞭子,问。司命真君略一颔首,以作回复。
“天帝,臣不愿意。”蔓华朗声道:“臣斗胆,若是染了司命真君的血,那这条鞭子臣还能不能要就是个问题。”
说出这话时,司命真君常年正言厉色的脸终于是黑了。敢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嫌弃司命真君,真是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
“蔓华之意如何?”天帝开口了。
“既然上仙家的血都可以,不如……有劳莲上仙君了。”蔓华略带笑意看向从头到尾神色自若,没有半分改变过的莲上。
“你别得寸进尺。”司命真君由黑转青,像是要发怒了。
“怎么,司命真君好奇心那么重,小仙都一一回应了,这点要求莲上仙君还未说半个不字,你为何要如此?”蔓华说得无辜。
“莲上仙君?”
“回天帝,臣且一试。”莲上恭敬回话后,转身抬手,从指尖凝出一颗如红宝石般清澈透亮的血珠。身为仙家,血都是红得艳丽而不会呈黑红色,但像如此晶莹剔透的,这倒是头一回见着。
血珠融入了鞭体,是的,就是融入,而没有任何反应,要说唯一有异常的,就是当血珠完全融进去后,整条鞭子忽然发出红色的亮光,随之消失,这样子好像血珠让这条鞭子忽地兴奋了般。
司命真君眉头微蹙,似有些不可置信。
蔓华举起手中的鞭子,道:“谢莲上仙君赐血,从此这将是一条非同寻常的鞭子,就叫‘血凝’吧。”像是要附和蔓华一般,那鞭子又通体散着红光,好一阵才褪去。
这……‘血凝’如此有灵,自然是有不少爱好各种仙器想好好研究一番,以扬素法君为首,再是以非铉神君为表率的武官一队早已跃跃欲试,开始摩拳擦掌好好领教一番,而在场却以红簪老君为代表的天官十分急切于弄清楚蔓华散君,清阑圣君,莲上仙君这莫名的三角关系。要说这蔓华散君就是厉害,先是大庭广众默认与清阑圣君的关系,再就是众目睽睽示好莲上仙君,这两位一位是天帝身边最贴身的文官,一位是天帝从小栽培的仙官,啧啧……看看清阑,沉默不言,一如往常的温和清雅,再看莲上仙君,淡漠若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那究竟是这两位掩藏得好还是本就如此,他们还是相信前者滴……
第8章 天庭朝会(四)
“蔓华散君倒是能说会道,不过这接下来的一幕,怕是你什么也说不出。”
此话一落,‘唤识’再次浮现新的画面。里面的蔓华依旧是一袭黑衫,却不知为何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阴气,黑气缭绕。双瞳泛着黑红色,而他的面前是几个若明若暗的光点,飘忽不定。
蔓华抬起戴着指环的手,指环发出异常刺眼的光,顷刻间四周刮来不知名的风,并卷动着一种奇怪的液状物体,此时周围鬼嚎声尖锐刺耳,却又在瞬间止息了,再看那几个点光,已然化作了鬼影,没有清晰的面貌,但也能从轮廓中知晓是一个女子,两个孩子和两个男子。也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竟然凭空给这五个鬼混造出了□□,使其附身上面,再活过来时行动自如,都是活生生的人,完全看不出一点之前的痕迹,除了脸上笑得诡异,一举一动也无任何异常。
“谢主上给予属下们重生……”
画面到此为止。但在场的仙官却并没有停止想象,也或者可以说他们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仙是鬼是魔,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那几缕游魂早已苟延残喘马上消失殆尽,你,杀了上万只鬼,抽取十方鬼阴让他们恢复魂体。杀鬼容易,而将鬼阴转到这几只游魂身上是如何做到的?”
蔓华看着司命真君并不说话,司命真君回看他,随后目光下移至他右手的指环,道:“你的这只指环真是做得用心,竟让你将一半骨血融入其中,就是由它作为积聚上万只鬼的鬼阴的容器,再转给那几只游魂,承受如此强的鬼阴,让鬼王来未必就能轻易做到,而天上地下,试问人仙妖,哪个能与鬼阴如此承接。”
司命真君顿了顿,继续道:“再说造出□□之事,天界一向讲求顺应天然,因果自然。就连西方道乙神人造凡胎□□也得寻找自然媒介炼化重塑,所需时间也得七七四十九天,而□□造就后,魂体附上,需得一段时日才能运用自如。而你,所作所为不仅有违天道,其作法更是邪魔外道。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你以为去了凡间就没谁看没谁管了吗?”
“好像只有你管哟。”风亭不合时宜地再次插嘴,司命真君也懒得理会,转身对天帝拱手道:“天帝,请裁决。”
“蔓华,你可认?”
蔓华微微点了点头,神游在外,仿佛受这件事不小的刺激,但众仙官只在心里叫苦――受刺激最大的该是我们呀,你不是生事者么?
“此事该如何,众仙家可有说法?”
这话问出来,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嗯,大多数都只知道这蔓华深不可测,可别淌了这趟浑水。
“回天帝,且看这鬼不鬼,魔不魔,仙不仙,蔓华散君生性肆意,所作所为不受约束,放哪儿都不合适,不如就流放至仓幽岛。”
殿中一片哗然,仓幽岛,这个地界是当初天帝建在凡间,让凡人进入勉强躲过一劫的,但也在最后被那魔头摧毁殆尽,里面寸草不生,毫无生机,此外最重要的是在仓幽岛内无论是谁都如同凡人一般,所有灵力与法术都被牢牢压制。虽说从来只是听闻,但光是听听,任谁都觉得被关进里面,倒不如自毁元灵。
“天帝,司命真君讲顺应天然,因果自然。既然凡事有果必有因,何不听听蔓华所做之事的因。”
“清阑,事实结果已经如此,你何必要多此一举。”
“司命真君笑话了,不过这世道没有因哪儿来的果,要说起来这因的罪过比这果还大着呢。”清阑慢条斯理回了一句,又喊道:“莲上仙君,此事何不你来说说?”
莲上回头淡漠扫了一眼,道:“清阑圣君需要本仙君说什么。”
“凡间之事,两个男人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之事,莲上仙君下凡历劫经历的种种许是不会如此快就忘记。”
莲上不言语,大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蔓华看着莲上仙君,他像是黑夜下的月光,遥远而又冷寂。
“莲上仙君,此事因你而起,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风亭急得要跺脚,而那莲上仙君还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便让他不由得后悔当初为何要帮这个忙。若非司命真君一心为难蔓华,恐怕他也要受牵连。
“天帝,不论如何,以上皆是明明白白的事实。原因是怎样又如何,难道是这个因让他不仙的吗,追其根本还是本质如此,另找理由推脱罪责只会本末倒置,请天帝裁决。”司命真君步步紧逼,清阑欲要开口,天帝却先问了:“莲上仙君?”
“回天帝,凡间之事臣无二话,古雪载,立引丹,梅子期,三世三种身份,他们都为自己的一生献出了生命,从臣飞升那一日起,天上地下只有莲上仙君,再无其他。”
天上地下只有莲上仙君,再无其他……是了,雪载,引丹,子期,不都死在自己面前吗,蔓华顿时明白了过来。好像不光是在凡间,其实在天庭,许多事都在逼他做选择,只是以前觉得怎样都可以,便随遇而安罢了,现在回头想想为何每一次选择都是与自己相悖的,究竟为何,是从何时开始这样的?
“天帝,这不公平。”风亭脱口道。
“不公平?风亭灵君是在说那魂飞魄散的六人,还是那方圆十里的鬼,又或者是本应进入轮回却违逆天道重回人世的那五只游魂?”司命真君冷笑道。风亭无话可说,想救助于他人,看向清阑,他神色严峻,却抿唇一言不发,显然也是无计可施。
“即是如此,蔓华可还有话说。”
蔓华摇头,照认不误。
“仓幽岛……本座已封印许久,不宜再开。且蔓华下凡多年,积累不少功德,就废其浑身法力,打下凡间,轮回百世,历人间百味。”
司命真君冷然,清阑声色稍缓,风亭几乎要替蔓华领命叩谢天恩浩荡了――只要活着,还自由,别的没什么不好的。
蔓华沉默片刻,问:“天帝,臣自知犯下错事,甘愿受罚。但若说臣不仙,是魔是鬼……臣无法辩驳,却不认。”
“蔓华……你搞什么。”风亭脚底一滑,差点儿躺下。
“蔓华似乎觉得这责罚过轻了。”司命真君不加掩饰的嘲讽,却此刻正说出了众天官的心声――就你干那事,让你交代在这儿都合情合理。
“臣最初在凡间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去过魔界,到过鬼城。有一日天庭派仙官下来说臣飞升成仙,从此便入了天宫,再到后面位列仙班,每一步都是迷迷糊糊过来的。说是仙的是你们,说不为仙的也是你们,那请问究竟何为仙?”
蔓华昂首问,此时大殿再次沉寂了下来。连风亭也沉默,不为别的,而是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连仙魔不分,还妄想留在天宫?”司命真君半嘲讽半蔑视,又面向天帝拱手道“禀天帝,既然蔓华想知道,那不妨试试。”
“如何试?”
“留仙池。”
大殿传来阵阵倒吸一口……仙气。这留仙池位于天庭以北,是整个天宫的仙气之源泉,寻常天官都靠近不得半分,恐无法承载更无能消受这强大的仙源,受到损伤。
“留仙池乃仙界之本,自然不会真正伤到仙家,但如若是哪些妖魔鬼怪,池中仙气都能使其形神俱灭,再是厉害,也从未有能活着淌过那留仙池的,一半都不可能。蔓华散君不怕,尽管一试。”
“这留仙池就算是修为再高的仙也没办法从池中全身而退,司命真君此计未免别有用心。”清阑开口道。
“本真君的心自然是比不得清阑圣君对蔓华散君的深切,不过身为仙官,莫要被不该有的□□遮了眼,从而正邪不分。”
“哎呀……各位仙家不要纠结于此,蔓华散君都要去凡间轮回了,何必多这口舌之劳,对吧,蔓华?”风亭笑着出来打圆场,一边对蔓华挤眉弄眼,就怕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用意。
“回天帝,臣愿赴留仙池。”
这大殿此刻是第几次哗然了?……
第9章 赴留仙池(一)
留仙池呈椭圆形,四周以白山围绕,仅有一个出口,水流便通向天界各河流里与其它仙池的支流汇聚。南北长3。7千米,东西宽2。8千米,湖面常年碧绿无暇,通透晶莹,,活像一块白玉中镶嵌着巨大蓝宝石;但因仙气盈盛,大多数时间池中景象总看不真切,池面白雾霭霭,其实是仙气腾升,与周围的白山几乎融为一体。整个天宫几乎大半的仙气来源于此。
此次去留仙池的有四位上仙,还有自动要前去的清阑,风亭,非铉神君。一般来说想留仙池这样的天宫圣地,前又有天官在里受伤,一般是没有谁愿意主动前往的。他们彼此间关系比较特殊,所以敢于前往,其他的天官们就一并留在大殿与天帝一起通过明心境看其中详情。
“哎,红簪老君,您这个笑能不能收着点?”刚到留仙池,风亭实在受不了红簪老君看着前面的蔓华,清阑和莲上笑的发痴还有些发癫,就差没出声了,但此时无声胜有声,那表情实在让人觉着悚然。
“啊,本君笑得很夸张吗?”说罢,微微合了合笑开的嘴角。
“何止夸张。”
虽然此刻这红簪老君巴掌大的小脸,圆润润黑漆漆的眼睛,小巧高挺的鼻子,尖细的下巴,嫩的可以掐出水来的皮肤,配上红艳艳的衣袍,的确明艳动人,而且又是上仙,自然仙气非同寻常,看着确实让人心动。但是他为老不尊,虽说老是仿作凡间各种最盛行的皮囊更新自己容貌,但实际性子永不会变,尤其跟他熟络的人,实在心觉别扭,并不会因那容貌如何隽美而有所不同。
“哎呀,你说本君见多了凡人恩爱情仇,却不曾想这天上的姻缘更是有趣啊,不瞒你说,本君挺看好清阑圣君的,毕竟认识在先,多年情意,都不是轻易能抹去的。”
“看好清阑你还让莲上仙君和蔓华去。”出发前清阑要求自己陪同蔓华一块儿渡这留仙池,理由是“对比着看,方能更好地评断”,司命真君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还说不如换他去,结果两个就话里话外点出对方别有用心而僵持不下。倒是这红簪老君想了个最公平的法子,让莲上仙君去,不偏袒,且上仙之躯,有能力应付一切突发情况。
“总得给个机会吧。何况本君是顾全大局,清阑圣君和司命真君谁去对方都不愿意,而且我看蔓华散君与这莲上仙君有段缘结,是十分愿意解开的。本君素来掌管姻缘,这也是不忘本呐!”
“仙家的姻缘你管得着吗?”风亭实在受不了,扔下这一句加快步伐赶上前去,丝毫不管红簪老君在后面喊:“吓――你这小灵君,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只要是情爱之事,本老君什么不能管?!”
若不是司命真君在前面拦着,风亭都想上去问蔓华在想什么,天帝允许莲上一同前往,必然知晓莲上可以安好走出,而蔓华若也能一样走出来,则所有的质疑不攻自破,但若走不出来……的确不能证明蔓华就是妖魔鬼怪之类的,但那时估计也不重要了。不管怎样答应此事于蔓华而言总是弊大于利。
下去之前,蔓华对清阑无奈道:“我太想知道答案了。”
在他第一次清醒过来面对这个世界时,对过去毫无记忆,对眼前一无所知,懵懵懂懂地步入凡世,他一直在问自己是谁,怎么独自在这里徘徊,我要做什么,为何而出现……这些问题并没有经过时间的洗礼而显露真相,也并没有随着他不同的经历而清晰明了。
千年前他上到天宫,而在天宫这么多年,清阑的相伴,天帝的使命,天宫的平淡,仙友的来往,这些都在无形中淡化他的执着,可是今日司命真君的步步紧逼让消失多年的东西忽然回到了他的心中。
蔓华也很了解天宫的等级制度――依此为上仙,仙,上神,最后是神。故而飞升入天宫有“位列仙班”和“位列神班”两种。神是由人妖鬼怪修炼得道而来,此时不能上天宫,超脱自然生老病死,自由出入于天宫之外的各界,不记入天庭之中;上神是由神飞升“位列神班”而来,记入天庭“神载册”的红本。或入天庭当值,或受命驻守于各界;仙与神同等级,非人妖鬼怪修炼飞升的,生来自带仙气,飞升后记入天庭“仙录册”的蓝本;上仙目前仅五位,记入“仙录册”的白本。而魔不可成神成仙,神仙却可入魔。
如果自己身份有异,怎可“位列仙班”,但司命真君如此言辞凿凿,很多事让他分辨不清,如果“留仙池”能直接给他一个答案,那么无论付出什么都值得一试。
清阑笑了笑,道:“我在对面等你。”笑得如此温暖和煦,像是每一次他迷茫时为自己拨开云雾,从来不减分毫。
蔓华点点头。莲上先他一步下到水池边上,从那儿开始已经仙气十分充盈,蔓华到时,没来得及调整呼吸,差点没被这密集的仙气呛到,索性还是稳住了。
“蔓华散君在凡间待得逍遥自在,却还是如此着急回天上,此次宁愿冒死也不愿再回凡间。”莲上看着前面仙气翻腾,碧绿如玉的水面,不痛不痒地开口了。
“生活在哪里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哪里更值得留下。”蔓华眸中含笑,看着莲上。
莲上没回话,但脚已经迈上了水面,此刻看来,这水对他倒没有什么作用。
“莲上,我一直在想,你我重逢后你的态度,是否我们之间有了误会?”蔓华问得认真,莲上拂了拂衣袖,回道:“蔓华散君为何如此问?本仙君与你从未有过半点交集,若是有误会,你应当想想凡间之事。”
“我想过,却不知。”
“蔓华散君若是不知,便是忘了。”顿了顿,“前方的路不长,蔓华还是当心。”说罢便朝前走去,仙气腾腾,聚散只在眨眼间,很快莲上便没了踪影,蔓华追上前去,依然不见,但从脚下传来的刺痛倒提醒着他此次所要面临的事。
蔓华在这空旷的湖面一直前行了不知多久,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仙气缭绕,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其实空无一物,好处是不必担心突然磕着哪里或者掉入何处。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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