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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华传[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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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否发誓绝不做伤害蔓华之事?”
月白点点头,毫不犹豫道:“若我心有一丝伤害主上之念,有一点背叛主上之意,便叫我堕入无尽深渊,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清阑抿了抿唇,神色复杂,片刻后道:“我去看看蔓华,你先好好休息。”
“拜托了。”
……
蔓华坐到了屋顶上,抬头看不见有星星,但有一轮半月悬挂在天际,夜幕低垂,月色如洗,宁静的夜,清凉的风……
“在想什么?”清阑到蔓华身边,挨着他坐下,问。
“我在想我以前过得挺糊涂的。”蔓华幽幽开口道。
“糊涂?”
“若我真的仔细去想一想,从下凡遇溟川之怒时重伤,上天宫过留仙池后失了浑身发力,再到现在听见这些奇怪的声音,他在借我一步步复活,占用我的身体,借用我的元灵,这并非引厉可以做到,因为他一定早已在我的元灵上,又到了我身体里。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侵入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想要将我取而代之。”
“我们本就没能带着恶意看待生活的一切,所以只能防不慎防……蔓华,你觉得是自己吗,自己的前生,在体内慢慢苏醒。”
“我也在想,能如此与自己的身体契合,完全融入,若非偶尔有奇怪的发声之外,真的十分自然且和谐。但是我现在有些害怕去知道真相;如果真的是我的前生,那会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遭遇,又是怎样死去……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我。”
“如果是你,不管是怎样的你,也就是你而已。”清阑拉过蔓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问:“你能感受我手中的温度吗?”
蔓华侧过脸,看着清阑,应了声:“嗯。”
“你能看清我的容貌吗?”
“能。”
“什么感觉?”
“温暖安心。”
“这便是活着。只要你活着,便可以任意感受这世间的一切,所有的情绪也只有你自己能掌控。而只要你好好的活着,生而为你的事物永远不能被夺走,比如你的身体,不容侵犯,也不可被取代;而当你好好活着的时候,会不惧过去,因为只想珍惜当下,属于你的如何都抹不去,爱你的永远放在心头,所以不惧前行,蔓华,我知道你一直都这样做,别迟疑,以后要活得更加美好。”
感觉到鼻子发酸,眼睛发热,蔓华一时难以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瓮声瓮气道:“我以前没这么脆弱的。”
可他生来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以至于比什么都敏感。
“你小时候很喜欢哭啊,摔伤了哭,丢了东西哭。”
“你在唬我,就算怎么摔倒受伤也会马上好,才不会像凡间那似玻璃做的小孩。”蔓华忍不住反驳。
“可能那时的你也觉得哭是件很好玩的事吧。”清阑说着,仿佛思绪飘向了远方。尽管蔓华已经记不得那些事了,但听到这话却有种莫名的认同感,大概自己小时候就是这样觉得的。
“清阑,你真的好了解我。”蔓华感叹,大概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但我却不怎么了解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而让你觉得我并不喜欢你?”
忽然问这个问题,清阑神色有些收敛,道:“怎么又说到这上面来了。”
“不能提吗?”
“因为是醉酒的话。”
“哦,好。”虽然这么应允,但蔓华心里多少还是在意着的。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继续坚持弄清真相?”
蔓华叹口气,缓缓道:“说真的,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在事情崭露头角之前可能都会束手无策。”
月白不愿说,的确没法,能让他大大方方看屋子里的东西,也表明并没有什么用。那么且行且看吧,事情发生总有解决的办法,他该不去畏惧,反而带着些许期待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身体是自己的,命运也是握在自己手中,还有什么不敢去面对的,又有何所畏惧。
“接下来我带你在魔界玩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去鬼城玩玩,怎么样?”
“好。”
这是一千多年来第一次与清阑在下界可以如此洒脱的游玩,曾经的日子也自由快乐,却总不像现在这样脱离了天宫的管束,可以不去想那些个什么使命任务,而是自由自在地随心所欲一番。确实,这曾经是他们的一大缺失,所以珍惜当下,就算是再无止境的生命,也难免不会因为不间断的意外而留下遗憾。
在魔界逗留的大半月,一日他们正在露天采石厂看采集天然宝石,中间清阑忽然变得有些不对劲,是蔓华明显可以感觉到的,询问为何。清阑沉默半晌,终究还是说了,也就是这句话结束了他们的这一行程。
他说:“夜星仙子的绿水晶碎裂消失。”
这意味着什么?
蔓华赶到天宫极寒之地,雪渊之上时,夜星仙子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透明,身体像是一点点细沙一般在慢慢消失,旁边躺着迷知,正在沉睡之中。
“夜星仙子?”蔓华过去几乎不能触碰到她的身体,了无生机,毫无生命迹象,即便蔓华施法也无法唤回夜星仙子的元灵,说明早已消散了……
最后,蔓华带着迷知回了天宫,到了自己住所,托清阑帮忙照料,自己去了善邢司问清真相。实在不明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还有几十年就可以出来了,当初并不是死刑,中途为何会出现意外。
“这极寒之地的事没有谁能说得准,且雪渊之上是连信息都无法对等的地方,实在不知是为何。可以考虑夜星仙子历劫之后本就法力大减,耐不住那般极寒殒命也是勉强不得的。”
“什么狗屁不通的解释。”蔓华一怒之下差点儿要把善邢司掀了。
“明君明君,请勿动怒,不如去问问天帝,毕竟咱们都是按规矩做事,确实什么都不知啊。”
蔓华后去了心玉殿,天帝的仙侍汀也羽君在外等候,似已经得到命令一般不做阻拦。
进入心玉殿,蔓华行礼后便问:“天帝,您可知夜星仙子已仙逝?”
“就在不久前获悉。”
“臣想请问天帝,夜星仙子是流放之刑,三百年豁免,为何中途会有这样的意外?”
“蔓华明君似乎很气愤,就像上次一样,不明为何要罚夜星仙子而赦西海三殿下。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
“一样?”
“承担自身的业与果。”
“可是天帝,去往雪渊之上不正是夜星仙子对自身的救赎,可为何还要她的性命,若是明明知道没有活路,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判下死刑,这样做未免显得天庭过于两面三刀了。”蔓华已经不顾忌所用措词。
“若是夜星仙子从雪渊之上走出来,蔓华明君可还有今日的质问?”声音安之若素,依然不急不缓。
“自是没有。”
“那为何走不出,却要前来质问呢?”
“正是因为这样,才来请问天帝,为何夜星仙子会消逝?”
“换句话说,是否能受完刑罚而重回天宫,都是夜星仙子自己的决定和命运,两种结果都有可能发生,如此,蔓华明君觉得天庭所为不法之处何在?”
蔓华稍稍平静下来,道:“天帝不是主宰着一切,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
“原来,蔓华明君这么看待昊。”这声音略带几分笑意,“那此刻你是否觉得自己的命运是被昊所掌控着?”
“臣希望不是。”
“既然如此,可夜星仙子一事,蔓华明君又希望昊掌握她的命运,是为何?”
蔓华无言,还是一如既往,他说不过天帝,无形之中被压制着。
“谁都希望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可不是谁都做得到,蔓华明君,你说对吗?”
……
这是一场已知结果的辩论。
为何每次都心有不甘心有不平,却只能堵塞在心中无法发泄,也没有任何理由释放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翎雅,夜星仙子知道自己面对着死亡境地时如果有所挣扎,是否身处绝望的境地之中;莲上剜去自己的双眼是否在愧疚之余,还在被天规潜移默化地支配着……
莲上――
第68章 迷知下凡
蔓华回到了住所,那时清阑已经对迷知施救,将她安置在一间屋里。
看着迷知沉睡疲惫的面容,蔓华不由得皱眉道:“当时夜星仙子被罚,迷知非要跟去,大概只有她知道这些年夜星仙子遭遇了什么。”
“其实我们真的很少有生死别离,所以每一次才会觉得如此痛心,觉得不可思议。”清阑缓缓开口道,“毕竟我们只有一条生命,凡人年限虽短,却有无数轮回,就算做了那不见天日的鬼,倒也比谁都更明白午夜时分大地安宁祥和的模样。”
蔓华闻言看向清阑,问:“清阑想做凡人吗?”
“我从不敢想。但却又觉得很多时候像凡人那样活着也挺好,知道自己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年华就那么短暂,所以要放肆不顾一切地去爱,就算爱而不得,也就几十年的时光,下世,下下世……再从头来过,也许曾经的所爱又来到身边,那时刚好遇见,正好相许,终成眷属了呢。”
“凡间有云,百年才能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
“若是有结果,百年千年,万年又有何妨。”清阑摇头叹息:“一别韶华,归时落花;此去永生,终不知哀乐。”
……
清阑去了金铭楼,蔓华留下候着迷知。大约八个时辰之后,迷知醒来了,化作一姣美女子,长颦减翠,瘦绿消红,颇有些虚弱之态。
“迷知谢蔓华明君相救。”迷知行礼谢恩,蔓华让她起身坐于自己对面,问她:“可还有那里不适?”
迷知微微摇头,道:“只是身体略有些疲乏。”
“你需得多加休息。”蔓华顿了顿,道:“你是否已知夜星仙子仙逝了?”
迷知只低头拿着手帕抹着泪花,无语凝噎。
蔓华见她如此,已不知该如何问起,但良久后,迷知止住了落泪,细声细语道:“夜星仙子日日夜夜受着煎熬,放不下西海三殿下,身体每况愈下,终日忧愁悲伤,却终究没能走出那冷冽残酷的雪渊。”
蔓华叹了叹气,“都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但就算发生在仙的身上,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迷知泫然欲泣,哽咽无语。
“曾经我院中的仙鸟仙兽大多去了各界,少数还在天宫的风青山修行,你若愿意,不如跟我继续修行,以后找个去路。”
迷知感激涕零,“蔓华明君的恩情,迷知不敢忘。只是天宫乃伤心之地,我……我已不愿留下。”
“这个无妨,你愿去哪儿?凡间还是妖界?”之所以没有提魔界和鬼城,实在是那样的地方不适合于迷知这样的女子。
“若是可以的话,凡间便不错。”
“好,我也不放心你在凡间没有落脚之地,你素来喜好安静,与世无争,不知衍宁少真君哪儿你可愿意去?”
迷知点点头,“若衍宁少真君肯留,自是愿意的。”
“那好,你先好好休息,我现在去办。”
蔓华说着便起身,迷知亦起身行礼拜谢。
蔓华先下了凡间找衍宁少真君说明此事,得到允诺后又上来书呈行事处,大概十二时辰之内便可以得到答复。这行事处是“行天地间的事”的简称,主要负责的是上下界来往调动,不走这一道程序,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以前除了偶尔偷偷上下界外,这些规矩蔓华都是遵守着的。
“送迷知去了嬴南山,我也就去鬼城了。”
在金铭楼的二楼外廊外,蔓华倚靠栏杆,对屋里正整理文献的清阑道。
清阑停下了动作,问:“要去很久吗?”
“我随时可以回来,只是想去鬼城待一段时间。”
“哦。”清阑接着翻阅书卷。
“真的不和我一起?”
“没办法,这些事交给允瑛做确实太勉强了。”
“在凡间就算是当朝宰相每年也有几次假,你这可是日日如此啊。”蔓华双手抱于胸前,道。
“天帝也没有休息日啊,更何况我们前段时间还一起去玩了嘛。”清阑顿了顿,“而且,很多时候没有事做觉得时间挺难过的。”
蔓华不置可否,毕竟对他来说四处玩也算是做事了,还挺累的。
“对了,我见着风亭了。”
“哦,他好像总往清莲府跑。”
“嗯,他打理清莲府比对待自己的住所还细致认真,刚不久进去时还见他在打理花园,和淼宁一起,像个快乐的农家小伙儿。”现在想起风亭头戴斗笠,四面轻纱垂下,弯腰勤勤恳恳的样子还觉得有趣。因为风亭生于天宫,几乎很少去下界,所以自小习惯于天宫的环境,换到了清莲府,觉得颜色辣眼,气味刺鼻都是很正常的反应,一定要遮住眼鼻才好,许多与他相似的仙家都有这一点问题,难得清阑没有。
“莲上仙君还未归来。”
“嗯。”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问:“想过去找他吗?”
“大概他也不想,所以这样静静等候挺好的。”提及这个,气氛难免竟有些凝重和尴尬。
“嗯。”
此后便没有再有过对话了。
蔓华转身眺望远处,看着一幢幢白色的亭台楼阁,可以望见远处最高最为笔直的便是他们常去参加朝会的中正殿,位于天庭的正中央,上仙的办事处也就在中正殿附近。金铭楼位于天庭的南面,还有许多文官平日里处理公务的楼阁也相隔不远建立,心玉殿位于天庭正东方,天帝若不在中正殿,基本就是在心玉殿;留仙池就在心玉殿往后百里处。北面西面都设立了许多机构,比如善邢司,御判司等在北面;许多武职类天官官留在西面,还有天牢也都在西面。天庭以外许多地方用来做了各天官的住所,其余大多数的仙山仙湖之类的都是空着鲜少有谁往来。
也就是现在,蔓华还能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天宫的构造,平日里都没去在意过。
“怎么不说话了?”清阑似乎整理妥当了,一边走出房中,走到蔓华身边,问。
“就是在想,大家一直忙忙碌碌,为的是什么。”蔓华说完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又在想无聊的事了。”
“这个问题……如果再想想大家无所事事,为的是什么,可能就比较好理解了。”蔓华投去好奇的目光,促使清阑接着道:“忙是一天,不忙也是一天,有所作为是一天,无所事事也是一天,所谓时间堆积成日子,日子成了生活,若是活着,总要去过,所以不为什么,也就各有选择过这一天罢了。”
蔓华对清阑这般认真解答的模样颇觉有趣,“清阑,你若开设了讲坛,我一定会去听。”
“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不过……”
“不过?”
“南方弗乙祖师听过吗?”
“没有。”
“有一次得幸听了弗妥山的弗乙祖师的一次讲法,心中很是动容,心想若能做那座下弟子也是十分有幸的。”清阑讲得真切,蔓华好奇问:“什么样的讲法会让你这般向往?”
“于我有用,却不一定适合你,不说为好。”
“那你何不去试一试?”
“现在?……下不了决心。”
“为何,你不是很喜欢吗?”
“因为要舍弃的……有点让我下不了决心。等下若你要问我是什么不能舍弃,我不会回答。”
“清阑,你总这样叫我心生好奇却不满足于我。”蔓华一副哀叹无奈的样子。
“但你也总是转头便失了兴趣。”
被这样毫无保留地指出来,蔓华稍微有一些窘态,故作姿态地问:“有吗?”
“大概没有。”
“真的?”
“……”
后面蔓华去了留仙池,那边还是仙气充盈,几乎看不清池中模样。
“这么久过去了,不肯原谅自己,还是不肯原谅我呢?”蔓华面对这白茫茫的一片,楠楠道。
大概站了一个时辰有余,想了许多事,在凡间的时候,在天宫的时候的事……
……
等上面批下来大概算日子也是三天之后了,蔓华带着迷知下到凡间,直接去了嬴南山,托付于衍宁少真君,之后自己去了趟被掩埋百万亡灵的地方,水华都。
皇城被各种草木也掩盖,原本的建筑也被掩映其中,看不太清。谁能想到曾经繁华的泱泱大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生息全无。外界都传是有邪祟吞了这国家,从未有谁敢进来,事实也是如此。
总归落到这个地步,所以想要走出这深埋着的土地,还是要努力向上爬,哪怕吞不下这怨气,也得先爬出来才行。
现在蔓华明显感觉下面的亡灵减少了很多;走出黑暗,向往光明,抛开过去,展望未来,这大概是人最基本的求生欲,也是他们如此顽强的缘由。
那么,借助所有的力量摒弃怨念,只顾让自己逃离此地吧,这是最难的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第69章 鬼城改革
鬼城改革之初,大力发展知识,宣扬做一个智者,孜婴斗志昂扬,召集群鬼开了个誓师大会,顺便听听下面的意见,于是下面就有小鬼问了。
“孜婴大人,我做人时都不怎么机灵,做鬼到现在还没学会笑呢,您就要我哭,有点难啊。”
“奇怪,这跟你哭不哭有什么关系。”
“哎,每次提到念书就想到我那家中的老母亲,临到死也没等到我考出这个村儿啊。”
“行了,不是理由,驳回。”
另有小鬼问,“孜婴大人,做人念书就行了,做鬼还念什么书啊,我们又不想要黄金屋也不想要颜如玉。”
“瞧你这点出息。”
“做个没出息的鬼挺自在的呀。”
“不求上进,驳回。”
此时换了个小鬼问:“孜婴大人,听说念书第一堂课就要让自己学会打扮自己,每天要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不能像现在这样蓬头垢面,青面獠牙,张牙舞爪。”
“是啊,有何不妥?”
“恕小弟直言,这做鬼就这么点好处,您都给弄都没啦……”
“闭嘴,就你了,从明儿个开始,还这幅德行打扮直接下油锅。”
“啊……”
……
这一个个问得孜婴不耐烦,剥夺了他们发言权,直接来宣誓。
“孜婴大人。”有一小鬼小心翼翼地举手。
“说了闭嘴了,干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憋好久了。”
“说。”
“念书是什么意思啊?”
卒!
宣誓词是这样的:“我生而为人,死后做鬼,但人有上进之心,就算做鬼,焉能没有?!我们不比美丑,不是比不过(下面小鬼吐槽:就是比不过),只是美在心中,美在智慧,我更为骄傲。所以,在此,我宣誓,誓要做天底下最有文化,最有学识的那只鬼。努力,奋斗,冲啊――”
这词是孜婴编的,本来庭冶君编了一套十分优美富有哲学的誓词,但后来经过摸索,孜婴说下面那些小鬼没什么文化听不懂,就要弄这种简单粗暴一点的,最实际。
还有最重要的原因是,抢来的几位教书先生那时还在适应做鬼,所以什么都做不了。
后面,先生终于可以出动了,加之从凡间以各种手段带回的大量书籍,在之前修好的三个大学堂开始实践了。
不过这过程也挺混乱艰难的。比如刚开始有几个小鬼第一面见着教书先生,不仅在学堂上,还四处讲:“哎哟哟,这个是我抢回来的教书先生。”并附带详细讲述其过程,每次耍赖的时候就说:“先生手下留情,当初我扛您奔出二百多里地才把您抢回来的呀!”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这没法儿传,这课没法儿上,毕竟连尊严都没有了。
后来当然是上头出面,把那几个小鬼倒吊在冒着青烟的油锅之上,挂个七天七夜,小惩大戒。
遇到耍赖打横,死活背不了文章,学不进东西的鬼怎么办呢?完不成先生的任务,绕着溟川跑十圈,一圈可能跑个一整天,最开始有的愿意跑也不愿意学,毕竟想象中溟川没有多大,结果没跑过五圈已经感觉要死在溟川河畔了,但是不能停,完成不了就倒挂仓夷山山林,叫那些鸟来啄食其身躯,一点一点,直到求饶马上下来背文章,当天背不下来继续……
“我们要用野蛮来应对行为粗俗,我们要用残暴来解决精神文盲。”这是孜婴后期打出的口号。
总之在近三年的时间,整个鬼城都几乎不与外界来往,专门闭关治疗这些“疑难杂症”。到后面开放之后,到鬼城里面的外界来客皆觉得是有那么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至少妆发上好多了,结果在街市还真发现有整理发容的店。
到现在,你进鬼城,不管是商铺店家还是行走小贩,都出口成章,随便给你整两句诗没问题。
腹有诗书气自华嘛,个个自信得挺胸抬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抹着粉,不会收獠牙的在上面画上各种漂亮的画或是涂上好看的颜色。穿的至少不会坦胸露背或是破衣烂衫,完整度还是挺高的。
“不夜城有三十二间学堂,原鬼城有十七间,教书先生近百名,轮番在这四十九间学堂教授学业。每天早上上一个时辰,晚上两个时辰,每个都必须参加,还根据各种能力分出来了各种班,许多制度都十分完善了,蔓华,你觉得怎么样?”
孜婴领着蔓华在鬼城四处走走看看,虽然现在还不是学习的时间,但看看生活中的各位小鬼们也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中质的飞跃成长。
“确实不错,再这样下去,快赶上魔界了。”
孜婴嗤之以鼻,“我们是正规发展,不屑与那些个歪门邪道共语。”
蔓华也不接他的话,继续道:“都做过人,所以对凡间的一切接受很快,多去凡间学习学习,现拿现用。”
“必须的,这些家伙身体不行,修炼自然跟不上,定期有运动项目比如蹴鞠比赛,拔河比赛之类的。”
“这个好,要不然每天早上一个时辰念书,再加半个时辰的晨跑。”
孜婴点点头。
当初他立下早上一个时辰念书,晚上两个时辰的时候,一个个叫苦不迭,都说做鬼不仅比做人难,还累得好多,嚷嚷着不想做鬼了。
结果上头不知是谁发话了:“行,一个个都滚去地府那边,看看你们这些个歪瓜裂枣老弱病残的,地府还收不收。”
太打击自尊了吧!
但是现在回头看看以前的自己,没有谁不是一脸厌嫌,根本不愿回首,对着后面进来的新鬼进行妖魔化训练,致力于最快打造出配得上鬼城体面的仪容仪表。
走得累了,孜婴带着蔓华随便找了个酒楼坐下歇息,要了两壶酒。
“我看你现在呆在这里很开心嘛。”蔓华一边小酌,一边说。
“对啊,多亏有你,当年不杀之恩,助我做上鬼王之位的再造之恩。”孜婴笑了笑,噙了口酒,细细咽下去。
“忽然这么客气。”蔓华持杯喝了了一口,觉得这酒清淡如水,又淡得不如清阑的滋味,他一向觉得若是喝酒能如喝水一般,倒不如真的喝水了,于是放下酒杯。
“咦,我曾不是这样吗?”
“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好啊。”孜婴拭目以待,“如果你还能记得的话。”
蔓华指尖轻叩桌面,银链落在桌上发出清脆声音。的确,他记不清了,零零碎碎的记忆说不清道不明。
稍等片刻后,孜婴才笑道:“要不然……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
一具白骨,满是悲凉。被扔在这山间已经数月有余,他感到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原来做鬼也免不得还有一死。
他不懂修炼,无力与山间老鬼抢食,只能在最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晃晃度日,他已经决定就这样死去了,没有资格转世轮回,没有力量存活下来,对这个世间而言,他的存在的确毫无意义。还好死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山洞可以容身,静候最后的死亡。
那夜雨下得很大,电闪雷鸣似乎天在咆哮,震耳欲聋的雷声快将他的骨头震碎,电光石火间他的身上白中显露着青光。
是要宣告他的终结吗?真是太好了。带着这样绝望和心死,他看到了从狂风骤雨中跌跌撞撞而来的一个五岁大的孩童,雷电在他身后交加,他冲了进来,并没有发现在最角落的他,那孩童表情如此可怖,又似痛苦不堪。
这不是普通孩子。他一眼就能明了。
片刻后,孩童做了个举措叫他惊慌失措。
因为浑身痛得难受得难以自控,孩童在地上打滚嘶鸣,而后竟在发力,像是要将体内的什么都集聚到一个地方,到他的右手。再之后,左手用力毫不迟疑,大喊着一下将右手拧下来扔在一旁,顿时没了声音,只有外面愈发振聋发聩的雷鸣音。
这新鲜的血液的味道好香甜。他动了动,不知那孩童是否咽气了,想要前去查看,还没等爬了两步,那孩童动了动,似神智不清地爬了起来,又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洞口,冲进了无边无际的黑夜。
这一幕就像是一场梦一般,但鬼是不会做梦的。
新鲜的血液,香甜的血肉……叫他难以自制,一步步爬过去,指节抓住那截胳膊,就这么生吞啃食了起来。
若非吃了四分之一不到便觉得浑身难受疼痛得要命,像是有什么在刑罚自己的躯干,好久没有的撕裂般的疼痛感,叫他晕厥了过去……
大雨直到第三天清晨才停,雨停后,再有一阵太阳出来,这支手臂的气息吸引了大量的鬼,但也只有到夜里他们才敢出来循着味道找到了山洞,他那时刚刚醒来,却不愿让出这支手臂,将他压在身下,任凭他们怎么摧残自己。
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了,喊叫了一声,竟不知那里来的力量骤然将周围鬼怪都击退了。
浑身充盈着力量的感觉,是这手臂带给他的吗?他有点不可置信,竟然下不了口了,只将手臂埋在山洞的泥土之中,睡在上面,也觉得心安了。
他生前本就没得到过什么,惨死之后更不想拥有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有想要好好去珍惜留在自己身边的东西。
所以谁也不能抢走,带着这样的决心,来自于不知名的力量,果然没有谁能动他们一分一毫。
直到那个孩童再次出现,他是来找自己丢失的东西的。在得知自己手臂被他食了部分,本就已经恢复清明的眼神又渐渐变得浑浊起来,似动了杀心,但他当即说了一句话,让他犹豫了。
当时他趴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角说:“救我。”
不明白这句话为何起了作用,但确实没有杀他,而是带着自己的手臂离开了,从此他便寻着那孩童的气息,跟随着他,即便白日不能出来,但夜晚赶路总是来得及的。时间一长,竟也得到了认可,走得亲近了些。
“所以当初为什么不杀我?”孜婴问。以前没敢问,后面没有机会问,今日他倒终于问了出来。
蔓华一手支在桌面上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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