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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能事务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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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虬曲苍劲的墨色枝蔓从四面八方交织成网,遮天蔽日地封锁了他周围所有的路径。
  密密麻麻的倒刺闪烁着尖锐的光泽,浓绿近黑的树汁滴落在地上,嘶嘶地灼烧起来,所经之处,四下所有草木树丛瞬间枯死,生机全无。
  言亦君蹙眉杵动巫杖,正要出手,一道鬼火落眨眼间落于他面前,竟幻化成一个白衣长发的美艳女子!
  她神容凄婉,哀怨愁眉,一身素布衣裳,婷婷向他走来。
  言亦君在看清对面眉目的一瞬勃然色变:“你——!!”
  “原来你的母亲在你心里是这般模样。”大祭司怀念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幽幽,似是回忆,似是惋惜,一缕极浅淡的情愫被岁月稀薄,沉寂于眼底深处,再也看不见了,剩下的,唯有冷漠。
  白衣女子停在言亦君面前,眷恋动容地望着长大成人的儿子,颤抖着朝他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脸,又觉得自己不配似的,犹豫着僵持在半空中。
  言亦君的侧脸被魂灯幽寂的灵火映照得苍白如纸,充满攻击性的巫力凝于巫杖,踌躇不前,他眯起含恨的双眼,冷笑道:“堂堂大祭司,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令人不齿!”
  大祭司不为所动:“我从前就教过你,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一切的道德和规则都只是强者用来约束弱者的手段,你跳不出这些道德伦理的约束,就永远只是弱者。”
  狂暴的大火冲出了剧毒蔓藤的重重封锁,耀眼得近乎刺目的火光几乎将周围一切魑魅魍魉焚烧殆尽,段回川从煌煌金火中飞身而出,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神色傲慢而嘲讽:“不要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糊弄我了,您可是祭塔的大祭司啊。”
  “哦?那这样如何呢?”大祭司并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手中的魂灯飞快地闪烁过明灭的光影。
  段回川脚下的毒藤消失了,在雷火中被痛苦灼烧的,竟换成了那个柔弱无助的白衣女子!
  而言亦君则被蜂拥而至的毒藤缠绕起来,毒刺深深扎进皮肉,耳边回荡着母亲痛苦的嘶吼:“君儿,救救妈妈!到处都是火,好烫,好痛!”
  记忆深处最不堪回首的一幕幕疯狂涌至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倾塌的木屋,母亲的诅咒,言亦君双目赤红几要滴血!
  住手——不要再——
  “这……”段回川愕然地挥开雷火,眼睁睁看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狼狈的颓倒于地,一肚子脏话扑到嘴边,太过气急败坏以至于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咒骂阴险恶毒的大祭司!
  “你疯了吗?你跟自己的妻儿什么仇什么怨!连死人都不放过!”段回川怒极反笑,十方雷霆随心而动,急雨般雷箭穿胸而过,几乎将大祭司的虚影射成筛子。
  可是对方的身影在虚实之间从容变动,面对他的霹雳雷霆,怡然不惧。
  “若非龙族步步紧逼,像他们这样无辜的巫族人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大祭司慢条斯理地说着,“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并不是我,要怨,要恨,殿下更应该问问您的父皇!”
  “强词夺理!”
  段回川旋身落到言亦君身边,雷蛇怒吼着啃噬着攀在言亦君身上的毒藤,烧开一个七零八落的大洞。
  从言亦君伤口淌下的鲜血几乎被毒液染黑,他看着言亦君血红的眼目眦欲裂:“言亦君!醒醒!那不是真的!”
  “快……离开……”言亦君全身不正常地颤抖着,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双眼布满殷红的血丝,苍白的皮肤下青筋暴起,青黑色的血管掩藏在袖子底下,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难以启齿的痛苦。
  “你在说什么?”段回川不明所以,就要扶他。
  “快走!”言亦君用力嘶吼出的调子几乎破音,握着巫杖的手再也压抑不住,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指向段回川!
  一线血色溅红了两人的脸,血珠渗出来,浸透了外衣,坠落在地。
  段回川愕然地低头,他身上被巫力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伤口爬上了心窝。
  “师兄……”
  我伤了他……我竟然伤了他……
  言亦君举着巫杖的手颤抖个不停,被血巫咒侵蚀的神智已经陷入浑浑噩噩,视野里所有的一切几乎都被血色吞噬,斑驳一片,唯有段回川黑白色的影子,还模糊地在眼前晃动。
  那一道淋漓的伤痕,像一柄锋利的刀狠狠砍在他心口,剜心刺骨的痛楚灼烧着他,几乎要烧灭最后一丝理智。
  他的眼角被灼得发烫,有滚烫的东西在眼眶里,即将落下来。
  回川……师弟……受伤了,是谁?我要治好他……
  言亦君摸索着再次举起巫杖,可脱手而出的却不是往昔温存悱恻、带着生命力的光芒,而是阴暗的、幽绿诡谲的诅咒乌光!
  尖锐的气劲擦着段回川耳边飞过,割破一滴鲜红的血珠,几缕发丝飘悠悠吹落。
  紧跟着,一道有一道攻击接踵而至,言亦君眼神空洞地看着他躲闪腾挪的方位,面上却诡异地露出温柔的微笑,仿佛他不是在取之性命,而是在抚摸自己的恋人。
  “师兄,是我,你清醒一点!言亦君!给我醒醒!”段回川在这方狭窄的树林间,狼狈地躲避着对方毫不留情的攻击,胸口仿佛堵着一团大火,想要吞天灭地,却无从发泄。
  面对任何敌人,无论是强是弱,他都可以从容应付,打一顿还不老实,那就两顿。
  天上地下,没有什么敌人是他打不倒的,没有什么艰难险阻,是他抗不过的。
  无论是无法无天的幼龙生涯,还是痛苦孤独的人类往事,无论顺境或逆境,他始终坚信着这一点,甚至给自己的事务所,命名为无所不能。
  可是,唯有一个人,唯有这一刻,他头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的茫然。
  大祭司悠然地站在原地,忽的笑起来,笑声轻飘飘的,像一片干枯的黄叶卷碎在风中。
  过去,他始终用不苟言笑和沉默寡言显露人前,极少露出微笑,如今仿佛看见了极有趣的事,满怀笑意地注视着一幕:“二太子殿下,你还记得吗?你即将成年离开祭塔的前一天,你说,无论面临什么难题,你都能替他解决,现在,你认输吗?”
  “放屁!!!”段回川终于放弃了矜持,一连串恶毒的谩骂脱口而出,“你这个长期没有夜生活心理扭曲的变态!对自己亲儿子也能下此毒手!猪狗不如的畜生!只敢躲在角落里见不得光!本殿早晚把你挫骨扬灰,打得你哭爹喊娘跪下叫爸爸!”
  他气急败坏的咒骂终于使大祭司温吞的神情略略一沉,他不置一词,转动手中魂灯。
  以汲取生命力为食的毒藤再次复苏,攀着草木树影疯狂滋长,终于缠上了段回川的手脚。
  大部分的倒刺根本扎不进他坚实的龙躯,唯有尚未复原的伤口,被毒刺侵蚀,扎得他手脚麻痹,一阵阵的迟钝。
  他刚想故技重施烧断这些附骨之疽,不意言亦君欺身而上,冰冷的手指温柔而眷恋的抚摸着他的面颊,对方黑阗阗的瞳仁收缩成一线,像猫的竖瞳,诡异而冷漠。
  “师弟,你又与我玩躲猫猫么?让师兄好找……”言亦君絮絮地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尖锐的指甲几乎在段回川脸上留下数道血痕。
  他的双手又沿着脸庞滑到颈脖,仿佛指甲不经意间,就能割破喉管。
  黑焰从巫杖灼灼燃烧,蔓延至毒藤上,段回川甚至能闻到头发被高温稍等卷曲焦糊。
  “言亦君!快醒过来啊!你要杀了我吗?!”缠斗间,眼看着自己身上被划出的伤口越来越多,段回川重重喘着粗气,好不容易从蔓藤里挣脱出来,大力扼住男人的手腕,几乎用将之折断的力气掰开。
  他不怕对方弄伤自己,但若是言亦君清醒过来,看见这些伤痕,只怕要心痛得死过去。
  言亦君对眼前的一切一无所觉,挣脱出段回川的钳制,尖锐的巫杖抵住他的心口,仿佛往前轻轻一送,就将刺进心脏。
  一声长啸的龙吟破口而出,冲击得言亦君耳边一阵轰鸣!
  汹涌奔放的雷霆在周身炸响,两人同时于半空跌落在地。
  段回川手里握着一截噼啪闪烁的蓝紫色电弧,却始终无法用它对着自己失去神智的师兄——即便对方的武器,近在咫尺地指着他的心口。
  言亦君空洞的眼神一阵恍惚,巫杖刺向段回川动作也停顿了。
  大祭司微微蹙眉,抬起手来想要再次施咒,狂怒的雷霆骤然呼啸而至,把他的身影打出一片波澜。
  “我说过了,没用的——”大祭司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直以来镇定自若的脸色出现了一丝裂痕,“你疯了吗?不要妄想对抗血巫咒!”
  言亦君一只手臂像是突然挣脱了束缚,死死拽着握着巫杖的右手。
  周身仿佛有无数条黑色的丝线缠绕在身上,脸上惨白得不见丝毫血色,嘴唇发着颤,咬破了,血珠无力地跌落。
  他望着段回川,望着自己深爱的人,如今被自己伤的满身伤痕。
  他喉咙间发出嗬嗬痛苦哀鸣,那样的眼神,几近窒息,段回川这辈子都不像再看见第二次——绝望又无助,宛如一只断线的风筝。
  他死死扼住自己的右手腕,一点一点地将巫杖收回来,用细剑般尖锐的末端,扎进了自己的腹中!
  “言亦君!!!”死寂的树林里回荡着段回川震怒绝望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言:我控制不住几几的麒麟臂了!


第67章 温存
  利刃加身的剧痛勉强唤醒了昏沉的神智,言亦君缓缓抬起头,模糊的看见段回川惊怒交加的脸,和用力拥住自己那双微微发抖的手臂。
  “不要……不要伤心……我没事……”
  他张了张嘴,想向对方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可是浑身沸腾几乎不受控制的血脉,连着皮肉扯着筋骨,仿佛有一只钢铁浇灌的利爪死死攫住了心脏,痉挛抽搐着几乎痛入骨髓。
  随着巫杖抽离身体,暗红近黑的血涓涓流出来,浸染了衣摆,一滴一滴蜿蜒而下。
  乌血滴落在草地里,瞬间抽干了花草的生命力,脚下俱是被染黑的泥土,和一丛丛濒死的花。
  段回川捂住他泛着黑气的伤口,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如果可以的话,他几乎想把浑身的龙血都喂给他,可是以言亦君现在古怪虚弱的状态,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
  “你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无处发泄的怒火立刻对准了不远处沉默的罪魁祸首,段回川泄愤似的招来漫天雷火霹雳,尽数向他倾泻而下。
  可惜一切的攻击都是徒劳,那声势浩大的火光和雷霆,除了打得大祭司的虚影重复在聚与散之间摇摇欲坠之外,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说过了,这是他妄图对抗血巫咒的代价。”大祭司蹙眉摇头,极度失望地叹了口气,“愚蠢又倔强,你以为靠着疼痛和意志力能撑到几时呢?”
  “什么血巫咒?!”段回川冷静下来,紧紧握着言亦君的手腕,至阳至纯的灵力汇成一线,小心翼翼地往对方体内输送。
  大祭司看到他的小动作,轻轻一哂:“没有用的。”
  他抬起自己的手,长长的袖子垂下来,露出一截干枯衰老的手臂,黑色的经脉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
  “那是巫族咒巫专门针对自身血脉的秘法,他是我的儿子,体内流着我的血,我对自己下咒,即是对他下咒,我控制自己,便如同控制他。”
  “……你神经病啊?!”段回川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脏话都能在今天骂个干净,低头看一眼双目紧闭的言亦君,脸色越发森冷阴沉。
  大祭司不以为忤,反而淡淡地笑了:“昔年在龙族祭典上,你替你生受了一箭,上面的巫毒原本无药可解,唯用此种更为歹毒强横的巫咒,冲淡了箭毒,才得以救回一名,若不是我这么做,他早就死了。”
  段回川嘴唇动了动,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怎么解咒?!”
  大祭司平静地回视:“这世间唯有我可以解咒。二太子殿下,我说过了,你若是肯交出圣戒,乖乖跟我走,我自会救他,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他去死呢?”
  “跟你走?”段回川眉头深深拧起来。
  “不要相信他……他要害你……不许去……”言亦君长睫颤动,奋力睁开眼,消瘦苍白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要耗尽他全部的力气。
  段回川深深望着对方褪去了血色的嘴唇,安抚地点点头:“我哪里也不去,你放心吧。”
  言亦君勉强腾出一只手,压榨出最后一丝巫力收敛了腹中的伤口,缓缓起身,挺直脊背,让自己尽量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虚弱。
  “我们离开这里,我观察过了,他的影身也有弱点……不能离开这片树林。”
  “可是你身上的咒……”段回川扶着他,承担起所有的重量,可是怀里的人那么轻,像是被风一吹就能卷走似的,可是他的脊梁依然笔挺如出鞘的剑,仿佛山岳风霜压下来,也不能使之折腰。
  言亦君慢慢勾起一个阴沉而傲慢的微笑:“大祭司不会让我死的,他还要留着我的性命要挟你呢,你说是吗?我的好“父亲”?”
  大祭司深深望着他,默然无语,似有些意外,又似欣慰。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没有再继续动手,也没有追赶,长久地伫立在原地,以平静而笃定的口吻说出了近乎预言的卜语:“二太子殿下,我的真身会在龙渊界巫族旧都,恭候您大驾光临。”
  段回川背对着他的身影微微一顿,轻轻拍了拍言亦君攥紧手腕的手背,抱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这片死气沉沉的树林。
  ……
  回到家的时候,夕阳已经沉没了,天边几只黑雁追逐着落日的余晖,仿佛一场与时间徒劳的赛跑。
  白简和许辰没有察觉到两人出去一趟回来后气氛的古怪,在院子里同招财玩耍。
  浴室里。
  段回川按照圣戒里的龙族秘法,配制了一大缸固本培元、清神醒脑的药浴,把言亦君剥光了泡进去,小心翼翼掺了几滴精血,勉强遏制住血巫咒的继续肆虐。
  可惜现世具有灵力的药草实在少得可怜,他即便把存货统统掏空,还问酒吧老板斐弦抢劫似的淘来一大堆,依然杯水车薪,效果大打折扣。
  “不要忙了,我没事……”言亦君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扣在浴缸边缘的手指也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他拽着段回川的袖子,把人拉到身边。
  段回川化龙之后恢复能力比以前更加强悍,一晚的功夫,即便没有特地治疗,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愈合,他换了身家居服,把那些难看的痕迹都遮住。
  言亦君却不肯放过,他撩起对方的衣摆,冰凉的手指细细抚过还残留着血痕的伤疤,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睫毛低垂着,在眼底打下一片郁郁的乌青。
  “抱歉,我弄伤了你……还痛不痛?”
  段回川张口叼住他的手腕,惩罚似的咬了咬,在上面留下两排极浅的牙印,半玩笑地扫开这片压抑的气氛:“那你还在海底扑腾的时候把我的背划伤了呢,怎么没见道歉?”
  “……”言亦君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无语地抿住嘴,双颊兀地泛起红晕,眼角似晕开一片湿润的胭脂,冲淡了眼底的郁色。
  言亦君把头靠在男人胸口,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只要眼下这一刻的拥有,他不愿再去想其他,其他一切的苦难磋磨和刀斧加身的痛楚都不再重要了。
  “你不问我吗?关于我的过去,为什么大祭司会变成我的父亲?难道不怀疑吗,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包括我们的相遇。”言亦君自嘲地轻轻一哂,低沉沉地开口。
  段回川张了张嘴,迟疑着道:“其实,我……都看见了,在那个白家村大榕树的姻缘洞里。”
  “什么?”言亦君微微一惊,旋即沉默下来,“你果然是看见了那些肮脏的事……”
  他低着头,扯了扯嘴角,深深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派平静无波:“其实无论巫族也好,龙族也罢,我都不喜欢,更不想被强行卷入其中的争斗,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从未过过群族生活,兴许,我从来就是一个冷漠又心狠手辣的人,我曾以为,我会一直这么活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段回川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好。”
  言亦君把脸埋进对方怀中,没有再说话。
  段回川安抚着轻拍他的背,一下一下舀了药水往他身上淋:“还痛吗?”
  言亦君只是摇头,半晌,有闷闷的声音响起:“元宵节,我不是故意迟到的,大祭司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去见你。”
  “我猜到了,那个变态死老头。”段回川很是愤愤,“他在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就见不得别人夫妻生活美满!亏我小时候还觉得他只是更年期僵尸脸而已,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这糟老头,坏得很!”
  “咳……”言亦君哭笑不得地抬头看他,“我们那时候又不是……”
  段回川趴在浴缸外,歪着头支着侧脸笑看他,另一只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不是什么?”
  言亦君嘴边的话突然卡壳,耳后微微发红,佯作板起脸,慢吞吞地道:“你变了,以前明明那么乖巧,现在都会使坏调戏师兄了。”
  前·混世魔王无法无天小金龙殿下·段回川无语凝噎:“……全世界大概只有你会用乖巧形容我吧?”
  言亦君握着他温暖的手掌轻蹭脸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小师弟。”
  我金灿灿的小太阳。
  当然,这句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以免这个家伙又要得意得尾巴翘上天去。
  “你身上的血巫咒,还有别的办法解吗?”两人腻歪半天,最终的话题依然绕不开这座沉甸甸的大山。
  言亦君默然片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想到。”
  段回川踟躇着道:“要不……我们还是回龙渊界吧。”
  “不行!”言亦君霍然抬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戒备凝重地盯着他,“大祭司为了复活巫王什么都干得出来,现在他知道你是五爪金龙,血脉特殊,不知道心底又在打什么盘算,你绝对不可以犯险。他的实力,比寒戈强大太多了。一旦他成功,很有可能再掀战火……”
  “我是说,我们可以回龙渊大泽,寻我父皇,他神通广大,当年既然能杀死巫王,或许有法子。”段回川蹙眉道,“而且寒戈说的那些话,我虽然不太相信,父皇他实力堪称龙渊界第一,照理来说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但是倘若他无恙,怎么会让寒戈派人来现世寻我?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再说,寒戈那厮的账,我还没找他好好算算呢。”
  言亦君苦笑道:“龙帝会救我这个巫族人吗?”
  段回川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会想办法的!不过,你若是以巫族人的身份跟我回龙渊大泽,确实不太方便,所以……”
  言亦君:“那怎么办?”
  段回川不怀好意的嘿嘿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甜与咸中自由切换,就是这么任性!
  段:作者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第68章 龙渊界
  在龙血药浴里浸泡了足足两日,言亦君的外伤很快恢复如初,眉宇间依然透着几分疲倦,只在段回川面前强打起精神,把一切心绪都收敛得好好的,直到外表看不出一丝破绽。
  言亦君身上的血巫咒一天没有解除,就如同怀抱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段回川素来行事雷厉风行,既然决定带他回龙渊大泽,一天也不多耽搁。
  只是这一去后路难料,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家里还有一个小的,一个傻白甜,一只蠢鸟,真是伤脑筋。
  深秋的午后,日光懒洋洋地躺在红木地板上,招财躺在上面,摊开艳红的羽毛晒肚子。
  “哥,你又要出远门啊?去哪里啊?多久才回来?”许辰手里端了一盘剥好的栗子,咬在嘴里嘎嘣脆响,白简坐在沙发剥栗子,剥一个,他吃一个,又往白简嘴里塞一个。
  “明天就走。”段回川伸长五指探进头发里,无意识地揉了揉,犹豫道,“这次,我们要去一个挺远的地方,而且要去很久,少说也要几个月吧,你们俩在家里照应,没问题吧?我会给张盘打招呼,你们若要是有事,就找他帮忙。”
  “多远啊?出国?”白简茫然地看着老板,“是工作吗?不用带上我?”
  段回川含糊不清地点点头:“算是出国吧,不过不能带你。”
  “为啥?”白简拍掉栗子碎屑,紧张地攥了攥手,“我最近有学拳击!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不行!”段回川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回头看看言亦君不在,半掩着嘴压低声音道,“我们是去度蜜月的。你跟着干啥?当电灯泡吗?”
  “……啊,你们准备结婚了吗老板!”白简瞪大眼睛,声音惊讶地拔高。
  “嘘——”段回川一巴掌捂住脸,恨不得削他。
  “谁要结婚?”言亦君出现在楼梯口,素白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极薄的铅灰色羊毛背心,手里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医书,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封皮泛着黄,破损严重。
  他扶着楼梯扶手,一阶一阶慢吞吞走下来,脸颊隐隐显出一抹病态的苍白,里外都透着一股子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但段回川知道,他黑沉温和的瞳仁里,藏着一柄伤人伤己都毫不留情的利刃。
  “没谁啊,你听错了,是白简说他找着女朋友了,下一步准备结婚。”段回川一把捂住白简那张没把门的臭嘴,笑眯眯地俯视他,“是不是啊,小白。”
  “唔唔唔!”白简迫于老板的淫威,只好可怜兮兮地直点头。
  “是吗?那可要恭喜了。”言亦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俩,“小白都要结婚了,你这个做老板不给人家表示表示?”
  段回川凉凉地垂目看了一眼白简,免为其难地道:“当然了……我给他多发一个月奖金。”
  白简惊喜地挣脱了老板的魔爪:“真的吗?老板你可真是个大好人!”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是白拿一个月奖金实在是赚到了!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段回川强颜欢笑,心头滴血。
  莫名其妙损失了小钱钱的段老板心情很是不爽,撇下白简,奔着舒服得直打盹的招财去了。
  他抓着小肥鸟的后颈皮提溜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招财啊,你家主人我要出远门了,你要在家里要好好看家。要是有什么偷鸡摸狗或者上门捣乱,统统给我放倒!还有,你这肉一嘟一嘟的,都肥成这样了,在外面是要卡窗的知道吗?要是我回来你还没瘦下来,等着下锅炖汤吧!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意见了!”
  招财:“……”
  招财心里苦,但它有苦说不出,因为无良主人捏住了他的喙。
  段回川像个操心的老母鸡一样,从防火防盗到水电网费,细致地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又在保险箱里留下辛苦攒下的一大笔财产,密码设了弟弟生日。
  没有收拾什么行李,反正去了龙渊界,他也用不着了,除了脖子上挂着圣戒以外,身无长物。
  临行前,许辰和白简将两人送至门口。
  听着弟弟絮絮叨叨叮嘱,不要被骗去传销还要记得带特产回家一类的碎碎念,段回川耐心地听着,最后飒然一笑,揉了一把许辰的脑袋:“要听小白的话,照顾好自己。”
  拉着言亦君走了两步,他忽然回头,眼神里似埋藏着极复杂的情绪:“小辰,哥哥不在的时候,你要长大了,小白你也是,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吧!”
  感觉言亦君握着自己的手指微微发紧,段回川冲他安抚的笑了一笑,转身上车。
  注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消失在地平线,再也看不见了。白简忽然莫名觉得,有些看不见的东西,随着他们的离去跟着从指缝里溜走了。
  仿佛这份告别,是做好了永别的准备的。
  一望无垠的公海上,海天相接处,被阳光染上一片粼粼跳跃的金光。
  海浪潮起潮落,一波一波地冲刷着礁石,永不疲倦似的。
  被大祭司打回原形后,元气大伤的执鞭人伫立在礁石上,他刚刚在段回川和言亦君的帮助下恢复了人形,此刻仍是十分虚弱。
  一条如浪起伏的黄金巨龙卧在海里,只抬起一个巨大的头颅,言亦君坐在他犄角上,对这个多年跟随自己的属下,下达最后一条命令:
  “你既然决心彻底脱离大祭司的掌控,就不能跟我回龙渊界了,日后就好好呆在现世吧,倘若我不能回来,彼岸就交由你负责,无论是聚是散,一切都由你决定,将来,倘若巫族和龙族取得了彻底的和平,他们中有人想去外面看看真正的世界,也无需阻止。”
  “属下明白。”执鞭人单膝跪地,深深向两人拜别,“多谢二位大人再造之恩。”
  言亦君摇了摇头,静静看着他:“你也不过是颗可怜的棋子罢了,将来的路,好自为之。”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段回川张开龙颚,一枚紫色的戒指从口中旋转着飞出,明亮朦胧的光华从中爆发出来,折射成无穷刺眼的光线,炽热的光线里撑开一扇巨大深邃的门洞。
  随着一声悠长的龙吟响起,一人一龙瞬息间消失在光门之中,再也没了踪影……
  无穷无际的大海、散落于海中无数大小不一的洲陆,还有层出不穷形态各异的种族,共同组成了广袤无垠的龙渊界。
  充沛浓郁的灵气充盈天地,孕育了数不尽的族裔,在此繁衍生息。
  平静的海边,白色的浪花欢快地扑入细软的白色沙滩怀里,像一簇簇百合绣在蔚蓝的绸缎上。
  几只叫不上名的海鸟在海滩边觅食,水中突兀地钻出一条金灿灿的巨龙,吓得它们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巨龙在沙滩上收敛成一道挺拔修长的人影,湿淋淋衣衫半透明地贴合着矫健的身躯,清晰地勾勒出精韧的肌肉和紧窄的腰线。
  凌乱的黑发随手把了把,瞬息蒸去了水珠,重新变得蓬松微卷,在清风中肆意飞扬。
  一只毛色顺滑鲜亮的小黑猫从男人脚边绕出来,一抖毛,细沙水珠甩了一地。
  小猫收敛起尖利的爪子,趴在男人裤腿往上蹿,灵巧又轻盈,转眼功夫就攀到他肩膀处,长长的毛绒尾巴卷过来,围巾似的圈住脖子。
  “你骑龙骑上瘾了是不是?”段回川嘟囔一句,载着小黑猫往岸上走。
  化成黑猫的言亦君半蹲半趴在他宽厚的肩头,猫头挨着他的侧脸,蹭蹭,慢条斯理地道:“这样才比较公平。”
  “?”段回川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恶狠狠咬牙道,“不要耍流氓!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
  言亦君瞧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垂顿觉十分有趣,伸出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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