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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能事务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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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段老板的事务所号称无所不能。
生活水深火热的金主们:这么年轻,肯定是骗子!
直到见识到段老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雷霆手段,众金主们纷纷:大师快请上座!
某天隔壁搬来一个神秘的邻居,英俊儒雅医术高,唯一不好的就是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随着即将觉醒的血脉,神秘的身世渐渐浮出水面。
终于有一天,段老板开挂开过头,然后……他变身了!

段老板:我是变帅了还是变丑了?
言医生:……你变大了。
段老板:???
事务所宗旨:给钱啥都干,包括谈恋爱!

※现代架空背景,诸多玄学和妖兽设定,请勿寻找科学
苏爽互宠,皮厚心黑内心强大不羁攻X温润深沉切开黑受,男主开场99级,自己就是金大腿XD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回川 ┃ 配角:言亦君 


作品简评
段回川是一间灵异事务所的老板,号称无所不能,为了养家糊口,每天奔波在为金主们捉妖除魔看风水的路上,养鸟抠脚赚钱养弟弟。在他玩世不恭的背后,却背负着强大诡谲血脉的秘密。随着一个英俊多金的年轻医生搬到隔壁,神秘的身世和奇异的世界终于慢慢浮出水面……本文以轻松细腻的笔调娓娓道来一个奇幻动人的故事,两位主人公各自背负沉重的过往,但依然坚守自我,在相互救赎、相爱相守的陪伴中,最终获得幸福的回报。本文情节跌宕起伏,感情温馨甜蜜,是值得一看的佳作。
第1章 无所不能事务所
  “……玫瑰街14号,就是这里了。”
  青年自手里攒着的招人广告中抬起头,眨了眨乌黑的眼睛,再三确认门店上老旧得快掉漆的几个大字——无所不能事务所。
  “名字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青年有些兴奋,尤带着三分紧张拉平衬衫下摆的褶皱,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挂着正在营业标识的玻璃门,探了半个身子进去,“请问……有人在吗?”
  这是一间有些年头的客厅,风格诡异的暗色木质家具和散乱的陈设毫无章法地堆积着,只留下一条狭窄的过道,本就并不宽敞的空间,越发显得拥挤不堪,一看就是常年没有女主人在家。
  “找谁?”
  一个尖利破锣嗓子,吓了他一跳,青年下意识回答道:“我找这儿的老板。”
  他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木质鸟笼挂在玄关斜上方,栅栏不知被谁涂抹成了浮夸艳丽的彩虹色,倒是跟笼中那只昂着脑袋、羽毛绚丽的鹦鹉相得益彰。
  此刻,鹦鹉正居高临下地盯着青年,示威似的抖了抖鸟毛,叫声拖着古怪的腔调:“你谁?”
  “……”现在的鸟都这么聪明的吗?青年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位小朋友,你是……?”一道带着疑惑的男中音拉回了他的思绪,青年回过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艰难地从凹陷的沙发里坐直身体,许是他身上烟灰色的唐装跟沙发的颜色过于相似,青年竟一时忽略了还有这么个大活人。
  青年把鹦鹉丢在脑后,一溜小跑过去:“那个,我叫白简,是来这应聘助理的,您是这里的老板吧?”
  “老板?我可不是——”男人一愣,摆了摆手,恰逢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二楼楼梯间传来,两人齐齐抬头。
  背光里,一个挺拔高挑的身影拾级而下,柔软的棉质家居鞋慢吞吞地踩在楼梯上,缓缓步入晨光中,宽松的休闲裤,浅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间,露出一段结实有力的小臂,男人手里端着一杯茶,另一只手伸展了五指随意地梳着头发,半边脸孔被遮住,只依稀瞧见薄薄的嘴唇和瘦削的下巴。
  那人倚在栏杆上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朝客厅的两个不速之客漫不经心地投去一瞥,恣意敞开的领口和凌乱的黑发,无不控诉着清梦被扰的不快。
  他打个哈欠,慢条斯理地开口:“这大清早的,两位不呆在被窝里,上我这来蹭茶喝么?这可没有早点供应哦。”
  “段老弟!你可算出来啦!”方才还显得异常笨重的胖子,瞬间敏捷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在白简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以百米冲刺的劲儿奔到楼梯口,换上一副笑脸,“段老弟,你……你睡得可好?”
  段回川吹着浮叶把茶水咽下去:“你要是不一大早来吵我,我能睡得更好。”
  白简默默心道,这都9点多了,哪里一大早了……
  张盘赔笑道:“段老弟啊,老哥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多钟头了。昨天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人命关天,时间不等人啊,再晚,怕是人就不行啦!”
  段回川将印着“勤俭持家,早晚发达”几个大字的怀旧搪瓷茶杯搁在茶几上,懒洋洋往沙发里一窝,似笑非笑望着他道:“你昨天还跟我说,那唐氏珠宝老总的女儿在医院里躺着,身体指征一切正常,怎么,难道是骗我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张盘一脸讪讪,“已经转诊了三家大医院了,各项检查,能查的都查了,确实一切正常,但是至今仍然昏迷不醒,正是因为医院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唐氏的老总怀疑他女儿是中了邪,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才托了关系求到我们龙虎山来了不是。”
  段回川一只手托腮,冲他扬了扬下巴,笑道:“你不是龙虎山在这儿的外事弟子么?有老哥你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到龙虎山三个字,在一旁一言不发当着背景板的白简诧异地瞅了张盘一眼,认真地打量起这其貌不扬的胖子,心里直犯嘀咕,传闻龙虎山张氏道派一门传承悠久神通广大,原来是这个模样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常言说大隐隐于市,这就是高人风范啊!这么一想,白简两眼放光,油腻中年男的形象顿时高深莫测起来,连那圆硕的体型也成了福泽深厚的体现。
  张盘圆润的脸微微一红,轻咳两声,道:“你也知道,我给人做做法事,看看风水还行,一般的邪祟倒是能驱,不过这次这个,确也有那么几分古怪……老哥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外事弟子说得好听,实则不过是资质不佳,得不了真传才外派罢了。要不,也不会拉下脸来求段回川这个油盐不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了。张盘在心里唉声叹气,连早餐没吃的哀怨都忘了。
  “段老弟,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简点点头附和道:“正是!我们义不容辞!”
  “……哎不是,你谁啊?”段回川仿佛这才注意到此处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似的,朝白简上下扫了几眼,又扭头冲挂在门口打盹的鹦鹉喊道,“招财!怎么又放奇奇怪怪的家伙进来了?”
  名叫招财的鹦鹉哼哼唧唧地拿鸟喙啄那空荡荡的食碗,罢工抗议主人的虐待。
  白简急忙为自己分辨:“我不是奇奇怪怪的家伙,我叫白简,白天的白,简单的简,是来应聘助理的!”
  一张皱巴巴的招人广告递到段回川眼前,他一挑眉,还没开口,便被一旁的张盘抢了话头。
  “孺子可教也。段老弟,多好的小兄弟,给你做助手,你赚到了。”
  段回川不理他,眯着眼盯了白简片刻,问道:“你都会些什么?”
  白简挺直了腰板,掰着指头数道:“计算机、英文、画画都会一点,哦对了,我中学的时候运动会还拿过50米冲刺头名!”
  段回川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还会别的吗?”
  白简绞尽脑汁琢磨片刻,忐忑道:“还会做饭,算吗?”
  “算!当然算!这个好。”段回川脸上如春风化雪般绽放出一个热情的笑容,仿佛适才的冷淡从来没存在过,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对方肩头,“试用期三个月,包三餐,当然你想住下也行,房租嘛,你要是干得好,就不收你的了,唉,谁让我是个善良本分的老实人呢。工资好商量,加油干,我看好你哟!”
  白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录用了,还让自己白吃白住,他双目亮晶晶地望着段回川,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发出由衷地感激:“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
  段回川矜持地微笑:“好说,好说。”
  张盘心下撇撇嘴,这家伙要是本分老实人,那自己岂非是菩萨再世?这可怜的孩子,怕是要被忽悠瘸了……
  段回川敛去笑,对张盘露出一抹忧郁的神情:“张老哥,你的面子我当然不能不给,不过,你也看见了,我穷得都喂不起招财了,家里有个弟弟要养活,现在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张盘听得内心抽搐不已,刚才装得大方劲儿去哪儿了?转头就跟他哭穷,这不要脸的东西!
  即便恨不得扯着对方的耳朵咆哮一通,想到自己在那唐氏老总面前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张盘只好以强大的毅力忍耐下来,面上堆笑道:“这个报酬嘛,只要老弟能帮了我这个忙,咱们兄弟谁跟谁啊?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段回川望着他,并不表态。
  张盘暗骂一声,咬牙道:“一成!只要办好了事,老哥自掏腰包,多给你一成!”
  段回川幽幽地叹了口气,招财仿佛得了指示似的,一下一下把空碗敲得梆梆作响,跟自家主子一唱一和。
  “……”张盘深深吸一口气,竖起两根手指,“两成,不能更多了!”
  段回川这才笑吟吟地道:“老哥真是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哪里不好意思了?张盘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拖长了声:“应该的,应该的。”
  “这就出发吧,可别再耽搁,误了时辰。”谈妥了条件,段回川一改懒散之态,利索地起身,一拍白简的后脑勺示意他跟上,风风火火就急着出门:“张老哥,赶紧带路,这人命关天,时间不等人啊!招财,好好看家,回来给你带吃的。”
  三人绕到后门,段回川自裤兜里掏出车钥匙,车库里的银色polo应声打了个双闪。
  张盘脚步一顿,疑惑地问:“你怎么还开着这辆小破车?你这两年虽然出手次数不多,但照理也赚了不少啊,都花哪儿去了?”
  段回川随口打个哈哈:“车又没坏,勤俭节约可是传统美德。”
  白简后知后觉地跟着两人上了车,见段回川一秒都不耽误说走就走,早餐也顾不上吃便直扑医院,感动地握了握拳:“老板可真是个热心快肠的高义之人,我真是来对了。”
  段回川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脸凝肃地直视前方:“分内之事,不值一提。”
  张盘身上的肉抖了两抖,羞耻地捂住了脸孔。


第2章 诅咒
  时值盛夏,湿热的空气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蒸腾,停停走走的车流泡在高温里扭曲变形,连风声似也暴躁起来,刮到一张张或焦虑或忧愁的脸上。
  唐氏私人疗养院。
  两个白大褂一前一后快步走过安静的走廊,走在前面的男人四十岁许,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发际线高的惊人,后面的陪护拎着包落后他半步,两人皆是行色匆匆。
  高医生边走边问:“那位唐小姐,今天还是没有醒?”
  陪护应了一声,又小声道:“据说唐先生在您之前,已经花重金请了三位名医看过了。转诊几家大医院都查不出原因,只好又迁回了他们家疗养院。据说唐先生之前还请了一个坊间有名的老中医过来,又是扎针又是拔罐的,还是没反应……”
  “老中医?”高医生拔高了嗓音,嘲讽地冷笑一声,“还坊间?他怎么不去找个天桥底下看相的呢?这样胡来,万一整出个毛病,老中医拍拍屁股走了,现在让我主治,还让我担责不成?怎么能让外面不三不四的人随便接近病人?”
  陪护委屈道:“我都委婉地说好多回了,但唐先生是老板,救女心切,我哪儿说得上话……”
  高医生冷着脸:“中医的名声都是让那些江湖骗子败坏的,跟唐先生说,他要病急乱投医,那我就不接这位病人了,马上收拾东西走人,他爱请谁请谁去。对了,言医生什么时候到?”
  “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说是堵车。”提起这位言医生,陪护不知想起什么,眼睛瞬间亮起来,方才的委屈劲儿一扫而空,“要不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高医生托了托眼镜,“我们去看看唐小姐,在那等就行了。”
  疗养院设施齐全,环境清幽,走廊明亮而清净,唐氏大小姐所在的病房门前,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敬业地守着,见到新来的主治医生,两人对视一眼,打开门让他进去。
  有护士在做例行检查,高医生蹙着眉头翻看病历,唐氏的董事长唐罗安神色焦虑地站在病床前,充满血丝的双眼,夹杂着银丝的头发,短短十来天,他就从一个威严稳重的珠宝企业家变成一个充满疲惫和忧愁的中年老父。
  “高医生,我女儿她……”
  高医生按了按额头,这是最近每天都要回答的话题:“从检查的结果来看,唐小姐的情况没有恶化。”
  唐罗安追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我也无法回答你,再等等吧,言医生马上就到了,他是华城医院最厉害的专家,如果连他都没办法,那您就算把整个W市的医生都请来,只怕也没办法。”
  高医生话里话外的不确定显然并不能令唐罗安满意,他的目光落到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身上,营养针只能维系基本的生命,连日来的昏厥让唐锦锦看上去消瘦得可怜,医护正在为她擦身按摩,露在外面的胳膊细得近乎一折就断,脸色也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唐罗安叹了口气,房门再次打开,却是跟随他多年的吴秘书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唐总,上次联系的那位张大师到了。”
  “哦?是龙虎山的那位?”唐罗安一怔,继而大喜,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请张大师进来。”
  高医生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在他眼里,什么龙虎山狮虎山,跟那些天桥底下看相的都是一丘之貉,无甚差别。
  他咳了两嗓子,沉着脸道:“唐先生,我理解你爱女心切,但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不要相信外面那些招摇撞骗的三教九流之辈!他们只是在利用你求神拜佛心理,榨取钱财罢了,对您女儿的病,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帮助!”
  唐罗安脸色一变,咬牙道:“我女儿躺在床上都多少时日了?还不是药石罔效!你们甚至连什么病都不能确定,要是能治好我的女儿,我用得着四处求神拜佛嘛?!”
  真是不可理喻!愚昧无知!高医生被一通抢白,面上挂不住,抬脚就要往外走,正好跟门外进来的几人撞了个正着。
  张盘肥硕的肚子把瘦弱的高医生顶了个趔趄,他歉意地笑了笑,领着段回川和白简进了门,三人把方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段回川老神在在地掏了掏耳朵,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张盘微微皱眉,心下略感不快,倒是白简委屈地小声分辨:“我们都是好人,不是骗子。”
  “呵!”高医生用一个急促的音节表达了他的不屑。
  张盘大度地摆了摆手,以显示自己不与之计较的高风亮节,笑着向唐罗安介绍:“唐总,这是段回川和白简,我的助手。”
  唐罗安跟张盘握了手,随意朝段白两人点了点头,这样年轻的助手,并不值得他如何在意。
  甚至等不及寒暄,唐罗安便引着张盘来到女儿的病床前,迫不及待地寻求帮助:“张大师,实不相瞒,我已经访遍了名医,能请来的我都请了,奈何锦锦她还是昏迷不醒,我就锦锦这么一个女儿,她妈妈走得早,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别无他法,大师您师承名门,一定不是什么招摇撞骗之人,您可千万要帮帮我女儿啊!”
  打定了主意要揭破这些江湖骗子的高医生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一边冷眼瞧着他们接下来的伎俩,等着看他们收不了场的好戏,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些人不吃个大亏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无知!
  唐锦锦的情况,张盘早已见过,印堂发黑,时隐时现,这会似乎比上次见时还要严重些。
  段回川虚眯双眼,目光专注的凝聚于女孩眉心,在模糊的黑气中隐约捕捉到一丝阴暗莫名的诡异能量,埋藏得极深,若有若无,在他的灵识中,呈现出一抹幽暗的碧绿,盘旋在女孩的额头处。
  就连张盘,也浑然不觉。更遑论在普通人眼里,她只不过是看上去面色苍白虚弱罢了。
  “段老弟,你看……”张盘蹙着眉头,悄悄凑到段回川旁边,后者冲他微一点头,张盘才略略松口气,心里有了底,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向唐罗安道,“唐先生,令媛这并非生病,看她印堂发黑,似有邪气侵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邪祟。”
  唐罗安半信半疑地望着他:“真有邪祟?”
  “一派胡言!什么邪祟,无稽之谈!”高医生冷冷地道,“这样的鬼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整日里不学无术,竟敢跑到我面前诈骗?唐先生,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接下来,就是收取你的高额好处费了!”
  张盘虽只是外事弟子,却犹自恃身为名门之后的傲气,不屑跟外人分辨,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世上很多东西,不是你看不见便不存在的。你是大夫,我不怪你。不过今天乃是唐先生请我过来,是走是留,理该事主说话,若是唐先生要我们走,我们马上离开,绝不多留,至于报酬也不用着急,我保证,如果唐小姐无法好转,我们一分钱都不要。”
  几人的目光一致望向唐罗安,除了离病床最近的段回川,他神色专注,仿佛完全没听见旁人的争锋相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唐锦锦双目紧闭的脸上。
  在商界沉浮数十年,打拼下诺大家业的唐氏老总自然不是什么愚昧之人,这次若非走投无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才想法子求到了名声遐迩的龙虎山,也不过试上一试,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可眼下听到张盘如同神棍般玄乎的说辞,难免有些失望,加上高医生斩钉截铁地怒斥对方是骗子,唐罗安不由多了几分踌躇。
  旁门左道,终究还是不靠谱。
  唐罗安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决心将送女儿去国外求医的计划早些提上日程,正要将张盘等人打发了,却见段回川突然把手伸向昏迷不醒的唐锦锦——
  “你干什么?!”他突兀的动作吓了唐罗安一跳,猛然拔高的嗓门连带着其余几人俱是一惊。
  来不及阻止,段回川右手食指已然点在了唐锦锦眉心,像是被什么灼伤一般,一丝淡得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黑气自他指尖腾起,又在瞬间消散,在灵识的感知下,那抹幽碧阴鸷之气仍纠缠其间,顽固不退。
  唐锦锦随之露出痛苦的神情,紧皱着眉头,喉咙滚过几声急促的呻吟,露在外面的手指亦在微微颤抖。
  “你——”唐罗安到嘴边的呵斥经由这番变化顿时化作惊喜,颤抖着破了音:“锦锦她有反应了!”
  段回川泰然自若地收回手,唐锦锦又回到原本不省人事的状态。
  唐罗安急切地挤到病床前,握住女儿的手,接连呼唤了几声,未果,只好求助地望向段回川:“这位……大师,我女儿她是怎么了?你做了什么?她好像刚才就要醒来了,怎么现在又没反应了?”
  高医生惊疑不定地蹙起眉头,亲自上前给唐锦锦做检查,然而仍旧得到一个一成不变的结果,只好道:“人在昏迷之中也会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的,可能只是巧合……”
  “是诅咒。”从踏入病房到现在,段回川第一次开了口,短短三个字,包含的内容却让一屋子人脸色数变。


第3章 言医生
  “你说什么……诅咒?!”唐罗安沙哑的声音猛然变了调,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轻,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天花板悬挂的白炽灯自他头顶照落,照得他脸色微微发白。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高医生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满脸写着不信,转头低声吩咐陪护,“去看看言医生到了没。”
  “是!”陪护擦了把额头的汗,飞快地跑了出去。
  段回川向张盘使了个眼色,后者与之合作多次早已心领神会,轻咳两声让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严肃地道:“唐先生,请你仔细回想一下,唐小姐昏迷之前家中是否发生过古怪的或者不同寻常之事?”
  房内的空调无声地冒着冷气,许是制冷效果太好,这大热天里,唐罗安竟打了个冷颤。
  他目光低垂,面上阴晴不定,不知想到什么难以启齿之事,数度欲言又止,最终深吸一口气,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深深望向他:“张大师,我女儿果真是中了诅咒,那还有救吗?”
  张盘摸着滚圆的肚子,撩起眼角,道:“如果你还愿意相信鄙人,就请无关人等暂时离开病房,我这就开始帮令媛试着驱除诅咒,如果再耽误时间以至于邪入心脉,那就神仙难救了。”
  “好,好,我当然相信张大师,请务必救救我女儿,事成之后我会重谢三位。”唐罗安点点头,示意其他人都退出病房。
  唯独高医生不满地道:“不行,我才是主治医生,要是我的病人单独跟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呆在一块,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担责任……”
  他话音未落,就被吴秘书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唐罗安犹豫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我能留下吗?保证不打扰各位。”
  张盘看了段回川一眼,见后者没有反对,便道:“自然可以,不过这床帘需得挂起来。”
  世外高人嘛,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忌讳,唐罗安忙道:“法不外传,我懂,我懂,几位请便。”
  白简两手拽着帘帐呼啦一合,将这位老父亲忧心忡忡的目光隔绝在外。
  张盘压低声音道:“如何?有把握吗?”
  段回川轻轻点了点头:“这样的诅咒,我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倒是想不起来,不过咒她之人不是要取她性命,只是令其昏睡而已,否则她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张盘小声咕哝:“什么呀,下咒又不杀人,那个唐总也古里古怪的,满肚子秘密。”
  段回川打了个哈欠,淡淡道:“管他有什么秘密,与我们何干?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说着,他拎起水壶随手往茶杯里倒了小半杯凉水,白简见状立刻从床尾绕过来,接过水壶,轻快地道:“老板你口渴吗?我给你倒。”
  段回川一阵无语:“这水不是用来喝的。”
  “啊?”
  张盘揪着他的耳朵把人提溜过来,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好好看着。”
  段回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粗密封严实的小玻璃瓶,里面盛放着半瓶淡红色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往茶杯里倾倒一滴,也不知是什么成分,竟瞬间冒出腾腾热气。
  他端起茶杯晃了晃,淡淡的红色映照在洁白的瓷杯内壁,折射出粼粼奇异的微光,犹嫌色泽太鲜艳似的,重新添了些水,直到那缕红色完全化在水中,热气消散,颜色稀释得几乎透明才罢休。
  段回川以指代笔,伸到茶杯里沾了点水,迅速在唐锦锦白净的额头上画了个小圈,连添数笔,汇成一道简易驱邪阵,原本安静沉眠的姑娘随着阵法的形成浑身颤抖起来,嘴唇张合,不断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外面的唐罗安听见动静,着急地来回踱步,忍不住想掀开帘子一探究竟,到底还是忍住了。
  丝丝黑气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幽碧色,不断挣扎着游走在唐锦锦面庞之下,如同林中老树般,蔓延出无数细如毛发的根须,牢牢抓着泥土,汲取养分。
  然则再粗壮的参天巨木也有雨打风吹去之时,更何况诅咒的能量如无根浮萍,终究抗拒不过法阵强大的吸引力,自眉心被连根拔出,直至她的脸色重新恢复正常人红润健康的状态,再也瞧不见一丝阴厉之气,整个人也平静下来,段回川这才挥手抹去她额头上残存的水渍。
  “怎么看,都跟普通的驱邪阵没啥差别啊,甚至还画得忒儿戏,怎么我使就没这效果?”张盘围观了全程,不断在掌心模拟对方画的阵法,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目光落在那杯用剩下的茶水上,“果然是那水的问题,究竟是什么玩意……”
  张盘眼珠滴溜溜一转,嘿嘿笑道:“段老弟,你哪儿弄来的宝贝?卖一瓶给老哥我怎么样?随你开价!”
  “省省吧,出多少都不卖。”段回川咧开嘴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在对方呆愣的目光下,仰头一口喝进了肚子里。
  白简抓了抓耳朵,莫名地问:“不是说不是用来喝的吗?”
  段回川随口道:“珍惜每一滴水是传统美德。”
  张盘嘴角抽搐:“这啥玩意啊……还能喝?”难道是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可这么宝贝的东西,随随便便跟白开水混着倒在茶杯里——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段回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恶劣地想,他们要是知道这玩意是怎么来的,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隔着帘子,外间传来唐罗安小心翼翼地问话:“大师,我女儿怎么样了?”
  张盘清了清嗓子,示意白简拉开隔帘:“唐先生,你女儿体内的诅咒已驱,已经没事了。”
  “当真?”唐罗安怔愣一瞬,飞快地走到病床边,刚握了唐锦锦冰凉的手,床上的女孩果真自迷蒙里悠悠转醒,先是睫毛不停颤动,在父亲连声的呼唤下,终于勉强张开了眼睛。
  “锦锦!”唐罗安欣喜若狂得近乎失态。
  她游离的目光落到父亲脸上,干枯脱皮的嘴唇微微张合,到底是太过虚弱了,干渴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通过嘴型无声地喊出一个“爸”字,唯独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连成串,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没事了,我的锦锦,都过去了,不要害怕,爸爸在这里……”唐罗安轻拍着女儿的手背,轻声哄着,“你好久没吃东西了,我叫人给你送点吃的,你再休息一下,让医生再来看看你。”
  见唐锦锦乖巧地点头,唐罗安长舒一口气,这才把目光挪到被当成空气的几位“高人”身上,随即露出一个钦佩又歉然的笑:“让几位大师见笑了,我们出去说吧。”
  甫一拉开房门,唐罗安就被外面闹哄哄的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几个医师和小护士围在一边,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干什么,一颗颗脑袋晃动中,偶尔露出一个高挑的身影,很快又被其他围观者补上了空缺。
  见到唐罗安,憋了一肚子气的高医生终于找到炮轰对象:“唐先生,请您立刻停止这样极度不足责任的行为!万一那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使你的女儿病情恶化了怎么办?谁来负责?言医生已经到了,他是华城医院的金牌医生,请赶紧让我们进去,否则——”
  “我女儿醒了。”
  高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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