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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宣传,骗我修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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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梧子几乎是不假思索道:
        “你师叔样样都好,能有什么不对劲。”他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不必再猜了,乖,听话。”
        样样都好,为何却不让他与之接近?沈梧不明所以,但略一迟疑后,还是决定秉持少说少错的原则,道:
        “弟子明白。”

        长梧子奇道:“你明白什么了?”
        沈梧:“……”一定要问得这么明白吗?
        
        长梧子说到云谢尘,不免勾起了他另一桩心事,踟蹰片刻后,沈梧问:
        “先前师叔来时,为何会说,师门仅剩他与师父您二人了?”
        长梧子不在意地摆摆手:
        “你别听他瞎说。”
   
        看来是假的了。沈梧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松到一半,又听长梧子用一种仿佛在说“今儿咱们吃鱼”的声调,不紧不慢地道:
        “这不是还有你跟你师兄么。”
        沈梧:“……”什么意思??
      
        沈梧茫然问:“可是《百门录》上不是记载,师门是天下第一仙门么?”
        怎么会只有他们四个人呢?
        长梧子“啊”了一声,歉意道:
        “阿梧是说那本书么?那是我入师门时,我的师父发给我的。几十年前的书了,作不得数的。”

  沈梧:“……”

  不!九年前你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长梧子还在冲他微笑,信誓旦旦地说:
        “阿梧不信可以去看看近年来重新撰写的《百门录》,上头可没有烟萝派。”

  沈梧不吭声,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放在了剑鞘上,冷静计算着欺师灭祖的可能性。
        长梧子还在招他,明知故问道:“阿梧怎么了?”

        沈梧愤愤抬头,却在目光触及长梧子的一刹那愣住。
        他师父虽是笑着,说这话时轻描淡写,好似这不过是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可大概还是因为眼距过近,天生显得忧郁,这笑并未能叫人从中感知到什么高兴的意思,反而有种强颜欢笑的错觉。
 
        沈梧一下子就心软了,扪心自问,若是自己与师父易地而处,便是那个师门再不靠谱,只怕也不定会有多难过。
        何况那还是“传说中”的第一仙门。

        如此一想,他再看长梧子时,更觉得他是在故作欢颜,忽然就鼻子一酸,失语良久,才讷讷道:
        “师父……”
        长梧子抬手想摸摸他脑袋,半途却发现不太合适,手掌停滞一瞬,落在了沈梧肩上,啧了一声:
        “来胐明时都没哭,现在这么大个人了还流猫尿,不嫌丢人么?”
  
        沈梧把眼泪憋回去,低声认真地为自己辩解:
        “师兄说我未行冠礼,还是个孩子。”
        他虽没哭,说话时却带着点鼻音,显得瓮声瓮气,长梧子哑然失笑:
        “是是是,沈小郎君年纪小着呢,还有得长。”
        沈梧情绪还没收回来,不作声,眼底哀伤犹存。
        长梧子昂然道:
        “怕什么,就算没有那个老厉害的师门,师父莫非就护不住你们了么?”
        
        沈梧:“……”不知为何总觉得师父在吹牛。
        他面上不显,镇定道:“弟子绝非此意。”

        长梧子不依不饶:“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沈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在这个年纪,最是敏感的时候,心知自己所思所想,并无任何见不得人的。然而真要直白地表露出来,却总觉得难为情。
        不得已,他只好拆东墙补西墙,把另一件心事拿出来笨拙地转了话锋:
        “师父,您说,我爹爹这些年过得好么?”
  
        长梧子一怔:“又想家了么?”
        沈梧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闲下来时难免会有些挂念。”他想起记忆中破碎的画面,终是按耐不住,问,“师父,您还记得,您带我离开那日,谶都是何光景么?”
  
        长梧子沉吟片刻:
        “自是记得。西冷这十几年来战乱频频,若非如此,为师也不会做那个恶人,叫你父子二人骨肉分离。”
        他像是知晓沈梧在想什么,继而柔声安抚道:“不必多思,你爹爹本事大得很,等再过几年,阿梧学了一身本事,回去助他一臂之力,岂非美事一桩?”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本事”还好,一说,就叫沈梧想起了他那一身登峰造极的坑蒙拐骗的好本事,登时无法再难过下去,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变了脸,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师父所言甚是。”
   
        长梧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梧:“师父?”
        长梧子的目光里仿佛蕴了愁绪三千,欲言又止,片刻后道:
        “好了,别在这站着碍我的眼了。记着,你那个师叔,虽然长得俊修为高样样好,但也别跟他来往。你师父我还在这呢。”
        沈梧告退,退出后理了理这段话,没理出什么头绪来,只从其中看见了一点点周敛的影子。
    
        像是昨日揍他过后的样子。
        怎么了,沈梧心想,莫非他那个老厉害的前天下仙家百门之首,一脉相承的不只是术法灵器,还有小心眼么?
        
        有些人还真是不能念的,才起了这个念头,沈梧便看见周敛抱着一个木箱子往这边走来。
        那箱子是金丝楠木质地,纹路天然形成了山水的模样,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看起来……很是奢华。
        周敛抱着这个箱子,矜持地微微颔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
        “嗯。”
        
        于是沈梧便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多问,与周敛擦肩而过,打坐修行去了。
        周敛在门口略停了停,腾不出手来敲门,唤道:
        “师父。”
        “进来。”长梧子目光落在那个扎眼非常的大木箱子上,“这是?”
        周敛脸色不太好看:“云……师叔命人给您送的礼。”

作者有话要说:
新晋期间会保持双更,如果做不到我就学鸽子叫。
咕咕咕





第19章 君臣情深
        长梧子察言观色,没先去看箱子里装的什么,问道:“约礼为何不高兴?”
        周敛心说抱着这么大个箱子多难看啊,面上却丝毫不显,惜字如金道:“师父看错了。”

        那行吧。
        长梧子打开箱子,便见里面是一箱药材。
        分门别类地装好,无一不是成色上佳的精品,更有好些散发着蒙蒙流光,看着就不像是能轻易从凡界寻得的。
        周敛早年读过药材方面的书,当时是记下来了,可五六年没去翻,眼下早已忘得七七八八,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常见的。
        补气养血的。
        长梧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掩饰住,若无其事地翻了翻:
        “你师叔有心了,晚上做药膳,正好给你和阿梧补补身子。”
    
        周敛觉得哪里不对,皱眉道:
        “受伤的不是师父您吗?”还吐血了呢。
        他可不是那种爱抢师父东西的徒弟 。
        长梧子不在意地摆摆手:
        “那算什么,当年为师做徒弟那会儿,独自外出历练,哪回受的伤不比方才重?”
        话是这么说。终究是人家特意为你搜罗来的,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转手投进锅里,是不是有点过了?
    
        虽说是师兄弟,可长梧子如今已收了徒,两人又多年未见,到底是生分了些,受了人家的礼,还是要还的。
        故而,隔了几日,长梧子便将两个徒弟叫过来,预备让他俩把回礼给云谢尘送过去。
        周敛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摆在桌上的金丝楠木箱子,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长梧子从袖子里,书架上,柜子里,搜罗出一大堆灵玉啊匕首啊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卷轴啊,诸如此类的玩意,物尽其用,一股脑儿地全塞进了那个奢华的箱子里。
        周敛眼光还是有的,第一次知道他那总是一副穷酸样的师父居然还藏着这么多好东西。只是眼看着他师父这样不讲究地塞,不知为何就总有种“师叔是收破烂的”的错觉。
        周敛袖手站在一边,问:
        “师父是打算让师弟抱着这么大一个箱子走到白云观么?”
    
        长梧子手上捏着个流光溢彩的珠子正要往里放,闻言停住,沉吟片刻:
        “不如你跟阿梧抬过去?”
        周敛眼前便浮现出他和沈梧用根扁担挑着这大箱子一前一后,或是就用双手抬着相对着,穿过人流如织的街,去白云观的情景。
        随即又想起了几天前他抱着这个箱子的难看样子。
        这箱子是漂亮,就是不大适合跟人在一处。
        
        他脸色青了青,果断道:
        “这箱子不沉,小师弟老大不小的人了,想必他一人也是去得的。”
        沈梧适时发声:
        “师父为什么不用储物戒呢?”
   
        长梧子俯身摸了摸那箱子,扼腕道:
        “你们师叔的心是好的,可咱们家小门小户的,哪里装得下这种好东西?”
        自古以来,金丝楠木专用于皇家宫殿及少数寺庙道观,民间如有人擅自使用,便是逾越礼制,要获罪的。
    
        很有道理,沈梧被说服了:
    
        最后他俩还是没有抬着走,周敛自掏腰包,雇了两个人把这箱破烂送去了白云观。
        周敛和沈梧缀在那两人身后,走到半路,沈梧忽然福至心灵,道:
        “师父说要把这个箱子还给师叔,放入储物戒,不也一样可行么?”
        周敛显然很不待见他这个事后诸葛亮,瞥了他一眼,凉凉道:
        “沈小郎君真是聪明过人。”
    
        沈梧也为自己放的这个马后炮感到难为情:“抱歉。”
        周敛道:
        “你是存心想看我笑话么?”
        沈梧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下:“倒也不是存心的。”
        周敛脸上于是泛了点菜色,看起来是存心想揍他一顿。
    
        白云观香火旺盛,对外开放的却仅是前半部分,再往里就是那座塔,被一个小院子围了起来,闲人免进,冷冷清清,只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童子守着门。
        周敛把两人打发走,盯着那箱子,叹了口气,正欲开口请那小童子进去通传一声,门却从里边打开了。
    
        云谢尘仍是一身雪白的道袍,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朝他们微微颔首:
        “二位师侄来了。”
        他如此气度,待人接物无需多热切,只消稍稍软和一点,便足以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那纹理瑰丽的箱子实在太扎眼,云谢尘自然忽略不了:
        “这是?”
        沈梧见周敛没有搭话的意思,忙解释道:
        “这是师父命我二人带给师叔的回礼。”
    
        周敛是指望不上了,他两个小辈在,又怎么好让云谢尘拿东西。沈梧非常自觉地去抱那个箱子,云谢尘却一伸手拦住了他,淡声吩咐站门口的那个童子:
        “松明。”
        那童子听话听音,乖巧地应了一声,把箱子抱走了。
        看他样子,倒是不怎么费力。可他个头太小,箱子又太大,沈梧瞧着便有点不忍心,还有几分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
    
        云谢尘对他二人道:
        “两位师侄随我来。”
        白云塔高九十九层,台阶迂回曲折,蜿蜒而上,两旁长明灯昼夜不息,安静而肃穆。云谢尘带着他俩,不疾不徐地往上走。
   
        大概是因为不够亮堂,这地方显得有些逼仄,无人说话的时候便极为安静,连带着光阴在这里,似乎都被拉长了。
        沈梧一时忘了时间,只埋头跟在云谢尘后边,也不知爬了多久,终于在某一层停了下来,而后云谢尘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五金作坊。
        因是在塔内,这五金作坊只在朝阳的一面开了一扇小窗,采进的天光不够,但却有硕大的夜明珠数十颗,将这一间大屋照得宽敞明亮,该有的都有,样样舒齐,且品质上佳,当中摆了一张桌子,材质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不敢用的金丝楠木,桌案上杂乱放着器具和一堆兔子猫狗模样的玩意,后边坐着的则是他们草民福薄未得一见的……当今圣上。
   
        看清了那人衣上绣着的龙纹的沈梧:“……”
        周敛:“……”
  
        那人穿了身黑色的常服,原本低头摆弄着手上的一个小巧的木头松鼠,听到动静抬起头,先对着云谢尘露出一个笑容,起身:
        “云卿,你回来啦。”
        云谢尘略一欠身:
        “陛下。”
        周敛和沈梧也跟着行礼。
    
        传言国师与圣上君臣情深,皇帝特意免去他诸多礼节,以彰宠信,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天子的目光落在周敛二人身上:
        “这两位小道长想必便是云卿的师侄吧?”
    
        当今单名一个熹字,楚熹。天家的人,长得都不差。他也有一张清秀的脸,肤白,比云谢尘要瘦小一些,眼尾微微下垂,笑起来嘴角会现出两个梨涡,和气得捕捉不到一丝棱角,不像个做了十多年皇帝的人。
        这样一位没什么威势的皇帝,竟然能让云谢尘这么多年都死心塌地地跟在身边。
    
        云谢尘笑道:
        “是的,陛下。他二人今日无事,前来寻臣。臣便斗胆将他二人带过来了。”
        楚熹夸赞道:
        “云卿的师侄,果然也同云卿一般不凡。”
        这似乎只是一句客气话,但他说得无比笃定,眼神语气,无不透着对云谢尘的倚重与信赖。
        周敛处之安然,沈梧却不由得看了云谢尘一眼,心想,只怕是十个他,也比不上这位师叔的一根手指头呢。
    
        云谢尘笑看了他俩一眼,顺着赵熹的话道:
        “臣深信,他们二人以后必然会远超过臣下。”
        又自然又骄傲的模样。
        楚熹哈哈大笑:
        “那朕且等着那一日。”
        
        他说完,对周敛和沈梧眨了眨眼:
        “两个小家伙,过来,朕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周敛迅速扭头看了沈梧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大的神情变化,沈梧是凭着多年相处的默契,才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兴奋。
       
        然后楚熹把他方才把玩的木头松鼠郑重地递给他,语带炫耀:
        “这可是朕近来苦心钻研的结果。”
        周敛被这与想象中风马牛不相及的“赏赐”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沈梧也愣了一下,双手接过松鼠,细细打量,他自己出身便是贵族,对于天子其实并无过分的敬畏之心,本来只是做做样子,看到后来却假戏真做,叹道:
        “陛下当真手巧。”
        这竟然是一把锁。
        一把极精巧复杂的锁。
        锁眼里还插着钥匙,沈梧瞅了瞅,忽然福至心灵,扭动了“松鼠”的钥匙,“松鼠”顿时动了起来,频频颔首,蓬松的大尾巴也随之摇动,似在乞怜。
        如此巧思,莫说是沈梧在谶都没见过,只怕是放眼整个古庾,也找不出几个。
    
        只不过一国之君,苦心钻研的却是这等玩意儿……
        周敛也被吸引,却并不主动凑过来,只是站在一边,用眼神暗示沈梧。
        沈梧:“……”唉。

        自己苦心钻研的成果得到了肯定,楚熹看起来受用极了,眯起眼睛笑。
        云谢尘面上似有些无奈:
        “陛下亲手做的,莫弄坏了,师叔赔不起的。”
        楚熹眉梢上扬,提到他的锁,他表现得终于不像是一个只是相貌略微清秀的,平庸的中年男人,每一根眉毛都散发着得意的气息,他非常大方地一挥手,道:
        “无妨,一个小玩意而已,你们若是喜欢,朕便送你们了。”
        说罢,想到了什么,眼神微黯,一下子又从方才那种意兴飞扬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可惜朕这个皇帝,也只有在云卿你这儿,才能讨个清净了。”

        云谢尘低下眼沉静地笑:
        “陛下这是什么话,您乃天下之主,哪儿去不得。”
        楚熹摸摸下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也是。”
        便又把这一茬事略过不提了,转而兴致勃勃地展示他的兔子猫狗。
    
        他来白云观显然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到了午后,宫中有人来请他回宫,云谢尘很习以为常地目送他离去。周敛和沈梧各揣了一只猫和松鼠,也告辞了。
        
        出了白云塔,几步之遥,便好似踏入了另一个世界,纷乱的人声不由分说地钻入耳朵,比不得国师修行之地清净,却莫名地让人放松。
        周敛眼睛跟抽了似的,一下一下地往沈梧的手上瞄,最终克制不住,道:
        “我观那只松鼠好像是要更好看一些。” 
        沈梧心说我也这么觉得,嘴上却说:
        “还是大师兄你的猫更可爱。”
        周敛不动声色道:“既然你喜欢,我便同你换一下吧。”
        听听,多懂得爱护幼小啊。
        沈梧:“……”
        周敛盯着他:“如何?”
        沈梧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甚是勉强:“我也…正有此意。”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达成!
沈梧:今天也是想暴打师兄的一天。
周敛:我真是个好师兄。





良游有期
第20章 历练(一)

        那松鼠到了周敛手里,他前几天还贪新鲜,一得空就放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的样子。
        沈梧看习惯了,过去了好几天,才想到,他似乎是有一些天没见着那把锁了。
    
        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玩意儿,到底是一国之主赏赐的,象征意义非凡,沈梧逮着机会了还是过问了一句。
        周敛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我哪知道我放哪去了。”
        漠然得理直气壮。
    
        沈梧眼睛尖,注意到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以为这幼稚鬼是不愿意把到了手的东西再交出去,静了一会,不抱希望地问:
        “不如,大师兄你再想想?”
        周敛“啧”了一声,表情有些烦躁:
        “说不见就是不见了。”
   
        那好吧。沈梧原也不是很在意这事,不见了就不见了,想来,作为一国之君,经过他手的赏赐不知有几何,区区一把松鼠木头锁,楚熹应该是再也想不起来了。
        他已经准备好放弃了,就见周敛从储物戒里摸出个什么玩意,淡淡道:
        “给你。猫你也不用还我了,我都给你了。”
    
        听听,听听,多大方哪。
        沈梧盯着松鼠被薅秃了的尾巴,差点没认出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瞧着蓬松的尾巴,居然真的是有毛的!
        皇帝陛下,果然手艺卓绝。
    
        周敛像个天生缺了羞耻心的,见他迟迟不接过去谢主隆恩,当下就有点不耐烦,下巴微抬,半敛着眼帘,目光就从没被遮住的罅隙中投下来,天然带着不屑:
        “要不要?不要我丢了。”
        好歹是别人的一番心血……
    
        沈梧无言以对地把这只惨遭飞来横祸的松鼠收进了储物戒。
        至此他对周敛再也无话可说,一声不吭地练剑去了。
        周敛却解下朱明,放在石桌上,懒洋洋地往石凳上一坐,看着沈梧练剑,时不时地出言提点一句。
    
        看了一会,他觉得乏了,就从心所欲地把一条腿架在了另一条腿上,整个人都挨着石桌,一只手十分小家碧玉地托着腮,眼睛都有点眯缝了。
        只需请工匠给他刷一层跟石桌同色的漆,就是一座颇具观赏价值的石雕了。
    
         赶在变成石雕前,周敛留下了遗言:
         “过几日,我便要外出历练了。”
         “嗯。”沈梧的动作未见停顿,一丝不苟地把一套剑法练完了,才停下,道,“何时启程?”
        镇定自若,平静和缓,一星半点的意外都看不出,别提对即将远行的师兄的依依不舍了。
    
        甚至大概是因为刚练完剑,眼睛反而比平时明亮,猛一看,还以为他是在为终于能摆脱他这个师兄而欣喜。
        他这个师弟嘛,打小就有点蠢,耳朵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敛疑心他没听清,就很宽宏大量地再说了一遍:
        “我过几日,就要外出历练了。”
   
        沈梧不知他为何要说第二遍,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好。”
        周敛提醒:“我也不知会去何处。”
        沈梧赞同道:“这是自然。”修行之人,都讲究个缘法。若事先将一应事物都计划好,未必不是一种强求,无形中也会错过一些什么。
        怎么这么不开窍?
    
        周敛耐着性子,强调:“我还不知道归期是何时。”
        沈梧终于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一点端倪,试探道:
        “那,大师兄你早去早回。”
        周敛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好歹是做了这么□□年的师兄弟,俗话说养条狗都有点感情呢。沈梧对于这场不知时间是长是短的离别,居然就没有一点伤怀。

        他喝了一口冷透了的茶,没滋没味地责怪了一番他冷心冷肺的师弟,想着,人走茶凉,古人诚不欺我。

        沈梧比古人更过分,他人都还没走呢,这茶就凉了。
        ——当然,就他本人而言,他自认对这场离别是没有任何不舍的。
        他早腻了这个放个屁都能从这头臭到那头的小破地方,若不是还有长梧子在明里暗里地拉着他,若不是他还勉强还有点向学的心,只怕在长梧子把功法传给他的那一天,他就拎着包袱走了。
    
        而如今,他已是,至少他自认为已经是一尊大佛,这小破庙装不下他了,离开的时候,到了。
        沈梧见他有些没精打采,误以为他是舍不得师父,便出言宽慰他:
        “事关修行,不可马虎。大师兄只要跟师父好生说一下,将来总还有时间的。”
    
        所以,这是在暗示自己晚点出门吗?
        周敛面无表情地想,晚了。
        
        当然,这话是不可能明着说的,因此,他只是含混地“嗯”了一声,道:
        “我再想想。”
        沈梧不敢相信这人居然混账到了对自己的修行也不上心的地步,略严肃道:
        “大师兄还要想什么?”
        自然是,考虑我要不要在这小庙里再滞留一阵。周大佛不满他明知故问,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吹过了就过了。
   
        这样一番鸡同鸭讲的结果是,周敛左思右想,虽然对刀光剑影,游历四方的历练生涯向往得很,但师徒之情,同门之谊也不能全然不顾,于是,他按下了不为人知的委屈,淡淡道:
        “我暂时不走了。”
        沈梧错愕地回头看他,不明白他这是在闹什么妖:
        “大师兄可不要儿戏!”
        周敛一蹙眉:
        “这自然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沈梧望了他一眼,见他的确是很正经的样子,便只好百思不得其解地点了点头:
        “那好罢。”
        这么勉强的口气……
        这副明明有话偏偏不说的样子……
        周敛暗自“啧”了一声,反而对沈梧起了几分怜惜: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怎么就偏要去学这套迂回婉转。
        好好一个小伙子,清爽利落点不是更像个人么?
    
        沈梧不知短短一瞬他在周敛心目中已堕落成了一个不肯好好说话的非人,还在全心全意地为周敛做打算:
        “那,大师兄打算何时启程?”
        又绕回来了。
        周敛打断他的“试探”:
        “暂且不知,缘分到了就知晓了。”
   
        沈梧:“……”什么玩意?
   
        这一拖,便又拖了两三个月,开着干瘪瘪的花的石榴树结出了干瘪瘪的果子。
        周敛终于等到了他的“缘分”。
        沈梧问他缘分是什么。
    
        周敛淡淡道:“你跟我一起走吧。”
        沈梧:“什么?”
        周敛话一出口就把自己给说服了,转而一派端庄地来说服沈梧:
        “你年纪也不小了,修行也有这些年头了,料想过不了多久便会遇上瓶颈。闭门造车是毫无益处的。不若跟我一道,结个伴,也好彼此照应一二。”
为了照顾小师弟的自尊心,他都把“我照应你”说成了“彼此照应”,可见真的是一个体贴的大师兄了。
       
        沈梧对于外出游历,并无抵触情绪,遂很轻易地被他说服了:
        “先问过师父的意见吧。”
        周敛口无遮拦道:
        “当然要跟师父说一声,你急什么,咱俩又不是私奔。”
       
        沈梧全当自己耳朵背,没听着后边半句,道:
        “如今都已入秋了,若再磨蹭一二,只怕只能明年再走了。”
        周敛对此不甚在意:“那便明年再走吧。”
        沈梧:“……”
    
        他非常有理由怀疑,周敛也许一辈子也出不了胐明。
        周敛嘴上磨蹭,好在脑子并没有糊涂,当晚便向长梧子秉明了去意。
        长梧子对他的修行,心里有数,只是看向沈梧,忧郁道:
        “阿梧也去么?”
 
        沈梧道:“是,若师父觉得不妥……”
       长梧子摆摆手打断他,难得地正经:“少年走四方,中年挖宝藏。本就是人之长情,有什么不妥的。”
        他站起身,往书房外走:“只是这一路恐怕不太平,你们师父我虽然没多大本事,也总要给你俩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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