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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御弟血泪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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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华,出了何事,你不肯让我看?
越是这样,勾陈越是担心。
但天庭近来事务尤其多,更匪夷所思的是原来日理万机的昊天玉帝居然声称将要闭关,新近以来,帝务便开始往他这里交接。
他勾陈是倒了几辈子血楣,才能赶上一个人扛几乎所有六御天帝帝务的趟!
紫微和青华下凡他忍了,南极长生那个混蛋偷了上万年的懒他也习惯了,现在连玉帝都想撒手不干,六御里还在干活的只剩他和后土娘娘。后土是大地之母,主管大地之事,不管帝务,资历又比他老,剩下庞杂的帝务就都落在他勾陈身上!
哚!
凭什么?专挑老实人欺负是吧!
勾陈本人是很想去找昊天玉帝评评理,然而,他现在忙得连走开一下的功夫都没有。之前说好三年后回越风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能怎么样,苦哈哈地干活儿吧。
忙完一个公文抬眼瞧镜子,想:青华何事要瞒我?
又忙完一个公文再抬眼瞧镜子,想:青华和楼越会有会有危险吗?
蹭地一下站起来,笔掉地上,冷静一会,再坐回去:青华既有功夫屏蔽画面,想必是没有危险。
只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有什么非要藏着揶着不让人看啊!
先头两天,勾陈好奇的心思重一些;直到镜子的画面被屏蔽了三天,勾陈心就揪起来了。
天上三天,人间就是三年。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华屏蔽自己就算了,为何要把楼越一起屏蔽?
楼越出了何事?
勾陈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词:情劫。命格星君说过,“此子命带仙根,情劫阻仙缘”。
莫非是楼越的情劫到了?
他亲自查过楼越的命籍,心知楼越在修行关键时期遇上了情劫。这会正是楼越修行关键期,难怪最后一层镇海剑迟迟未能突破。
另外一个问题,便浮起来,既是情劫,和谁?
青华屏幕掉的三年,他错过了什么?!
勾陈真是烦透了情劫,牙痒痒地想回头要好好地和月老谈谈心,何意总给他身边的人设情劫?
勾陈手忙脚乱,坐卧不安,一颗心揪着,批两行公文就吸一口气。
最后实在受不了,停下来念了一遍《勾陈心经》才勉强镇定心绪。
麻利点干活吧,与其远在天上的瞎操心,不如早点完事,到越风山看个究竟。
勾陈在天庭狠狠地忙了三天,终于放下笔抬起头,帝仪不存,仙仪不整。
留下一纸金书,给昊天玉帝的。
字面意思是:吾近日积劳成疾,恳请休整几日,疾愈即归。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老子累得吐血了,请三五天假,你批的话,老子还回来干活,你若不批,老子这累死累活的天帝也干不下去了。
自昊天玉帝声称要闭关时,勾陈就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该休假了。任哪一个帝王也不会允许自己座下有人独揽大权,从前六御天帝都在,各人各管一摊正好挟制平衡,如今全由他勾陈一人发号司令,玉帝在披香殿里恐怕早坐不住了。
在天庭混了上万年,真傻到以为玉帝说地闭关就是真闭关,他这个天帝早交代了。
没顾上拾掇自己,勾陈赶在日落之际溜出南天门。
守门的增广天王只觉眼前一闪,照例什么都没看清,以为又是被夕阳闪的。
忙不迭地到凡间,落在越风山。
越风山出奇的安静。
勾陈眉峰一挑,出事儿了?
晃身到了镇海崖,四周巡视一圈,鸦雀无声,渺无人烟。
最后目光停在镇海楼上。
稍稍催动修为,镇海楼上有勾陈修为与他感应。
楼越返回楼体了?
好好的灵不当,返回楼体做什么?
勾陈顶着一脑门官司,巡一圈楼,楼上楼下仔细地瞧了,一副牙疼地表情。
第一,楼越休眠了。
第二,镇海楼怎的修成这般寒碜的模样?
他在天庭见惯了美轮美奂的琼楼玉宇,原先镇海楼修葺得十分精美,到底出自青华的手笔,无论取材还是雕饰,都是用了仙力凝造,足称得上巧夺天工。
反观当下……如此粗制滥造的手笔?哪个毛手毛脚的敢在我家小孩身上动手?
勾陈运了神识,越风山统共只剩老树精、山神两个还醒着活灵,被勾陈提出来问了一圈,皆唯唯诺诺的说不是自己干的。
两个活灵很不仗义地把真凶供出来:“是东海那个龙云骄干的。”
东海的小太子?勾陈撇嘴,胆子不小啊!随即运了神识,越风山方圆百里之间睃了一圈,锁住一位白衣公子,直接提到镇海崖。
龙云骄莫名其妙被提到镇海崖,被一股强大的仙力压制地抬不起头。
既是仙力便不会为害,龙云骄提起来的心落回去。抬起头来,对上一副冷峻凛然的浓眉大眼,一身红灼的仙光,闪瞎他一双龙眼。
'正文 第十六章 楼越醒了'
第十六章灵醒越现
龙云骄好歹东海小太子见过世面,东海龙宫里接过不少神仙,连哪吒和二郎神那样的天神他也见过,却从未见过仙光如此之甚的神仙,他惊异地想:莫非来者是一品上仙?忙垂下头。
勾陈冷声:“你叫龙云骄?”
龙云骄:“禀上仙,正是小龙。”
勾陈:“东海的小太子。”
龙云骄:“是。”
勾陈:“可曾婚配?”
龙云骄满脸黑线,问这个干嘛:“未曾。”
勾陈:“抬起头来。”
这种桥段……呃……龙云骄别扭地抬起头。
勾陈仔细地打量着龙云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呵!心里叹一声:原来楼越喜欢这样的人物。
勾陈长叹一口气,怎的一个两个,都喜欢男子!
勾陈地给龙云骄安上了一顶小白脸的帽子,觉得日后很有必要提东海龙王说话。
龙云骄他堂堂一个东海小太子,甘愿当木工就不错了,花了半年的功夫琢磨出来的土木功夫,还要被说粗制滥造?指望一条在水里长大的龙建好陆地上的房子,现实么?还要被说小白脸,真是比窦娥还冤!
好在他并不知自己背了这口大黑锅。若他知道,他定大喊一声,他连跟楼越正经对视都不敢,说是和楼越的小白脸,实在太抬举他了!
勾陈摆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和龙云骄进行了一次……呃……鸡同鸭讲的对话。
勾陈:“你何时来的越风山?”
龙云骄:“三年前。”
时间正好,青华就是三年前屏幕的观尘镜。
勾陈:“因楼越而来越风山?”
可不是么,若非楼越,哪里拦得住东海的追兵,龙云骄答:“是。”
勾陈:“楼越为何突然休眠?”
龙云骄:“他……受了伤……”再细的,不能说。
勾陈:“不能说?”
龙云骄:“此事小龙说不妥,上仙若想知道,便问楼越罢。”
勾陈心说,此人挺有心计,自己不肯认都推给楼越。
勾陈掏出一颗红珠:“此珠妖邪不侵,本仙赐它于你。”
红珠一看就是极品仙宝,龙云骄忙道:“小龙无功不受禄,实不敢受。”
“你照顾楼越一番,当得此珠。今后我自会照顾楼越,你们东海正值用人之际,便速回东海去吧。”
东海确实正是多事之秋,龙云骄佩服得紧道:“既如此,小龙东海确有急事,恳请上仙救护楼越,小龙先回,事情处理完即回。”
“有本仙在,勿须担心楼越,你去罢。”勾陈没想到小龙说走就走,薄情寡义,心里甚是鄙夷。
“小龙替楼越谢过上仙。只是此珠小龙万万不能要。”龙云骄说完匍匐再拜。
勾陈让开两步,不愿受拜。
龙云骄走出两步,才意识到忘记问上仙名讳,再回头想问,上仙摆一张黑脸。“我好像不太受欢迎”,龙云骄一边想,一边离开了越风山。
勾陈终于送走了“小白脸”,在镇海楼前陷入沉思。
来之前他就知道青华已离开越风山,当时就预感不好,青华那种做事顾前不顾后的,没准会落一个烂摊子给他。
果然。
勾陈对着镇海楼发愁。
最快解除楼越休眠状态的方法:
一是直接叫醒,以勾陈的修为,一嗓子就能把楼越喊醒。但是楼越是因受伤休眠,在伤愈之前,喊醒不妥。
二是再输点仙力。念及此,头皮一阵发麻,青华之前多次狠批勾陈给楼越输四十年修为一事,忆起挨批的惨状,撇撇嘴,算了,这事儿不能再干。
两个快的方法都被勾陈否决掉,勾陈悲哀的发现,只剩下一个办法——给楼越护法,等楼越自己醒。
他此行下凡,少至三日多则五日,换成在凡间的时间便是三到五年。
楼越,睡了三年。
高高在上的勾陈天帝,在凡间的一座小山头当了三年的守楼人。
三年后。
镇海楼。
楼前一名男子在搅石灰,他动作利落熟练,调好浓度,举着工具,蹲在墙下一点一点的抹石灰。
半天工夫才将整座楼都抹了一遍,巡视一圈,点头,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转身又去调漆。
朱红、墨黑的漆细细地涂遍柱子门窗,待男子直起腰来,已是落日时分。
亏得他是神仙,经得住这通宵达旦的干活,一连累了两日,没喊累,就着夕阳喜滋滋的瞧被自己刷得焕然一新的镇海楼。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依海而眠,倚楼而居。勾陈想:“帝力于我何有哉?”这样的日子倒是自在得很。
他上上下下了瞧了一圈楼,心里一层一层地泛着美意。
这是我亲手修的楼——勾陈想,他心中温情满满,找了一个好的角度,坐在楼面前开始说话。
勾陈并不是爱说话的人,他在天庭于仙务上发号施令言简意赅,仙务之外能和他好好聊天的人寥寥无几。在越风山这三年,难得赋闲静下来,便有了说话的兴头。
勾陈便和休眠的楼越说话。
他试出楼越已到化神返虚的境界,虽休眠也能感应到外界动静。他拣些不暴露身份又有趣的话说,说那些民间演义的传奇和侠肝义胆的豪杰。
他一个人对着楼也能说的津津有味,说到要紧处,也像说书先生那样,故意停下来问“欲知后事如何……”。
此时镇海楼便会平地起一阵阴风,勾陈哈哈大笑“我这就给你分解”。
那阵阴风旋即停住。
勾陈大笑,靠到楼柱上笑说:“脾气忒大。”
勾陈日日给镇海楼读《勾陈心经》,那些经文是他从小背的,晦涩难懂,背了一万多年,早烂熟于心。他背起经文来,像哼塞外军歌,字字句句,洒脱不羁又一丝不苟。
镇海楼在经文中会泛着淡淡的红光,像仙宇一般。
三年来,勾陈结阵为楼越护法,日日早午晚坐阵,日日里里外外扫洗楼台,风雨无阻。每季末,亲手修葺楼台,照着托人取来鲁班天书修楼,把镇海楼修得焕然一新,美仑美焕。
勾陈天帝是天生的神仙,主御群灵,总御万神,手底下有八大元帅、五极战神,厉害得不得了。如今反过来给凡间一个小小的灵护法,却甘之如饴。
他生带帝命,自小没有同伴。身为长兄,却不能和兄弟濡沫成长,没能体会到骨肉情深,有弟弟(紫微)却不得相认,更小的弟弟又都不在他御辖之内,好不容易来了个青华,又任性地赴劫去了,一个个都难得亲近,留他一个大哥,有名无实。
一个人孤孤寂寂地当上万年天帝,实在是……寂寞。
楼越,于勾陈而言,像一个奇迹。
勾陈能在楼越身上感应到细微的紫微气息,虽以勾陈与紫微的星缘,找紫微困难,但他紫微的气息送到他跟前,他还是能感应到的。
楼越很可能是紫微转世的后人,是青华的徒弟,这世界,除了那些弟弟,楼越是他关系最近的人。
镇海楼的楼宗是楼镇海,楼镇海是紫微,但凡与紫微有关的事,不论是青华还是勾陈,都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就算青华当年不建新的镇海楼,勾陈也会来建。
勾陈想到这里笑了笑,望一眼镇海楼,心想:越儿快醒,等玉帝不耐烦下旨来提我,谁来给你守楼?
他不过自我调侃的,没指望面前的楼会给他回应。
镇海楼忽然轻微震了震。
勾陈一惊,喜上眉梢:“越儿,你听到了我的话要醒了么?”
他高兴地刷地站起来,忽听身后有动静。
一转头,来人举着玉帝玉旨。
勾陈神奇的乌鸦嘴再一次灵验。
玉帝派人来提他了!
若来的是其他人,勾陈还能拖上一拖,玉帝那老头心眼忒多,派来的是——天枢。
见到天枢的那一刻,勾陈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自紫微进入轮回后,天枢以北斗星主之尊代掌紫微星宫星务,日理万机。勾陈想见天枢,绝对比登天还难。
来了凡间,反倒能见到天枢,勾陈喜出望外。
天枢递完玉旨,竟不着急走,绕镇海崖走了两圈,最后停在镇海墓前。
两兄弟目光交接,天枢点了一下头。勾陈领会,嗯了一声。
楼宗楼镇海确是紫微无疑,有天枢验证,再也假不了。
勾陈:“楼越身上的灵脉,你怎么看?”
天枢往镇海楼深瞧一眼,不置可否。
天枢如此反应,勾陈心下了然。
勾陈想求天枢帮个忙,犹豫再三,开口道:“天枢,替我给长生天帝带个话罢?”
天枢不置可否。
天枢的反应在勾陈的意料之中,勾陈补一句:“或者,你替我在此处守几日楼,我去趟南天速速便回。”
天枢“哦”了一声,道:“不过是走一趟南天,天帝请把信写来便是。”
勾陈大喜:“你愿替我跑一趟老乌龟……呃,是长生的神霄府?”
天枢点头,转头瞧着镇海楼出神,忽然转身,连句道别也没有,原地化光而走。
勾陈拦都来不及,冲着天“哎哎哎”了半天,也没能把人留住。
垂头丧气地转回身,一看一惊,镇海楼有动静。
楼身闪着微弱的红光,紧接着楼身也跟着动起来,像是有什么要喷薄欲出。
勾陈大喜:楼灵将醒!
他走远几步,站定,忽然想起什么,上下瞧瞧自己,确是一副凡人的打扮,这副容貌是在他凡间惯用的,楼越幼时见过他这副样子,不过无妨,青华洗掉了楼越那段记忆。
像无数家长迎接归家的游子一样,勾陈脸上带着与武神兵帅不相匹配的慈爱的笑,望着楼越从镇海楼里一步一步走出来。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石之将崩。
二十岁的楼越,像天神一般朝勾陈走来。
'正文 第十七章 劲腰楼郎'
第十七章劲腰楼郎
勾陈怔怔地看着楼越向自己走来。
十几丈的距离,恍若跨越银河。
玄衣卷海风,红络缠秋日,楼越一步一步像踩着红云而来。
楼越有一双再标致不过的剪水瞳,墨涔涔、水汪汪的,像笼着氤氲,即使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无比……多情,再加上眉心一树胭红楼印,凝眉之间,华光流转。
若有所思,如笑如泣,莫过于此。
勾陈想起紫微也有一双剪水瞳,但紫微的那双剪水瞳只能用来顶礼膜拜,而楼越的这双眼,会让人沉迷。
勾陈这样的武夫,很少“沉迷”什么,更别说用这个词形容什么。然而,和楼越对视的那一眼,他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
勾陈那双两把刀的眼睛,看谁长得都差不多,美丑在他眼里,区别不明显。青华长得够好看吧,在他看来不过就是齐整些,只有紫微和天枢那种雅正佚貌、丰姿冶丽的才算得上夺目亮眼。
而楼越宽肩,劲腰,窄袖,长剑,无论哪一样都是须眉男子风采,却让人看得呼吸一滞。
勾陈忽然想起从前从镇海楼香客口里听来的一句诗:腰带三围恨沈郎。
我家小孩儿长得真好看!
有那么一瞬间,勾陈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是曾经那个混世魔王般的小孩儿。
勾陈性子直来直去,看人毫不避讳,直到楼越走到他跟前,他一双虎目还直勾勾地盯着楼越。
“是紫华让你来的么?”
楼越问他话时,他脑袋里在想的是:本天帝置办的衣服就是好,穿在楼越身上最好看!
半晌缓了目光,随即了然,楼越只有青华一个亲人,自然以为帮他的人是受青华之托。而勾陈确实并未受托而来,他磊落道:“不是。
这样的回答本无太多含义,然而楼越却像听到什么震惊地消息一样,瞪大了眼,语气里有明显经克制的低沉:“你认识紫华?”
勾陈没想到,楼越居然能从自己方才二个字的回答猜测至此,他和青华早有商量,不对楼越暴露各自的身份,亦不暴露互相的关系。认是不能认的,好在“紫华”这个人确实他也不认识,便答道:“不认识。”
楼越眼帘半垂下去:“是么。”
听不出是信了或是不信。
二十岁的楼越,及冠的年纪,按凡人的规矩算已是成年。比起少年时,现在的楼越少了任性姿意的同时,也少了言语欢笑。稳重是稳重了,却也变得……冷峻寡言,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没有烟火气。
该怪自己对他揠苗助长么?勾陈突然有点理解为何青华不肯让他传修为给楼越了。可是楼越的冰冷,和揠苗助长当无甚关系才是。
勾陈想起小时候的楼越像头小狼一样排防着他,虽然那时候他被小孩子儿排斥得挺发愁,但比起现在楼越把他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客人客客气气地拒着,那个少年楼越立体生动了太多,多的不止那一点烟火气,还有……活气。
勾陈一向拿这种冷淡性子的人没什么办法,若再加上这个人是他关系很亲近的人,便束手无策,比如从前的紫微,比如天枢,他都搞不定。
所以,对这个成年后突然冷若冰霜的楼越,勾陈只能无奈地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
好在楼越并不避着自己。
虽然都在越风山,有时候大半天也见不着一面,楼越也不会来问一下;若打照面,楼越倒不会吝啬一个点头致意。
便再无更多交流。
勾陈挺知足,比起紫微、天枢对自己那般,楼越这样算好的了。
只是难免不甘——他不过离开三年,看来恰恰就错过了楼越犯情劫的三年。
勾陈一直没问出楼越为何会弄得一身伤陷入休眠。
问越风山的山神和老树精,一个两个都一问三不知。
不是没想过去问青华,又担心一问之下,青华着急着恼赶回来。他和青华相处几千年,有的事情已有了足够的默契。就好比,青华离开越风山并未专门交代勾陈一样,他们互相,都担心对方牵扯进太多因果。
青华正处于进阶天帝修为的关键阶段,他自己正处于斩三尸的危险期,皆处于非常时刻,皆要清心寡欲,尤忌牵扯太多。
然而,世间事大多不尽如人意,对此,连神仙也无奈。
有的事,无关乎能不能做和想不想做。
而是,无法不去做。
对楼越正是如此,当年楼镇海命殒,他和青华必定会有一人来建新镇海楼。所以,眼下,青华既已抽身离开,剩楼越一个人,他绝计不会不管不顾。
楼越醒来已有一月,勾陈于解楼越情劫一事上,毫无寸进。
唯有去问那条小白脸龙了。
当初把小白脸龙支走的是他,现在要去找那条龙的还是他。若是普通人,大概会觉得窘迫尴尬。然而,勾陈毫心理压力,根本不用考虑。若非要考虑什么,也只是在是先找东海龙王,还是直接提小白脸龙的问题小小纠结一下。
这种事,还是不要牵扯进太多人,直接找小白脸龙吧。
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忘了……
去趟东海,对勾陈来说,来回不消半日,离开总该和主人报备一声。
勾陈停在镇海崖,静静地等楼越练完一套剑。
他不止一次见过楼越练这套镇海剑,却没有一次看完全套。这一次也一样,楼越又一次停在最后一招。
不该已经全学会了么?否则青华如何能放心离开。
勾陈问道:“这套剑法不全。”
楼越收剑,瞥一眼勾陈,不置可否。
勾陈:“还差最后一招。”
楼越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面无表情转身。
勾陈忍不住确认:“是没学会么?”
出乎勾陈意料,楼越唰地转回身,目光甚至有些锐利,语气骤然冰冷:“这话是你问的,还是替紫华问的?”
勾陈一怔,怎的又扯进青华,忙摆手道:“跟别人有甚关系?说过多少次,我不认识你说的紫华。是你总停在最后一招,我看的不过瘾,多问一句罢了。”
楼越目光罩在勾陈身上,冷冰冰的,又是那副像是信,又像不信的神情。
勾陈以为楼越总该说点什么,结果半晌不见他言语,末了只是冷着脸走开。
好好的孩子,怎么三年就成了这样呢?
勾陈挺想急切地想去会会那条小白脸龙,快快弄明白缘由。
勾陈对着楼越的背景喊:“楼弟,我要出去一趟,半日便回。”
前面楼越身形微微一震,缓缓回头,动作有些僵硬。
勾陈以为楼越还在排斥自己对他的称呼。
……………………………………………倒叙起………………………
他想起第一次他管楼越叫楼弟时,楼越问他“我和你非亲非故,怎当得一个弟字?”
他当时笑嘻嘻地回,“不叫你楼弟,难道连名带姓的叫楼越?见外不说,还不太客气。”
楼越当时回他一句,“我倒不觉得。”
到底是不觉得叫他楼越见外,还是不觉得叫他楼越不客气,抑或是不觉得叫他楼弟不妥,勾陈没听明白,便选择性地认为是最后一种意思。
反正……总不能像楼越小时候那样叫他越儿吧。
他眼前的楼越,巍巍若玉山,岩岩若孤松,管这样堂堂大男儿叫越儿,别说楼越不会同意,勾陈自己都羞于出口。
光阴无情,三年前他离开时,明明还和青华说过“三年后回来看你和越儿。”而三年后,越儿不再是越儿。
……………………………………………………倒叙终…………………………
楼越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转瞬即逝的痛苦,勾陈没看出来,试探着又叫了一声,“楼弟?”
楼越浑然不觉,沉沉问道:“你要走?”
原是为勾陈那后半句话。
勾陈泰然道:“下山办点事。”
楼越:“越风山什么都有,下山做什么?”
勾陈:“见一个人。”
楼越整个人一震,声音颤抖:“你去见紫华?”
勾陈觉察出一点点问题……楼越的情绪似乎不稳。他刻意蔼声道:“怎又扯到旁人?我就是下山找个人。”
楼越的情绪并未好转,声音提高一些:“你到底是什么人?”
又回到这个话题。
勾陈驾轻就熟道:“你无论如何不肯相信我只是求在此处落脚是罢?我救你不过顺手,那三年我若不守楼,也得找点别的什么事做。再者,我若不救你,你原来也有一个守楼人,就是那条龙,他有急事要离开,还托我守楼。”
勾陈说完,目不转睛地观察楼越听到那条龙的表情。
楼越表情平淡无波。
楼越若是在意姓龙的,总该有点不一样的表情,现在这副冷煞人的表情,是已经不在意了,还是藏的太深?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高兴,勾陈看到楼越这副表情,心里没着没落的。
楼越神色间有些失望:“你是替龙云骄来救我的?”
勾陈真是一万年都没有这么聪明过,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楼越一句话,送了他一座过河的桥,他顺爬道:“对,就是那个龙云骄。”顺便把忘记了的人名儿也套出来了。
楼越的神色暗淡下去。
'正文 第十八章 手腕细凉'
第十八章手腕细凉
这样的神色又像是在意那条龙似的。
勾陈道:“我下山正是去见他。”
楼越目光一闪,“你要走?”
说了半天,又绕回原地,楼越在意的到底是半两句还是后半句?
勾陈再不拘小节,也意识到楼越的情绪有问题了。
勾陈试探道:“你不想让我走?”
楼越抿唇不说话,冷冷转身。
这副神态,便是了。
勾陈想:不让我走,那他是想让我把姓龙的小白脸带上山吗!
不可以。
勾陈掷地有声:“我不走了!”但也不会让小白脸龙上山。
楼越原地定了定,腰杆挺得笔直,背影冷峻异常。
这是第一次,楼越与勾陈说如此多话。
勾陈往前追两步,叫住他,“你不让我走,那总得给我找点什么事做罢。”
楼越停住,没回头,语气充满警告的意味,“我允你在越风山,还要管你的事?要走便走,没人留你。”
楼越瞥过一道目光,冷硬又阴鸷,勾陈一惊,多年沙场征战、生死决断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真的离开,楼越可能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勾陈隐约悟了一点:楼越的话,似乎得反着听。
虽是不甚圆满的交流,经此一番也算打破了勾陈和楼越长达一个月之久的疏远的主客关系。
勾陈天生胆大心大,单手能撑天,单脚能掌地,何至于对一个才成年的小青年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他如今才后悔莫及地想道:我前面一个月那样缩首缩脚的,胆子是被熊吃了吗!
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他还要在越风山呆近两年,总不能老缩着脑袋当没志气的乌龟吧。
再者,他是天帝,他怕过谁?!
决定翻身做主人的勾陈,瞬间主人感爆棚,自来熟地在镇海楼里挑了间最干净的屋子,利落的一个旋身倒到床上,眯着眼数床帐上绣的花团。
越数越觉得花团眼熟。
可不是么,镇海楼一应物事装备,都是他这个天帝大人亲自采办。就说这帐子,他专挑了鹅黄团花样式,最配青华那一身显赫的金色仙辉。
这间房是青华的曾住过的房,这张床是青华曾睡过的床!
勾陈说不出的舒服畅快。
“起来。”一个声音像冷箭一样突然响起。
此时勾陈正在想:青华那厮真是自找苦吃,多好的屋,多软的床,他偏不要,楼越三岁以后,非要去住那不死不活的镇海墓。
被这个声音一叫,勾陈一个打挺翻身坐起,目光一下撞进楼越冷冷的眸子。
勾陈被盯得头皮一麻,下意识手往后撑了一下。
说起来,这样的姿势有些弱势,换成女子做便有点邀请的意味。
而这姿势看在楼越眼里,倒像是要赖在床上不起一样,一小团危险的火苗在他眼底蹿起,他走近两步,伸手要去提勾陈的衣领。
如果把勾陈换成龙云骄,龙云骄又将有三片龙鳞不保。
而勾陈不一样,他是武帝,他上万年征战沙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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