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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师尊又要去作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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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用在意怎么样了,这倒是让他放松很多。他不用像平时一样,因为家主身份的约束而假装矜持,此刻是各种脏话层出不穷,不带重样打算把那个控制梦的人给骂出来。
  “喂!论不要脸是你厉害,把我困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好玩么?”
  “素质怎么这么低的?玩儿人脸都不打算露一个的?书没读过多少就算了,你爹妈生了你还没教你怎么欺负人啊!”
  “别逗了,你个近亲结婚的产物想是教了你也学不会吧?”
  他自诩嘴相当狠毒,已经修炼到不带脏字儿还能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他就还不信那人能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正好不是烦躁着嘛,还好发泄一下。
  这么多年没骂过人,这功力竟然丝毫未退,话越骂越脏,好不痛快。不过这人倒是半天没见个影子,旁边那几个抱着孩子在那儿乞讨的妇女却频频侧目,指指点点的,看着这人就不像什么好东西,穿得衣冠禽兽的嘴里竟满口污秽之语。
  洛飞鸟也察觉到了,偏过头去朝着她们相当不要脸得“嘿嘿”一笑,那边几人更是一脸嫌弃地扭头不看了。
  洛飞鸟不大在意这些,正想着深呼吸一口再来一轮的,面前突然闪现了个人影,小孩模样,一身破旧还脏兮兮的短褐,鞋子也没有,长头发脏脏的打着结,披在脑后。
  可是那张因为营养不良瘦削泛黄的小脸,洛飞鸟已经不能再熟悉。
  是小时候的曾云。
  此刻,曾云就这么站在洛飞鸟面前。洛飞鸟无聊,懒得到处乱走,干脆找了个墙根靠着坐了下来,此刻正好与他平视。
  曾云脸上是不符合小孩样貌的凶狠,但此刻更多的是怒气冲冲,想必他就是这梦境的控制者了。一现身,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恶心。”
  瞧他如此,洛飞鸟又是相当不要脸的一笑,对他的讽刺并不在意,先开了口:“放我出去。”
  如此不要脸的直白,硬生生把曾云一句到嘴边的“好久不见”的嘲讽给憋了回去。气得脸发青。
  冷静了半天,曾云向他说了一句:“不要叫我曾云,他已经死了,我现在叫曾竹溪。”
  洛飞鸟报以一个诚恳的微笑:“好的,曾云。”
  看着曾竹溪铁青的脸,洛飞鸟十分恶趣味得笑得更加灿烂了:“果然是你,好久不见啊!”
  这一听便知是故意的,还一副纯良的表情。曾竹溪气得够呛,又是深呼吸,平复了半天心情,邪邪一笑:“飞鸟哥哥,你现在也就嘴上风光着,我说不过你。可你此刻还不是就这么被我控制在这里出不去,现实里你还被莫娘的毒折磨的生不如死,你好不到哪里去。”
  曾竹溪就这么说着,一张脸凑到进前,笑得像个魔鬼。
  洛飞鸟倒没怎么在意,除了岑清酒和何药温基本上不会有人讲话能把他气到,毕竟从小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厚脸皮。
  他又猜那“莫娘”说得应是阿温。
  冲着曾竹溪笑了一笑,又是一句:“所以嘛,放我出去。”
  算是彻底把曾竹溪的话给无视了个精光,曾竹溪气极,那副阴笑僵在了脸上。懒得同他再废话,咬着牙撂下句“后会有期”,然后如同来时一样,一下子没了踪影。
  “这小子,心性怎的如此浮躁。”洛飞鸟长叹口气,抬头望那天空,只觉心头那股郁结之气散去,眼前的景色开始崩坏,看来曾竹溪把自己给放了。
  梦境破坏,落入黑暗。
  他又不知是睡了多久,忽而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搭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香肩半露,好不风流。
  那边被他吓到的三人看着他被窗外的风吹得打了个喷嚏,终于有人肯从桌边起身去关上了窗。
  是岑清酒,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在关上窗之后,抓起洛飞鸟的那件灰色的鹤氅盖在他的头上,接着又坐了回去。
  何药温正要说话,问问自家师尊感觉如何,就见洛飞鸟似是又察觉到了手臂上的灼痛感,一下子又捂住了右臂,不想让这份痛苦蔓延开来,然而这是根本无用的。额间冷汗直冒。
  他撑着抬头看着关心围过来的众人,硬挤出一抹笑来:“诸位,可有救急之法?”
  见没人应,又道:“不然,我要把这手给砍了。”
  瞧见他此时还在开玩笑,岑清酒低着头一边帮他施法控制,一边低低骂他一声:“你疼傻了吧。”洛飞鸟听见了,却觉得这声音为何如此温柔,不知为何,他打了个冷颤。
  半晌总算是好些了,虽然还是疼,但毕竟没有像之前那样让人难以忍受了。见他无事,几人总算是又松口气,坐回桌子那儿围了一圈在讨论什么。
  洛飞鸟闲的慌,披着件外袍就这么凑过来了。三人就这么看着他露在外边的腿,何药温淡淡吐槽了一句:“有伤风化。”另外两人应和着点头认同。
  洛飞鸟低头看看自己,有看看他们仨,刚想摆摆手说“无妨”。见他仍是如此,不为所动,岑清酒突然暴起,抓住洛飞鸟就往回拖。来不及求饶,一堆衣服就这么塞进了洛飞鸟怀里。
  “你先把衣服给我好好穿上!”一下子又这么凶,洛飞鸟看看他,撇撇嘴也没反驳,终于是把衣服乖乖穿好了,再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不来车。。。绝望地望天。。。
第14章 解密
  洛飞鸟挤过去,在何药温和岑清酒之间那个空位置坐下。岑清酒白了他一眼,嘲讽道:“病还没好就过来凑热闹,也真是有够闲得慌。”
  洛飞鸟念着这人今天一直帮了自己不少,而且这会儿子莫名心情好,不跟他吵,呵呵,只道了声“劳烦岑宗主挂念”。
  然后这场面就有点惊悚了。
  四人围着那小圆桌,小圆桌中间摊了块儿布,布里包了个圆圆滚滚的东西,那是芽儿姑娘的头。
  纵然保存得再好也避不了腐烂的命运,上头爬了几只蛆虫,丝毫不怕人一般,趴在芽儿的天灵盖上盯着洛飞鸟晃来晃去。
  看它不大爽,洛飞鸟伸手去捏死,然后再一旁的水盆里洗手就洗了好几遍。
  他坐回来:“咳咳,这颗头,你们哪里拿到的?”
  “衙门停尸间偷来的。”
  “嘁。”洛飞鸟已经把对于这种偷鸡摸狗之事的不屑在脸上写得很清楚了。
  看他一眼,岑丹生有些激动道:“洛师叔,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我们为了你去闯衙门禁地,冒着险去偷来了这颗头;你倒好,还不领情!”
  洛飞鸟摸摸鼻头,不置可否。
  “说来,我们在衙门除了收获这颗头,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何药温出来打圆场,顺便讲正事。
  “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案子没破还死了那么多人,他们也都不肯再查下去了。”
  那颗头是芽儿姑娘身体的一部分,算是小小地完成了半个愿望,凑近些,那咒文在芽儿怨气的抚摸下竟还消停了些,不那么痛了。
  洛飞鸟观察过,手上这些咒文看着密密麻麻毫无章法,实则是由四种花纹交叠在一起的,不停地重复,形成这样一种情况。
  他也想过,每一种花纹对应她的一个愿望,会否有这种可能性,但细细回忆起来,她当时重复来重复去,也就只有三个愿望,还有什么是她没有说的?
  帮她找回她的身体。帮她找到那个骗她的人。帮她杀了他。
  第一条只完成了一半,除了头以外的部分应该是在那人手上,只要找到那人剩下的都能解决。
  可是还是不知道最后一条愿望到底是什么。
  洛飞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想了想,还有那个梦境他也一并讲了。
  这倒是吃了岑清酒一惊:“曾竹溪还真是曾云?!他居然也在这湘炀城里?!”
  “对。他自己说的。”梦境的操控者离不了太远,所以他一定在城里某处。只是不知道他突然出现是要做什么。
  “还有咒文的突然暴动,不知道是不是芽儿姑娘怎么。。。。。。”洛飞鸟沉思着,话讲到一半,忽闻有人敲了敲门。
  那声音很轻,不像是指节在门上叩动的声响,倒有几分像是。。。。。。剑。
  这引起了众人的警觉。离门口最近的何药温道了声:“是谁?”
  门外人并不回答,又轻轻敲了两下。四人屏息凝神,他们明显感受到了从门外来的腾腾杀气。
  没有人再搭话,敲门声就这么继续有规律地敲了下去,似乎并不急于让他们开门,敲门只是为了好玩一般。但那丝毫掩饰不住的杀气告诉众人,这人很危险。
  岑清酒翻出窗外,从正门进去绕到这人背后进攻。那敲门声仍在持续,“叩叩”,一下,两下。
  屋内三人,剑已出鞘,随时准备进攻。
  在他们已经习惯了那有节奏的敲门声之时,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干净却相当桀骜不驯的青年声音:“居英道人啊,这你就不厚道了是吧。先前说我姻缘差来,借此来笑话我;现在你又拿着武器对着我想杀了我,这是想做甚啊?”
  这声音?!洛飞鸟一惊。当时在梦境里,曾竹溪只是样貌变小,而声音没有变过,这巨大的违和感违和感还被洛飞鸟在心里笑话了好半天。而如今这声音又在此响起在耳畔,他有些缓不过来。
  控制洛飞鸟梦境的是他,抢了居英的刀的人是他,把刀留在那里的人是他,那么杀了芽儿的那个假道长。。。。。。
  “我没有。”
  “什么没有?没有要杀我?那你这是何意?”
  “我没有要笑话你的意思,命数如此,我只是据实所说。”居英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
  “没有?那就是你诅咒了我!”他的语气忽然凶狠起来,就听衣袖拂动的声音,再是法杖上的坠饰响动,“铛”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金属物体摩擦之声,最后就听“刺啦”一声,像是衣服布料被划破了。看来是曾竹溪先动手了。
  “你个老瞎子动作还挺快。”
  “过奖过奖。”听居英道人语气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马上要起身冲出去的三人又坐了回去。
  却见外面一道青绿色剑光,又是两剑相抵之声。还未等有人开口,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声。岑清酒已经先出手了,接着又是一阵法杖的叮当脆响,传来了居英念咒的声音。
  被这二人围攻,曾竹溪一个人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趁此机会,三人要出去将他一网打尽。
  何药温和岑丹生已经推开门跳出去了,一剑倒是被曾竹溪地上一滚给躲开了。那头又见居英一道咒刚好念完,刚好在他停下来的地方闪过一道光,劈了下来。纵然他闪得再快,还是被划伤了手臂。一道血口汩汩地渗出鲜血,不过在一身黑衣之下也看不大分明。
  曾竹溪捂着手臂站了起来,抽出剑面对着包围他的众人,一步一步往后推,靠在了走廊的栏杆上。
  他回头一看,下边是客栈的大堂,空无一人,独有几只幽幽烛火在飘着。
  岑清酒一看,那剑竟然是“修云”,魔界里一把传说之剑,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这剑上本应有的浓烈的魔气。
  在他思索之时,面前的曾竹溪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跳了下去。
  身边有一个人影跑过,岑清酒也不去在意这些了。除了居英以外的三个人都围到栏杆边去看,看见下边躺着一具曾竹溪的尸体,旁边蹲了个人,衣衫不整得,抱了个圆圆的东西。
  一个人从暗处走出,看到眼前这一幕,大叫了一声:“啊!!!!死人啦!!!!”然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正是那个小二。
  洛飞鸟回头一看,瞧见那小二这么叫了一声就这么晕过去了,也不去理他,晕了倒好。
  地上这具尸体,无论从什么方面看,应该都是曾竹溪。可是方才他在屋内看完了整场短暂的打斗,被压制至此,也未见他用过一次法术。还有这把可疑的魔剑。。。。。。
  他抱着颗头想了半天。手臂上的咒文贪婪地吞噬着这颗头散发出来的越来越多的怨气,一点不发作,洛飞鸟舒服得都想直接把头绑手上算了。
  但是。。。。。。好臭。。。。。。
  抬头,看到除了居英以外的三个人,趴在栏杆上伸了头出来愣愣地看。他冲他们喊:“在哪儿看什么看,还不快下来!”
  愣了半天的三个人还在疑心这洛飞鸟什么时候下去的,听到这一声呼喊,才蹬蹬地跑下了楼。
  众人又围到了那曾竹溪的尸体边上,撩撩衣服挑挑头发,各处都要检查一下,怕还有什么问题。
  倒是岑清酒突然在这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把头拿下来干什么?”
  洛飞鸟一脸看傻子的眼神:“咒文啊!”白了他一眼,又指指曾竹溪的尸体道:“问这个干什么,干活儿啊!动脑子想事情啊!”
  “我一点不相信被师尊你们说得这么厉害的曾竹溪就这么被我们弄死了。”何药温翻起曾竹溪的眼皮。曾竹溪已经翻了白眼,白的吓人的眼白就这么盯着他看。何药温觉得无趣,又放了下来。
  “我也不信。”洛飞鸟顺着他的话这么答。
  “刚才你们有看到他用过法术么?”
  与曾竹溪交过手的三个人摇摇头。
  “他一个人,能控制整座城的人的心神幻觉,能在你的梦境之中造出那么大一座城来,我并不觉得他能弱到哪里去。但是还就这么被我们几人轻轻松松打败了,这也太不实际了。”岑清酒也应答。思考半天想不通为什么。
  洛飞鸟单手又把尸体翻回了背面朝上,后脑勺已经摔得有点开裂,把手伸进头发里便摸得出来,血还在从里面淌出来滴在地上。洛飞鸟看了看,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伸手探了进去。搅和了半天,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是一个碎片,看成色,是魂魄凝成的结晶。
  “这。。。。。。也太恶心了吧。”洛飞鸟这么感叹。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地上躺着的尸体,严格来说也算是曾竹溪,只不过这是一个没有自己灵魂的傀儡罢了。然后这原主曾竹溪,将自己的魂魄炼成结晶,完全打碎,安放在这些傀儡之上,变成另一个新的自己,只不过没有原先强大。这手法损耗大,乃一代邪术,广为人知却鲜有人去用,原因是术法这相当恶心。
  看来这傀儡,就是曾竹溪派来试探他们的。
  “疯子,疯子啊。。。。。。”岑丹生这么感叹道。
  “尸体收起来,别造成恐慌。”洛飞鸟起身,晕了一下,好不容易站定,这么跟几人说道。
  “不造成恐慌我知道,可这尸体收起来干嘛啊,不扔掉?”岑清酒问他。
  “看这个。”洛飞鸟突然又把那颗头拿出来了,明显可以看到,越靠近这具尸体,头的怨气散发出来更多。
  “这假货还能拿去糊弄芽儿姑娘啊?!”岑丹生吃惊,被一旁的何药温纠了错:“这哪里是假货,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曾竹溪的一部分啊。”
  他俩被留在这里打扫留下来的血迹,把那个店小二消除记忆抬回去安置好,岑清酒就这么背着尸体上了楼。
  回去才看见,房门前那片小战场现在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剑痕、破洞,身上的钱怕是根本不够赔的。同样需要承担责任的居英这时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去敲了敲他的房间门没人应答,但洛飞鸟知道,他肯定在房间里。
  回了房间,岑清酒才把背了一路的尸体躺在地上。洛飞鸟见状,赶忙上前去,单手拎起尸体的衣领就往床上拖。正要去沐浴更衣的岑清酒看见他这样,上前去拦:“你干嘛?人都没地方睡你让个尸体睡床?!”
  “不啊,我跟他睡啊。你?睡地上去。”洛飞鸟看看他,让他把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放开。岑清酒不动,脸都白了:“为甚?!”
  “这个啊。”洛飞鸟动了动夹着芽儿头的手臂,示意他看头,“有这具尸体在,头的怨气就会变多,怨气多了咒文就不会发作,咒文不发作我能睡得踏实点。”他居然还在把那颗臭气熏天的头抱着!
  “不行!!”岑清酒的脸色此刻变得十分难看,万一早上起来看到洛飞鸟紧紧地抱着别的男人的身体那场面简直。。。。。。重口味!
  “头可以,尸体不行。”岑清酒说着一把夺过尸体的衣领,一脸嫌弃地扔了回去。
  洛飞鸟还想反抗,但仔细想了想,跟一具尸体睡好像还真挺恶心的,还是这种东破西破、头还在疯狂流血的尸体。想了想,还是作罢。
  早上起来,岑清酒是第一个醒的。就见躺在床上的洛飞鸟抱着右臂,睡得极不安稳,芽儿的头滚到了床尾,没有被他抱在手上,咒文又发作起来,疼得厉害。
  他叹了口气,轻轻抓过那只手想帮忙输灵力调息封印一下这种疼痛,可这还是把洛飞鸟弄醒了。
  洛飞鸟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抓着不知道要干嘛,一下子清醒了,眉头一皱把手抽了回来:“你干嘛?”
  瞧他还精神,岑清酒也懒得去管他。
  “起床了,今天去找芽儿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名字改了文案等会儿去前面修文去要改文风了!
第15章 醉酒
  仍是不知道芽儿姑娘的头在何处,不过有曾竹溪的身体和那颗头在,还是拿去交任务好了。
  因为需要扛着一具尸体的缘故,怕引起恐慌,四人一大清早就去了那芽儿姑娘在的宅子,洛飞鸟顺便还要去了解一下手臂上咒文昨日突然暴走的原因。
  大门仍是没有锁,上回走时怎么开着,现在仍是如此。一脚刚迈进门内,就见一道影子闪了过来。洛飞鸟拿过尸体一挡,避开了这波攻击。
  是芽儿姑娘举着刀冲了过来,像是感应到了曾竹溪尸体的气息,被仇恨控制了,还想着杀了他。
  尸体和头给她,总算安静了下来。就见她原本无神的双眼开始有了光泽,像是已经慢慢清醒过来,怨气渐消。
  洛飞鸟试探着问了一句:“芽儿姑娘?”
  却没有想到的反应是:“谢谢诸位!”她又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都被她这些弄得愣是一愣,不知道她要做甚。忽然听见一声抽泣,竟然哭了?!
  鬼自然是没有眼泪会流出来的,即使她现在化了儡的实体,也并不会有所改变。看她这样,并没有暴起伤人,应该是能够与她正常交流了。
  “你不必说对不起,我们没有找回你的身体,只有一颗头,没法完成你的愿望。”洛飞鸟说得也有些抱歉,看她哭了又手忙脚乱借此安慰。他并不是很习惯安慰女孩。
  “无妨,这便够了。”
  洛飞鸟忽觉手上起来异样,仔细一瞧,原是那咒文,已经有三种花纹的褪去了,独独留了最后一条。见此,洛飞鸟忽而想起什么来,问她:
  “芽儿姑娘,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你是否还有心愿未达成?”
  她点头。
  “在我失去意识期间,我被怨气操控,杀了许多人。现在我变成了儡,更是危险,请求几位将我超度,给我一个解脱。”
  见她一脸真挚,洛飞鸟又不好怀疑她是撒谎,毕竟这儡超度将会魂飞魄散,无法再转世重生。复而又重复问了一遍,收到了她肯定的回答。
  “我应该去偿还我带给他们的罪孽。”
  “罢了罢了。”岑清酒摆摆手,“帮你便是,既然是你的意愿,那便听你的,莫要后悔。”
  她点点头。在那一瞬间,洛飞鸟仿佛看见了她眼中的泪花。
  洛飞鸟并不擅长这些,所以一概由岑清酒来代劳了。
  就见随着岑清酒低声念咒文,她的身形渐渐消散。怕她害怕,岑丹生把在她房间里找到的玩偶给了她。
  她一见那玩偶,眼泪就下来了,低低念了句:“娘,我来看您来了。。。。。。”
  这超度是个漫长的过程,期间,几人都静静地,无人出声相扰。
  忽而,又见洛飞鸟想到什么事一般,突然开口说话:“芽儿姑娘,你能记起为什么会被他给杀害?”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芽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道:“我不清楚,他说是要我代替一个人,跟随他,然后就把我杀了。复又醒来,已经不对劲了。他想要控制我,但我打死不从,他便把我头和魂魄留在了这里,带走了我的身体。”
  洛飞鸟沉思片刻。
  果然是来找替代品的么?
  忽然,就见她祭出那把作为她聚灵器的短刀。
  “这是我的聚灵器,如今我消散了,要来也全无用处,不如给你们,作为你们帮助我的报偿吧。”
  那把短刀就这么随着她的消散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动。
  空气中漂浮这浅葱绿色的光斑,在房间内徘徊一圈,彻底消失不见了。
  不知是谁道了一声“好美”,洛飞鸟应和着点了点头。
  捡起那把属于居英的刀,洛飞鸟道了一声:“走吧。”
  一行人回去,看见居英坐窗边那桌喝茶,明明是个瞎子,还头偏向外面仿佛在看什么一样。洛飞鸟见此就这么坐过去,后面跟了个岑清酒。
  洛飞鸟问他:“你都看不见,还在看什么东西?”这么说着,还顺着他的“视线”朝窗外望,除了院里的树什么都没有。
  居英抬手指了指心口:“在用心感受啊。”言毕又转头过来问:“回来啦?”
  洛飞鸟吐槽了一番他的文艺,一边又“啊”了一声算是回答。取出那把短刀刀拍在桌上移了过去,居英入手,面带微笑地冲二人点了点头:“你们还真的给我找回来了。”那刀一进他的手,之上盘旋的阴气便完全消散了。
  “谢了。”他好好地把刀插在了腰间原本空了许久的刀鞘,又把头偏了回去:“找到了刀,我想我明日便要走了。在这儿停留太久啦。”他的手在桌上摸索半天,摸到茶壶,又找了三个杯子,倒是很好地倒了茶,送了过去。
  洛飞鸟端起茶杯:“我们也是。这眼看入夏了,仙道大会快来了,还有回去准备一番。”
  居英一听愣了一下,自己喃喃:“又是夏天了……仙道大会啊……”
  现在已经六月,天气隐隐有热起来的迹象,再有不出半月,便是仙道大会,就算要去找曾竹溪算账也得等以后了。
  “走吧。”二人起身离开,留居英一人在那里不知在回忆什么往事。
  预计明天走,今天也才过去了一些,还早,也没什么事要干的。昨天早晨去刘屠户家之时,岑丹生就一路走一路嚷嚷着要到处看看,现在总算是闲了下来,过来两个师父这边告了假,自己就跑出去了。
  然后就剩了洛飞鸟跟岑清酒两人相看两厌。
  两个成年人,谁有那小孩子闲心还去逛街,都坐在房间里,大眼对小眼,越看越烦。
  洛飞鸟终于坐不住了,一语不发起身出了门,半晌又回来,手里拎了两个大坛子,砸在岑清酒面前的桌子上:“起来,陪我喝酒。”
  岑清酒被他吓一跳,瞧见这俩大坛子的酒,眉头又是一皱。虽说他名字带个“酒”字,可没代表他就喜欢这玩意儿。小时候偷偷尝了点师父的,嫌弃得再也不要喝。
  “你酒量又一般,酒品又差,我又不爱喝。倒时候剩我一个清醒着听你骂娘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你从窗户扔下去。”岑清酒冷冷地指了指窗口,他们住三楼。
  “买都买了,总不能退了吧。”洛飞鸟毫不在意,说着撕开了酒封。
  “退了。”岑清酒依旧面无表情。
  “我都打开了是吧。”洛飞鸟此刻表情贱得让岑清酒想打他。
  洛飞鸟不理,仍是把另一坛没打开的推到他面前。
  岑清酒把酒坛拎了起来,正当洛飞鸟以为他总算开窍要尝尝这东西的美妙之时,就见他起身就拎着酒坛往门外走,赶忙拉住了他:“诶你干嘛!”
  “退掉。”
  “别浪费啊,给我。”
  “先把你那坛喝完先。”
  洛飞鸟看了看自己手上这坛,好像真的喝不完,便也不管他,任由他去了。
  所以他不喜欢这人,婆婆妈妈规矩多,人嘛又抠,不过是一摊子酒钱。
  等岑清酒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面上有一丝绯红了,不过神志尚还清醒。
  洛飞鸟自认酒量不过一般人的水平,但他好像就是很喜欢喝。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都要干什么,也从来没人告诉过他。
  “我跟你讲,他妈的那个曾竹溪就不是人。”一言不发看他喝了老半天,突然就听洛飞鸟突然这么冒出来一句,顺便打了个嗝。一股子酒味。
  岑清酒看了看坛子里,一半,差不多了。
  已经做好了被他的嘴炮轰死的准备,他抬手捂住了耳朵。
  “阿温就是被那狗娘养的东西给搞死的,还非要……怪是我……干的,关爷屁——事啊!他这人阴得很,早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知道我当时在旁边听得多少气吗?你知道吗?!早在心里把他骂个百八十遍都不止了!”
  “他娘的现在又来糟蹋一个姑娘。人家小姑娘家家多好的非要被他这个渣给弄死了!你说他是不是不是人!”他说得激动了,还从疯子上跳站了起来,复而坐回去,哼哼两声:“阿岑啊,你也不是个东西。”
  声音小小的,捂了许久耳朵的岑清酒却听到了。正疑心,怎么,要开始骂自己了?就见洛飞鸟把旁边那把空凳子一脚踢开,又把自己的位置挪了又挪,蹭到他边上。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个麻烦的人!谁都不会比你更想让我死的,管我干嘛啊!”他说着还靠过来,岑清酒一点点往后头退。
  “说什么我要死了,我就是傻,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啊,我只能这样做老方才死不了啊,是我害得他啊,当时我没看见,就这么让阿温打上去了啊……”
  “不怪你不怪你……你先坐好……”越凑越近,岑清酒也在把他往后边推,无奈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歪斜,根本使不上力气,凳子又小,两人一下子重心未稳齐齐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摆脱压在身上的人,他坐着往后退,结果没退两步,背抵上了墙,抬头便是窗口。
  他内心骂了句“靠”,自己要是没把持住,要从这儿下去的就是自己了啊!
  洛飞鸟趴早地上,摔得个衣冠不整。爬起来坐起时,头还狠狠磕在了桌子边缘,“咚”的一声,听着就疼。
  但他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仍旧骂骂咧咧坐了起来,一脸认真地盯着岑清酒看。要不是面色潮红,岑清酒还以为他醒了。
  “你……不是人的东西,曾云,废物!老方……嗝……就他妈一个莽夫,我……”他最后指了指自己,“呵”的苦笑了一声:“也就一傻逼。”说着倒了下来,头砸在了岑清酒小腹上,又是惊他一惊。
  但接下来居然没了动静?!
  睡……睡着了?
  岑清酒试探着,伸了个指头去戳他的脸。洛飞鸟“吧唧”了下嘴,头一抬眼一瞪,用平时从不可能露出的可怜表情:“阿岑……我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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