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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反派师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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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忙着点柴火驱虫的沈梦,回过头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放轻脚步,悄悄地靠近。
  睡着的人总是特别乖巧,白日的怒火、不爽和针锋相对,通通化成安详柔和的睡样。
  火光明灭,温暖的橘黄色忽闪在他脸上,如玉的俊脸潋滟明媚,长长的睫毛轻颤,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一不小心就会跹跶起舞。
  深夜山间很冷,睡着的人无意识的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一副委屈巴巴惹人怜爱的样子。
  沈梦盯着他,眼神复杂,最终叹了一口气,收回所有的恶意,轻轻将他揽入了怀中。
  这一晚,做了很久噩梦的白亦真,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只是迷迷糊糊中,多了一个抱枕,那抱枕很软很暖,他抱着很踏实很心安。
  只是恍惚中有人问他:“师尊,你想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
  脑中自动的便想到了幼年时的老家,院子外围种着一大圈的野蔷薇,一到春天芳香四溢,蝴蝶翩翩。
  而院子里种着各色蔬菜,不远处有棵大树,树下是一口大古井。
  一到夏天,他便在院子里摘着清脆的黄瓜,坐在树荫下,一边吃一边将脚泡在古井里。
  后来爸爸挣了钱,他们搬去了城里,而老宅也荒废了,他们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是他幼年时住的地方,是他午夜梦回时最想去的地方,也是他老了之后想住的地方。
  他嘟囔着嘴无意识的说了出来,又陷入了沉睡。
  * * *
  日升月潜,斗转星移,转眼便是第二天。
  白亦真睡得深沉,只感觉鼻尖微痒,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滑过他的鼻尖。
  耳侧隐约传来轻呼,小白,醒醒。
  白亦真随手打掉让鼻尖发痒的东西,含糊不清道:“阿梦别闹,我再睡会儿。”
  这种起床日程,当初在羌芜秘境时,天天都是这样,白亦真的赖床功夫好厉害,沈梦每次要折腾好半天,才能让他起来。
  羌芜秘境?哪来的羌芜秘境?等等,不对劲啊。
  睡梦中的白亦真一下就惊醒了,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黑眸。
  沈梦手里拿着像羽毛一样柔软的叶子,一边搔着他的鼻尖,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白亦真吓得心头一慌,却还是强做镇定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还能叫您什么,叫您师尊啊!”沈梦挑了挑眉,丢掉那片叶子,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不善道:“师尊啊!该起床干活了。”
  白亦真见他一脸正色,只当是自己睡糊涂了,也不再多想,站起身来便准备跟着他去干活。
  却哪知,可能是蜷缩着睡久了,才站起身,腿脚一软,便往前扑去,好巧不巧扑在沈梦的怀中。
  沈梦一时不查,被他扑个正着,自己却站立不稳朝后倒去,两人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牙齿磕牙齿,磕得两人满嘴的血腥。
  白亦真:……
  好想敲死自己怎么破?


第105章 
  “看不出来; 师尊投怀送抱的功夫,竟是如此厉害。”
  沈梦咽下满嘴的血腥味; 一个翻身便把白亦真压在身下; 俯身舔掉他唇角渗出的血迹; 笑的肆意。
  “师尊别这么猴急,你想要; 徒儿便给你。”
  要你个大头鬼。
  看着沈梦又放大的俊脸,白亦真伸手一把拦住了他的脸; 屈起膝盖,踹了他一脚后; 腾的一下赶紧翻爬起身; 往后退到安全范围。
  沈梦慢吞吞的坐起来,一直鬼畜的脸,竟然装的委屈巴巴:“师尊啊!明明是你先扑过来的; 现在反而怪徒儿; 您这就不对了吧!”
  白亦真嗤了一声; 懒得理他。
  “你看,徒儿腿都青了。”沈梦坐在地上捋起裤腿; 指着刚刚被踹的地方。
  白亦真瞟了一眼,呃!还真青了。
  “嘴巴也磕破了。”沈梦又翻开下嘴皮。
  长长的一条血槽,呃!还真磕破了。
  白亦真讪讪一笑; 腆着老脸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徒儿不要。”沈梦依旧坐在地上,眼珠转了转; 道:“师尊,要不给徒儿补偿吧!”
  白亦真掏出乾坤袋,问:“你要什么?”
  他们青云派家大业大,要什么没有。
  沈梦看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我不要那些东西,腿脚伤了,嘴也破了,师尊就给徒儿做个早饭吧!”
  ……
  白亦真问号脸,还敢让他做?敢情昨天房子白烧了。
  他轻咳两声,讪讪道:“为师,咳!为师乃一峰之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太会做吃的。”
  沈梦眼睛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语气却装作随意道:“那就煮粥吧!煮粥很容易的。”
  煮粥?那可不行,露馅了咋办?
  白亦真睁着眼睛说瞎话:“粥啊!呵呵,煮粥也不会。”
  听完他的话,沈梦瞬间变了脸,刚刚的孩子气和委屈全部灰飞烟灭,仿佛换了一个人,阴沉着脸,腾的一下站起来。
  转身,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把锄头出来,递给他,语气凉凉道:“不会做,那也别吃了,去把周围的草拔了,顺便把地翻一下。”
  白亦真:……
  这家伙有病吧,说一出唱一出。
  大清早的让他去翻地,怎么不让他翻天啊?
  见白亦真不动,沈梦的脸阴沉得更厉害,语气又带上了嘲讽:“师尊莫不是忘了,徒儿昨天跟您说的话?”
  他把锄头塞到白亦真的手中,笑容冷漠:“您可不是来做客的。”
  白亦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瞟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谁给他的脸啊!指手画脚还得瑟上了,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谁还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老早就啐他一脸了。
  现在太阳都还没出来呢!大清早的,让他去拔草翻地?想也别想,谁爱干谁干,反正不是他。
  于是,他也板着个脸,锄头一扔,哼道:“不去。”
  沈梦气笑了,眼中红芒闪动,伸手掐住他的下巴,靠得极近,阴阳怪气道:“师尊跟着徒儿来,却又什么都不做,莫非……”
  “莫非是想让徒儿对师尊做点什么?”沈梦越凑越近,语气暧昧淫。荡:“师尊是想在下面,还是上面?什么花样徒儿都可以满足师尊。”
  这是哪来的蛇精病?
  白亦真一阵恶寒,伸手打掉他掐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怒道:“你有病吧?”
  “有啊!病得不轻,师尊有药吗?”
  白亦真低头,默默捡起地上的锄头,转身就走。
  拔草就拔草,翻地就翻地,总比面对这蛇精病要好。
  他才一转身,背后便传来得逞的笑声,肆意嚣张,却又带着少少的愉悦。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错,这才刚刚开始。
  果然,所有的债,都是要还的。
  他当初让沈梦做过什么,现在沈梦全部让他还了回来。
  这不,拔草、翻地、打扫、种菜、挑水、洗碗,沈梦全部让他揽身上了。
  白亦真火气一大,就开始撂担子,结果人家沈梦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斗了这么多次嘴仗,他就没有一次斗赢过,每一次沈梦都能把他说的哑口无言。
  打架又不敢打,他那点三脚猫功夫,现在还真不是沈梦的对手,万一被沈梦压着打,那他这老脸可没地搁。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他能做的就是窝着一肚子气干活。
  这鬼地方什么都不好,唯一有一点好的就是,一日三餐,顿顿都丰盛美味,餐餐都符合他的胃口。
  沈梦什么都变了,唯独这手艺没变。
  今日,白亦真在沈梦的指使下,又开始了干活。
  今天的活计可是一个艰难的任务,这附近没有水源,下山挑水又太远了,沈梦这家伙脑子一抽,居然决定在山上挖个井。
  当时,听到这个决定的白亦真,特别想拿起锄头,在他脑子里面挖个井,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些什么狗屎。
  让他在这荒山野里翻地种菜就算了,挖井什么的……
  白亦真揉着额头,拍了拍沈梦的肩膀,认真道:“亲,有病得治,真的。”
  两人又开始了激烈的争辩,当然最终输掉的人,就是正在挖井的白亦真。
  他一边挖井,一边有把蹲在上面看的沈梦掐死的冲动。
  山上的泥土是黑色,任他怎么避免,在土坑里面翻搅半天,也把全身上下弄得漆黑一片。
  他看着自己一身上好的云锦白袍,成了乞丐装,心中叹道:这日子不是人过的,他受不了了,他快要疯了,无论如何,去无妄海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今晚一定要跟他说。
  沈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低着头,看着一身白衣被染成黑色的人出神。
  良久,才轻声喃喃道:“师尊穿黑色真好看。”
  白亦真挖土的手一顿,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沈梦发现了什么?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呐!
  只能强装作若无其事道:“为什么?”
  沈愿摇头:“没有为什么,只单纯觉得师尊与黑色更配。”
  他没说的是,因为师尊他穿白色有仙人之姿,真像不小心跌入凡人的仙人,让沈梦心有不安,总感觉自己抓不住,总感觉他什么时候会悄然飞走。
  深吸一口气,暗叹一声,决定今天晚上提前下手了。
  他想要的东西,攥在手心里才睡得安稳。
  两人各有心思,都沉着脸,谁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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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晚间; 竹屋已经搭好了,俩人对坐在屋内; 桌上是跳跃闪烁的烛火; 烛火外罩着一层纱状灯罩; 橘色潋滟,照得小竹屋内温暖明亮。
  屋内安静; 俩人对坐也无言。
  沈梦垂眸,看着一次次扑向烛光的飞蛾发呆。
  白亦真悄悄瞄了一眼; 心想,无妄海之事准备提上日程; 可直接说肯定不行; 万一沈梦起疑,不去怎么办。
  他想了想,听人说无妄海边长了一株雪桃; 那雪桃有万年之岁; 巨大无比; 开花之际,飘香万里。
  更奇的是; 与一般的桃花不同,雪桃花瓣是心形,呈乳白色; 远远望去就是一大片白云,风吹花落,就如同下起了飞雪; 洒下一地的繁花。
  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他装作很有兴趣道:“喂,听说雪桃开花了,你想不想去看?”
  沈梦一动不动,头也没抬。
  白亦真只当他没听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道:“喂喂喂,跟你说话呢!”
  沈梦抬头,冷着脸道:“我不叫喂。”
  “……”
  白亦真无奈,又重新道:“沈梦,雪桃开花了,你想不想去看?”
  “不想。”
  “……”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白亦真拿他没办法,只能厚着脸道:“咳咳……,那个,其实为师想看。”
  “所以??”沈梦依旧面无表情。
  “所以,明天或者后天,咱们一起去,好不好?”白亦真眨眨眼睛,装作一副很向往的样子。
  听到这,沈梦坐直了身子,仿佛来了兴趣,问:“所以,师尊是在约徒儿?”
  “嗯!”白亦真点头。
  “师尊以什么身份约徒儿?”沈梦眸光微闪,带着不可查的兴奋和意外。
  白亦真一愣,什么身份?看个花还要身份?
  不由随口道:“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去不去,一句话的事。”
  “徒儿若不去,师尊便会约别人?”沈梦眉角挑起,意味不明。
  “不会。”白亦真摇头。
  “那师尊以前有没有与人一起去赏雪桃?”沈梦不依不饶继续问。
  “诶!我说你怎么回事?”白亦真不耐烦了。
  这人怎么这样,去不去一句话的事,一直问问问,还有完没完了。
  见他这样,沈梦继续沉默,目光又移向了桌上扑向烛火的飞蛾。
  而白亦真快抓狂了,看个花而已,好烦啊!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沈梦这个人这么不可理喻,为了完成任务,我忍。
  他不由老老实实又道:“没有,为师以往没与旁人一起赏过雪桃。”
  沈梦没抬头,白亦真自是看不见他眼中红芒闪动,和嘴角渐盛的邪笑。
  “所以师尊是第一次去赏雪桃?”
  “嗯!”
  “第一次约人?”
  “嗯!”
  “而这个人还是徒儿?”
  “嗯!”
  “师尊心悦徒儿?”
  “嗯!……呃……诶?”
  这什么跟什么?咋还玩起了套话?
  白亦真揉了揉额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放弃这个任务,更想掐死眼前这个人。
  沈梦抬起了头,嘴角满是笑意,连眼中都是星星点点:“师尊不知道雪桃的意义吗?”
  “不知道。”
  “如果师尊知道了,还会约徒儿一起去吗?”
  “……”白亦真快炸了,这话题是没完了是吗?深吸一口气,点头:“约。”
  “好,师尊,你记住你说的话。”沈梦眼中满是狡黠,带着计谋得逞的笑意:“雪桃花瓣洁白无瑕呈心形,花语是心心相印,和吾爱永在,代表不含杂质的爱情,一般前去赏花的都是夫妻和情人,师尊约徒儿赏雪桃,这意思是什么,徒儿当然得问清楚。”
  “……”白亦真眨眨眼睛,脸腾的一下红了,这TM就尴尬了,果然,没文化,特可怕。
  他怎么不知道看个雪桃,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门道。
  可话题都说到这了,就这么结束,他又不甘心。
  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居高临下俯视着沈梦,蛮横无理道:“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也没这么多弯弯扭扭,男子汉大丈夫,爽快点,为师就问你一句,去还是不去?”
  “去。”沈梦点头。
  “爽快。”赶紧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白亦真转身就走,急步往竹床行去。
  沈梦却还不放过他,在身后幽幽道:“必须要去,不过,徒儿不知原来师尊对徒儿还抱着这种想法,爱徒儿如此之深。”
  白亦真爬床的脚一顿,一口老血卡在喉间。
  好想一巴掌削掉他的脑袋,怎么破?
  真是懒得理他,怕越理他越得瑟,干脆也不回话,自顾自的倒头便睡。
  听到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沈梦猜测,他大概是睡着了,才站起身来,轻声移步至床榻间。
  眼中有疑色,他可不信师尊会无缘无故的约他去看雪桃,红袖一挥,一股幽幽的冷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竹屋。
  竹屋内悉悉索索的虫鸣声,全都沉默了下来,连一直扑向烛火的飞蛾,也啪的一下,掉在桌上一动不动。
  而刚刚睡着白亦真,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中空洞无神。
  沈梦略微有点诧异,他的引神之术并非出神入化,一般修为高超心志坚定之人,根本就不会着道。
  可师尊身为元婴修士,居然轻易着了他的道,是因为没有防备,还是其他原因?
  沈梦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便也不纠结。
  俯身,直视他的眼睛,用诡异虚幻的声音一字一句缓缓的问出口:“赏雪桃的目的是什么?”
  迷失神智的白亦真没有丝毫防备,直接道:“把阿梦推下无妄海。”
  沈梦一愣,果然有目的。
  “为什么?”
  “让他成神。”
  “你想让他成神?”
  白亦真空洞的眼中,有片刻的迷茫,黑漆漆的眼珠,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纱,片刻他回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不想。”
  “为什么?”沈梦眸光幽暗,继续问道。
  “成神太苦。”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不想沈梦成神的,高处不胜寒,爬到了最高处未必就是幸福的。他只希望他做一个普通人,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就行。
  沈梦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师尊不想自己成神,为什么要推自己下无妄海?
  不由继续问:“你的主意?”
  “不是。”
  “那是谁的?”
  沈梦问到这个问题,白亦真又停顿了片刻,是系统,可系统是什么东西,监督者?他也不知道。
  迷失了心智的人,回答自己最本能的想法,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沈梦皱了皱眉,却也没强求,继续问下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不听就会死。”
  沈梦的眉宇间皱得更深了,师尊这是被人胁迫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的问一下,结果就挖出来这么大一团迷云。他感觉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想了想,又问:“他还要求你做过什么?”
  “收阿梦为徒,往他头上倒热茶,把他推下千级天阶,折磨他,虐待他……”
  沈梦心口一紧,他刚刚还平静如水的面色,突然泛起了涟漪,瞳孔中的那点针尖大小的红芒,比桌上的烛火灯芯,还跳动得厉害。
  “你本心想这样做吗?”
  “不想。”
  “对沈梦好,也是那人让你做的?”
  “不是。”这一次,白亦真回答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沈梦看着双眼空洞的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问:“把沈梦推下无妄海之后,你要做什么?”
  “回家。”
  “之后他还会强迫你吗?”
  “不会。”白亦真摇头,完成这个任务后,他的返回程度便达到了100%。这已经是系统的最后一个任务了。
  沈梦只觉得喉间堵得慌,他无意间竟然得知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其实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睡吧!”
  他的指令一下达,白亦真立马就闭上了眼睛,又继续睡的深沉,对这一切无知无觉。
  沈梦坐在床头,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他反而更加迷茫了,在知道小白就是师尊的时候,他就想过要弄《玄冥录》里那个恶毒的灵魂契约,把师尊弄成自己的禁。脔,永生永世离不开自己,可这一刻,他不知道这计划还要不要实行下去。
  真相会迟到,却总不会缺席。
  它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毁掉了沈梦所有的恶意和他的决心。
  坐在床上半晌,最终也下不去手。
  低下头在白亦真的唇上轻轻印了一吻,反正也睡不着,干脆盘腿坐在他身边,开始又炼化起了黑蛟。
  抽丝剥茧,一边吞噬着它的魂魄,一边又消化着它的记忆。
  他以为师尊的事到此为止,可没想到,黑蛟的记忆又给了他重重一击,重到他完全消化不了。
  他睁着眼睛,木然的看着黑蛟附身在看守牢门弟子时,所见的一幕。
  他清冷无情、高高在上的师尊,曾经一脸肯定的对掌门说,杀人凶手一定不会是他。
  曾双膝跪地,一脸乞求的让掌门放了他。
  曾义正言辞道,沈梦是我徒,他有错我有过,我也愿抽骨拔筋,陪他下那婆罗炼狱
  曾一脸赖皮说,他活我活,他死我死。
  沈梦僵着脸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心口揪得慌,当初怪别人只看得见眼前的,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一切他以为的,却全都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却还没有完。
  青云派的弟子将沈梦丢下山后,黑蛟曾经还跟在他身边,想要趁机干脆杀死他。
  可黑蛟却发现沈梦的师尊悄悄跟在护身后,它根本下不了手,也没机会下手。
  看到这里沈梦也才知道,原来在荒山中一切好运,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而是因为有人在身后默默的守着他。
  难怪在他饿的时候,会有野兔撞在树桩上,等着他捡。
  大批的狼群围着他,却不敢轻易上前。
  他受伤时,恰好会有路过的好心人,给他送药。
  他下了山,需要银子的时候,刚好从天而降一包银子。
  ……
  黑蛟的魂魄吞噬完了,记忆也完全消化了。
  沈梦盘膝坐在床上,表情木然,只是眼眶通红,一条水渍缓缓而下,打湿了面颊,又一滴一滴溅在前襟上,把他红色的衣袍,浸染得更加鲜艳。
  他以为自己是最苦最凄惨的人,可到最后才发现,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一直有人在他身后,无怨无悔,悄悄的护着他。
  擦干净眼泪,蹬掉鞋子,躺下,轻手轻脚把睡着的人搂在怀中,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敢做,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想把他的样子刻进魂魄里。
  最终在他眉心轻轻刻下一吻。
  “师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该拿你怎么办?”
  堕入妖途时,他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他恨,他好恨,恨所有人。
  包括小白,恨他为什么不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于是躲在这荒山中,把自己练成一个无情无义无心的妖。
  可到最后才知道,这世界谁都不欠他,反而是他亏欠了怀中人。
  不过,这样反而更好,从今往后,他只要一心一意对师尊好便行,现在开始也不迟,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这世间,阳光不会撒在每一个地方,阴暗面总是有的。
  只是他是幸运的那个,有一束温暖的光,一直洒在他身上。
  一直在……
  似乎是想清楚了,也阔达了,竹屋外妖气翻腾,万兽伏地,不敢高吼,天上月入云端,黑雾滚滚,不过一瞬,他的心境和修为又上了一层。
  第二日。
  两人便依照约定的那样,去了无妄海赏雪桃。
  白亦真边走,边偷瞄了沈梦一眼,他总感觉沈梦和以前不一样了,眉宇间的阴沉和冷冽都不见了,仿佛又变成了以往那个眼睛里带星星的沈梦。
  看向他的眼神全是柔和,连嘴角一贯的邪笑都不见了,带着满满的宠溺。
  让白亦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没有啊!
  只能猜测,这家伙怕又是吃错药了,经常唱一出是一出。
  白亦真白了沈梦一眼,而沈梦却对他微微一笑,嘴角的梨涡浅浅,一副深情又迷人的样子,简直帅瞎了他的狗眼。
  白亦真扯了扯嘴角,选择不理他。
  两时辰后,无妄海到了。
  着眼望去,仅仅一株的雪桃,花却开的漫山遍野,就像天空落下的十里流霜白云。
  花开满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朵朵肆意盛放,娇嫩的花朵蔓延到每一枝细小的枝条,浓郁的甜香似乎要溢满整个无妄海。
  ……风吹花落,就如同下起了一阵白羽飞雪,留下了一地繁花烂漫。
  人往树下一站,便能落一头一脸的花瓣,让整个人都染上淡淡花香。
  “哇,这边才好看呢!”
  白亦真装作若无其事的赏着花,可脚步却有意无意的引着沈梦往海上崖行去。
  沈梦心里明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白亦真,一字一句道:“徒儿对师尊的心,天地可鉴,我也希望师尊如此对徒儿,师徒二人本该坦诚相见,不必藏着掖着,师尊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对徒儿说,徒儿会做的心甘情愿。”
  白亦真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师尊想要徒儿做什么,以后可以直接跟徒儿说吗?不管任何事,不管对与错,徒儿都不会怨你,哪怕是剥皮抽筋,也如此。”
  白亦真犹豫了一会,试探着问:“假如为师让你跳下这无妄海呢?”
  “师尊让我跳,徒儿就跳。”沈梦说完,真的抬脚走向海上崖,毫不犹豫的就准备跳。
  白亦真一把叫住他:“等等。”
  “师尊还有事?”沈梦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白亦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酝酿了半天才道:“你不问问,为师为什么要骗你来赏花?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
  沈梦转过头来,眼中没有任何的其他色彩,只有浓浓的眷恋,他说:“如果徒儿问了,师尊会说?”
  会说吗?
  不会。
  白亦真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昨晚沈梦怎么了,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到底该不该问?
  算了,问了又怎么样,不问又怎么样,沈梦从这里跳下去之后,他俩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有瓜葛。
  他抬头,对上沈梦清澈透亮的眸子,轻声道:“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沈梦没有回话,他直接走过来一把将他搂在怀中。
  白亦真埋首在他怀中,只觉得心口酸涩的厉害。
  终究到了这一天,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离回家如此之近,他却第一次感觉到回家是如此的痛苦,仿佛将他的心,生生的挖出了一坨肉,血淋淋的,再也填不回去。
  他闭着眼睛,止住喷涌而出的泪水,低声道:“阿梦,从这里跳下以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你会得到万众瞩目,所有的人都会仰视你,你会身临王者之位,总之,你想要的都会得到,喜欢你的、心悦你的,都会来到你身边,再也不离开。”
  沈梦唇角带笑,重复着他的话:“喜欢我的、心悦我的,都会来到我身边,再也不离开?”
  “嗯!”白亦真带上了微微的鼻音。
  “师尊说话可算话?”
  “算。”
  “好。”
  师尊我记住了你的话,我不要什么万众瞩目,不要什么王者之位,我只要你,我只你在我身边。
  沈梦将头抵在他的肩上,闻着独属于他的清香,半晌又问:“师尊可以在荒山上的小竹屋里等徒儿吗?”
  “可以。”白亦真低着头,说下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你可得平安归来,时间久了,为师可就不等了。”
  “好。”
  拥抱了良久,久到昨日花已谢,今日雾已消,久到两个人身上都落上了厚厚的一层花瓣,久到染上了挥之不去的桃香,才分开。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很有默契的转身,一个朝左,一个朝右,仿佛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朝各自的宿命行去。
  这世界有着太多这样那样的相遇或分离,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己的离离合合。
  人生如过客,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
  一个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
  起风了,满树的白色雪桃花瓣落下,如同下起了雪。
  纷纷扬扬,围着这一白一红背道而行的两人缓缓飘飞,花瓣落在他们头上,一刹那仿佛白了头。
  ……还未携手、便已白头。
  沈梦转身,一步一步朝海上崖走去,他站在崖上,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无妄海,心中没有半点害怕,反而还带着万分的迫切,仿佛透过那幽黑的无妄海,还能看到他后半生的归宿。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师尊往前走的极缓,一步一步仿佛怕惊扰了地上的花瓣上,他没有回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见青丝染墨,白衣胜雪。
  还是如同第一眼时惊鸿一瞥的掠影,印入魂魄、刻入骨髓,此生唯此一人便足矣。
  沈梦露出了一抹笑,笑容很轻,却很美,仿佛三月春风拂过,教他眉间都开出了花,不再犹豫,纵身跃下了无妄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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