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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_年终-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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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会把你们护送到那里,但是……”
  “但是?”海登敏锐地接道,他的脸色还是有点儿苍白,看起来却比伦纳德平静得多。
  “地平线等在那里,因为某些我们也不清楚的缘由,地平线坚信我们俩绑架了你们几个。”尼莫解释道,“诸位会跟着地平线一起离开这里。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们澄清一下。”
  奥利弗点点头:“就是这样,各位请随我来。”
  除了伦纳德,几个学生非常明显地观察了下两人的表情。片刻后,像是确认了那些话语不是谎言,学生们露出了不同程度的轻松表情。
  “地平线在追你们,对吗?”伦纳德的脸色没有丝毫轻松的意思。
  刚转过身的奥利弗停住脚步。
  “克莱门学院和佣兵公会的关系非常一般,不会允许地平线这个等级的佣兵团随意进出。除非他们有明确证据证明任务目标就在学院。”伦纳德语速飞快,紧盯着奥利弗的眼睛,面部肌肉还是有点扭曲。“哪怕您真的要把我们几个当做人质,索尔特校长也不会这么快就让地平线插。目前看来,我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是,地平线在调查我们。”奥利弗爽快承认。“您也看见我们‘一身杀气’的法师先生啦,我不想和地平线有过多接触。”
  “但是很奇怪。”伦纳德固执地没动,视线依旧黏在奥利弗脸上。“凡是在现场的人,任谁都能看出是我先掉下去的。您和莱特先生最后才跟上,这不可能是有预谋的挟持。地平线会这么容易买账吗?”
  “可能是因为黑章的名声不怎么好,我们还挺习惯这种状况的。”奥利弗虽然想到过这个,但他没有细想下去。
  “不。”贵族战士挺起胸膛,有了几分贵族气势,语气激动起来。“如果你们真的是地平线的目标,地平线的人肯定会向校方征求一切有用信息,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细节。洛佩兹团长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下的人,他们不可能漏掉这个。”
  奥利弗蹙起眉头,思考了下索尔特校长的反常举动,他和尼莫交换了个眼神:“您的意思是?”
  “我父亲和戈德温姑且算是熟人,我很清楚地平线的办事风格。也许,呃,只是也许。反正逻辑上来说……学院里可能给有人故意隐瞒真相,给了地平线错误的情报。但我想不出理由,无论是黑章还是佣兵,明明都和学院没什么关系。”伦纳德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十分感谢您的信息。”奥利弗退了回来,他郑重地向伦纳德行了个礼。
  “啊,哦。”伦纳德刚摆起的贵族架子立刻崩碎一地。“其实我还有个小建议。”
  “请说。”
  “待会儿能不能先把他们个送回地平线?我留在你们这边。”
  “……为什么?”
  “如果我们全都跑去地平线那边,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你们动了。我不太想看到那种景象。”伦纳德撇开视线。
  奥利弗好笑地摇摇头:“那不就真成挟持了吗,伦纳德先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伦纳德连忙摆摆,“我相信埃尔默他们肯定会向地平线解释。但万一,咳,万一这件事真的有学院里的人插,他们的声音很可能被压下来。哪怕大家现在和地平线解释清楚,回头只要学院这边的人弄一份精神鉴定说大家被控制了,这个罪名还是会落下来。”
  他有点勉强地笑了笑:“我姑且算个贵族……唉,我希望和你们一起出去,这样我可以联系家人来接我。我家的声明至少也有点重量——如果跟地平线一起走,按照章程,为了确保我们没被你们动脚,地平线必须将我们直接送回学院检查。”
  “您似乎不是很信任克莱门学院?”尼莫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一般来说,学生不会直接怀疑学院有人做这种脚吧。”
  “父亲告诫过我,现在是敏感时期。”伦纳德垂下目光,“这些事情和各位应该没什么关系,但相信我,学院有学院的立场。”
  “我同意这位年轻人的话。”杰西慢悠悠地蹭过来,随拍拍伦纳德结实的胳膊,眼睛却盯着尼莫。“小心点总没有错。”
  想了想杰西的身份,奥利弗牙痛似的抽了口气:“好。谢谢您如此为我们着想,伦纳德先生。如果有什么我们能为您做的——”
  “希望您能记住伦纳德家族。”伦纳德伸出一只,奥利弗紧张地握了握,发现对方的心满是汗水。“而、而且……”
  “您说。”对方肯定也发现自己心的汗了,奥利弗尴尬地想道,声音有点干。
  “……等我们出去了,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
  “伦纳德,你确定要这么做?”等奥利弗僵硬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开始带路,埃尔默小声询问伦纳德。“我不是怀疑奥利弗,但你要是声称自己是主动跟他们走的,学院那边很可能会处罚你。”
  “你不懂。”伦纳德语调平板,“索尔特校长居然这么快允许地平线进入学校,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只能说这么多。拉蒙先生别把这账记在地平线头上就行,更何况……”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脸开始慢慢涨红。“我可以和风滚草一起并肩作战!去他的处罚,我乐意!”
  此时此刻,就在离迷宫心不远的地方。
  “真稀奇,我还以为这里是‘迷宫’呢。”巴格尔摩鲁停在安的肩膀上,女战士正提着一台精巧的黄金提灯,血红的火焰在其安静燃烧,不时摇动。个小小的白色法阵绕着火焰飞舞,如同半透明的飞蛾,其一个有点黯淡。
  他们正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
  那走廊像是长长的水晶圆管,或者它真的就是条直通目的地的水晶管道。魔纹在透明的晶面上呼吸般缓慢闪烁。扭曲的空间被挡在外面。五步前管道外可能是翠绿的热带林子,五步后可能就是海底、荒漠或冒着硝烟的废墟。安平静地前进,直视前方,像是对外面的一切毫无兴。
  “这里就是伊萨梅尔大迷宫。”女战士抬起空闲的,挠挠鹦鹉的脖颈。“一条密道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密道?你刚刚往这盏灯里滴血来着,它才不是密道,它是应召唤出现的。”巴格尔摩鲁惬意地眯起眼,但嘴巴没停。“这盏灯上附着个强大而古老的魔咒,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哦,您真厉害。”安耸耸肩,“那么了不起的巴格尔摩鲁大人,您可以自己飞吗?我的肩膀有点发酸。”
  被涂成彩色的灰鹦鹉不满地哼了一声,直接飞了起来。
  “真乖。”安笑着摇摇头,灰鹦鹉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带偏,非常好打发。
  前方的空间有些昏暗,像是深海之底。安稍稍把灯提高了些——
  随后失将它打翻在地。
  血红的火焰仍然燃烧,但哪怕在这红色的光晕下,依旧能看清女战士脸上的青白色。
  “你怎么不走啦?”灰鹦鹉停到灯旁边,好奇地啄了两下。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巴格尔摩鲁歪了歪脑袋,迅速找到了变化。
  刚刚还是个的白色法阵变成了一个。
  “不就是少了两个装饰吗?……喂,喂,萨维奇,你怎么了?”
  “那不是装饰。”女战士的语调阴冷得吓人。“我知道艾尔德里克是个混账,我早就知道。就算他和埃忒拉姆互相咬到死,我都不在乎。可他——”
  她拾起那个黄金提灯,将脆弱的灯杆捏得嘎吱作响。巴格尔摩鲁从未听过女战士用这种口气讲话,它本能地退了一步。
  “真的对埃忒拉姆动也就算了,他怎么能疯到杀了安娜贝尔。”安喃喃道,声音有些发抖。“……他怎么能。”
  巴格尔摩鲁困惑地听着,它从路标镇的尸体上获取的信息有限。灰鹦鹉完全不知道艾尔德里克、安娜贝尔这些长得要死的名字属于谁,女战士从未提过他们。
  但它的确知道一个埃忒拉姆,奥尔本有一个很有名的埃忒拉姆。
  埃忒拉姆·阿拉斯泰尔,奥尔本当今的帝王。


第173章 一对一
  戈德温·洛佩兹注视着石台心的残火之剑;攥紧圣剑破晓的剑柄。
  残火又一次拒绝了他。
  数年前戈德温第一次踏入迷宫心时,这个可能性甚至没有进入过他的脑海。他冲它坚定地伸出,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
  随即令人眼前发黑的灼痛瞬间在他的右掌心燃起。
  他握住的不像一柄剑,更像一条烧红的烙铁。撕心裂肺的疼痛;戈德温仿佛能听到皮肤被烧焦的滋滋响声。可当他收回;张开掌,掌心的皮肤完好如初。
  【但凡心有愧意和迷茫的人;拿起它时心会如同被烙铁灼烧。】
  是残火之剑上的魔咒。戈德温不是没有听说过它,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满足条件;触发咒语。这么多年来,他从未从自己的内心发现过任何迷茫或悔意。或许幼时还会有些;而今那些不成熟的感情早就烟消云散。
  世间所有都可以用道理去解释;他选择的从来都是最为合理的那条路。或许这条路上有诸多无奈、鲜血和悲泣;但它的确是相对来说伤害最小的;他自认问心无愧。
  但那把剑显然不同意这一点。
  拥有圣剑破晓,戈德温对残火之剑本身没什么执着。说到底;“勇者才能使用残火之剑”也不过是拉德教在任教皇道恩·奎因自己定下的古怪标准,和预言无关。
  戈德温在意它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是弗林特·洛佩兹的配剑,弗林特曾带这把剑杀下深渊之底。那个男人能够自由地使用残火,而自己甚至无法将它拿稳。他果然不如弗林特·洛佩兹;就像父亲曾经所说的那样。他本以为自己一路走到现在;已经足以超越当初那位无拘无束的锡兵佣兵团团长。
  还不够。
  戈德温能感到一阵酸楚的疼痛从心脏附近蔓延开来;随血液流淌。如果说他的人生最为黯淡的记忆;莫过于这位从未谋面的叔父。
  “如果兄长的孩子能活下来;一定会成为最了不起的战士。”他的父亲曾说过这样的话,“但谮尼把你交给了我,戈德温。可能这个世界只配有我这样的引导者,所以谮尼先一步带走了最好的那个。”
  “不行,差得太远!你有那样的力量,戈德温,我是怎么教你的?现在的你不需要照顾谁,有的是时间,可弗林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把这套剑法用熟了。听着,这样下去你救不了任何人。”
  “为什么迟疑?为什么下留情?如果战斗发生在城里,它下一秒就会咬断其他人的喉管。这次算你运气好,记住,能快则快。”
  “凭这点程度就想征服深渊?拿起你的剑,给我继续。别分心,往外乱看什么?我说过无数遍,你和他们不一样,英雄就是要背负这样的责任!……或许是我的教导太过失败,如果是弗林特……如果兄长的孩子没有死……”
  尽管父亲早已去世,那声音的洪流仍在自内而外地冲击他的耳膜。最为讽刺的是,弗林特·洛佩兹的儿子还真没有死。
  奥利弗·拉蒙活得好好的。
  戈德温甩了下腕,破晓在空气留下一道温暖漂亮的光弧。是的,奥利弗·拉蒙不仅还活着,甚至很可能拥有了他无法看透的诡异力量。他需要确认这件事,不仅是为了当前的任务,自身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推搡着他。
  在凯莱布村第一次遇到奥利弗·拉蒙,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戈德温最初有种隐约的轻松和快意,紧接而来的是难以解释的愤怒和不满。那愤怒并未立刻爆发,而是如同地壳下滚热的岩浆,缓慢而连绵地烧灼他的神经。
  这就是你念叨到死的男人的儿子,父亲。
  那时的拉蒙整个人一副毫无追求的样子,看样子注定和那预言无缘。散漫、短视、没有半点野心和理想,性子和随处可见的普通人没有太大不同。不过天赋倒是值得称道,心地也不坏,就是队友不不四,所处环境恶劣得要命。
  明明拥有那样的力量,奥利弗·拉蒙怎么能安于现状,就这样苟且地活着?他从未想过若自己将那份力量运用到极致,能够拯救多少人吗?
  作为地平线佣兵团的团长,作为一个称职的兄长。戈德温伸出,发出诚挚的邀请。奥利弗·拉蒙如果选择走上正路,依靠那份天赋,他必定会有所作为。拉蒙还来得及选择一个不那么不堪的人生。
  可面对那样待遇优厚的邀请,拉蒙却拒绝了他——他的这位堂弟甚至连踏出泥潭的意愿都没有。戈德温本以为他这位暴殄天物,浪费才能的堂弟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但风滚草的行动却正与平淡相反,愈发疯狂。身为团长的奥利弗·拉蒙极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里获得了不该属于这个世界,足以扰乱现行秩序的危险力量。
  作为洛佩兹家仅剩的两个后人之一,戈德温认为自己有责任去确认奥利弗·拉蒙的真实状况。
  如果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拉蒙真的触及了人类不该触及的领域。以自己目前的地位,或许还能想出不那么糟糕的解决方式。
  石台边缘。
  奥利弗终于走到了迷宫心附近。在这个距离,他能清楚地看到戈德温·洛佩兹的身影。
  自己那位堂兄正立在石台心的剑前,龙息石球的正下方。地平线团长垂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而地平线的成员们聚集在石台一侧,乌压压的一堆,奥利弗没法立刻找出丧失力量的前任骑士长。
  “别瞧啦。地平线不是野蛮人,艾德应该被扣在那边的帐篷里,他们不会把他倒吊起来示威。”杰西听起来没有半分担忧。
  奥利弗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跟着的几个学生。
  “去吧。”他轻声说道,“地平线就在那边。”
  可除了事先说好要一起行动的伦纳德,其余人也没有动。海登和埃尔默甚至连脸都没有转过去,玛丽琳倒是踟蹰了一会儿,而后咬咬牙,把伸出的脚又缩了回来。
  “我要留下,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哪怕真的没有学院参与,是地平线自己弄错了,他们也该看看我们的态度。”海登说,声音有点哆嗦,但足够坚定。
  “奥利弗帮了我很多。”埃尔默挠挠头,“伦纳德都这么硬气,我可不想当‘救援对象’,缩在帐篷里看你们交涉……呃,那也太没用了。”
  “什么叫‘都’?”伦纳德不满地出声。
  “说实话,我跟那两位不熟。”玛丽琳耷拉着嘴角,脸色有点发苦。“但……唉。去他的人质,这都算什么事啊。”
  伦纳德眨眨眼,一直苍白而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不走?”
  “不走。”
  “那好。”小贵族干脆利落地给自己来了个扩音咒,直接向地平线那边开了口。
  “玛丽琳·劳勒、海登·维尔赫姆、奥利弗·埃尔默、昆廷·伦纳德。我们是本次被卷进迷宫深处的学生,我们都在这里,一个没少。是风滚草的人救了我们。”
  他顿了顿。“洛佩兹先生,我不知道您得到了什么情报。但我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胁迫或精神控制,如果对这件事有疑问,您那边可以派成员前来鉴定。”
  “很抱歉,伦纳德先生。”戈德温·洛佩兹转过身,声音严肃。“克莱门给我们的要求是将诸位就这样送回学院,不得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包括精神鉴定。”
  伦纳德缩紧下颚,皱起嘴唇,暂时停止了扩音咒的效果:“看来没错了。学院里准有人等着拿这事做章。如果这只是普通的救援,这个要求对于地平线明摆着是侮辱。”
  风滚草可能不清楚当权者之间明里暗里的规则,成长于贵族家族的伦纳德可清楚得很。
  地平线名声在外。可这要求分明是提防他们擅自插,伪造对风滚草有利的证据,或在得到结果后提出质疑。它称得上无理,但的确十分有效——
  若是戈德温恪守规章,那么他必然要在事后接受克莱门那边给出的一切结果。若是戈德温违反要求,真的事先对他们施放精神检查类魔法,这种违规行为也会将地平线置于百口莫辩之地。就算地平线发现他们没有接受任何形式的操纵,佣兵公会也不会采信地平线的证言。
  如果学院只是想要学生们平安无事,不会额外搞这些有的没的。气人的是,克莱门学院和佣兵公会的关系向来谈不上好,这要求虽然过分,但也算不得“异常”。
  “看来我们得跟风滚草一起走了。”伦纳德摇摇头。
  几个学生沉默不语,他们早已不是十来岁的少年。二十出头的年纪,不会有谁高兴被当棋子随意摆弄。如果仅仅要自保,立刻投去地平线是个正确的选择。然而……
  没人动弹。
  “你们过去吧。”尼莫有点看不下去了,“风滚草不会有事的,戈德温……嗯,应该知道分寸。现在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掺和进来很可能会被牵连。我们——”
  伦纳德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还带着僵硬和尴尬。小贵族摇摇头,没等尼莫说完便再次驱动扩音咒:“那么很抱歉,我们有我们的考虑。洛佩兹先生,我们要随风滚草一起走。”
  他瞄了眼玛丽琳,继续道:“而且我们这里有位女士,她现在身体十分不适。需要和缓点的环境。”地平线准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玛丽琳翻了个白眼,冲伦纳德比了个指。然后“娇软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做出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尼莫:“……”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
  在弄清风滚草的实力前,对面有这么几个胡闹的年轻人,没人敢硬来。扣押风滚草成员也只是为了防止他们直接找别的出口逃跑,也没人真的敢用前任审判骑士长的安全来威胁谁。戈德温站在石台央,奥利弗停在石台边缘。两个人互相打量,都在飞快地考虑最为合适的处理方式。
  就在此刻,风滚草最后一位成员归队了。
  安看起来不对劲,一向干劲十足的女战士看上去苍白得像石灰,脸上半点笑容都没有。
  “你们在做什么?”她皱着眉,声音有些沙哑。“这几个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见奥利弗还在凝视戈德温,尼莫将安扯到一边,简单解释了下目前状况。
  “哦。”安并没有露出任何类似于惊讶的表情,她将灰鹦鹉往尼莫那边一丢,大踏步走到奥利弗身边。
  “团长,我有个请求。”女战士的语调严肃得可怕。“我希望我们能快点离开这里。”
  奥利弗扭过头,扬起眉毛。他刚刚还在考虑持久战的可能性。
  “我听尼莫说了,克莱门封锁了学院。结合我知道的信息,我想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十分干脆地说道。“风滚草和地平线都被利用了。”
  “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学院就能继续封闭下去。校长是索尔特吧?他算准了地平线能拖住我们。如果我没猜错,迷宫心的传送阵已经不能使用。看地平线到达心的速度,他们绝对是拿到了许可,利用皇族专用通道进来的——那许可只能用一次,他们八成也指望着用传送阵撤退。”
  “假设传送阵不能使用,就算强如地平线,从这里撤退出去至少也要半个多月。考虑到护卫学生和押送我们,这个时间很可能会被延长到一个月以上。那么在这一个月,克莱门都有理由维持完全的封闭状态……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彻底得罪地平线,就为了封闭这个学院?”
  “得罪不了,到时他们借口说传送阵出问题就行。洛佩兹毕竟不是那种没事找事执着于报复的人。至于封闭学院……你知道这里有多少大贵族的后代吗?克莱门皇家军事学院,战斗专业的学生们家里或多或少都和军队有关。如果外面‘恰巧’出了什么事,这里可是扣住了一群完美的人质。而那群贵族们真要发火,我们准要背这个锅。”
  说这话的安不太像安。
  女战士一向豪爽而豁达,尽管奥利弗知道安考虑事情从来都很周全。但她偶尔也会冲动一下,或者开开下流玩笑。她是他们的战友,一向如此,平和而亲近。
  现在的女战士却略显阴郁,隐隐带着点让他看不懂的上位者气息。
  “安……”
  “戈德温·洛佩兹。”女战士一脚踏上石台,“让你的人试试传送阵,看它还能不能用。身为黛丽娅的未婚夫,你应该察觉到了一些事情才对。”
  戈德温·洛佩兹没有挪动,只是冷冷地看向这边。他随意挥了挥,不远处的一个地平线成员会意地向传送阵跑去。
  没过几分钟,那个成员便面色惨白地跑了回来,低声报告了些什么。
  “看来果然不能用了。”安疲惫地笑笑,一只搭上奥利弗的肩膀。“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不管不顾地肃清我们,耗损自己的兵力,顺便牵连到那几个可爱的年轻人。最后筋疲力尽地往外突围;第二,我们合作,一起尽快离开这里。”
  戈德温沉默了很久。
  “不。”他说,眼睛盯着奥利弗。“您说的对,我的确知道一些不怎么好的情报。可我同样有必须确认的事情。所以我想选‘’。奥利弗·拉蒙,跟我打一场。一对一的那种。”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事情,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奥利弗退了一步,“我不认为我们必须打这么一场,洛佩……戈德温。”
  “凋零城堡是你毁掉的吗?”
  “……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这个。”如果他们要一起撤退,为了掩饰尼莫的真实战力,他不可能不出,戈德温早晚会察觉这件事。奥利弗深吸一口气,安抚地看了眼尼莫,一个人走上前去,最终在戈德温对面停下脚步。“现在我们可以——”
  “那么我更有必要和你打一场了。”戈德温喃喃说道,抬起眼睛。
  如果那份让人绝望的力量真的属于奥利弗·拉蒙……
  “为什么?”奥利弗举起双,示意自己没有拿剑的打算。
  “证明你自己。”戈德温弯弯嘴角,眼底有什么在静静燃烧。“我从不和实力不明的危险人物合作——这关乎我们从迷宫出去后,地平线的战斗计划制定。”
  如果拉蒙比身为地平线团长的自己还要强……
  “……点到为止的话,可以。说实话,我不想伤到你。”见对方态度坚决,奥利弗叹了口气。
  “没必要你死我活。按照章程,我也是要把你活着押送到佣兵公会的。”戈德温冷淡地说道,举起破晓。“拔剑吧。”
  奥利弗顺去抽腰间的安息之剑,可他的还没有碰到剑柄,戈德温便再次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用你面前这把。”戈德温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用你父亲的剑。”
  奥利弗沉默了很久,他凝视着两人之间那把陌生黑剑,视线扫过剑刃上跃动的火光。最终他伸出,缓缓握住剑柄,将它从石台之拔出。
  奥利弗·拉蒙脸上的表情没有出现一丝波动。


第174章 残火之末
  残火之剑并未被什么法阵固定在地上;只是被插在结实的石砖。残火的剑刃锋利依旧,如果无视那个能够造成剧痛的魔咒,力量稍强的战士都能够将它拔出。
  黑色的剑身和剑柄浑然一体,剑柄上镶有一块暗沉的深色宝石。它的金属镶边精巧美丽;又不至于太过脆弱;使用起来没有任何硌的感觉。赤红的火焰在黑色的剑身之上盘绕,不时有橘红的火星从剑刃落下——奥利弗能感受到剑身内部搏动的力量;这称得上一把绕满煞气的好剑。
  除了某一点……
  奥利弗将残火的剑刃横在身前,眉头皱起:“为什么?”
  “你腰间那把骨剑没有任何力量。”戈德温沉默许久;攥紧剑柄。“而我会使用破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戈德温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就算他不认同教皇给这把剑附加的意义;打心底不相信区区一把剑能作为勇者的筛选制。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奥利弗·拉蒙和他的父亲都可以自如地使用它?
  他力图成为传说完美的英雄;那个真正能将苦难的人们拉出水火的人。为此他可以牺牲一切;压抑一切。他会把自己的需要放在世间众人之后——戈德温早就做好觉悟;如今他能熟练地无视那些委屈和悲苦。并非为了名誉、金钱或力量。他只是想要做“正确”的事情,戈德温如此坚信。
  因为他注定要承担拯救世人的命运。
  为此他丢弃欲望;丢弃软弱,甚至刃至亲。日复一日地艰苦练习和舍命涉险,自己从一个人一把剑开始,将地平线发展成如今模样。
  他为什么不如一个几个月前还籍籍无名;窝在偏远小镇开旅店的奥利弗·拉蒙?
  明明他们的父亲是亲生兄弟;是他们的血有差别吗?还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为什么?
  如果;只是如果……像父亲曾经祈愿的那样;奥利弗·拉蒙才是那个“最后的勇者”。那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都是为了什么?他背负的一切又该怎么算?
  戈德温握紧剑柄的第一次有点颤抖。
  “封锁场地。”他沙哑地说道;“别波及到其他人——”
  而地平线的佣兵刚打算退下,就被那个面庞与自家团长肖似的年轻人叫住了。
  “不用你们来,先生。我们这边有人可以胜任。”奥利弗挥舞了几下残火,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熟悉感。“杰西·狄伦,封锁场地。”
  “为什么是我!让您的小甜心来不好吗?”正往地平线帐篷那边溜的杰西惨叫一声。
  奥利弗和尼莫的脸色同时青了,不约而同露出个接近反胃的表情。而戈德温难以置信地看向安,后者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四个学生面无表情,小贵族甚至尝试着向戈德温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往哪儿看呢,洛佩兹?我可不会随便和你们家的人搞上,一晚都不会!”女战士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脸色难看得吓人。
  “我会认真地和戈德温打一场。认真地,打一场。”奥利弗则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冲杰西说道。“可能要求非常强力的封锁,伟大的狄伦先生。”
  杰西翻了个白眼。他随一挥,乳白色的光晕绕着石台边缘升起,直通云霄。场内的两人仿佛被一层雾隔开,但还依稀看得清动作。
  “哪个?”戈德温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尼莫。”奥利弗举起剑,“现在不是介绍的时候,我们一会儿再聊这个。”
  “那是个恶魔信徒!你疯了。”戈德温咬紧牙关,挥剑而上。
  “我可能比你想象的疯得厉害。”奥利弗干笑一声,稳稳接下这一剑。
  灰色的烟雾猛地铺开,巨浪似的压迫感直冲地平线团长泼去。后者毫不惊慌,破晓之剑的剑锋流过华彩,半月形的橙红光晕被剑刃甩下,干脆利落地切开那些灰雾。两人的动作快得惊人,除了少数几位,没人能看清他们如何攻击与避退。剑锋相撞的声音大得异常,两个身影在地面相撞,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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