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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_年终-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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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束激射而出。
  让人不太舒服的灰白光芒贯穿了“幻境之主”的头颅,魔王巨大的身躯停滞在原地。正如传说中之前的无数任魔王,它开始快速崩毁,化为半透明的黑色液体,放出无数瘴气。
  按理来说,如今远征军该立刻离开这里,去附近寻找出现的骨玉。
  但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哭泣,甚至没有人能回过神来。
  比起以往动辄数月的战斗,这一次的远征战斗仅仅持续了一天左右。顺利得如同圈套,没人愿意下意识买账——这直接导致一时间没人能接受眼中的现实,直到震颤将众人从愣神中唤回。
  随着这一代魔王死去,深渊之底并未平静,反而开始越发强烈的震颤。死城开始解体,四周响起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无数巨大的石块从深渊之底的上空砸下,战场瞬间化为即将被填平的墓坑。
  “撤退!”戈德温·洛佩兹声嘶力竭,他用魔法将自己的声音放至最大,而后跨上自己同样精疲力尽的坐骑,冲向军队尾部。
  “可是骨玉……”离他最近的人类强者吐出半句质疑的话。
  “先后撤——!”
  震撼的事实在前,致命的危机在后,没有人愿意怀疑英雄的话——只是传送到深渊浅层而已,反正剩余物资充足,他们可以等这莫名的崩毁结束后再探寻骨玉。
  远征军迅速改变阵型,用最快速度向来时的传送阵撤去。
  无耻地抢走最后一击,将获得“勇者”称号的奥利弗·拉蒙还站在那刺目的白色法阵之中,一动不动。
  戈德温·洛佩兹没有管他的意思,刚刚几位铩羽而归的守门人反倒出了声。
  “奥利弗·洛佩兹,是时候离开了。”
  “我要守着我的宝物。”风滚草的团长声音轻快得惹人厌烦,“快滚。”
  “宝物?想要趁机私藏骨玉吗?……你的贪婪会杀了你。”
  “曾有人这样对我说过,但显然,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奥利弗·洛佩兹没有否定那猜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嘴里吐出的恐吓却愈发冰冷。
  “怎么,如果各位还留在这里,打算阻挠我……我可不得不清理掉你们啦。”
  几个守门人对视一眼,燃起纸质符咒,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奥利弗松了口气,他跪坐在法阵之上。
  从和尼莫交战结束后,他的力量输送就没有断绝过。
  在尼莫彻底进入濒死状态前,他也不能冒险撤走护住最后一点生机的力量。这块血肉的索取仿佛一个无底洞,而他又必须为最后的爆发准备好,容不得半点分心。
  好在眼下战场终于再次空旷下来。
  在越发强烈的白光中,逐渐浓郁的瘴气里,崩毁的废墟间,他将怀中爱人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奥利弗细密地吻着尼莫略显冰凉的耳廓,死死盯住阵中不住融化的庞大异兽。
  他的面前,那庞大的虚假造物,终于彻底融化,没有一片黑鳞剩下。
  魔王临终的时刻已到。
  奥利弗没有出声提醒藏身在黑暗中的杰西和艾德里安,他有更直接的方式——
  最后的力量在这位新生神明的身周一次性炸开,源源不断的输送后,血肉临终爆发的恐怖力量被完美地模拟成功。
  自从戈德温到达,就开始持续闪烁耀眼光辉的法阵终于被启动。
  只是一瞬。
  深渊之底,坍塌的战场上,再没有一个人影剩下。
  就在那一刻,大传送阵边缘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脚下一空。仿佛临近入睡时产生的坠落幻觉那样,他们脚下的地面似乎向内缩了缩。
  深渊之底以一个堪称恐怖的速度在坍塌,但眼下没人有心情去考虑这是否正常。
  “快!”戈德温指挥地平线断后,可有一个人掉了队。
  “戴拉莱……戴拉!”戈德温吼道,将地平线最后一位成员踹进法阵。“这里快塌了!”
  “我知道。”
  灰鹦鹉早就拽着羊通过传送阵离开,麻花辫少女将马牵进传送阵,自己却还站在阵外。
  “我就知道,你总不至于好心到下来专门为我们指路。”戈德温疲惫地喘着气。“不管你想做什么,先跟我走……如果你这个壳子在这里出了事,奥利弗他肯定——”
  “我不会做那样愚蠢的浪费行为。”
  麻花辫少女望向逐渐粉碎的深渊之底。
  “……戈德温·洛佩兹,你知道吗?在与我交易的每个人类临终前,我都会问他们一个问题。‘您此生最后悔的是什么呢?’”
  “你到底……”
  “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理解全部的资料。因为其中很多人给我的答案,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明明是那样长而丰富的一生,明明走过无数命运的转折——其中一个蠢货甚至告诉我,自己最后悔的是多年前孩子离家前,他没有给她一个离别的吻。”
  “我没空陪你聊这些废话,快点过来!”
  戴拉莱涅恩一只手穿透了自己的胸口,血淋淋地破开胸口,掏出一个鲜红的眼球。然后那恶魔解下胸口的橘红色晶石吊坠,将它缠在那眼球上。
  “如果当初我再给他一点力量,也许结果会有所改变……现在我或多或少能够理解那些莫名其妙的答案了。”
  那眼球带着吊坠飞远,被无尽的黑暗和尘灰淹没。
  “……现在可以了,我们走吧。”
  麻花辫少女转过脸,表情平静。她拎起裙摆,踏进传送阵,没有再回头。
  就这样,最后一位远征成员离开后,传送大阵终于黯淡下去,而后被无数坠下的巨石顷刻埋葬。
  与此同时,加兰与奥尔本之间的边境森林某处。
  安息之剑静静地躺在一边的草地上,它的主人仍维持跪坐的姿势。
  奥利弗的怀中并非空无一物。
  ……他们成功了。
  离开深渊后,他开始拼命治愈只剩一口气的恋人。如今尼莫下巴还搁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很沉,心跳微弱却规律。
  直到呼吸开始不畅,奥利弗才察觉到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黑铠损坏得所剩无几,他摇摇晃晃抱着尼莫,靠在附近一棵树下。艰难地调整了会儿姿势,他倚着树坐好,让恋人的头枕上自己的腿。
  做完这一切后,他用一只手盖上眼睛,不再去控制流下的泪水。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草地上留下一块块光斑。树叶碧绿,鸟鸣婉转,空气潮湿温热,正如三年前,逃亡开始的那个夏日。
  “早上好啊,奥利。”
  一个虚弱却温和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不管事情多糟,我永远会笑着迎接你。至少不会像头一次那样嚎啕大哭。’……这是谁说的来着?”
  他的魔王伸出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报复性地戳了戳他的鼻尖。
  “还有,我的戒指呢,勇者先生?”


第271章 一个夏日
  躺在奥利弗大腿上的尼莫不再轻戳爱人的鼻尖; 他将右手五指张开; 摩挲着奥利弗的脸颊。
  嘈杂的蝉鸣从他们头顶的树上传来; 空气中满是新鲜树皮和蕨类被暴晒后的气息。
  感受着那只手上传来的体温,奥利弗将覆在眼睛上的手掌移开; 眼圈仍有点发红。
  尼莫的体温一直比自己稍微高些,他很是喜欢。奥利弗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哽住的喉咙却没能挤出半点声音。
  阳光之下; 尼莫认真而专注地盯着他。熟悉而陌生的瞳孔维持着非人的恶魔十字,温暖的目光中盛满笑意。
  奥利弗下意识去抓贴身挂在胸口的黄金吊坠; 那只手却在伸出中途硬是改变了方向。
  一个清洁咒除去两人身上的汗水、血污和尘土。奥利弗这才打开胸口的吊坠,取出那枚戒指。
  他的魔王眨眨眼; 转转脑袋; 散开的黑发蹭过他的腿,没有半点坐起来的意思。
  奥利弗抽抽鼻子,去捉那只还抚在自己面颊上的手。然而新鲜出炉的勇者先生抓了个空,反倒是自己的手腕被捏了个正着。
  尼莫笑得弯起眼睛。他松开右手; 终于撑起上身——魔王先生左手撑住奥利弗的大腿,右手摊开; 掌心向上。
  白皙的皮肤之上; 两枚造型古朴大方的戒指正安静地躺在一起。其中一枚戒指上一秒还在自己无名指上,奥利弗压根没有察觉到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重来。”正午的阳光格外强烈; 一枚光斑扫过眼睛,尼莫微微眯起眼。
  “陛下; 你按住了我的腿,我没有办法单膝跪地。”奥利弗的声音还有点发闷。
  “谁说要你求婚啦?你已经求过了,现在是我的回应。”尼莫脸凑得更近,“把手伸出来,奥利。”
  奥利弗顺从地抬起左手。手铠早就在激烈的战斗中彻底碎裂,不知所踪。修长的手指上满是正在愈合的细小血口——集中所有精力去治愈尼莫,他完全忘记了指间这些细小的疼痛。
  尼莫捉住那只手,将嘴唇印上手指。舌尖微微探出,湿热的触感拂过伤口,奥利弗后背登时一阵酥麻。
  随即他的魔王吻了吻他的手背,将那戒指缓慢而认真地套上他的左手无名指。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情。
  在这个角度,奥利弗能看到爱人垂下的睫毛,尼莫的发顶也极近,那让人心动的细微味道再次钻入他的鼻腔。
  “可以了,我的未婚夫。”确定那戒指被戴好,尼莫抬起头。
  自从他们相遇,奥利弗第一次听到尼莫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平稳笃定,带着令人心安的自信与威势,但奇异地混合了不少独属于“尼莫·莱特”的拘束和羞涩。
  奥利弗抓住对方的手,捏着戒指的右手有点颤抖。这只手拿剑时从不会出现半点偏差,如今却套了好几次,才将那戒指戴上爱人的手指。
  戒指上嵌着的黑色燧石被仔细处理过,磨得圆润可人。简单高雅的戒指造型配上尼莫稍显苍白的皮肤,一切恰到好处。他的爱人翘起嘴角,而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伤到他们。
  奥利弗的眼眶又有些发酸。
  只不过这一回,比起用手掌去遮。他选择猛地拥住尼莫,激烈地吻起对方。
  尼莫没有勉强自己维持平衡,他的后背倒向绵软的苔藓,手指插进奥利弗柔软的浅棕色头发,全力回应着这个吻。
  舌头扫过牙龈带来的温暖和战栗让人喟叹,尼莫更紧地将对方按进怀里。他身上披风化作的黑袍原本就在战斗中变得破败不堪,还没来得及修理,如今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可他懒得去管,只是用指尖拨开奥利弗身后的破碎盔甲,在爱人光滑结实的背部缓慢摩挲。
  只是肌肤相贴,交换体温,就能带来令人恍惚的满足感。
  可惜这对热情的恋人没能进一步做出什么,就双双止住动作。
  “马车,冲我们来的。”尼莫清晰地听到辐条发出的吱呀轻响,以及半干的树叶被碾过时发出的扑簌声。
  有什么东西从马车车厢中飞出,直直朝尼莫的脸飞去,尼莫没有站起身,只是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它。
  那是个破旧的水袋,里面鼓鼓囊囊,摇起来叮当作响。
  “我比计划里的早到了些,看来这决定没错。”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身战士装扮的安·萨维奇从车厢中跳出来,冲赶车的加拉赫元帅摆摆手。在地面站稳,安锐利的目光扫过从衣衫不整的两人,响亮地啧了声。
  “如果我再晚来点,为了避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或许我得跟野狗先生去附近找个旅馆住几天,等你俩‘久别重逢’完了再说正事。”
  她加重了“久别重逢”的发音,在自家骑士看不到的角度比了个下流手势。
  奥利弗的脸有些发红,相比之下,尼莫要镇定不少。
  “安。”
  法袍满是裂口,一侧肩膀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可这显然没有削弱世界之柱应有的威严。
  “现在你可以找我算账了。”尼莫轻声说道。
  “哦,关于阿巴斯的那件事。”安脸上的笑容消失,随后清清嗓子。“我的确有了应对方案。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无法做到对这事一笑而过……就算对于现在的你,人类的判决可能渺小又可笑。”
  尼莫没有出声,只是认真地望向站在对面的女战士。
  安闭上眼睛:“尼莫,作为安德莉娅·阿拉斯泰尔,我的判决如下——按照奥尔本的法律,杀死重要王室成员的犯人,需要处以斩首之刑,没收全部财产。而三代 内的亲眷剥夺公民身份,作为流民放逐国外,后嗣也不允许进入奥尔本。一旦发现返回,视情况严重程度惩罚,并再次逐出。”
  “斩首这部分,‘尤里瑟斯’已经确切地经历过。至于奥尔本的公民身份,你和奥利弗早就没有了。最后,你的拟态非常完美,我想你和奥利弗也不会拥有后嗣。那么落实到人类的法律,我宣布——尼莫·莱特及其未婚夫奥利弗·拉蒙将被逐出奥尔本,不得在奥尔本从事任何工作。”
  “安……”奥利弗刚想说什么,被尼莫扬起的手制止了回去。
  “刚才你说‘作为安德莉娅·阿拉斯泰尔’,那么作为安·萨维奇呢?”尼莫点点头,平静地发问。
  安长长地吁了口气,用怀念的目光看向身周的树林。
  “作为安·萨维奇,我看看……你们帮我救了我可爱的侄女;阻止了亲王关于奥尔本和威拉德的全面战争计划;终结远征,让我们再也不用担忧骨玉被进一步武器 化。这些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恩情,我的答案已经在那水袋里啦。另外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一——大笔酬金,从我的私人账户里出。”
  尼莫闻言将水袋解开,将里面的铜制圆筒倒出,小心拧开。奥利弗飞快凑过去,将下巴搁上尼莫的肩膀,注视着羊皮纸片上的小字。
  “……这是加兰诺埃城的公民身份证明。”奥利弗轻声说道。
  “尼莫·莱特和奥利弗·拉蒙,我没有换掉你们的名字。”安耸耸肩,“当然,这玩意儿来自,呃,我作为黑章的渠道,不怎么正规。不过我猜你俩不会想要去当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说到这里,她自己没有绷住,不带有任何讽刺意味的轻笑两声。
  “如今大家所熟知的是奥利弗·洛佩兹。没人会在意小人物的身份证明,不是吗?”
  “我接受。”尼莫稍稍低下头,行了一礼。
  “安,抱歉。……这不是杀死你兄长的歉意,战斗就是战斗。但作为友人,抱歉让你有了悲伤的回忆。”
  “行了行了,我已经处理过你俩啦。”
  安轻哼一声,抽抽嘴角。
  “横竖要和你一起过日子的又不是我。接下来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在心里偷偷骂你两回,再想想你开始傻兮兮的样子。直到某天早上醒来,我不再主动想到这件事。”
  奥尔本的女王大踏步走近,啪地拍了下尼莫的脑袋。
  “噢,千万别忘了,婚礼记得叫我……加兰的莱特先生。”
  随后她利落地一个冲刺,跳上马车。
  “诺埃见!”马车又开始隆隆前行,安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克洛斯和狄伦估计快到地表了,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接下来请两位随意——”
  “我们去诺埃吧。”目送那马车消失在树木间,奥利弗掂掂那破旧的水袋,语气中感慨万千。“先一步住店,然后——”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未婚夫干脆利落地扑倒在地。
  “尼莫?”
  “住店不行。”黑发顺着脸颊垂下,尼莫自上而下俯视着奥利弗,严肃地表示。“我们太久没见面了,对吧?我怕我控制不好力量。诺埃是个小地方,万一太早引起注意,安给我们安排的身份就白费了。”
  “呃,现在还是白天——”奥利弗咽了口唾沫,语气不太确定,他身为人类的羞耻心面对几乎将脑髓烧融的幸福,莫名其妙地微弱了下去。
  “我喜欢阳光。”尼莫低下头,将嘴唇凑到身下的奥利弗耳畔,吐息拂过爱人越来越红的耳廓。“……你的眼睛在阳光下最好看。”
  奥利弗有一瞬间屏住呼吸。
  他的魔王正生涩而笨拙地调着情,而他绝望地发现,这做法对自己还真的有效。
  下一秒,尼莫的脊背狠狠撞上背后的落满树叶的草地,刚刚还被笼罩在魔王影子里的绿眼睛从上方望下来——奥利弗用腿缠住尼莫的腿,手臂发力,将他的爱人压在身下。
  “这么想来,的确是白天更好。”奥利弗垂下头去,将手伸进严重破损的黑袍之内。“我也很久没有看到你在阳光里的表情了,陛下。”
  “而且我们约定好了,不是吗?我需要帮您把羞耻感找回来。”他低声补了一句。
  开始是羽毛般轻柔的吻,如同蝴蝶停留在指尖。而后是缠绵的舔舐和吸吮,最后化为带着一丝疯狂的热切噬咬。
  尼莫扬起头,任凭甜蜜的疼痛流过神经。他的指尖在对方的皮肤上灵巧地游移,从手臂到脊背,再到劲瘦结实的腰身。从光滑平整的皮肤到一个个凸起的伤疤,奥利弗的皮肤渐渐变得潮湿,肌肉在皮肤下逐渐绷紧。
  他放松身体,胸口剧烈起伏,任凭自己的骑士扯碎残余的黑袍。黑色的发梢被汗水沾湿润,扫过肩膀。戴着戒指的左手被奥利弗的右手紧紧握住,十指相扣,牢牢压在草地之上。
  阳光扫过奥利弗面颊上晶亮的汗水,那双翡翠似的眸子绿得不可思议。
  在灼热的喘息与疯狂的彼此索求之中,尼莫舔舔嘴角,伸长手臂,稍微使了点力——他坐起身来,双臂圈住爱人的肩膀,维持住一个危险的坐姿。
  “这样好吗?”奥利弗轻笑道,“我听到了马车声。”
  “是商队。”尼莫的声音习惯性地带出了点不自在。“不过放心,他们什么都不会看见,也听不——”
  然而他打算施法的手被奥利弗猛地扣住。
  “这个距离和前行轨迹,就算不施法,他们也看不见我们。”奥利弗轻轻咬了口尼莫的耳垂,身体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至于声音……我想没关系吧。”
  “不错的尝试。”
  尼莫绷紧脊背,逐渐加重的快感中,血液似乎化为岩浆。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声音带了点喘息的意思。
  “不过奥利,你这个……那是大商队,他们带了……猎狼……”
  “我想这难不倒我的陛下。”奥利弗的声音也有点断断续续。
  尼莫低笑几声,在对方不住耸动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暧昧的咬痕。
  “当然。”苍白的面颊略微发红,可尼莫声音里的平静感并没有被打破。他吻上那双碧绿的眼眸,配合地动作起来。“想要‘支配’我,你还差得远……我的骑士大人。”
  猎狼的视力和嗅觉比人类敏锐无数倍,护卫商队的这一只自然也不例外。
  它掀掀鼻子,很确定自己闻到了类似于人类的气息。猎狼犹豫地停下脚步,将天赋魔力集中于眼部,看向气味的源头——
  那看上去像是两个人类。他们身上几乎不剩什么衣物,正在忙于……某种它无法理解的事情。肤色稍深的青年男性正背对着他,汗水濡湿的背上满是深深的伤疤,一个适合攻击的角度。
  而正坐在他身上的另一个青年皮肤苍白,黑发散在肩头。
  黑发青年一只手抱紧另一位的肩膀,指尖压进结实的肌肉,另一只手则微微抬起,食指凑到唇边,比了个人类“噤声”的手势。
  银灰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犹如融化的白银,其中的十字眼瞳尤为刺眼。
  压迫感骤然撞进头颅,猎狼的尾巴一下子耷拉下来。反正这两个人类还不打算过来,它转转容量有限的脑袋,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赶车人揪揪胡子,咂了咂嘴。
  “刚刚那只狼停了会儿,会不会……”
  “现在可是白天,管那么多干嘛!听说远征军队要回来啦,这可是好机会,要是去晚点儿,好货都被那群老狐狸抢没了——到时候人都凑过来,屁都没得卖,我们得在被老板吊在店门口。”
  也是。赶车人又瞧了眼猎狼。除了尾巴夹在身后,它倒也没有露出太多异况。
  于是他只得耸耸肩,打了个哈欠,加快赶车的速度。
  阳光明媚,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这只是一个平凡的夏日,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第272章 家
  “……杰西; 从浴缸里出来。”
  “这是客房; 你说过我可以随便用的!”
  “那是因为你说想来个热水澡。我得提醒你; 一般热水澡不会持续五个小时。现在你看起来像是想拿自己炖汤,当然; 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想法,我愿意帮忙——”尼莫咔咔地掰着手指关节。
  “我喜欢这个浴缸。”杰西说道。
  他特地把自己的兽形缩小了点儿,好把自己整个塞进圆形的大浴缸里。白色长毛漂浮在散发热腾腾气雾的热水水面,体型缩水的异兽将长嘴巴搭上浴缸边缘; 惬意地眯起蓝眼睛。
  浴缸不远处是一扇窗户,纷飞的雪片飘上窗台; 积起厚厚一层。杰西舒适地哼唧着,甚至还给这浴缸免费添了圈保温符文。
  尼莫长长吐了口气:“……克洛斯先生!”
  听到呼唤; 脚步声从楼梯处响起。十数秒后; 艾德里安·克洛斯推门而入。
  “……”瞄了几眼面前的景象,前任审判骑士长捏捏眉心,“他泡了多久?”
  “五个多小时。”
  “我建议您直接用冰冻咒。”艾德里安礼貌地提议。
  “不到五个小时!”杰西抗议道,“艾德; 我的心都碎啦,你怎么能这样狠——”
  “从你说你要去冲个热水澡开始; 已经五个小时零七分钟了。”尼莫残酷地打断道; “黛比帮你干了你那份活。杰西,别告诉我你待会打算就这样直接下去吃晚饭。”
  “严格说来; 我们的交情有那么几万年了吧?我亲爱的世界之柱,你总不至于在意这短暂的五个小时——”
  “那你一会儿可以选择不吃。”尼莫缓慢地搓着手; “我这就告诉黛比,刺莓可以停止去刺,拿去煮果酱。因为专门为某人准备的新鲜刺莓蛋糕用不上了。”
  杰西抖抖耳朵尖。
  “顺便晚饭可以加道菜,炖狼肉汤。反正食材已经把自己洗得非常干净。”
  “……你知道我不是狼。”
  “没关系,客人们不知道。”尼莫整了整挽起的衣袖,露出一个微笑,他一只脚踏出浴室。“接下来交给你了,克洛斯先生。”
  杰西冲那背影喷了口气:“好吧,好吧。再给我十分钟,我这就下去给那些该死的刺莓拔刺。”
  “十分钟可能太迟。”
  艾德里安拿起浴巾,擦擦野兽脑袋,将两只尖耳盖在浴巾底下。
  “莱特小姐一边处理刺莓,一边用它喂巴格尔摩鲁。十分钟后,下面可能什么都不剩了——我建议你快点从里面出来,我可以用烘干咒。”
  凉凉的黑鼻头从浴巾下探出,戳在艾德里安脸侧。艾德里安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吻了下野兽毛茸茸的鼻梁:“别闹了,杰西……好吧,谮尼大人。”
  杰西这才满意的踏出浴缸,变回人形。
  “毕竟是那两位的重要日子。”杰西撩起金色的长发,自己将它蒸干。“我会把落下的进度补上的,放心。”
  尼莫走出二层的客房,没有去楼下,反而向这幢房屋的顶层走去。
  顶层的天花板很高,不过是木屋的斜角屋顶样式。一面墙有一大半都是玻璃窗,视野好得惊人。小门外的阳台上积满厚厚的积雪,而在法阵的作用下,室内温暖如春。
  这房间今天才布置好。
  软软的长沙发放在房间正中,前方的宽木桌配着印有保温法阵的桌布,桌上的茶壶还从茶壶嘴喷着热气。
  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地毯细密厚实,光着脚走上去也很是舒适。墙壁上挂着色调温暖的风景油画,尼莫很清楚,那之后藏着无数风滚草的任务照片——就算事先将它们封在了结实的石盒里,他和巴格尔摩鲁也费了不少事才把它们从深渊之底刨出来。
  油画不远处的角落立着个神气的鸟架,外带一个垫满软绒布的小窝,巴格尔摩鲁大人想必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们用盖布将它蒙好,决定把它作为一个惊喜。
  宽大的床铺藏在半封闭的分隔后,铺着崭新的柔软被单。床头小木桌上的花瓶插着新鲜花枝,两个水杯贴在一起,被放在花瓶旁边。
  从深渊之底出来后,自己又买了不少书本,眼下它们被整齐地摆放在离床铺不远的书架上。
  将散在桌上的几本书塞回书架,尼莫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热闹景象——
  深冬庆典将近,整座诺埃城都挂满了各式提灯,在逐渐昏暗的夜色中闪烁温暖的火光。附近大多是只有一两层的民居,屋顶盖满糖霜似的积雪。
  人们提着面包和热酒,说笑着向家中归去,而孩童们尖叫笑闹,在雪堆里拼命打滚。
  无意识地提起嘴角,尼莫走到房间另一边,往茶水中加了点牛奶。
  在这里可以看到房屋的背面。
  他和奥利弗在这房子的后面建了座小花园,如今同样被大雪埋没。不过必要的路已经清扫出来,精致的提灯也早已挂好。
  奥利弗的黑马正在那小花园中自由地穿来穿去,像是在撒欢。富勒山羊则老老实实停在自己舒适的棚屋中,悠闲地嚼着新鲜草料。
  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圈上他的肩膀。
  “有人在偷懒。”奥利弗从后方吻了吻他的耳朵。
  “两分钟前,我刚把我们伟大的神明从浴缸里恐吓出来。”尼莫搭上那肌肉结实的手臂,侧过脸。“这值得一杯茶。”
  “我看到杰西啦,他刚好赶上清扫工作。”奥利弗满足地将下巴搁上爱人的肩膀。“你知道,这工作杰西一个人足够了,他要大家提前解散歇口气。现在只有克洛斯先生和巴格尔摩鲁还在一楼陪他。等等,你该不会猜到这个,才直接——”
  “反正我都吃完了!”一楼传来灰鹦鹉刺耳的尖叫,“你要我吐出来吗,啊?你又不会吃我吐出来的刺莓,狄伦,别以为你……啊啊啊!我道歉我道歉,别动手——!”
  随即响起一片桌椅摩擦地面的刺耳响声。
  “……他真的在清理吗?”奥利弗噎住了,“我下去看看。”
  “团长,等等团长,你不能就这样——”黛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越来越近。
  “好的,我不下去了。”奥利弗严肃地改口道,语速飞快。
  尼莫刚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奥利弗就将自己整个儿塞进衣柜,并且小心地扯上门。
  这位新生神明的力量越发强悍,如果不是眼看奥利弗钻进衣柜,尼莫都很难一眼察觉里面有个活物。
  奥利弗刚把自己藏好,门口就响起有点嫌重的敲门声。
  “请进。”尼莫干咳两声,他们都能感受到来者的强大气息——这位客人也没有费心去掩饰。
  “拉蒙呢?”见到尼莫,戈德温下意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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