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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保护咸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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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看着顾杨,伸手拉住了顾杨的衣摆,说道:“英雄!厉害!”
顾杨至今仍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在面对接连两个梦境变成现实的无能为力之中,在隐瞒着无人可知的自我否定之下,干哑而艰涩的“英雄”之声像是浇灌在废墟焦土之上的甘霖,将岌岌可危的他从深渊边界拽了回来。
顾杨请了一个月的假期。
这一个月里,他接纳了这具小骷髅。
他教会了这小鬼正常的表达、少许的文字和思想,和一些正常人类该有的共情。
痛的时候会皱眉,高兴的时候会笑,难过的时候会哭。
人们通常会喜欢不具备攻击性的人,比如总是笑着的,以及说话轻而软的。
他细致的将这些本该是人之本能的东西掰碎了,一点点教给对方。
同时也知道了在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是在学习贫民窟外一个小女孩在对待流浪动物时的姿态。
这个小家伙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
而在顾杨的身边,他的学习进度相当喜人。
那时顾杨多少对对方的出身有了些猜测,在即将离开的贫民窟回去的时候,顾杨终于问了对方的名字。
那时候已经学会了笑的小鬼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虽然在只有皮包骨的脸上并不好看,还有些恐怖。
顾杨听到他说:“09,他们都这么叫我的。”
顾杨对于这个编号感到哑然。
他拿了块石头,想到即将到来的秋日,又看了看小鬼那一头枯黄的头发,在地上写了“临秋”两个字。
接着,他思来想去,又把“临”字划掉,改成了“凌”。
男孩子的名字总该锋利一些。
他假装没听清“09”,指了指地上的两个字,说道:“凌秋,你的名字应当是这么写的。”
顾杨在离开之前给凌秋留下了一大袋各种口味的糖果。
接着,他们之间的交集就到此为止。
贫民窟的孩子还是贫民窟的孩子。
顾杨中将还是那个顾杨中将,只是他不再在这颗星球上驻扎,而是退居后方。从令盗匪闻风丧胆的雄狮,转而成为了闻名星际的先知。
顾杨低头看着自己生着厚茧与伤疤的双手,开始思考这缘分是不是有点过了头。
顾杨对于那一段时间的经历,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
贫民窟里像谢凌秋境况相去不远的小孩子比比皆是,顾杨从来没少见过。
这件事在他这一生中,大约也只是那么几小圈涟漪的程度。
可对于谢凌秋而言,这大约是支撑他爬出贫民窟,成功的成为了一个正常人的支柱般的记忆。
就像那支没有姓名的侦查军之于顾杨一样,意义非凡。
看看这小鬼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不爱吃药,嗜甜,总是嬉笑着,人高马大说话的语气却软得一塌糊涂,连抽烟的口味都一股子腻歪的绵软糖味。
当真是把他当初说的“讨人喜欢的样子”学了个囫囵。
顾杨想起昨天他买那一袋子糖和刚刚哄谢凌秋时,对方那副呆怔又带着隐秘窃喜的模样,长长地出了口气。
谢凌秋身上那股糖果的甜蜜气味,就像顾杨自己身上那股薄荷烟的沁凉气息一样,很难洗去了。
顾杨抬手,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胡乱的擦干了头发,心里想着这小鬼这么吃糖会不会坏牙。
他当初就不该念着谢凌秋讨厌苦味,而给他留下那一袋子糖。
这要是坏牙了,岂不就是他当年种下的恶因导致的。
五号在这个时候打断了顾杨的沉默。
它问:“您真的不准备告诉我您的口味偏好吗,中将?”
“我并没有什么偏……”顾杨说到这里顿了顿,随意地说道,“偏甜一点吧。”
“好的,中将,非常感谢您的配合。”五号说,“您第一次这么干脆的回应我,真令人受宠若惊。”
“……”顾杨觉得自己也没这么欺负自己的生活AI。
最多就是拒绝听五号讲相声以及换智能家居。
虽然五号这么多年来来回回要求的也就这么两个点,但这不能怪顾杨,得怪五号不懂脸色。
顾杨想了想,说道:“那你来一段相声吧。”
“好的,中将。”五号莫得感情的电子音里透出了一丝兴奋,紧接着响起了清脆的快板声,“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拉着两斤……”
“?”顾杨一愣,“相声?”
五号停下了绕口令,说道:“不,因为您一直没有选择听我讲相声,所以我还在练习基本功,中将,您多听几次我就会讲相声了。”
“……”
你一个AI练习啥啊,戏这么多。
顾杨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讲给一号听。”
“一号拉黑我了,中将。”
顾杨:“……”
那你可真棒。
顾杨拒绝了五号再一次的邀请,明确表示自己对快板和绕口令的不感兴趣。
他把毛巾扔进清洗器里,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往给谢凌秋准备的房间走去。
顾杨的房子里有不少暗格,拿来藏东西的。
顾杨一般用来藏烟。
老夫人要求他戒烟很久了,隔三差五就来问五号他的戒烟状况,顾杨对这位几乎能称之为他的母亲的女性毫无办法,只好每次都带着烟,背着五号跑出去抽。
这也是顾杨坚持不让家里全都被智能家居占领的原因之一。
毕竟老夫人连每个月买烟都限制他,总是悄悄找以前的老战友匀点烟过来藏着也不容易。
“五号,关掉你的监控。”
顾杨懒洋洋地吩咐道,转头进了这间被收拾得空荡荡的房间,准备拿点烟去外边溜达溜达。
结果他刚一进门,就踢到了放在门边上的行李箱。
那是谢凌秋的行李箱,可能是因为撑得太满,被顾杨踢了这么一脚之后终于不堪重负,“嘭”的一下挤开了。
顾杨一愣,低头看过去,看到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四散飞出来的……他的照片。
顾杨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些都是军部官方发售的一些衍生品。是以他的形象制作的手办、海报、立牌、徽章还有一些八号的机甲模型。
顾杨看着谢凌秋这个没有丁点生活用品,全都是周边商品的行李箱,满心震撼。
顾杨:“……”
作者有话要说:中将:震撼我全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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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顾杨一时也没法说清,是这一行李箱的周边给他的震撼大一些,还是谢凌秋就是以前那个枯黄枯黄的小骷髅的冲击大一些。
他现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后蹲下来,把挤爆了行李箱的周边都收拾好,重新合上行李箱,而后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从暗格里拿了烟,转头离开了家。
保密区的中央公园是顾杨最喜欢的地方。
这里视野很好,一眼望去视线毫无阻碍,可以清楚的看到目光所极处墨绿与淡紫的交界线。
而且很少有人来。
保密区里住着的都是些大忙人,像顾杨这样一天到晚行程空荡荡的,屈指可数。
顾杨盘腿坐在适合远眺的亭台台阶上,点燃了一支烟,目光投向淡紫色的天空,在肉眼看来空无一物的天际寻找着一些不小心暴露出来的残迹。
他知道几乎所有军事基地的位置,坐在这里发呆的时候,偶尔也能窥见几丝隐藏起来的庞然大物的痕迹。
顾杨咬着烟,口袋里的终端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拿出来,开始听起了情报部门今天发给他的讯息汇报。
其中着重是谢凌秋的情报。
帝国方面对于顾杨的态度比较复杂,一方面将他的隐私和近况藏得死紧,另一方面又信任着他所做出的每一件事和每一句话,哪怕出格也没关系。
谢与元帅把一个优秀的新人少校交给了顾杨中将来带,而顾杨中将没有选择拒绝,情报部门对于谢凌秋此人的态度,就是一边查一边又信任着的。
因为顾杨在还没有查清楚的时候就接收了对方——虽然还没有大张旗鼓的公开,但这很大可能是因为顾杨预知到了什么。
顾杨的确也是因此才没有拒绝。
因为那个梦境里并非只有那些甜腻恍惚的画面。
梦里谢凌秋所说的一些话,表明他是成功的进入了军部高层的。
“中将,您有什么相关的情报可以提供吗?”汇报的那人问道。
顾杨叼着烟:“他出身方面的话,可以往南89边境星去查。”
谢凌秋档案里入伍登记时的籍贯并不是南89边境星,而是跟这地方隔了三个星系之远的一颗工业星球。
这种审查不到位的问题在很多地方都非常常见,负责征兵是个苦差事,收点钱有点灰色收入,只要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军部也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绝大部分没有背景的军人,这一辈子最多也就混个尉官当当。
再往上多走几步,都会像现在的谢凌秋一样,遭遇到非常细致的调查。
顾杨思考着,而后说道:“可以查南89号边境星……大约二十到四十年之前,有没有什么比较出名的地下研究机构。”
“好的,中将。”做情报汇报的人应了一声,把之前的音频和相关的文件都发给了顾杨,然后挂断了通讯。
顾杨发了会儿呆,又慢吞吞的把那些文件打开,翻阅起来。
顾杨每天都要接收大量的信息,在将天赋上报之后,隔三差五要去一趟科研院,做大脑方面的刺激和训练,学习如何让头脑更有效的记忆梦境和处理信息。
阅读情报部门的标红文件,算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
他需要保证大量的信息摄入,以此来试图控制预知梦的范围。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目前来说,唯一一个能够令顾杨的梦境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偏向的手段。
……
谢凌秋跟前来接他的医院从属的警卫人员坐在车里。
比起肉眼可见十分愉快的谢凌秋,那位警卫满脸的无奈。
“不要当这种给别人添麻烦的病患啊,少校。”他说道。
“抱歉。”谢凌秋的语气里带着异常快活的轻盈,嘴里的薄荷糖撑着脸颊鼓鼓的,“但那可是顾杨中将——顾、杨、中、将哦,谁能控制得住嘛。”
他这副有理有据的样子令警卫有点无语,但转念想想,又忍不住赞同的点了点头。
“的确。”
警卫附和道,谁能够拒绝这位传奇中将递过来的橄榄枝呢?
任谁都会迫不及待的。
警卫感慨的想着,嗅到空气中浅淡的薄荷香气,想到刚刚在训练场里看到的叼着烟的顾杨,说道,“顾杨中将还在抽烟啊。”
“?”谢凌秋一顿,“抽烟怎么啦?”
“我是负责谢与元帅休养院子的警卫啦。”警卫说道,“中将经常过来,我听说他在戒烟。”
“戒烟?”
“对啊。”警卫点头,“之前听元帅夫人说,限制中将买烟,一个月给两盒的限额,前线对烟的配给额度我记得一个月是一盒吧?”
警卫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真让人担心。”
“唔,这样啊。”
谢凌秋微微眯了眯眼。
现在的新型烟已经不具备生理成瘾性了,但从前线退下来,大多数时候都依靠烟草来缓解压力的战士,几乎都对此有着心理依赖。
但想要戒烟其实非常简单,只需要放下压力,并且严格自律就可以了。
严格自律这一点,谢凌秋不认为顾杨做不到。
军人在自我控制这一方面相当的可怕,后勤部门可能相对差一点,但前线军士的自律性都堪称是机器人。
这样的人无法戒断烟瘾,就单纯是心理因素了。
前线一个月一盒的配额是有理论支持的。
军士们通过这类烟草所得到的精神慰藉,在经过大规模取样测试过之后,一盒十八支烟是刚刚好,并且还能有所富余的数量。
十八支香烟还无法刺激发泄的情绪,那是要被扔进心理辅导室的水平。
顾杨一个月的份额翻了倍不说,似乎还嫌不够,这在拥有近乎严苛的自律性的军人身上,只能说明一点。
——他心中背负了比在前线更为沉重的包袱。
谢凌秋身上愉快又轻松的气息褪去了些许,轻缓而飘忽地说道:“是因为肩负了整个人类的命运,压力很大吧。”
警卫摇了摇头:“也不全然如此吧。”
谢凌秋偏头看他:“嗯?”
“虽然中将并没有说出来过,但是也看得出来他并不甘心。”警卫员带着些惋惜与怜悯,补充道,“对于退居后方这件事,他是非常不甘心的。”
谢凌秋看着对方,片刻,并没有针对警卫员说的不甘心做出评价,而是问道:“你在怜悯他吗?”
警卫员一顿:“不应该吗?”
“你没有资格哦。”
谢凌秋那对漂亮的蓝眼睛里染上了些许墨色一样暗沉,泛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无机质的凉薄,语气却是与这副面孔截然不同的柔软:“所谓英雄呢,就是强大、孤高、不畏风雨、一往无前和坚不可摧所组成的人。”
——所谓英雄,就是强大、孤高、不畏风雨、一往无前和坚不可摧所组成的人。
这是十八年前的顾杨在接纳了他之后,教导他的最初的知识。
那时顾杨拿着一盒贫民窟里极难得到的牛奶,对懵懵懂懂地向他说着“英雄”两个字的谢凌秋做出了这样的解释。
这十八年里,谢凌秋每每回忆起那短暂的一个月,心尖总是被甜蜜的刺痛所笼罩。
那时的顾杨状态肉眼可见的差劲,双眼红肿,血丝密布,连精神都十分萎靡。
但对于跟在他屁股后边的拖油瓶,顾杨还是极其耐心,努力的抖擞着精神,试图将一些温暖的、正面的东西传达给他。
那个时候谢凌秋还在模仿别人的言行举止,一举一动都显得不伦不类。
是顾杨将这一切都细致的理清楚了,然后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为他塑造了一套行为模式,并让他具备了最初的思想。
他曾经询问顾杨生命的意义。
顾杨对他说:“生命本身就是意义,活着本身就是非常美丽的一件事。”
活着的确是非常美丽的事情。
就比如谢凌秋遇到了顾杨。
于是他回报对方——在顾杨极偶尔以他自己为例,提及“梦想”这个话题的时候。
顾杨说:“我的梦想是成为英雄,作为一个战士,拯救他人,用血捍卫和平,而战场将会是我迎来终结的地方。”
他说完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本该如此。”
那时谢凌秋并不知道顾杨刚刚经历过什么,于是他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说:“不在战场也可以,你拯救了我。”
顾杨呆怔了许久,然后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脸上带着些寂寥的枯槁,点了点头,没说话。
谢凌秋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捅破了什么东西,但他当时什么也不懂。
等到谢凌秋怀揣着满腔的期待,走出贫民窟之后,看着蒙雷帝国的年轻雄狮觉醒预知梦天赋,从前线退下,居于后方为人类更伟大的事业贡献力量的新闻报道,终于明白了那时候他捅破了什么。
那个追逐着梦想,如灼灼烈日一般绚烂耀眼的男人,在与他告别之后,亲手折断了自己的梦想。
谢凌秋的心从那时候起就被剜掉了一大块,每一次跳动都淌着血。
他看着警卫员在他恶意的注视下逐渐僵硬的神情,又突然弯起眉眼,语气甜软:“顾杨即便是在这里,也依旧是庇佑亿万生灵的英雄,作为被保护者,你没有怜悯他的资格哦。”
就算往后,顾杨不再这样的耀眼辉煌,他也依旧无愧于英雄的身份。
他照亮我、拯救我、教导我、支撑我。
让我学会了如何变成一个人类。
只要我不死,他就永远都是我的英雄。
——是我的英雄。
谢凌秋这样想着,品味着胸腔之中融在刀尖与鲜血上的甜味,愉快地眯起眼来。
他从座位旁边抽出桌板,又展开了一张纸,写上了“购物清单”四个字。
接着,他哼着破碎不成曲调的歌谣,在清单的第一栏上,写下了规规整整的两个大字:内裤。
作者有话要说:中将:?@迷惑行为大赏
本章100个红包=3=~
第十二章
警卫员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谢与元帅对谢凌秋的评价。
谢与元帅跟眼前这位少校的相处时间并不多,但他经历过的年岁也已经快要到达三百这条坎了,看人始终都是相当准的。
警卫员记得谢与元帅说:谢凌秋并不是一个对功勋纯粹而热忱的人,他不是一个想要建功立业的普通军人。
一个天赋极佳、履历辉煌且生性骄傲的军部新星,对顾杨这种挡在自己前面的大山,推崇会有,憧憬会有,尊敬会有,但更多的,应当是蠢蠢欲动的超越心。
谁都想成为下一个传奇。
可这个年轻人在注视着顾杨的时候,眼中并没有那种想要超越、想要推翻的拼搏的颜色。
他被驯服了,被顾杨。
谢凌秋是条主动给自己套上了项圈拴上了绳的獒犬,只要这条绳子另一头是在顾杨手里,倒也不怕他闹出什么名堂来。
至于谢凌秋和顾杨之间有什么渊源——又或者是谢凌秋单方面对顾杨有什么非比寻常的情感,谢凌秋这个人本身的性格有多歪曲和异于常人,谢与元帅是无所谓的。
那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只要作为准绳的顾杨本身思想没出问题,那就不会出问题。
只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跟谢凌秋相处起来,实在是没有那么舒服。
警卫员觉得这位少校对于顾杨中将的事情,有些上纲上线过头了。
“只是闲聊而已。”他干巴巴地说道,“我并不否认顾杨中将的伟大,只是他的经历,任谁都会感到惋惜的。”
“嗯哼。”
谢凌秋敷衍而冷淡的轻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在空白的纸张上奋笔疾书。
现实跟久远之前的回忆肯定不一样。
人类的头脑是会不断的将回忆美化的,关于这一点,谢凌秋在前一天被顾杨拿枪顶着脑袋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
他所憧憬所崇拜的那个人,比之记忆之中的模样,变得更加内敛起来。
但谢凌秋并不准备仅仅止步于憧憬和崇拜。
他想要涉足顾杨的生活,然后更进一步的,进入他的人生中去。
谢凌秋哼着歌,把要买的东西写满的一整张纸之后,愉快的跳下了车,脚步轻巧得像一只散步的猫,扔下了警卫员,悠闲而安逸的走进了住院部里。
他赶时间。
他希望能够在中午之间结束一切,然后回去跟中将共进午餐。
但谢凌秋兴冲冲的跑回去的时候,却失望的发现顾杨并不在家里。
在顾杨家里忙进忙出的,是正指挥着机械臂往里搬家具的勤务兵。
就如谢凌秋所希望的那样,房间正如硬板床、落地窗,大阳台还有水蜜桃味的清香剂。
“欢迎回来,少校,五号为您服务。”五号向他打了声招呼,“中将给了您大门、客卧、书房和训练场的权限,客房还在布置,您可以选择自由活动,给您造成不便非常抱歉。”
“哎。”谢凌秋应了一声,走进客厅,问道,“老师去哪里了?”
“中将今天的行程为空,出门前他并没有告知我他的目的地。”五号说道,“但中士应当是知道的。”
谢凌秋闻言,转头看向了在花园里忙碌的勤务兵。
五号口中的中士就是他。
谢凌秋没有犹豫,当即抬脚走进了正在布置的房间。
他站在落地窗前,轻轻敲了敲窗面。
勤务兵抬起头,就对上了谢凌秋过于灿烂的笑脸。
“……”
勤务兵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放下手上的工作,对这个军衔上来说是他上司的年轻少校敬了个礼。
“少校。”
“中士。”谢凌秋语气轻缓的跟他打了声招呼,“我听五号说你知道中将在哪?”
“是的,少校,如果您要找中将的话,去中央公园就可以,不出意外,中将应该在最高的那座白亭里。”
“多谢啦。”谢凌秋笑嘻嘻地说着,指尖轻轻敲打着窗面,发出“哒哒”的细微声响,漫不经心地说道,“中士很了解老师嘛。”
勤务兵刚想说话,在与谢凌秋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感到一股恶寒直窜而来。
他目光擦过对方脚底似乎正努力按捺压抑着翻滚起来的影子,十分冷静:“我已经结婚了,少校,您完全不需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诶。”谢凌秋做出一副惊讶又显得苦恼的甜蜜神情,“这么明显吗?那老师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勤务兵祸水东引:“不,只是我对于这方面比较敏感而已,在军部,像您这样对中将抱有……的,并不在少数。”
而这些人,多少都对他这个勤务兵兼职秘书有那么些敌意。
勤务兵对于这种冷冰冰的危险气息早就习惯了。
在后勤部门里,想要为顾杨服务的人相当的多。
抱着一些不可说的心思,想要跟顾杨发展特殊关系的,更是一百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但这些人也不想想,为什么每次顾杨中将选择勤务兵的时候,都在已婚且感情稳定的人里挑。
“这样啊。”谢凌秋脸色不变,“真令人意外。”
勤务兵感觉那股凉意更盛了些。
“我对中将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他忍不住再一次强调。
“嗯嗯。”谢凌秋点着头,依旧笑眯眯的,“我也只是对老师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很排斥而已。”
“……”
妈的。
这小鬼好难搞啊!
谢凌秋的目光轻飘飘的晃过已经布置完基础硬装的房间,开口道:“诶,为什么是黑色啊,好暗。”
勤务兵面无表情:“中将说的。”
谢凌秋一顿:“老师说的?”
勤务兵点头:“如果您不满意的话可以改……”
“你在说什么啊?”谢凌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指责,“为什么要改啊,你好奇怪。”
勤务兵:“……”
你妈个头!
这小鬼真的好烦啊!
勤务兵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谢凌秋似乎察觉到了面前的中士的情绪,对他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我去找老师啦~”
他说完转过身,脚步轻盈得宛如一只自由翩飞的蝴蝶,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被他撩拨到情绪失衡的无辜中士,快活的哼着歌,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家。
正如可怜的中士所说的那样,顾杨正待在中央公园的白亭里。
时间已经接近午饭的点了,他刚看完了标红的文件,剩下的部分,全都是谢凌秋相关的情报。
但目前能提交到他这里来的,也都是谢凌秋入伍十五年以来的详细记录。
这些都没有什么好看的。
最为关键的,应该还是在谢凌秋离开南89号边境星,到入伍这中间三年的空窗期里。
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了——至少在这三年的空窗期里,那个小鬼已经完美的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
虽然顾杨知道谢凌秋最终还是能够进入高层,但为了让谢凌秋这一生的履历有迹可循,相关的详细情况是必须有的。
顾杨叼着烟,懒洋洋的随意扫过这些信息,在发觉有人靠近时,抬起了头。
然后他看到了一路小跑过来的谢凌秋。
他身上已经不再是早上装可怜的时候的那一身狼狈的病号服了,而是换了一身出院赠送的病愈纪念T恤,套着宽松肥大的短裤,脚上踩着双顾杨同款的凉拖,一路连蹦带跳哒啦哒啦的跑了过来。
结合一□□型,简直就跟看到了主人就撒丫子冲锋的獒犬一模一样。
顾杨这么想着,不急不缓的抬手把虚拟文件窗口一个接一个的划掉,在谢凌秋跑到他面前时,整好按灭了终端,塞进了口袋里。
谢凌秋看着坐在亭子台阶上的顾杨。
中将这会儿穿着早上刚洗完澡时穿着的背心,那些伤疤在明亮的光线下狰狞的攀爬在他的身上。
这些过于严重的伤势,哪怕是以如今的医疗修复手段,也无法掩盖其令人心惊的危险残迹。
但谢凌秋始终都觉得这些痕迹很美。
他从第一次遇到顾杨的时候,顾杨身上就是如此的惨状了,顾杨并不在意这些丑陋的伤疤,他说这都是他向着理想攀爬的足迹。
这说法听起来浪漫又美丽至极。
他走近一些,几乎能感觉到从顾杨身上散发出来的燥热温度,与那股薄荷的气味。
滚烫又带着沁人的凉意,交织成一股微妙而特殊的滋味。
谢凌秋抬手摸了摸自己感到些许燥痒的喉咙,摸摸兜,拆了两颗薄荷糖,自己一颗压压火,再给了捻灭烟的顾杨一颗。
“老师,我回来啦。”
“嗯。”顾杨点了点头,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糖。
谢凌秋很高,往顾杨面前这么一戳,几乎就完全盖住了顾杨眼前的光线。
顾杨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仰视他人的方式,于是慢腾腾的站起来:“走吧。”
“?”谢凌秋跟上他的脚步,“去哪里?”
“你不是说要买东西。”顾杨含着糖,走出两步又停顿了下来,“应该买些什么?”
说实在话,顾杨还是头一次自己采买生活用品。
在贫民窟的时候买不起买不到,从贫民窟里出来,又什么都有军队配给,离开了军队之后,生活上又有勤务兵负责。
缺什么买什么,顾杨会,但要一次性买齐生活用品,顾杨不会。
他转过头,看向谢凌秋,想着要是谢凌秋也跟他一样的话,就求助一下勤务兵。
但谢凌秋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掏出了一张清单,笑眯眯地交给了顾杨。
保密住宅区自成一个城中城,因为住户几乎都是高等级保密人员本人和家属,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是特殊供应。
这里的中央商场很大,但客人寥寥,只有机器人在各个货架之间忙碌,将商品取下来,规整好放进箱子里,然后交给等在门口的物流机器人。
“诶……”谢凌秋跟在拿着清单寻找着目标商品的顾杨身后,环顾四周,带着些失望,“跟那些偏僻的小星球也没有什么区别嘛,都没什么人。”
“外面的商圈会比较热闹。”顾杨一边寻找着内裤,一边说道,“但在保密区是见不到什么人的。”
别说保密区的中心商场了,在这边路上也见不到什么人。
就连每户人家之间的距离,光靠走路也是需要五六分钟的。
谢凌秋闻言,更失望了。
这么说的话,他跟顾杨亲近的关系不就不会有别人看到了嘛。
谢凌秋心里嘀嘀咕咕,像背后灵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顾杨身后,不时从他们路过的货架上拿点零食,交给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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