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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墨上卿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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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渡仙人又一次靠岸,却依旧没有渡回一个灵、一缕魂。他似乎没有感情,总是冷着一张脸,也不管身旁是否有其他仙人,径自往不远处的渡迷殿去。摆渡仙人一日一渡,去时无,来时也无。
  “紫微,你说神界如此摆渡,是否真的能渡回五界安然?渡恶亦渡善,渡无亦渡有,渡缘又渡劫,渡情又渡孽,渡一切虚实,渡来渡去,什么也没有渡回。”御文星君眼光随着摆渡仙人移走,微皱着眉问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般渡来渡去,他很不安。身为仙人,明天道轮回,为何要不安?
  “一切自有定数,何需徒增苦恼?”紫微帝君一手揽着他的肩头,拉着他缓缓坐下。
  御文星君点点头,对他展颜微笑。看着御文星君颠倒众生却唯独颠倒不了他的笑容,他内心一阵满足,不是他的笑迷醉不了他,而是他太多笑容是为他而画,已成习惯。依旧美,却不再惊诧。
  树下的光点闪闪,偶尔飘摇到御文身上,紫微帝君轻笑,问:“御文,你帮我取个名字可好?”
  御文一脸茫然,还未问出口,便听得紫微帝君如此回答:“‘紫微’只是名号,我没有名字,我想你帮我取一个,我又不愿你叫我‘紫微帝君’。”
  闻言,御文低头嗤嗤笑了起来。敢情是因为‘紫微’过于女性化,而若是‘紫微帝君’又未免生疏了些,才想出此法子。笑了好一会儿,忽然感觉身旁一束微愠的目光聚集,御文赶忙敛了笑,但眼睛的弧度却怎么也收不住:“好,你待我想想。”
  御文看着飘忽游走的云朵,反射着耀眼的光华,好一会儿后转头盯着紫微帝君那一脸淡然又期待的模样,微微笑着:“叫‘玄月’可好?要不,”他停了一停,看进他眼里,“或是‘龙晞’?”
  紫微帝君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拉起嘴角,一脸幸福,“你认为吧,都取得好。”
  御文瞬间灿烂一笑:“你真的喜欢?”
  “嗯。”
  “那,不如就取‘玄月’吧,”说到此处,阴阴一笑,“月儿那么清冷,像你。”
  紫微帝君闻言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道:“‘龙晞’不是更好?我掌管人间帝位,人间称帝王为龙子,岂不是更为贴切?”
  “还是‘玄月’比较好,掌管帝位是司职,况且紫微帝君已经含有掌管帝位的意思了。”御文摇了摇头。
  紫微帝君也不想再捉弄他,遂轻点了点头:“那么,叫一声我听听可好?”
  御文脸微微一红,看着他的眼低声叫了一声“玄月”,便偏开头看着眼前的七彩云海,独留脸上的红晕让玄月微笑着。
  又是一日傍晚。
  “御文星君,你已在此几日了,为何仍然不去?”摆渡仙人一上岸,便看见往常的那棵玉树下,依旧站着站了几日的御文,忍不住问道。
  御文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越来越暗的天色,落寞地道:“等玄月来,你可知玄月去哪了?”
  摆渡仙人皱了皱眉,不解地问:“玄月是何仙家?”
  “玄月,就是紫微帝君。”
  “紫微帝君······这个······”摆渡仙人支吾着,最终在眼光触到御文焦急的眼神后,叹了口气,“他被天帝贬入轮回了,算来,有五日了。这原因······御文星君?”
  御文在听到“贬入轮回”后,神色瞬间苍白无已,一把拂袖飞到摆渡仙人身旁,抓住他肩膀,“快带我去轮回台。”
  “星君,即使到了轮回台又能如何呢?不是被困就是已投胎,何必······”摆渡仙人摇摇头,红尘千万,他摆渡了那么多,岂看不出这两仙的牵绊?
  “带我去!”御文正色道,那种痛苦哀伤的神色却怎么也掩不住。
  摆渡仙人无法,只得领他出去了。
  一纸几笔浓墨,韵影飘落迷津渡。
  云海尽处的迷津渡口,树林滴绿泛光,一白衣在一棵玉树下长身而立,痴痴望着望不尽的云海。手上的白玉笛系着浓重的哀愁,在风中静止。
  何仙姑难得做客渡迷殿,却在离开时看见已久站的御文星君,不免疑惑,她朝御文款款走去,问:“御文星君,你为何仍在此不去?”
  御文微微低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脸上却丝毫不变:“等。”
  等他来寻我。
  何仙姑瞧着他脸上的坚韧和哀伤,自知所为何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便隐身而去了。
  “御文,你真是好生奇怪,知道怎么来此,却忘了归路,还要有事没事来此。”
  他脸一红,轻笑着。
  “御文,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回去处理公务,你别自己走,不然迷路了。”
  他看了看东方未落的紫光,轻笑着。
  “御文,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他看着缓缓飘落的他,轻笑着。
  “御文,如果我不来领你回文晨殿,你怎么办?”
  他看进他的眼眸深处,坚定地道:“等,等你来寻我。”
  这一次,他站在云海这端,望着那端,一人相思,足足等了三万年。
  三万年,足够人间地老天荒沧海桑田,而他,却了无踪迹。
  玄月,你到底去哪了?
  他在等,不断的等,等到摆渡仙人为他在渡迷殿留了一席之地,等到事务与找他之间匆匆流转,等到他吹断了白玉笛而不自知,等到他已经可以一个人离开迷津渡。可等来等去,他在哪呢?
  天帝曾警告他,若再次私自下凡便把他贬下九重天。他想,不在九重天,就无法去找他了,所以他又回到迷津渡去等。
  天帝曾威胁他,若是敢闯入轮回台,他必定让他魂碎魄裂永不存在。他想,与其让他不存,不如自己再受这等待的煎熬吧,所以他又回到迷津渡去等。
  天帝告知他要去伐魔了,并给了他警告的眼神,他想,等伐魔回来,再去迷津渡去等。
  又一次寂寥的傍晚,他站在渡口,蹲下用手拂了拂柔软的云团,却一滴泪洞穿了云层直往乾坤人界而去。
  玄月,等我回来再等你。
  他嘴角尝到从未尝过的咸涩,翩然而去。


第32章 谁的前尘(二)
  天空昏暗,人间雷雨,却无人知晓,天上早已生死拼杀,法术光华闪烁,却依旧无法破开浓厚的黑云。轮回台里,越来越多仙魂魔魂陆续涌入。
  “录簿使,这么下去我们人手不够啊。”一个牛头鬼差不耐地道。
  “唉,只能启奏冥王派多些人手过来了。”录簿使皱着眉头,说话间不忘奔忙,“这神界和魔界也真是够呛,打来打去倒忙坏了我们。”
  “上头怎样了?”
  “还在打呢。”
  一众鬼使苦着脸继续忙活。
  “说起来,录簿使,我记得三万年前有一位上仙不知犯了何事,被困在忘川河里,像是千年以前才投胎转世吧。”
  “这么多事,我哪记得?”录簿使语气恶恶地转头回道,忙着哪还有功夫闲谈啊。他一一对应着名册和灵魂。
  “我记得,正有此事呢。貌似,这上仙竟投身到魔界去了。你说,这洪荒一来未有之事,岂不蹊跷?”另一名鬼使抽空道。
  “天道好轮回,自有定数,别聊了,手脚快点。”录簿使瞪了两使各一眼,低头继续做事。
  神魔大战,自是精彩绝伦又激烈凄惨。
  “夙九,你这魔头,搞得五界天翻地覆,如今怕是由不得你了。”悯善天君怒气冲冲,朝着魔王夙九喊道。
  “由不得?不知是谁由不得谁呢?”夙九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战况,他满意地笑了笑,尤其是在看到他儿子龙晞无与匹敌的战力之后,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肆。
  “御文,我看这场战不容乐观。你从我身体里抽出屠灵箭,射夙九。”御剑仙君朝身旁的御文星君正色道。
  御文看了看他,一脸犹豫之色。
  “别想了,大不了回去休养个千年,只要能灭了这魔头,赚了。”
  御文点点头,走到御剑仙君身后,手中结阵,御剑仙君背后便现出白光,隐隐箭影。
  御文一手拿着屠灵箭,一手搀了搀御剑仙君,望着不远处的夙九。好一会儿后,他放开御剑,稳步朝前走去,站定,箭头擦过掌心留下一道血痕,搭上弓箭。
  一支黑色的仙箭拖着白光的尾巴冲锋,仙箭有灵,巧妙地避开了众仙魔,朝着夙九而去。
  御文漠然地看着这支从他手中发出的仙箭,现出手中长剑,一把冲出去斩杀魔兵。
  只有血,只有亡,让他忘了所有的煎熬。他竟然此刻才懂,可这战结束之后呢,他愿回迷津渡去等,可也满心希望他能忘了。三万年了······
  “龙晞!”魔王夙九惊叫一声,他抱着怀中为他挡了箭的儿子,一团黑雾不断自他身上散发出来,越来越高,越来越浓。
  “看来,我们不能再下棋了。”龙晞对着魔父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那个射他魔父的人。
  那人,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也不觉身旁的危险,只是呆立着。
  那一旋而过的黑影,怎的如此熟悉?可那箭却转刹不及,没有射中魔王,却射中了魔王之子的心口。
  射中了熟悉的人的心口。
  龙晞······龙晞······
  “叫‘玄月’可好?要不,或是‘龙晞’?”
  三万年,他等了,却等来这样的结果——他因他而魂飞魄散,永不再存。
  御文回过神来,却慌张无措,他颤抖着拨开众仙魔,朝着龙晞飞去,奈何魔兵因魔子之死而顿时戾气横生攻势渐强。
  有几位仙家明显觉得御文不对劲,也随着他的脚步。
  “不,玄月。不要,不要。”御文满眼闪闪的飞星,多么像那时他们并肩站在银河边看到的满河星光,可如今,这些星光,却是他的肉体和灵魄粉碎。
  “玄月,玄月······”他朝着他呼喊,朝着他望去,朝着他赶去。
  他却没有等到他过去。
  龙晞淡淡笑着。
  有一个人不需再受苦苦等待他的煎熬了。
  灵器法术,依旧在相依相缠。战场上,唯有两人呆滞不动。
  片刻后,魔王却忽而想到了什么,魔剑一收,收兵而回。
  自此,两败俱伤,五界约定,每五百年在浮生境内无石上录掌盟誓,还天下安然。
  “御文,你大闹冥界,可有何说法?”天帝坐在灵石雕刻的帝椅上,睥睨众仙家,诘问御文星君。
  御文低着头站着,片刻之后,一昂头,语气凌厉:“天帝,你贬下紫微星君,可有说法?”
  天帝闻言,怒不可遏,却闭口不言。
  两人就如此对峙着,殿内肃然寂静。
  好一会儿,天帝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你看了那么久的渡迷津,依旧没想破啊,”忽而又凛色,“御文,勿再执迷不悟,你这劫,可不小啊。”
  “你把紫微帝君还给我,就只是我俩之间的事,何曾大?”御文毫不退步,只听得众仙家狂吸了口气。
  这番言语,岂不就是指明这不小的劫正是天帝所造下?
  天帝脸色明显五味齐全,众仙家也只能默默地辨明情况,谁也不知道天帝到底为何如此做。
  一朵白莲堂而皇之飘过众人,浮在御文星君面前,众仙不明所以,只听得一声“天帝”盈满大殿之后便了然于胸。
  “佛祖,你有话说?”天帝脸色稍缓,愠怒却仍旧没有消散。
  “大道至简,有所谓一,亦无所谓一。天道轮回,你阻挡不了,且看如何吧。”莲花只在原地空中旋转,悠悠吐出声音来。
  “佛祖,这御文在迷津看了三万年,却依旧执迷,我想,我们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天帝苦着一张脸,有些怨愤又有些疼惜地看着御文。
  御文虽然也怨愤,但此刻不免心下暗惊,为何他与紫微帝君这点事都会惊动如来?但也理不出个所以来。千算万算,依旧算不出自己和玄月。
  而众仙家,听闻天帝与佛祖之言,自是一番察觉此事非同小可,也暗暗掐指算来,却一无所获。
  “若是能看破,何需渡迷津?”莲花往上旋了旋,又道,“御文星君,你的劫早已开始,一切自有定数,若日后有想不明白之处,来西天吧。”说完,莲花绽成七彩光华,消失了。
  “天帝,这到底是何事?可否告知?”一位仙家出列,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算得出也就算了,算不出又何需徒增烦恼?”天帝摆摆手,下座而去。
  御文星君避开一切仙人,径自往轮回台而来。却在眼角处,不经意间瞧见了一抹黑色身影,他疑惑,却不想去想太多,毕竟,他要去转世,去遗忘,去重生。若是玄月,他愿意投入全部心力,只可惜,那黑影一定不是玄月。
  他看了看刻满咒文的轮回台,想也不想便踏了上去,只见洞口漆黑无比,只是偶尔有些灵光,那些灵光是灵魂飞过轮回道时所出。
  他微笑,忆回蟠桃会上倚树轻笑的紫衣,美好得近乎虚无。如果是梦,让他醒来吧。
  纵身一跃,却不料听见道中灵魂的惊叫。看了看越来越狭窄轮回道,他疑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年久失修出异常了?
  定数即必然,偶然成就必然。御文星君遭遇的,便是轮回台异常的偶然。神界、冥界,看来又有一番苦恼了。
  将疑问抛出脑海,却猛然一惊,前方不远处不齐全的残魂,为何如此熟悉?正当拼命往下飞之时,却莫名被迫停了下来,灵魂不受控制地沉浮着,与所有此时在轮回道中的灵魂一起沉浮着,而后,昏黑一片。
  千年后,忘川河畔,漆黑荒芜一片。他静静地躺在忘川河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过往。他认识一个叫御文星君的仙家,并且爱上了他。他们一起下棋,一起看银河,一起守津渡,一起抓仙鸟,一起喝酒,一起奏乐······可他没有等待不是吗?都是御文在等,他从来都没有在等。不,几千年前,他在忘川河里也等了三万年,他有等,可这些不是他的过往——
  “御文星君,为何久站于此?”
  “等。”
  他站在渡口,蹲下用手拂了拂柔软的云团,却一滴泪洞穿了云层直往乾坤人界而去。
  “你把紫微帝君还给我,就只是我俩之间的事,何曾大?”
  这些是御文的过往,可为何······一朵诡异的白莲划过他眼前,便再度昏暗了过去。
  万来年,在忘川的昏睡里,眨眼便过。
  魔界近来添喜事,虽然魔王灵力已逐渐虚弱,但仍然抵不过魔界新添太子的好消息带来的欣喜。
  “贺喜魔君,是小太子呢。”一个衣衫朴素的佝偻女魔笑容满面,启奏道。
  “哈哈哈,好,现下可以进去了?”
  女魔伸手将魔王请了进去。
  “这孩子······”魔王抱着手上的柔软,眉间却不免紧蹙,“我夙九,也不得不信天数啊。”
  这刚出生的魔孩,睁着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胖乎乎的雪白小手不安分地去抓挠他的鬓角白发。他见了,心里虽然怨叹,却也抵不住如此小生命带来的可爱,嘴角继而展出慈祥的笑容。
  孩子一年年长大,魔王却一年年衰老。天地间,五界内,亲情依旧是维系最久的感情。孰能说,魔就无爱子之情?若是无,这孩子,早该混在尘埃里了。
  人间帝位迭代更替频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文臣胸有点墨,弄权成风,武将肆意开战,毫无悲悯。更有妖魔横行,处处哀鸿遍野。
  千年后,此任魔王岸芷,却将魔族召回,并令禁止在人间肆掠。而后,自愿投身冥界,化为彼岸花。彼岸花叶生世永不见,三途河边,千年绿毯,千年红衣,冥风中各自摇荡,诡魅而凄凉。
  被火灼烧般的冥界入口、黄泉道旁,常常从火红深处缓步走出一位青衣人。他微微笑着,为所有的亡灵指路。孤灵耗尽一生,黄泉路上,终于不会因迷路而曲折慌张。
  幽幽飘荡的灵魂中,那抹身姿如冬雪下一株冒尖的嫩芽,兀自清新温暖不已。
  忘川河上的摆渡人,撑着竹蒿,小舟滑过那朵近两万年的白莲,河水荡开的纹理里闪过黑光。摆渡人此时正在渡着一位从阳间看完亲朋最后一眼回来的亡灵,他冷漠地撑着竹蒿,偶尔看向青衣人的目光里含了几许柔和。
  冥界的日子就这么平静流走,一如那忘川中死寂的河水。
  两千年转眼而至,青衣人却被魔族召回。
  他离开那瞬间,彼岸花纷纷凋谢飞散。那漫天的红点,恰似万灵际遇中的所有血泪,萧索了多少匆匆来往轮回。忘川河岸,黄泉道上,重新归于两千年前的凄芜。
  奈何桥下,一朵血红依旧。
  又三千年间,冥界终于再度红绿交替。而那曾经的青衣人,如今依旧一袭青衣,只是样貌与风姿稍有不同。青衣人依旧微笑着指引亡灵,闲暇时便与冥界中鬼使甚至是冥王闲聊下棋。天帝闻此,赞其悯善之心,封此青衣为“临江仙”,仙名“墨辰”。
  方玖卿闭眼,微微一笑,一声长叹,“这是他与玄月的前世,本君果然不应惦念着他。”忽而觉得有些许不对劲,睁开眼,紧紧盯着小灵,问道:“为何本君会在他的前尘里?”
  “小灵亦很疑惑,星君将其塞入小灵体内时,小灵偷偷看过一遍,去问了星君,星君不答。却在将走时告诉小灵,若是魔君亦问起来,让小灵告诉你,不管你悟出了什么,亦都不能惦念着他。总之就是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再去找他便是了。”
  方玖卿心头虽涩然,疑惑亦丛生。墨辰,真的那么惧怕他的真身吗?那龙晞,看来竟是那紫微帝君转世,可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第33章 追根寻底
  一曲《唤灵》奏毕,方玖卿放下手来,一转身却见浅草与幕澜正趴在窗台看着他。他走过去抱起红狐幕澜,一言不发便抱着他出了重华殿。兜兜转转,终于一步一步走到洛辰殿。
  跨进门去,只见一切一如从前墨辰在时一般,只是少了榻上放着的白玉笛。桌上的冰莲被浅草打理得很好,依旧玲珑饱满。记其父曾言若是有一日被人所摘,能忘便忘,今日来看,他的父亲夙九似乎早已算到他有此一段情缘。忘,又岂能如此轻易?
  方玖卿走到窗边,见红梅又开,却已人非。遥遥望了一眼天际,冷冷一笑,将幕澜放下,道:“告诉北渺,是时候出发了。”
  幕澜旋身化人,担忧着道:“君上,可你的伤未全好。”
  “天方这阵子似乎没什么动静,怕是寻到苍龙血脉了。若是如此,魔族更需加快脚步寻到莲花石。吩咐青玄,继续去寻那苍龙血脉,若是打听到果真被天方保护起来了,便去找颜渊,他知道该如何做。”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留下幕澜一人哀叹一声便去吩咐那二人了。
  方玖卿走在回重华殿的路上,只顾出神。
  疑问与愠怒盘旋,却硬是理出点头绪来。正巧遇到浅草,淡淡对她说道:“你让青玄到重华殿来。”
  浅草得令,撒开腿便跑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方玖卿眼中微不可觉的泛起了一丝波澜。待到那一日,他不知道他是否会留她性命。
  刚回到重华殿,却见青玄已等在门前。
  “君上,找青玄有何吩咐?”
  “幕澜可与你说了?”
  “说了。”
  方玖卿点点头,随即直视他的眼,道:“那日你为何要杀墨辰?”
  青玄微微低头,似是终于搜索到记忆,抬起头欲言又止。在方玖卿的紧盯下,终于猛吸一口气,道:“霖名测出水如意对他有反应。”
  方玖卿怔了怔,即使之前便有所怀疑,但当真正听到那“有反应”三个字时,依旧不可避免的心下一沉。苍龙血脉,真是他么?若真是他······
  “君上,如今他解了封印重回天方,虽不知是否是他,若是下次碰到,是否······”青玄瞧着他脸色,忽而不敢说完那句话。
  方玖卿不语,脸色阴沉,愣是出神。
  若真是他,他便是放虎归山。都说红尘错落,他还是将所有线都扯乱了。可若真是他,他能否狠下心来?
  “青玄,若打听到真的是他,那便,”方玖卿缓缓闭了嘴,心思徘徊,许久之后,涩然一笑,“你与北渺去寻剩下的莲引。”说着,将指环脱下来递给他。
  “君上,你想自己去寻那苍龙血脉?不可,让北渺跟着你吧。”
  “本君只是想去确认一下罢了。”
  说完,径自走进门去。
  不久,一位长老走进重华殿,满脸忧愁。
  “君上。”
  “徐长老,本君那故去的兄长,你知道多少?”方玖卿紧紧盯着他,手中的茶盏亦一动不动。
  徐长老明显一怔,随即笑了笑,道:“君上不必太在意,你兄长因为与凡人的一段情缘而自毁魂魄,到如今既已过了万来年,重提无益。再者,我老了,亦记得不甚清楚了。”
  “哦?原来龙晞兄长是因一段不合宜的情缘才致此下场,怎么不是为了救父王么?”方玖卿邪邪一笑,似乎对徐长老那惊惶的反应甚觉有趣。
  徐长老睁着不可置信又惶惑的眼眸看了他几秒,不知该作何回答。终于垂了垂眸,一派沧桑之态。“君上,徐或斗胆,究竟是谁告诉你此事?”
  方玖卿划了划杯盖,眼也不抬。“这么说,倒是真的了。”
  “徐或斗胆,望君上切勿相信不实之事。”
  方玖卿瞬间冷了脸,盯着他些许瑟然的眼眸,硬声道:“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忘了本君如今才是这魔族君主。说,到底是如何究竟?”
  徐或一抹额前不合时节的冷汗,伏跪于地,连正眼亦不敢看方玖卿一眼,只是低着头,颤了颤声,道:“龙晞,的确便是前任太子,亦即君上你的兄长。只是那年仙魔一战,为了救老君上拿身挡剑。”
  “把龙晞的一生从头说来。”
  “这······君上,其实亦无甚可说,可说的只是那么一两件在徐或看来颇显奇怪之事。”
  “说。”
  “龙晞太子原来并不叫龙晞,是后来太子在梦中梦见一位仙人,那位仙人让他从······貌似是‘玄月’还是‘灵越’的,与‘龙晞’中挑一个,龙晞太子便奏明老君上更名为‘龙晞’。后来,仙魔战中被一仙人用凝了仙血的屠灵箭射中,事后却见那仙人不知为何极其痛苦地嘶喊。徐或当时在场,亦不知究竟那仙人为何射死了太子后如此痛苦。到如今,久到徐或都不曾再忆起。之后,老君上不忍见太子魂魄不断虚弱,便将他艰辛修补的不全灵魄投入轮回台,望其可以往生。当时,老君上离开了,徐或缅怀太子,便在轮回台旁的林子里逗留。不曾想却遇见了一个想不开自投轮回台的仙家,那仙家正是那射太子的仙家。事有凑巧,那时,轮回台无端震动,许是年久失修出了事故。徐或想,正在轮回道中的魂魄,多少都会受些影响,却不知究竟会如何。待到万来年后,君上出生,老君上却时常对徐或慨叹天数躲不掉,甚至,想······”
  方玖卿淡淡接道:“想掐死本君?”
  徐或一慌,忙道:“老君上实是爱君上的,如若不然,又岂会······入了那树阵?”
  “本君自会分辨,继续说。”
  “老君上自君上出生后,便不许任何人提到龙晞太子的事。后来,更是耗损灵力取了玄冰洞中那最为坚硬的一方玄冰中的一块,硬是将它炼成了冰莲。那冰莲,正是先前暂居寒山的仙家所采那朵。相信君上亦知道老君上的吩咐,若是谁能采了那冰莲,望君上能忘便忘。事实上,那朵冰莲,是老君上为君上做的指引。老君上吩咐徐或,若是有一天君上问起龙晞太子的事,便······将冰莲毁了。”
  “为何?”
  “因为魔障。”
  “何意?”
  徐或定定看了方玖卿许久,方道:“君上,所谓障,便是遮掩。君上能看到什么不能看到什么,皆为障所碍。徐或虽不知老君上为何如此做,但如今徐或想,老君上算错了,冰莲毁与不毁,于今而言,无济于事。”
  “说明白点。”
  徐或一笑:“君上,那救你的御文星君,如今已成了你的障。君上,更需分清自己所要究竟是什么。”
  方玖卿淡淡抿了一口茶,道:“所要究竟是什么?在分清之前,本君仍有些事需要弄清楚。徐长老,寒山又要麻烦你与各位长老一同打理一段时间了。”
  说完,离开正厅往书房去了。
  徐或却长长叹了口气,苦苦一笑:“情之一字,奈何。”
  回到书房,自个人闭起门来沉默出神了一日,第二日便抱着幕澜出了寒山。由于灵丹未愈,只能腾云与走路间不断更替。如此一来,时间便长了。
  枯柳下,几人摆开棋盘,正悠悠闲闲地下棋谈天。
  “听说了吗?未名山不知是谁种上了桃花。”
  “听前代说,未名山几千年来不是不管何种花都种不活的么?也正因如此荒凉了,毕竟种粮食亦不开花,无甚用处。”
  “是啊,可这寒冬腊月的,那漫山的桃花却开了。”
  “岂非怪事?”
  “还有更怪的呐,据说时常有一只白狮蜷缩在那棵开得最灿烂的桃树下,不动不叫,人来杀它它亦不躲。”
  “没杀成?”
  “杀不成,那白狮伤了却无几日便自己好了,因而现在都没人敢去杀它。人们从那棵桃树旁经过,它亦不去攻击。人说它有灵性,或许真是如此呢。”
  “我还听说,有一人财心起,想要夺了它脖颈上的玉佩,却被它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下了一块肉。”
  “那是活该,人家白狮的玉佩,凭什么抢了人家的。”
  “听说,有一个画师胆大地在桃树前画了一幅白狮情怨图呢?”
  “狮还有情?这画师自己臆想的吧?”
  “先不论是否是臆想,只知后来画师常常拿些酒肉坐在它身旁,也不知那白狮是否有喝酒吃肉。”
  “那狮没有吃他?”
  “都说那狮有灵性,和谐着呢。”
  “什么和谐,那狮只是趴着,并不理会那画师,怎能算‘和谐’二字?”
  “你这什么‘和谐’,难道要一起喝酒吃肉才叫‘和谐’?它可是狮,不是人。”
  方玖卿站在柳树旁,默默不语,只是心头无端涌起的一阵涩然惊颤了他。未名山上草木深,步心却一直守在那桃树下,他是追悔还是缅怀?步心已然不能放下,不知自己又是否能放下。忽而一笑,若是能放下,又怎会在此处?他望望东方,想着大约两日后便可到天方了。他要找他,确认清楚。他要他悟的,究竟是什么?忽而想起梦中那梨花飞散,心头一滞,他的兄长,怎么亦不该出现在他梦里。
  小灵说,墨辰要找的是紫微帝君玄月,不是魔君方玖卿。换言之,根据所知,他要找的是他的兄长龙晞,因为他是紫微帝君的魂,而他方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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