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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妖怪当月老的日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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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情敌出现的时候,我确实是很容易有这个想法的。”元骅摸摸下巴,他一天没刮胡子,长了些小胡茬出来。
  “啊?”颜蓁不明所以,什么时候又出现情敌了?
  “比如你那个学生?”元骅说。
  颜蓁:“……”
  户鸿哲真的去旅游了。听从了颜蓁的建议,没有全国到处去转,先去了国外,等回国再去几个性价比高的景点。
  他去了那儿以后,还是会经常给颜蓁发旅行途拍的照片,不过因为时差,两人聊天的时间间隔比较大。
  国外总不能有华裔的魔物吧,说不定真的有,颜蓁心想,可能还有别的,吸血鬼啊海怪……还有长得乱八糟的异形。
  驱魔人不分国际,都很疲惫了。
  颜蓁对他们肃然起敬。
  元骅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
  “没有,”颜蓁说,“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为了你已经很少主动找他说话了,就不要再在意这个了吧。”
  元骅说:“主要是他和我太像了,我怕你哪天产生不正确的思想。”
  “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找同一个类型的男朋友,一个坑不能掉两次啊。”
  元骅:“……”
  颜蓁被按在床上收拾的时候嗷嗷大叫:“我说错了,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跟你分!”
  颜韵蓝端着茶,和晞阳安安静静地靠在一块儿:“啊,家里真热闹,觉得人都变精神了。”
  李玄静说:“你也找个伴儿呗,都人老珠黄半老徐娘了,再不抓紧开个夕阳红……”
  颜韵蓝冷静地拿起菜刀:“嗯?”
  “那就相当划不来了!”李玄静说着摇头叹息,“像我们颜姐这样的美人儿,再不疯狂一次,就糟蹋青春岁月了。”
  晞阳提着茶壶:“……”
  “哼,”颜韵蓝拍拍,“我算是看透了,求人不如求己,反正老娘也退休了,平时就在家里没事做,不如养条狗,还能带出去溜溜。”
  这么想想她又觉得麻烦:“每天溜多累啊,还是养只猫吧?”
  她伸勾着晞阳的脖子,一脸女恶霸的样子:“我觉得养个晞阳也挺好,怎么样晞阳小娘子,考虑考虑来我这儿啊,保准比那个项什么的对你好。”
  晞阳:“这个……”
  “得了吧妈,”颜蓁从房间里探出脑袋来,他的头发已经被元骅揉成了鸡窝,“你就是想让人家给你做苦力!”
  “嘿你这小兔崽子,”颜韵蓝站起来要去打他,“就这么想我的?”
  晞阳看着眼前慢慢腾腾的场面,嘴角噙着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落寞。
  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颜蓁来说是页薄薄的日历,对于晞阳来说,却是一分一秒都在心里算着的十二小时。
  项玉孪还没有打电话过来,他只向颜蓁了解情况,颜蓁也不再告诉他了。
  项玉孪又一次喝醉了,他撞开门,躺倒在沙发里的时候,没有人凑上来闻他身上的酒味,没有人边嗔怪他喝多了边给他递换洗的衣物,也没有人给他递醒酒汤。
  屋子里空无一人,角落里的冰箱也呜呜运作着,听着格外委屈。
  楼下不知道哪个小孩在唱:“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等我们都长大了,就生一个娃娃,他会自己长大远去,我们也各自远去……”
  “我给你写信,你不会回信……”
  “就这样吧……”
  十几岁的少女的声音,听着清澈又纯净,可听的人心却徒增悲伤。
  他勉强站起来,按着太阳穴去阳台上听那个女孩儿唱歌。
  女孩儿却忘了词,唱得断断续续的,慢慢连歌声也没了,只剩下夜风慢悠悠地吹着楼下的树叶,沙沙作响。
  项玉孪目光空洞,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阳台上那株小巧的幼苗上,伸去拨弄它的枝叶。
  晞阳每天都会给它注入妖力,以至于它长得飞快,已经有大半个臂这么高。
  虽然是投取巧的把戏,但确实有它的效果在。他在其的一片叶子上,看见了“晞阳”两个有些歪的字。
  紧紧相挨的另一片叶子上也有东西,是两个模糊的字迹,仔细辨认,写的正好是“玉孪”。
  项玉孪忽然笑了一下。
  以前他是丢了一魄,现在的他却像是连魂也丢了。
  “你什么都不懂。”
  项玉孪不想入睡,他看不见梦里的那个人,可醒着的时候,他也看不见自己想看见的人。
  这或许是他多年来目空一切,必须付出的代价。
  连他自己都觉得窝囊。
  “子谦,子谦!”
  项玉孪脑子里一团浆糊,想反驳说自己不是子谦,却被强行拉住了。
  “你看,我说过了,那个梦不是假的,你转世轮回之后,就不愿意理我了。”
  这语气听着真是石头听了也要心软,项玉孪说:“我怎么会不理你。”
  “那你舍得让我伤心,让我难过吗?”
  项玉孪回抱住他:“舍不得。”
  “但你让我难过了呢?”
  晞阳的每句控诉都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靠紧紧抱住他来表达情绪。
  “既然舍不得我,为什么我走的时候,你不抱紧我?”
  项玉孪这时变得分外诚实,压着嗓音:“我害怕。”
  “你也会害怕吗?”晞阳轻声笑了,“我一直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你怕的东西呢。”
  “从前不会,现在会了。”
  晞阳乖巧地和他相拥,呼吸和他交织在一起:“子谦,抱紧我,我冷……”
  项玉孪说:“大夏天的,怎么还会觉得冷?”
  “你真是没味,”晞阳又是一阵笑,“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呀。”
  “子谦……”晞阳开始亲吻他的喉结,尾音也带着颤抖,“我和你同床共枕这么久,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夫妻之情?”
  项玉孪沉默了下来。
  “子谦?”
  “你可能忘了一点,”项玉孪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子谦’了。”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过去,附在项玉孪身上的黑色魔气瞬间在金光崩开,飞速地湮灭。
  项玉孪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清明。
  清晨,颜蓁的锲而不舍地震动着,有种你不接我就不停的坚毅。
  颜蓁本来打算硬抗,发现实在抗不过这个硬汉,只好推了推身边的元骅,让他去听电话。
  元骅长胳膊伸过去,拿起看了眼,就放在了颜蓁的脸上。“项老师的。”
  颜蓁在起床气里不情不愿地起身,接通了电话:“喂?”
  “打晞阳的电话,他不肯接。我现在在你家门外,打扰了,”项玉孪的语气还算比较客气,“请你来开个门。”
  颜蓁:“……”
  项玉孪西装革履,还带了一束花,颜蓁顶着狮子头和他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沉默。
  “晞阳不愿意见我?”项玉孪问。
  “没有,”颜蓁说,“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看错了人。”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建议我这么穿,西装是晞阳替我买的,这束花……”项玉孪说,“麻烦你替我交给他。”
  颜蓁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了,这肯定是做了功课来的。但是他的情商也确实是低,不,可能现在智商也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一蹶不振了。
  晞阳一个树妖,送他被折断的花来讨好他?
  颜蓁:“我不建议你送花,这可能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哦,你说得也有道理,”项玉孪说,“所以我做了两准备。”
  颜蓁:“?”
  项玉孪从锁妖囊里拿出一个装了不知什么树苗的花盆,端在心递给他:“麻烦把这个送过去。”
  颜蓁:“……????”
  先不说这是什么东西,你这么乱用锁妖囊,真的问过它意见了吗?
  让项玉孪站在外面也不太好,颜蓁把门打开:“您还是先进来吧。”
  项玉孪说:“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他回复。”
  倒是很有风度,颜蓁看着里这盆小苗,感受到了晞阳施加在上面的妖力,又看见了晞阳的名字,终于明白了,这敢情是秘密武器来着。
  晞阳起来了,应该说在项玉孪来的路上,树呀花呀草呀,一个接一个传递消息,然后传达到了他的耳朵里。
  但因为颜韵蓝告诉他:男人对你服软的时候,一定要先拿乔,至少别那么快原谅他,不然他不会有记性,下次还容易犯一样的错误。
  所以他没有接电话。
  项玉孪打了五个电话之后,终于放弃,留下晞阳对着空空惆怅。
  拿乔的时候最怕你还端着,他却没有耐性了,晞阳心里开始后悔,直到他感觉到玉孪进了这栋楼。
  “咚咚咚——”颜蓁在外面敲门,“晞阳,你起床了吗?”
  晞阳马上站了起来,指发颤,抵在门上,然后拉下把。
  那株写着他和项玉孪名字的小苗,一下就伸到了他的眼前。翠滴滴的绿叶,一摇一晃,仿佛在向他撒娇。
  “这……”
  “项老师在外面等着呢,”颜蓁说,“要不……”
  晞阳看见这株小东西被带了过来,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什么恩怨成见早就忘了:“让他进来吧。”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时两人再见面,却比新婚时还要再拘束些。
  晞阳坐在椅子上,长发还没打理,乖乖贴服在他挺直的后背上,像条蜿蜒的河流。
  项玉孪站在门口,身后的颜蓁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我……”
  “我……”
  他们俩同时开口,晞阳先退缩了:“你先说。”
  项玉孪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他心里有千百种话想讲,偏偏又讲不出来,如果他是子谦,肯定就更能剖白心扉。
  “你又想说,你不如子谦?”晞阳一直想不通,项玉孪既然没有曾经的记忆,又怎么会拿自己和子谦做对比?
  “没有,这些天,我好好反省了。”
  晞阳垂着眼眸,安静地听他说。
  “之前是我不对,不应该妄自菲薄。因为我总是梦见从前的事,知道我和他……我和过去的我,完全不同。”
  吃自己的醋,他可能是这世界上第一个。项玉孪没有脸皮,但也知道这在寻常人看来很丢人:“我以为你喜欢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晞阳说:“你现在还这么想?”
  “看见了它,就觉得都是我想得太多,”项玉孪说,“其实我……”
  晞阳:“?”
  “还是我自私,我不愿意再回到过去,看见那一幕。”
  这让晞阳更疑惑了,“哪一幕?”
  “我看不清楚,看不真切,梦也总是会在那个地方就断……”项玉孪说,“我只记得,再回想的时候,心里那种痛苦,就像被挖了什么东西出来……”
  痛彻骨髓。
  突然“嘭”的一声,床上飞来了一个人。
  晞阳:“……”
  门外,颜蓁靠在左侧,元骅靠在右侧,两个人门神似的,把出来喝水的颜韵蓝吓了一跳。
  “你们干什么?驱邪?”
  颜蓁:“项玉孪来了。”
  颜韵蓝马上也贴了过来,留意起了里面的动静。
  “都听不见他们吵架的声音,”颜韵蓝说,“难不成已经亲上了?”
  颜蓁说:“行了妈,再近就成偷听了。”
  “行吧,”颜韵蓝直起腰,顺便锤了锤肩膀,“腰酸背痛的……李玄静那小子又出去浪了?”
  作为一只有夜生活的单身狗,李玄静自告奋勇睡沙发,然而沙发被他宠幸的会并不多。
  至少这次是没有了。
  他叼着个包子,从窗户一跃而入,正好摔在了床上。
  项玉孪:“……”
  晞阳:“……”
  李玄静在沙发上斜躺着,宛如一位贵妃。
  “都坐吧,在本宫的地盘,不需要拘束。”
  几个人确实没跟他拘束,各坐各的,颜韵蓝还拿他的腿当靠枕。
  项玉孪说:“我和晞阳商量了一下。”
  “因为李道长特意为了我们的事情而过来,”晞阳抱歉地说,“不能辜负李道长的一片好心,恳请李道长帮我们找出真相。”
  李玄静其实是因为升迁,当了华东地区的总管辖,而华东各部又人才辈出,实在不用他过于操心,所以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帮这个忙实在是闲的蛋疼顺便帮一帮。
  另外,他也想顺便调查另一样东西,才选择留下来。
  “我昨晚也下定决心,要破除心的弱点,昨夜有魔物想趁我心神大乱,夺取我的神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项玉孪是何许人也,曾经单挑一只千年的大妖,把人家锁在轮回塔里,每天都经受变成各种牲畜走禽的痛苦。
  这一战让项玉孪名气大噪,不少人私下里,其实是叫他“战神”。
  居然敢来项玉孪面前犯事,也是个活腻了的魔物了。
  晞阳更是后怕,如果他知道自己和项玉孪的争吵会引来趁虚而入的魔物,是绝对不会和他闹这种小家子脾气的。
  “想来李道长也知道,”项玉孪说,“最近魔物丰盛,阴气横行,我们镇守在各地的人,就更不能出问题,所以这件事,必须拜托李道长了。”
  他站起身来,朝李玄静鞠了一躬:“多谢,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我在所不辞。”
  李玄静……李玄静惊呆了。
  他没想过那个孤高一世、桀骜无礼的项玉孪,也有这样谦逊的一天。
  这简直是,都让他开始相信人间有真爱了。
  颜蓁不自觉去牵元骅的,而元骅也等着他过来,顺搂住了他的腰。
  “怎么办,我都快想哭了。”颜蓁说,“为什么迷之感动啊?”
  “你别哭,人家还没哭呢。”元骅说。
  颜蓁:“……哦。”
  晞阳本来想哭,听见这么一句,生生给憋回去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颜韵蓝看了眼日历,“今天阴历六月初,离我爸的忌日还差十天。再过几天,我就带你们一块儿回去,这期间,你们住这儿……就有点挤了。”
  虽然她不排斥让别人寄住,但是房客一多,就让她有点想收房租了。
  李玄静说:“华东分局那边召唤我回去一趟,到时候你们再找我了。”
  晞阳:“那我……”
  项玉孪把话先说了:“跟我回去。”
  “哦——”李玄静开始起哄。
  “把你的心,”颜韵蓝抬起,“我的心,串一串——”
  颜蓁抬起另一只:“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母子俩一起比了个爱心,直接合唱副歌部分:“向天空大声地呼唤,说声我爱你——”
  项玉孪:“……………”


第58章 。不羁狂徒与柳09
  家里又迅速地安静了下来,颜韵蓝的御用厨师也走了,她的胃和双都已经被晞阳喂懒了,动都不想动。
  颜蓁作为孝顺儿子只好扛起重担,把厨房包揽过来。
  顺便教元骅做饭。
  元骅如果是个直男,哦,他本来就是直男,如果他还一直保持直男的取向,那绝对是个五谷不分通体不勤的,比较偏向于认为应该“女性主厨”的男人。
  倒不是出于大男子主义,是他认为女性烹饪出来的食物更有味道。
  被颜蓁影响之后,他又开始觉得做饭也是一件很有的事情,美不足的一点就是麻烦,他尤其不喜欢洗碗。
  “凉拌秋葵的做法……”
  “不用给我念菜谱了,我觉得他们的这个办法也不好吃,还是自己琢磨吧。”颜蓁说,“其实我觉得秋葵不好吃,搞不懂我妈为什么买……”
  “听说秋葵壮阳啊!是好东西!专门替你们买的!”颜韵蓝的声音从客厅穿过来,把颜蓁说得面红耳赤,几乎不敢看元骅的表情。
  有这么个活宝妈,他的心脏承受能力每天都必须不停加强。
  “咱妈真是太会考虑了。”元骅说。
  颜蓁自暴自弃开始切秋葵:“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劲用得特别大,一顿花刀乱斩,看得元骅下身一痛。
  天天在颜蓁家宅着,元骅差不多都快忘了家里的一堆乱八糟的事儿,爹妈的号码他都拉黑了,省得被他们其一方疯狂骚扰。
  但越是在颜蓁家待着,他就越是羡慕颜蓁和颜韵蓝之间的母子感情。
  从之前颜韵蓝找到他,对他说自己对颜蓁的愧疚时,他就认为颜韵蓝是个非常好的妈妈。
  至少和他自己的妈妈比起来,好太多了——她会为颜蓁打算,考虑他的未来。
  越是羡慕,他就越乐不思蜀,想在这个家驻扎下去。
  他有时候会围观颜韵蓝教颜蓁法术的课程,不过他完全看不懂,只觉得他未来老婆和他未来丈母娘都贼厉害。
  颜韵蓝说:“小骅也来嘛,会一点好防身。”
  “不了,不了,就算教了我我也分不清谁是妖怪的。”
  不过他还是用心研究了一下颜蓁之前保存的记,觉得里面装了另一个世界,相当地有。
  晚上睡觉之前,他也会跟着颜蓁一起吐纳,颜蓁教他一些要术,还亲过来指导,元骅有点怕痒,就忍不住会笑场。
  他把这个当情,颜蓁却完全不是。
  颜蓁:“憋住,你能不能严肃点?”
  元骅:“……”
  他居然还真的生出来了一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愧疚感。
  神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六月十二。
  颜韵蓝雇了辆大车,送他们几人去乡下。
  颜蓁上次回来,还是替颜韵蓝去参加婚礼,仔细算算,已经半年过去了。
  他从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迷糊,变成了到现在还有点小迷糊的半吊子道士。虽然老妈前段时间给他考核的时候,觉得他已经比半吊子好一点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不仅不是坏事,反而充满了新奇和挑战,完全没了当初面对胡一捋儿的仓皇无措。
  老家还是那个样子,碧绿的树洁白的云瓦蓝的天清澈的溪,而且一路的树木都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格外雀跃。
  而晞阳就像个领导人,对一路的树予以微笑和致意,十分和蔼。
  颜蓁:“我觉得我们像在搞国王巡视,我们都是国王的跟班。”
  李玄静躺在最后面打哈欠:“还有王后呢。”
  “王后”项玉孪目不斜视,在玩晞阳的头发。
  经历了上次的矛盾,颜蓁再看他俩的相处模式自然了很多,举投足之间都有夫妻般的默契。
  下车的时候,他们的也自然而然牵在一起,晞阳小鸟依人地贴在项玉孪身上,笑意盈盈的。
  颜蓁用肘轻轻撞了撞元骅的腰窝,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他们已经上床了。”元骅说,“正蜜里调油呢。”
  颜蓁:“……你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如此刁钻呢。”
  “你难道听不懂我的暗示吗?”
  颜蓁鸵鸟上身:“听不懂呢。”
  “你既然这么说了,就是听懂了吧,别辜负了咱妈买的秋葵……”
  颜蓁:“我以后不会再让她买这种东西的。”
  元骅压低嗓音说:“不管用,哥哥,我可是秋葵成精。”
  颜蓁拔腿就跑,元骅也不追上去,在后面哈哈大笑。
  颜蓁的老家是真的在山沟沟里,就安置在山脚下,十分封闭。
  一条翻修过的柏油路通进村子,沿途全是青黄交接的稻田,有些田地已经被收割了,露出棕褐色的土地皮肤,左一坨右一坨堆积着些草垛。
  颜蓁只在老家待过几年,这几年的时光也是他记忆里最不愿意被碰触的部分。
  儿时他曾厌恶这里的一切,小学里普通话说得不标准的老师,背地里指画脚的大妈大婶,不修边幅拿泥巴当玩具的熊孩子……一切的一切,都能导致他情绪崩溃,在后山的树下偷偷地哭。
  这些年里,这儿多多少少还是有改变。
  不少人翻修了屋子,大大小小的池塘也慢慢干瘪下去,里面的水草疯狂生长,导致到处都是墨绿色的死水。
  从前颜家的大门前有口很深的古井,现在井里的水也没以前看着干净,落了不少叶子和漂浮物。
  以前外婆告诉他,半夜不能去看这口井,否则会被诅咒,变成他最讨厌的东西。吓得他白天都不是很敢靠近。
  颜蓁上次回来看见时就觉得很可惜,这些都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拿来回忆的东西了。
  “怎么了?”元骅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啊,没事,就是想起了很多东西。”
  元骅知道颜蓁的童年,心里很是疼惜,于是牵起他的,颜蓁在犹豫着要不要挣开:“别这样,这儿的人可爱说闲话了。”
  “也是。”只是离婚就能成为他们的话柄,更不用提同性恋了。他主动松开,颜蓁又把他的抓了回来。
  元骅:“?”
  “算了,我也不怕他们了,爱说说吧,只要你不怕被抓去跟我一块儿跪祠堂就行。”
  “这儿还有祠堂啊?”元骅不禁笑了。
  “当然了,这儿的颜家是一大家子呢……听说老一辈都很极端,重男轻女的想法也严重,曾经我妈刚生出来的时候,有人给我外婆出主意,女孩子生了也没什么用,不如扔进河里……”
  元骅:“……好了,我对这儿没有一点额外的好奇心了。”
  颜蓁又想起自己神智刚开的时候,在家里住着,夜夜都能听见河边有女人的哭声,那时候他一个人睡在床上,害怕得浑身发抖,生怕被那些冤魂知道自己能看见他们。
  现在他再看见冤魂,已经可以给他们洗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们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河流上游的颜蓁家。颜蓁的外婆还健在,只是耳朵不太好使,颜韵蓝从车上拿了补品进门,用方言娇滴滴地喊:“姆妈……”
  就好像她还是没出阁的闺女。
  “外婆就住乡下吗?”元骅一下紧张了,比当初见颜韵蓝还紧张一点,尤其他听说外婆不会说普通话,就更是有全身都长了舌头,却全打了结的感觉。
  “外婆不喜欢城市,她更适合自给自足的日子,我妈不能经常回来看她,老早就给家里装了网和电脑,和外婆视频联系。”
  “哦……”
  晞阳走进院子里,感叹道:“这里让我觉得格外亲切呢。”
  “亲切也是正常的,”颜蓁说,“这是祖传的宅子,我外公的太爷爷,就是树妖。”
  李玄静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惊讶道:“难怪你们颜家人都有特殊的能力。”
  “那那位太爷爷呢?”晞阳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妖怪再长寿,也还是有寿终正寝的时候,可能随着太奶奶,一同去极乐世界了呢。”
  颜韵蓝把几个人安排进客房住下,小辈们给颜蓁的外婆打了个招呼,颜蓁也和外婆聊了会儿天。
  外婆年过六旬,但脸还是十分年轻,皱纹都没几条。她对颜蓁的终身大事比较关心,也不知道颜蓁喜欢的是男孩子,拿元骅当颜蓁的同学招呼,还夸元骅长得俊。
  可见颜家的颜控和审美,也是一脉相承了。
  晚饭时间,他们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坐成一排,颜韵蓝大概说了下具体的安排。
  “现在这个时间是最好的,再晚一个月,就碰上了元节,到时候百鬼夜行,请神就十分麻烦。我那个老爹,爱肉如命,当天最好摆上我妈亲酿的米酒和牛肉。”
  李玄静说:“我不喜欢吃牛肉……”
  “辛苦一下,”颜韵蓝说,“只要他别用你去跟我妈腻歪,什么都可以忍的。”
  李玄静:“……”
  这么一比较,吃牛肉确实不算什么了。
  午夜子时,月不黑风不高,桌子上摆了各色道具,李玄静摒除其他心思,一心请神。
  “……后生玄静,为今日清心斋戒日,愿颜老显灵。”
  李玄静本来嘴里念念叨叨,忽然一阵风起,四周都静了,连片树叶子飘动都能听到动静。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李玄静低低垂下的脸。
  良久,李玄静突然动了一下,就好像睡了很久,还不会控制身体似的,关节咔咔作响,李玄静抬起胳膊,竟是伸了个懒腰。
  “谁啊……”
  颜蓁生怕这次又召唤出来什么泼妇,抱元骅的抱得死死的,听到这个带着老态的声音,才终于松了口气。
  被他抱着的元骅则是已经看呆了,他第一次见证请神这种东西,以前也就是在灵异小说里看见过。
  “爸,”颜韵蓝说,“醒醒了。”
  “是蓝丫头啊……”李玄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并没有摸到胡子,还有些不习惯,又动动鼻子,伸想去拿肉。
  “哎——”
  颜韵蓝眼疾快,把肉端来放在里护着:“爸,今天我们是有正事才来打扰您的,得先把事儿办了才能吃肉。”
  “哦——”李玄静脸上是遮也遮不住的失望,他歪歪斜斜坐在桌子上,看也不看其他人,不高兴地说:“什么事?”
  还是个老顽童。
  项玉孪就来拜见了一下颜老,然后说明他们的来意,晞阳也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请求老爷子帮忙,还原五百年前的记忆。
  “五百年前?”李玄静皱皱眉头,又开始摸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这就难咯……”
  “连您也不能吗?”晞阳有些急,这已经是他们已知的唯一的办法了。
  “我还活着的时候,或许可以,但现如今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晞阳捂住脸,倒在了项玉孪怀里。项玉孪抱住他的肩膀,回望向李玄静:“但是你还有别的办法吧?”
  “欸,还是这位小道友,颇有悟性,”李玄静露出了一种异常奇怪的笑容——或许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效果——看起来非常诡异,而且违和,“你的相好,不是柳树精么?”
  李玄静指向院子里的那口井,上面瞬间亮起了绿莹莹的光,看得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口井通向阴间,也叫往生井,你们想知道过去,就得同这井里的无极鬼,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项玉孪问。
  “简单,简单,这无极鬼被封印在里面,见惯了人间的悲欢喜乐,所以一直在求新故事,只要你们的故事能打动他,再喂上你们两人的两滴血,自然就能打开门,看见往生。”
  讲故事?这里面根本没有会讲故事的人,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外公!”颜蓁喊住他,“是谁讲故事都可以,还是只能他们两个人能讲故事?”
  颜老想吃肉极了,被问了问题,又无奈地回头看:“怎么两个蓝蓝?”
  “您老糊涂了,”颜韵蓝无奈道,“这是您外孙啊,名字还是您给取的呢。”
  “哦,哦,”李玄静一拍脑门,“是了是了,是有个外孙。讲故事当然是随便谁都行,但是无极鬼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动过了,看你们谁有本事……”他伸把颜韵蓝里的牛肉拿了过来,又端了酒在怀里,美滋滋享用了起来。
  井口仍然亮着,谁也不敢往前去。颜蓁说:“咱们先想想,讲什么故事……”
  晞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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