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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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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
“白乐乐给你的那封信呢?”慕容极不耐烦听她唧唧歪歪。
“在我屋里,我看完就丢桌子上了。”
“贺立,去郡王府将那封信取来,还有,派人去红玉楼把花怜怜请过来。”慕容极嘱咐身边那人。
慕容瑜趁势爬了起来。
“哥,那我也回去洗个澡,冻死了……阿嚏!”她用力打了个喷嚏。
“做你的梦!”慕容极冷着脸告诉她:“在事情了结之前,你不许踏出刑狱司半步!”
“不是吧!”慕容瑜哀嚎:“哥你不是信我了吗?怎么还要关着我啊!”
“小鱼,郡王说的有理。”殷玉堂对着她说:“此事十分蹊跷,你还是小心为上。”
“你到处乱跑东查西问,被人认出事小,丢了性命也不稀奇。”慕容极冷笑一声,戳穿了她的心思:“你反正也不会听话,还不如好好留在这里反省,为什么这事不嫁祸给别人,偏偏要嫁祸给你?”
慕容瑜顿时又瘪掉了。
“我就知道喊我过来这里,就没什么好事……”她喃喃地说:“白乐乐这个扫把星……”
“你说什么?”
“没有!”
“你说喊你过来这里,谁喊你过来的?”
“不是你差人到红玉楼喊我过来的吗?”
“行了,你去后头换件衣服,先穿我的!”慕容极不耐烦的挥挥手。
“晏海啊!你先别走,我等会出来要跟你说话的!”慕容瑜依依不舍地跑了,走之前还趴在门边跟晏海说:“我很快的,你要等我啊!”
余下三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到了晏海的身上。
“郡主真是不拘小节。”晏海笑了一笑:“如此真性情,男儿之中也是少见。”
“你是哪里人士?家中尚有何人?房舍良田几何?可有功名在身?”慕容极一个停顿也没有的问:“你可知道慕容瑜是我唯一的妹妹,若是想要娶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并不想娶郡主。”
慕容极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让整个厅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了。
“我已有心仪之人。”晏海低下头。“我是想要与他白头到老的。”
他们二人站在略远一些的地方,那身姿挺拔的男子虽是武者窄袖的打扮,但晏海穿了一件灰色的外衫,而且袖子颇为宽大,垂下来就遮挡住了,所以慕容极这时才看到,他们的双手是相叠紧握着的。
此时屋中光线不甚明亮,他们二人一人着灰一人着黑,本应十分黯淡,不知怎么的……看起来有些刺目。
纵然自诩见多识广,也知道世上有些人的喜好与旁人不同,但慕容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毫不避讳之人。
好似天经地义,不需半点遮瞒……
“那就最好。”他声音有些僵硬:“你少打慕容瑜的主意就是了!”
晏海笑着应了一声,感觉就像是在嘲笑他。
慕容极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对这个人有好感了。
知道他们是来找卫恒,慕容极差人去把卫恒请了过来。
卫恒不多时就到了正厅,身后还跟着个矮小的老头。
那老头头发花白,尤其引人侧目的便是他两手一长一短,左手比右手足足多出了一掌的长度。
“薛知事,卫大夫。”慕容极对二人很是恭敬,亲自到门口迎接:“二位辛苦了。”
“职责所在。”人如其名的薛长短爽朗一笑:“郡王喊我们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这位是承王殿下。”慕容极对他介绍道:“薛知事尚未见过吧!”
薛长短名气虽然挺大,不过刑狱司知事这个官职不过六品,自然是没什么机会见到承王这样的大人物的。
“臣刑狱司知事薛长短,见过承王!”薛长短急忙一整衣冠,跪下行礼。
“薛知事请起。”殷玉堂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慨,今日里他从走出自家大门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有人这么恭恭敬敬的跟他说话行礼,终于让他找回了一点身为当朝显贵的感觉。
他甚至站起来亲自去扶薛长短,说了几句夸赞的话,薛长短受宠若惊,一口一个臣惶恐。
相比之下,站在旁边的卫恒从走进来就是木着脸的样子,行礼也是颇为敷衍,和薛长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卫大夫,这几日辛劳你了。”殷玉堂知道他脾气古怪,倒是也不在意。
“还好,惯了。”也不知道是惯了辛劳还是惯了看尸首。
卫恒随便这么一说之后,便朝向晏海那边问道:“晏公子为何会在此处?”
“今早起来身子有些不适,想着找卫大夫瞧一瞧,去了白府知道出了事,恰巧又遇到了王爷,便一同过来了。”
卫恒一听到他不舒服,便走了过来。
“这位晏公子乃是我的少时好友。”殷玉堂在一旁对薛长短说道:“薛知事于医学一道有独到见解,不如也与卫大夫一起为我好友诊治一番。”
薛长短连忙称是,跟了过来。
“晏公子,这边坐。”卫恒招呼他。
云寂从晏海说那句话开始,便明显的很不自在,此时更是巧妙地挣脱了他的手指。
这个人又闹别扭了。
晏海这么跟自己说。
但是心里头,却也是隐隐的失落起来。
他在袖中蜷缩起尚有余温的手指,朝着云寂笑了一笑,坐到了卫恒示意的位置。
第68章
“可有什么症状?”卫恒帮他把完了脉; 不动声色的问他。
“早上有些血气上冲; 吐了一口血; 倒也不觉得特别难受。”晏海看了一眼身旁的云寂:“他非要让我来找你看看。”
“无妨; 因着之前的旧伤囤积淤血,吐出来反倒是好事。”卫恒说道:“我开个方子; 你按时服用就好。”
“我就说没什么事。”晏海转过头去; 对着云寂说道:“这样你也放心了吧!”
“这位……”薛长短突然说道:“卫大夫; 既然王爷发了话,那不如让我也来为这位公子看一看吧!”
卫恒看向晏海; 晏海半闭了一下眼睛,他便让出了位置。
薛长短眯起那双不大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下晏海的气色; 然后才伸手替他切脉。
好半晌,薛长短才把手收了回去。
“这位公子,你是否曾经生了一场重病,导致经脉淤塞; 血气不畅,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吧!”
“有十余年了,倒也不是重病; 而是受了重伤。”晏海回答他。“不过这些年慢慢休养; 倒也好了许多。”
“虚耗仍在; 需得好好静养。”薛长短沉吟了一下:“不过方才血气行至肺经; 我觉颇有阻滞……卫大夫; 你如何看?”
“之前诊脉之时; 我已经与他说过。”
“重于情者薄于命。”薛长短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位公子,人之五内脏腑,皆是脆弱之物,最不耐七情六欲煎熬,忧思伤肺,你凡事还得多往开阔处想。”
晏海笑着点了点头。
“晏公子,薛知事说的极有道理。”卫恒看着晏海,极为慎重的说道:“切不可思虑过重,太过伤身。”
“我知道了。”晏海又乖巧点头。
看他的样子,卫恒就知道他并没有听进去,但也他又不好在这些不相干的人面前多说,只能将焦虑按捺下去,准备改日单独再与他谈。
“薛知事的意思是,晏公子忧思过重,五内有伤?”殷玉堂已经慢慢走到他们身边,还一直拉长耳朵在听,此刻突然惊讶的插嘴:“晏公子洒脱果断,绝不会有什么扭捏心事,薛知事,是不是你切脉太过仓促,有什么暗伤未曾察觉?”
“那我再诊治一遍。”薛长短被他一说,顿时冒出了冷汗。
“不用了。”晏海坐在那里,却也没有再把手放上来,只是淡淡的说:“人活着总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无甚要紧的。”
他们终究没有等到慕容瑜换好衣服出来,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就算他们真的要等,慕容瑜也不会出来。
反正慕容极是用“你们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表情,让殷玉堂都坐不住,只能起身告辞,接着慕容极继续用这个表情送他们出了门。
“天河郡王此人什么都好,相貌才智俱是一等一的,平时虽然方正但也算会做人,偏偏有那么个妹妹。”回去的马车上,殷玉堂感叹了一声。“若不是因为这个妹妹得罪了太多人,他又岂会一直在刑狱司掌事的位置上坐着,真是可惜了。”
晏海想起了慕容瑜那套“为了哥哥才要闯祸”的理论,突然觉得这个理由也许不像是听起来那么可笑荒唐。
“身在高位,虽有荣耀却也艰难。”他说出了不同的看法:“我倒觉得慕容郡王非但才貌出众,而且心思缜密,洞察于微,在刑狱司这个地方,也算是人尽其才。”
“你觉得慕容极不错?”
晏海转过身来,瞧见云寂已经将门关好。
他伸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并无太多表情的脸来。
其实他这样眉目含霜,冷漠疏离的样子,远比笑容温和之时更显容光慑人。
晏海突然察觉到,这些日子以来,云寂似乎不常有笑容。
不过,再往前些年去想,最早认识他的时候,他其实就是这样总拉长了脸不爱笑闹的,不过成为朝暮阁主之后,脸上笑容倒是多了起来。
就好比殷玉堂,半大不小的时候,跟爆竹似的一点就着,如今也学会了耍弄心机的人。
一个人在什么位置上,便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今他拿下面具,就能变作这个云寂,但是不知下次一戴上,会不会变作是另一个云寂?
所以我才会那样毫无顾忌的,想要与全天下的人说,这个人是我的,我要与他白头到老。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谁……若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谁,我又怎么敢那么说呢?
再往后想想,如果真的能在一起,兴许我们每一日都要吵架,我终会觉得他这样貌看久了也不过普普通通,他会发现我根本配不上名满天下的朝暮阁主,而那些其他的、并没有说清楚的事情,终有一日会变作利刃,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割得粉碎。
若是那样,就太叫人难受了……
所以,还是再想一想……要不要与他在一起好了……
晏海呆呆地出神,脸色一会发红一会泛白,看在云寂眼里,却像是因为自己所问的问题心绪浮动,一时之间顾不上回答。
他低下头,勾了一下唇角。
慕容极长得也是不错,这人对着长得好的人,真的是格外留意,方才也是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的。
这真是一个独特而有趣的习惯。
“就好像我和殷十二说的,慕容极这个人远比看上去细心又聪明。”晏海隔了片刻才回答他:“你方才可留意到,他多问了慕容瑜一句‘谁喊你过来的’,这里头显然别有文章。”
云寂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怎么了?”晏海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我平日里带着面具不方便,但摘了也有不妥,虽然上京之中见过我的人不多,但也总有万一。”他用很长的手指,将垂落到额前的头发,慢慢地撩起夹到耳后:“你说有没有不带面具,也不怕别人认出我的办法?”
“那当然……也是有的……”晏海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那只手在整理完头发之后,朝晏海伸了过来,最后落到了他的脸上。
“既然你擅长此道,不如也试试替我改扮一番。”他收拢其他手指,只留下一根食指,从晏海的脸颊划到下颚,动作缓慢之极,就好像是在细细品味指尖下的感觉。“怎么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摸上去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因为我用了一些特别也不常用的材料。”晏海呆呆地对他说。“若不是用药物溶解,是没办法全都洗掉的,平日里也看不出异常来,除非是用利器划开。”
“那么你既然能够修补,那就应该带在身边了。”他的手指又停在了晏海的嘴角,不久前破掉的那处:“不如现在就来试试看吧!”
美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轻声地对他提出了要求。
晏海如何能不答应?
第69章
晏海自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盒。
那正方的盒子不过比巴掌大些; 打开之后分作两层; 每层都有若干个格子; 有装着更小一些的瓶子; 也有直接是各色的粉末。
在取出了两层之后,在玉盒的底端; 晏海用手指取出了一块轻薄的东西。
那东西看似质地宛若鱼冻; 却又轻盈柔滑; 还如凝冰一般透明晶莹。
“你想改扮成什么模样?”晏海捏着那块东西,面上却有些为难。
“随你。”云寂坐在桌边; 闭上眼睛微仰起头,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晏海犹豫了好一会,几次伸手想要碰云寂的脸; 却又半途缩了回来。
他实在不知该将云寂改扮成什么样子。
云寂倒也没有催他,而是耐心等着,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
晏海怔怔地看着他的脸,觉得这人从鬓角眉梢到鼻尖下巴; 均是生得妥帖完美,无一处不合自己的心意,
看了半天; 直到云寂笑了出来; 他才回过神。
“怎么?”云寂张开了眼睛; 对他说:“虽然没有人见过这面具之下的样子; 也不要把我变得太丑了。”
那双眼睛深邃明澈; 在阳光中看去; 竟然隐约带着一丝暗绿的色泽。
晏海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伸出手去,贴合到了他的脸颊上,指尖轻轻的抚过了他的眼角。
“你想好了吗?”云寂问他。“好看一些?”
他点了点头。
那块薄如蝉翼莹透似冰的东西,被晏海贴合到了云寂的脸上,在甫一接触到的瞬间,那东西如同融合到了皮肤之上,甚至就像是渗入了皮肤之中一般。
这种感觉十分奇特,云寂虽未惊慌,却也吃了一惊。
“无妨,这并非活物,只是深海异兽的壳蜕。”晏海安抚他。
“我能摸一下吗?”
“可以。”
云寂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觉得触手与平日并无不同,不禁觉得十分神奇。
晏海用小勺子从玉盒里挖取了一些粉末,又取了数个小瓶,分别倒出了一些液体,一起放在碟子里调匀了,最后拿了一件形状奇特的工具,将那些调和好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涂抹到云寂的脸上。
很快,他就将这几个看似复杂的步骤给做完了。
“好了?”云寂察觉到他的后退,睁开了眼睛问道:“这么快?”
晏海往后退了一步。
“对。”他接着就转过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我就随意修饰了一下。”
云寂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
晏海突然手忙脚乱起来,差点就把手旁的玉盒打翻到地上去。
云寂从旁伸出手去,稳稳地托住了玉盒,将它推回了桌面上。
“多谢。”晏海低着头,将玉盒拢在手里,一时间不知道先放什么进去。
云寂目光所及,看到在玉盒的底部,叠放着好几块类似自己脸上的东西,但是其中有一块极为不同。
那一块应当是在最下面,只是因着都是透明的,所以能够看得很清楚,那上头有一道裂开的口子,裂口周围细碎镶嵌着一些银蓝色的……
晏海凌乱的收拾了一下,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不然我们略作修改……”他对云寂说道:“是我考虑的不周到,这样出去太过引人侧目了。”
“哦?”云寂摸了下自己的脸:“侧目?”
陌生的脸在镜子里清晰地显露了出来,这是一张与他原本样貌截然不同的脸。
镜子里的人看着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比起原本云寂冷峻端丽的容貌,这张脸轮廓就显得年轻也柔和了许多。
眼睛的轮廓完全改变了,变得更宽且圆润了一些,眼角还微微带着一些极为自然的红晕,立刻去掉了那种冷厉的气势。鼻梁倒还挺括,但鼻头也被修改了一些弧度,与增添了些许厚度的嘴唇放在一起,显得极为和谐。
其实细细分辨,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比如说肤色苍白,眉眼深邃,但是却要比他原本的样貌精致许多,精致得几乎有些雌雄莫辩,甚至不像是这世上的真人。
“瞧着有些奇怪。”云寂对着镜子里映出的晏海说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我方才一时糊涂了。”晏海手里紧紧地抓着那件样式古怪的工具,似乎立刻想冲上来将他这张脸再做修改。“若是太过引人注目,只怕反倒不好。”
云寂转过身来。
“是吗?”他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晏海:“我倒觉得,这是你会喜欢的样貌呢!”
晏海的神情有些不太自在。
“不,我不喜欢这个样貌。”但他依然郑重地说道:“只是你方才和我说,要好看一些,我糊里糊涂修饰太过了。”
所以,你虽然不喜欢这个样貌,但是觉得这张脸是很好看的。
这句话,听起来不是很奇怪吗?
这些话,云寂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坐回了椅子上,让晏海再做修改。
晏海明显的松了口气。
他这一次仔细了很多。
待到彻底完成之时,日头都已经偏西了。
“这么巧。”再一次照了镜子的云寂笑了:“这个样子,和原本的‘枭’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眉眼清朗,是一个容貌俊秀的异域青年。
“真有这么个人?”
“自然是有的。”云寂看了一眼被放在一旁的长剑:“这是他当年比剑输给我的。”
晏海倒是听明白了,一个剑客把自己的剑都输了,显然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不过似乎和你喜欢的‘好看’还是相去甚远。”云寂又看了看镜子,问他:“是不是很一般?”
“不会。”晏海摇头:“我知道这是你,便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我倒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哄人,怪不得当年静婵要托人到我这里来提亲事。”他最后语焉不详的感叹了一句:“可惜了……”
这个可惜也不知道是可惜静婵喜欢他,还是他不喜欢静婵,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晏海觉得,云寂从昨夜到现在,言行举止都透着一种古怪。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虽然从未发现自己的血液对普通人会有影响,但……总觉得不太放心。
“我们今日里连午饭也不曾用,就被慕容极赶出来了。”云寂问他:“你饿不饿?我倒是有些饿了。”
“我去叫人送来……”
“我记得你昨夜说过,要亲自下厨的。”云寂提醒他。
“我这就去,你想吃些什么?”晏海连忙说。
“都好。”云寂笑着对他说:“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晏海连忙点头,快步出了房间,往厨下去了。
晏海离开之后,云寂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捻了捻手指,回想了一下之前触摸晏海脸颊的手感。
紧接着他反手一挥,一道气劲打在窗棂上,身后原本半掩的窗户就敞开了。
“阁主。”一个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传令下去,查实‘千莲宫’乃是何地,‘月翠微’又是何人,任何关于这一地一人的消息,我都要知道。”他顿了一下,又说:“此外我会画一张画像,好好查一下这画像中人的身份来历,越是详细越好。”
第70章
现在正是厨下最忙碌的时候; 但还是为王爷的贵客腾出了小半的位置。
“公子; 我们做什么?”菡儿凑在他身边; 颇有兴致的问道。
“我也不会什么复杂的菜式。”晏海看了一眼那边热火朝天的大厨们;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枭先生口味清淡,我就做一道鱼汤; 炒个菜就行了。”
“今日不做猫儿了吗?”菡儿掩着嘴笑道:“公子那晚做的猫儿可有趣呢!我看枭先生很喜欢的。”
“是吗?”菡儿不说他都忘了; 那日晚上他故意用面团捏了只小猫; 也算是暗地里调侃云寂。
“不喜欢怎么会吃掉呢!”菡儿笑得更厉害了。
碗碟后来是她收的,她猜那只好看的猫儿是被吃掉了。
“啊?”晏海愣了一下。
“我看公子手巧; 做的猫儿那么可爱。”菡儿和他说:“我那日看到了,就算知道没什么味道,也想咬上一口呢!”
晏海的脸颊突然飞上了一抹红晕; 他连忙转过身去,假装寻找材料。
“既然大家都喜欢,那我就做一些吧!”他一边找一边说:“我和些糖油酥进去,再蘸些蜜; 应当也是能吃的。”
鱼汤和素菜倒是不费事,面团也已经有发好的,不过捏一盘猫儿费了不少时间。
菡儿一直在旁边看着; 也跟着用面团捏; 却捏得奇形怪状的; 最后还是晏海给她捏了两只兔子一同放进了笼屉里。
厨下进进出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多是些仆役打扮的; 他们都认得菡儿是王爷身边的丫鬟; 连忙相互打听了一下,等听到是王爷的客人自己下厨,都十分惊讶,也不敢像平日那样呼呼喝喝的,显得整间厨房格外安静。
“你们王爷可有子嗣?”
“王妃福薄,入府三年未有所出,王爷也没有纳过侧妃,不过倒是有一位赵夫人,是在王妃入府之前就跟着王爷的,生了一对双生的小公子和小小姐,今年也都有四岁了。”
“儿女双全,好福气。”晏海点点头。
很快那一盘各种姿势的猫儿都蒸熟了。
“公子你是不是养过猫的?”菡儿凑在一旁仔细看着,愈发觉得活灵活现:“不然怎么能捏得这么像啊!”
“小时候养过的。”晏海将那些猫儿放到盘子里,然后将余下的兔子装好递给菡儿。
“我可舍不得吃,先在这儿放着,回头好拿回去给姐妹们炫耀炫耀!”菡儿帮他把菜和点心都装进了食盒。“我待会可得好好谢谢枭先生,若不是他,我哪有这样的福气。”
晏海连忙把头低了下去,装作整理衣袖。
“三爷。”仆役过来告诉他:“人过来了,就是那位。”
他走到窗前,看到了菡儿和那个青年的身影,他们二人拿着食盒,沿着凝霜湖边往小楼走去。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不过他眼力挺好,也能将轮廓看得七七八八。
他猛地抓住了窗框,整个人都差点跌到了窗外去。
“三爷?”仆人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扶他。
“我没事!”他挥开了对方。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他忽然一个脚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一双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他转过身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站在他身后的,赫然就是这座王府的主人,承王殷玉堂。
“我只是想看看,府里传说被王爷藏在小楼里的美人,到底是有多美。”
“看到了?”殷玉堂笑了:“觉得怎么样?”
“没想到王爷的眼光愈发清奇了。”他挑起眼梢,斜睨了一眼,这原本寻常的动作在他这样的男子做来,居然也能媚意横生,令人心神摇曳。“不过这倒也好,若是下去没我什么事了,我就能早些回韶华坊去,那边可是积了不少的事情要做。”
“你这是拈醋了吗?”
“王爷说什么呢!我这种卑贱之人……”
“你再敢说一句试试!”殷玉堂凑在他耳边告诉他。“难道你忘了昨日夜间,是怎么答应的我……”
他一想到昨晚,腰间又一阵酸痛,不由得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声。
“在心里骂我呢?”殷玉堂看他终于变了脸色,笑得愈发开怀:“秋蓝玉,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不好好惩治你一番,威严何在啊!”
晏海踏进房里的时候,云寂正坐在桌边等着他。
晏海有一瞬的怔忡。
不是因为那张已经改变了样貌的脸,而是因为这种情景,这个人的神情与姿态,仿佛在何时何地是曾经发生过的。
纵然他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但是依然为之心生戚戚。
云寂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接过他手里的食盒。
“怎么了?”他看着晏海有些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习惯吗?”
晏海连忙慌乱的点了点头。
云寂看他脸上有些红晕,便伸手碰了一下,想要看看这样脸颊的温度是否会有差异。
晏海被他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跳开,差点撞到了刚刚跨进来的菡儿。
“哎!”刚走进来的菡儿往后退了一步,一抬眼看到了云寂的脸,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那个……”晏海不太自在的说:“你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行了。”
“天色暗了,我给屋里上个灯就走。”菡儿把食盒放到了桌上,乖觉的跑去点灯,仿佛方才什么都没看到。
屋子里立刻就明亮了起来。
晏海已经将鱼汤和饭菜放到了桌上,但却没有立刻打开另一个食盒。
已经走到门旁的菡儿看到他犹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桌边的的二人一起看向她。
“那我先下去了。”她行了个礼:“公子和先生若是有什么要的,直接唤人就是。”
她出去的时候,贴心的关上了门。
“那是什么?”云寂问他,眼睛看着他手里的那个盒子。
“只是饭后的点心。”晏海清了清喉咙,觉得脸上有些热。
“喔!”云寂点点头,仿佛不太在意的样子,然后在他手离开的一瞬间,伸手过去打开了那个食盒。
一盘子冒着热气的猫儿出现在面前,或坐或卧或做扑物状,一个个不过手指大小,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纵然未上颜色,也显得玲珑可爱。
“这个……你好像挺喜欢吃的……”晏海磕磕巴巴的说完,恨不得打自己一下。
他方才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他方才在想,要当着云寂的面打开食盒,然后调侃他笑话他一下,最好惹得云寂恼羞成怒才会有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想着要惹恼云寂。
也许只有那个时候的云寂,才更像是从前他所认识的那一个……
“哦?”云寂用手指拈起了一只,那只猫儿弓着背,做出了发火的模样,只是因为面团蒸好以后变得圆润,看着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挺有意思的,就是没什么味道。”
然后他慢条斯理的咬下了一只爪子,眼睛亮了一下。
“不错。”他评价说:“比昨晚上的那只吃上去甜的多了。”
“不对。”他说完又纠正了一下自己:“不是昨晚那只,是前天晚上的那一只。”
明明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但是晏海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可能都要烧起来了。
第71章
云寂慢条斯理的把那一盘子小猫都吃下了肚。
晏海坐在他的对面;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 就盛了一碗鱼汤放在了他的面前。
云寂看了他一眼; 拿起勺子喝了起来。
晏海看着他低头喝汤。
“你在想什么?”云寂突然问他。
“我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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