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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逼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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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顾白棠立在院子里,喊的不轻不重。他站的那个位置,正好能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里面的人。
  他看到姜夙兴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便立刻调整唇角,露出一个英俊的笑容。
  “……”姜夙兴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方才姜昼眠已经给他讲了,御宿为了压制顾白棠体内的魔王之种,给他下了封印术。魔王之种倒是压制住了,可是顾白棠记忆也被压制了。现在成了御宿的徒弟,而且御宿不准姜夙兴再跟顾白棠有任何瓜葛。
  不过既然是这样,顾白棠没有认出李青衣假扮自己这件事,也就可以被原谅了。失去记忆不要紧,只要能保住顾白棠这条命,以后来日方长。
  更何况眼下姜夙兴被师父是宸月这件事弄的心力憔悴,也无心再去管他。
  顾白棠微微有些失落,但是姜昼眠随后又指挥他去和面明天早上蒸包子,他又不得不去忙活了。
  而姜夙兴伏在床头,心思百转,心里想的全都是那长乐小灵山里的一幕幕画面。
  他在那洞中修养前后也快一个月,自从他恢复意识后,每日宸月都会来与他说话。
  起初他不能视物不能开口,宸月便坐在他旁边,很温和又很耐心地同他讲话。讲周围的环境,也讲冥界的一些趣事。他那时惦念着诸多烦心事,惦念顾白棠,惦念自己的容貌,再加上对李青衣的恨意,让他的心如搁在油锅上煎炸,难受异常。所以对于宸月与他说的话,大多没有听进去过。
  后来他也慢慢调整状态,静下心来修养。喉咙养好后,他便开始与宸月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聊。那个时候,慢慢的就是他在说话,宸月在听。
  有时宸月会咳嗽,骗他是着凉,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宸月的身体应该已经开始枯萎了。
  再后来,姜夙兴的眼睛能看东西了,宸月便不再走到他跟前来。总是立在黑暗里,隔着一段距离,与他说话。
  现在想来,定是怕他看见宸月的容貌吧……
  “蓁蓁,你说宸月他最后为什么不让我看他一眼?”姜夙兴忽然问道,“哪怕是见一面,也好过现在这般……他去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房中只有两个人,姜昼眠不明所以,正要问弟弟在问谁时,忽然感觉脚底有什么东西在拱他脚板心。
  低头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却是半点声息没发出,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蓁蓁,你下次能不能好好出场。”姜夙兴皱着眉闭上眼,不怪他哥哥直接被吓晕过去,饶是过了这么久,他依然习惯不了蓁蓁这出场方式。
  “哦。”蓁蓁赶忙变成一个正常姑娘,一边把那姜家大哥扛起来搁在桌上,一边道:“君上那时已经自爆元婴,相当于是鬼魂,面目比我还可憎,怎么敢让你看见?他晓得你怕鬼,怕吓着你。”
  “……”
  姜夙兴不再说话,转了个身,眼泪又打湿了枕头。
  这时外面传来人声,原来是傅远鸣和楚纨来寻他说话。
  见了这两人,姜夙兴也仍旧是没什么精神,靠在床头也不愿意说话。
  傅远鸣将他看了又看,低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师父去了,你又受了什么苦才变成这样……”
  楚纨立在那里,有些愧疚,道:“当时那李青衣扮成你一直躲在房间里,一直说顾白棠负了你;我当时只记得跟顾白棠生气,也没去房间里去仔细辨别一下……对不住你。”
  姜夙兴仍旧不说话,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傅远鸣突然说道:“对了,你得准备一下,半个月后,你要参加掌教选举会。”
  这回姜夙兴动了,他看向傅远鸣,皱起眉头,“你说甚?”
  “你今天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事。师父他临终前指定你为西城下一任掌教。不过其他长老不服,要在六月初一那天举办选举会,让所有西城弟子公开投票……”


第60章 选举大会
  六月,天气已有了炎热的迹象。
  玉鼎宫的后院里有一株琼树;常年开着一朵朵硕大的白花;洁白无瑕。
  琼树下有一方石桌;石桌旁有一把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个人,黑发束琯;白衣胜雪。
  这个人是姜夙兴。
  蝉声隐隐聒噪,阳光透过琼花的疏影照射下来,姜夙兴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光线倒还尚可。
  透过那朦胧白纱;姜夙兴望着头顶的琼树,心思一时飘渺起来。
  这琼树大有来历。
  大概是一百万年前,那还是一个神仙遍地飞的年代。那个时候修仙比现在容易多了,白日飞升的弟子通常都是一批一批的往上走。西城随便一个弟子就是哪位神尊下凡历劫,西城的掌教还能动不动上九重天神宫去参加宴会。那个年代还没有修真界,西城所处的这方天地;还叫仙界。
  但是经过三次灭世后;此方世界地理环境空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仙界逐渐没落,成仙的越来越少。从最开始的平均每五千年一批,发展到现在的,一万年可能出那么一两个就算好的了。
  仙人都没有了,还叫什么仙界。
  但是神依然存在。即使一万年也没听说过什么神,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神依然真实存在。以前姜夙兴是不大相信鬼神的,总以为那是荒古时期的人物,是神话传说。直到近日,鬼神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的师父,是冥界鬼君。
  想到此处,姜夙兴从胸腔里提上一口气,慢慢呼出来。
  扯远了,又说回这琼树的来历。
  说在那个神仙遍地走的中古时期,天上太上老君有一片琼树林,里面种植着许多琼树。那琼树生长过程极为艰难,三千年扎根,三千年成长,三千年开花。
  在这琼树林里有一株年纪最老的琼树,已有十多万岁的年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吸取了南方之神的神力,借此幻化成人。在经历一番劫难后,最后竟然修成了彼时天地间最为强大的神——「虚妄天尊」。
  据闻第二次灭世,是「虚妄天尊」一手造就的。其中缘由,并不详细,但大概,虚妄天尊就是为了灭世而生。
  第二次灭世后,重开新天,八位神尊轮流当值,共同治理诸界。后来经历约七十万年的光景,八位神尊先后葬天归虚,迎来第三次灭世。
  根据古书记载,第三次灭世当日虚妄天尊曾出现在西城。而灭世完后,西城便多了这颗琼树。
  人们便猜测,「虚妄天尊」本就为琼树化人而成,葬天归墟后,又重新变成一棵树,从此沉睡不醒。
  但究竟是否眼前这颗琼树是那传说中的「虚妄天尊」?姜夙兴说不清楚,他在这树下昏昏沉沉休憩了片刻,大概是因为想的太多,竟然做起了白日梦。
  梦里依稀是铺天盖地的白色经幡,经幡上有着淡蓝色的墨色字符。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白发迤逦拖地,面容不甚清晰,却一双紫色的眼眸,让人看了很是惊心……
  “!”姜夙兴忽然心下一骇,睁眼醒过来。
  望一眼四周围的景致,才发觉仍然是他所熟悉的玉鼎宫后院。他揉了揉额头,最近都难以入眠,心事太多。
  师父离去,推选他为西城掌教的继任者。姜夙兴心底里并不想当西城掌教,可是宸月临走前,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非得让他当这个掌教。
  姜夙兴不能让师父失望,但是他眼下也的确不能服众。七十二长老们不认同,姜夙兴自己也……
  “姜夙兴,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时外间急急走来一群人,放眼一看,都是明正的亲信弟子。
  姜夙兴从躺椅上爬起来,任蓁蓁将白纱重新绑在他眼睛上。
  傅远鸣道:“选举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也得去拉拉票什么的。”
  姜夙兴死气沉沉地,道:“我怕是要辜负师父的厚望。”
  西城的掌教是说当就能当的吗,别的不说,纵观西城数百万年的历史,还没有听说哪个是筑基期修为,年龄十八岁的就继任掌教的。
  再一看其他弟子的态度,其实也没谁真的就觉得姜夙兴能当这掌教。众人就是来凑个热闹,要不看看姜夙兴的笑话,毕竟也是玉鼎宫的事情。
  傅远鸣道:“那也得露个脸啊,好歹你被提名了,况且这是师父临终前的遗愿。”
  其他人跟着起哄,“对啊,再怎么着也不能灭自己威风啊。”
  “去吧,去瞧瞧去。这次是全西城的弟子公开选举投票,说不得你还真有戏。”
  姜夙兴神情恹恹,这时楚纨也道:“选不选的上不由你做主,但去不去是你的责任。你如果连去都不去,倒让人嘲笑咱们玉鼎宫胆子小。”
  姜夙兴看了他一眼,“你倒会说。”
  楚纨一愣,不再说话。不知为何,自从大哥去后,打从心底里,他总对姜夙兴有几分惧怕。
  那祭坛广场上已经站满了西城弟子,本次投票并不强制,每人仅有一票,不可多投,可弃票。
  姜夙兴他们去的时候,只见那祭坛广场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箱子。箱子的一侧正排起长龙,每个弟子手中都握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各位候选人的名字,投票者们将这牌子投入红箱子里。而在投票结束后,由现场的数十位计票弟子进行现场统计。
  而在一旁的看台上,长老们正对姜夙兴口诛笔伐。
  “莫非我堂堂西城,就沦落到让一个黄口小儿当家做主的境地了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西城贵为仙首,西城的掌教不仅关系着西城,还关系着整个修真界。他明正在位时的确鞠躬尽瘁政绩昭著众人有目共睹,可是他临行前决定的如此轻率,恕我等实在不能认同。”
  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御宿微微皱眉,“行了,不是按照你们的意思搞民主选举了吗?先看看结果再说。”
  御宿一出声,长老们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闭嘴看选举。
  祭坛广场上的戏台上有一方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上刻着诸位候选人的名字。而不断有统计弟子用剑挥舞,将每一张票数以剑痕打上去。
  其中票数最高的是执法宫的霍长老,紧随其后的有达摩堂秋长老,伏魔堂莫长老,这几位都相差无几,而后面的也是几位平日里在西城较为德高望重的长老。论资排辈都是叫得上名号的,能担大任的。
  再看姜夙兴的排名……竞争力太弱,就不看了。
  “算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玉鼎宫的一位弟子低声道:“站在这里感觉真奇怪。”
  傅远鸣姜夙兴楚纨三人站在一处,也觉得颇为尴尬。但是这个时候说走,好像也不太对。
  眼看着投票的弟子过半,目前竞争最激烈的是执法宫霍长老和伏魔堂莫长老,想来掌教之位必然是在这两位中间产生了。
  御宿看着那排名,已经祭坛广场上还剩下的约半数未投票的弟子,思索了一下,朝身旁的顾白棠招手。
  “师父。”顾白棠俯身,御宿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顾白棠一愣,随后便恭敬道:“弟子遵命。”
  广场上闹哄哄的,人潮涌动。忽然见一道人影从主席台飞过来,众人抬头去看,顾白棠拔剑飞向那黑色石碑。
  一阵刀光剑影,片刻后,那石碑上候选人的名单上出现了一个名字:御宿。
  西城众人皆惊。
  “御宿?是那个御宿长老吗?”
  “除了他还是谁!就是司务院那个御宿!”
  “他不是从来不参与掌教角逐吗?!怎么这么突然?”
  “哎呀管他呢。快快快,把牌子给我,我要改票!”
  只见那祭坛广场上一时乱成一团,未投票的弟子纷纷改票,已投票的弟子个个想要抢回牌子重新投票。
  “师兄,您要当掌教,早说啊。”主席台上,伏魔堂莫长老笑着说道。
  霍长老也笑,捋了捋胡子,满意道:“若有师兄主持大局,我倒是心服口服。”
  其他长老也纷纷站位,道:“对对对,御宿师兄,我们是以为您老人家隐修多年不再参与凡尘俗世。早知道您愿意出山,您说一声,掌教的位置就是您的了,哪用搞这一出啊还!”
  御宿一笑,道:“那是你们,还得看看城中弟子服不服我。”
  哪能有不服的。御宿的名字一刻上去,剩下没投票的弟子全部改票,全都投给了他。谁不知道,西城的掌教只是一个虚名,所有的大小事件都需长老团商议决定。以前长老团是以霍长老为首,但是自从去年御宿出山后,不管是霍长老还是掌教明正明里暗里都以御宿马首是瞻。
  但约莫是吃了后半截才刻名字的亏,最后统计结果出来,执法宫霍长老略高几票,御宿和莫长老以相等票数屈居第二。
  “师兄,您来做决定吧。”霍长老站起身给御宿拱手行礼道。
  御宿挥挥手,“罢了,现如今你才是掌教,你说怎么办吧。”
  霍长老看了看周围,道:“那还是召开长老团开会吧,我也有事情要说。”
  选举结果已经出来了,姜夙兴说不上失落,只是辜负了师父对他的嘱托,还是有些低沉。
  本以为已经没他什么事了,可是这天晚上,姜夙兴被叫到执法宫正殿。七十二宫长老都在,正中间坐着霍长老和御宿。
  “跪下。”霍长老严肃地说道。
  姜夙兴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跪下来,这些长老年龄至少也是他的二三十倍,他跪一下倒也不吃亏。
  高坐上,霍长老满脸严肃地问道:“姜夙兴,你可还记得你师父的遗命?”
  “弟子不敢忘记。可是弟子现如今修为尚浅,自知没有那个资格与霍师伯争这个位置。”
  姜夙兴跪在地上,目光直视前方。
  “但弟子已经答应师父,只要是师父要求的,能力之内的弟子会尽力做到;能力之外的,弟子必会穷尽余生,提升能力,直到有朝一日,完成师父的遗命。所以待到弟子突破元婴之日,届时,还请师伯恕弟子斗胆冒犯之罪。”
  大殿安静如斯,长老们面无表情,姜夙兴一派坦然。
  霍长老看向御宿,御宿点了点头,霍长老便朗声道:“好,姜夙兴,即日起,你便入云顶宗门闭关,待你突破元婴之日,便是你继任大典之时。”
  “这……”姜夙兴有些懵,看向御宿。
  御宿道:“依据西城的规矩,超过两位掌教举荐即可成为名正言顺的继任者。你霍师伯和我都推荐你,再加上你师父的遗命,从现在起,你便是西城的掌教了。”


第61章 十日陪伴
  接任西城掌教,入云鼎宗门闭关修炼;直到突破元婴。
  姜夙兴跪在地上,没有什么反应。这一切太的太快。
  大殿内,长老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对其并不满意。
  “姜夙兴,你还不快跪拜顶礼;受封掌教。”霍长老严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震撼了姜夙兴的神识。
  他抬起头来;看到御宿一步步走下高台,掌心躺着一枚暗青雕龙的玉扳指。
  “这是西城掌教的信物;从即日起你便是西城掌教。待你突破元婴;从云鼎宗门出关之后,再受掌教大印。”
  姜夙兴望着御宿;张了张嘴。
  御宿双眸漆黑;目光如水沉静;“这是你师父的遗命,既然你愿意完成,我们也给你机会;还有什么疑虑?”
  姜夙兴张了张嘴,低声犹疑道:“弟子若入云鼎宗门闭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不如,这接替掌教一事,等弟子突破元婴以后再说……”
  “如果你是担心这个,你师父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他也知你年纪尚小,是以临行前请你霍师伯和我担任辅政长老,协助你管理西城。在你入云鼎宗门期间,城中事物不必担忧,自有我和你霍师伯处理。”
  “……如此,弟子叩谢恩师。”
  姜夙兴深深滴叩了头。师父连辅政长老都安排好了,看来是必须要让他当这掌教的了。既然如此,他也无需再说什么。
  既然是师父的遗命,受着便是了。
  “六月初十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云鼎宗门会在那日开启。”御宿道,“这十日的时间不多,你有什么人未见的去见一见,有什么事未交待的且交待交待。到了初十那天,师伯给你开欢送会,满西城的弟子送你入云鼎宗门。”
  这人语气听着可高兴了,姜夙兴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御宿眼里有掩盖不住的笑意。
  这老家伙……对啊,只要姜夙兴入了云鼎宗门,便再也见不到顾白棠了。御宿果然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当这掌教,故意让他入云鼎宗门闭关,一切都在御宿的掌握之中。
  等姜夙兴元婴突破已不知过了几十年几百年,无论如何,御宿都有足够的时间去想那魔王之种的解救之法。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再也不用担心姜夙兴和顾白棠会牵扯情债,激发魔王之种。
  可是那个时候,顾白棠还会记得他吗?……
  姜夙兴不能去想这个问题,他只有十天的时间。
  十天,十天。
  “师伯,这十日我恐怕要借顾师兄一用。”这天晚上,姜夙兴径直去了那雅芳斋,对着御宿说道。
  御宿原本在躺椅上闭眼纳凉,好不悠闲。闻言睁开眼,睨着眼前的人。
  “姜夙兴,你不要得寸进尺。”御宿的声音冰寒无比,杀气重重,“看在你师父和你大哥的面上,我自认待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若恃宠而骄,便是自寻死路。”
  姜夙兴噗通跪在地上,叩头道:“师伯莫恼,夙兴即使再愚钝,也明白师伯的良苦用心。此举不仅成全了我,也保住了白棠哥的性命。夙兴感念师伯的大恩大德还来不及,又怎敢恃宠而骄、冒犯师伯呢?”
  “你既然明白,又何苦再来纠缠他?”饶是淡漠如御宿,此时也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那魔王之种,从开天辟地便存在。历经远古洪荒,神邸神兽,天雷火种,地狱岩浆,从未让它消除过,更何况我?……顾白棠命途如此,我劝你,趁着这个机会,把他忘了吧。”
  “师伯……”姜夙兴抬起头来,怔然满脸是泪,“我活了两次才找到他,我忘不了他啊……”
  御宿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姜夙兴,你看那凰曦公主可不可怜?她爱周辉,可比你爱顾白棠少?”
  “……”姜夙兴说不出话,只睁着眼落泪。
  “她放弃长乐公主的身份,来到西城天柱峰陪周辉二十年,替他生了孩子,与他同归于尽,用自己的魂封印他,做好了与他永生永世纠缠在一起的准备。她对周辉的爱,想必现在的你,并不能切身体会。”御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罢了,明日便让顾白棠陪着你去那天柱峰上转转,看那凰曦公主弃了这段孽缘之后,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多谢师伯。”
  姜夙兴回到玉鼎宫自己的住处,在床上躺了一夜,睁着眼睛无法入眠。
  他想到他与顾白棠的前世今生,想到他之前打算中的他们的未来,又想到现实种种,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他不能去想未来,也不能去想十日之后。他只能想明日。
  明日,明日就能见到顾白棠了。他能与他安静的说说话,散散步,像往常那样,像前世那样。
  多好。
  即使这般,后半夜姜夙兴仍然做了些梦。这期间他时醒时睡,昏昏沉沉。一会儿睁眼见那夜空中漆黑一片,不见星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做了一两个梦,睁开眼一看,好像月亮又出来了。
  好不容易,天亮了。挑水的,扫地的,喝早茶的,渐渐有了人声。
  姜夙兴在这时舒服了,却一点儿也不想起床。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枕着这些熙攘人声入了眠。
  这一睡,便睡到日出三竿。
  阳光照射在他脸上,刺的姜夙兴眼睛有些疼,他闭紧了双眼,很不舒服。
  有人在他眼睛上搭上一块布,又绕过床去关上窗户,将那刺眼的阳光挡在屋外。
  姜夙兴舒服多了,睡意朦胧地喊了声:“蓁蓁,几时了?”
  “巳时过一刻。”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回答他道。
  听到这个声音,姜夙兴的睡意在瞬间退去,从头到尾的每一根毫毛都清醒过来了。
  可是他没有立刻起来,依旧躺在床上,静静地呼吸,静静地睡着。
  那人也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便朝外间走去。
  “你去哪儿?”姜夙兴坐起身来,急声喊道。
  那人身形一顿,俊挺的背影慢慢侧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在这屋内安静的空气光下,隐隐透出紫色。
  顾白棠望着床上那突然焦急害怕的人,一时也很懵然,慢吞吞道:“师父说,让我陪你去把事情办完,十天后你好安心闭关。”
  “你去哪儿?”姜夙兴又问道。
  “……我见你还要睡,想着去外面等你。”顾白棠眼睛不大敢往床上看,落在床前摆在那里的一双白色软布鞋上,道:“看你身子也不大好,是该多休息。”
  姜夙兴掀开被子,看样子是准备要下床了。他也没说让顾白棠出去,顾白棠这时便也不好出去,只默不作声地站到一旁。面无表情看着姜夙兴素白的脚伸进那白色的软布鞋里,赤白的脚踝骨凸出来,很是显眼,让人实在移不开目光。
  窗户关了,太阳依然强烈,便使得屋中的光线虽暗了些,可总体依然透着红红的暖意。顾白棠立于这房中,渐渐觉得有些热,令他脚底生汗,站也站不住似得。
  姜夙兴从床上站起身,白色长衫垂下来,遮住了那裸出的脚踝。顾白棠的视线便终于能因此而移开,顺着那白色长衫,慢慢移往上面。
  刚刚起床,姜夙兴的单衣松松垮垮的,尤其是腰间和胸前,乱七八糟的,让人看不下去。
  “白棠哥,能帮我打盆水吗?”
  姜夙兴转过身去,背朝着这边。一头乌黑的头发散开,柔软地垂在腰间。
  嗯,这位小掌教,倒还挺会使唤人。
  顾白棠不发一言,默默地出去打了热水。回来时,姜夙兴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也规整地束起来,端端正正用玉琯固定住。
  姜夙兴来到中厅洗脸洗漱,这时听到有玉鼎宫的其他弟子过来,顾白棠便悄然地退出房外,立在院中。
  “姜……?”玉鼎宫弟子一走进来,忽然看到顾白棠,有些吃惊。一群人皆停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观察院中情形不敢擅动。
  自从失忆回到西城后,顾白棠经常被这种类似的目光洗礼,他早已习惯了。是以倒是能一派坦然,目不斜视。
  姜夙兴洗漱完毕,从中厅走出来,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傅师兄,李师兄,你们都过来了。我昨夜睡得晚,此刻才起来,让诸位师兄看笑话了,对不住,对不住。”
  “哎哟喂,这是哪里的话呀!”玉鼎宫弟子们这才放松下来,喜笑颜开地走到院中:“你现在可是西城的掌教了,想睡到几时睡到几时!”
  那群弟子左看右看,都满脸笑容能地跟姜夙兴顶礼,笑着齐声道:“参见掌教。”
  “你们可别打趣我了。”姜夙兴忙走下来给众人还礼,“旁人不晓得,你们还不晓得我这掌教怎么来的吗?求求各位师兄,可别再讽刺我了。”
  姜夙兴把架子放下了,众人这才抬起身来,其中一人笑道:“你也别这么说,虽然是霍师伯他们让着你,可是现在你的确是西城名正言顺的掌教。虽说咱们师兄弟亲近,可是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这说话的师兄叫李名扬,姜夙兴对他颇有印象,是因为此人是中原李家的少主。中原李家虽在修真界没什么名气,却是人间皇家的常客。若这一世不出意外,李名扬将在二十年之后登上皇位。
  “李师兄说的是,日后夙兴若有乏力的地方,还得多仰仗李师兄的帮助。”
  李名扬笑道:“有霍师伯和御宿师伯这两位辅政长老在,你还有什么需要仰仗我的地方?”
  姜夙兴道:“两位师伯身居高位,有些地方他们也难以察觉。师父他在世时常说李师兄沉稳内敛可靠,让我多与李师兄亲近,收敛我这锋芒毕露的性子。”
  李名扬笑了笑,不再说话。但他在之后姜夙兴与其他人的交谈中,有意无意地都在替姜夙兴挡一些麻烦。
  “行了,夙兴他时间也不多,咱们就不耽搁他时间了。”在更多玉鼎宫弟子进来跟姜夙兴套热乎的时候,李名扬笑着说了这话。现如今姜夙兴掌教的身份已经确定,前来与他拉关系的人自然就络绎不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院中已经来了四波人,姜夙兴也的确招架不住了。
  傅远鸣也道:“听说你今天要去天柱峰?楚纨昨晚上就去了,守剑阁该他值班。”
  姜夙兴点点头,“我晓得,一会儿我就去。”
  李名扬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了。今日来其实也就是与你说说话,算是告个别,初十那日,我们几个必定亲自前往云鼎宗门,送你进去。”
  姜夙兴拱手道:“多谢诸位师兄。”
  这才告别了众人,走出院门。
  一出口来姜夙兴长舒一口气,抬头一看,顾白棠立在院外的那颗老琼树下,一朵洁白的琼花落在他脚下。
  他倒不知在何时早逃出来,在此处悠闲自在。
  姜夙兴走过去,眼神凉凉地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前面去。
  顾白棠被这一眼瞪的莫名其妙,却也心乱跳。
  在姜夙兴走到离他大概十步远后,顾白棠才迈步跟上。
  ——这是师父严格要求的。师父说,姜夙兴是掌教,身份尊贵,不可冒犯。是以他与姜夙兴的距离,必须要保持在十步以外,方显规矩。
  虽然他觉得这规矩莫明其妙,但是师父看起来是个可怕的人,在人面前顾白棠还是决定装装样子。
  不过这么个距离,他眼睛视线刚好落在姜夙兴身上。
  且要么腰,要么臀,要么腿。
  好像盯着哪儿看都对这位小掌教不太尊重。
  但总不能不看他。这位小掌教武力值太低,万一摔一跤怎么办。
  顾白棠深觉为难,皱起眉头,最后只得找了个位置,将视线牢牢锁定在姜夙兴的后脑勺和脚后跟上,来回转换。


第62章 君心似我
  天柱峰上常年清寒,灵气充沛,是剑修清修的好去处。姜夙兴之前曾打算,等从长乐回来后,一切都解决之后,他便跟顾白棠一起上这天柱峰,两人不再管其他任何事,从此清修便好。
  可是天不遂人愿,罢了,罢了。
  天柱峰并不只有一座山峰,而是一群山峰,大大小小,加起来将近一千座。而守剑则位于群山环绕的中间,最高的那一座山峰上。
  在通往守剑阁的路上有一座非常重要的桥梁联通了两座山峰,可是当姜夙兴走到那地方时,却见那里挂了一个禁止通行牌子。
  “想来是司务院的人维修桥梁,此处怕是不能通过了。”顾白棠看了一眼那桥,只见末端的一边绳索有几处裂口,摇摇晃晃,十分危险。
  这桥其实对天柱峰上的剑修来说没什么用,因为能上天柱峰的,都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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