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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逼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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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氏一门之所以在修真界声望颇高,正是因为其独有的符咒与暗术,在百花齐放的仙门大族中独树一帜,无人可代替。英帝宫别院内,一间房门已经闭锁了三日。房门内外贴着黑白符咒,此乃楚门绝艺,生人勿进。
  这间房门,就连西城的掌教来了,也是打不开的。
  姜夙兴来到外面,也不叫人,也不拍门。祭出伏羲琴来,十指弹奏,气动琴弦。
  只听得那琴音由缓入急,由低变高,竟渐渐地夹杂着野兽咆哮,山风骤起,引得英帝宫内的贵客们纷纷推开窗户一看究竟。
  英帝宫内平地起波澜,狂风乍起,刮的树枝摇晃,动荡不休。隐约间只听得一阵龙吟虎啸,且那咆哮越发近了,仿佛就在耳边。
  “快看天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只见那天空中骤然破开一个大洞,一条巨大的由气流汇聚成的银龙从天而降,盘旋着冲到南院,最后直奔那贴满符咒的房门而去。
  英帝宫外梨花动荡,顾白棠立在漫天梨花之中,抬头仰望着天空。
  “是伏羲天龙八卦阵!”有一老者惊呼不已。
  南院已是一片狼藉。
  又说楚纨本来在房中沉寂三日,心神颓废,不愿理外界的任何人和事。却也被院外的动静和房屋的动荡所惊扰,他起身去看,正走到正厅,忽然被一阵强劲的气流掀翻。
  惊骇之间,楚纨只看到贴着符咒的房门破成碎块,外面一片混沌,树叶飞舞,飞沙走砾,天地变色。
  十八岁的姜夙兴立在门外,而他身后盘旋着一条巨大银龙,但瞬息之间又消失在姜夙兴的天灵盖 ,与其融为一体。
  “……”楚纨十分震惊,他看着姜夙兴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无端端地有些畏惧,忍不住往后缩了寸许。
  姜夙兴走到跟前,蹲下来,喊了一声:“楚纨。”
  楚纨木楞楞地点了下头,随后又慢慢回过神来,身体坐正,目光看着破碎的门板和符咒,神情仍旧有几分畏惧:“你,你怎么破得了我们家的「铜城符咒」?师父都不能破。”
  姜夙兴问:“那你大哥能不能破?”
  楚纨神色一震,紧接着就面色一凝,低下头去,沉声道:“我不想跟你们任何人说话,你走。”
  姜夙兴冷笑一声,“你大哥现在亡魂未安,你做弟弟的,竟然不去他跟前披麻戴孝?天理不容啊。”
  楚纨怒了,大声道:“与你何干!你给我滚出去!”
  姜夙兴继续道:“与我何干?哦,你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不想知道吗?”
  楚纨气喘吁吁,怒目而视。
  姜夙兴道:“旁人都说是新人弟子头一次值班身上带了血器,引出了「迷雾沼泽」里养的东西,恰逢秦尊和楚家主在蛟龙港叙旧,被这东西所袭击,意外身亡。可是,我却十分奇怪,那天晚上值班的弟子,怎么会突然换了一个新人去呢?
  “养兽山的值班弟子都是固定的,虽说那天刚好那弟子生病,临时让一个新人去顶替,也是情有可原。新人不知道规矩,恰好身上又带着一件血器,听起来似乎也是言之有理。楚家主和秦尊叙旧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去蛟龙港,也可以说是无巧不成书。
  “一件事是巧合,可以理解;但当所有的事都是巧合……”姜夙兴直直地盯着楚纨的眼睛,楚纨也盯着他,目光是毫无遮拦的仇恨和野心。
  “血器是凶煞之物,且名贵异常,普通人是没有那个道行和地位去佩戴的。那一日被换去值班的弟子家世寻常,道行平平,且近几日每日都去司务院领大量补气血的丹药。这至少说明,那血器,并非他原有之物。
  “现在那枚血器被暂押在执法宫严明堂,若是有心人仔细调查,就会发现那是你楚家之物!”


第25章 少年,年少
  楚纨冷声一笑,眼眶里有泪,但更多的是一种阴鸷狠毒:“姜夙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那血器是楚家之物,有何凭证?”
  “你当真要狡辩?那好,我现在就去带楚二姑娘去严明堂,让她亲眼辨认如何?!”实在看不惯事到如今楚纨还是这般态度,姜夙兴痛心又失望。
  楚纨这回不说话了,只定定地看着姜夙兴。
  姜夙兴被他这样子看的简直心寒无比,沉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楚纨,当真是你设计、害死你大哥?”
  楚纨眼睛通红,闭了闭眼,再出声时,已是泣不成声。
  “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那日得知秦尊被派往蛟龙港值班半个月,我便在筹谋这件事。我只是没想到,大哥会在那天去找他……”
  姜夙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是跟秦尊过不去?小雅这件事已经过了,我以为你跟秦尊之间也就没什么了。”
  “怎么可能没什么!”楚纨大声道:“从我入西城那一年开始,他便处处刁难于我,还在几次三番在大哥面前说我的坏话,若不是他,大哥这一次也不会从云洲赶过来把我囚禁在英帝宫里!”
  姜夙兴怒不可遏,“秦尊为难你,那是他在锻炼你!他念在跟你大哥的情谊,才处处管着你!你看西城其他弟子这么多,为何秦尊他不去针对别人?”
  楚纨道:“我不用他管!他算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你知道他背了人是什么样子吗?他当着人是人,背着人是鬼!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那你倒是说说,秦尊究竟做过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恨他的?”姜夙兴都快被气笑了,据他所知,秦尊此人顶多就是为人严苛,很多时候不留情面,尤其是对楚纨,的确也是处处针锋相对,冷言冷语。前世姜夙兴时时刻刻与楚纨呆在一起,两人朝夕相对,楚纨时常跟姜夙兴抱怨秦尊。但说来说去,也就是说他道貌岸然,目中无人,并无其他。
  就如此刻,楚纨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刚来的时候擅自改了他的户籍,本来他应该是执法宫的弟子却把他改成玉鼎宫的弟子。还有三年前他本来就像离开西城回云洲,秦尊却利用自己的一些关系而将楚纨发配到天柱峰上去苦修。
  “他仗着他自己是伏魔堂首席弟子就在西城耀武扬威,自以为跟我大哥有些交情就对我指手画脚,吆五喝六!呵,你还不知道吧?秦尊他是妓女与戏子所生,他生下来就与野狗乞丐沦为一体。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听着楚纨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姜夙兴始终沉默,直到听完他最后这几句话。姜夙兴默默地看着楚纨,心中涌起一股股地荒唐和苍凉。
  不错,秦尊的身世,的确在西城沦为笑柄。这其中,多半又因为秦尊此人,的确不会为人处世,到处得罪人,且得罪的,还多半是楚纨和姜夙兴这样的,自以为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自然,招来的嫉恨也多如牛毛。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不在少数。
  他前世与楚纨同进同出,在外人眼中,两人早就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可如今他两世为人,再看楚纨,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清高,自负,不可一世,为人狭隘,趾高气扬。眼中揉不得一点沙子,看不起周围的人。名门弟子尚且不屑一顾,更何况出生卑微的秦尊。
  现在的楚纨年少轻狂,他绝不会承认大哥的死是自己的错误,也没人敢职责他,他会把一切都怪罪到秦尊身上。甚至前世的姜夙兴,还会主动宽慰楚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秦尊的错。如果不是秦尊,楚大哥不会死。
  “你在想什么?”楚纨盯着姜夙兴,实在是姜夙兴沉默了太久太久,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先走了。”楚纨这会儿有些怕姜夙兴,虽然两人年纪相当,可是姜夙兴自从方才走进这个房间开始,身上就隐隐有一股压迫力。
  尤其是那眼神,让楚纨总想起他大哥。
  姜夙兴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楚纨,其实你心里清楚,是你自己害死了你大哥,只不过你不敢承认,也无力承担这个事实,所以便把一切都推到秦尊身上。你欺骗了所有人,现在也企图欺骗你自己。”
  姜夙兴低头俯视着楚纨,目光悲悯而痛惜,“可是,终有一日,你得承受这一切。你现在越是伪装这件事与你无关,在将来,你就越是会为了今日的伪装而痛不欲生。无论如何,作为楚家的继承人,希望你能早日面对真实的自己,这样才能带领楚家走向正途。还有一事,我需提醒你。伏魔堂三弟子湖心亭遇害一事,有些地方我没有拆穿你。那小雅用于毒害三弟子的花茶,究竟是从何而来?是你交给他的。”
  “我给他的花茶里可没那么厉害的毒。”楚纨冷笑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那是罂粟。整个西城,就只有一个人种植罂粟,也只有那个人能配置出让金丹期弟子理智全无的毒药。不过事后,那花茶里的证据被人处理的干干净净,无人知晓罢了。你们都以为问题出在花茶上,其实并非如此。姜夙兴,你自以为知晓所有的事情真相,其实不过自作聪明。”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难道你就全无责任吗?不要总想着推卸责任给别人,仿佛你就没有做错任何事一样。楚纨,你到如今还是这般态度,你大哥真是白死了。”
  说完后,姜夙兴转身走出了房间。他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心中只觉一阵阵的苦涩与孤独。
  十八岁,前世他十八岁的时候,心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呢?大概是扬名天下,不可一世吧。
  十八岁的年纪,是不知悔恨为何物的。即便姜夙兴前世,在楚家大哥死亡后,心里也是总想着把责任推脱给别人。是秦尊的错,是楚纨的错,错的不是我。
  十八岁的少年,没有自我悔悟的能力,也没有承担悔恨的能力。
  等到他终于能理解这悔恨的时候,心中滋味,实在是难以言喻。正如此刻的姜夙兴,他甚至无法狠狠地去责骂楚纨,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跟楚纨一样的年纪和处境,他会做出同样的事。他没有资格去责骂楚纨。
  这种悔恨,不能跟人诉说,不能哭出来,只能生生地压在心里。忍受良心和责任的煎熬,因为这是他该承受的。几年后成熟的楚纨,会承受比他今日更加深重的悔恨和痛苦。
  现在姜夙兴怀疑,老天冥冥之中让他重生这一世,是来让他重新为他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赎罪的。
  年少无知,真是可怕啊。他们没有清晰的自我审视能力,时常会在犯下滔天大错之后,还要奋力去为自己辩解。就像当年的他和现在的楚纨,明明是两人合谋害秦尊误杀楚朔,却在事发之后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秦尊身上。
  而等到他们终于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就像此刻的姜夙兴,即使他拼尽全力,却也无法改变楚纨死亡的现实。
  为什么他做了这一切仍然改变不了楚朔的命运?难道老天让他重活一世,真的是来惩罚他的吗?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却无法改变任何一件事?
  姜夙兴忽然觉得浑身发麻发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感觉气提不上来,脑子一阵眩晕。
  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他的手臂,姜夙兴抬起头,视线模糊中看到一张充满了担忧的脸。
  “白棠哥……”他喊了一声,便晕倒在那人怀里。
  顾白棠将人接住,顿了顿,弯腰勾起姜夙兴的双腿,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人抱起来走下英帝宫的台阶,走在那条飞满了梨花的迎宾道上。
  英帝宫的亭台楼阁上,四处都立着人。
  “那人是谁?”
  “是执法宫的大弟子,叫顾白棠。据说跟姜夙兴是青梅竹马,两人成过婚的。”
  “哟,怪不得呢,你们看他俩的神态动作,可真是郎情妾意呢。”
  “成婚了?可我怎么听说,这位顾公子,可是逃婚了呀!只怕这位姜家主,是一厢情愿吧!”
  “方才那可是玉屏姜氏的传人?”一个老者走出来,女子们纷纷俯身行礼,弯腰齐齐后退一丈远,齐尊一声:“王叔。”
  今日在英帝宫值班的弟子傅远鸣到老远就开始弯腰躬身行了个大礼,朗声道:“尊主。方才南院发生了一些家事,已经处理好了。打扰到贵客休息,是我们的过错。请尊主不必介怀,稍后有御膳房设宴,长老们为尊主接风洗尘。”
  原来此人正是长乐九王之一的第七位尊主,人称「七山老祖」,修为数千年,道行高深莫测。他是这一次长乐的使者,专门来要回周辉的。地位尊崇,法力无边,让西城诸位长老十分棘手。放眼整个西城,没有哪一个弟子敢来接待。刚好这七山老祖跟西昆仑有些渊源,明正就把傅远鸣送到英帝宫来伺候了。
  傅远鸣自然十分不愿意,可是他一是西城玉鼎宫弟子,二是西昆仑的少主,怎么躲也躲不掉。长老们暗中授意,周辉此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交出去。他们打着算盘让傅远鸣说服这七山老祖放弃周辉,可是傅远鸣来英帝宫这几日,莫说去跟七山老祖说几句话,就是走到离他三尺远,也是两腿发抖,几欲逃走。实不相瞒,这是他这么久来跟七山老祖说的第一句话。
  倒不是说这七山老祖气势强大到方圆百里无人敢近身,实在是他周身都是一股浓郁的味道让人不敢靠近。传说这七山老祖自从修成老祖之后,八百年都没洗过澡了,身上的虱子都成仙了。傅远鸣以前还以为是别人夸张,直到近日方知古人诚不欺我也!
  光看这七山老祖一出来,那些原先围在栏杆上看八卦的长乐姑娘们都纷纷后退出八丈远的阵势,就晓得这其中的可怕之处了。
  七山老祖却不把这些放在眼里,遥手一指,指着那迎宾道上的人影:“老夫已有七百年没见过真正的伏羲天龙八卦阵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看到。他如今多少岁了?”
  傅远鸣看了一眼,知道他是再问姜夙兴。道:“回禀尊主,姜夙兴现年十八岁,是今年三月新入的弟子。”
  “十八!?”七山老祖一脸荒唐,“他那个样子像十八,三十八还差不多!咦,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姜太平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老夫也有好几百年未曾听闻过他的消息了。”
  “这个弟子不清楚,尊主可在稍后亲自问他。姜夙兴因奏伏羲琴身体劳累,恐怕要修养几日。”
  七山老祖捋了捋胡子,轻声道:“伏羲琴是嗜血之物,位列修真界「十大极品血器之首」。姜夙兴年纪尚浅,没有一定的功力修为,贸然祭出伏羲天龙八卦阵,无异于自寻短见啊……”
  又说顾白棠带着姜夙兴回到御膳房,彼时几位长老正在雅芳斋吃螃蟹。姜家大哥老远见顾白棠抱着面色惨白的姜夙兴走来,忙不迭地搁下嘴中的蟹肉跑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这几天老生病,比姑娘家还娇气。”姜昼眠十分不满,他瞪着顾白棠,“你这个弟媳妇是怎么当的,你老公……”
  姜昼眠话说到一半被一只手掌捂着嘴巴呼到一边去,御宿看了一眼顾白棠怀里的人,道:“带他到屋里去吧。”
  不时御宿来看过,说并无大碍,修养几日就好。又拉着明正到一旁悄声道:“短时日内姜夙兴已不适宜再奏伏羲琴了。”
  明正十分为难:“那周辉那边怎么办呢?霍师兄还一直准备让他探探周辉的虚实呢。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人交给长乐……”
  两人正说着话,看到霍长老和颜长老走了过来。霍长老拧着眉,低声道:“七山祖师过来了。记住,周辉不能交出去。”


第26章 陌生,熟悉
  青烟盘瘴,云雾缭绕。
  姜夙兴小心翼翼,脚下踩着落叶与松茸,听到前方有细细的人语。
  隔着云雾,隔着山峦,听不真切。
  他心中无端烦忧焦虑,却不知为何。只能急速地行走着,往着不知哪一个方向。
  “……根据《全界修真双修法》,顾氏白棠,李氏青衣,你二人可愿在今日结为双修道侣,从此陪伴于对方,忠诚于对方,不离不弃?”姜夙兴听到有人这样宣布着,他心中一坠,加快了步伐。
  “我愿意。”一个年轻的男子这般说道,声音带着笑,带着俏,嗓音十分动人。姜夙兴睁大了眼睛,依稀是一个容貌俊秀的男子。
  他再看向另外一边,顾白棠立在那男子身侧,一身红衣,背上还负着一柄剑。
  “……”顾白棠抬起头来,眼睛四处望了望。姜夙兴走到他面前,一直大声的喊他,可是顾白棠并不能听到。姜夙兴伸手去想要去触摸,却发现他的双手径直穿过顾白棠的肩膀。
  “我……”顾白棠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于是低下头来,凝视着地上的一朵枯萎的蔷薇,“……愿意。”
  “我宣布,你二人今日正式结为道侣。仙途漫漫,愿你二人执子之手,风雨同行……”
  “不,你不愿意!不行!不行!”眼睁睁看着顾白棠跟一个陌生人拜了堂成了亲,姜夙兴绝望万分,他大声呼喊,声嘶力竭的想要阻止。可是没有人听到他的喊声,也没人能看见他。
  那种无力的绝望,真是让人心如刀割,万死不能。
  “不!不!……”姜夙兴哭起来,嚎啕大哭,仿佛要把心里的痛苦和无力都发泄出来。
  混乱中,有人捉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摇晃。
  “夙兴!姜夙兴!姜夙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喊道。
  姜夙兴朦胧地睁开眼,只看得一个模糊的人影。但即便如此,他也凭着那一抹熟悉的感觉紧紧抓住这人的手,大声哭喊道:“顾白棠,你为什么不等我?你为什么要跟别人双修!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只管把心中的痛苦哭出来,也不管这人抱着他说了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听清:“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跟其他任何人双修。”
  他慢慢睁开眼,才发现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夜色里华灯初上,院子里有晕红的灯笼挂在树梢。
  顾白棠坐在床沿抱着他,在他耳边一次又一次的轻声说话。
  姜夙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在做梦,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的很,索性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听着顾白棠难得的温柔话语。
  “……我该拿你怎么办。”顾白棠似乎有些累,叹息了一声。
  姜夙兴终于出了声,“我又把你怎么了,你做什么要拿我怎么办。”
  顾白棠动作一顿,但是没有推开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都不晓得自己怎么就对你这般上心了,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办。”
  姜夙兴轻轻推开他,让两人四目相对。昏暗中,顾白棠的黑色眼睛里有更深沉的迷茫,以及不知所措。
  对于顾白棠的这种迷茫,姜夙兴能够理解。毕竟,这一世的顾白棠从七岁就到了西城,如今二十岁,在这期间他从来没见过姜夙兴,也不了解姜夙兴是什么样的人。突然这一下,姜夙兴冒了出来,还要跟他双修成亲,还是以这般热烈猛烈的攻势。
  理智上顾白棠想要远离姜夙兴,可是情感上,他却仿佛被下了蛊。无形之中,就坠入其中,无法自拔。连个理由都没有。
  姜夙兴扶正顾白棠的肩膀,让两人的目光互相对视,不能逃离。
  “你喜欢我吗?”姜夙兴问。
  顾白棠点点头,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温吞如猫,早已不见了往日的凶神恶煞。
  “你喜欢我什么?”
  顾白棠想了一会儿,摇头。
  姜夙兴一笑,微微偏头,“你连喜欢我什么都说不出来,还说喜欢我。”
  顾白棠捉住他乱动的手,神情困顿而柔情似水,唇角带笑,垂着眉眼,“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人有时候挺讨厌的,明明年轻气盛,却要故作深沉,老气横秋;狂妄自大,还喜欢自作主张,逼着人做一些人家不情愿的事……”
  “让你说喜欢我哪点你竟然开始数落我!”姜夙兴甩开顾白棠的手,起身就要往床下走。
  却被顾白棠一把抱住,姜夙兴挣扎,四肢乱动,索性被顾白棠强势地按倒在床上,然后便不容言说地上来堵住喊叫的嘴唇,舌头蹿进去百般纠缠。
  此地当仍是在御膳房的客舍,不时有弟子走动路过的声音。姜夙兴已经睡了一宿一日,顾白棠也是刚从执法宫赶过来,正说过来看看他醒了没有,却碰见姜夙兴正在做噩梦,说梦话,喊的全是他的名字。
  顾白棠当时就忍不住了,径直推开门,就想着把这人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说什么也不放开。
  屋子里没有掌灯,昏暗的很,只有外院里挂着大红灯笼,透进来一层微弱的红光,像是给屋子里笼罩着薄薄的红纱。
  床上纠缠着两个人影,春意正浓,呼吸急促。姜夙兴被吻的发懵,胸腔里憋着好些气,却不敢出出来。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这么窒息而死的时候,顾白棠终于放开了他。
  姜夙兴侧了侧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浑身颤抖。
  “怎么了?”顾白棠去碰他,却发现他抖的更厉害。姜夙兴又不说话,顾白棠便干脆直接将人又紧紧地抱住。抵在姜夙兴耳朵后面说:“你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谁要后悔了!”姜夙兴埋在枕头里道,“可你怎么这般熟练?你平时看不出来啊!”
  “这些都是课上要交的。”顾白棠一本正经地说,“当你的伴侣生气的时候,不要试图跟他讲道理,吻他;如果他还是生气,那就上了他。”
  一本正经的声音,却说出的是这般直白的话。
  “你!”姜夙兴浑身一个激灵,像一条脱水的鱼一般想要挣脱出去。
  “你不要动。”顾白棠按住他,低笑道:“我还没那么禽兽。”
  姜夙兴便不动了,安静了一会儿,嘴角慢慢挂起了笑容。
  顾白棠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我之间并不十分真实,就像做梦一样。”
  “怎么说?”
  “明明我七岁就跟你分开,十三年未见,原本应该很陌生才对,可是我那次回去见你第一面就认出你是姜夙兴,就好像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分开过,你我之间十分熟悉。当时是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你我这般亲密的相拥而眠,我却感觉一点都不真实,仿佛你曾经离我十分遥远。我总觉得你既陌生又熟悉,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姜夙兴没有说话。他当然能明白顾白棠口中的所谓「既陌生又熟悉」是何意,跨越生死,跨越前世今生,便是那一份「熟悉」的来源。
  “那你当时为何要逃婚?”两人沉默了片刻,姜夙兴转过身来问道。
  “那种情况下,逃婚才正常吧。”顾白棠看着姜夙兴的眼睛,“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什么那般执着于我?”
  “你我二人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旷世奇缘,我不管你今后会遇到谁你都只能喜欢我,爱我宠我,陪我看每一次日出日落,观每一次潮涨潮跌;你的眼睛只能看我一个人你的唇只能吻我一个人,你的……”姜夙兴戳了戳顾白棠的胸前,一脸坏笑:“反正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顾白棠看着他满嘴胡说了一堆,目光也只是越发温柔沉醉,并不再追问其他。因为他知道,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就像他说不清为何喜欢姜夙兴一样,姜夙兴也道不明为何要执著于他。
  他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揽进怀里,低声道:“好,都是你的。”
  心里却是不由得感叹,情爱这东西真是奇怪。明明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或者说并没有相处多久,可是他此刻将他抱在怀里,心里却觉得无比的安心和踏实。
  仿佛他生命中缺陷的那一块,终于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外院传来人语与脚步,浅言笑语,人数还不少。姜夙兴听不真切,却见身旁的顾白棠一下就坐起身来,从床上下去,并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我舅舅和师父他们过来了。”顾白棠脸上有明显的慌乱,看的姜夙兴无端来气。但他也不好发作,因为过来的不仅有邬丛莲,还有其他的长老。
  姜夙兴没说话,整理好衣物,从床上坐起来。
  “要不我还是先去外面吧。”顾白棠这么说着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出去。外间传来开门关门的吱呀声,房间里只剩下一片令人沉闷的静谧。
  姜夙兴坐在这片沉闷里,只觉这八月间的天气有些寒冷,他掀开被子这么一会儿功夫,凉风已经钻到他的腿上和身上,令他周身发寒发冷。
  耳边听着院子里的动静:顾白棠在跟诸位长老请安问好,霍长老问他在这里干什么,顾白棠说,过来看看,毕竟大家都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御宿问他,“你俩不是成亲了吗?来看也是正常的,不用害臊。”
  秋长老不高兴地道:“不过是弟子们间的一些八卦谣言,还请御宿尊上不要当真。”
  御宿笑了起来,“秋长老,看来你还是不懂啊。你自己好好瞧瞧你的外甥,他眼珠子都快黏到人姜家主身上了,成亲这事儿原先的确是假的,可很快也就成真的了。”
  明正和左长老都笑起来,其他的人不知道动静。姜夙兴只是听到顾白棠沉默着,始终没有说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原本的柔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和与宁静。


第27章 水煮牛肉
  众人推门而入,姜夙兴已经内间走出来,满脸笑容:“夙兴给师父、诸位师伯请安。”
  深秋的天气渐寒,姜夙兴刚从床榻下来,身上披了一件墨绿色的袍子,大病初愈,往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又添了几分柔弱的秀丽之美,别有一番风味。
  “夙兴这孩子,越发标致了。”
  “是个能担大任的人才,不错。”
  “年纪轻轻,也要注意身体才行啊。”
  几位长老在中厅入座,一人一句,夸的姜夙兴莫名其妙,看向他师父。姜昼眠乖巧地给诸位长老都奉上茶,然后就退到外面,和顾白棠一左一右在门前站岗。一双眼睛瞪地大大的直盯着顾白棠看,顾白棠与他对视了两眼,无趣地将视线调开。
  明正笑着道:“夙兴啊,长乐有一位七山祖师,你听过这个人吧?”
  姜夙兴迟疑了半晌,摇头,“没听过。”
  明正笑容僵硬在脸上,半晌道:“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此人是来要回周辉的,但是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周辉此人,先不说其究竟是否在装疯卖傻,他毕竟是西城的人,所以周辉万万不能交出去。你明白吗?”
  “……”姜夙兴见满屋子长老都期待地看着他,有些发憷,“师父,我能做什么?”
  邬丛莲笑道:“七山祖师爱听你弹琴,且与你家祖上姜太平有交情,此事你出面应付,最好不过。”
  一听这话,姜夙兴明白了。一见到邬丛莲,他想起了那日楚纨说的话。可是此事现在已经不方便点明出来,姜夙兴只道:“弟子晓得了,待明日便去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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