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阁主不要和尚说-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它似乎也不喜欢你呢!”花子夭似乎有一丝惋惜。
  的确,泛着黑气的珠子更靠近敕若的一面,黑气明显偏少,大多都聚到珠子的背面去了。
  花子夭似乎觉得有趣,持着珠子又靠近了敕若一步,敕若稳了稳身形,没往后退。倒是珠子靠近敕若的那一面完全没有了黑气,似乎又觉得这样太无保留,又试着匀出了一丝过来,虚虚护着,整个珠子都拼命的往后缩,但被花子夭死死抓住,没有退路。
  花子夭笑意满满,“这是魔主的魔元,与你的佛心正好相斥。”
  

  ☆、第二十七章

  
  “这便是已经救过了吗?”
  半晌,敕若靠着门对看起来已经处于无所事事状态的花子夭发出质疑。
  花子夭割破了自己的食指,泛着血珠正逗着那颗魔元,魔元周身的黑气被这血气吸引跟着手指转来转去,玩得不亦乐乎。
  “救完了。”对于敕若的问题,花子夭头也不抬。
  “那为什么还不出去?”敕若道,“杜老爷在外,应是等急了。”
  “你饿吗?”花子夭没来头的问了一句。
  敕若摇摇头。
  “那便等着,看这杜少爷什么时候醒过来。”
  花子夭既已这么说了,敕若也不好多言,只是靠着门坐下来,诵念佛经。
  魔元在花子夭掌心跳了跳,听闻佛声,周身黑气少了一点,又瞬间猛增许多,像是在保护魔元不受侵扰般十分具有警惕性。
  花子夭好笑,将冒着血珠的手指点在珠子上,魔元立刻吸了进去,贪婪想要更多时,花子夭已经将手拿开,并又让它靠近了敕若一点,黑气瞬间萎靡了下去,讨好地分出一丝蹭蹭花子夭的脸。
  花子夭笑笑,也就作罢,不再逗弄他,离远了些,但也不再靠近昏厥中的杜行荷。
  再看杜行荷,上半身光裸,心口处有一些泛红。面上恍然看过去竟有些可怖,半张脸上全是干涸凝固的黑血,透着股不安的气息。倒是眉间一点有祥和之气,隐隐有白光流动。
  不用说也知,那便是敕若的佛心一息,此刻借了出去,护着杜行荷的一命周全。杜行荷呼吸逐渐平稳,不知是不是受佛心一息影响,面容却逐渐平和,隐有安稳之相。
  直至亥时一刻,杜府各处掌灯不息,灯火通彻。杜行荷才转眼缓缓醒来,眼中一片迷茫,眉间的白光却隐没了,看上去与平常无异。
  敕若似有所感,也睁开眼来,便见花子夭走上前,趁杜行荷还未完全醒转过来,又当着脖子一击。可怜杜行荷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眼睛都还没睁全,就又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敕若:“……”
  花子夭将魔元收好,整了整衣服,才道:“和尚,走吧。”
  “为何打晕他?”敕若站起来。
  花子夭作高深莫测状,“出去,就知道了。”
  敕若无言,只得推门而出。
  杜老爷一行人不敢靠近了,可又担心得很,不想离远了,大冷天的还在院落外候着,即便周围围了好几个暖炉,仍然是等得哆哆嗦嗦的。
  见他二人出来,杜老爷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去,杜篆荷紧随其后。
  “花公子辛苦了,这么久时间,想是小儿病情凶险,劳花公子费心费力了。”杜老爷拱手,眼睛却向一边瞟去,道,“不知小儿……”
  花子夭摆摆手,敕若抬眼看去,竟见其面上疲惫,又显一丝苍白。他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花子夭声音里显一丝虚弱,“无妨了,待杜公子醒来便是。杜老爷也辛苦了,进去看看吧。”
  杜老爷急忙吩咐杜篆荷去安排花子夭和敕若二人休息事宜。杜篆荷更想进去看看哥哥,但也不能拂了他爹的面子,不情不愿地看了花子夭一眼,“花公子,敕若小师父,请随我来。”
  “那多谢了。”花子夭不答话,敕若只好道了声谢。
  这厢,花子夭和敕若随着杜篆荷去了。那厢,杜老爷是小跑着进了门,看见躺在床上安安好好的大儿,心中一凛,走过去探了探鼻息,这才大松一口气。
  杜行荷面上还附着一层黑血,看着总是令人心惊肉跳的,再看自家儿子身上无处受伤,杜老爷心想,那应是花公子为救治小儿留下的,怪不得那花公子面色如此苍白,想来应是失血过多了。
  花子夭的大恩大德已经在杜老爷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恩情,只想着哪怕是要他倾尽家财,他也要报了此恩。
  杜老爷亲手绞了帕子,一点一点地拭去杜行荷面上的污血,待到差不多干净时,杜篆荷推门而入。
  “爹,哥哥还未醒么?”杜篆荷轻声道。
  杜老爷摇摇头,“但你来看看你哥,是不是不太一样了?”
  杜篆荷走近了,细细查探,应声道:“是不太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他停住话头,顿了顿,眼中多了几分欣喜,说道:“爹,哥哥这一回醒来就是真的哥哥了吧?”
  杜老爷无奈地看了自家兀自沉浸在欢喜中的小儿子一眼,摇摇头,怪道:“瞧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
  杜篆荷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再说话,小心翼翼地守在哥哥床边,希望哥哥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过了一会儿,杜老爷问道:“那花公子二人可是都安排好了?”
  杜篆荷回道:“本想说让他们搬出滕苑,但花公子说他们住这儿已有几分习惯,不好再搬,我也就没有勉强,只是让下人们置了上好的常用物进去。”
  杜老爷点点头,“小儿,这下我们杜家可是欠下了大恩请,便是结草衔环也要报答的,到时莫要再犯冲脾气。”
  杜篆荷点点头,又有些担忧,“要是那花公子要求我们杜家做些,违背道义的事呢?”
  杜老爷把眼一瞪,“胡乱说些什么?”
  杜篆荷撇撇嘴,“我是信那敕若师父,才将人迎进府的。那花子夭看上去是好人吗?”
  杜老爷思及此,叹了一口气,自家小儿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但是……他无奈道:“我也信那敕若师父,或许花公子要做些什么时,也会听那小师父几句言语,这样的话,违背道义之类的事应有所避免。”
  “会听吗?”杜篆荷看敕若总是不言不语的样子,但又想到在城外市场时,花子夭为敕若解围,看起来也是处处维护着敕若的,一下又觉难说。
  “当然会!”
  敕若被花子夭兴致勃勃的声音吓了一跳,表现在面上不过也就是睁开眼,看了一眼一扫苍白疲惫之相而异常兴奋的花子夭。
  他不过是问了一句,如果杜老爷打算报答他,他会不会接受。
  花子夭又将魔元拿出来逗弄,“这杜老爷想必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我怎么说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不是?”
  敕若没有答话,“你在房中待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杜老爷认为你尽心尽力救了杜公子?这样的话,杜老爷对你的感激之情就会更多,你的恩德在他看来是比天大?”
  花子夭将魔元上下抛着玩儿,不过魔元在被抛的过程中,总是不可抑制的要远离敕若一点,于是花子夭也就在不断往后退,还回着话,“诶,他自己就相信了嘛!”
  敕若皱眉,最终还是将那句“这是欺骗”给咽了下去,毕竟自己什么也没有说,也算作帮凶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说呢?
  敕若闭上眼,不再看无聊到逗弄一颗珠子的花子夭,兀自静心。
  杜老爷和杜篆荷并没有等多时,杜行荷便悠悠醒转,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场大病终愈的模样,带着几分惨白,气血虚弱,眸中却安宁不少。
  “爹。”杜行荷见到守在自己床边的杜老爷,微微一笑,喊道。
  这么一声“爹”,竟让杜老爷顿生“守得明月开”之感,百感交集处,竟有两行热泪迎风而下,手也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只答了声,“哎,我的儿啊!”
  杜篆荷拍拍自己的老父以作安慰,对杜行荷也喊了声,“哥哥,久不见了。”
  杜篆荷一般是不会出现在杜行荷房间的,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杜篆荷一靠近,有了什么举动,杜行荷便捂着心口直抽抽,大概这么几次之后,杜篆荷便一般没有急事,就不会踏进这个他一直想踏进的地方。
  现在杜行荷似乎一切都好起来了,他朝杜篆荷招招手,杜篆荷靠过去,将自己爹挤到一旁不管不顾那老人家还在那儿百般感叹,涕泗横流。
  “幺弟,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声音温柔,好似琴音拂过,杜篆荷心头大震,差点也忍不住流下两滴男儿泪,但好歹忍了下来,摇摇头,“哥哥醒来就好。”
  杜行荷无奈一笑,“我这般样子,怕也做不了什么了。”
  杜篆荷心知口误,急忙补充,“哥哥只要在我们身边,平平安安的就好。”
  杜行荷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幺弟啊!”
  杜篆荷看着自己的哥哥,面貌如初,眸中却是沉静似水,这是他年幼时唯一的神,他崇拜杜行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想要去模仿。
  最后却只留一片梅树林。
  他也感谢上天将哥哥送回他的身边,尽管是这般令人心痛的模样,他仍然感谢,继而憎恨将哥哥毁成这副样子的人。
  好在,如今,他的哥哥回来了。
  杜老爷感慨够了,凑过来,对杜行荷道:“言臻啊,你好好休息,我命人给你煮点粥,回来这么久了,你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言罢,又是几滴热泪,一番哽咽。
  杜行荷却挣扎着下床,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爹,孩儿不孝。”
  “哎哟,”杜老爷一拍大腿,赶紧让杜篆荷将哥哥掺回床上去,“我苦命的儿啊,是爹对不住你才是,你好好在爹身边,就是孝敬你爹啦!”
  杜行荷心有愧疚,低垂着眼睛,应着,“此后,言臻定好好陪在爹身边,孩儿哪里,也不去了!”
  杜篆荷别的不行,对自己哥哥的神情言语很是了解,一套顺着一套的,他敏感地感觉到哥哥说出这番话时的失意,急忙道:“谁说哪里也不去,大好河山哥哥不去看看怎么行,弟弟陪着你!”
  杜行荷一愣怔,笑着回道:“好!”
  杜篆荷握住哥哥的手,仍是冰凉凉的,却比以往舒服了很多,见哥哥似无所感,杜篆荷悄悄地又握紧了些。
  “哥哥!”
  

  ☆、第二十八章

  
  看着杜行荷慢慢吃完了粥,最后还吃了一点小食,杜老爷禁不住又热泪盈眶起来,悠悠叹道:“我的儿啊!”
  杜行荷闻言,放下了碗筷,为使杜老爷宽心,他温声道:“爹,以前是孩儿不懂事,如今回家便决计是不会再走了的,还请爹放宽心,孩儿如今可就要赖着爹了。”
  一女儿家说出这番话,倒还有几分撒娇的意思,听了也舒服。杜行荷一大男儿如今说出这番话,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抿了抿唇,又道:“待过些时日,孩儿也会谋其生路的,爹就不用为孩儿操心了。”
  杜老爷一听这话,哎呀呀不得了,哪里会同意呢?他想也不想的否决了,“儿啊,你就待家里了,爹顾着你心里好受,要是爹不在了,就幺弟帮扶着,哪里有弟弟不帮着哥哥的道理?”
  正领着下人来清理房间的杜篆荷走进门听闻这话,心中欣喜,嘴上应着,“爹说的这是什么话,孩儿自然是要顾着哥哥一辈子的。”
  杜行荷皱眉,“自古都是哥哥帮扶着弟弟的,哪里有……”
  杜篆荷打断他的话,道:“哥哥,我这可也不算帮扶,杜家诸多人事可还得你来尽心管着,我可说不上话,对此道一窍不通。”
  杜行荷年纪轻轻就出了家门,如今对杜府的人事变换还停留在十年前,但胜在杜行荷聪明肯学,想来这事不日便可上手了。
  杜篆荷心里嘻嘻笑,想着:我主外,哥哥主内,这还真有点那什么……
  杜老爷不管杜篆荷的小九九,兀自笑道:“好啊,我的事刚好你们一人一件,给我做完了,我可享了清福啊!”
  杜行荷忙道:“爹辛苦了这么些年,早该享享福,这内外的事儿便交由孩儿们来吧!”
  杜篆荷担心杜行荷的身体,忙道:“哥哥也不用急,这交接的事儿还得忙上一阵儿,你先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再说也不迟。”
  “好小子!”杜老爷笑道。
  杜行荷也不多言语,抿唇笑了笑,“那多劳烦幺弟了。”
  杜篆荷见时机差不多,试探道:“哥哥这几日来我房里睡吧,你看你这院子这么久了,可得翻新一下。”
  杜行荷环视了一圈,似乎确实不是很想继续待在这儿,便点点头,“你那儿可还住得下,要不另寻一间厢房也可以。”
  杜篆荷摆手,“哥哥现在得好好休息,住什么客房啊!我那儿自是住得下的!”
  杜行荷也就不再勉强。杜篆荷心中欢喜,忙让人收拾东西,搬到他的院落去。
  杜家父子三人可谓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家子透着股大难之后幸得安存的其乐融融的味道。
  敕若却是一人立在屋中,木楞子一样呆立,面上却有些复杂。
  方才他眉间一阵钝痛,正戏弄着珠子的花子夭见状不对,近身来查看,只说了一声:“不想你去掉佛心一息后,竟会受其影响如此之大,我出去会会他就来,你莫要乱走动。”
  说罢,他便出门离开。却又喊来大七守在一旁,不准敕若离开屋子,自然也不许人进来。
  有婢女按照吩咐准备了夜食,也被原样给送了回去。婢女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陌生男人,愣了一下,退下去。大七见她方向应是朝那杜老爷禀报去了,但也没有阻拦。
  敕若道:“这样无非多生事端。”
  大七摇摇头,“不会,阁主会处理好的。”
  果然,婢女禀报之后,杜老爷只叹道:“那男子许是花公子暗卫之类的,看来此人绝非平常人,我们杜家啊,这恩情要如何还哦!”
  再说敕若,见花子夭出门久久未归,他竟也一夜不眠,兀自打坐。
  天边即白之时,花子夭回来了,见到打坐而不是睡觉的敕若微微一愣,朝一旁的大七看去。
  大七颔首,“阁主。”
  花子夭不答,看大七这副样子,应该是陪了一夜,敕若未歇下,大七也就不会离开。
  听闻花子夭回来的声音,敕若也未睁眼,默默诵念着佛经,禅定。
  大七一个闪身,隐在了暗处。
  花子夭走过去,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转过头看向敕若,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敕若睁眼,问道:“魔元呢?”
  花子夭回来时,他已经条件反射地绷紧了神经准备应付魔元带来的不适,但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应该是魔元不在了。
  “物归原主。”
  敕若皱眉,“你出去见了那魔主?”
  花子夭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这一次不再一口饮尽,而是慢慢品着,白水而已,并无味道,“魔主红莲,本尊见了无所谓,只怕和尚你要受其影响。”
  “我倒也不是说这个,”敕若犹豫了一下,道:“只是魔元应是对魔主极为重要的东西……”
  “嗯,”花子夭眯了眯眼,“魔元丢失,只怕魔界大乱,进而三界大乱。”
  “这么重要,那为什么……”敕若顿了顿,不欲再说。
  “为什么会在杜少爷的身上呢?”花子夭晃了晃杯子,皱眉作苦恼状,“是啊,为什么呢?”
  敕若见他有意逗人,也就闷着不再说话,将床理好,“你出门一夜未归,歇会儿罢。”
  “那好,你过来陪我啊。”花子夭大言不惭,放下杯子,也不看准备出门的敕若身形一僵。
  没有回应,只有门开门合。
  花子夭施施然走向床,就那么躺下,似乎并不关心敕若去了何处。
  其实敕若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走出滕苑,却不由自主来到了梅林。
  初春的天还动人得很,梅林的花开得不如年节时繁盛。
  “小师父可谓闲情雅致。”身后有人声传来,敕若转过头,杜行荷淡淡一笑,走了过来。
  看起来他的身子大概还没好全,披风上厚重的毛盖住了他半张脸。
  “施主这时应当多多休息才是。”敕若道。
  杜行荷笑道:“大概是前阵子在床上躺太久,现在反而不想见到床了,出来走走,我也是很久不见这片梅林,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好。”
  “贫僧听下人说,杜小公子照料得十分尽心。”
  “也是,我那幺弟平日里看起来没个正形儿,遇到自己中意的事,便是费尽心血也要做好的。”杜行荷对夸赞自己的弟弟完全没有压力。
  敕若并不了解杜篆荷,但回想起那日杜篆荷在市场逮着江梓,说是候了许久才成事儿,应是一位有耐心的人。于是他点点头,“令弟如此是很好的。”
  “嗯,不管世事如何,看清自己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杜行荷看得远了些,尖细的下颔轻轻抬起,“我这个哥哥反倒不如他了,始终看不透,就像蒙在雾里般。”
  敕若抬眼看向他,看他眸中通透,一时不能理解话中深意,只得道:“施主何出此言?雾里看花,虽不那么真切了,但美的始终是美的。”
  杜行荷收回目光,像是看着个新鲜事物般地打量了一番敕若,但见敕若安之若素,丝毫不在意他打量探究的目光,这才道:“失礼了,小师父活得清醒又随本心,在下佩服。”
  “难道你活在这世间身不由己?”敕若问道。
  杜行荷摇头,“小师父这么一问,在下才发觉,也并非全然身不由己。人总归是不愿担负责任的,无论是自己一生失败还是人生坎坷,身不由己大概是个很好的理由罢。”
  “那下一次你又觉得自己是身不由己的时候,你就可以自己做选择了。”敕若说道,他对杜行荷的话似懂非懂,却并未反驳,只是顺口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杜行荷却怔住了,半晌才失笑回道:“花公子救了在下一命,而小师父却……”
  杜行荷话未尽,敕若有些疑惑。
  随即又见杜行荷笑道:“你二人或许真是上天派来助我杜某人的,有缘!有缘!”
  言语间多了几分畅意,眉宇间也不再那么郁结,敕若被他感染,淡淡一笑,“那不知是不是应该贺喜施主?”
  杜行荷点头,“应该,应该贺喜!”
  二人正谈得愉快,杜篆荷寻来,见他哥哥笑得畅快,不欲打扰,在一旁等了一会儿,二人说的都是些琐事,比如那株梅树好像有生虫的迹象到慕州哪座寺庙的香火最旺之类的,这些小事说起来,却是十分开心。
  敕若虽不善言谈,但也是个倾听的好对象,杜行荷久不与人言,此刻竟有些收不住话匣子,杜篆荷恍惚间似乎又觉见到了十年前那个活泼欢实的少年。
  “哥,早饭准备好了,多少吃点罢!”见杜行荷始终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杜篆荷心中无奈,出声喊停。
  “咦,”杜行荷转头见自己的弟弟乖乖等在一边,一脸无奈,有些惊讶,“幺弟,何时来的?”
  “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会儿了,见你开心便没有出声,但哥不是说要想出去走走吗?”杜篆荷道,“再晚点,可就来不及了。”
  “我就说出去走走,怎么来不及?”杜行荷笑道,“难不成你要带我去哪里?”
  杜篆荷点点头,有一丝无奈,“走吧,哥哥。”
  杜行荷起身,整整衣服,转头向一旁的敕若道:“小师父,和你说话可开心,下次再聊。”
  敕若点头应下了。
  杜篆荷也对敕若道:“敕若,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早饭了,你与花公子二人在府中多住些日子,慕州风景不错,到处看看也好。”
  敕若笑道:“好,多谢施主了。”
  杜篆荷走在前,杜行荷跟在后,敕若看着他们的身影拐过长廊,杜行荷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敕若觉得有点奇怪,却并未放在心上,转身离去。
  

  ☆、第二十九章

  敕若回到房间时,花子夭已经睡着了。
  敕若心觉有趣,他曾一度以为花子夭是不需要睡眠的,但现在看来,故人阁阁主再怎么厉害,却也还是个凡人。
  他站得远远的瞧了一眼,看上去花子夭睡得倒是挺舒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近了些。
  还未靠近,便见花子夭睁开眼来,眸中倒是清明得很,一点也不像是睡着了的样子,见敕若定定望着他,似也不惊讶,笑了笑:“这一觉倒是睡得挺好。”
  敕若不言,转过头,“早饭已经送来了,吃完我们就离开罢。”
  “和尚准备去哪儿?”花子夭并不起身,一只手支着下巴,半撑着身子,红衣未去,眉目嫣然,甚是风情。
  敕若抿抿唇,“瑞城,还是应该回去看看阿赖的。”
  花子夭不置可否,只道:“既是去瑞城,那不如多留两日,这慕州风景甚美,可是瑞城那小地方比不上的。”
  敕若自己也不知是为什么,虽对阿赖十分感激,但这几日不知怎么,竟甚是挂念了,像是那份感激之情被扩大了许多一般,时不时地要念着了。
  当初被故人阁的人接进阁中,便没有和阿赖好好作过道别,抑或是这样便落下了几分遗憾和抱歉,竟使着敕若想要对阿赖好好解释一番,以免心生罅隙了。
  以前并不这么觉得,只是这般日子久了,竟觉得心中有着这么一份挂念,虽有些心力疲乏,但却也有血有肉起来,但敕若并未多想,只道自己是佛心一息离去,而自己修为不精,入了凡,生了欲。
  千不该,万不该!
  敕若只是这般叹道,但心下却已决定要回那瑞城看看阿赖如今究竟如何。
  花子夭看着和尚一人在那儿时而皱眉,时而扼腕,表情丰富,好生有趣,心道:这佛心不过只去了一息,木楞子一样的和尚就有了如此表情,虽不全,却也比以前总那副古井难生波的样子好多了。若是佛心一去,这和尚不过也是俗人一个。
  花子夭眯了眯眼,觉得眼前人越发有趣,只怕这和尚就算佛心全去,落入俗人,却也是个惶惶然终日不知何处归的俗人,知道自己不能为,却又欲望顿生不得不为,借口诸多。
  而他,大可在一旁挽袖看着这和尚逐渐堕落在这诸多借口成苦海中,越陷越深。
  地狱虽乐而好走,但一个人无趣,若是有人作陪,便也会多几分兴致。
  花子夭轻抚上敕若眉间,准确按住了那已然隐遁其后的一点。敕若一愣,眉目复安然,“花阁主,何意?”
  “何意?”花子夭轻轻摩挲着,“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敕若摇头,轻声道:“不明白。”
  花子夭也不恼,有些冰凉的唇印在敕若眉间,不轻不重,好似盖了个好章,只需力道恰好的一触,章印纹络清晰明了。
  看敕若重回茫然的表情,花子夭似乎有一丝高兴,“好表情。”
  敕若正欲开口,有婢女前来。
  花子夭看着婢女脚步匆匆模样,笑道:“瑞城,过几日再去罢,现下可走不了。”
  说罢,便迎了过去,阻了路,那婢子抬眼又垂眸,生生飞了两坨红云起来,声音却有些焦急,“大人,前堂有客人来,大少爷请大人前去。”
  “少爷的客人,我如何去?”花子夭故作为难。
  婢女一时犯难,声音也嗫嚅了起来,“大人……”
  “去看看罢,”温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婢子抬眼一看,是那个俊俏的和尚,此刻帮她解了围。
  她投去感谢的一瞥,却见那和尚也对她一笑,原谅她年纪小,她只觉桃花瓣落下来,刚好落进她小小的心潭。
  花子夭看着这一幕只觉好笑,却又有些别扭,命婢子在前,他在后伸手捂住了敕若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相信我吗?”
  敕若不过一瞬犹豫,花子夭便趁着空隙,说道:“相信你就闭上眼,我带你走到前堂去。”
  敕若回过神,避开他,淡淡道:“不必了。”
  花子夭落得个无趣,也不恼,“原来不信我。”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那婢女是走在最前,带着路,听得身后那红衣公子不断骚扰着小和尚。
  “不信我?”
  “真伤心。”
  “真不信我?”
  “原来我这么失败!”
  最后,快要到前堂了,才听那小和尚飘来一句,“贫僧不知花施主有何可信。”
  婢子不知其中圈圈绕绕,只道这红衣公子模样风流,举止轻佻,定是这般惹小和尚不快了,却不见身后小和尚眸中一闪而过的羞恼。
  “二位,这便到了。”婢子福了福,退下了。
  敕若不堪花子夭的骚扰,拂袖一甩,扭头走进去。身后花子夭眼中兴味加深。
  入了前堂,却见杜行荷独坐一位,端着茶抿了一下。见他二人前来,眉眼微微一弯,“花公子,敕若师父二位好啊。”
  敕若呼声佛号,“杜施主气色也好了许多。”
  杜行荷点头,“心气有所宽放,亦不郁结,自是好的。这么说来,其实还有感谢小师父了。”
  敕若垂眸,“也是杜施主心中通透。”
  花子夭早已自行落座,见他二人一番来往,心觉好笑。再环顾四方,却只见随身服侍的两个下人,堂中并无其他所谓的客人了。
  “小师父还请坐罢!”此二人终于来往完毕,杜行荷请敕若入坐。敕若却左右环视一圈,问道:“不知杜施主的客人何处?”
  说到这个,花子夭敏感地察觉到杜行荷的神色微妙起来,貌似有几分不能言不便说的意味。
  “杜公子不妨直说,这位客人怕是与我二人有着莫大关系。”花子夭说道。
  杜行荷轻咳一声,眼神儿在二人之间游离了一下,才说道:“说来也是奇,幺弟本说带我出去走走,但却在出门前见了一小孩儿,生得乖巧伶俐。”
  “那小孩儿呢?”花子夭心中已经十分笃定这小孩儿就是那客人,恐怕还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十有□□是那魔主派来探听消息的!
  杜行荷微一抿唇,“方才小孩儿说他内急,幺弟领着他如厕去了。”
  他话中有话地顿了顿,“但这小孩儿说的话却又几分蹊跷,实在是我兄弟二人做不了主的,这才命人去请二位前来,也好有个对证,探探这小孩儿话里虚实。”
  说罢,杜行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好似作宽慰道:“毕竟,童言无忌。”
  花子夭对他这番太极打得十分不耐烦,那魔主不知抽了什么疯,派了个小孩儿模样的魔来,说出的话有几分信?他拉过还傻站在大堂中间的敕若挨着自己坐下,然后问道:“杜公子有话还请直说罢,老是这么吹着山风也着实令人不耐。”
  杜行荷微一垂眸,带着几分歉意道:“是在下疏慢了,因为想着这事儿怎么也不可能发生二位身上,所以心中多了几分计较罢了。”
  “其实,也没什么,”杜行荷似乎很是了然地说道,“不过是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