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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满天下[穿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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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清与慈心皆是一愣。
  “我并非太微清尊‘高足’,没什么让仙尊满意的地方,”江言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小声而快速道,“准确说,我还没拜师,太微清尊还没有收我为徒。”
  气氛瞬间冰冻。
  慈心面上微愕,李玄清倒看不出什么,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收了收,紧握成拳。
  沉默中,一片黑气突然从李玄清身上腾起,转眼笼罩住他。
  “李玄清!”黑雾中传来一声暴喝,“放老子出来!!!”
  “你就像你那短命的师父,都是缩在乌龟壳里的杂种!”那声音疯狂咒骂,“有种放老子出来,老子定要打爆你和那死秃驴的狗头!!!”
  江言笑:“……?”
  这是哪来的疯子?骂人都毫无章法。
  李玄清的眼神彻底冷下来,慈心也重新举起金环锡杖。三人都没发声,默默听那疯子骂了一会儿。等那声音骂累了,渐渐低下去,李玄清伸出手,从广袖中掏出一枚金印:“如你所愿。”
  他并未怎么用力,合掌一捏,本就破碎的伏魔印霎时化作金粉,朝四面八方炸开!
  黑雾瞬间暴起,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不,准确说那不是人,而是一只魔。
  人头兽身,浑身浴血,如果说有什么丑到让人无法直视,便是他了。
  那大魔虚弱到幻化不出实体,却还是气焰嚣张,又开始骂慈心:“慈心你这杀千刀的死秃驴,假清高的伪君子!说什么从不杀生,却把老子关在伏魔印中,日日夜夜折磨我!”
  “老子好不容易能出去,你却来云浮山找李玄清……慈心慈心,慈心个屁!姬九云都没你黑心!!!”
  江言笑:“……”他不知道这大魔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只知道他在找死。
  果然,李玄清听了几句,耐心耗尽。
  “他不杀生,我杀。”
  话音未落,一道雪白剑光从天而降,闪电般刺过大魔的胸口。
  大魔哀嚎一声,另一道剑光毫无停顿地落下,钉住大魔的右爪。
  鲜血四溅,淋漓如泼。江言笑压根没见到李玄清出剑,也没见到太微剑的模样,那雪光已唰唰落下,连劈几十道。
  “……你……有本事给个痛快!!!”大魔强撑着吼了一声,栽倒在血泊中,不出片刻,睁着眼断了气。
  慈心愣了愣,看向江言笑。
  “……”江言笑却只感觉一阵后怕。
  刚才他一时冲动说出大逆不道之话,李玄清会不会气坏了,故意杀鸡儆猴?
  他又怎么知道李玄清向来一剑诛万魔,何曾像今日这般连续使出多剑,只为解决一只重伤濒死的魔族。
  如此一看,不仅是报仇,更像是泄愤了。
  ……
  师父,前任魔尊最后一位旧部已死……你可以安息了。
  李玄清闭了闭眼,绕过大魔的尸体,停在红色巨蟒前。
  至于你……
  “师兄,有人一路跟踪我到云浮山,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李玄清想起李玄羽临行前特意交代他的话,“倘若你在云浮山内发现任何魔物,劳烦处理一下,多谢多谢!”
  眉心冰棱纹一闪,太微剑高悬于火蟒头顶。
  这条火蟒突然发出人声,呜呜哭了起来。
  江言笑:“……”
  原来,一刻钟前它就醒了。这只火蟒身型巨大,胆子却颇小,亲眼见到魔界一方霸主被李玄清碎尸万段,吓得眼泪哗哗,染湿了一片雪地。
  如今太微剑剑尖正对着他,它终于崩溃,痛哭流涕。
  慈心于心不忍,正要说什么,江言笑抢先道:“且慢!”
  李玄清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他。
  江言笑:“仙尊,我想留下它!”
  太微剑微微一颤,李玄清道:“理由。”
  “我觉得它不会害人,不妨将其囚禁在云浮山,将功补过。”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江言笑想了想,没敢说——今日他就是要和李玄清(暗中)作对,李玄清要杀,他便偏要救!
  火蟒听到有人出言保他,泪眼汪汪的竖瞳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李玄清没有收剑。顶着太微剑的寒芒,江言笑低头对火蟒道:“我有几个问题,你想清楚再答,答不好,我也保不住你。”
  火蟒忙不迭点头。
  江言笑道:“第一,你虽来自魔界,但众生平等,我且问你,自你出生以来,可害过人?”
  火蟒用力摇头,它真的从未害过人,有灵识后第一件任务就是被魔尊派来跟踪李玄羽,结果三空境提前关闭,它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很好,”江言笑道,“第二,之前你天天来蹭我饭吃,是不是为了用仙界的食物掩盖身上的魔气?”
  火蟒羞愧的低下头,轻轻嘶了一声。
  “第三,”终于问到关键处,江言笑的语气一扬,竟显出几分兴奋,“你既然叫火蟒,是不是会御火之术,能发热生火?”
  前两问倒还正常,听到到这一问,李玄清面色一僵,慈心面上赞赏也化作淡淡疑惑。
  生死关头,巨蟒哪敢撒谎。它点头如捣蒜,恨不得当即喷出一口火,展现给江言笑看。
  江言笑满意了:“好,这就好。”
  他转过身,直视李玄清:“仙尊,此蟒生性胆怯,从未害人,虽不知为何闯入三空境,但在云浮山只顾着躲躲藏藏,从未起害人之心,今日铸错,也是为大魔所控,并非本意,罪不至死。”
  “更重要的是,它会御火之术,在上真境有用武之地。”江言笑分明只是阐述事实,落在李玄清耳中,每一句都仿佛带了刺,“我看与其错杀,不如留它一条命,让它将功赎罪。”
  “仙尊以为如何呢?”


第15章 
  是夜,江言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在他提出要求后,李玄清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收起太微剑,带走了那条火蟒。
  慈心则带江言笑清洗伤口,嘱咐他服下丹药后早些休息。
  一直到晚上,李玄清也没有出现。江言笑并不知那条火蟒的命运如何,总归他与它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一个二个被迫待在李玄清身边,苦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不论前世今生,江言笑一直是个乐观的人,很少丧,也很少对未来感到迷茫。
  可今日火蟒发狂,差点咬下他的脑袋时,是慈心及时赶到救下他,也是慈心给他解药吃。从始至终,他的准师父站在几步外冷眼旁观,最后只淡淡来了一句:“小伤。”
  江言笑捂住手臂,翻了个身,胸中气血翻涌。
  得亏他性命攸关时想的都是李玄清,结果呢?现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李玄清压根不在乎。
  慈心还对他说“不必担忧”……可李玄清说的话、露出的神情,哪有一点儿担心的样子。
  等胸口的憋闷散去,江言笑自嘲一笑,又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
  想什么呢?太把这一切当真了吧。江言笑开始用他独特的方式自我开解。
  “我只是一个过客,完成任务就会走,”江言笑闭眼喃喃,“我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全息网游,李玄清只是我的攻略对象,何必真情实感地对待一场游戏呢?”
  这样嘀咕半天,江言笑终于觉得好点儿了。被子薄且冷,他又翻过身,一眼瞅到木桌上熄灭的降真香,不知怎么地,瞬间回忆起李玄清身上淡淡的香气。
  “砰——!!”他狠狠锤了一下床,咕噜一下爬起来。
  李玄清!我好歹会与你有一段露水师徒情,你稍微表示一下关心会死吗?
  更可气的是,这套可以让他迅速适应环境、哪怕穿书、被迫绑定系统都能从容以对的“秘法”,好像不管用了!
  江言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之间很想出去走走。
  他掀开被子,披上外衣,推门走出去。
  上真境是一片雪国,积雪反射月光,哪怕在深夜,也显得比寻常的夜更亮几分。
  月光凉薄,雪色如水。江言笑刚迈出几步,便看见不远处立着的一个身影。
  李玄清?
  他定睛一看——竟是慈心。
  翻腾而起的怒意顷刻消散,江言笑踩着雪,一步步走向他。
  慈心也察觉到木屋前动静,抬眸望来。
  “大师,这么晚还没睡啊。”江言笑双手合十,笑眯眯地向他问好,“你是出来赏雪的?”
  慈心轻轻摇头,回礼道:“我送玄清出来,路上遇到了它。”
  慈心依旧一身灰色僧衣,没有带金环锡杖,右手竖在胸前,左手手心正捧着什么。
  江言笑忙凑近,发现是一只小鸟。
  这鸟只比麻雀大一点儿,浑身羽毛深灰,喙却是橙红的。它蜷在慈心掌心,仿佛一个毛茸茸的小球,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江言笑很想伸手戳它一下:“大师,它在睡觉?”
  “不是的,”慈心温声道,“它误闯入上真境,冻伤昏迷了。”
  江言笑更奇:“那你是在为它取暖?”
  慈心没有回答,抬起左手掌心,让江言笑看得更清——那只小小的鸟儿胸口微微起伏,尚在呼吸,羽毛和爪子却被冻住,结了冰雪。
  慈心并未动作,江言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小鸟羽毛上的冰渣一点点融化,化作水滴淌入他的指缝。接着,那双橙黄爪子上覆盖的白霜也渐渐消散,爪尖勾了勾,小鸟慢慢睁开眼膜。
  江言笑惊喜道:“它醒了!”
  慈心:“去吧。”
  这只小鸟刚从昏迷中苏醒,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就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它抖抖羽毛,歪着脑袋看向慈心,确认这人面相和善,容色可亲,遂张开翅膀,在到慈心的头顶绕了几圈,这才欢叫着飞走了。
  江言笑心中触动,道:“大师有好生之德。”
  慈心:“众生皆有。”
  江言笑脱口道:“那可不一定。”
  说完,两人陷入沉默。
  慈心看向他,顿了顿才道:“江小施主,你误会玄清了。”
  江言笑:“……”
  他本意是这世界上既有纯粹的善,便有纯粹的恶。大约是心中总会想到李玄清冷冷的神情与太微剑的肃杀之气,他那句“那可不一定”带了些许埋怨之意,被慈心敏锐地听出了。
  “大师,我发誓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无针对太微清尊的意思,”江言笑忙道,“你可别告诉他呀!”
  见他慌里慌张,显然是很怵自己这个好友,慈心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好,不说。”
  江言笑长舒一口气:“多谢多谢!”
  那只小鸟早就不见了踪影。两人并肩看向远山与雪景,绵延雪峰与一轮弯月倒映在慈心的眼眸中,他开口道:“其实此番我来云浮山,并非仅为解决伏魔印一事。”
  “七日前,试剑壁开。当日下午,一则消息飞出云浮山,天下皆惊。”慈心道,“传言接连两位少年拔出第九剑,又先后拔出浮生剑。此举引得太微清尊破关而出,设下三道比试,最终留下一人。”
  “早在上山前,我就在想这是一位怎样的少年。”慈心转头看向江言笑,温和一笑,“如今一见,果然天资聪颖,颇有慧心。玄清得偿所愿,能收到这样好的弟子,倒叫我有些羡慕了。”
  江言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慈心夸奖,忙道:“大师过誉。”想了想,又低下头:“不过我真的不是仙尊的弟子……”
  “仙尊曾说我天资甚高但基础极差,”江言笑道,“总归是哪里让他不满意,他才不肯收我为徒……”
  不知为何,面对慈心,江言笑会毫不设防地吐露心声。他就是有这种魔力,令人安宁,令人心定,哪怕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也会心生好感,甚至无条件信任他。
  慈心却道:“未必。”
  “我虽不知玄清怎么想,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慈心道,“可能是还没准备好,可能是用另一种方式考验你,但无论如何,绝不可能因成见而不肯收你为徒。”
  江言笑眸光闪了闪。
  “江小施主,你是玄清选中的人,早晚会成为他的亲传弟子,不必妄自菲薄。”慈心话音一转,“玄清此人,从不会将情绪表现在面上,因此时常被人误解,他也从不解释。”
  “你可能认为今日你为火蟒所伤,他不着急,也不在乎。实际上并非如此。”慈心的语气一直很平缓,好似淙淙水流淌入人心,“他是关心你的,只不过不得其法,有时候方法独特,有时候略显笨拙,望你不要在意。毕竟,一个人对你好不好,是否在意你,是可以用心感受到的。”
  江言笑默然良久,道:“多谢大师指点。”
  慈心道:“夜已深,你还有伤在身,快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言笑又道了一句谢,慢慢走回木屋。
  他重新爬上床,还是睡不着,只不过不再为火蟒一事烦扰,漫无边际地想起了别的。
  原著中慈心戏份不多,多出现于主角等人口中,为众人称颂。江言笑记得他声名显赫,传奇事迹也颇多——他是大昭恩慈寺史上最年轻的住持,慈悲为怀的在世佛陀,凡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佛教信徒更是视他为信仰。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相处,的确名不虚传。
  这样牛逼的人物,又是李玄清的好友……江言笑灵光一闪,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有没有可能也是自己的攻略对象?是自己的某一任师父?!
  可系统说过,只有完成第一个任务,才能得知下一个师父是谁……
  慈心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江言笑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李玄清。
  见鬼了!他一下子捂住脸,心中哀嚎——明明慈心比李玄清好多了,李玄清还不肯收他为徒,可为何想到要离开三空境改拜慈心为师,他会产生一种背叛李玄清的错觉?!
  到最后江言笑也没想明白,干脆放弃睡了。
  第二天他醒来,慈心已离开云浮山。
  江言笑不知道。他洗漱好,又做了点热身运动,推门走出。
  果然,他又见到了一身白衣的李玄清。他负手立在雪原之上,正抬头眺望天际的飞鸟。
  “仙尊,”江言笑左右望了望,没见到那一抹灰色身影,“慈心大师呢?”
  李玄清回过头,看他一眼:“回去了。”
  江言笑:“……哦。”
  李玄清顿了顿,道:“你很失落?”
  “那倒不至于,”江言笑道,“只是多个人,上真境会热闹些,我还以为大师会多留几日呢。”
  李玄清背过身,不说话了。江言笑耸耸肩,没有像往常一般主动活跃气氛。
  接下来便是凝神练气,扎马步跑圈……李玄清早已将修行要点传授给江言笑,江言笑也掌握得极快,两人一直无话可说,度过了江言笑入上真境以来最沉默而漫长的一天。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江言笑惊喜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饿。
  这就代表着他不用做饭了!
  看来只要服了滋补或解毒的丹药,一段时间内他就不用进食。
  借着这等意外之喜,江言笑一口气绕归元境跑了十圈。等天都黑了,才踏着雪,慢悠悠走回上真境。
  他还没走到山顶,便见到石屋前立着一道颀长的人影,正对他的方向,不知站了多久。
  江言笑加快脚步爬坡上去,爬着爬着,开始心虚。
  仙尊这是干什么?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门口,给人很大压力好不好……
  天色已然全黑,呼啸的风吹来北天的云,遮蔽住仅有的一点月光。
  江言笑终于爬到山顶。
  这下他看清了——李玄清的目光凝在他身上,正定定地看着他。
  江言笑无法,只好停下本想拐到木屋的脚步,侧过身,露出一个笑脸:“敢问仙尊有何事吩咐?”
  “今日的训练我都做完了,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
  “今晚吃什么?”李玄清忽然打断他的话。
  江言笑:“啊?!”
  李玄清盯着他空空的双手,又重复一遍:“今晚吃什么?你还做么?”
  江言笑呆住。半晌,磕磕巴巴道:“今天……今天就算了吧……毕竟这么难吃……你又何必勉强……”
  “不,”李玄清道,“我觉得很好吃。”
  “……!!!”骗人的吧?!
  江言笑瞪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觉得很好吃?”
  李玄清:“嗯。”
  他的神情认真,不似作假,江言笑回过神,心底的某一小块突然就炸开了——他还以为李玄清天天吃他做的饭菜,是因为他早已辟谷,吃什么都无所谓,万万没想到,其实是太微清尊口味独特,真的觉得自己做的菜好吃!
  江言笑晕晕乎乎:“那……那……”
  李玄清:“那明日便拜托你了。”


第16章 
  语毕,李玄清回到石屋,江言笑愣了愣,才走回自己的小木屋。
  他在床边坐了半个时辰,心中还是思绪纷杂,遂脱掉靴子,在床上盘腿打坐。
  越是修为高深,越不用如凡人般作息。江言笑以坐忘代替睡眠,不知不觉坐到了后半夜。
  寅时末,他才结束打坐。灵力运转一周身,江言笑缓缓吐息,睁开眼睛。
  入目是简陋的小屋与窗外黛黑的夜色。江言笑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起身套上外衫,打算去厨房烧点柴,简单地冲个热水澡。
  外面寒风依旧,下了点小雪,江言笑却感觉没有初来时那么冷了。他绕到厨房角落,正躬身拾柴,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扑翅声,似乎有鸟儿降在了屋顶。
  “啾——”它叫了一声。
  白少?
  江言笑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仙鹤的声音都差不多。他跑出去,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优雅地落在他面前,朝他点了点头。
  江言笑:“真是你啊白少!你来做什么,你们都不睡觉的么?”
  小白眼膜一翻,疑似是个白眼。它抖抖羽毛,上前两步,仰起长颈看向江言笑,向右侧甩了甩头。
  “咋了?你脖子扭了?”江言笑瞅它几眼,“也不像啊……你这是深夜散步,刚好散到这儿了?”
  小白瞪他。
  江言笑莫名其妙:“我继续去烧柴了,天亮前必须搞定,不然就没时间冲澡啦。”
  小白:“……”
  看来这个愚蠢的凡人是看不懂它的暗示了。江言笑一头雾水,转身准备回去劈柴,屁股上突然一痛,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品戳了一下。
  江言笑回头,小白挑衅般张了张喙,一口衔住他的衣角。
  “大爷,你究竟要干嘛?”江言笑无奈,“我以为咱两生死之交,也该冰释前嫌了。没想到你还记仇,你说你……”
  他的话音陡然顿住,因为小白毫无征兆地松口、腾飞、叨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提起至离地三分!
  江言笑:“……”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力气还挺大。
  他双脚悬空,被小白拽着飞了几米。小白终于撑不住了,嘴一松,江言笑双脚点地。
  这下,他怎么会不明白小白的意思。
  “你是要带我去个地方?”
  小白瞥他一眼,点了一下脑袋,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嫉妒。
  “你是发现了什么宝藏,还是带我去探险?”江言笑没注意到小白的情绪,兀自兴奋,“走走走——!”
  小白:“……”
  它在空中领路,故意飞的很快,江言笑勉强跟上,不知翻越了几座雪山,小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江言笑迟疑道:“白少,这也太远了吧。咱们到底要去哪儿?”
  “要是太微清尊早上找不到人,我就说是你把我拐跑了……等等,太微清尊不会在那儿等我吧?”
  小白在空中飞,压根不理他。江言笑没办法,只好调整呼吸,继续跟着。
  跑着跑着,视野愈加狭窄,山路也愈加陡峭,等小白终于落下,江言笑发觉自己停在了一处山洞前。
  小白收起翅膀,脑袋朝洞口点了点,示意江言笑自己进去。
  江言笑:“一起呀。”
  小白忿忿看他一眼,扭头飞走了。
  江言笑耸耸肩,看向面前的山洞。这洞口约一丈高,五尺宽,刚好容两人并肩进入。江言笑尚未迈入,便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他睁大眼,快步走进,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什么?
  上真境万年极寒,寸草不生,冰雪是水唯一存在的形态。江言笑回忆了一下,确定他从未见过流动的水。
  可这里,竟然有整整一池活水,还是热的!
  水雾缭绕,如烟如云,恍惚间,江言笑以为自己误入了瑶池仙境。他挥了挥手,打不散眼前云雾,又掐了掐手心,确定自己不在做梦。
  这就很匪夷所思了……小白专程引他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这儿有热水?
  雾气朦胧,模糊了水池的边界。江言笑一时分辨不出这山洞有多深,水池又有多大。他走近几步,脚尖顶到硬邦邦的东西,才发觉自己来到了水池边缘。
  他俯下身,打量水池,更加不可思议。
  这水池竟是由冰凿成的,边线笔直,棱角锋利,仿佛由一把利器将冰山削砍而成。冰池不透明,呈现一种奇异的乳白色,江言笑将手放在外侧,可以感受到浓郁的寒气从表面散发而出,他又将手探入热水,在水池内侧摸了摸,摸到了一种难以形容、冷热交杂的温凉感。
  这激起了江言笑的好奇心,恨不得跨坐在冰池上研究。等他越凑越近,终于看清水池内侧的冰块是活的!准确说,那里的冰块不断冻结又不断融化,周而复始,始终保持这一方冰池中的水是暖的。
  “……”江言笑想到什么,当即沿着边缘摸索起来,走了大约半圈,他的脚尖踢到一处凹陷。
  他俯下身,一眼瞧见水池下方的凹槽,以及凹槽中盘成蚊香的火蟒。
  “……果然是你!”江言笑蹲下身,拍了拍它的鳞片,“出来一下,我和你确认点儿事。”
  火蟒闻声转动身体。一阵沙沙声过后,它露出了鼓面一般大的头。
  那双金色竖瞳愣愣地盯着江言笑,江言笑从中轻而易举地读出了半分欢喜、半分犹疑,还有一点儿委屈。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的。”江言笑摸摸它的头,“是太微清尊把你抓到这儿的。”
  火蟒想点头,但因为冰槽太矮,施展不开。只好吐出蛇信,上下摆了摆。
  江言笑:“……”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热气氤氲的冰池,心中有那么一块突然塌了下去。
  然后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沿着冰池慢慢地走,手指划过切面与冰棱,脑海中浮现出李玄清造冰池时的景象——他冷着脸祭出太微剑,唰唰几下令冰山崩碎……
  那可是天下第一剑啊……谁能想到,李玄清会用太微剑做这种事情呢。
  江言笑想了想,自己应该不是自作多情,笑容更大。他绕完一圈,再次驻足在火蟒边,俯下身时,长发也散下来:“我看你以后就长居云浮山了,这样,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火蟒凑近他,竖瞳中满是希冀。
  “唔……你长得这么喜庆,”江言笑灵机一动,拍拍它的前额,“就叫一串红吧。”
  一串红:“嘶嘶~”
  这下,江言笑彻底明白小白为何带他来这儿,一路上还不情不愿了。他本就想冲个澡,此刻衣上发上都沾染了水汽,只想赶紧跳下水池,好好享受一番。
  “我这可是奉命泡澡,”江言笑飞快褪去衣物,一头扎进水里,“师命难违嘛。”
  一入热水,江言笑化身一尾灵活的鱼,干脆在冰池里游起泳来。好久没泡过这么痛快的澡,还是在如此豪华的浴池中,江言笑恨不得种在冰池里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游累了,靠在池边休息。虽然靠在冰上,触感却并不寒冷。江言笑闭上眼睛,水珠从头顶滚落,划过脸颊、胸膛,最后归于冰池,化作一圈圈涟漪。他抬起手,抹一把脸,眼睛刚睁开一条缝,便在雾气深处瞥见了什么——
  那似乎是一道人影,轮廓模糊在水雾中,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江言笑哗啦一下站起:“仙,仙尊?!”
  闻言,那人影又走近几步,站定不动了。
  江言笑忙翻出冰池,低头套衣服。等他再度抬头,雾气中的人影居然消失了!
  江言笑连忙追过去,一直跑出水雾,来到洞口,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洞外,雪停了。一轮暖橙色的初阳挂在东边,将满山的雪染上了一点金色。
  江言笑环顾四周,除了风雪与山岩,空无一人。他重新回到洞中,对着冰池喊道:“仙尊,是你吗?”
  等了许久,无人应答。江言笑开始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江言笑套衣服套的急,身上水都没擦干,洞口风一吹,冷的打了个哆嗦。
  原地思忖片刻,他道:“一串红!”
  一串红:“嘶嘶!”
  江言笑寻着这声音找到火蟒,问它:“刚才你看见仙尊了吗?”
  一串红金瞳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好吧。”江言笑心知问不出什么,话音一转,道,“那劳烦你帮我烤干衣裳吧。”
  一炷香后,江言笑身着干爽温暖的外衣走出洞口。他凭借记忆中的路线跑回小木屋,期间特意数了数,共翻过三座雪山,直线路程不过十里……小白分明是因妒生恨,带他多绕了上百里的路!
  等江言笑回到木屋前的雪坡,已是辰时末了。
  因沐浴与奔跑,他的皮肤白里透粉,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眼眸亮晶晶的。还没接近李玄清,江言笑便朝他招手,喊道:“仙尊!”
  等终于跑到李玄清面前,又郑重施了一礼,笑道:“多谢仙尊。”
  刚才他一路跑回时,发觉身体发生了神奇的变化——那池水似乎有活血化瘀、通经疏络之效,泡了一会儿,体内灵力运转愈加通畅,跑步时足下生风,仿佛能飞起来。
  听到道谢,李玄清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没有开口。
  江言笑又道:“对了仙尊,方才你去了冰池吗?”
  李玄清睫毛微微一颤,道:“没有。”
  “这样啊……”江言笑犹豫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很像你,但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李玄清顿了顿:“……你看错了。”


第17章 
  “也是。”江言笑很快接受这个说法。毕竟李玄清乃上真境境主,上真境无论闯入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主动道:“仙尊,今日我们练什么?快开始吧。”
  如果说昨日江言笑还消极以待,今日他已心态大改,跃跃欲试。李玄清也准备教他新的法术,即如何运气,将体内灵力化作外用。
  李玄清弯腰捧起一把雪,摊开掌心。他并无任何动作,掌心松软的雪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来,化作一柄短刀,刀尖正悬于掌心之上。
  这柄短刀刀刃雪白,薄如蝉翼。江言笑毫不怀疑,自己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被划出一道口子。
  “灵气不光能为你所用,还能驾驭外物。”李玄清松了手,那柄短刀并没有掉落,而是嗖一声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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