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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之长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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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如死灰之人,哪里有心情把自己寻死的方式和地点四处宣扬?
  告诉梵薄年这个消息的人的心思可谓是缜密了,至于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让梵薄年过来,恐怕是为了……挑拨离间?
  林陶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他并不觉得梵薄年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更不觉得他和梵薄年之间需要“挑拨离间”这种建立在本身关系亲密前提下的计策,若不是为此,怕就是为了在他身边埋一颗地雷了。
  也不埋颗好些的,即便不用像轶尧那样天资聪颖,最起码的心思深沉总该有吧?否则既不能取信于人,又没有将来反超他的可能,这颗雷有什么用?
  或许是因为想到轶尧的关系,林陶的脸色冷了些,终于长了心似的对魔君殿已经漏成了筛子这个事实感到不满,回到魔君殿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代人把心怀不轨的、行为可疑的全都扔进了血池——他也不管是否殃及了无辜,这魔域里面,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林陶没有一点手下留情,魔君殿瞬间就少了一大半人手,剩下的一半那叫一个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让魔君看不顺眼给扔进了弄死,更遑论是扔进血池这种一听就让人胆寒的死法了。
  还留在血池之外的梵薄年已经精疲力竭,被是乐乐按在一边不许他在动弹,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经过他一通发泄,石乐乐也大概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好,见他不再发疯了便有些悻悻地收回了手,一肚子的心灵鸡汤都在嘴边溜了一遍最终也没说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血池的方向,疑惑地“咦”了一声。
  刚才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灵力波动好奇怪……
  “喂,你有没有……”她话才说了一半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大批魔族被压着往这边过来,求饶谩骂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注意力不能集中三秒的石乐乐一下子就被那边吸引了,转眼就把刚才那阵灵力波动给抛到了脑后。
  反倒是梵薄年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并且敏感地抓到了一些什么,石乐乐有些不解,在梵薄年说这些人都是魔君殿的人时更是打了一个哆嗦,对大师兄的畏惧更上一层楼。
  林陶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马上就要离开魔域了,留着这么一个筛子似的魔君殿天知道还会有多少麻烦?顺手震慑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是以绝后患好了。
  做完这些以后林陶就直接回了天水醉星阁,想了一下决定去看看轶尧的情况,哪知道才刚一回去就看见轶尧坐在角落里,缩着腿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是一个……非常脆弱的姿势。
  “喂……”
  林陶还没靠近他,只是刚一开口,轶尧就猛地抬起脑袋,一双眼睛都是通红的,倒是没有眼泪,一副还挺倔强的小模样,比平日里苦兮兮的惹人怜爱多了。
  正品评着,轶尧就跟炮弹似的弹了过来,死死地抱着林陶的腿,闷闷地声音竟不见稚嫩,反倒显得有点嘶哑,像是因为哭多了伤了嗓子,但又有哪里怪怪的:“师兄。”
  这个样子的轶尧倒是少见,林陶拽了拽他的领子,没扯开,不由得沉下脸来,威胁道:“好好说话。”
  哪知道轶尧压根儿就不理他,反倒抱得更紧了,林陶这下子连走都走不了,正要发火,就看见这小家伙浑身都在颤抖着,一点儿也不像是正常的装乖卖惨,他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你是不是魂魄又怎么了?”
  说着林陶将手放在轶尧脑袋上,也没感觉出什么异常,倒是轶尧终于有了反应,蹭了蹭他的掌心。
  小孩子的头发软软的,从林陶的指缝里钻过去还带着一丝凉意,摸着很舒服。
  正好轶尧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压着嗓子问:“师兄,你去哪儿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红得像兔子,明明已经拼命压制了眼泪但仍旧是带出了一点哭腔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里柔软下来,而从林陶的角度来看,还没他一半高的孩子死死地抱着他的腿,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不撒手,可怜又倔强的样子瞬间就让他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轶尧刚上青冥宗的时候,恰逢国破家亡,像是只受惊地小兽般整日黏着林陶,稍微一会儿没见到就要哭,林陶心有歉疚,自然是事事顺着他,但他本身也是个少年,又不是什么安分性子,青冥宗的规矩轻,要林陶每天呆在山上陪轶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一日他趁着轶尧睡熟,好不容易逮着空拉上陆景宗就下了山,青冥山脚下就是个繁华小镇,因为是依着修仙山门立的,里面就能淘到不少小玩意儿,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挺有趣儿,林陶没事儿就喜欢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屯着。
  什么灌入灵力就能跳舞的纸鹤、风一吹就能奏曲儿的长笛、据说是能平心静气但实际没什么卵用的风铃……诸如此类。
  按理说林陶身为修行中人,应该远看不上这些“不华且不实”的物件儿,可此人生性就闲不住,一个人的时候都能拿着满屋子的“破铜烂铁”办个热闹无比的“宴会”出来,每逢下山必定少不了“囤货”。
  陆景宗原本正好好地在练剑,立志要把林陶从大师兄的位置上打下来,被林陶拿着《碧水剑谱》心得利诱下了山,心心念念的都是练剑的瓶颈,冷着一张脸跟在林陶后面,竟也丝毫不影响林陶的兴奋。
  “老六啊,这个送给你。”
  陆景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一个巴掌大的草蚂蚱,条件反射地往外一甩:“什么玩意儿?!”
  “诶诶欸你不喜欢也别扔啊,”林陶一手拎着七八个绑好的纸包,一手拿着一根儿糖人儿,一脚把眼看就要落地的草蚂蚱给踢了起来,迅速地把糖人儿往嘴里一塞空出手来接住了那东西,满脸不赞同地再次扔进了陆景宗怀里:“这可是个稀罕物,师兄我掏钱,一片好意不是。”
  这下子陆景宗才看清了手里的东西,满脸的嫌弃:“巴掌大的草蚂蚱,的确是挺少见的。”
  “师傅教导我们,不能光看表面,你看着东西哈,得这么用。”林陶咬着糖人儿说话还挺清楚,伸出手来在那草蚂蚱上点了几下,做工粗糙无比的草编竟然动了起来,陆景宗悚然一惊,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啪地就把东西往林陶怀里一扔。
  “卧槽,这什么鬼!”
  “哈哈哈哈哈……”
  林陶捂着肚子笑得快疯了,那笑声却机械无比,陆景宗猛地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恐怕要当场拔剑了:“你什么情况?!疯了吧?”
  林陶依旧是笑得直不起腰来,本来是抬手想拍拍陆景宗的肩膀,抬到一半又落了下去,变成了抓着他的胳膊:“哈哈哈哈个傻逼玩意儿,你是不是傻哈哈哈……”
  在“傻逼”两个字出来的时候林陶就意识到情况不妙,陆景宗的脸色也是瞬间就黑了,他盯着地上抽了筋儿似的草蚂蚱看了一眼,确定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之后,看在《碧水剑谱》的份儿上忍了两秒,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林陶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陆掌门以前真是天天都要遭受欺压……


第14章 
  “谁傻|逼?正常人会买心念草做这玩意儿吗?卧槽林陶你是不是有病,傻|逼吧你。”
  所谓念心草,其实并不罕见,无论是炼器、画符甚至炼丹都能用得上,因为这修士可以将自己的神识放在这上面,增加炼制的成功率,这对于出窍以下的修士来说简直就是神器。
  方才林陶的那几下就是将神识附在了上面,这草蚂蚱里面大约有个传音符之类的阵法,可以实时播报“主人”心中所想,妈的真想说出来的话谁还会用这东西传音?让心中隐秘大白于世,谁他|妈闲得蛋疼会用这东西啊!
  “反了你了,敢打你大师兄。”林陶丝毫不觉得这东西没用,反倒是因为陆景宗的跳脚的心情颇好,把东西捡起来一手勾着陆景宗的脖子一边说:“这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免得你……噗哈哈……免得你对师兄我有意见又不敢说哈哈哈。”
  陆景宗脸都黑了,咬着牙齿说:“那可真是谢谢了,我以后有仇一定当场报了,不劳师兄费心瞎猜。”
  林陶就爱看他这受气的样子,手上一个用劲儿就把陆景宗给拽了过来,因为勾着他脖子的原因,草蚂蚱几乎凑到了陆景宗脸上:“那你到底要不要啊?”
  说着还晃了两下,陆景宗嫌弃地往后仰了仰,把林陶的手给拍开,只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陪他下山:“不要!拿去给你的小师弟去,那小东西心里可阴着,你让他对你坦诚去。”
  “啧,你就是嫉妒小一比你得宠。”
  “嫉妒你妹!”
  陆景宗瞪他,眼看着林陶一脸无所谓地继续买买买去了,他顿时升起一种“我跟个傻|逼计较什么”的无力感,追上去说:“说真的,轶尧这孩子我看着不太对劲,你注意着点儿,也不是我挑拨什么的,我就是怕他有什么想不开的,你眼大漏光,别把孩子给耽误了。”
  “你烦不烦啊陆妈妈?”林陶的注意力不能超过一分钟,对这个话题已经不耐烦了:“小一是我带回来的我还不知道他?他心里想法是挺多的,但顶多就是给人使个小绊子什么的,能有什么事儿?”
  说着林陶像是怕陆景宗继续啰嗦似的一回头,警告似的补充道:“你可别打他的主意,这东西拿着玩玩儿还行,真要‘读心’你怕是想多了,别说是做不到,就算是行,就小一那心思,能把这草蚂蚱嘴都给秃噜瓢了。”
  得,看来林陶也没那么糊涂。
  陆景宗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一副我什么也不管了的表情,林陶这才满意地拍拍他的肩,两人算是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过陆景宗倒是提醒了林陶,轶尧才刚到青冥宗,正是需要感受到爱与关怀的时候,他得给他挑个礼物才是,买个什么好呢?
  林陶因为捡回了一个轶尧而不得不在青冥山上憋屈了一个月的心情一下子被释放,顿时如同撒欢的马,借着“给师弟师妹买礼物”的由头疯玩儿了三天,在陆景宗即将爆发的边缘不得不收敛心情,终于回到了青冥宗。
  在山下撒野撒够了,林陶回程的路上就颇为轻快,一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慢慢悠悠地晃回了天水醉星阁,一进门就碰上了迩遐。
  “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作为青冥宗唯一一个没被林陶取外号的人,迩遐的性子非常温和,这一次却难得冷了脸,皱着眉问:“你跑哪儿去了?小师弟找你都快找疯了。”
  “啊?小一怎么了?”林陶没遭过迩遐的冷脸,对此也毫不在意,飞快地从兜里摸出一根朱钗放到她手上,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给你挑礼物去了嘛,怎么样,好不好看?”
  迩遐对林陶那乱买东西的脾气十分了解,可面对他这张笑嘻嘻的脸也十分无奈,只好一抚额头说:“他现在在师傅那儿呢,闹腾得很,你这院子都快给拆了,行了你快过去吧,我把这儿给你收拾收拾。”
  林陶没想到一个小东西发起脾气来还能有这么大的阵仗,下意识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果然里面乱七八糟的,他平日又爱囤东西,这会儿看起来就更惨不忍睹,不少带着一点阵法的小玩意儿满院子蹦,纵使脸皮厚如城墙,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那什么,那辛苦你了,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林陶便一溜烟跑了,迩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林陶塞到她手里的小玩意儿,还是笑了一下,任劳任怨地给他收拾屋子去了。
  把轶尧带回青冥宗这事儿应该算是林陶闯的祸,所以青冥宗上下都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小师弟非常好,千钟雪又是个宠起徒弟来没边儿的主,别说拆个天水醉星阁,就算是把他的主峰给霍霍了他都没什么脾气,所以林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轶尧拿着一柄灵剑,把渌水阁前的树都给快给砍秃了——那可是林陶花了好大劲儿才从后山挖回来的灵树,能聚集灵气的!
  卧槽!
  林陶一下子就顿住了,哪知下一刻轶尧就发现了他,红着眼睛一剑就向他刺了过来,林陶剑术天才的名头不是白来的,轶尧的这一剑在他看来跟婴儿打架没什么区别,哪怕是出其不意,他也是轻飘飘地就躲了过去,顺带一手拍在了轶尧手腕上,用力之精准,直接让轶尧握不住剑,叮当一声掉了下来。
  “你发什么疯?”
  轶尧丢了剑,却依然不肯罢休,握着拳头就要揍林陶,这回他倒是没躲,这小家伙都还没开始修炼,林陶还怕他把自己的手给打疼了呢。
  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了轶尧,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摁,问:“干什么呢这是,我招你了?小殿下脾气大得很呢,净拿死物出气干什么?”
  “唔……放开!”
  轶尧终于没再死黏着林陶,拼命地挣扎起来,林陶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过头对笑眯眯地摸着胡子的千钟雪说:“我先带他回去了,看把这都祸害成什么样儿了,啧,败家玩意儿,师傅,那树你别让死了,我好不容易弄回来的。”
  千钟雪乐呵呵地挥手让他走了,这才把轶尧丢掉的剑给捡回来,又感慨一句:“好苗子啊……”
  走快走没影儿了的轶尧听见这么一句,心里一阵嗤笑,就司方那玩意儿在千钟雪眼里都是好苗子,可见这师傅的话完全不可信。
  “不过你还挺能耐啊,一点儿修为都没有就敢动灵剑,拿得起来吗你?给你根木棍儿耍耍完事儿了,净逮着好东西祸害!”
  说着林陶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这一下像是按下了什么机关似的让轶尧瞬间停止了挣扎,死死地抱住林陶的大|腿,从嗓子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哭声。
  见惯了大哭大闹的轶尧,这一下子可让林陶有点儿懵,还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尴尬地想把他拉开看看,哪知道小家伙力气大得很,压根儿扯不开,他只好耐着性子哄:“怎么了?你先放开我小祖宗,走不了路了,怎么回事儿咱好好说成不成啊,别哭啊。”
  他好言好语地说了半天,轶尧终于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看他,哑着嗓子问:“你去哪儿了?”
  这小家伙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林陶总不好意思说自己出去玩儿去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我给你买礼物了,看看吗?”
  “不要。”轶尧闷声闷气地又撞到了他身上,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别走。”
  “好好好我不走,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行不行?哪怕是不能带着也先和你报备一声,什么时候回来也和你说,好吧?”
  反正只要能哄好这小祖宗,林陶是什么都敢往外说,轶尧虽然年纪小,却非常不好糊弄,他的声音又带上了一点儿哭腔,指责林陶:“骗子!”
  林陶:“……”
  行吧,富人的孩子也早当家,这么丁点儿的小东西心思还挺深。
  林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不骗你,你跟我来,送你个东西。”
  刚刚筑基的林陶已经能御剑了,他把轶尧抱起来,两人飞速到了仇付棠的院门口:“老九,开门,找你有事儿。”
  林陶走过场似的喊了一声,然后一脚把门给踹开了,院子里坐着个胡子拉碴地怪人,轶尧大概是有点怕,下意识地抓紧了林陶的衣服,那怪人的声音却十分年轻,蹭地窜了起来。
  “哎呀大师兄,快坐快做,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看。”
  林陶看了一眼他这左一根木头又一块铁皮,堆满了废弃物的院子,并不愿意屈臀“坐坐”,开门见山地说:“你给我做个东西,就跟宗门联系的传讯符差不多那种就行,不要一次性的,凡人也能用的那种。”
  仇付棠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轶尧,有些惊讶:“小师弟现在不能下山吧,要这东西干什么?等他到了能去历练的时候就能直接用用传音符了,弄这么……”
  “少废话,你就说做不做吧。”
  林陶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仇付棠就把“麻烦”这两个字给咽了回去,说:“凡人要用的话就没那么方便了,不能传音,你放一缕神识在里面,顶多就是他喊你的时候你能感应到。”
  他还是觉得这东西鸡肋得很,轶尧马上就要炼气了,这一两个月的功夫还非要多事儿弄这这个,纯属脱裤子放屁么不是?
  然而摄于大师兄的淫威,这话仇付棠终究是没说出来。
  就见林陶问轶尧:“行不行?”
  轶尧还有点懵懵的,闻言终于反应了过来,乖巧地点了个头,林陶这才说:“行,那你就做吧,一会儿送到我那儿去。”
  交代完林陶就走了,他知道轶尧这么闹是因为什么,害怕、恐惧,刚刚经历了那种事情,又换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唯一的依靠还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别说是个小孩子,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淡然处之,所以他得给轶尧一个安心。
  不管这孩子现在是恨他、利用他还是依靠他,林陶都不在乎,更不会用“草蚂蚱”来试探他,被人窥探内心本就是一件极没有安全感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对轶尧这样一个敏|感的孩子而来说了。
  于是轶尧就这样得到了一块专属的“通讯玉佩”,终于渐渐消停了下来,回到天水醉星阁的时候迩遐已经走了,院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就是林陶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一个都没剩下,这让林陶颇为心痛,又拿轶尧没有办法,只能威胁道:“下次再敢砸东西,我就把你赶出去。”
  除此之外却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面对轶尧的时候,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林陶有些出神,望着眼前红着眼睛的小崽子,他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松开。”
  出乎林陶意外的是,轶尧竟然还真的松开了他,低着脑袋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乖得不行。
  林陶挑眉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抬脚就往院子里走,轶尧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天水醉星阁里粼粼的水光落在轶尧身上,给现实都蒙上了一层幻影似的看着不真切,林陶一皱眉,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儿?”
  朝夕相处的人一般不会注意到别人的细微变化,是胖是瘦、是高是矮,稍微粗心一点儿的即便是隔了了一段时间都不一定能观察得出来。
  但是林陶却敏锐地发现了,他伸手比了一下,然后就确定了这个事实,这个发现倒是挺值得高兴的:“哈,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儿啊,长得挺快,不错!”
  这句话的确是出自林陶的真心,按照他对轶尧的观察,这小子现在就和他五六岁的时候差不多烦人,随着他年纪渐长,虽然还是爱哭,但是好哄多了,十一二岁以后大概是也知道了“要脸”,一般也就不哭哭啼啼地招人烦,要是现在的轶尧也按照这个趋势长,那可不是一件乐事么。
  林陶笑着拍了轶尧一下,说:“天镜天试炼还有一年多就开始了吧,你要是修为也能跟着长长的话说不定还能参加呢,走,回屋去。”
  只要轶尧能达到参加天镜天试炼的水平,他就有绝对的把握把洛神剑给拿回来——不管他需不需要洛神剑,轶尧的东西,怎能如此轻易地落到外人手上?
  林陶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挺不讲道理的,不过身为魔尊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不需要讲道理,讲拳头就好了……比青冥宗大师兄轻松多了。
  轶尧跟在林陶身边,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心情似乎颇为愉悦,心里那种慌乱痛楚终于被抚平了些。
  虽然他知道林陶即便是在血池也不能说明什么,但那个地方是他们之间的终结,只要把林陶和血池联系在一起就足够让人窒息的了。
  天知道他是如何忍受着这种煎熬,克制自己不要动、要在这里等他,他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个魂魄不全的稚子,在烧红的热油里泼下一瓢冷水,然后密不透风地盖上盖子,还得糊上一层坚实的黄泥,确保胸腔里滋啦沸腾的还惶恐与不安不会溢出来一点儿,哪怕那热油已经烫得起了泡都得生生受着。
  林陶所在意的只是少年或者孩提时期的轶尧,即便藏着不满与怨恨也依旧清澈干净,他不喜欢成年的轶尧,他觉得恶心!
  轶尧死死地攥着掌心,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想,没关系的,林陶现在只是出了点意外,他一定能把他带回去……
  人和人的心意并不能完全想通,尤其是在一方克制隐忍、一方还眼大漏光的情况下。
  所以林陶丝毫没察觉到轶尧的异常,回到屋子后他更是心情不错地尝了一块石乐乐送过来的栗子糕,口感清爽、甜而不腻,还是人界的食物好吃啊,到青冥宗以后倒是可以下山尝尝。
  魔君大人虽然有点儿喜怒无常,但却向来不屑掩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轶尧也不知是因为自我开解还是因为被林陶影响的,心情也一点点地好起来,他眨了眨眼睛,爬到轶尧身边坐着,问:“师兄,你在干什么呀?”
  “写信。”
  林陶心情愉悦的时候就不和轶尧计较这些小事情,随口就回了一句,连轶尧伸着脑袋往他这边看的时候都没说什么,挥毫之间几行字就已经跃然纸上。
  “信是一种很缠|绵的东西,千里相思,寄托在几张薄薄的纸上,在笔墨句读间都能读出万般缠丝。”
  林陶性情张扬,鲜少有有感而发的时候,能用传讯符传音咒解决的事情就从不动笔,而且他也觉得写信又腻歪又麻烦,这句话是他被轶尧缠得不耐烦了信口胡说的,那个时候的轶尧却当了真,从此爱上了写信这项活动,天水醉星阁里已经存了一大箱子,百余年来他一日不辍,把他每日做的事,想说的话全都记在了上面。
  哪怕离尘剑尊的生活枯燥的要命,日复一日的修炼一点儿波澜都掀不起来,他写给林陶的信里就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渌水峰上的灵树生了虫、青冥山下原来那家卖糖人的铺子关了门、陆景宗新收的小弟子在山门的石狮上划了道几寸的剑痕……诸如此类,啰啰嗦嗦的比陆景宗还烦人,果真是如同林陶所说“又缠|绵又沉重”,带着满身的烟火气,只是一封都没有寄出去。
  他不知道青鸟该往何处传信,知道林陶压根儿就不会看,所以像个胆小鬼似的写一封藏一封,一点儿也不敢露出来,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轶尧也会给人写信,逃避了几日的现实终于赤|裸裸地摆在了眼前,再也逃不得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哭包得从幼年养起


第15章 
  魔君大人不是青冥宗的大师兄,哪怕他们同样的高傲、怕麻烦、甚至能放下他们当年的决裂再次接受他,可他再也不会对他的哭泣有耐心、不会对生命抱有敬畏、永远也不会飞扬跋扈地惹麻烦了——轶尧跪在血池中的情景尚在眼前,他知道那生机一切都回不去了。
  轶尧不知道林陶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习惯,目光有些茫然地落到了那信纸之上,依旧是潦草张狂的字迹,写信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有七个字,其无礼态度和他平时说话没什么区别。
  “给我几块幻音石。”
  这张纸写得没开头没落款,甚至不比他们上课时传的纸条长,林陶竟然也好意思称之为“信”?
  轶尧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由得失笑,觉得自己方才的惊慌恐惧怕不是有病。
  他若是一直懵懵懂懂的倒是看不出来什么,这么一笑就不怎么像五六岁的孩童了,林陶瞥了他一眼,问:“笑什么笑?”
  “没笑,”轶尧矢口否认:“师兄在给谁写信?”
  能劳魔君大驾亲自写信的必定不是简单人物,必定是所住之处设有禁止,一般的传讯符进不去或者即便是为了以表尊重不能用传讯符——以林陶的修为传讯符进不去的地方虽然不多,但也着实有几个,可身份上能让林陶有所顾忌的人那是绝对没有的,再加上他这看上去欠揍实则是随意的语气,轶尧基本能猜出来这东西是给谁的。
  林陶倒是没隐瞒,随口说道:“戚与眠,那小子这么多年也就会捣鼓这些东西了。”
  原来的修真界并没有十宗,只有上三宗加上平六宗九大势力,十几年评选十宗时戚与眠横空出世,占据了修真界四大禁地之一的弥芥海,硬生生让修真界多方大鳄在九宗之外又立一宗——因为弥芥海不同于其他宗门势力庞大,除了戚与眠就没有正经弟子,这才没正式在九宗之中谋个位子,但也足够证明戚与眠的实力了。
  轶尧想了想弥芥海里的那情景,在心底轻叹了一声,又把目光落到了那封信上,表情便有些幽幽的“师兄,幻音石是什么?”
  “啧,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林陶才和他说了几句就不耐烦了,懒得和他解释,十分潦草地把信纸一折,指尖溢出一缕黑雾,飞快凝结成一只黑色的小鸟,衔着信就走了。
  戚与眠是个四六不着调的色胚子,之所以说弥芥海没个正经弟子,是因为除了他自己,里面呢全都是美貌侍妾。
  侍妾当然不单纯的是侍妾,修为什么的也还说得过去,但这也改变不了戚与眠把这些女修都给弄回了自己后宫的事实,他那风流习性即便是出门在外时有所收敛,也是个能不要脸到白日宣|淫的脸皮厚度,在弥芥海里面是什么样就更不要说了。
  从他手里送过来的,还叫“幻音石”,能是什么正经东西?
  轶尧抿着嘴看了林陶一眼,心想着要不是戚与眠和林陶关系好,他一定把那货揍得师傅都不认识,这百余年来也不知道都给林陶灌输了什么东西。
  越想轶尧就越觉得不得劲,仗着林陶心情不错就开始撒欢,直接抱住了林陶的胳膊,仰着脑袋一脸天真的问:“乐乐说要带我回青冥宗,他说我以前也住在天水醉星阁里,是和这里一样吗?那师兄是不是也要回去?”
  刚才说完他问题多,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林陶皱着眉头看他,准确地抓住了重点,他一挑眉,说:“不叫小姐姐了?”
  饶是轶尧在装傻,被他这么直愣愣地问出来也有些尴尬,石乐乐和青冥宗所有的师兄弟都不一样,她几乎是一出生就是几个师兄在带着,说是轶尧等人看着她长大的都不为过,要轶尧装一会儿还行,真当着石乐乐的面喊姐姐那是绝不可能的,现在被林陶这么一戳,轶尧险些漏了馅儿。
  “嗯,她说她是我师妹,可是我觉得怪怪的。”
  的确是怪怪的,倒不是因为轶尧现在看着是个五六岁的娃娃,纯粹是石乐乐在宗门里就从没被当过正经师妹,最好的时候也就是连名带姓地喊喊,否则就是一大堆绰号,以林陶最为缺德,高兴了就喊她小十,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二缺、傻鸟轮着来,轶尧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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