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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之长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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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年成魔!
  到最后也依旧是林陶渡他,引渡心魔,成了后来的一代魔君,被封在赤贫幽暗的魔域百年不得离开!
  “啊,我想起来了。”林陶没注意到轶尧的变化,上前了一步,笑着说:“当年你断剑的时候也没这么想让我死,我还想着怎么这一百多年的掌门让你当的思想觉悟都提升了,竟然肯为修真界除害,倒是险些忘了,你这么恨我,是因为当年我亲手杀了慕容子安吧?原来你知道啊。”
  “住口!你没资格提他!”陆景宗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额头上青筋爆出,怒火像是烧着了他的肺腔,他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破风箱似的喘着粗气:“你当年寄人篱下,若非云州城收留,早就死了一万遍,你凭什么敢提慕容?”
  话音落下,天问之上光芒骤亮,一道细线从林陶的胸口延伸出去,他眼睛一眯,空气中的温度瞬间下降,尸山血海之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已经被陆景宗抛出结界之外的齐霄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紧张地朝里面看去。
  可散魂咒直接连接灵魂,纵使林陶修为再高也无法避免,神荼剑高高地悬在林陶头顶上,散发出一道冰蓝的光芒罩下来,可那红线轻轻一挣,林陶的身体瞬间透明,露出了神魂本体。
  “原来,你也不过是苟活于世。”
  陆景宗舍弃剑修之道多年,一眼看出了其中关窍,当年林陶心脉尽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下来,林陶如今的状态,也不算是活人,他不过是……把自己炼成了神荼剑灵。
  忍受几十年玄冰锻造,灵魂无数次被扯碎,依附于本命剑上,苟延残喘。
  一时间陆景宗竟不知是该觉得快意还是悲伤,他一伸手,抓住了那根林陶触碰不到的神魂游丝,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林陶灰飞烟灭。
  变回神魂状态的林陶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可被那神魂游丝牵扯着,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像是一个木偶,只能任人宰割。
  这样的状态终于让林陶皱起了眉,准备唤起轶尧身上的“寒霜降”,就看看他和陆景宗究竟谁先死。
  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就有一个人拉住了他的手,是轶尧。
  “你们,谁都别想再逼我。”
  轶尧的声音又轻又长,他低着头,拉着林陶的手腕上飞出一条红线,像是从动脉冲穿出来似的带起一阵淡淡的红光,然后瞬间扎进了林陶的胸口。
  “轶尧,你做什么?!”
  那红线和神魂游丝极其相似,陆景宗大吃一惊,挥手就是一道雷符甩了出去。
  可轶尧脚下离火升腾,虽然并不扩散,却牢牢地将所有攻击瞬间消弭,把他和林陶包裹在了一个完美的防护圈里。
  散魂咒强取生机,林陶根本不能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红线像是有生命似的在他身上穿梭,每一次都钉在灵魂之上,若不是他如今只是一道神魂,恐怕已经鲜血四溅。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那红线穿过的并不仅仅是林陶的身体,它像是顶级绣娘手中的绣线,飞速而准确地从穿过林陶的神魂,然后钻进轶尧的血脉,又瞬间从另外一处飞出来,短短的一道红线飞出了无数符文的错觉,飞快地把他和轶尧的身体“缝”在了一起。
  “这是共情线,没什么大用,共享气运罢了,我做了一些改良,同生共死、休戚与共,无论是气运、感知、甚至想法,全都共享,如今的修真界少有恩爱夫妻,你们应该没听说过。”
  轶尧说这句话的时候冷静得不正常,他在陆景宗怒火中烧的目光中把视线放到了林陶身上,凑到他眼前和他对视:“师兄,你抛却五感七情,斩断了与这世间的所有牵扯,那就由我,来做你的牵扯。”
  话音落,阵成,穿在轶尧和林陶身上的红线微微一闪,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快速得不像话,没有一点大法阵的样子。
  可林陶的瞳孔却瞬间缩小,整个人都弯了下去,痛苦地捂住胸口,被轶尧给扶住了。
  无数的感知疯狂地涌进来,弥漫的血腥味、伤口的痛楚、沉重的身体,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如同洪水巨兽般的绝望、愤怒和痛苦,这些……都是轶尧的感受!
  透过一根细细的红线,分毫不差地传到他身上,身为剑灵多年,他从不知道身体可以这样重,世界像是揭开了一层模糊的窗户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落入眼中,风、温度、气味……
  可还不等他品味这世间百味,纷杂沉重的记忆和感情就呼啸而来,千丝万缕、纠缠不清,像是腥咸的海水倒灌,封住了眼耳口鼻,恨不得把人压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海水之下。
  林陶一生也没体会过这样重的感情,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轶尧!你疯了吗?!”
  弥漫在轶尧周身的离火散去,陆景宗瞬间冲到他面前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抓了过来,气得浑身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叫心!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我还没跟你说清楚吗?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林陶啊,无情无义,恩人、朋友转眼就能舍弃!
  还有人为他疯魔至此!
  凭什么……
  “陆师兄,你在乎……青冥宗吗?”轶尧的识海连接着一个漆黑的领域,冲击得脑子昏昏沉沉,他推开陆景宗,嘴角毫不掩饰地挂着得意:“我们三个都死在这里,青冥宗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陆师兄,你舍得吗?”
  “你!”
  向来刻薄毒舌的陆掌门哇地吐出一口血,本就惨白的脸几乎褪尽了血色。他苦心经营,费尽心血,骨子里的髓都快熬干了才坚持到现在,不过是想护住那承载着此生年少轻狂的地方,可到头来,不过只有他一人在意。
  慕容子安说得不错,为人只要有在意的人、在意的事,不论是独步天下还是智计无双,都得认命受人掣肘!
  轶尧冷冷地看着陆景宗动荡的神魂,无动于衷,转头去看已经恢复了实体的林陶。
  他残破的轻甲已经消散,露出干净简约的袍子,上面浮动的红色细纹,像极了林陶为心魔所困的血色,可如今轶尧与林陶神魂相连,轻而易举地就压制住了那蠢蠢欲动的心魔,只有在这个时候,轶尧才确定,林陶没有入魔。
  他的灵魂干干净净,却一片空洞。
  “原来这就是身为剑灵的感受吗?”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血能压制林陶的心魔,明白林陶身上的诸多疑点究竟源自何处,可揭开谜底并不会让人轻松,此时此刻,轶尧连碰一碰林陶的勇气都没有。
  “师兄。”
  他的脑子昏昏沉沉,无法消化林陶恐怖的神识,终于一头栽了下去,就在他小小的身体倒在林陶身上的前一秒,一阵诡异的波动闪过,林陶凭空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时候的感受,我怎么跟你形容呢,就是叛逆少女非要跟野男人私奔,单身妈妈操碎了心不同意,女儿以死相逼……就是这种戏码了。


第41章 
  寒意、刺骨的寒意顺着每一个毛孔钻进来,每一寸肌肤都在忍受着冰刃的切割,血液却已经冻结无法流动,好像连心脏都是冷的。
  轶尧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一身离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被困在一片白茫茫的的世界里,灵魂无数次被割开、拼合,就连思想好像都被冰冻了似的,除了冷什么都感觉不到。
  生魂入器,就得忍受器具最本源的力量。
  神荼剑成于北溟玄冰,藏着修真大陆上极寒之气,直接打在灵魂上,只需一息就能让人魂飞魄散,林陶整整忍受了二十三年。
  剑灵成于魔域血池,披覆万丈魔气而生,林陶打败了众位魔族首领,坐上魔君之位,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地位稳固后便再无其余事情可做,每晚入梦的心魔几乎成了习惯,他可以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躯壳以一种鲜活的姿态生活在青冥山上。
  心魔补充了林陶的记忆,让他几乎活得像是一个人了,却也在时刻提醒着他他的本质是什么。
  “师兄!”
  三个月后,轶尧终于从共享的记忆中惊醒,他一身冷汗,眼神空洞地盯着床顶,好像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石乐乐听见声音猛地冲了进来,看见轶尧的时候眼睛都红了:“轶师兄,你终于醒了。”
  “大师兄呢?”轶尧一手搭在心口,那里正有力的跳动着,即便承载了两个人的性命,也依旧蓬勃旺盛。
  “那个……师兄你先把衣服换上吧。”
  说着石乐乐把手里的东西直接丢到了轶尧身上,转身就跑了,轶尧这才看了一眼自己短了半截的衣袖,才知道这身体又长高了不少——或许是因为融合了轶尧的神识,他的恢复速度比以前还要快,如今竟已经是少年身形。
  当时姚珩说他当年凭借着林陶给的半生修为走到巅峰,如今再去找林陶必定是有所图谋,若是从结果来看,他还真是又占了一次林陶的便宜。
  不过这一次轶尧却忍不住笑了,这个便宜占的不亏……
  他利落地换上衣服,如今他能随时感受到林陶的状况,即便一醒来人不在眼前,心里却依旧底气很足,像是远行的旅人,哪怕走的再远,也知道家在哪里,和流浪的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
  推开房门,天水醉星阁的结界已经关上了,院子里落了一层薄雪,印着粼粼水光显得清凉又静心,石乐乐背对着房门,蹲在台阶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轶尧走过去,轻轻地踢了她一脚:“大师兄没回来?”
  “嗯。”石乐乐被踢了也不生气,往旁边挪了一点,然后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摆手:“不是,没有……大师兄他……”
  “不用说了,我知道。”
  有了共情线,轶尧对林陶的状况一清二楚,他知道林陶不在青冥宗,而且来自林陶的思绪依旧杂乱无章,他可能还没有醒。
  “啊?你……”石乐乐欲言又止地看了轶尧一会儿,憋了半天憋出一泡眼泪来:“你们怎么了啊?掌……陆师兄他也不说,你又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大师兄……呜呜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乐乐好好的一个姑娘,哭起来却和“梨花带雨”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充满了孩子气,完全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三个月来天下大势一下子变了,魔族来势汹汹,已经侵占了半个修真界,人间的几大宗门措手不及,损失惨重,陆景宗却把自己关在渌水阁里谁也不见,宗门弟子指望着石乐乐给一个安心,其余各宗也等着青冥宗表态,可石乐乐生平目标就是在师兄们的庇佑下混吃等死,从来没有做过重大决策。
  她像是只绒毛还没褪尽的幼鸟,突然被人推到了悬崖边上,可她连翅膀都还不会挥,茫然又无措。
  轶尧听着她的哭声,终于想起来昏迷之前陆景宗强调过的天镜天封印被破这事儿,于是问道:“魔族现在是什么情况?领头的是谁?”
  “整个修真界都乱了套,几个宗门一夜之间被屠了满门,修真界自顾不暇,更没有空去管魔族在人界肆虐,齐师侄带着门内弟子日日在山下巡逻,勉强能保证一方安定,可也抓了几十个魔族了,其余地方更不用说……”
  石乐乐越说越觉得恐怖,她忐忑地看着轶尧,问:“大师兄不是魔君吗?他……是他让魔族出来的吗?”
  “不是。”轶尧并不相信陆景宗说的话,他顿了一下,说道:“我去一趟渌水阁。”
  修真界广阔无涯,相传极东之地的弥芥海连接着修真界的背面,然而除了戚与眠,没有一个人能穿过那一片充斥着时空乱流的海域。
  戚与眠的空间之术登峰造极,在无数时空碎片之中构建了一方稳定的天地,林陶还没醒过来,香甜的脂粉味就先窜进了鼻腔,他难受地皱起眉,这才睁开了眼睛。
  “君上。”
  林陶鲜红的眸子动了动,目光落到恭敬地站在一边的少年身上——梵薄年穿着一身红衣,微垂着眸子显得温顺又恭敬,眉间的花朵纹路更深了些,却洗去了一身的张扬桀骜,乍一看竟像是个干净温顺的少年了。
  短短几个月,他浑身气质像是换了个人,林陶却不过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揉了揉额头问:“弥芥海?”
  “是主人将您带回来的。”
  幸亏戚与眠没让他那些莺莺燕燕来这儿照顾他。
  林陶这么想着,手上却窜出一股水流,瞬间洗去了满屋子的香甜气味,他有些不习惯似的坐起来:“戚与眠人呢?”
  “魔族入侵,主人暂时去了大陆。”
  “魔族?天镜天封印破了?”
  林陶在魔界呆了一百年,深知魔界还没生出破开封印的人来,那么魔族是如何离开天镜天的?
  “是,虽然君上不在,但魔族的行动井然有序,并不是随意攻歼,似乎已经有了新的领头人。”
  身为“前任”魔君,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林陶倒是没什么表情,这个世界太吵了,无数的信息疯狂地朝他涌过来,他还没有习惯将如此纷杂的信息当做日常,脑子仍旧是乱糟糟的。
  他感受着缠在神魂之上的“红线”,只觉得一阵糟心:“魔族混战了几千年都没统一,哪儿来的领头人?”
  “或许与当时血池中的气息有关。”
  血池是林陶恢复神智之地,无论是心魔中的画面还是轶尧的记忆,都在昭示着“血池”对于他而言乃是重要的转折点。
  林陶终于认真了些,揉着脑袋问:“什么气息?”
  “君上带我母亲去血池后,里面蹭焕发过一阵生机,虽然转瞬即逝,但气息令人战栗,或许其中有什么蹊跷。主人此去大陆便是想要查探一番。”
  以梵薄年当时的感知力,远不能知道血池中发生了什么,他是从石乐乐的反应中才注意到其中异常的,只可惜石乐乐心大如斗,反倒没放在心上。反倒是梵薄年能直视芸姬一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处处都是疑点。
  林陶丢失了从前的记忆,而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过往本就片面,因此他并不确定血池中究竟还发生过什么,听到这里才说:“我离开一趟。”
  “离开什么就离开,你可别折腾了。”林陶话音才刚落下,戚与眠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我翻遍了古籍都没弄清楚你身上那咒是什么玩意儿,要是没有弥芥海足够屏蔽天机的乱流,你一出去就完蛋了。”
  可怜戚与眠得知陆景宗要对付林陶的消息,千里迢迢地赶过去,结果撞见了那么一幕,如果不是轶尧后面晕过去了,他都不一定能成功把林陶带回来。
  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林陶一醒来就要走,戚与眠可真是伤透了心。
  “魔域血海中的秘密你查出来了?”
  戚与眠被这一问噎住了,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林陶面前,说:“没呢,现在魔族那个领头可神秘的很,根本不在魔族大本营里面,找都找不到,大概是远程指挥吧,再说也不一定和血池有关系,那么个糟心的地儿,能养出什么东西来。”
  林陶心想我也是从血池中养出来的,如果没有青鸾血脉护着神志,他早就被血池中的煞气浸染了,加上神荼乃是人间至纯之剑,他才能在心魔面前无动于衷。
  “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挺奇怪的,魔族出来的时机太巧了……”
  ……
  “陆师兄,我有事找你。”
  轶尧不负责任地把自己的命运和林陶连在了一起,用青冥宗的前程来逼陆景宗放弃杀林陶,这件事情对陆景宗的影响很大,连青冥宗事务都不管了,轶尧原本以为他不会见自己,却没想到话音才刚落,渌水阁的大门就打开了。
  渌水阁门前原本有两颗灵树,是林陶从后山挖回来的,现在被移到了天水醉星阁,渌水阁门前就光秃秃地显得格外寒酸,轶尧绕过外院的一层层禁制,直接推开了内院大门。
  空荡荡的院子里,陆景宗背对着轶尧跪在玉石台上,头发凌乱,轶尧来了他也不说话,这样的情景反倒是让轶尧担心起来。他犹豫了一下,从干涸的池子边绕过去,却在看见陆景宗正脸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结共情线后,轶尧内心OS:这一波便宜占的不亏!(美滋滋)
  林陶冷冷地拿出神荼:占便宜还能占亏了?
  相信我,就轶尧这种的,下次见面必定得挨一顿毒打


第42章 
  修行中人寿数远超常人,金丹期就可以拥有两百年寿元,像林陶这种在五十之前就突破金丹的甚至可以永远保持少年时的模样,所以当年在选举九宗的大比之上,陆景宗等人和陆砚看起来才会差别如此之大。
  一百年来陆景宗虽然修为跌回金丹以下,但他凭借着奇门手段,却一直保持着中年的模样,虽然看起来病恹恹的,但是绝无五衰之相。
  可如今轶尧看见的,分明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陆景宗枯黄的皮肤上布满了老人斑,闭着眼睛完全没有了精气神,即便是看着轶尧,目光里也没有什么波动,像是一潭枯井,整个人散发着死气。
  “你……怎么了?”
  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陆景宗怎么会把自己逼到现在这种地步?
  然而陆景宗却好像没听见轶尧的话似的,他身下的玉石台悄然化开,像是冰块消融似的铺满了干涸的池塘。陆景宗说:“青冥宗的掌门印,里面有着历代掌门的神识印记,和这块抱青石同宗同源,能够驱使它推演天地万物,我修为有限,算不出古今千年,轶尧,你觉得,你和林陶能有未来吗?”
  轶尧没想到陆景宗会突然问这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笑了,只是他翘起来的嘴角上像是挂了千斤重物似的,怎么也轻松不起来:“除了师兄自己,谁也不能对我们之事置喙。”
  “如果林陶醒了,他大概会杀了你。”陆景宗在池水中划了一下,从里面飞出一道青光来。他对于轶尧用自己和青冥宗的存亡来威胁自己这件事情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冷嘲热讽,一时间竟慈眉善目起来了,只是吐出来的话字字如刀:“他向来悍不畏死,管你是不是和他命运相连。”
  是啊……
  轶尧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陆景宗指尖的青光在他的操纵下拉长成一个简单的符文,没入了他腰间的掌门印里。
  随着符文成型,陆景宗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他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把玉佩取下来,却没交给轶尧,而是放在了一边的石桌上。
  “你不想当掌门,下一辈里也没有撑得起门面的,这掌门印就先交给乐乐吧。把锁山大阵打开,魔族也攻不进来,百年之后或许青冥宗能出来一个有才能的,再去看看这人间还在不在。”
  至此,轶尧终于知道他从一进门就感觉到的不对劲究竟是从何而来了,陆景宗所有的话都是在交代后事,他压根就没想过活!
  “你……何至于此?”看着面前垂垂老矣的人,轶尧的心像是被绑了一块石头,那日他的做法恐怕是叫陆景宗伤透了心。
  陆景宗冷冷地看了轶尧一眼,瞬间叫轶尧把剩下的话给憋了回去,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陆景宗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说道:“魔族入侵的那一天,所攻击的宗门全部是被你调走了大部分弟子的势力,那些宗门势力残缺,门内子弟全数被屠戮无一幸免,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当初陆景宗告诉轶尧,是林陶故意在牵扯他的注意力,可事实证明,指挥魔族入侵的人更像是在和陆景宗里应外合,十余个宗门,一个不差!
  陆景宗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三个月来谁都没有进过渌水阁,他瞳孔骤缩,像是想到了什么似蜷起了手指。
  轶尧敏锐地注意到了陆景宗的变化,他上前一步:“你知道是谁做的?”
  “不,”陆景宗眼中终于有了变化,他偏过头去,低声道:“当年云州城被围攻,活下来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能混入魔族,还能调动魔族大军的,来历不简单。”
  陆景宗对魔族的厌恶不亚于轶尧,他不可能勾结魔族做出这种事情,轶尧得到这个答案松了一口气,也认真起来:“除了大师兄,我自认没有人能破开天镜天的封印,而魔族恰好是在大师兄离开的这段时间突破,这件事情不简单,我打算去一趟魔域。”
  轶尧对林陶这种毫无理智的信任让陆景宗嗤笑了一声,这世上竟真的还有傻子敢相信林陶。
  他这一笑,顿时又恢复了几分“陆景宗”的样子,轶尧反倒是放心不少,他把掌门印重新推回去,说道:“青冥宗交到乐乐手上还不如直接丢给魔族,陆师兄,抱歉,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是天人五衰,你也要撑下去。”
  至少……要撑到他回来……
  谁不想念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呢?
  牵挂着青冥宗的不只有陆景宗一个人啊……
  轶尧说完这句话,也不等陆景宗反击,瞬间消失在了渌水阁中,通过后山的封印入口,他直接在魔域的天水醉星阁现身,如今他的力量回归,区区魔气已经不能奈他如何,虽然依旧恶心反胃,但却能稍稍忍耐。
  仗着林陶不在,轶尧直接放开了神识,渡劫强者的神识铺天盖地地卷出去,瞬间覆盖了整个魔君殿,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可轶尧发现,这地方一个魔族都没有,即便是举族进攻人界,在自己的大本营也不能不留一点人手吧?
  不光是魔君殿,轶尧短时间内转了多座城池,所有地方都如同死城,配合上魔域暗紫色的天空和赤红大地,简直像是被遗弃之地。
  轶尧的眉头越皱越紧,来到了魔域中与天镜天相连的封印处——魔域的封印是陆景宗亲自布下,轶尧加持的,上面残留着他的神识,轶尧只需要一眼就能确认,这封印非但是破了,而且破得很彻底,连修补的空间都不剩下。
  最重要的是,这上面残留着人族的气息。
  人族!
  天镜天插着洛神剑,除了轶尧以外,五十岁以下的人族不可踏足,越靠近魔域封印,受魔族的影响越严重,所以哪怕天镜天试炼中越深入腹地奖励越丰厚,也鲜少有人能踏入封印范围,所以在这个地方,是绝对不会出现人族气息的!
  气息还没消散,就说那人近日就来过。
  轶尧查了这么久,终于有所收获,二话不说就跨入封印,正要追踪,一道寒光瞬间靠近,轶尧背脊一寒,瞬间弹开,冰冷的剑芒擦着他的脸叮地一声撞到了地上,瞬间结出数十丈冰霜。
  离尘剑尊的实力不是纸糊的,他身上噌地窜起一道火光,呼啦一声朝着剑芒地方向甩了过去,同时整个人飘离几丈,挥手一招,天镜天剧烈地抖动起来,无数山峦几乎要崩塌,一道火光从远处瞬间划过,笔直地落入了轶尧手中——洛神剑,出鞘!
  “什么人?”
  问这句话的时候轶尧脸上的刺痛感仍未消除,这世上能仅用一招就伤到他的人不得不引起轶尧的警惕,要知道,整个修真界,登顶渡劫期的,也就是他和林陶两人而已,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强者?
  然而来人却并没有给轶尧解释的意思,一道蓝光仿佛从天边而来,瞬间到了眼前,刺骨的温度引起了轶尧额头上的共鸣,寒霜降嗡嗡作响,打断了洛神剑上的熊熊火光,轶尧眉头一皱,再次纵身躲开,蓝光轰然落地,原地炸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然而只是瞬间就被寒冰所冻结,一切仿佛凝固了似的,天镜天所有场景之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唯有轶尧脚下一片赤土。
  “你胆子倒是大,还敢现身在此。”
  林陶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空中,他手上握着神荼,满脸淡然,轶尧在寒霜降出现异常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是他,但他完全顾不上林陶对自己的敌意,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轶尧满心满眼就只有欢喜,像是摇着尾巴的幼犬,热切又兴奋地迎了上去。
  “师兄,你怎么来了?”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神荼冰冷的剑刃,如果不是轶尧闪得快,大概已经被一剑洞穿了。
  神荼余波劈开了一道断崖,轶尧终于在山石崩塌的巨响中被拉回冰冷的现实,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渴望地看着林陶:“怎么突然就要动手?我都快吓死了。”
  “把共情线解开。”林陶剑指轶尧,开门见山。
  “我不。”
  轶尧倔强地一偏头,还像是个撒娇的孩子,只可惜撒娇的对象并不接受:“找死。”
  说着林陶身上涌出无数黑雾,瞬间在他身上拢出一身轻铠,林陶身影如电,直接攻了过来。
  林陶的攻击刀刀致命,即便是轶尧也必须全力以赴,无奈之下他只能拔出洛神迎战。
  身为剑灵,神荼相当于林陶的本体,曾经他可以把神荼轻易交给轶尧,只为了帮他趋避浓浓鬼气,如今拔剑相向也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是百年之前,对待他所厌恶的、青年模样的轶尧!
  太像了,这所有的一切简直像是在复制百年前的场景,轶尧从未想过与林陶刀剑相向,如若不是如今他和林陶命运相连,他甚至愿意死在林陶剑下。
  命运轨迹重现,轶尧心乱如麻,失神之下被一剑刺中肩膀,寒霜瞬间涌上来,轶尧半边身体刹那之间失去了知觉,半个身体直接僵硬。
  与此同时,林陶的手也是一顿,肩膀上瞬间出现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然而这停顿不过是瞬间,他瞬间贴近轶尧,一剑抵上了轶尧的脖子。
  “你疯了吗?!”
  林陶动作的滞涩终于拉回了轶尧混乱的神志,他在前尘今朝的两相撕扯之间爆发,不管不顾地握住神荼剑刃,鲜血瞬间涌了出来,而他本人毫无所觉,推开了他和林陶之间唯一的障碍,终于贴近了他日思夜想的人。
  “你不在乎我的命,连自己的也不在乎了吗!!你历经数十年寒刃撕扯得来的新生,你就这么糟践?!”
  轶尧双目赤红,林陶神色冰冷,他掌心刺痛,握不住神荼,干脆一拳头直接往轶尧脸上招呼:“与你何干?”
  他们两的打架,拳拳到肉,相当于自残,轶尧疯了似的抱住林陶,好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你永远都不在意呢?你听一听我的声音啊,你回头看我一眼,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啊……”
  轶尧越说到最后,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林陶只要轻轻一挣就能离开,但这小子嗓音沙哑,几乎是靠在他身上,温热的体温隔着一层衣服几乎要烫着他的皮肤。轶尧的下巴就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得像是一片羽毛,细微地颤抖着,无助极了,林陶的动作突然就僵住了。
  他忽然发现,这个人似乎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无论是孩童还是少年,都像是在眼泪缸子里泡出来的。
  “我看见了。”
  从林陶出现到现在,终于说出了第一句不带敌意的话,轶尧还是觉得伤心极了,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林陶继续说道:“你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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