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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游戏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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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构建这个游戏场的W先生却明显不站在他这一边，黄金意念一转就发现电脑无法收入，连续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反倒影响了自己的防御，终是被乔的蝴蝶刀刺中了缺乏防护的手腕。
乔在应对巨树这种庞然大物型的NPC怪物时经常表现得比较无力，但一对上自己的同类，马上就变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一刀刺中之后，乔立刻将攻击集中在黄金已经受伤的左手手腕，很快就取得了更大的战绩，将黄金的左手和他的身体分离。
“接着！”乔接住和黄金的左手一起掉下来的平板电脑，转手丢给身后的莉莉。
但内城的人终是比外城的要强，这里又是需要拼命的游戏场，每个人都在进入前做好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乔刚把电脑丢向莉莉，杰克就挣脱了冰冻术的束缚，举枪朝海螺和乔射击。
海螺无视了杰克的攻击，乔则身子一闪，挡在海螺身前，并在移动的同时开启了气波盾，将杰克的子弹尽数拦截。
另一边的杨津也终于回过神来，郁闷地瞥了一眼什么都没告诉他的林雨，抬手放出三朵紫火，然后拿出早就想用的电浆手枪，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枪口对准了黄金——不是因为黄金已经受伤，而是乔的气波盾挡住了杰克，阻碍了他的射程。
十多分钟之后，战斗随着黄金和杰克的先后倒下，乔用蝴蝶刀割断了范海辛的喉咙而宣告结束，他们手里的三台平板电脑也随之易主。
从始至终，游客都如他的名字一样冷眼旁观，巴甘达也缩在墙角，被乔等人的血腥和狠辣所震撼。
战斗结束之后，游客立刻把自己的电脑交了出来，然后再一次缩回角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林雨没去找游客的麻烦，把十台平板电脑全部摆在地上，然后就蹲下身，一个个地查看起来。
“你确定我们能从这些电脑里找到迷宫出口？”莉莉蹲在林雨身旁，疑惑地问道。
林雨没有回答，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继续检查电脑。
乔走到莉莉身边，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示意她暂时不要打扰林雨。
杨津转头看了一眼硫克，见它悠哉游哉地浮在半空，虽然没有插手的意思，但表情却十分放松，远不像刚进游戏场时那样纠结烦闷。
——林雨没有猜错，出口的秘密就在这些电脑里。
杨津肯定地想。
第98章 青铜游戏场
虽然林雨等人都已认定结束游戏的关键就在这十个平板电脑里，但关键点到底在哪儿，是电脑里的程序还是电脑本身，他们却仍然找不出半点头绪。
林雨盘膝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盯着十个一模一样的平板电脑，就好像能从它们身上看出花儿一样。而硫克看起来倒是已经知晓了内情，只是完全没有帮他们解谜的意思，笑眯眯地浮在半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悠闲模样。
见林雨看不出门道，莉莉和乔也不再旁观，或蹲或坐地围拢过来，和林雨一起观察电脑。
海螺也跑过来凑趣，随手拿起两个电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很快就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这东西挺像七巧板的，没准也能拼凑到一起……咦？！”
杨津觉得海螺的声音不对，扭头一看，发现他竟然真把两个平板电脑给拼到一起了。就好像两个电脑中间暗藏了插槽一样，海螺都已经松开一只手了，两个电脑依然纹丝合缝地粘在一起。
“OMG！”莉莉马上也拿起两个电脑，照着海螺的样子将它们的边缘处对接，只见微光一闪，两个电脑也粘在了一起。
乔和林雨立刻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十台电脑就被全部拼接到了一起。
但这样胡乱拼接到一起的电脑并未给他们带来任何进展，只让他们掌握了电脑拼接时的一点规律：这些电脑只能横向或者纵向拼接，把一个叠在另一个上面的时候不会产生任何变化，而且必须是宽对宽、长对长，拿短边去对长边也无法拼接到一起。
“既然横向和纵向都可以拼接，那就说明这两个方向都是必要的。”林雨自然自语地说道，“或许可以拼成某种特定的形状。”
“不一定哦。”一直远远看着的巴甘达忍不住插言，“就我的经验，在W先生的游戏场里玩逻辑推理那一套是行不通的，你根本辨别不出什么是必要，什么是不必要的，因为不必要的存在太多，而必要的……通常都看不见。”
“看不见？”林雨双眉一挑，随手拆下两个电脑，从各种角度重新审视。
但审视的结果就像巴甘达说的，林雨依旧找不出其中的奥秘，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又把电脑递给海螺，“你来看看这两个电脑有什么差别。”
“哦。”海螺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接过电脑仔细查看，还特意把头上的护目镜拉了下来，很快就举着电脑“咦”了一声，“这背面的花纹好像不太一样呢！”
“背面有花纹？”莉莉跟着拿起两个电脑，再次学着海螺的样子观察起来，但看着看着就皱起眉头，“我说，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不是花纹，但确实有东西。”林雨也在观察平板电脑的背面，“把你的眼镜戴上，然后再把电脑稍微偏转一下，利用光线折射就能看见，或许是角度……不……不是角度……”
林雨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平板电脑的背面照射起来。
莉莉也把一直架在头顶上的护目镜拉了下来，透过护目镜的镜片去观察平板电脑，立刻惊讶地叫道：“别说，还能真看出东西……喂，无法检测是什么意思？”
“这个眼镜只能检测肉眼直接观察到的东西，无法透视。”杨津提醒道，“海螺看出来的东西可能是藏在什么东西下面的，就好像过去那种玻璃画。”
“玻璃画是什么玩意？”莉莉听得满头雾水。
杨津只好又给莉莉解释玻璃画的制作原理，而一旁的林雨已经放下电脑，一脸失望。
“不行，光靠光线折射还是看不清楚。”林雨收起手电筒，“你们谁有特殊点的光，比如紫光灯什么的。”
杨津等人面面相觑，很快就不约而同地摇头。
这时候，旁边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手里握着一个很像微型手电筒的金属棒。
杨津等人扭头一看，却是一直不声不响的游客。
这会儿他也依然没有说话，只执拗地伸着手，等林雨他们把东西接走。
“谢谢。”林雨接过游客手里的金属棒，略一摸索就找到了开关，打开后发现是一个验钞用的紫光灯。
——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干嘛？游戏场里又没有假钞。
杨津疑惑地看了游客一眼，发现他又缩回了墙角，简直就像有强迫症一样。
不等杨津多想，林雨那边已传来一阵惊呼。
紫光验钞灯的光圈很小，但照射之下，还是让电脑背面的图案顺利显形，而且正如海螺说的一样，不同的电脑，背面的图案是不一样的。
“干得好，海螺，出去后我请你吃饭！”林雨愉快地向海螺挑了个大拇指，然后就拿出创可贴、马克笔以及自己的平板电脑，先给十个平板电脑编写了序号，然后把每个电脑背面的图案都用电子画板复录到自己的电脑里。
但录完之后，林雨等人却发现只有九个电脑的背面是有图案的，还有一个空空如也。好在这九幅图案正好构成一个3X3的拼图，林雨先在自己的电脑上完成拼图，然后又按照电脑上每张图对应的编号将九个电脑拼接在一起。
拼接完成之后，由九个平板电脑构成的长方形平面上立刻闪过一道醒目的流光，就好像电流接通一样，只是闪过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还差什么？”莉莉双手抱胸，疑惑地看着地上的暗黑色长方形。
“还差这个。”林雨举起剩下的那个电脑。
“随便放一下试试？”莉莉随口说道。
“那就随便试……不，我想不用了。”林雨忽地说道，接着就把电脑翻了过来，让大家看显示屏上的内容——
是否开启出口？
A、Yes
B、No
“Yes or no？”林雨挑眉问道。
“当然是yes！”莉莉想也不想地说道。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跟着点头。
——能走就赶紧走吧，再折腾下去，出口没准又要变成别的什么东西了！
杨津觉得大家的心态应该和他相差无几。
远远站着的巴甘达倒是欲言又止，但这里的规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谁也没去征询他的意见，倒是向另一边的游客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不过，游客明显只想活着出去，一听到林雨他们的询问，马上就毫不犹豫地答道：“yes。”
林雨耸了耸肩，抬手点了yes的选项。
地上的平板电脑立刻发出了耀眼的白光，转眼间就融合成了一团暗黑色液体，紧接着，一道暗黑色的门框就从这团液体中快速竖起，逐渐拉高。
几秒后，一个传送门就出现在众人面前，熟悉的机械音也在他们耳中响起。
“主线任务‘抉择的迷宫’已经完成，返程传送将在五秒后开始，五、四、三、二、一……”
昏迷，然后苏醒。
杨津发现自己又进入了强化间，照旧要求了全身修复，立刻得到了扣除100生存点的提示。
杨津自觉没有受伤，想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涨价”的结论。
但这里是垄断性产业外加霸王条款，讨价还价是没可能的，杨津也只能任其宰割。
修复完成后，杨津依旧被送进了休息间，但和内城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十分钟的免费时间，十分钟之后就要按每分钟10点生存点扣费。
虽然一小时600生存点的消耗对杨津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他还是感到十分不爽，迅速打开存储器光屏，与林雨取得联系。
但一开光屏，右下角就跳出一条信息提示。
杨津以为是林雨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却发现是这次游戏场的战斗记录和收益明细。
大致扫了一眼，杨津的目光就被任务完成方式那一部分吸引。
主线任务完成方式为：B、直接寻获出口
B方式对应生存点奖励计算公式为：10000x＇1＋（标准耗时…实际耗时）/标准耗时＇
主线任务实际生存点奖励为：10000x＇1＋（180…73）/180＇=15945
杨津记得他们在游戏场里也就待了一个小时，那么73就是他们的停留时间73分钟，而180显然是180分钟，也就是说W先生给了他们三个小时去寻找出口，如果三个小时内无法找到，计算公式里的加号就会变成减号，而收益也可能因此出现负值。
——不对，既然有方式B就肯定还有方式A！
杨津略一沉吟就意识到完成任务的方式肯定不能只有一种，不然的话，进入这个游戏场的人恐怕没几个能活着出去。绝大部分人在见到迷宫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寻找出口，根本不会去想这里有没有出口。如果不是硫克先一步提醒他们迷宫里不存在出口，林雨也不会把注意力转向他们手里的平板电脑。
其实连硫克都被唬住了，杨津想，硫克习惯了E先生那种逻辑分明的游戏方式，一碰到W先生这种无厘头，简直就像计算机遭遇了死循环。
这样一想，杨津就又想起了林雨认为硫克其实是“计算机病毒”的猜测，但他觉得用悄悄植入的木马来形容恐怕更为合适，只是木马都是有目的的，硫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了想，杨津觉得毫无头绪，干脆甩了甩头，把这些杂念抛到脑后，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赶忙给林雨发送消息，询问他是否直接返回住处。
几秒后，杨津就收到了林雨的答复：直接回来吧，我已经在家了。
——家？
看到这个字眼，杨津微微一怔，但接着就嘲弄地翘起嘴角。
——家可不只是一座能住人的房子而已。
——如果那座房子真成为家，不知道林雨会不会为这随意的称呼而后悔。
杨津笑了笑，起身来到控制屏前，开启了传送服务。
第99章 青铜游戏场
住所这边的传送门出口被设定在一楼大厅，杨津一出门就看到乔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显然也是刚刚从中央区那边回来。
看到杨津从传送门里出来，乔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但略一犹豫便又倒了回去，一脸疲惫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在这里躺一会儿就会上楼。”
“别这么客气，这里是公用区域……用我扶你上去吗？”杨津试探着问道。
和他这种躲在后方放冷箭的远程法系不同，乔和海螺一直是战斗在第一线的，无论身体消耗还是精神压力都非常巨大，强化室可以修复他们的身体，但长时间紧张导致的心神损耗却只能通过休息和睡眠获得恢复。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乔微微摇头。
杨津也没坚持，向乔道了声再见，转身进了他和林雨的私人区域。
杨津没在一楼找到林雨，掉头去了地下室，发现林雨正在地下室的浴池里泡澡。
“你的爱好还真是十年如一日。”杨津一边调侃一边脱掉衣服，迈进池子，和林雨挤在一起。
“温暖是最好的放松方式。”林雨懒洋洋地靠在杨津身上，任他撩拨戏弄。
“很辛苦吗？”杨津把林雨搂在怀里，“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乔了，整个人就像瘫痪了一样倒在沙发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累成这幅模样。”
“他太拼命了。”林雨反手搂住杨津脖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你别看他表现得轻松潇洒，实际上，他比海螺还累，只是一直避免被人发现。”
“他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每次动手都像在做手术。”
“是啊，职业病。”林雨撇了撇嘴，接着就因为杨津的异动而抱怨起来，“别闹，现在不行。”
“为什么，我们都已经离开游戏场了。”杨津用一只手将林雨禁锢在胸前，另一只手继续在他身上作乱。
“我答应海螺请他吃饭，我不想拖到明天。”林雨的声音不自觉地开始走调。
“放心，亲爱的，我又不是国足。”杨津在林雨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我们速战速决。”
“不……唔……”
半个小时后，浴池里换了一池温水，林雨跨坐在杨津身上，搂着他的脖颈，和他一起大口喘息。
“我觉得你有点精力过剩，是不是这场游戏场对你来说太轻松了？”当呼吸平稳下来之后，林雨不无愤懑地问道。
“确实是挺轻松的。”杨津坦然承认，“时间短，又没有疲于奔命，虽然有两场战斗，但我要做的就是在大后方丢法术，一无压力二无损耗。”
“或许我应该考虑给你加些担子。”林雨眯眼说道。
“像现在这么加？”杨津故意向上颠了一下，换来了林雨一声暧昧的轻哼。
林雨气恼地回了他一双白眼，低下头，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道：“晚上榨干你。”
“我很期待。”杨津仰起头，吻住林雨的双唇。
两人又在水里腻歪了一会儿，林雨终于推开杨津，从浴池里站了起来。
杨津这会儿倒是有些懒得动弹，靠在池壁上看着林雨穿好浴袍，忽地想起自己的存储器里好像带回来几块灵魂石，用精神力一扫，果然没有记错，确实有三块灵魂石和他一起传出了游戏场。
杨津顿时疑惑起来。以前离开游戏场的时候，灵魂石都会被系统强制回收，这一次怎么就带出来了呢？心念一转，杨津忽地想起，这一次他不仅把灵魂石带“出”了游戏场，还把一块灵魂石带“入”了游戏场。
杨津立刻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只有活人的灵魂石可以自由出入游戏场？
“还不出来？”林雨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打断了杨津的思绪。
杨津连忙把手腕一翻，将三块灵魂石拿了出来，“你看这个。”
“这个……不是你召唤硫克用的灵魂石吗？”林雨瞥了一眼就疑惑地问道。
“我从游戏场里带出来的。”杨津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林雨，然后问道，“要不要把硫克叫出来问一问？”
林雨没有马上回答，打开自己的存储器光屏看了眼时间，这才点头道：“你先试一试能不能召唤吧，我总觉得这里恐怕还有别的问题。”
杨津把三块灵魂石中的两块收进存储器，留下一块召唤硫克。
咒语很快念完，但身边的空气却平静如昔，漩涡、黑洞什么的统统没有出现，只有灵魂石被消耗殆尽，只余残渣。
——怎么搞的？
杨津刚要抱怨，手上的存储器光屏却自动开启，唰地一下，把杨津吓了一跳。
“怎么了？”见杨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林雨马上问道。
“存储器光屏被打开了，不是我开的。”杨津紧张地盯着光屏，尝试着将它关闭，但却毫无效果。
不等林雨追问，杨津就发现光屏上出现了熟悉的黑色漩涡，赶忙抬手向林雨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漩涡转了几圈就自动消散，硫克的狰狞丑脸随即出现在光屏的画面上。
“嗨，契约人。”
“硫克？”杨津疑惑地问道。
“要不还能是谁呢？”硫克咧嘴一笑，“很抱歉，契约人，你所在的位置有着非常严密的空间屏障，我无法穿越也不能穿越，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回应你的召唤——对了，你找我有事？”
“……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在游戏场之外的地方召唤你。”杨津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神。
“结果已经出来了。”硫克微笑着说道。
“是，不过，我已经把灵魂石浪费掉了，你总要让我物有所值。”杨津没让硫克就这么消失，“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从活人身上获得的灵魂石可以带出游戏场，而从那些NPC身上获得的就不行？”
“因为NPC的灵魂上隐藏了游戏场的烙印，在穿越传送节点的时候会被系统检测出来，自动回收。”硫克意味深长地说道，“至于和你一样人类，他们的烙印是掌握在他们的管理员手里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E先生、W先生，系统无权干涉。”
灵魂……烙印？
杨津听得心里发毛，捻了捻右手掌心上剩余的灵魂石残渣，忽然觉得这东西有点渗人。
但心念一转，杨津就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比他以为的更加严重，赶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灵魂石里真有灵魂？！”
硫克呵呵一笑，露出一副“事实就摆在那里，信不信由你”的欠抽表情。
一旁的林雨也讶异地张大了嘴巴，但很快就又重新闭上，没有在杨津还未得到答案的时候插言追问。
杨津无法为林雨释疑也不能去抽硫克，只能压下心头的激荡，继续问道：“灵魂这东西真的存在？”
“如果灵魂不存在，你们又是怎么复活的呢？”硫克戏谑地笑了起来，“不要因为看不到它就不承认它的存在，契约人，身体只是载具，随时可以更换，只有灵魂才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其实以人类现在的科技程度已经足够触摸到灵魂领域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用你们的话说，就是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只不过这层窗户纸既坚固又隐蔽，即使触摸到了也未必会意识到，即使意识到了也未必能捅开它。”
杨津怔怔地看着光屏，对硫克啰啰嗦嗦的感慨充耳不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接着就冒出一个念头：这种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杨津立刻镇定下来，随即想到一件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事。
“等等，如果活人的灵魂归E先生这些管理员所有，岂不是说它们随时可以把这些灵魂收回？”
“这个嘛……”硫克露出一脸假笑，“其实我在里面做了一点手脚，只要没有人试图复活被禁锢在灵魂石里的这些家伙，管理员就不会察觉到他们失踪。”
“如果有呢？”杨津立刻变了脸色。
“那你就把我供出去好了。”硫克很是坦荡地答道，但接着就举起手指，补充道，“但只能向E坦白，绝对绝对不能是别人。如果其他管理员先发现了这件事，你马上去找E，把一切告诉它——相信我，它会保护你的，至少会保护好你的灵魂，不会让它消散。”
“我很想现在就去向它坦白一切。”杨津恼火地说道。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契约人，难道你不想重获自由，不想早一点离开这里？”硫克挑眉问道。
杨津没有回答。说实话，他还真的不是很想，只是这样的想法不能告诉林雨，所以他只能沉默，让硫克自行理解。
“别那么紧张，契约人，我和你有着一样的诉求，我们现在就是……对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硫克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根据我的统计，真正能够被复活的人其实寥寥无几，其中还有大半是通过自己购买的道具获得重生，并不经过管理员之手，所以被发现的概率其实是很低的。当然，你还可以采取一些预防措施，比如别从那些有可能被复活的人身上获取灵魂石，就算不小心拿到了他们的灵魂石，也要尽可能地在游戏场里使用掉，这样一来，管理员就算追查也不会追查到你的身上，只会将其归咎于游戏场bug。”
——你才是最大的bug！
杨津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上了硫克的贼船，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正恼火，杨津忽地灵光一闪，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立刻挑眉问道：“你需要灵魂？活人的灵魂？”
第100章 青铜游戏场
“契约人，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做好奇杀死猫。”硫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津，“好奇心太重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哦！”
“但很明显，你需要灵魂，尤其是活人的灵魂。”杨津试探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蛊惑我去大开杀戒，让你的需要彻底得到满足？”
“契约人，你们人类有很多有意思的谚语，比如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还有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硫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原因，请放心，我既不会杀鸡取卵，也不会过河拆桥——别忘了，我们可是签过契约的，你应该相信它的效力。”
杨津很想告诉硫克他没法相信，但话未出口就意识到这样的反驳毫无意义。
“好了，契约人，再聊下去就要不安全了，我们还是游戏场里再见吧。”硫克咧嘴一笑，消失在屏幕当中。
随着硫克的消失，杨津的存储器光屏也自动关闭，恢复到可控状态。
杨津抬头看向林雨，“你都听到了？”
“只能听到你的声音，但多少也猜得出你们在说什么。”林雨点了点头。
“它说灵魂石里真的有灵魂。”杨津拿出余下的两块灵魂石，心有余悸地将硫克的话复述了一遍。
“关于灵魂里藏有烙印这种事应该是真的，只不过未必是真的烙印，更可能是某种类似于监控程序的特殊技术。不然的话，动不动就在我们脑海里出现的声音又是从哪儿来的？总要有个渠道不是？”听完之后，林雨平静地说道，“至于硫克，我们一开始就已经预感它的帮助肯定是别有用心，如今不过是另一只靴子落了地，你应该安心才对。”
“安心？”杨津举起手里的灵魂石，“这里面可是有两个大活人呢！”
“你动手杀他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是两个大活人？”林雨回了他一双白眼。
杨津顿时没了声音，说心里话，他那时候还真就没想过这件事。
“难道你觉得捅最后一刀的不是你，你就可以不负责任了？”林雨继续问道。
杨津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我确实没觉得是我杀了他们，我只是……”
“只是往他们身上丢了一个法术。”林雨替他把话说完，“就好像别人在台上唱戏，你给他们扔了一叠钞票。”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杨津自嘲地耸了耸肩，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灵魂石，很快就手指一翻，把它们收回存储器，“你说，硫克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总不会只是巧合吧？”
“巧合是由必然构成的。”林雨答道，“这里的召唤职业比治疗职业还少，能够成为恶魔术士的更是寥寥无几，再加上你还有一个均衡的天赋……”
说着说着，林雨就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想到什么了？”杨津问。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林雨转头看向杨津，“正常来说，你就算被选入游戏场也应该去N区而不是E区，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你都不符合E先生的筛选标准。既然如此，你被选入E区的原因又是什么，总不会是E先生的心血来潮吧？”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你在这里，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杨津认真说道。
“怎么可能。”林雨很是无语，“以E先生的那种性格，难道会因为讨厌我而把我的朋友送到我的身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恶心你？”
“直接弄死我更痛快吧？”林雨满头黑线，“别胡扯了，你会被E先生选中绝不可能是因为我，倒是那个均衡天赋更加值得怀疑——你说，E先生会不会知道硫克的存在？”
杨津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林雨的意思，“你觉得我进入E区和硫克有关？”
“我们在博物厅和E先生见面的时候，它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你觉得那句话真的是对你说的吗？”林雨看着杨津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觉得它其实不是在警告我，而是在警告硫克？”杨津怔怔问道。
“或许你应该把那句警告转达给硫克。”林雨耸了耸肩，“比如，下次见面的时候。”
“……我忽然有一种它们正通过我隔空喊话的微妙感觉。”杨津喃喃说道，“或许我应该去和E先生谈一谈硫克？”
“你确定在谈过之后不会被E先生直接抹杀？”林雨挑眉问道，“硫克只是让你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去找E先生，可没让你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就去E先生那里揭发它。”
“我不相信硫克。”杨津想也不想地答道。
“那你就相信E先生？”林雨问，“你恐怕又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我们是玩具，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E先生或者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家伙取乐用的。从复活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失去了信任和怀疑的权利，只能像牵线木偶一样被这些管理员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不觉得现在的状态更自由一些吗？”杨津忍不住说道。
“你这样觉得？”林雨疑惑地看了杨津一眼，接着就嘲弄地笑了笑，“看来我们对自由的定义存在差异。”
“你想要什么样的自由？”杨津伸出手，把林雨的双手抓在手里。
“在我看来，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是当你遇到你不想做的事时，你可以不做。”林雨低下头，看着杨津把玩自己的手指，“但这里的自由却是前一种，我无法认同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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