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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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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住我们?”关风月想起剧院那晚,自己也是被那个木偶骗走,差点害了傅青岩两个人。
“对。”陆小园耸耸肩,“但是主人说了,不能伤害你们,所以我只是看着,我还是很喜欢你们的,关老师。”
说完,她看了眼桐笑非:“你也很受人喜欢哦!”
对方嗤笑:“哼,不需要。”
“不需要也不要紧。”陆小园招呼着,“坐,我们聊聊,不然,他们可是会有危险的。啊,对了,老爷子其实,很早就去世了。”
关风月和桐笑非都有些,不寒而栗。
屋外,以张潜为中心,平地而起一股强劲的夜风,猎猎作响,四面八方的生灵之气不断聚拢,很快便形成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漩涡。张潜站得笔直,单手握着刀,像极了一个稳重又果敢的猎人,等待着落入笼中的猎物。
傅青岩感受到脚下的地面在不断崩塌,又在下一刻被立即填满,他光是站着就已经很吃力了。突然,一根藤蔓从地底钻出,钩住了他的脚踝,庆幸的是,还未缠紧,它便被张潜割掉了。
“站到井边!”
傅青岩应声而动,硕大的藤蔓如同扭曲的大蛇,匍匐在地上,迅速地四下游走。比起头一回毫不留情地扎穿人体,这一回,它仿佛是动了脑筋,和人在玩捕捉游戏。
傅青岩抱着昏睡的傅青竹站到了井口上,张潜割下自己的一小段袖口,右手一甩,蹭的一声冒出火苗,他轻声念了一句咒文,便将燃烧的布条抛了出去。刹那间,如同烈火燎原,整个夜空都被照得发热,张潜利落得将短刀插进地里,掀起一阵灼浪,火焰又迅速被压下,放眼望去,院子里遍地残骸。
傅青岩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张潜很厉害,但并不知道这个人有多厉害,而且,还是在借身的情况下。
“若怀,趁现在回祠堂。”张潜横刀,眉头依旧深锁,不对,幕后黑手还是没有现身。但方圆百里的生灵他都翻找了一遍,不应该有漏网之鱼的。
傅青岩便只能抱着昏睡的傅青竹往回走,忽然,周围的空气都潮湿起来,渐渐地,起了雾水,白蒙蒙一片。
傅青岩只觉得两腿发软,他拼命地抓紧傅青竹,可是手上完全没有力气。柔软的藤蔓趁势抓住他的脚踝,将两人分开了。
第27章 前尘旧梦
傅青竹在黑暗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一个戴着青色獠牙面具的男人坐在井边,右手拿着一把折扇,颇有兴趣地注视着自己。
“你醒了?”男人勾起嘴角,“张潜下手真重,要不是我帮了你一把,估计你得睡上好几天。”
傅青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坐起身,揉了揉酸胀的脖子。男人又说道:“想不想知道你前世的事情?”
“你觉得我会信你?”傅青竹冷哼,对方摊手:“你倒挺有防范意识的。”
他轻笑,挑了下手里的折扇,地底涌出青色的藤蔓,将傅青竹的手脚紧紧缠住。
“上次在剧院失了手。”男人玩弄着手里的扇子,看着很漫不经心,“不过,我本来也不认为能一次成功。”
傅青竹却也很平静:“这次还想要我的心?”
“这颗心,哪里是你的?”男人缓缓走过去,折扇抵在他胸口,“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又受了多少煎熬。”
“哦。”傅青竹嗤笑,闭上了眼睛,“也好。”
他大概猜到了一点点原由,但只是那一点,就让他难过到不行。
“这个人会不会对他好呢?”
剧烈的疼痛从左肋处传来时,傅青竹居然在思考这样的问题,他生生吐出一大口鲜血,便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他仿佛走在了一条漆黑的小路上,周围有轻微的风声,暖暖的,撩得人心痒。傅青竹走着走着,眼前便出现了一团朦胧的亮光,刹那间,仿佛所有的时间都凝固了。
悠扬的钟声从远处传来,记忆在这一刻彻底复苏。
一个身骑白马的少年背着他的剑和鼓鼓的行囊,独自走在蜿蜒的山路上。他正要越过这座山头,去参加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少年的心情非常好,一边走,一边轻轻地哼着曲儿,高高的马尾甩在身后,发带飞扬,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十分漂亮。他崭新的外袍上,还纹了一个端正的“胜”字。
这是他师娘亲手给他做的,说是保佑他旗开得胜。
忽然,他听到了一个细弱的哭声,四下寻找,发现路边一个大石头后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哭。
“小妹妹,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呀?”少年从石头上面探出头来,十分友善地笑着,小女孩却好像受到了惊吓,反而哭得更凶了。
少年没有办法,连忙去哄她,不想,对方狠狠挠了他一爪子,呜呜哇哇乱叫:“坏人!不要过来!”
“我不是坏人!”少年也很委屈,他揉着自己的右脸,耐心哄着,“你看哥哥,像个坏人吗?”
小女孩完全不肯听,边哭边跑,少年怕她一个人在山里乱跑出危险,只能小心跟在后面。
“哎呀!”小女孩横冲直撞,冷不丁撞到了一个人的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一看来人,来不及嚎啕,直接抱住了对方的腿,喊着:“师兄!有坏蛋追我!”
那穿着月牙白长衫的年轻人看了眼后面跑来的人儿,单手抱起自己的小师妹,另一只手则抽出了腰间的折扇。
少年一愣,连连摆手:“我没有!我不是坏人!”
年轻人顿了顿,低声问着小女孩:“小非,你告诉师兄,这个哥哥有没有欺负你?”
桐笑非抹了抹眼泪,抽噎着回答道:“我······我只是坐在石头边上,这个哥哥忽然跑了过来······”
“我只是路过,好心问一下。”少年撇着嘴,也很不开心。
年轻人似乎是明白了,他收回了手,非常诚恳地说道:“抱歉,是我没看好我师妹,给你添麻烦了。”
“她还挠我!”少年侧过脸,指了指自己的右颊,“哝,你看,都有印子了。”
年轻人有些难为情,只能不停地道歉:“真得不好意思,要不,你跟我回一趟我家,我给你涂点药?”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道:“也行。”
“这边请。”
对方笑着,灿烂的阳光洒满他的肩头,小女孩抱着他的脖子,满脸泪痕:“哥哥对不起。”
“没事。”少年挠了挠头,牵着马,走了上前。
“我叫历岩,你叫什么?”
“殷若怀。”
少年大笑:“好名字,很配你。”
“哥哥,我名字也很好听。”小女孩眨眨眼,好像有些期待的样子,历岩逗她:“那你叫什么呀?”
“桐笑非。”对方很认真地回答着,殷若怀给她擦了擦脸,宠溺地笑着:“小笨蛋。”
“师兄,我想骑那个哥哥的马。”桐笑非捂着嘴巴,超级小声地凑在殷若怀耳边说道,对方摇摇头:“不许。”
桐笑非撅着嘴,掰起了自己的手指头。历岩心里在打鼓,没有好意思说话。
他意外觉得,这趟远门应该会很有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当然有收获啦!你要有老攻啦!
第28章 拜访
历岩跟着一大一小回了他们的家,几间竹屋,不大的院子里晒满了各种草药,东边一棵枣树上还吊着一个青藤做的小秋千。
殷若怀将桐笑非放下,小姑娘撒开腿就跑里跑,喊着:“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她左边转转,右边转转,来来回回没见到人,就又哭丧着脸跑到她师兄跟前:“师父又不见了。”
“过段时间他就回来了。”殷若怀牵着她,带着历岩进了屋。
屋子很干净,摆设朴素,窗前垂下一盆漂亮的吊兰,风一吹,就飘来淡淡的清香。殷若怀从放在墙角的竹篓里拿出一盒药膏,一回头,桐笑非正趴在桌子边上剥橘子,嘴里念念有词:“这一瓣给哥哥,这个给师兄,这个我自己吃······”
历岩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散在桌上的果皮收拾好。殷若怀走过来,轻声道:“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历岩连连摇头,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艳羡,“小非很可爱,我师弟要是有她这么健康就好了。”
殷若怀没有多问,温声道:“我给你擦擦药吧。”
“好。”历岩稍稍侧过脸去,殷若怀撩起他垂在耳侧的碎发,顺着指印轻轻涂了些药膏。
可能他们都没有发觉,为什么这点小事需要两个人一起做呢?
桐笑非吃着手里的橘子,将小小的果核吐在一起,问道:“师兄,我们去种橘子树吧!这次一定能养活的!”
“下回师兄带你去买个小树苗,你光把种子埋到土里是养不起来的。”殷若怀无奈地哄着,历岩却说道:“小非想养吗?回头哥哥给你捎一棵。”
“真得吗?”桐笑非眼神发亮,“那拉钩钩哦!”
她伸出小拇指,非常欣喜,历岩也伸出手来:“好,拉钩。”
殷若怀笑着,由着他们去了。
历岩没有过多停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这一年的武林大会,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出现在了名门世家的视野之中。虽然它门下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参加,虽然这个少年最终未能拔得头筹,屈居第二,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的潜力和未来无限的可能。
历岩注定是一颗耀眼的星辰,无论他年轻与否。
当他名满江湖时,这武林就一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时的关风月恰好路过比武会场,他不经意地朝里头瞧了一眼,只见那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少年灿烂地笑着,丰神俊朗,又带着些许青涩与腼腆。
“年轻真好。”
关风月轻笑,哼着小曲儿,渐行渐远。
历岩从来重视承诺,在回到师门后不久,他就真给桐笑非捎去了一株橘子树苗。只不过他这次上山,遇到了回来的关风月。
对方摆了张躺椅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右手上绑了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拴在桐笑非脚踝上。小女孩一个人蹲在院子的一角,拿着个小铲专心致志地刨土。
历岩朝里头张望了两眼,没有见到殷若怀的身影,便悄悄往桐笑非面前扔了一个小石块。对方一看,立马奔了过去。
关风月扯了下手里的绳子,又给拉了回来。他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去哪儿啊?不是让你别乱跑吗?”
“师父,上次那个哥哥来了。”桐笑非背着小手,撅起嘴巴,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关风月眼睛眯开一条缝,瞧了瞧外面的历岩,勾了勾手指:“进来。”
历岩指了指自己,心里觉得这人真是古怪,但桐笑非却笑嘻嘻地跑来拉住他:“走嘛走嘛,我们去玩!”
“哥哥给你带了小树苗。”历岩笑着,变戏法似的捧出来一棵苗苗,桐笑非万分欢喜地接过来,连声道谢。
“师父!师父!”小姑娘将苗苗抱到关风月跟前,对方伸了个懒腰,摆摆手:“去玩你的,不要打扰为师休息。”
说着,他便念了一句“收”,绑在小徒弟脚踝上的绳子便自动脱落下来,搭在了摇椅的椅背上。
“好好招呼客人啊,我先睡会儿。”关风月点了点桐笑非的眉心,便侧过身去躺着,没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小姑娘踮起脚尖看了看,又神秘地跑到历岩身边:“哥哥,哥哥,我带你去找我师兄。”
她一手抱着那棵小苗苗,一手抓住对方的三根手指头,连拉带扯地直往门外奔。历岩没有办法,只好半弯着腰,小心地跟在后头。
殷若怀正在山后的一片竹林里修习。他正处在一个关键的节点上,成则一鸣惊人,败则碌碌无为。关风月却让他明心静坐,试听风动。
于是,此刻的殷若怀就坐在一块青岩上,闭目宁神,衣角偶尔被风拂起,很快又恢复原状。桐笑非刚想唤他,就被历岩拦下了:“等他修习结束吧。”
“我们不去叫师兄,他可是会一直坐到晚上的。”小姑娘有些为难,“哥哥你真要等吗?”
历岩沉吟:“我陪你去其他地方玩会儿,好吗?晚些时候我们再来找他。”
桐笑非眨眨眼,招了招小手:“哥哥你过来点。”
“怎么了?”
“我们去山下买糖葫芦,好不好?”
历岩开玩笑:“可你师父师兄找不到你,那我岂不是要被打?”
“我师父给我留了这个。”桐笑非拍拍自己的额头,“你不知道吧?有了这个,我去哪儿我师父都知道。”
“这么神奇?”历岩更觉得有趣,“那上次,你怎么走丢了?”
“他喜欢喝酒,一喝酒酒忘事。”桐笑非鼓起腮帮子,“他还偷懒,今天怕我偷偷出去玩,绑了根绳子呢!”
历岩拍拍她的头,忍了好久才没大声笑出来:“你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呀?”
“她从小就顽劣。”殷若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捏了下师妹的耳朵,“你怎么又麻烦这个哥哥了?”
“我没有我没有!”桐笑非捂着耳朵,使劲摇头,“你们都不陪我玩,我生气了!”
殷若怀拎着她的后领,把人提了起来,佯装严肃地板起脸:“你再嚷嚷我就把你丢给师父,不带你下山去!”
桐笑非扑腾了两下,败下阵来:“师兄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殷若怀将她放下来,“那咱们先去种树苗,完事了再去买糖葫芦,好吗?”
“好。”桐笑非点点头,往历岩身后躲了躲,殷若怀无奈又好笑:“你要师兄怎么说你好呢?”
历岩笑着接了一句:“什么都不用说,宠着就行了,是不是?”
殷若怀看了他一眼,竟然无言以对。
关风月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呢喃着:“我的乖怀儿,估计要栽在那个小子手里了,唉,以后谁帮我带小非呀,头疼······”
第29章 青木精
从那以后,历岩有时间便会去殷若怀那里小坐片刻。两个年轻人一起讨论剑法,修习术数,殷若怀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历岩泡上一杯自己晒的花茶。
与此同时,关风月也声名鹊起,渐渐地,便也起了开宗立派的心思。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人,居然也会说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豪言壮语。然而殷若怀却认为,自己的师父只是出去逛了几圈,觉得这山头太寂静,太冷清,所以想再热闹些。关风月骨子里是害怕孤单的,从他第一次遇见这个人开始,他就十分明白这一点。
殷若怀默许了关风月的做法,陪着他一起挑匠师,盖房子,广发募帖,三个人甚至一起想了许久的门派字号。很快,借着几场除妖之事刮起的东风,关山之上出现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宗派。
历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躺在谷草堆上晒太阳。信鸽从头顶飞过,留下一张带着药香的信笺,上头用蝇头小楷工整地写着一行字:“下月初一有酒约,速来。”
历岩一个激灵,坐起身,笑着跳了下去。
他特意挑了一件好看的红色大氅,带着一顶斗笠,骑着他心爱的白马,捎上一壶好酒,紧赶慢赶,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到达了关山。
那个小院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殷若怀也褪下那件长穿的月白色外衫,换上了更端庄的青衣。他原本就生的温润如玉,此时就更显得气质出尘。历岩牵着马儿上来,晃了好一会儿神,才笑着走近:“若怀!”
“阿岩。”
殷若怀也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历岩的心陡然漏了一拍,他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到对方身上:“外面冷,别冻坏了。”
殷若怀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桐笑非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嚷嚷着:“阿岩哥哥!你来啦!快跟我进来,我们去吃好吃的!”
历岩笑着:“好,你等下,哥哥去栓下马儿。”
“我知道去哪儿!你跟我来!”桐笑非拉着他朝东走,历岩回头对殷若怀说道:“我过会儿来陪你。”
对方眨眨眼,轻轻地笑了。
关风月站在门后面,双手交叉揣在袖子里,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低低地叹了一声,转身而去。
这场宴会后不久,殷若怀就正式接掌门派事务。关风月告诉他,桑榆之东有一株青木,通灵性,可为剑。
“若怀,你跟随为师,已经十五年了,是时候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利刃了。”关风月送给徒弟一枚锦囊,便送他下山,前去桑榆之东。
临行前,殷若怀给历岩写了一封信,说是自己这段时间不在,让他暂时不要过来。对方却回到:“桑榆之东,山岚重重,路险崎岖,我与你同去。”
殷若怀捏着那封回信,思绪万千。
历岩依旧牵着他的马儿,等在山脚下。他比两年前长高了些,挺拔英俊,除了那双猫儿似的眼睛依旧单纯可爱,剩下的,已然有了蔚然侠者之风。
“若怀。”历岩举着他的剑,招了招手。
这回,轮到殷若怀晃了下眼睛。
“我们走吧。”历岩看了看他,有些奇怪,“你没带行李吗?”
殷若怀噗嗤笑出声,他悄悄靠近,捂住了对方的眼睛,低声道:“我不用带行李,很快就可以到了。”
历岩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攥住了殷若怀的手腕,对方取下腰间的折扇,转了两下,不知从哪儿刮起一阵风来。历岩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很快,就察觉到脚下踩着的土地发生了变化。
“到了。”殷若怀放下手,将扇子藏好,历岩睁开眼,神情惊讶:“你这么厉害?”
“一般般。”殷若怀抿抿嘴,道,“再往上走一些,应该就能找到我师父说的那棵青木。”
“好。”历岩笑着,将自己的马儿拴在路边一棵野树上,拍拍它的鬃毛,“乖,我很快就回来。”
殷若怀看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作痒。
两人顺着山路,一直朝上走,越是上头,山岚越重,脚下怪石嶙峋,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又或是掉下一旁的万丈深渊。殷若怀从袖子里翻出师父所赠的锦囊,手一摸,竟找到一个巴掌大的提灯。他轻轻吹了一口气,那盏灯瞬间照亮了前方的路。
“跟紧我。”殷若怀拉住历岩的手,像从前带着小师妹那样自然。对方顿了顿,支吾着:“嗯。”
关风月口中的那棵青木长在山顶的悬崖边上,枝叶繁茂,盘根错节,看着很有年岁了。殷若怀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师父难道是要他把这棵青木削成一把剑吗?
历岩则是托着下巴,沉思道:“这树长这么粗壮,不太好弄啊。”
“我也觉得。”殷若怀蹙眉,历岩想了想:“不如,我帮你砍一截下来?”
殷若怀沉吟着,没有立即回答。历岩也只能拔出剑,比划了两下。不想,他无意间触到了青木的一片叶子,一双眼睛顿时从树干处冒了出来。
“有鬼!”历岩吓了一跳,殷若怀赶紧上前,将他挡在身后。
那青木之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很快,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就坐在了树干上,赤着脚,长发散在身后,皮肤苍白,眉眼狭长,看着不太友善。
“你们要干什么?”那人问道,纤长的指节仿佛发出了一声脆响。殷若怀迟疑了一会儿,选择说出实情:“我,想要这棵青木做我的佩剑。”
男子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就凭你?”
“还有我。”历岩理直气壮地接过话,对方笑得更欢了:“行,那我就来试试你们的本事!”
他打了个响指,殷若怀他们脚下的岩石便瞬间坍塌,两人直直地往下坠。一条藤蔓从悬崖下面伸出来,将他们捆了个结实,吊在了半空中。再一看,男子已经摆弄着殷若怀的折扇,笑嘻嘻地说道:“你这扇子不错,应该是一个高人的手笔。”
他想了想,问道:“是你师父?”
“嗯。”殷若怀被捆得动弹不得,他的锦囊还藏在袖子里,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
“你师父叫什么?”
“关风月。”
“关风月?”男子挑了下眉头,“不认识。”
他笑了笑:“不过他敢让你们两个三脚猫过来,也是心大。”
“我师父虽然看着很不正经,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殷若怀缓缓地调动身体里的真气,试图挣开那些藤蔓。历岩却在此刻,听到了关风月的声音。
“小哥儿,你想不想再进一步?”
“进一步?”
历岩不解,他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
关风月道:“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很有天赋,但是缺乏引导,你的师门没有让你更上一层楼的能力,但是我可以。你且听我说······”
历岩糊里糊涂地听着关风月的讲解,殷若怀已经冲开那个青木精的束缚。二人在山顶大打出手,碎石如雨,到处都是爆炸的声音。
关风月的锦囊里,还有些常用的火符和一些乱七八糟类似于烟火的东西,殷若怀没了常用的折扇,只能靠着这些勉力支撑。但好在他多年修行,也没让对方好受,那青木精虽然盘踞一方,却已经很久没这么大动干戈了,很快,就有些体力不支。
“记着了吗?”关风月说着,历岩点点头:“嗯。”
“那就试试。”关风月似乎是在笑,“御剑之术,你总该要会的。”
“好。”历岩闭上眼睛,按照这位前辈的指印,调动气行。
他的佩剑是无名之剑,是他从小带在身边的父亲遗物,收养他的师父也没有告诉过他这把剑的事情。但这一切并不会难到关风月,他在见到历岩的时候,便知道那把剑不简单。
“既为主,当赐名。”
殷若怀一手抓着崖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头,大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他喘着气,身上的衣衫已然被汗水浸湿,而那青木精也擦了下额头的汗,很是不甘心:“你怎么这么难缠?”
“你放了我朋友,我就不缠着你。”殷若怀也选择让步,对方冷哼一声:“他削去我一截头发,这笔帐还没算呢!”
说着,他便纵身跳了下去,殷若怀吓了一跳,顾不得多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小子,今儿你栽在我手里,算你倒霉!”那青木精落在他的藤蔓上,伸手绞住历岩的脖子。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剑气喷涌而出,如同海上滔天的巨浪,直接将他掀翻。殷若怀也被震得四肢发麻,整个人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孤舟,摇晃不定。锦囊被剑气撕开,那些类似烟火的东西散发出辣椒水一般的刺鼻气味,紧接着,天空就降下大雨,将整座山里里外外冲刷了个干净。
从雨中踏剑而来的历岩抱住殷若怀的腰,带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那青木精淋着雨,破口大骂道:“王八蛋!”
关风月在大街上笑出了声,跟在他旁边啃着糖葫芦的桐笑非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他得意地摇头晃脑,看了看路边的饭馆,笑着,“走,师父带你吃好吃的去!”
“好!”桐笑非满口答应,关风月哼着小曲儿。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上一回接了个委托书,要越过那青木精的地界,结果对方作弄他,平白抢了自己的东西,虽然后面又还了回来,但是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对于关风月来说,这种纯粹因为自己无聊而恶作剧的行为,是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的。
只不过,可怜了他的宝贝徒弟。关风月想想,还是自己再做把剑,赔给殷若怀好了。
如此,他的心情就更是好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想写甜饼的!可是最后还是捅了亲儿子一刀!胡言乱语!
第30章 后续
历岩尚且无法完全掌控好剑气的运行,他勉强带着殷若怀跑了十里路,就一头栽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呸呸呸!”历岩爬起来,吐掉一嘴的泥屑和草根,“我的天,刚刚真是太危险了,还好还好,我们没事。”
殷若怀躺在草丛里,放声大笑,历岩看着他,索性又躺了下去:“唉,累死我了。”
身边人一抬手,就拂去他发梢上的草叶:“辛苦。”
历岩愣了愣,哈哈大笑,他长舒一口气,道:“若怀,我之前,听到你师父的声音了,他说能帮我突破——”
“我师父估计耍了我们。”殷若怀望着头顶一方晴空,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他一向任性,大概这青木精曾经惹过他吧。”
“是吗?”历岩眨眨眼,双手垫在了头下,“不过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再过一炷香的工夫,你可能动都不能动。”殷若怀猛地坐起身,随意地理了下衣裳,“趁现在还有点时间,你稍微起来一下。”
“怎么了?”历岩也一骨碌爬起来,“我觉得我现在还好。”
“是吗?”殷若怀笑着,捏了下对方的腰窝,历岩嫌痒,要躲,结果一动,半个身子都麻了。
“我想我应该,是用过劲儿了。”历岩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僵直,殷若怀拉过他:“我背你。”
“你背得动?”
“我背不动?”
历岩想了想,他确实不应该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殷若怀怎么看都比自己有能耐。
“哎不对,你不是会术法吗?就我们来的时候,你不是扇了阵风——”
“我也没有那么多力气了。”
殷若怀有些乏力:“我先带你找个地方歇一宿,等明天我们再回去。”
“那,麻烦你了。”忘记这个人也刚经历过激战的历岩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在对方并不在意。两人就这样达成共识,慢慢地朝着镇上走去。
晚上,他们便在一家小客栈住下了。
历岩真就如殷若怀所说,浑身的筋骨似乎是散了架,一点力气都用不上,稍稍一动就疼得不行。尽管历岩自幼习武,对于疼痛有很高的耐受能力,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只能勉强不让自己哼哼。
殷若怀将他扶到床上躺好,端来一盆热水给他擦了擦脸,对方笑着:“我觉得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睡一觉就好了,不要担心。”殷若怀安慰着,心里竟也埋怨起师父,他实在是太胡来了,而且,那传音符是时候贴到历岩身上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点?”殷若怀哄着,历岩道:“我什么都想吃,但是我现在碗筷都端不起来。”
“我喂你。”
历岩顿时红了脸:“你这语气,怎么这么理所当然啊?”
他从记事开始就没被人喂过饭吃啊!
殷若怀笑着:“你救了我,理所应当换我照顾你的。”
“哦······哦。”历岩嘟囔着,没有反驳这个说法。
“那你先睡会儿,我出去一下。”殷若怀帮他盖好被子,就蹑手蹑脚去了外头。
历岩觉得浑身有千斤重,累得不行,但又疼得十分清醒。他闭上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殷若怀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取出一张传音符,“痛批”了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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