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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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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没留下,传什么门人,搞什么祭祀,让他们对着个空山拜来拜去吗?”关风月突然筷子一摔,两手握拳,傅青竹吓了一跳:“这祭祀,也不一定要有墓有碑吧?”
  “傅先生。”张家老爷子出声制止了他,关风月自嘲似的笑了:“也对,是我狭隘了。”
  他给我留下一个空酒坛,也算是给了个祭奠的凭证,千年前我没来参加他的葬礼,千年后哪还有资格再去寻他埋骨之地?
  可是关风月不甘心,他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心中仿佛就堵了一口气,没法发泄,焦躁烦闷。
  “唉,我想吐。”他呆坐了片刻,突然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我去给您拿胃药。”张黎急忙出去,老爷子劝慰道:“关先生,爱惜身体要紧。”
  “没事,我一会儿就好了。”关风月满不在乎,傅青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对于这两人的事情知之甚少。
  “师父,你怎么了?”桐笑非一进来见到这情景,免不了好奇,傅青竹道:“他吃多了。”
  “哦。”桐笑非难得没有揶揄自己的师父,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师父,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感到一阵寒气?”
  “没有,昨晚睡得沉。”关风月闷声问道,“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觉得特别冷。”桐笑非坐下,微微蹙眉,“而且,应该不是一句山里昼夜温差大解释得通的。”
  “那你的意思是有东西出没?”关风月勉强坐直身子,神情严肃,桐笑非长叹:“我昨晚布了阵,有任何异动都会产生警示的,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异常。”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关风月哼哼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第一,你的直觉错了。第二,它在你布阵之前就潜进来,准备伺机而动。”
  “潜进来应该不可能。”张家老爷子否定了这个假设,“祖师爷留下的封山大阵,是以这座宅子为阵眼的,灵气最为充沛,一般的邪魔妖物接近都会立刻灰飞烟灭。”
  “老爷子,这都多少年了?再强大的阵法经过时间的摧残,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损害的。”关风月嗤笑,“张潜也真是,自己没有好好算过这笔帐吗?他以为他是谁?”
  桐笑非见他神色不对,赶忙制止他:“师父,你这话过分了······”
  “我说的实话。”关风月不满,桐笑非看向张家老爷子,对方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十分慈祥地说道:“关先生心情不好,我都能理解,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关风月大笑,“这你就和张潜很不一样了,我要是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他一定得抄家伙和我干一架。”
  说完,他突然怔了片刻,接着,他收拾好自己吃剩下的盘子,将筷子捡回来,一并摆好,低声道:“看在我吃了你们这么多粮食的份上,我就替张潜修一修他的大阵。”
  张家老爷子笑而不语。
  恰好张黎带着几盒胃药回来,傅青岩也跟在他后面进门,屋子里顿时有些热闹。
  桐笑非猛然想到昨晚摆算筹的事情,问道:“老爷子,阿黎说,您会烧龟甲?”
  此话一出,桌上的几人都安静下来。
  老爷子点头道:“是,我会烧。”
  关风月很清楚这句话的份量,一个常年居住在此并且资质相当高的术士,怎么可能不了解这封山大阵的情况,而自己初来乍到,居然就大言不惭地对着人家狠批了一顿。
  他顿时像个霜打的茄子,脸色很难看。
  老爷子道:“关先生,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大阵一般的妖物进不得,但要是碰上个厉害的,就不一定了。”
  关风月垂眸:“张潜肯定算得比我准,你就按照他的话办事吧,是我多嘴。”
  桐笑非噗嗤一声,拍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没大没小。”关风月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凶她,反而很温顺地低着头。
  桐笑非收回手,问道:“老爷子,当时是因为什么事烧了龟甲呢?”
  显然,她对这一家子都很感兴趣。
  老人家并没有打算隐瞒,但说得也不是很清楚,他道:“当时,小黎在院子里玩耍,我一时没看紧,他就追着一只蝴蝶跑远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趴在山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睡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没有办法,我就烧了龟甲。”
  “之后呢?”
  问这话的是张黎,他也很好奇。
  老爷子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上面的裂纹显示,你误入前尘,本来会溺于噩梦,但庆幸得是有贵人相助,我须奉香燃烟,接引那位恩人。”
  “那人呢?”张黎追问,老爷子沉默半晌,道:“我不知道。”
  他的食指敲了敲桌子,缓缓开口:“其实我当时只能算出一个大概的过程,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但是当我按照龟甲的指示,做完一切后,有一只小鸟飞进了院子,停在了我面前,你也就是在那天好起来的。”
  张黎一时怔住。
  老爷子至今都记得那个清晨,他将院子里新开的月季花摘下,收进花瓶里,准备给孙儿送去,转身却发现一只不速之客飞了进来,落在一旁的豇豆架子上。
  那是一只通体红色的小鸟,额头一抹绿色,眼神明亮,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老爷子慢慢走近,发现它身上有一道道尖锐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咬过,但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来,那印记诡异得仿佛与生俱来。
  老人心生怜悯,那小鸟忽然飞下来,停在他的花瓶上。
  “我去看看我孙儿,过会儿给你瞧瞧伤口。”老人很是和蔼,小鸟也不闹腾,陪着他进了屋子。
  年幼的张黎还在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老人将花瓶放在了窗台上,小鸟一跃而下,飞向了张黎的床头,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啄了几下。
  “哎呦,我的孙儿身体不好,你可别吵他。”老人有些着急,慌忙过来,想将小鸟抱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小张黎睁开了眼睛。
  “你那个时候,可吓坏我了。”老爷子笑着,慈爱地看着现在健健康康的孙子,“你一醒就抱着那只鸟儿,还说它是你的朋友。”
  “我当时以为你还没恢复神智,就又烧了一次龟甲。上面说,福祸相依,让我不要太过介怀。”
  张黎问道:“那罗罗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吗?”
  “对。”老爷子回忆着,“不过一开始,你好像和我说过它的名字,但我当时没有认真记,你渐渐长大,慢慢也忘了很多,那小鸟身上的齿痕也淡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张黎陷入沉思,“那这么推算,罗罗可能是我命中的贵人派来的?”
  “也可能它就是你的贵人。”傅青岩的神色微妙,“万物皆有灵。”
  张黎笑了:“有道理。”
  “那现在罗罗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过它?”桐笑非眨眨眼,满脸都写着期待,张黎道:“罗罗喜欢这座山,白天都在外面玩,到了晚上才回来。”
  “哈哈哈,那这小鸟也是很有个性了!”桐笑非觉得很有意思,关风月道:“你可不能打人家宝贝小鸟的主意。”
  “它太胖了,早就不是小鸟了。”张黎抿抿嘴,“不过我一直以为它是一只鹦鹉,看来是我小瞧它了。”
  “那你可得好好和它道个歉才行!”桐笑非打趣着,关风月塞给她一个肉包子:“吃吧吃吧,吃饱干活!”
  “干什么活?”
  “你不是说觉得昨晚有东西吗?排查一下咯!”
  “哦。”
  桐笑非顿时拉下脸,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傅青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些迷茫,为什么他会有一种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原本熟悉的邻居成了得道高人,原来亲近的学生也有着略显神秘的过去,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呢?
  傅青岩见他愣神,便悄悄握住这人的手,写了两个字:“我在。”
  傅青竹抽回手,一言不发。
第20章 闲聊
  吃完早饭,关风月就带着桐笑非去看了一圈情况,没有什么异常。师徒两人商量了一番,扩大了守阵的范围,并加固了一下,就回去各干各的事了。
  傅青竹有些落寞地坐在背阴的走廊下面,傅青岩本想和他一起,但思量再三,还是没有打扰他,去找关风月了。倒是桐笑非晃悠悠地走过去,招招手:“我可以坐这儿吗?”
  “好。”傅青竹并没有看她,仍然有些呆滞地注视着前方,桐笑非伸了个懒腰,倚着一根柱子坐了下来:“你在想什么?”
  “发呆而已。”傅青竹散漫地回答着,桐笑非又问道:“我师兄怎么不在这儿?”
  “不知道。”
  桐笑非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前刚好有一株粗壮的槐树,此时虽已过了花期,但枝繁叶茂,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哎,我说你要不要去树顶上看看?”桐笑非忽然提出了这个想法,“坐得高一点,晒晒太阳,也许心情会好些。”
  “我心情还好,只是不太想说话。”傅青竹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整个人都显得有点阴郁,桐笑非拍拍他的肩膀:“试试嘛,我带你上去?”
  傅青竹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你确信?”
  “我确信!”桐笑非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也不多话,直接顺着身边的柱子爬到房檐上,再靠着自己的短刃和红绫,轻轻一晃,就荡到了最高处。
  接着,傅青竹就被同样的红绫吊住双手,生生拽到了树顶上。等他扶稳坐好,再看手腕,已经是一道鲜艳的红印了。
  “唔,不好意思,我好像太用力了。”桐笑非的食指摩挲着一侧脸颊,道歉是认真的,想笑也是认真的。
  傅青竹见她这般活泼的样子,忽然想起总是喜欢胡来的傅青岩,如果自己被拽疼了,估计他会二话不说凑过来,一边揉手腕,一边不要脸地撩人。
  “你和你师兄都是同一个师父带出来的,性格相差好多。”傅青竹如是说道,桐笑非反问道:“学校里的学生不也是吗?一个老师教的,也有良莠之分,性格这种东西,真不好说,我觉得最主要还是看个人经历。”
  傅青竹没有说话,桐笑非又指着下面一个院子,道:“我师父和师兄也在闲聊,我们要不要来猜猜看,他们会说些什么?”
  “没兴趣。”傅青竹低头,看着墙的那一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关风月是一如既往地放荡不羁,然而傅青岩却不是印象中的黏人,相反,举止很端庄,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俊优雅,温和从容。灿烂的阳光下,仅仅一个模糊的身影都美好到令人遐思。
  傅青竹有些愣神,他想起关风月所说,自己和这个人应该有一段前世尘缘,那么在过去的某年某月,自己深爱着的,迷恋着的,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他呢?
  被注视着的傅青岩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师兄对着你笑呢!”桐笑非揶揄着傅青竹,对方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近视,看不清。”
  “哦——”桐笑非故意拉长了调子,“要不要我帮你看清一下?”
  “嗯?”傅青竹顿感不妙,立马抱住了树干,“你不会要把我扔下去吧?”
  “我有那么凶残吗?”桐笑非无辜地眨眨眼,对方先是点头,紧接着又疯狂摇头,惹得她哈哈大笑。
  “你以前,可比我凶残多了。”桐笑非单手转着自己的短刃,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但是啊,我那个时候又特别喜欢跟在你后面。”
  “啊?”
  傅青竹不解,桐笑非叹了一声:“我四岁的时候,师父带着我和我师兄一起生活。可是师父呢,除了降妖除魔的本事强一点,其他方面都很粗心,我和师兄捉迷藏,在山里走丢了他都不知道。”
  她说着,看向身边的傅青竹,即使岁月蹉跎,物是人非,但当回忆翻涌之时,心中仍然充满暖意。
  “我当时,找不到回家的路,一个人坐在树底下哭。”
  桐笑非不喜欢长篇大论地讲故事,所以她从来言简意赅:“是当时的你带我回去的。”
  “我记得你一个人骑着马,带着行囊和一把长剑,嗒嗒嗒地路过我坐着的小石头。”
  桐笑非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我还以为你是个坏蛋,把你的脸抓破了,我师兄找到我的时候,还差点和你起了冲突。”
  “以为我是个人贩子?”傅青竹大概也猜到了原因,桐笑非打了个响指:“对!不过你们后来还挺好的,没有打架,就是你后来很长时间见到我,都很不情愿带我玩。”
  她说着,又开始笑个不停:“也许是我太吵了,又或者说你想追我师兄,觉得我太碍事了。”
  傅青竹没有吱声,桐笑非又说道:“所以,你总是喜欢用一个竹蜻蜓,一顶小草帽或者说其他小玩意儿把我打发走。我当时小呀,觉得这个哥哥真是厉害,什么都会,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更喜欢黏着你了。”
  “你们喜欢的,都是以前的我,或者说,只是把我当做了你们喜欢的那个人的转世。”傅青竹突然有些明白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你们,应该都不怎么喜欢现在的我吧?”
  “我以前对你的喜欢,是一个小孩子简单的崇拜,现在长大了,这种感情也淡了。”桐笑非也严肃起来,“但我师兄不是,他爱你很深,不肯放弃,不肯回头。我知道你在怀疑,你觉得他爱的不是现在的你,只是对从前的你的一种感情延续。事实上,我也不看好他,更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你们之间的感情背负了太多的枷锁,不是靠相爱就能解决的,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因为无法磨合的痛苦而分开。”
  说着,她顿了顿:“但我是被师父师兄养大的,我师兄更是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所以,我真得没有办法当着他的面,毁掉他的希望。”
  傅青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张黎兴冲冲地跑出来,再看,原来是他的父母和几个亲戚到了。
  “我们下去吧。”
  “嗯。”
  傅青竹怔怔地点了个头,然后,他就被直接扔了出去。喊都没来得及喊,人就被傅青岩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小非也太胡来了。”他颇有微词,傅青竹推开这个人,沉默地走到一边,理了理衣角。
第21章 祭祀之前
  张家的祭祀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 分是祭拜祖先,选在晚上八点整,也就是戌时开始,第二部分是选巫首,在祭拜祖先之后,一般在子时进行。 
  据说,子时为一天的最开端,象征着新生,同时也是阴阳交接最为关键的时刻。
  关风月听完那一大段解释,忍不住吐槽:“这不明摆着折腾人玩嘛,哪有黑漆漆的时候搞祭祀的?就不怕搞到一半来个妖魔鬼怪啊?”
  更何况,我以前见他们祭拜张潜都是白天的,什么时候改成晚上了?关风月颇有微词,但是碍于情面不好多说。
  桐笑非便安慰他道:“师父,你累了就早点睡,我守着,不会出事的。”
  关风月撇撇嘴:“我没说我要去睡,而且,我带的四海青还没给张潜供上呢!”
  他想起自己那坛陈年的酒,再想想张家老爷子拿出来的那个空酒坛,竟然莫名觉得难受。
  “算了,我回去打个盹儿,祭祀正式开始了,你们来个人叫我。”关风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留下这么一句嘱咐,就一个人走了,傅青岩和桐笑非都没有拦着他。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就去外面找张黎和傅青竹。院子里摆了不少桌椅,都是那种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凑在一起叙旧的都是耄耋老人,年轻些的就只是零零散散地打个招呼,客套几句就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各玩各的。
  “没什么意思。”桐笑非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次估计选不出巫首了。”
  “我猜老爷子这次进行祭祀,也只是为了和过去道个别,告诉张叔叔,他交代的一切都完成了。”
  傅青岩其实和张潜并不熟悉,只是在对方上山来找师父的时候见过几次,论年纪谈感情都不至于这般称呼人家,但因着小师妹的关系,便也跟着叫叔叔了。在他的记忆中,张潜也很贪玩,不正经,却十分好说话,甚至可以说,有着迷一样的热情和韧劲。不管关风月和他吵成什么样子,互相放出多狠的话,第二年的同一时刻,他还是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山门口。
  那个时候的傅青岩已经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了,对比之下,他隐隐猜到张潜的心思,但他天真地以为这个人能打动师父,可最后,却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又或者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傅青岩长叹,摇了摇头,再抬眼时,就看见傅青竹被几个年轻人围着,似乎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笑得眉眼弯弯。他想起来,这一世,自己的爱人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按理,应该是学富五车的。
  可是傅青岩再想想从前的他,又觉得学富五车这个词实在是太抬举人了。文质彬彬也不太适合,因为傅青竹私底下还是挺好玩的。
  傅青岩忽然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只满心觉得对方好,独一无二的好。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桐笑非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傅青竹转过头,便看见还在傻笑的傅青岩,顿时脸又红了。桐笑非搡了下他的胳膊,低声道:“现在看清楚了吧?大教授?”
  傅青竹一时没想好要怎么说,只能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嗯。”
  桐笑非得意地大笑,像极了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那几个年轻人见他们来,也是好奇,很快,便也能凑一块聊聊天了。
  本来他们是对傅青竹的工作有些兴趣,但是桐笑非继承了她师父能说的本事,加上本身比较特殊,反而更吸引那些好奇心重的小年轻。没一会儿,傅青竹就被傅青岩拉到一旁的角落去了。
  “老关没和你们一起?”傅青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别处,他老觉得傅青岩看他的眼神太过于,嗯,炽热。
  “他先睡一会儿,晚上正式祭祀的时候来。”傅青岩慢慢靠向他,问道,“你刚刚在和那些人说什么,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没讲什么。”傅青竹耳朵都红透了,“我去找张黎。”
  “他在忙。”
  “我去帮他。”
  “可是——”傅青岩有些失落,惆怅的样子竟有些可爱。傅青竹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的脸,好像是在安慰。
  然后不出所料,他又被占便宜了。
  “我大概是一只猪。”傅青竹气得差点翻出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把傅教授写得越来越小媳妇了,我忏悔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22章 夜宴
  张黎正在屋里收拾自己,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要求穿那么正式的礼服。大红色的鹤鸣九霄交领上衣,配一件深黑色的流云栖松下裳,腰上还要系上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檀香木牌。
  张黎虽然读的考古专业,对历史也很感兴趣,但他平时简单惯了,突然要穿得这么隆重,还是有些不适应,以至于都不太好意思出门见人。
  “张黎,你在吗?”傅青竹站在门外问道,张黎应声:“我在的,老师您进来吧,门没有锁。”
  “好。”傅青竹便轻轻推门进来,一看到他的打扮,愣了愣,紧接着就笑了,“挺精神啊!”
  “还好吧,我爷爷让我这么穿的。”张黎笑得很腼腆,赶紧转移了话题,“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本来想问你有没有要帮忙的,不过看样子,好像没有。”傅青竹端详了他一会儿,不知为何想起了和傅青岩第一次见面那天,穿着月牙白长袍的人儿静静地躺在一口黑漆棺材里,毫无生气。
  如果他当时也如你这般鲜活,想必是十分好看的,傅青竹神情黯然。
  张黎问道:“老师,您怎么了?”
  “我?”傅青竹回过神,笑了笑,“没事,可能有些无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小非姐姐他们呢?”张黎觉得不太对劲,傅青竹耸耸肩:“一个在睡觉,一个在外面玩,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他念着,有些底气不足。
  张黎追问道:“老师,您是不是有心事?”
  “有一点。”傅青竹微微叹息,“但我说不清楚。”
  张黎沉吟片刻:“方便和我说说吗?尽管我可能没法给你意见,但是有个能倾诉的人总比憋在心里好。”
  傅青竹长叹,有气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思考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口。张黎也只好陪他坐着,反正也无事可做。
  “张黎,你有喜欢的人吗?”最终,傅青竹硬着头皮问了这么个略显沙雕的问题,张黎愣了愣,摇摇头:“没有。”
  “唔,那当我没问。”傅青竹更沮丧了,张黎小心试探着:“老师,您有喜欢的人了?”
  “没,我随便问问的。”傅青竹当然不肯承认,张黎也就没追问,师生两个沉默地坐着,气氛反而更加诡异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黎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吧?老是坐着也挺累的。”
  “嗯。”傅青竹知道自己难为人了,便起身出去,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傅青岩站在外面,吓得他赶紧推了一把,低声质问着,“你偷听干嘛?”
  傅青岩一脸无辜:“我刚过来。”
  “我——”傅青竹没敢大声,张黎走出来,神色比自己的老师淡定很多:“傅叔叔好。”
  “你好。”傅青岩笑笑,夸赞道,“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张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谢谢。”
  傅青竹却是抓心挠肝的不舒服,好在这个时候,张家敲钟了。
  “好像快开始了,老师我先去找下我爷爷。”张黎说完,撩起衣摆就往老爷子的院里跑。
  “六点。”傅青竹看了下时间,“走吧。”
  “好。”傅青岩应着,与他一道去了外院。
  原本零散的人群已经按照亲疏远近落了座,桐笑非一个人坐在东边的角落里,剥着脆脆的炒花生吃。傅青竹两个人走过去,她拍拍手上的碎屑,笑笑:“师兄你们来啦?”
  “师父呢?”傅青岩问着,对方耸耸肩:“我刚去叫他了,结果他说他要洗个澡再来。”
  “这么讲究?”傅青竹略显吃惊,桐笑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知道呢?师父任性得很,做徒弟的只能顺着他咯!”
  说完,她又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到傅青竹面前:“吃吧,过会儿念完祭词,就可以开席了。等吃完饭,他们去拜祖宗,我们跟在后头,上上香,说不定张叔叔在天有灵,还能保佑我们一帆风顺呢!”
  桐笑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俏皮,却听得人很不是滋味。傅青竹沉默地剥开一粒花生,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完,咽了下去。
  过了片刻,关风月才珊珊而至,三个人一看他的打扮,都愣住了。
  “干嘛?没见过帅哥?”关风月赏了他们一个大白眼,坐了下来。
  他穿了一件湖蓝的交领长衫,外面罩了一层薄纱似的袍子,原本蓬松的头发梳的顺顺溜溜,连有些杂乱的眉毛都被修得十分整齐,嘴唇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跟果冻似的滋润。
  傅青竹忍了半天,还是趴在了桌子上,笑得浑身发颤,傅青岩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的弧度就是压不下去,桐笑非则更是夸张了,使劲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才勉强笑得没那么大声。
  “你们够了啊!小心我揍人!”关风月对三人的反应表示强烈不满,桐笑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师父,你这打扮不对呀?”
  “怎么不对了?”关风月瞪了她一眼,“难不成让我邋里邋遢去给张潜上香?那他在地底下估计得笑疯了,我多没面子!”
  “好好好,您开心就好。”桐笑非连连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压压惊。”
  “喝你的!”关风月还是凶巴巴的样子,不再理会他们。傅青竹抬起头,揉了揉笑疼的肚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没多久,张家又敲了一次钟,原本在絮絮叨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傅青竹观察着四周,太阳尚未完全落下,院子里的红灯笼都被点上,张黎捧着一盏小巧的青铜油灯过来,摆在桌子正中央:“老师,这是你们的。”
  傅青竹看着上面的莲花纹路,问了一句:“你们家自己做的?”
  “我爷爷以前做的,具体什么时间我就不清楚了。”张黎笑笑,“爷爷说,在祭祀的时候摆上这盏灯能带来祖先的庇护,本来只有族人有,但是他让我也给你们送一盏。”
  “多谢。”关风月说道,张黎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串铜钱,一人分了一枚:“放在自己跟前,会招财运的。我还得去爷爷那里,就不陪大家了。”
  “去吧去吧。”关风月摆摆手,心情很好。
  他摆弄着自己的那枚铜钱,放到自己带的那坛四海青下面,念着:“张潜,过会儿我就去看你了。”
第23章 祭奠
  张家老爷子捧着一卷古老的竹简,抑扬顿挫地念着一大段繁复的祭词,傅青竹竖耳听了一会儿,思绪就跑偏了。
  那篇祭词写道:“先师名潜,字亭雪,泗凉人氏·····年少喜酒好游,性善且狂,然志笃不渝,潜心修习,终有大成,是为家长。尝避居山野六载,大雪纷纭之日乃归。次年春逝,桃李夭夭,雀鸣哀哀······先师未婚娶,收其弟三子为徒,传毕生所学······”
  祭词将历代掌家的辉煌荣辱都盘点了一遍,最重要的自然是张潜的经历。后世印象中的他作为开山之祖,十分受人尊敬,可惜不惑之年便早早去世,埋骨之地不得而知。虽然传道授业,但最终也是亡佚了。
  时光的洪流中,总是有千奇百怪的巧合,说不定哪天,缘分就如同那些突然消失的术数,再也找不回来了。而有些人有些事,终将成为历史的传闻,又或者,被岁月彻底遗忘。
  傅青竹莫名地伤感,不经意一瞥,却看见关风月有些出神地捧着他的酒坛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桐笑非也没有任何表示,而是将面前吃剩下的花生壳一片一片排成行,看得出,她情绪也有点低落。傅青竹又转向身边的傅青岩,对方还算好,只是神情倦怠,手指时不时轻叩几下桌面,眼帘微垂,似乎欲睡。
  “你还好吗?”傅青竹犹豫了片刻,右手轻轻搭在了傅青岩腿上,对方明显一怔,笑笑:“还好。”
  他回握住傅青竹的手,指腹摩挲着这个人的掌心,没有说话。
  关风月忽然斜睨了两人一眼:“公然秀恩爱,过分了啊!”
  “我没有。”傅青竹想抽回手,却被紧紧攥住,怎么都挣不开,桐笑非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师父,念完祭词就可以去见张叔叔了,你就不要迁怒师兄他们了。”
  “我哪儿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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