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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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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得患失久了,谁都会变得聪明。
两人吃完饭之后,说了三两句话又滚做了一堆。张灯根本没做过瘾,干脆捉着他在厨房又玩了一回。
刘白拗不过,但又觉得这么着有点儿白日宣淫的意味,就没让张灯扒光衣服,在餐桌上让他从后面快些打了一炮。
张灯自然是爽到死,过了小半辈子没遇到像刘白这么吊人胃口,节奏合拍的伴侣了,做起来简直是失了智的。不过最后还是被刘白一通乱打,依依不舍地把器官搅了搅,再抽出来。
到了下午,张灯去周悠的小间里坐班,刘白则回家去处理外包。
有什么话晚上再说,有什么事下次见面再做。
周悠肯定是不在的,张灯摸了一会儿鱼,打了几把游戏后,终于舒了口气,准备办正事了。
他开了软件,给黄云飞去了个网络电话。
不一会儿,对方就接了,淡淡地说了一声:“喂。”
“黄师傅,是我。张灯”张灯打招呼。
“张……灯?我好像没欠姓张的什么钱吧?”黄云飞的声音有点局促。
这是把他的事情忘到西伯利亚去了。
张灯翻了个白眼,摸摸脑袋说:“我是周悠的员工,曾经去您家里把一根长戟弄碎了。”
“哦哦哦哦哦!是你小子!”黄云飞激动地叫了起来。
说到钱记忆立马就回来了。
张灯思考了一下,开口道:“黄师傅,我这里有个大活,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接?”
“周悠搞的?如果她没受伤,我可不会管啊。”黄云飞警觉地说。
张灯叹了口气,心想这人真是精明。
“不是。如果她接了,是肯定会有危险的。黄师傅,您上次置我于险境的事情,我可还没找您算账呢。背后收人的好处,手也该拿软了吧?”
只听得电话那头的人一个没当心,手里的茶盏掉到地上,稀里哗啦碎成了渣渣。
“诶……这个咱们不要声张,不要声张。咱们有什么条件可以再提嘛。”
张灯冷笑了一声。
他早就从周悠那里听说了,黄云飞在飞机起飞前二十分钟找了张灯这班飞机上的几个富人,给他们预言了什么的“血光之灾”,“无妄之祸”,让他们立刻下飞机,远离什么“无妄之灾”。
飞机虽然是没有撞成,但几个自以为逃过一劫的富人听说了飞机上有劫机歹徒,自然对黄云飞是感激涕零,双手奉上钞票。
赚人歪财,本就是有损身份品行的事情,黄云飞心里发虚,只好答应了张灯,一周之后会来滨海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世会在番外详细写一下。
第五十六回 海上明月(三)
心有忐忑,惴惴不安。
张灯这一下午都沉浸在几种复杂情感中,时间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
他想了很久,还是不打算告诉周悠这次的事情。
就算她是自己的老板,他也没有要带她去冒险的必要。不仅如此,周悠的法力的确很弱,除非她突然开了个金手指什么的,不然带她去了非得被李栎削死不可。
这小两口自从捅破秘密之后,关系不淡反进,成天在上班的时候发狗粮。
被喂了小几个月狗粮的张灯心想,这回自己终于能扳回一局了。
坐立不安到了下班时间,他背起包就往刘白家跑。也不知怎么的,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这回他只行了两个半小时。兴许是天公作美,一辆接一辆,交通畅通无阻,直让他一路奔到刘白的住处。
刘白并不在,他便自顾自地把换洗衣服收拾好,出门去买了点菜,做了个三菜一汤,张灯把围裙放好,乖乖等自己的小娇妻回家。
腰背板板直,好像罚坐一样。
可他等啊等啊,刘白就是不出现。最后他饿得受不了了,发了条短信问刘白,他在哪儿。
三秒之后,刘白回复了他。
在路上。你先吃饭。
张灯心里有一咪咪失落。但是既然对方叮嘱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听。他便拿起了碗筷,先吃掉了自己的那碗饭。其余的用罩子盖好,继续坐得板板直,等刘白回家。
一个多小时后,刘白的确回来了。
但是他是穿着冥司服回来的。
进了家门后,他直接丢了一套衣服给张灯:“穿上,我们十分钟之后出门,有个急活。”
张灯接了下来,翻了翻,发现是身古色古香的玄色短袍,看着就很精神。
他抬头对刚把白布掀到脑门上的刘白说:“我换衣服不需要十分钟的。”
刘白刚把饭菜拿到微波炉里转,特意回头翻了个白眼给他:“我得吃你做的饭啊!”
两人出了门,刘白直接祭出了自己的玉笏,捏了诀,将笏板放大了,催张灯站上去。
甫一站定,他就运起术法,驾起玉笏升空,直把张灯吓得攥住了他的衣袖,大声问道:“速度需要这么快吗?!”
刘白回头冲他喊道:“需要!我们得赶去东海!”
张灯心中疑惑。
海上亡魂也需要勾魂鬼差前去吗?
还是说海边城市的鬼差都很懒散,所以要调滨海的过去?不会吧,这点都做不到,还怎么当鬼差。
刘白看他面露疑色,想了想,给他解释道:“海边辖区的鬼使是林则徐和杨靖宇。”
张灯继续疑惑。
刘白只好再说了一句:“两位民族英雄,其中一位是抗日的,不大愿意接待对岸的朋友。”
张灯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什么,我们要去面见外宾吗?”
刘白摇摇头:“准确来说,只是简单的会面,带上一点交易性质。”
过了一会张灯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不会讲日语啊!”
刘白无奈地说:“没事。我会就成。”随后便不再回答他问题了。
不知刘白使了什么法子,两人的速度竟然是比平时快了不止一星半点,一个小时后就到了东海海域。
今日海面并不平静,远处雷声隆隆,有倾盆之意。整片海域上都弥漫着令人心慌的低气压,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张灯看着底下连绵不绝的海水,心想这还没到地方?他吹着海风,脑袋都要晕了。
迎面而来的,海洋的腥臭味让他有些想抬起手臂掩住口鼻,却想起来自己只是个凭依体,除非把长棍包起来,不然味道就会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又是小十分钟,刘白终于放慢了速度。
刘白将玉笏收了,捏了个光明诀,空荡黑暗的海面上空才有了点亮光。
“他们看不见。”刘白说,“活人都看不到,死人看到了也不敢上前。这盏灯是点给对岸'那几位',寻路用的。”
张灯明白了他的意思,束手浮在一旁,眼睛朝下看去,想从那幽深的海洋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许是紧张了,刘白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管张灯,只是兀自举着手里的那团光,浮在空中。
看了一会儿,张灯开口道:“平日里你都是这样一人执勤的?”
刘白正专心等待,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几十年如一日。”
张灯低下头去。
几十年如一日。好个几十年如一日。他像是不会疲倦不会寂寞似的,兢兢业业活了两百多年。
四处海水涌动,浪头一个赛一个高。
耳边那涛声,声音逐渐拉长,气势越发高涨,正是潮汐更迭,蓄势待发之时。
浪花开始成百上千地从两人足底抛过,张灯有几个瞬间甚至怀疑,足底已经沾到冰冷的海水。
不一会儿,大雨始至。
两人身上都有避水咒,自然是不怕雨淋,只是雨水入海的声势过于磅礴,嘈杂异常,吵得张灯头皮发麻,甚至都听不清了自己的呼吸声。
“来了。”
突然,刘白说了一句。
张灯来了精神,以为是他国接引使来了,伸头探脑开始四处张望。
然而,来的并不是接引使,而是一艘庞大的,装满货物的,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轮。
火焰在轮船上跳动着,欢欣起舞着,四处奔逃,就是不落入海中。甲板上,箱货上,四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整条船宛如被一群野蛮的海盗占领了,而海盗头子正坐在船头上,狰狞着面,冲遮天的乌云狂笑。
轮船并不是平稳开过的,它被海浪颠来倒去,完全没了自我的掌控权,随波逐流,有几秒甚至被海浪掀出了四十五度角。
张灯目瞪口呆,看着不远处的大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船上有几个人?”
刘白没说话,看向在波浪中颠来倒去的船只。
火光中,船尾有几个跃入海中的身影。扑通扑通,如同下饺子一般。
“疯了,没救生艇,跳下去也是死啊!”张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留在船上也是死。”刘白好像看到了什么朝远处挥了挥手,“船只下沉的同时会产生巨大的下吸力,带动周围的漂流物一起进入下一水域。如果还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的话,早点跳船比较好。不过,海里这么冷,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张灯只觉得残忍极了,刚想说什么,只见远处飘来了两个身穿短款日本巫女服的年轻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古灵精怪的样子。
两个女孩微微一笑,一口地道的东京腔:“控里吉娃!”
张灯:“……”
刘白:“……”
虽然这并不是个吐槽的好时机,但是张灯真的非常想吐槽。
这日本的冥司还讲究死后福利的吗??
巫女服?Seriously??
刘白上前一步,同两人叽里呱啦地讲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其中短发的一人突然开口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话了:“不用客气了,我会讲中文。刘先生,船上的二十五人,我们打算收二十个。海上的活都是没有数量要求和期限时间的,就当是看在小女子初出茅庐的份上,让一让我们吧。”
初出茅庐可不是这么用的。张灯皱皱眉,立在旁边,听刘白回答她们。
“两位也知道海上的指标没有具体数,争到一个算一个,想来也是为了赚赚外快吧。不是我不让,而是这么些人里,不少是真心爱国的好汉,突然被送到日本去投胎,对于他们本身的悟道和解脱都不是好事。这样吧,我十五你十,不能再让了。”
两人用日语小声讨论了一番,似乎在商量什么主意。张灯听着听着,却好似听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等一下,你们说海上的活都是没有数量要求和时间限制的,也就是说,他们其实也是可以活着的吗?”
另外三个人,两个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瞧了瞧张灯。
刘白则是暗自扶额。
忘了。
张灯可是爱护生命小天使啊。
还没等三人回答,张灯就已经想要往下冲去:“可以救人!快来帮我!我去救!有什么方法吗!”
巫女们脸色差到了一个极点,刘白说了声日文的抱歉,往下俯冲拉住了张灯。
“人的确是可以救的,但是我问你,你救得了一时,还救得了一世吗?这么冷的海水,你把他们从船上放到水里了,飘到日本海时,他们又有几成几率能活?”
张灯依旧在争辩:“没有救生筏吗?我就不信没有救生筏!”
刘白告诉他:“有,不过随着货轮一起沉了。”
张灯依旧不甘心,死死地盯着船上,海里的几个人。
“我总有办法救人的。”过了一会儿,张灯语气平静地说,“已经死的,你们去接引吧。还活着的,我想办法来救!”
他的一对剑眉横出帛巾,隔着布都能感受到他凛然的决心。说完这话,他就一个猛扎子往船边去了,留下了巫女和刘白。
刘白心中有几分懊恼,但心知肚明,张灯就是这脾气,改不掉,改掉,人就该折了,成了块掰不回去的钢板。
望着越来越小的他,刘白一晃神,似乎看到了千年前围城之外的场景。
他说救人的,就一定会救。他没有食言。
因为他不会食言。刻在骨子的性子,让他永远不会食言。
第五十七回 海上明月(四)
喜欢上他,简直就像是走了机缘巧合的极端。
他是个例,喜欢上他就是个例中的个例。
风雨还在呼啸,夜幕中还有数不清的焰火在咆哮。张灯还在思考怎么救助未死的船员,巫女们和刘白还在清点死者。
三个小时过去,已经有八人确认死亡。这八人登上了唯一能用的救生艇,却在刚开出去几米的时候被掉落的货柜砸死了。
货轮上不断有集装箱往下掉落,船体倾斜,几个原本还想趴在船上苟延残喘的船员也绝望了,随着货柜跌落入海。
“又是两个。”巫女用母语嘀咕了两声,见刘白没抬手,便运用法器,将魂牵了过来。
这二十五人中,有八人属于厚福横死的命格,本就是不该死在这一处,偏偏海路遇到阎王爷,衰仔连累满堂红,一船人都陪了葬。
巫女知道好福运的人各个天堂都会求,自然是不愿意放他们走的。管这些人信佛信道,姓红姓绿,拉过来往轮回里一丢,就全然不记得。
眼看着又一人丧了命,巫女正想再收,刘白一抬臂,锁链脱手,先她们得了魂魄。
两巫女正欲发火,耳边却听那白无常叨了一句:“本就是黑白生意,莫要太计较。计较起来,两位也不是爷。”
管你是哪路神仙,斗起法来未必怕你。大陆那边的冥司都这样,习惯将些稳妥的活计丢给阿猫阿狗做,带色的全给了狠手,出了事阿猫阿狗顶锅,有了功劳全归上头。
两个五百岁的小姊妹看了一眼白无常,参不透他的道行,“切”了一声,作罢。
刘白心思可不在她俩和死人身上。他在发愁,愁张灯。
毫无回天余地的生死大事,他的张灯还能做些什么?刘白想下去看看,但又不能放任巫女二人随便收魂,只好立在原地,心里纠结。
明明才互诉过衷肠,心中却几多伤心。
他是怒的,怒张灯从来不愿意多听自己说一句,心里那套“标准”从来都不变。
他是哀的,哀自己到底是没能力给张灯“开窍”,自己倒先给开得七荤八素,明明两百多岁了,却活得像十二三岁的孩童。
但是他怒不起来,哀不起来。因为拥有这个人的欢喜,才刚刚覆盖了心房。
※※※
张灯思忖着,在轮船上转了三圈,看到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人的浮尸,点了点,将近二十具了。
不知道剩下的几人有没有脱出,他有些焦急,仗着自己能穿天入地,一头扎进轮船里寻找幸存者。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货轮的房间比游轮要少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机舱和货仓,少有给人呆的地方。
他还不死心,找了三两遍,出来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个满身机油,脏兮兮的小年轻。
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他呆愣愣地抓着船边栏杆,似乎是刚做完轮机组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去做清洁工作。
张灯想也不想,直接用斩柳从他背后一捅,将人掀了下去。
小年轻手里一松,一个倒栽葱摔进了海里。
要是他再不跳海,就真的要随着船一起沉入海底了。张灯看到了海水下的暗流,知道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小年轻想什么了。
掉入海水的小年轻吓得用四肢乱划,嘴里“嗷嗷”乱叫,一看就是个会水的,但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怎么办?张灯回头看了一眼刘白。
刘白并不做声,应该是决定不管他了。
这回只能他自己上,毕竟是他说要救人的,和刘白并无关系。
咬咬牙,他把斩柳送回刘白身边,自己捏了个远视诀看了一下方位,一回身,附到了小年轻身上。
刘白接过斩柳,还没反应过来,张灯就已经上了年轻人的身。
他目瞪口呆。
附身的滋味并不好,张灯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塞进了小一号的棺材里,整个人都被严严实实地抱住了,但还是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非常不舒服。
他往外头游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感觉不到船身周围的巨大水流了,回头望了一眼半沉的轮船,心想着自己必须往海岸边飘。
到了海里之后,辨别方位就变得困难了许多。
张灯不得不再次脱身看了看方位,借水流的方向往岛国海域飘去。
飘了一小会儿,他又看到了周围有几个人在,划过去看了看,只有一人是昏迷的,其余都已经断气许久。
张灯赶忙将昏迷的那人绑到小年轻身上,并不断拍打对方的脸:“醒醒!不能睡!别睡!”
他左右开弓,啪啪啪啪打了对方好几下,那人才喷了一口海水到张灯脸上,幽幽转醒了。
张灯抹了抹脸上的秽物,反往对方脸上啐了一口:“你醒了没有?快点醒过来!”
对方迷迷糊糊点了点头,脸上一副死了全家的表情。
“没时间给你啰嗦了,我们现在先顺着水流飘,等雨停了再观察。如果运气好,过会儿乌云散了就能靠月亮的光找方向。”张灯看到了对方的穿着,知道他一定是海员,辨别方位应该是可以的。
不出他所料,那人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精神涣散。
小年轻手上有一块防水表,有指北针和夜光指针。张灯卯着性子,在海中等了大概三五个小时,轮船和刘白早就飘没影了,这风雨才算停了下来。
机缘巧合,小年轻身上沾满机油成了他的保护罩。海水中又湿又冷,另一个绑着的人被冻得牙齿直打颤,而小年轻却没有那么痛苦。
张灯往内看了看,发现小年轻正睡的舒服,魂魄还在微微打鼾,估计是累坏了。
于心不忍,张灯憋着一口气,陪另一人在海中继续漂流着。
复又过了一两个小时,两人才到了一处比较平稳的流域。抬头看看,云也散开了,半圆的月亮悬在天空中,似乎是在为自己姗姗来迟而道歉,光芒竟是比十五还亮。
另一人也打起了精神,说道:“我们现在回东海太远了。我们现在其实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本来轮船就想走这条路的。”
张灯问道:“什么位置?”
那人回答他:“是‘黑潮’啊!”
黑潮是太平洋洋流的一环,是世界第二大洋流。黑潮内的海水有高温高盐的特征,水温可达二十四摄氏度。搭上黑潮,就等于搭上了高速公路的特快车,可与洄游鱼类一起往北行进到达世界著名的渔场。
“秋季的‘黑潮’的流速没有冬季快,但送我们到有人到海域,已经足够了。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慌了手脚,其实大家都有几率活下去的。”
张灯听了他说的话,不由得沉默了。
此时海上之月明耀,给两人照出了一条宽阔的水中大道。虽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却因为有了同伴的一席安慰,彼此心中宽慰了许多。
他悄悄脱出了身,用勾魂鬼差的笔做了点标记,就往天空中升去。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就发现了远处一道不自然的光亮。那是之前刘白举着的光明咒,此刻正是在等待张灯的回归。
自知犯了“错”,张灯摸摸鼻子,提了口气就往那处赶去。
他虽然做得“不对”,但他并没后悔。后头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都随意,至少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像香港的那次一样。
飞了一点时间,他果然在光亮中看到了刘白。
脸上覆着“一见生财”的他,默默不语。张灯到了他身边,他便熄了光,祭出玉笏,往回飞去。
张灯等了一会儿,见刘白并没有责骂他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小声地说:“刘白,你别不说话呀,我害怕。”
过了一会儿,刘白那无奈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有什么好怕的?你没错。我只是,我只是……唉。”
“我不适合做鬼差。”张灯自觉地说。
刘白又叹了口气。
“你不适合。”他就这么说了一句。
“刚刚的两个老巫女,她们拿了多少魂魄过去?”张灯只好引一个话题出来,想缓和一下气氛。
刘白顿了一会儿,回答他道:“十个。”
张灯心想这么多?他道眼睛往下瞥了瞥,数刘白锁链上拴着的魂魄。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三个。
看来还是饶了很多。两个老巫女也很难缠,给几个就给几个吧。他心里大度地想,仿佛刚刚勾魂的不是刘白,而是他自己。
张灯知道刘白的心情很糟,但他没有办法安慰对方。刘白也是知道的,张灯就这脾气,想到了什么就会去做,说到的也会想法设法做到。不然就永远不开口,不轻易许下承诺。
所以平日里的张灯才会那么自由散漫,因为他并不喜欢被束缚。
除非是他自愿去说的话去做的事,那才是他心目中最要紧的第一项,他才回认真对待。
张灯默默上前,拉住了刘白的手。
刘白并没有撤开。
他就任凭张灯拉着自己的手,在夜空中穿行。两个人都不说话,细如蚕丝的甜蜜在苦涩中翻腾,搅得两人心神不宁。
喜欢对方,但是又没法完全达到一致,想法上有了出入,心中自然生出间隙。
只是,喜欢还是喜欢。
第五十八回 海上明月(五)
回去之后,张灯倒在了刘白客房中的床上立刻睡着了。
他睡得很舒服,第二天依旧没有班,不需要担心迟到。
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五十。
出了房门,到处看看,竟然找不到宅男刘白的身影。
他嘀咕着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冲麦片,坐下来随便吃了几口。
真奇怪。往常刘白有时出门,都会给他留个纸条什么的,今天却连一片面包都没留。
张灯心中莫名有了一丝被冷落的委屈。
下午上班前,张灯说服了李太白,打开了空调。初入十一月,气温就已经跌下了十度,这对热血汉子张灯来说,简直是太痛苦了。
楼上的事务所内也有空调,但是周悠不在,张灯觉得冷清,就主动下了楼,帮忙做事。
说是帮忙,其实也无忙可帮。
最近各大高校进入了第一轮复习考试周,来店里的学生妹急剧减少。
倒是奶茶外卖逐渐红火了起来。
不过,这些奶茶甜点都是通过点餐外卖叫的,所以来店拿货的都是穿红戴绿的小哥哥,张灯只需要将食盒递给他们就可以了。
李太白呢,干脆在没有客人的店内,练起了自己社团新编排的“Voguing”舞蹈,为了能达到最好的练习效果,她开了小声的外放。
另外两个打工女仔显然没见过这种诡异的舞蹈,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目不转睛地看李太白。
张灯忍不住笑了一声,遭来了一记白眼。
他接住了那记白眼,并没说什么。李太白心觉怪异,手上慢了一拍。
两个打工仔立刻喝了倒彩。
这么着忙过了下午,他又赶去了刘白家。
他依旧不在。
张灯饿得不行,自己煮了碗泡面,边吃边发消息问刘白去了哪里,过了几分钟刘白回复他说自己最近忙,让他一个人吃,晚九点他自然会回来接他。
傻子灯没多想,哦了一声,多去煮了一碗泡面。
九点的时候,他乖巧地穿好了黑袍,坐在家中等待。
不多时,刘白从门外飘进来了。他似乎有点脱力,疲劳地扶了扶肩膀,对张灯说:“今晚继续去夜巡,不需要收魂。”
张灯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那我们,可不可以去看一下那两个人的情况?”
“两个人?哪两个人?”刘白掀开布帘喝了一口水。
“就是昨天跳下轮船的两个。我想去看看情况。”张灯回答他。
“过会儿你去冥司看观世镜就行了。不要管太多。”刘白把帘子放下,遮住了自己疲惫的神情。
“观世镜只能看到一定时间内的某人,并不能了解对方的身体状况。”张灯说道,“我想确认他俩具体怎么样了。”
刘白的手放在门锁上,停了一会儿。
“知道了,我带你去。”他淡淡地说道,随后开了门走出去了。张灯高兴地“哎”了一声,拿上斩柳快速出门。
夜巡的时候,张灯问刘白这一天都在干什么,刘白说自己在忙,地下工作多,脱不开身。
张灯心说也对,刘白能力那么强,被其他人仰仗也是很正常。
问了三两句,他又絮絮叨叨说了点白天的蠢事,两个人的话题也尽了。张灯左看看右瞧瞧,确认没“人”在周围,弯弯嘴角,走上前去拉刘白的手。
刘白像是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差一点打到张灯的脸。
张灯自然是不死心的,又拉住刘白的右手,笑嘻嘻地说:“别动。”
刘白便没有抽回他的手了。
张灯打开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牵在一道儿,继续巡查。
两个人心中都有甜味,只是张灯是肆无忌惮的,刘白是视而不见的。
这一路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方,只愿能走到无尽。
刘白是这么想的。
夜巡结束,刘白拿出玉笏,带着张灯再次深入大海。
这次有了之前张灯做的标记,他们寻了大概一个小时就找到了绑在一小块甲板上,在海中漂浮的两人。幸存者们的状况不是很好,一整夜的漂浮加不吃不喝,两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半睡不醒。
张灯见到此景,松开了刘白的手。他降到海面上,往平静的水里望去。
“刘白,麻烦你放个光明咒。往海里打。”他抬起头,往上头喊去。
刘白照做了,一道明亮的光芒刺入了水中,照亮了一整片水域。
“谢谢啦!”张灯挥了挥手,在白布下露出一个对方看不清的笑容,“等一等我哈!”
刘白没有回复他。只是举起自己的手,虚虚地抓了抓。
他是在等,可刚刚是张灯先放开的手。
张灯看清了下头的状况,立刻扎进海里,用斩柳刺穿了两条海鱼的肚子,推到了两人的手边。
这么骚的操作自然是唤醒了两人。
他们惊异地看了一眼对方,赶忙抓起鱼,也不管生不生,往肉质肥美的地方咬了几口。张灯一脸慈爱,宛如在喂食家养的猫咪。
在两人吃鱼的时候,张灯往高空中升去,用新买的仪器查看了一下方位。
距离日本最近的岛屿,还有不少路程。两人虽在“黑潮”中,但要漂浮过去,少说也要两天。他们已经开始脱水了,不知道在此情况下,还能不能支撑到目的地。
不。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情况是,两人飘到了日本海附近,却没有渔船发现,生者绝望,最后徒留两具尸体漂荡在海上。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张灯越想越愁,回到了刘白身边。
“我们走吧。”他拉了拉刘白的手臂。刘白以为他开窍了,不打算继续管两人的事了,正想开导他两句,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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