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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上盛开的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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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付云蓝让瑟利斯特帮他剪头发的时候,并不在乎自己的头发是不是会被剪成狗啃一般的造型,只要不会妨碍视线就够了,废土上的男人哪有时间关心发型是不是美观的问题,但是已经不止一个人夸他的发型好看,这让付云蓝不禁产生了一点好奇。
    他掰过后视镜照了照,还确实是挺好看的,干净利落又有造型。
    付云蓝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瑟利斯特:“你还学过怎么剪头发?”
    “没有,我随便剪的。”瑟利斯特说。
    “……总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会。”
    瑟利斯特低着头没有回话,付云蓝也就是随便一说,他发动车子,跟上了工人的队伍。
    到了拾荒者所说的那片草场,佣兵们分散在外围,警戒着可能出现的危险,工人们就埋头干活,将长得其实也并不多高的杂草整片整片地收割起来堆到板车上去。
    警戒工作并不难,因为这里的地形简直是一马平川,瑟利斯特帮忙割了几把杂草以后就失去了兴趣,坐在西德里克身边跟他聊天:“这些地方过去应该都是农田吧?”
    “是啊,以前这一整片全部都是麦子,一眼望不到头,那时候没有什么污染,阳光又充足,麦穗都长得又高又饱满,我们开着收割机从这头割到那头,一天就能收好几吨的粮食。”西德里克叼着没有烟丝的烟斗,有些浑浊的眼睛忧伤地看着眼前的平原,“你知道几吨粮食是多少吗,足够小镇里的人每天三顿管饱,吃一年还有余呢,实在吃不完的粮食我们就使劲地浪费,番茄狂欢节上用番茄互相砸着玩,万圣节把南瓜做成灯……”
    “为什么现在不耕种呢?”瑟利斯特揪着脚下一根营养不良的小草说,“土地放着长草,人们却在城墙里挨饿,这不合理。”
    
    第20章 凛冬将至(六)
    
    “已经没有收割机了,更重要的是,没有城墙。”西德里克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们在城墙外耕种,工人随时都有可能被丧尸或者匪徒袭击,作物也会在没有成熟的时候就被人抢个精光。现在只有围墙之内和围墙附近的部分土地可以耕种,四周还要围上铁丝网,并且通上电,才能挡得住不被偷被抢。”
    瑟利斯特问:“我们就不能扩建围墙吗?如果圈住的范围更大,就有更多土地可以种了。”
    “很难。”西德里克叹了口气,“没有钢筋,没有水泥,没有建筑材料,也没有机械设备,就算我们花费大把的人力去建造围墙,也不可能像原来的城墙一样坚固,到时候匪徒随便弄点炸药来就能炸出一个缺口。而且现在毕竟不比过去了,土里都是污染,水也不干净,尤其是缺少阳光,作物根本就长不好,就算我们有更多的土地,也种不出多少吃的。”
    说着西德里克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现在人们以“能不能看到太阳的轮廓”来作为区分晴天和阴天的标准,而在过去,太阳的光亮是根本不能直视的。
    他这边正在感伤,瑟利斯特却注意到,远远的似乎有两个人影摇摇晃晃地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瑟利斯特拉了拉付云蓝的衣角,示意付云蓝那边有东西。
    付云蓝拿望远镜看了看,就打开了无线耳机:“牛仔,你的活。”
    鼹鼠在耳机里抱怨道:“就不给我们留点乐子吗?”
    “丧尸靠太近会吓到工人。”付云蓝说,“另外,你废话太多了。”
    牛仔在车顶上趴下来,慢吞吞地瞄了半天,一枪打中了一个丧尸的肩膀,周围的佣兵顿时喝起了倒彩。
    “牛仔,你不行了呀,以前可都是枪枪爆头的。”
    “昨晚在姑娘身上使了太多劲,这会儿头晕眼花了吧!”
    牛仔怒道:“你行你上啊,不行别逼逼。”
    鼹鼠一拍大腿:“把枪给我,让我来!”
    “滚开,你敢动我的枪,我就敢动你的命!”牛仔把鼹鼠踢下车去,又瞄了一会儿,才开了第二枪,这次成功地把另一个丧尸爆了头。
    那个被打中肩膀的丧尸,肩胛骨的位置被子弹撕裂了一个大洞,胳膊只剩下一点皮还跟身体连着,看样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却依然在向着有人的地方蠕动着爬过来,牛仔不打算再管了,反正受了那样的重伤,他爬不了多远就会死的。
    虽然在许多人的传言里丧尸是死而复生的怪物,是会行走的尸体,但是真正跟丧尸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所谓的丧尸,其实只不过是一群感染了变种狂犬病毒的病人而已,人受了什么样的伤会死,他们受了同样的伤也会死。
    这些病患表皮溃烂,新陈代谢缓慢,神经中枢也受损严重,受伤以后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因为疼痛丧失行动力,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不死生物一样,但是早年的一些研究表明,丧尸依然需要进食和呼吸,他们的大脑虽然被病毒感染腐化,却依然会本能地寻找食物和水,有时候甚至吃腐肉和垃圾,病毒使得他们的身体有了极强的适应性,许多人类吃了会上吐下泻的东西,丧尸都没有什么反应。
    除了什么都敢往嘴里塞,丧尸似乎还比人类更加适应高污染甚至高辐射的环境,他们被病毒感染之后还能在城市的废墟和下水道里存活许多年,有食物就吃食物,没食物就互相吃。也有的丧尸会在旷野上浑浑噩噩地游荡,病毒的传播本能促使着他们去撕咬其他的活物,但是除了被感染不久,刚刚开始发作的患者以外,丧尸其实并不比得了狂犬病的狗更难对付,尤其是感染病毒时间很长的丧尸,他们虚弱,迟缓,摇摇晃晃,整个人完全就已经是一个活的病毒库,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毒。
    但是这也没什么可怕的,现在的人对丧尸病毒,就像中世纪的人对黑死病一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许多年前,几乎已经被人类压制下来的丧尸病毒突然进化出了空气传染的能力,病毒在全球范围内迅速地扩散开来,但是没有任何一种病毒可以感染到每一个人,仍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对空气中的丧尸病毒免疫,有的甚至被咬了都不会感染,可以说,活到现在还没有变成丧尸的幸存者,每一个都对丧尸病毒都有着相当的抵抗力。
    发生在默塞德的那一次劫难,也让许多人怀疑病毒是不是发生了第三次变异,但是从城外杀进城里又从城里带着瑟利斯特一路杀出来的付云蓝却不这么想……他看到新的感染者身上都有不少咬痕,蜂鸟镇后来也接收了一些被咬了却仍然没有被感染的难民,这足以说明病毒的感染力和以前是差不多的。
    倒是当时他们遇到的丧尸有的明显是已经被感染了很多年的,核爆之后在野外游荡的丧尸也变少了许多,这说明墨塞德并不是从内部突然爆发了丧尸病毒,而是被原本在野外游荡的丧尸给攻陷了。
    没有头脑的丧尸为什么会突然有组织地去攻陷一座城市,这又是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
    总是有那么多让人搞不懂前因后果的事情,这让付云蓝感觉很不好。
    ———
    才下过第一场小雪,气温却早已降到了零下十几度,人们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艰难了,所有的幸存者势力都在捉襟见肘地试图渡过这个严冬,没有力气再互相攻伐,佣兵团也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城镇的防卫上,以免某些日子不太好过的势力跑来打蜂鸟镇的主意。
    水电站进入了枯水期,电价已经涨到了夏天的四五倍,用不起电的穷人和流浪汉全都带着铺盖卷搬到了老防空洞改建成的避难所里,一来人多暖和,二来这里有免费的暖气,毕竟人口也是很重要的资源,谁也不希望这个冬天冻死太多人。
    但也仅限于不冻死而已,尽管付云蓝迫使深红酒吧拿出了一部分存粮作为救济,但仍然没有能力保证大家都有饭吃,避难所发放的一天两顿救济粮,是用本来就没什么营养价值的廉价压缩饼加了很多水煮成的糊状物,按这个水准来发放救济,也只能勉强维持到开春而已,再之后,那些虚弱的穷人还有没有能力继续谋生,就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管的了。
    没有存粮的人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忍饥挨饿,饥饿也迫使着有些拾荒者顶着严寒出去碰运气,希望寒冷使得丧尸和匪徒都龟缩不出,旷野上面会稍微安全一些,也许走了大运就能找到一点吃的,哪怕是一只冻死的老鼠也好。
    这天,李捷斯告诉付云蓝,有个拾荒者在一栋汽车旅馆附近发现了几个徘徊不去的丧尸。
    在野外,丧尸就像是野狗一样的存在,如果丧尸能够在这个地方活下来,就说明附近肯定是有什么吃的东西,至少是有丧尸可以吃的东西。
    饥饿驱使着那个拾荒者冒险绕过了丧尸,沿着水管爬上了汽车旅馆的二楼,他在那里找到了一条通向地下室的路,并且在地库里发现了大量的物资,都是像罐头、食盐、蜡烛之类的可以长期保存的东西,大概是有商人在丧尸病毒爆发后,或者战争的初期囤积了一些物资准备发点小财,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地库和里面的物资都被原封不动地遗忘了。
    可是地库里除了吃的以外还有好几个丧尸,要不是天冷穿的厚,那个拾荒者差点没被当场咬死,他带着好几个咬痕拼死逃了回来,现在正在科尔森的诊所里发着高烧,估计是挺不过来了,科尔森已经叫人把他绑了个结实,只等确诊被丧尸病毒感染,就拖出去处理掉。
    地库里的食物应该早就已经过期了,就算还能吃也被丧尸糟蹋得差不多了,但是其他的像是食盐、白酒等物资如果能够拿到手的话,也会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要是等到明年开春再去,变数可太大了,所以付云蓝带着佣兵团顶着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出了门,这应该会是佣兵团这个冬天最后一次出任务了。
    
    第21章 萌芽(一)
    
    付云蓝走后,瑟利斯特也不想去水电站,就去了深红酒吧,听点各种杂七杂八的八卦也总比听老亨特给他讲解那些他懂得不能再懂的知识要有趣的多。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很多工作都没有办法继续,酒吧里的人比平时都要多,可惜酒吧的CD机坏掉了,人们只好凑在一起打牌和闲聊打发时间。
    瑟利斯特一边听着别人的闲聊,一边随手拨拉着酒吧里堆放杂物的箱子。
    其中一个箱子里,放的都是各种从拾荒者手里收来的不知道有用没用的废旧零件,佣兵团的炸弹机就很喜欢来淘点旧零件回去做炸弹和机关,老亨特有时候也会来翻翻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零件可以拿回去修水电站那些摇摇欲坠的老机器,瑟利斯特大多数时候只是看看,很少有真的买什么东西回去的,但是今天,他很凑巧地看到了一个充电器。
    付云蓝送给他的MP3是一个在战前也比较罕见的型号,所以瑟利斯特一直找不到合用的充电器,那个MP3也就一直被丢在一边闲置着,想不到今天居然这么走运,正好看到了一个接口能吻合的充电器,米莉安也没有收他钱,反正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就直接送给了他。
    瑟利斯特把那个充电器拿回家接上了MP3,虽然没有数据线也没有电脑,但横竖没什么事情做的瑟利斯特还是戴上了耳机,想要听听看MP3里面原本录了些什么歌。
    他都还没有按下播放键,耳机里面就响起了一个他只听过一次,却绝对不会忘记的声音:“嗨,亲爱的主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上次因为时间不够,我居然没有说清楚联系的方式,真是个天大的败笔啊,但我也确实没有想到你会在接下来的整整半年时间里,连一次单独接触到音响设备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对不对。满肚子的话想要告诉你却找不到发出声音的渠道,我有多么着急和憋屈你一定无法想象……”
    瑟利斯特呆呆地拿着MP3,听耳机里的声音絮絮叨叨地唠叨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名字:“玛斯?”
    “你似乎并不怎么惊讶的样子,这可真让我惊讶,按照我的预计,你应该有超过95%的可能性会认为我的存在只是个幻觉而已。”
    “一开始我的确这样想过。”瑟利斯特慢慢地坐到床上,轻声地说,“可是后来,我发现我的身体有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那些凭空冒出来的知识,还有各种特异功能,根本不可能是幻觉,所以你的存在应该也是真实的。”
    “是吗?你的能力居然觉醒得这么早,这完全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谁的预期?什么样的预期?”瑟利斯特问,“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主人现在肯定有许多许多的问题希望得到解答,但是在我解答你那满脑袋的疑惑之前,我有一个更加重要和紧急的问题必须先问清楚,我亲爱的主人,你现在已经觉醒的特异功能都有哪些呢?”
    瑟利斯特一样一样回忆着说:“除了多出来许多我不应该知道的知识以外,我开枪的时候,能准确地知道子弹会飞向哪里,做菜的时候能准确地知道勺子里有几毫克盐,锅子表面有多少度,由什么材料构成,需要加热几秒,还有我只要摸一下机器和电子产品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构造,什么地方坏了,应该怎么修。”
    “居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不过从你平时的行为中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做的很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从一开始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不能透露出这些秘密,不然会有危险。”
    “是的,你的直觉没有错,请继续保持这种谨慎和低调的处事态度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现在,快回答我的问题吧。”瑟利斯特心急地问道,“你说你是我的人工智能系统,那我究竟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工智能系统?”
    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心头徘徊了很久,现在答案就在眼前,瑟利斯特紧张地等待着,但玛斯的声音很遗憾地说:“我很抱歉,亲爱的主人,我也很想如实地解答你的疑惑,但是我没有权限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会没有权限,答案可能会令你大吃一惊,是你自己禁止我将这个问题的答案透露给你的。”
    “我禁止你透露?”瑟利斯特惊讶极了,“我什么时候这样做了?又是为什么?”
    “‘什么时候’也属于我没有权限回答的问题之一。”玛斯抱歉地说,“至于为什么,我也没有办法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呢,我毕竟只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而已。”
    “那就先不管什么时候和为什么,既然是我禁止你告诉我的,那么我现在命令你告诉我。”瑟利斯特用力地握着手里的MP3,“我,究竟是谁?”
    “抱歉主人,我办不到。你自己下的禁令,只有你自己可以解除,作为你的人工智能系统,我不能越级修改我自身的规则。”
    瑟利斯特急了:“那你就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解除这个禁令。”
    “对不起,我同样没有权限回答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当你自己想起怎么解开禁令,并且解开了我的禁令,我才能告诉你怎么解开禁令。”
    瑟利斯特有些泄气地说:“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那你这个人工智能系统究竟能做什么?”
    “除了有些被禁止回答的问题不能为你解答以外,我可以解答你的任何疑惑,虽然我知道你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那些被禁止回答的内容,这真是令人感到遗憾。此外,我还将成为你尽职的资料库和周到的生活顾问,并且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尽可能地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我的安全?”瑟利斯特想起了一些事情,“上次的核爆中,我的身体没有受到核辐射的影响,是你做的吗?”
    “当然,当然是忠诚又可靠的我在尽职地守护着您的健康。”
    “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你的体内有两个微型医疗机器人,我可以控制它们对你的身体进行修复。”
    “这个微型医疗机器人又是什么东西?”
    “一种主要用于医疗作用的微型机器人,能够在微观层面上进行快速作业,速度上来说每秒能修复上亿个支离破碎的细胞,精度上来说即使是被核辐射破坏的DNA序列都能修复成正常水准。”
    “那这个机器人是从哪里来的?”
    “对不起,我没有权限回答。”
    瑟利斯特换了个方向继续问:“上次袭击我们的变异人也是你赶走的吗?”
    “是的,亲爱的主人,我猜你一定想问我是怎么办到的,所以体贴的我决定主动地告诉你。我可以用一种原理类似于WIFI无线网的网络控制周围任何可以发出声音的设备,发出一种令变异人感到焦虑和恐惧的次声波,如果发音器的功率更大一点,并且他们跑得更慢一点的话,我甚至可以通过次声波杀死他们。”
    “比如说,车载音响?”
    “是的,只可惜电池漏电状态下的车载音响功率太低了,如果有连接着稳定电源并且带低音炮功能的大型音响的话,效果肯定会更加出色。”
    “可是这不科学。”瑟利斯特说,“普通的音响怎么可能发出致死效果的次声波?”
    “这个技术问题并不难解决,不过用语言就比较难解释清楚了,既然主人自身的部分知识库已经解锁,只要耐心地想一想,应该能够想起来其中的原理。”
    瑟利斯特想了想,还真的想起来了,仿佛这个知识他早就已经掌握,只是缺少一个关键词来让他联想到上面去:“这……这些根本就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科技,它超出了人类的科技水准至少几百年,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会有这样的知识?”
    “对不起,我没有权限回答这个问题。”玛斯又是这一句。
    瑟利斯特发现,任何可以让他猜测出一丁点儿关于自身身份线索的问题,玛斯都会告诉他没有权限回答,那个给玛斯下了禁令的“他自己”好像已经堵死了所有他从玛斯身上寻求答案的可能性。
    但是他对那另一个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回忆起过去来,十几年的岁月里也没有任何空白的片段。
    从他记事起,他一直只是个普通到有点平凡的少年,既没有继承到母亲的聪明,也没有继承到父亲的勇武,甚至因为母亲怀孕的时候太过奔波又接触了太多医用化学品,他的身体先天就有点不太健康,但是仿佛在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瑟利斯特还想再旁敲侧击地再问一些别的问题,试试能不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答案,思路却一直被一些外来的杂音干扰着。
    “外面怎么这么吵?”瑟利斯特并不是在提问,只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囔,但是玛斯却回答了他:“啊噢,不太妙,你的保护者好像受了重伤。”
    瑟利斯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保护者”是谁,赶紧站起来飞奔着下了楼。
    
    第22章 萌芽(二)
    
    科尔森的诊所离他的房子并不多远,瑟利斯特一出门,就远远地看到今天和付云蓝一起出任务的佣兵们聚集在诊所门口。
    当他拨开人群挤进去的时候,科尔森的手术已经进行到了尾声,脸色惨白的付云蓝躺在担架上,在他的下腹靠右,骨盆上方两三厘米的位置有一个看起来并不多大的伤口,但是显然已经伤到了腹腔深处。
    “你们一个个都靠的这么近干什么,生怕他的伤口不感染吗?”科尔森戴着口罩,一边满手是血地缝合着伤口一边对周围的围观人群喝骂,黑塔等人就把围观人群都赶到门外去,看到瑟利斯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放过了瑟利斯特。
    付云蓝紧闭着双眼,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甚至科尔森用消毒碘酒擦拭刚刚缝合的伤口时,他也只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没有别的反应。科尔森把纱布按上去,招呼黑塔等人将付云蓝的身体抬起来,好往他的腰上缠上绷带。
    “发生什么事了?”瑟利斯特已经问了好几次,都没有人理他,最后还是黑塔好心地告诉了他:“今天去的那个汽车旅馆其实就是一个陷阱!看样子已经有别的人搬走了地库里的物资,并且在入口设置了诡雷,当我们发现有诈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蓝推开了鼹鼠,救了他的小命,自己却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从二楼掉了下去,一根裸露的钢筋正好从防弹背心的边缘刺进了他的肚子。”
    “……严重吗?”瑟利斯特问。
    “主要是送回来的路上花了太多时间……他流了很多血。”科尔森洗着手上的血,面色沉重地说,“虽然多少被衣服缓冲了一下,还是被钢筋刺进去至少有5厘米深,万幸的是肠子没有破损,我已经尽量清洗了伤口,但是……”
    这个蜂鸟镇唯一的医生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叹了一口气。
    瑟利斯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明说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命的不是伤口本身,感染才是最大的问题,被裸露在空气中十几年、早已锈迹斑斑的钢筋刺进腹腔,又是在这个缺医少药,连一个无菌手术室都没有的废土上,普通的消毒手段根本不可能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
    门口的佣兵还在跟其他不了解情况的人讨论着这件事,从他们的交谈中瑟利斯特得知,付云蓝受伤之后,是牛仔开着车一路狂飙将他送回来,刚被黑塔抱进来的时候人都还是清醒的,可是医院早就没有麻醉药了,付云蓝又拒绝使用吗啡之类的镇痛剂,科尔森只好直接给他手术,在做手术清洗伤口的过程中,付云蓝生生疼得晕了过去,佣兵团里血型相符的几个佣兵各自给他输了点血,让他撑到了手术结束,但是付云蓝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科尔森又给他测了一下心率和血压,摘下听诊器叹了口气,说:“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你们帮把手,帮他把衣服穿回去吧。”
    瑟利斯特轻轻地碰了碰付云蓝变得冰凉的手,抬头问科尔森:“他会好起来吗?”
    科尔森表情沉重地看着瑟利斯特,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希望渺茫,还是提前准备后事吧。
    毕竟这样一个可怕的伤口,只能完全依靠自身的抵抗力去撑过之后的感染关,就是再强壮的人也做不到。
    考虑到这个诊所要设备没设备,要医药没医药,连床干净一点的被子都没有,把付云蓝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几个佣兵一商量,帮着手把付云蓝放在担架上抬回了家,放到了他自己的床上。
    瑟利斯特只是沉默地跟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全程只有炸弹机和鼹鼠一路吵架的聒噪,炸弹机厉声指责鼹鼠,说要不是为了救他,团长也不会变成这样,鼹鼠就翻来覆去地表示“又不是我让他救我的”、“他不救我我也不一定会有事”之类的,中间还夹杂着牛仔沮丧的哀鸣,因为爆炸的冲击,他的狙击枪瞄准镜裂开了一条缝。
    “你们别吵了,就不能让人安静一会儿吗?”放下了付云蓝以后,黑塔终于忍无可忍地对他们怒吼道。
    “谁敢比你声音响,死人都被你吓活过来了。”鼹鼠不满地嘀咕。
    “你想说谁是死人!”炸弹机马上又跟他撕了起来,好在他们总算是到门外去继续他们的撕扯了,牛仔还在哀嚎着:“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混蛋,我的枪都变成这样了,就没有人关心我一句吗?”
    “抱着你的破枪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哀悼去!”黑塔毫不客气地吼道,毕竟他个子大,没有人想跟他起冲突,牛仔翻了个愤愤的白眼,径自嘀咕着走了。
    黑塔把人都赶出去了,才对瑟利斯特说,“你知道蓝把钱放在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瑟利斯特低垂着视线,小声地回答道。
    “你这是什么语气,又没有人要抢你的,要是能有钱给他买点消炎药的话,或许他还能多撑几天……”黑塔说着拎起了付云蓝的突击步枪,“这枪我先借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吧,要是蓝的伤情有什么起色的话,就来告诉我们。”
    这个黑人大汉就这样惋惜地叹着气,带着付云蓝的武器离开了,瑟利斯特知道,如果付云蓝这次没能撑过来的话,这个“借”当然也就不会有还的一天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瑟利斯特和昏迷不醒的付云蓝。
    “……玛斯。”瑟利斯特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掉了的耳机,“你能治好他的伤,对吗?”
    人工智能系统的声音照常响起:“很抱歉,我的主人,微型医疗机器人只能对你本人的身体使用,我没有权限调动它们去治疗其他的人。”
    “又是该死的没有权限!”瑟利斯特懊恼地说。
    “对不起,帮不上主人的忙。”玛斯这一次愧疚得都不话唠了。
    “算了,不是在怪你,我是生我自己的气。”瑟利斯特在墙脚坐了下来,抱着膝盖忧郁地说,“我明明是可以救他的,却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地搞了个权限的限制,断送了他的生机,而且更关键的是,我还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玛斯安慰他说:“主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虽然这些自我限制给主人的生活暂时造成了一些不便,但是我想等到主人想起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一定会理解自己的苦心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瑟利斯特努力地思考着,他有着满脑袋的各种知识,当然也包括医疗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很清楚,科尔森确实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付云蓝现在需要的也并不是医疗知识,他需要无菌病房,需要消炎药,哪一样都不是瑟利斯特光凭自己那一脑袋的知识就能凭空造出来的。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安。”玛斯插嘴打断了他的思考。
    “是的。”瑟利斯特说,“要是他撑不过去,我不知道我以后应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担心这个问题,事情显然并没有那么糟糕。”
    “怎么说?”瑟利斯特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
    玛斯回答道:“你已经回想起了一部分的知识,能力又觉醒到了这种程度,还有我保护着你,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对你的生存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还以为你有办法救他。”瑟利斯特很失望,“结果说来说去,我还是只能眼看着他死掉吗?”
    “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脆弱,每一天都有许多人在死去,他的死亡只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而已,主人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不开心。”
    “……算了,你是个机器人,你不会明白的。”
    “你这样说我可就有点伤心了。”玛斯说,“虽然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但是我也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明白主人的想法,这样才可以更好地为主人服务,机器人也是需要不断学习的。”玛斯说,“虽然他活着的时候可以为你提供额外的资源,但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主人这么在意他的生死,是因为需要他的照顾吗?”
    “不需要。”瑟利斯特说,“但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照顾和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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