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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魔道祖师-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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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闻声,蓝忘机顿了顿,目光下移。
  掌下便是那浑圆饱满的两片臀瓣,因方才那两下掌掴,白皙的皮肉泛起了微微的粉红色,还交错着各种粗暴的指印。因被强行掰开抽插许久,臀缝微分,能看到其中那个怯怯收缩的红肿穴口,充血之后更显娇嫩,简直令人怀疑是如何吃下避尘剑柄和他身下尺寸骇人的阳物的。臀峰和大腿根附近,还纵横交错地淌着细细水痕。
  蓝忘机看得目光越来越暗。
  而魏无羡被他扭住,生伯他再打那里,连忙收缩后庭,让那小口努力一张一合,转移蓝忘机的注意力,指望他专心干正事,不要再跟他这两片肉过不去。果然,身后蓝忘机呼吸加重,把他身体翻了过去,重新插入他体内。进入得无比顺畅,魏无羡体内再度被填得满满,终于松了口气。
  谁知,这口气还没松到底,蓝忘机又是一掌,拍在他臀部上。魏无羡被打得浑身一个哆嗦,秘穴不由自主绞紧,恰好被蕈头擦过敏感点,前端也越发翘挺坚硬,泌出点点白浊。
  接下来,蓝忘机每挺送一次,就在他臀上拍击一掌,于是,每次魏无羡的肠肉都会在蓝忘机阳物前端顶到那致命一点时绞到最紧,前端也愈加扬起。三重刺激,层层叠加,使他犹如置身惊涛骇浪,小声呜咽道:“别这样……蓝湛……你停下来……别打了……你醒醒!蓝湛你醒醒……”
  他知道蓝忘机在情事之中一向狂暴,他也素来喜欢这份狂暴,可被逼到这一步,却也是前所未有的。
  一连打了几十掌,魏无羡好好的臀被打得又红又烫,微微发肿,火辣辣的碰一下都不行,周身却也越来越敏感,蓝忘机再一次插到深处时,低头吻住他的唇,魏无羡有气无力地抱紧他肩膀,加深这个吻,下身总算是精疲力尽地泄了出来。
  一道乳色白浊喷溅在两人小腹上。而蓝忘机也紧随着他,酣畅淋漓地尽数释放在了他体内。
  乖乖搂了半晌,魏无羡沙着嗓子道:“……疼……”
  第二次释放之后,蓝忘机像是总算恢复了些冷静和神智,压在他身上,有些手足无措地道:“……哪里疼?”
  魏无羡:“……”
  他总不好说屁股疼,只低声道:“蓝湛,你快多亲亲我……”
  见他垂着眼帘,一反常态的温顺模样,蓝忘机白皙的耳垂却泛上了粉色,依言用力抱住他,含住他的嘴唇,细腻地亲吻起来。
  唇瓣分开之时,蓝忘机果然在魏无羡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然后二人便双双醒来了。
  躺在静室里的木榻上,二人睁着双眼对视片刻,蓝忘机又将魏无羡一把搂了过来。
  魏无羡被他搂在怀中亲了好长一阵,一派餍足,眯着眼道:“篮湛……我问你个问题,你每次都射进来,是想我给你生小蓝公子么?”
  他在梦中调戏不成反被肏,醒来见到蓝忘机便忍不住又开始胡说八道。蓝忘机也不像当年那般容易着恼了,只道:“你如何能生。”
  魏无羡动了动酸软的双臂,把头枕在上面,道:“唉,我要是能生,你这样没日没夜没命地搞我,早就给你生一堆满地跑了。”
  蓝忘机听不得这样的淫言浪语,道:“……别说了。”
  魏无羡翘起一腿,笑嘻嘻地道:“又害羞啦?我……”还没说完,忽觉蓝忘机在他臀上轻轻拍了一下,魏无羡险些滚下了榻,道:“你干什么!!!”
  蓝忘机道:“看看。”
  魏无羡一轱辘爬起来,不顾两腿发颤,道:“不用了,蓝湛,你在梦里干了什么好事我可记着了,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样对过我!!!今后你也不许这样,我跟你说,要肏就肏,敞开了腿让你干,别动手打人!!”
  蓝忘机拉他回榻,道:“不打。”
  得他承诺,魏无羡放了心,道:“含光君,你说的。”
  蓝忘机道:“嗯。”
  折腾了三夜,阵阵困意上涌,魏无羡也折腾不下去了。他重新窝进蓝忘机怀里,嘀咕道:“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样对过我……”
  蓝忘机模摸他的头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摇摇头,笑了。


第120章 外四篇:夺门
  事情得从三天前的那个夜里开始说起。
  那晚; 秦公子应酬回府; 一身累气和酒意,正要去歇; 忽然听到了拍门声。
  有谁在一下一下; 用力地拍着秦府大门。
  守院的家仆迷迷糊糊问了声; 爬起来提着灯笼去察看。正要询问,叩门者却像突然发疯了一样; 狂性大发地撞起了门。
  当真是撞。门闩嘎吱作响; 门板上,更是仿佛同时有十根钢筋铁爪在抓挠不止。
  这番动静太大了; 不一会儿; 院子里就聚满了被惊醒的家仆。一群人举油灯、倚棍棒、提灯笼; 面面相觑,终于等到了只披着外衣、拿着一把剑走进院子的主人。
  秦公子“铮”地拔出了剑,喝道:“什么人!”
  登时,那利爪挠门之声更大了。
  一名家仆擎着扫帚窝在角落; 秦公子指他道:“你爬上去; 往外看看。”
  那家仆不敢违抗; 一脸铁青,一边磨蹭着爬,一边万般为难地回头看着秦公子,只换来不耐烦的催促。
  最后,他战战兢兢把两手搭在瓦檐上,探头; 只看了一眼,就“咚”地大头朝下,栽倒了。
  秦公子道:“他说,门外敲门的,是个穿寿衣的怪物。披头散发,浑身血污,不是活人。”
  听到这里,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了一眼。
  蓝思追则道:“秦公子,没有更详细的形容了吗?”
  秦公子非玄门中人,误打误撞找对了人,只知面前几位乃此道中人,并不知其身份名号。但蓝忘机冰雪之姿气度非凡,魏无羡神色灵动似成竹在胸,蓝思追年纪虽轻,一举一动却颇有风采,是以不敢怠慢,道:“没有了,那蠢仆胆小,看了一眼就吓晕了,我掐了半天人中才把他掐醒,还指望他看得清楚仔细么。”
  魏无羡道:“容我问一句。”
  秦公子道:“请问。”
  魏无羡道:“秦公子,当时你只让别人看,自己没看吗?”
  “没有。”
  “可惜。”
  “有什么可惜?”
  魏无羡道:“依你所言,这找上你家大门的,是一具凶尸。凶尸上门,十之八九是冲着某个人来的。你若是看看,说不定会发现是老熟人。”
  秦公子道:“也许我就是那十之一二。况且,即便是冲某个人来的,这个人也不一定是我吧。”
  魏无羡点点头,笑道:“好。”
  秦公子接着道:“那东西一直抓门抓到天亮,等我清晨出去看时,我家大门已经面目全非了。”
  魏无羡与蓝忘机在门口走了一圈。
  蓝思追跟在他们身后,认真观察。只见秦府大门上,遍布着几百道凄厉的抓痕,森森然五道为一组,长则数尺,短则几寸,果真是面目全非。
  虽说必然是人手的痕迹无疑,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人的手指甲能抓出来的。
  秦公子道:“言归正传,二位公子既是玄门中人,可有办法驱逐这邪物?”
  魏无羡却道:“用不着。”
  蓝思追颇奇怪,但并未多言。秦公子也觉奇怪,反问道:“用不着?”
  魏无羡肯定道:“用不着。
  “所谓‘屋宅’,在它落成和被人所拥有的一刻起,就有了遮风避雨抵御外物的使命。宅门,就是一道天然屏障,不仅能挡人,也能挡非人。
  “你既是此宅的正主,那么,只要你不开口或者以行动邀请邪祟进来,它们就不能侵入。照这大门上残留的邪气来看,找到公子你府上来的也不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凶尸厉鬼,一层门足以抵御了。”
  秦公子半信半疑:“当真这么厉害?”
  蓝忘机道:“当真。”
  魏无羡又一脚踩在门槛上,道:“当真。而且,其实门槛也是一道屏障。诈尸者筋脉不通血气不活,只能僵跳而行,除非这走尸生前腿力惊人,一蹦三尺高,否则,就算门户大开,它也跳不进来。”
  秦公子还是不放心,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需要我购置吗?比如镇宅符篆、驱邪宝剑之类的。在下愿以重金相酬,钱不是问题。”
  蓝忘机道:“换个新门闩。”
  “……”
  见秦公子一脸不信,仿佛觉得这个提议是在敷衍,魏无羡道:“换不换在你,秦公子自己看着办吧。如有后续,欢迎再来相询。”
  离开秦府,魏无羡与蓝忘机并肩行了一阵,边信步闲逛,边有一句没一句地相互搭着。
  如今他二人可算得是半归隐,若无要紧事便在外漫无目的地乱走,多则一月半月,少则三天两天。魏无羡以前听闻蓝忘机“逢乱必出”之名,并不觉有何难为,但如今跟着蓝忘机亲践亲行,却发现当真磨人心性。倒不是困难,相反,是因为太简单。他从前夜猎,净喜欢挑着那些奇险怪地,种种经历冒险,自然百转千回,一波三折。但蓝忘机却并不挑拣,当为则为,这就难免有时会遇上一些对魏无羡而言稀松平常的夜猎对象。譬如此次这桩凶尸上门,和魏无羡过去猎的东西比,就着实没什么有趣之处。若教旁人来看,多半也觉得大材小用,不值一行。
  不过,因为是和蓝忘机一道,即便事件本身不那么吸引人,相互作陪,也轻松惬意。
  蓝思追牵着小苹果在后默默跟随,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道:“含光君,魏前辈,那秦公子家就这么放着不管不打紧么?”
  蓝忘机道:“不打紧。”
  魏无羡笑:“思追莫不是以为我刚才在胡说八道诓人?”
  蓝思追忙道:“哪有!咳,思追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虽说宅门的确自带抵御邪祟之效,但那门也快散架了,一张符都不给,当真不会有事吗?”
  魏无羡奇怪道:“这还用说?”
  蓝思追:“哦……”
  魏无羡:“当然会有事。“
  蓝思追:“啊?那为何?”
  魏无羡道:“因为,那位秦公子说谎了。”
  蓝忘机浅浅颌首。蓝思追则微微愕然:“魏前辈是如何看出来的?”
  魏无羡道:“我只见了这秦公子一面,不敢说能断言十之八九,但这人……”
  蓝忘机道:“性顽且冷酷。”
  魏无羡“嗯”了一声,道:“差不多吧,总之不是胆小畏缩之人。那夜情形诡异,但照他所描述的,也没诡异到能吓得人失去理智,爬上屋檐去看看外面,对他来说很难吗?”
  蓝思追悟道:“但他却一口咬定自己一眼都没看……”
  魏无羡道:“是吧。若是你家大门深夜被人狂拍,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你胆子也不小,偷偷看一眼才正常。非说没看,岂不奇怪?”
  蓝忘机道:“全盘赞同。”
  魏无羡道:“那什么所见略同!”
  末了,又笑笑,摸摸下巴道,“而且,那凶尸残留在大门上的抓痕,瞧着吓人,邪气和血气却不重,它找上门绝对不是来杀人报仇的,这点我可以确信。所以到底怎么回事,还得再看看。”
  蓝思追道:“既然如此,魏前辈何不直接将那凶尸召来,一问便知?”
  “不召。”
  “啊?”
  魏无羡理直气壮道:“画一面召阴旗不要血吗?我体弱。”
  蓝思追还以为他是真的懒得放血,道:“魏前辈,可以用我的血的。”
  谁知,魏无羡“噗”地笑出声来了。
  他道:“思追,其实问题不在于这个。咱们这次是带你出来历练的,是吧?”
  蓝思追一愣,魏无羡又道:“我当然可以把凶尸召来直接让它滚。但是,你行吗?”
  闻言,蓝思追当即会意。
  在经历过一系列事件之后,他与姑苏蓝氏诸名小辈都有些太过依赖魏无羡了。即召即问,点尸成将,虽是最快法门,但并非人人都能用,他又不修鬼道,因此,对他而言,这种法门并不宜过多学习,若这次魏无羡也用他擅长的老法子三两下打通了,又谈何历练。
  这次,魏无羡与蓝忘机乃是要带他走走普通的门道,看看依照寻常的路子,这事该如何解决。
  蓝思追道:“所以,含光君与魏前辈的意思,是这秦公子不肯说实话,所以便先不管他,吓他一吓么?”
  魏无羡道:“是了。你且看着,那门闩顶多还能再撑个两天。你家含光君让他换个新的,这是很实在的良心建议,那秦公子瞧来还不以为意呢。不过他要是真隐瞒了什么重要的话,哪怕再换十道新门闩都没用。迟早还会再来的。”
  谁知,那门闩竟是一晚上都没撑到。第二日,秦公子便又黑着脸去拜访魏无羡和蓝忘机了。
  玄门世家在各地都置有许多外产,三人一行来了后,便歇在姑苏蓝氏门下一所名为小竹轩的清雅小筑内。秦公子去得极早,正好撞上蓝思追拽着一条缰绳,正在拉驴。可怜蓝思追很努力地把在竹子上磨牙的小苹果往外拉,一回头就见秦公子嘴角对着他抽了抽,脸上微微一红,把绳子一丢,请秦公子进屋去。
  他小心翼翼地去敲了二位前辈的卧房通报,见穿戴整齐的蓝忘机无声无息开了门,摇了摇头,便知一时半刻魏前辈是起不来的。蓝思追十分为难,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犯了“不打诳语”的家规,对秦公子谎称前辈身体抱恙尚在休息。否则总不能说“魏前辈要睡觉,含光君让你自己等着”这种大实话吧……
  魏无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又被蓝忘机千揉万搂,这才勉勉强强爬起,闭眼洗漱间还穿错了蓝忘机的中衣,外衣下的袖子平白的长出几寸,卷了好几卷,实在是非常不像话。万幸,秦公子根本无暇注意他像话不像话,拖了三人就走。
  秦府大门紧闭,秦公子上去扣了扣门环,免去寒暄,道:“昨日蒙两位仙士指点过后,我稍微放下了心,但还是无心睡眠,在大堂闭门夜读,守在里面留神外边的动静。”
  很快,一名家仆打开了大门,迎三人进入庭院。刚步下阶梯,魏无羡便微微一怔。
  只见大片鲜红的足印散布在庭院中,触目惊心。
  秦公子阴恻恻地道:“昨天夜里,那东西又来了。它在大门外又是抓又是撞,吵了将近半个时辰。我正被它闹得心情烦躁,忽然听到喀拉一声,那门闩就被撞断了。”
  听到门闩断裂声的那一刻,秦公子背上汗毛根根倒竖起来。
  他抢到门前,从大堂木门的缝隙之中往外窥视。
  月色黯淡,远远看见大门两开,有一条人影站在秦府大门前,像一段脚底安了弹簧的木桩一般,正在门口乱弹。
  弹了半晌,也还没弹进来。秦公子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这东西果然如白日里魏无羡所言那般,筋脉不通,浑身僵硬,双腿不能弯曲,绝跳不过自家大门这道高门槛。
  然而,他这口气还未松到底,便见在门口跳来跳去的那条人形忽地往上一蹿、高高跃起——一下子便跳进大门里来了!
  秦公子猛地转身,后背死死抵在门上。
  那邪物越过大门,进了庭院,径直往前跳。扑通扑通、扑通扑通,不要几下,便扑上了大堂的大门。
  秦公子感觉背后木门一耸,惊觉那东西和自己只得一门之隔,忙不迭夺步逃了开。
  秦公子道:“那邪物的影子被月光一射,就映在纸窗上。它进不来,前后左右地绕着厅堂转。这院子里的脚印,全都是它留下的!二位公子,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话,但你们分明说过,这东西跳不进来的。”
  魏无羡踩了踩门槛,道:“秦公子,一般而言,僵化的死尸,的确是跳不进来的。死人筋血不活,自然也不能屈足弯膝。这话你大可以拿去问任何地方驻镇的仙门世家,对方都会这么告诉你的。”
  秦公子打开双手,似要给他展示满院的鲜红脚印,道:“那这该作何解释?”
  魏无羡道:“只能解释为,进了你家大门的这个东西,不太一般。秦公子,你不妨想想,昨晚你偷瞧那凶尸,可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
  秦公子脸色难看地想了一阵,才道:“说起来,那东西跳起来时的姿势有些怪异。”
  魏无羡问:“怎么个怪异法?”
  秦公子道:“似乎是……”
  一旁,蓝忘机已在庭院中走过一圈,回到魏无羡身边,淡声道:“一拐一瘸。”
  秦公子立即道:“不错!”
  旋即疑道:“这位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蓝思追心中也在想这个问题,但因他从来的认知都是含光君无所不知,只是好奇,并无疑惑,静待解答。
  蓝忘机道:“地上足印。”
  魏无羡俯下身,蓝思追也随之一起蹲下,认真查看那些足印。魏无羡看了两眼便抬头,对蓝忘机道:“独腿尸?”
  蓝忘机点头。魏无羡站起身来,道:“难怪能跳过来了。这些脚印全都是一个深一个浅,这只走尸有一条腿是断的。”
  他想了想,又道:“你觉得是生前断的还是死后断的?”
  蓝忘机道:“生前。”
  魏无羡道:“嗯。死后的话,身上断了什么东西都不影响。”
  他们这便毫无障碍地交流起来,蓝思追却跟不上了,不得不叫停,忙道:“等等,含光君,魏前辈,我整理一下,你们是在说,这具凶尸,它断了一条腿,一拐一瘸,而正因为如此,它反而比两条腿的……呃,健全凶尸,更容易跳过这道高门槛吗?”
  秦公子明显也在想这个问题,道:“我没听错吧?”
  蓝忘机道:“没听错。”
  秦公子一脸荒谬:“你们这岂不是等于在说一条腿的人跑得比两条腿的快?”
  那边两人正凝神讨论,魏无羡抽了个空对他笑道:“你想岔了。不过如果我这么说,也许你就懂了。有些人瞎了一只眼睛,于是便加倍爱护仅剩的一只,所以他虽然瞎了一只眼,但目力却未必比有两只眼睛的人差,甚至有可能更好。同理,若是一个人断了左手,只能勤用右手,那么长此以往,他的右手也许将变得力大无穷,一只手就能抵平常人两倍的力气……”
  蓝思追果然懂了:“而这具凶尸,它因为生前断了一腿,死后常年单腿独跳,于是弹跳力反倒比两条腿的行尸要强?”
  魏无羡欣然道:“正是如此。”
  蓝思追颇觉有趣,暗暗记下。秦公子烦躁道:“怪我昨日与内人吵架,处理家事耗到太晚,没来得及重修大门。我现在就去加固,非叫这门固成铁桶不可!”
  然而,蓝忘机却摇了摇头,道:“无用。‘先例不可开’。”
  秦公子整个人一惊,感觉不是什么好话,道:“这‘先例不可开’是什么意思?”
  魏无羡道:“他说的是我们的一句行话。是指对邪祟,有些防御手段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管用了。若是昨天你抢着重修了,自是还可以撑一段时日,但只要给它进了一次大门,它今后就都能畅通无阻了。”
  秦公子又惊又悔:“那!我该如何是好?”
  蓝忘机道:“坐着就好。”
  魏无羡道:“不必慌张。进得了大门,迈不过二门。你这宅邸好比一座城池,眼下只是被攻破了第一道门,其后还有两道。”
  “还有两道?哪两道?”
  蓝忘机道:“聚客之门,私隐之门。”
  魏无羡道:“你家大堂,你家卧房。”
  说话间,一行人早已过了庭院,迈进大堂落座,竟是半天也无人上茶,家仆都不知跑哪里去了,秦公子厉声唤人才有人上来,他又一脚把人踢走。出了气后,秦公子面色稍霁,又不甘心:“不能给我些符咒镇了它?二位公子请放心,酬劳当真不是问题。”
  他却不知,这几人出门夜猎,原也不把任何酬劳放在眼里。魏无羡道:“那要看你想怎么镇压。”
  “怎么说?”
  魏无羡就开始了。
  他道:“镇压么,是治标不治本。你若只是想让邪祟进不得门,那还好说,半月换一道符篆,不过它还是能来你家拍门刨花,我估计到时候你家大门换得比符篆会更勤快。你若是想让邪祟避退三舍,那就得七天换一次,此等符篆还绘制复杂造价昂贵。而且镇压的时日越久,它的怨气也越大……”
  蓝忘机就静静坐着听魏无羡胡说八道,一语不发。
  镇压终非良策不假,可镇压符和斥退符的制作和使用,也没有魏无羡说得这般费力又繁琐。但论及此道,没人能比魏无羡这张嘴更会上天入地,连功课优秀的蓝思追在一旁都听得一愣一愣,几乎就要信了。秦公子听他说得十分麻烦,仿佛如果选择镇压就后患无穷,忍不住心里犯嘀咕,不断看坐在一旁低头喝茶的蓝忘机,但因蓝忘机脸上始终没有“他在危言耸听”的神色,不由他不信,只得道:“就没有能一劳永逸的法子?!”
  魏无羡话锋一转,道:“能不能,这要看你啊秦公子。”
  秦公子道:“怎么就看我了?”
  魏无羡道:“我可以专门给你做一张符,但这要看你肯不肯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魏无羡道:“这凶尸生前你认识吗?”
  沉默半晌,终于,秦公子道:“认识。”


第121章 外四篇:夺门 2
  闻言; 忘羡二人交换一道目光; 蓝思追精神一振。
  魏无羡道:“愿闻其详。”
  思忖片刻,秦公子缓缓道:“其详也没有多详; 我对此人也不甚了解。我少年时; 长在远省山村祖母家。此人便是我祖母家中的一名家仆; 因年龄与我相近,小时候和我一同玩耍长大。”
  魏无羡道:“这叫发小; 又怎么会不甚了解?”
  秦公子:“因为渐渐年岁长了; 便疏远了。”
  魏无羡道:“你且想想,你有没有什么事得罪过这名家仆?”
  秦公子道:“事倒有一桩; 但不知得罪得有多重。”
  蓝忘机道:“讲。”
  秦公子道:“这名家仆常年服侍我祖母; 伴她身侧; 因为手脚利索,年龄又与孙儿相近,我祖母颇喜欢他,常常夸他聪明。他也因此生出了几分傲气; 总跟在我们族中的子弟身后; 不懂主仆之别。后来; 我祖母还让他和我们一起听学。
  “有一日,先生留了课业,很是难解,讨论间,有人得出了一种答案,一干同学正交口称赞; 那家仆却忽然说,错了。”
  秦公子道:“那时这家仆才不过去听了一两个月,但我们一族子弟却早已上了两三年的学,孰错孰对,自不必论,当下便有人反驳。他却十分倔强,一个劲儿地说先前那人的解答错了,要给我们看他的解法,终于闹得整个课室里的人都烦了,便一起把他轰了出去。”
  听到此处,蓝思追忍不住道:“秦公子,便是他烦着你们了,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何必撵人。”
  魏无羡道:“秦公子,这件事听起来像是你们一群族中子弟惹着了他,你在其中有什么特殊位置吗?不然他肯定不止只找你一个,应该把这群人全找一轮。”
  秦公子道:“当时是我第一个让他出去的,原也只是说说,谁知大家早都对他不高兴了,一发不可收拾。而这人竟是脾气很大,回去后跟我祖母说不去了,便再没去了。”
  魏无羡道:“我再问两个问题,秦公子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秦公子道:“问。”
  “第一个问题。”魏无羡目光极亮,道,“你前面说‘有人得出了第一种答案’。这个‘有人’,是不是你?”
  顿了顿,秦公子道:“这很重要吗?”
  魏无羡道:“那么,第二个问题——那课业的解法,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秦公子脸色不善,一振衣袖,淡淡地道:“陈年旧事,距今已有数年,恕我不能件件记忆犹新。不过平心而论,谁年少意气用事的时候没做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遇到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请不要纠结于此。我现在只想尽快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魏无羡笑眯眯地道:“好的。我懂,我懂。”
  蓝忘机道:“此人何时逝世。”
  秦公子道:“约有两年了吧。”
  魏无羡道:“两年?还好,不算陈尸,但也不算新鲜。怎么死的?自杀吗?”
  “不是。听说是半夜喝酒乱跑,没留神脚下,摔死的。”
  “不是自杀,那情况还稍微好点儿。秦公子,没别的了吗?”
  “没了。”
  “那请先回,稍后自当有符篆送到你府上。若是想起别的什么,还请记得随时告知我们。”
  回到小竹轩后,蓝思追关上门,转身吐出一口气,道:“这位秦公子……当真是……当真是……”
  蓝忘机忽然道:“两年。”
  魏无羡道:“对,两年有点奇怪。”
  蓝思追道:“奇怪?”
  魏无羡从袖中抽了张空白符纸,道:“若是恨得深沉的邪祟报怨,通常在头七之夜就会去作祟了。久一点的,一年内作祟也算常见。既已变成了凶尸,为何拖了两年才寻上门来?”
  蓝思追猜测道:“莫非是两年里都没找到秦公子搬家后的住址?”
  他想象了一下那尸体每晚一家一户敲别人大门,窥看里面是否是秦公子的画面,背后微有凉意。
  魏无羡却道:“不会。这凶尸与秦公子有旧交,循气息找到他,不是难事。而且,若是你说的那般,它在寻找秦公子的过程中,多少会找错几家,类似的凶尸拍门的异事应该不止一桩,蓝湛,你看的卷宗比我多,记得比我全,在这两年里,你见过类似的记载吗?”
  他进了书房,蓝忘机道:“并无相关。”
  魏无羡道:“这就是了……蓝湛我找不到朱砂了。”他拿了支笔出来,道,“我昨晚还用过的!你们谁看到了朱砂?”
  蓝忘机也进了书房,找到朱砂,魏无羡笔尖在精致的小盏内点了两下,又斟了杯茶坐到桌边,左手喝茶右手执笔,一边看都不看在符纸上狂画一气,一边对蓝忘机道:“你不记得的话,那就是肯定没有了。所以,它两年没动秦公子,该是有别的原因的。好了,画完了。”
  他把桌上那张朱砂迹犹未干的符篆揭起交给蓝思追,道:“给他送去吧。”
  蓝思追接了左看右看,完全看不懂,他从未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如此癫狂缭乱不拘一格的符纹,忍不住道:“魏前辈,这张……不是你乱画的吧?”
  魏无羡道:“当然是。”
  “……”
  “我画符从来不用眼睛看。”
  “……”
  魏无羡笑道:“放心吧,绝对有用就是了。说起来,思追,你是不是不大喜欢这位秦公子?”
  蓝思追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他如实道,“他并未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不过,我可能较难与此种性情的人相处。我不大喜欢他提到‘家仆’时的语气……”
  至此一顿。魏无羡浑然不觉,道:“常见常见。这世上大多数人本就看不起家仆。有时候哪怕是家仆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你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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