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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再宽限我两天-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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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云溪觉得自己的脚又开始晃荡了。
  发现慕沉自己完全能拉住乔云溪,玄机子等一众人已经渐渐退开了。
  玄机子看了看外面,乌云渐散,风消雨止,一缕金黄的阳光顺着屋顶的大洞洒落下来,正巧落在乔云溪和慕沉两人身上。
  温暖的光,温暖的笑,还有属于彼此的心跳和怀抱。
  一切都是灿烂明媚的。
  玄机子笑了笑,雅致的脸上带着几丝欣慰:“我没算出什么来,但是直觉不会有什么事的,想去便去吧。”
  乔云溪点头,看着慕沉明亮似夏夜星河的双眸,手松了松,任由吸力带着自己往通道里去。
  慕沉转而抓住乔云溪的胳膊,将他抱进怀里,脚下卸了力气,不等吸力传来便直接往通道中去。
  在沉浸到昏沉通道中的前一刻,乔云溪忽然想到什么,喊到:“慕沉等一下,我们还能回来吧?我爹娘还盼着我多回去看看呢!”
  人影渐渐没入黑色的空洞中,慕沉沾染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放心,能回来的,你爹娘我是见过了,小师兄别忘了你到现在名分还没给我呢。”
  黑色的空洞缩小转眼消失不见,周遭恢复平静,风和日丽,虫鸣鸟啼。
  很美的一个午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的时候总有种完结撒花的感觉……然而并没有
后面还有一些内容,要把诺溪的事情交代完ヾ(@^▽^@)ノ 
谢谢看文的大宝贝们支持,感谢有你

  ☆、发现

  司诺溪静静在床边打坐恢复伤势,虽说用处几乎为无,但是既然慕沉希望他这样做,他倒也乐意让慕沉安心。
  慕沉就坐在桌旁,不曾离开房间。
  他怕司诺溪趁他不注意又跑了,索性就这么一直在房间中待着。
  司诺溪染红的白衣被慕沉放到了桌上,连带着雪崖剑乾坤袋这些也一并搁在一起。
  白色的衣服划破了不少口子,印着大片的猩红。司诺溪喜穿白衣,可慕沉发觉他的白衣总是隔不了多久就会染上血色。
  以前是别人的,现在是他自己的。
  还债似的。
  慕沉目光复杂几分,注视着这个眼眸紧闭的人。
  他醒来的时候又是到处找不到人,最后才发现那灵力留下来的字。
  他不解为什么要去山洞,却也高兴这个人没有再丢下他乱跑,哪怕只是意味不明的只言片语,也让他感到欣喜。
  要不是他们打起来的动静太大,夜幕里几乎映了半边天的白光红光,他就当真傻傻的去山洞了!
  慕沉盯着桌边那把裹在朴素剑鞘里的长剑,回想起当时那几道骇人的威势,眯了眯眼,伸手握住剑鞘。
  刺骨冰寒瞬间顺着掌心延伸到心底,透着几分血气。
  他的眼神深邃几分。
  这把剑,好生诡异,邪气的很。
  想了想这到底是司诺溪的剑,便又给放下了,慕沉见司诺溪没有要动弹的趋势,转而拿起乾坤袋随意的打开,想再找找丹药。
  里面那颗皱巴巴萎缩干枯的红果子依然被好好的单独放着。慕沉拿出来看了一会儿,无声叹口气,在果子上施了几道禁制,免得它再干枯下去,又放回原处。
  慕沉心里感慨了一句,司诺溪的东西真够少的,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便就剩一把剑和这个乾坤袋。
  这乾坤袋他也不是第一回看了,里面除了丹药就剩纱布最多,再就是备着的不少白衣服。
  目光转了转忽是瞥到什么,慕沉将那个白色的小玉石取了出来,正是血玉灵晶。
  这东西除了灵气很足,瞧着也没什么特殊的,真能治疗反噬?
  慕沉抬眼看了看司诺溪,又凝视着这乳白色的小玉石,指尖溢出几丝极细的轮回之力,擦着小玉石的边缘环绕了一周,想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小玉石忽然闪了闪,放出几道微弱的光来。慕沉挑眉收了轮回之力静静等待。过了片刻,小玉石上的光更盛了一些,些许灵气洒落出来。
  慕沉注意到灵气在不断地散落出来,但这只是些灵气,依旧没什么特别的。
  等光淡去,露出玉石面貌时,慕沉蓦地一惊,微微睁大了眼看着手里那块东西。
  拇指大,乳白色的石头,凹凸不平的表面甚至沾染着几缕灰尘,没有丝毫的灵气——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慕沉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假的?!
  司诺溪和玄羽都被骗了?!
  慕沉看向一动不动的司诺溪,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玄羽就在旁边的房间中。
  他现在急需好好想清楚自己独到天赋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他太依赖这份天赋,连最基本的判断都忽略了,结果害得五公子又动了禁术……本来不打算停留,但碍于伤势,还是决定先恢复一番再离开。
  慕沉推门而入,玄羽顿时睁开眼,看向在门口设下重重禁制隔音的来人,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五公子怎么样了?”
  慕沉眼底深沉,走到他跟前摊开手掌:“这怎么回事?”
  面前是一块极其普通的石头,玄羽一怔,慢慢站起身,拿起那块石头沉默的翻转着看了一会儿:“这是……”
  慕沉深邃的眼眸直直望向他,带着几分逼视意味:“这是你之前拿回来的那东西,司诺溪说它对反噬有用,我用轮回之力试了试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是知道这东西用处么,你被这个假东西骗了,司诺溪也没发现?!”
  玄羽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僵硬道:“情况混乱,走眼了。”
  慕沉眯起眼来,声音愈发低沉:“我没见过也没听过,不知晓这东西所以看不出来。但是你们当时一个说有用,一个点头附和,跟打哑谜似的也不说别的,看起来个个都了解的很,结果都走眼了么?”
  玄羽微垂下眼睫,衣袖下的手指缩了缩攥到一起,又平稳的说了一遍:“当时太混乱。”
  慕沉眼中漆黑之色愈发厚重,看着那块石头,突然一道轮回之力击过去,石头瞬间在玄羽手中化作粉末消散开。
  玄羽还以为他要动手,后退两步。
  慕沉却是一言不发的准备转身,忽然又停住看向那一小片在空中飘荡的粉末,玄羽也是变了脸色。
  乳白色的石头化作粉末,渐渐又聚拢在一起,石头内部隐着的几分灵气散开。
  灵气带着石粉,在空中一句一句凝出些话来——
  “终于发现是假的了吗?呵,为父同你传讯你不理,这随手拿来的废东西倒是起了几分用处。这是血玉石的失败品,上面没有谁的心头血,不过用来传个讯还是可以的。
  诺溪,就算你和慕沉躲起来,你也永远不可能摆脱血玉石的控制。趁早把慕沉抓回来,为父还能饶你过错!不然的话,即便你能忍,在如今这般伤势严重之时,你也必定扛不住血玉石日夜不休的折磨!”
  最后一点灵光散去,石粉散落,字消失不见。慕沉一点点攥紧了拳,心思一寸寸的沉下去,眸中森寒之意几乎要蔓延出来。
  玄羽面色难看,抿紧了唇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五公子隐瞒至今,到底还是被慕沉发现了。司家,当真是狠辣无情,司族长对待自己亲生儿子竟也下的去手……
  也对,重霄仙界哪有什么亲情。
  慕沉意味不明的遥遥看向司诺溪所在的方向,握紧了拳,忽然嘶哑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玄羽回忆起司诺溪那遮掩在清澈之下的、深渊般空洞深邃的眼神,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说了:“就在之前,五公子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听出些不对劲来。”
  慕沉背对着玄羽,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是声音愈发失去温度,幽幽道:“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是么?”
  玄羽无言以对。
  慕沉不知道是何种神情,只是压低了声音,慢吞吞道:“又骗我。”
  “慕沉,你……五公子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玄羽叹口气:“便是彼时五公子将我推出去,自己面对司家围攻,也依然惦记着不让我同你说。”
  有些缘分来太晚,有些缘分割不断,这一世的开始,便已然定下苦难,谁也更改不了。
  但是苦难后会有晴天吗?
  他也不知道,但愿会有吧。
  玄羽走上前几步道:“慕沉,五公子并非——”
  “你还知道些什么?”慕沉打断他:“你知道的算到的,通通都告诉我。”
  玄羽僵了片刻又缓缓退后一步:“我不能说。”
  有些事,终究不能说出口。
  他算到一些,又没算明白。仙之一道包罗万象,是非曲折恩怨对错,人心悟道,可道就在心里。
  慕沉勾了勾唇角,笑的冰冷:“好,司家是么,呵。”
  身影一闪骤然消失在原地。
  玄羽惊诧,急忙扬声问道:“你去哪?”
  慕沉的身影消失极快,只留了一道沉沉的声音回响:“看好他。”
  玄羽着急几分,慕沉定是去司家了。
  轮回之力,敌得过司家举族之力吗?
  …
  “砰!”
  慕沉一脚踹开前面碍事的司家子弟,身形瞬间出现在司家大殿里,周围围了一层又一层手持长剑的司家子弟。
  前面是急匆匆赶来的司族长司安等人,除了司绝涵被削去半截手臂在治伤,别的司家儿子女儿基本都到齐了。
  司族长看着他,诡异的笑了笑:“怎么就你自己,我那个逆子呢?”
  他手中一动,围堵的司家子弟又靠近几分。
  慕沉眯了眯眼,没这么多耐心同他耗。心头压抑的杀意愤恨,几乎要将他吞噬进去,要他杀了这些人偿还!
  墨色顿时溢出,转瞬间出现在司族长面前,化作长剑猛的刺出。
  “血玉石的解法是什么?!”
  “砰!”
  “没有解法!”
  司族长到底为三大仙家之一的司家族长,修为极其深厚,猛的一拳击出对上墨色长剑。两相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周遭隐藏在空气中的灵气都被震得分离出来,丝丝缕缕的白光像烟雾一样弥漫飘荡。
  慕沉猛的捏拳,手上青筋暴起,墨色力量更厚重几分,辽远又死寂的浩瀚威压逼向司族长,再次阴寒出声:“解法、是什么?!”
  司族长不再回应,猛的大喝一声:“退开!祭阵!”旋即率先退后些距离,手上灵光乍现,刺目光线几乎让人挣不开眼。
  司家子弟迅速围成阵势,手上捏决画符动作不断,正是囚灵阵。
  慕沉被浓重的墨色包裹着,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形。司族长的贪婪神色几乎就要遮掩不在了,直直的盯着那墨色,下一瞬却是陡然大惊。
  慕沉的速度极快,眨眼间消失在原地逼近司族长,凝成满天的墨色箭矢,雨点一般的像司族长射去,眼中几乎泛起血色,阴森森道:“我再问你一遍血玉石解法是什么?!快说!!”
  司族长衣袖一震挡住箭矢,又是一个大喝:“囚灵阵!快!”
  慕沉的耐心彻底到了头,低吼了一声:“你找死!”
  他不敢想象司诺溪强忍着折磨,还要在他面前佯装淡然自若的时候有多难挨!
  司诺溪!
  司诺溪!
  是他错了,他不该由着司诺溪沉默。这人就是个闷葫芦,不逼他,他就什么也不说。
  也罢,那他就把真的血玉灵晶抢回去!
  囚灵阵很快成型,慕沉面露几分狰狞,轮回之力汹涌毫不留情的湮灭无数站在阵周围施术的司家子弟,连同囚灵阵一道毁了大半。
  司族长沉下脸,极力牵制慕沉动作,狠辣出声:“一定要拿下他!再备囚灵阵!”
  慕沉脸上难看,不管不顾直逼司族长而去。其动作之快让司族长目眦欲裂,厚重的轮回之力带着恐怖的威势兜头罩来,似是要将他生生碾碎在里面!
  司族长躲闪不及,灵力疯狂运转厚厚的包裹在体外。
  “砰!”
  “快摆阵!”
  慕沉对司族长的灵力视若无睹,两眼漆黑,压抑着滔天的怒火,轮回之力顿时刺破他的防护。
  司族长趁着那防护破裂的一瞬间迅速反手回击,迅速离开施展不开的柱子旁边,和慕沉激烈的打在一起。
  周围的司家子弟一直在不断的摆囚灵阵,可即便慕沉被司族长拖着,每每到阵将成之时也依然会被慕沉的轮回之力毫不留情吞噬进去,只余一片空荡!
  慕沉的实力,太强!
  司族长暗暗心惊,周围的司家子弟也是震惊不已。
  围攻没有用,再这样下去,司家讨不到什么便宜。
  “慕沉公子,血玉石是没有解法的。”看了看神情可怖的慕沉,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司安忽然开口道。
  他记得,慕沉一直是抱着五公子的,动作亲密。
  “把操纵血玉石的东西交出来!”慕沉的声音越来越冷。
  司安淡然道:“血玉灵晶是只有族长才能用的东西,五公子是少族长,只要他回到司家,待日后接任族长之位,自然免受血玉石之苦。慕沉公子既然同少族长关系亲密,不妨一同入我司家协助少族长,何乐而不为呢?”
  慕沉冷哼一声:“少说废话!把东西给我!不然,我今天就叫你们死个干净!”挥手又是毁去了一个新的囚灵阵,站到一边,气息多少有些乱。
  他担心司诺溪。
  对面早已握剑而立的司族长也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仍皮笑肉不笑道:“大言不惭!”
  司族长看了司安一眼,旋即转向司家子弟,暗地里示意他们接着摆阵,诡异的笑了笑道:“我司家千年基业,岂是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小子敌得过的。”
  慕沉不屑一顾,汹涌的轮回之力再次盈在手中,厚重的墨色几乎透不过光去,漆黑到纯净又压抑,威势骇人。
  司族长笑的诡谲,直视着慕沉漆黑的眼眸,忽然道:“你知道,血玉石被催动,在激荡气血损伤五脏这些小惩小戒的同时,是怎么个疼法吗?”
  慕沉顿住,呼吸急促起来,周身都起了阵阵颤栗,眼底瞬间泛了红,森然的看着司族长,双手攥紧青筋暴起。
  司族长意味不明的笑着,缓缓出声——
  “他定然不曾告诉过你——”
  “此疼,好比剜心。”

  ☆、选择

  慕沉打碎大半司家弟子轮流布下的囚灵阵,司家弟子死伤无数,司族长伤势不轻。
  他到底是赢了。
  看吧,司诺溪,你该相信我的。
  相信我可以赢,相信我可以做到。
  起码要相信,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拼死揽下全部。
  司诺溪啊……我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选择相信我?
  “剜心”二字一直回响在慕沉耳边,让他的心口也跟着疼了起来,急匆匆回了红枫谷。
  司诺溪方从修炼中脱离出来,胸口气闷不已咳了两口血,正施咒术将血迹清干净,门猛的被推开。
  慕沉一下子冲了进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却是眼睁睁看着那一小片鲜红的血迹在眼前消失,急急道:“司诺溪你,你……”
  话至一半突然又说不下去了,手有些颤抖。
  司诺溪被他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迅速将血迹除去,感觉到他的微颤,抿了抿唇安慰道:“气血不畅而已,没事的。”
  慕沉的声音低沉,细微的颤着,压抑不已:“为什么总要骗我。”
  活虽如此,却不是疑问。
  因为他知道答案。
  司诺溪尚有些怔怔,并未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想着可能是慕沉见他咳着两口血心中担忧,又道:“我体内有暗伤,修炼时将郁结于胸的血吐出来就没事了,你不必——”
  “撒谎!又骗我!司诺溪你又骗我!”慕沉眼眶漫上了红色,瞪着一双眼又气又悲的看着他,眼眸中的伤痛似是能将面前的司诺溪淹没其中。
  司诺溪顿住,带着些许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片刻,垂了垂眼,思量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说漏什么,还是哪个的地方话没圆好,叫慕沉看出了破绽。
  慕沉见不得他低着头回避的沉默样子,捏住司诺溪下巴,抬起他的头逼视其双眼,压抑着怒气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揪心,厉声道:“你老实说,血玉石到底还能不能影响到你!”
  司诺溪瞳孔一缩,眼底更深邃了些,张嘴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慕沉这明显是已经发现了。
  慕沉将他的一切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如坠深渊,周身侵染着的寒意冷进他心里,骨头缝里都像是结了冰。
  “你说突破了,血玉石不再影响是骗我的,连血玉灵晶也是胡扯的,你明明猜到了那是个假的,却还骗我说能治疗反噬。”
  “这么久以来你面上的淡然都是假的,血玉石折磨你,你就这么一直忍着不显露一分!司诺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沉声音渐渐拔高,手抓着司诺溪的两肩不自觉收紧,眼角漫上湿润。
  他心里,好疼。
  司诺溪僵住了。
  怎么会?!慕沉怎么会知道这些?!
  偏了偏视线盯着旁边的地面,司诺溪浑身发冷,无言以对。
  他确实,说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话,编出平和淡然的假象,造了一个自由而没有束缚的梦。
  一个,美梦。
  “说话啊!司诺溪!”慕沉将司诺溪拽了起来,揪着衣领子按在床边竖直的栏杆上,力道却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很轻。
  司诺溪低垂着头,半晌沉默,最终只是轻声道:“对不起。”
  梦总会醒,只不过这一天来的比他算好的时刻早了些。
  “对不起?!”慕沉咬牙,他最讨厌这句对不起!
  “是对不起骗我,还是对不起没编个更好的理由?!”
  司诺溪因为突然站起来的动作眼前发昏,黑乎乎一片,勉强恢复了视线后浅浅的看他一眼。
  乌黑的眼眸看似透彻,内里却是一片厚重的深不见底。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想,也不能,把慕沉牵扯进来。
  “不说话?又不说话!让我自己猜吗?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司诺溪,我将你装在心底里惦记,你就这么想避开我?事事都编谎话来骗我?!”
  慕沉的怒火越烧越旺,星星点点的火苗就几乎要引起窜天的大火。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气还是痛苦,他心疼这人的隐忍,怨念这人的隐忍。
  说到底,这个人,只是不信他。
  所以早早瞒下一切,将他推得远远的。
  慕沉忍不住难过,也控不住心火。
  司诺溪呼吸混乱几分,他从没见过慕沉发这么大脾气,也是急了些,握住慕沉的手腕想让他冷静下来:“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慕沉的呼吸几乎就铺洒在司诺溪脸上,和他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咄咄逼人。
  司诺溪动了动唇,忽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呐呐道:“我自己能解决的,我会尽我所能,将我能做到的通通做到,只是,不想将你牵扯进来……对不起。”
  慕沉心头猛的一缩,骤然顿住,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浇灭了他所有气力:“我与你站在一起,你却……不想牵扯到我么……到现在,你还、不想牵扯到我……”
  司诺溪抿唇,他向来话少,此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道:“对不起。”
  慕沉攥着他衣领的手越发收紧,却是发现司诺溪脸色有些白的过分,眼中浅浅的无措,两手慌慌张张握着他的手腕。
  明明可以几掌击开他,偏偏挣扎都不挣扎一下任他揪着衣领。
  “司诺溪。”
  “司诺溪……”
  你怎么这么傻,傻到犯蠢!
  慕沉咬紧了牙,觉得自己像个没了气的空壳子,迅速萎蔫下去:“我该,拿你怎能办?”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人了。
  不闻不问?他做不到,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心头惦念着,他如何能做到不闻不问?
  控制不住的就动了心,之后便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可他的眼前也是一片迷茫。
  慕沉一下子松了手上力气,将头埋在司诺溪肩窝处,紧紧的抱着他,恐慌仍是不住漫上心头:“司诺溪,我总觉得抓不住你,像在做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梦醒了,你就会从我眼前消失。”
  司诺溪周身一顿,浑身的血都冰冷的像是被冻住了,呼吸几乎停窒。
  慕沉的手越发收紧,死死地将他勒进怀里,低声喃喃:“司诺溪,司诺溪,别骗我,别丢下我。”
  “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明明人就在怀里,可所触轻的像是风中纸片,一眨眼就要被风带走,而他怎么也追赶不及。
  司诺溪脸色几近惨白,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轻轻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慕沉压抑的声音低低响起。
  司诺溪手指蜷了蜷,又是默然不语。
  他给不了承诺,所以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慕沉一整颗心愈发下坠。
  两个人就此无言,相拥着沉默。
  好半晌,慕沉忽是张嘴在司诺溪脖根处狠狠咬了一口,宣泄般的毫不留情,留下深深的牙印,咬牙问道:“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伤?司家?血玉石?
  还是他的轮回之力?
  司诺溪一动不动任他咬,抿紧唇摇了摇头。
  慕沉退开几分,自身上取出一小块东西放到司诺溪手中:“这个是不是可以让你安心些。”
  司诺溪低头去看,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玉石闪着晶莹的光,触之微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在触碰到玉石的一瞬间自心底蔓延开。
  “这是……”
  司诺溪睁大了眼,低声喃喃:“血玉灵晶,是,真的……”
  慕沉瞥了血玉灵晶一眼,旋即看向怔住的司诺溪:“先前你修炼的时候,我试探了一下之前那块,发现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去找玄羽问才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来,捏碎后收到了司族长的讯息,我才知道……你瞒了我这么多。”
  司诺溪震惊:“你去司家了?司家,你你……”心中陡然升腾起慌张,一下子抓过慕沉,透过他墨色的衣衫在身上摸索。
  慕沉抓过他的手,眸光深沉的看着他:“别拭了,我没受什么伤,安安稳稳,带着血玉灵晶的从司家闯出来了。这样子,你是不是就能放宽心,不再隐瞒我什么。”
  司诺溪浑身都颤抖了一下,看着慕沉眼中毫不遮掩那份情意,几乎就是剖开了心摊在他面前。
  可他完全,承受不起。
  “我没……慕沉……别。”司诺溪言语混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表达什么。
  要他如何说出口?!
  慕沉目光深沉,牢牢扶住几乎站不稳的司诺溪,顿了顿,又浅浅问道:“你若是还有顾虑,我们可以找个地方隐居,或者就留在红枫谷。哪也不去谁也不见,不管血玉石不管司家,就我和你两个人待着,好吗?”
  司诺溪呼吸一片紊乱,鼻子泛酸,几乎无力再站在他面前:“别,慕沉,别这样。”
  司诺溪拼命摇了摇头。
  他也想隐居,不管是世外桃源还是荒僻山野,他怎样都无所谓,但这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就算没有血玉石没有司家,哪怕一瞬间天塌地陷,哪怕世界上只留他和慕沉两个人,他也不可能陪慕沉走太远的路。
  慕沉的路还长,而他的,已经到尽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司诺溪不断的摇头,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慕沉眼中期待的光芒一点点散去,慢慢暗淡下来,染上几丝受伤之意。
  “为什么要摇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不是,已经把心赔给我了么,难道连这个……都是骗我的吗?”
  司诺溪几乎颤栗起来:“不,不是……对不起,你别说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慕沉恍惚了一下,缓缓的收回手,茫然失措甚至是无助的看着一直摇头的司诺溪,轻声道:“我不想听对不起,你说个别的,好不好?”
  言语间几乎带上了恳求意味。
  司诺溪咬紧了唇,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脸色苍白攥紧双手:“我……我……”心里不断揪起,半晌,无力的摇了摇头。
  他真的,真的说不出口。
  慕沉怔怔,想向前伸手又停在半空,蜷了蜷手指一点点缩回手臂。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觉得心里也缺了一块,寂寥空旷到让他难受,喃喃道:“不说话么,我明白了。”
  “抱歉,让你……为难了。”
  慕沉愣愣看向低着头的司诺溪,看了许久,最后恍惚转身,走了出去。
  司诺溪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揪住了胸前的衣服。终于抬眼,看着慕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到床上。
  心口好疼,他做错了吗?
  应该没有吧。
  走了,也好。
  “你瞒不了他太久的。”
  玄羽站在门口,犹豫许久终究是开了口:“雪崖剑的事,他早晚会知道。”
  司诺溪恍惚开口:“他已经走了,况且,等他知道的时候……我也……已经死了,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总比他现在就痛苦焦急来的好。”
  看了看握剑的那只自己的手,司诺溪喃喃自语:“我不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身的罪孽等着他去赎,他不怕死,甚至于他而言,死,是一种解脱。但是慕沉这般情意这般惦念,他怎么忍心让慕沉在忧心难过中,看着他死去。
  修士死了就什么都不会留下,他想干干净净的还上这一条命,赔给那些亡魂。
  可他欠慕沉的,没法还了。
  玄羽复杂的看着他:“这些情情爱爱,我不懂。”
  司诺溪牵了牵唇角,轻声道:“我也不懂,可我已经没时间去弄明白了。”
  这偌大的重霄仙界,何曾有谁教过他如何去在乎一个人。
  抬眼看向玄羽,司诺溪缓缓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玄羽顿了顿,轻叹口气。
  “你……一定要走这一步吗?”
  司诺溪没什么反应,呆滞的坐在床上,声音嘶哑:“你算到了。”
  玄羽满目深沉,点了点头。
  是,他算到了,可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司诺溪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轻微却毫不迟疑,幽幽道:“那就,帮我吧。找到那个孩子……姓张,十二三岁,是张渊的义子。我先前……在司家看到他了。”
  这是他最后的选择。

  ☆、立誓

  慕沉走了,玄羽也去查那个孩子的消息,空旷的木屋孤零零的立在朦胧的红枫谷中,没有蝉虫鸣叫也没有莺鸟清啼,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不知怎的,今日雾气格外大,白茫茫的遮挡住视线。司诺溪坐在屋前,守着面前禁制之下那些干枯的灵果,和工工整整写了一大片的名字,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白雾朦胧,淹没了整个红枫谷,也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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