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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书奇斋_通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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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只和宁姬在赌博,向叔亚向军警队叙述调查到的新案子。当他把新案子说完,他最道:“我押队长赢。”
  随着他的话一落,仇只赢下了宁姬。一时间,押注宁姬的队员们纷纷哀嚎震惊。
  “队长竟然赢了?怎么会!”
  “副队长是不是故意输了?”
  宁姬笑脸依旧,他道:“是我输了。”
  押仇只赢的队员眉开眼笑,他们纷纷拍输掉的兄弟肩膀:“明日开始,记得帮我洗衣。不多不多,一个月而已。”
  赌博游戏结束,向叔亚报告完毕。仇只拿起骨牌在手中抛了抛,他道:“明日开始,分组任务。”
  众人安静下来。
  “孔兵随我去查赌场,把你的枪藏好。”
  “是,队长。”沉默寡言的孔兵道。
  “向叔亚、穆了、聂文康继续侦查汉口狩猎妖怪进行交易的消息。”
  “是。”向叔亚道。
  “宁姬带薛玉声、岳令仙、萧楚调查提供武器给妖怪的地下兵工厂。”
  “交给我吧。”宁姬那张笑脸,让人感觉他戴着面具似的。
  “祁彰、纳兰尔、诸葛公明去查查,是谁把羽民巢穴的消息卖给威尔逊。”
  “是,队长!”
  “巫门、伏东、荣池、戚明德、丁雨、师时、阮承音、左奇声,你们八人依照向叔亚的调查对汉口妖怪的交易进行干涉。”
  “是,队长!”
  任务分派完毕,宁姬当场带着薛玉声、岳令仙、萧楚三人连夜调查地下兵工厂的事情去了。祁彰、纳兰尔、诸葛公明三人也换装前往法租界调查威尔逊交易的案子。
  剩下的人,今夜好好歇息,明日继续调查对妖魔精怪非法交易的案子。
  脱掉长袍,仇只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白显真,为何这个男人会占据自己脑海?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吧……
  翌日午后,仇只和孔兵一身西装革履。
  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仇只穿上贴身的洋西服,整个人的内涵气度变了一番,对着镜子,他用手理了理脑袋上的短发,然后露出那张极具侵略性的面孔。而孔兵把他的枪收在身上某处,如果不把人剥光,你永远也找不到他把自己最心爱的枪藏在哪里。
  乔装改扮的两人离开红楼渡过大江抵达汉口。下了船后,两人往汉正街莲华屋。
  夹杂在混乱热闹的商巷,莲华屋很容易找到。这家卖贩卖祭祀用品的屋子门上挂着两个白色灯笼,左右两个灯笼写着“莲华”,而古朴的门口上雕的是莲花。此刻,是白天,莲华屋正开着,大门前,摆放的是祭祀用的纸人,这门口左右两排纸人盯着街道前来来往往的人们,仿佛真的会活过来一般,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仇只带孔兵走过两排纸人跨进莲华屋,屋里,扑面而来的香烛味片刻把整个人包裹住。
  “莲华可在?”仇只道。
  “在,请坐。”供奉地藏菩萨的“佛龛”台前,坐在椅子上的莲华披散长发,里面的烛火映照在画着莲花图腾的脸上。
  两张椅子浮空移动摆在莲华面前,仇只和孔兵与他面对面坐下。
  “你可知汉口里地下赌场?”
  “知。”
  “在哪?”
  “在俄租界。不过,你撬不动它。”
  “因为能进去的人都是武汉里最有名的权贵,对么。”仇只冷笑。
  “确实如此。”
  “如何能进入?”
  “需引荐人。”
  “你能否进入?”
  “能。”
  “带我进去。”
  “我为何带你进入?”莲华含笑看着仇只。
  “你若不带我去,我便拆了你莲华屋扔进长江里。”仇只的话刚落下,整个莲华屋开始“嗡嗡”地响动,带着面具的無和没有眼鼻嘴的零便出现在莲华面前。
  “無,零。退下。”莲华道。
  “莲华。”零尖耳动了动,额头上的黑纹转动了一下。
  面具下的眼睛看了看仇只,無牵住零消失。
  “段都督可真是给我招来大麻烦。”莲华状若头疼。
  “他不是给你招来了大麻烦,而是给整个汉口招来了大麻烦。”仇只不屑说道。
  “你可知,你们军警队动了汉口权贵里多大的利益。”莲华拿起小扇打开,他的扇子上画着的是地狱恶鬼。
  “那又如何。”
  “就算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去送死,也无所谓?”
  “我手里的兄弟,地狱火海都敢赴,汉口,算什么。”
  “你们军警队和阴阳斋,还真是像。”莲华轻笑。
  明知前面恶鬼横生,却还要用自己的双手把道路劈出来。除了所执行的道义不相同之外,唯有这一点,军警队和阴阳斋是相同的。
  仇只,白显真,你们真能劈开笼罩汉口的黑暗,给隐世里的居民带来光明么?你们,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么?在汉口浪腾里扑腾,一不小心就会翻船葬身于此啊。
  对于莲华的评价,仇只不置可否。毕竟,他们所执行的道义是不一样的。
  “今夜,我引荐你入赌场。”
  “好。”仇只站起,他对孔兵道:“我们走。”
  孔兵点点头。
  目送两人离开,莲华打是画满地狱恶鬼的小扇子掩嘴而笑。
  夜晚,江汉关大楼响起晚十点的钟声,仇只、莲华、孔兵三人坐黄包车沿江前往俄租界夷玛街。
  汉口水塔上方,白显真将整个汉口收入眼底。
  “今夜,让我随同师兄前往俄租界如何?”程符站在水塔边缘,冷风猎猎,他压了压自己的斗笠。
  “不必。”白显真扎在身后的长发随风飘动飞扬。
  “我们在这里等师兄。”
  “好。”白显真说道,于是人一踩一踏便踏踩落下汉口水塔。
  仇只三人抵达夷玛街,莲华带着他们进一家守卫森严的洋房前。在进门前,俄国人在他们身上搜了个遍。他们在仇只的洋西服口袋上搜出了香烟火柴,在孔兵身上搜出了一颗糖。而身着刺绣长褂的莲华,除了一身衣服和手中的扇子,什么都没有。
  “请,华先生。”洋人招待道。
  三分被放行,洋人招待把他们带进洋房中。洋房中呈圆形,里面空空如也,但有五道门,这五道门上写着“木、火、土、金、水”。
  他们进入“火”字门。
  小小的一间,只能站五人,显然另有机关。
  四人进入,洋人招待把门关上后。机械开始转动,他们的缓缓向地底去。五分钟后,机械停下,洋人招待打开门,前面,是一条通道,也不知道这条通道通向何方。
  他们走了一段路程,进入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妖怪面具。
  “请三位挑选喜欢的面具带上。”洋人招待说道,随即把赌场招待统一的黑色面具戴上。
  莲华拿下一张狐狸面具戴上,孔兵随手拿了一张蛊雕面具戴上。而仇只,他拿了一张饕餮面具戴上脸。
  把面具戴好后,不一会,从另外一道门进来一个戴着龙面具的男人。在他身边,是五个没有带着面具,腰间束着冷兵器,长相如谪仙般的男女。
  仇只一眼看出这五个男女是化人的妖魔精怪。人世间,唯有他们能有如此长相。
  “我听说,华先生给我带来新的客人。”面具下,黑发男人把目光移到仇只和孔兵身上。
  “九先生和病先生。”在这里,没有人会用真名。莲华继续道,“这位是五刑场的管事,人称蓝管事。”
  蓝管事身后的妖怪将两副牌递给仇只和孔兵,他们接下,蓝管事道:“这是五刑场的主人送给两位客人的牌。”
  “谢谢。”仇只道。
  “祝两位今夜玩得高兴。”说完,便带着身后的那五名男女离开。这时候,仇只才发现这五人的脚上戴着脚镣。
  蓝管事离开后,洋人招待继续带三人进入一道门。
  当他们跨进去后,里面一切映入眼里。这里面浮光灯火,他们站在环形高台上,从台上往下看去,一座巨大的环形地下场呈入在眼前。高台上又设有多隔间房,每个隔间房里又有着身份非凡的客人,这些客人一旦摘掉面具,便是武汉里声名显赫的大人物。
  洋人招待带着他们向其中一间隔间房去。这一路上,有带着妖怪面具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当一阵熟悉的桃花香味迎面而来的时候,仇只看到一个戴着麒麟面具的男人经过他们身边,浮光灯火下,他看到了对方耳朵上的灯笼耳环。
  忽然,他伸出手牵住对方的手,但对方巧妙避开了。
  戴着灯笼耳环的男人回过头看了仇只一眼,随即继续往前去。
  仇只停下脚步看着白显真离开的背影。
  “九先生?”洋人招待道。
  “无事。”说完,他们继续跟着洋人招待往前走。
  环形道上多隔间,直到,他们被带进了其中一间。在洋人招待抓住房中一只漂浮的妖精后,这妖精惨叫一声,随即身体膨胀,身体开始亮起把这小小的隔间照亮。
  原来,到处漂浮的浮光灯火是被抓进来饲养,进行奴役的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窝窝丢了个地雷


第6章 第六章:五刑场
  洋人招待把三位客人请入入座之后,莲华便把他遣了出去。
  “我在门外,三位贵客可随时传。”说完,洋人招待对他们行了个礼,然后退出把门带上。
  膝盖高的隔栏前面,便是巨大的环形地下场,那人离开之后,莲华指着地下场给仇只说道:“这下面,是棋场。”
  “哦?”仇只挑眉。
  棋场呈环形,很大。里面如机械迷宫一般,人进去了还不一定能走出来。
  “这个迷阵棋场,专为‘棋子’建造,只要赌客出一张牌,纸牌中的妖怪便进入阵中暗杀对手的‘棋子’。若不杀,就会被杀。”
  “看看你们手中的纸牌。”莲华道。
  仇只打开,他手中的纸牌有二十五张,每一张上面又画着不同的妖怪。
  “这里,每一个赌客手中有二十五张纸牌,从第一张至第二十四张,牌越大,赌客的‘棋子’就越大。最后第二十五张纸牌,是最难得,也未必会有的牌。”莲华说道。
  “这纸牌的背后,都是什么‘棋子’?”仇只问。
  莲华抽出他手中的数字最低的“壹”纸牌,他道:“这张背后的棋子,都是些弱小的妖怪。如白豪、鸱、嬴鱼等。”接着,他又从仇只的手中抽出最大的一张纸牌,“贰肆”号牌,他道:“这张牌背后,是最厉害的妖怪。如九尾狐,蛊雕,肥囗,狰,朋蛇,赣巨人等。而第‘贰伍’张牌,高于前面所有的牌,这张牌背后是穷奇、饕餮、梼杌(táo wù)、混沌上古四大凶兽。这张牌,是王之牌,只要赌客能拿得出的话。从五刑场开场为止,只有一位客人出过这张王之牌。”
  第二十五张牌,是王之牌。也被赌客称为最后一张牌。
  经莲华一番解说,仇只和孔兵了解五刑场的游戏规则。
  “以前,有人用最小的一张牌赢过最大的一张。后来,那颗‘棋子’得到自由离开。”浮光灯火下,莲华冷若冰霜的脸上浮起有些残酷的笑容。
  每一张纸牌,相对应同等牌子等级的妖魔精怪。
  纸牌的号数越小,妖魔精怪就越弱小;纸牌的数字越大,妖魔精怪就越强大。
  二十五张纸牌,从赌局开始,你可以出任意一张,当你的手中的纸牌全部用掉,棋子却全部被杀之后,你便是输家。
  如果,你场上的“棋子”杀掉所有赌客牌棋,那你则是今夜的唯一的赢家,赢的人,可以在五刑场挑选最强大的战斗妖怪,用来进行下一次的赌博。
  “每一位新来的客人,五刑场都会送上一副纸牌。下一次,就得几百块大洋买下了。”莲华道。
  “五刑场的背后人,是不是怡和洋行的赫伯特·英格拉姆?”仇只问。向叔亚查到,怡和洋行的总买办钜瀛找捉妖人捕捉强大的妖怪给权贵赌博。
  “上九流里,有这个传闻,但没人见过五刑场的真正主人。”莲华道。
  仇只摸摸下巴,这么说来,也有可能只是钜瀛捉妖卖给五刑场。
  “五刑场背后的黑暗,深不见底。想查,随时会被吞噬深渊之中。”莲华打开自己的牌。
  “那就用手中的剑划破黑暗,用手中的枪从深渊下杀出来。”仇只道。
  莲华轻笑。眼前的男人,或许是汉口改变汉口的奇迹。
  临近午夜,五刑场的赌博正式开始!蓝管事站在御火的赤鷩(bì)上,赤鷩载着他到迷阵棋场上空,他用洋文高声说话。莲华给仇只的做解释,蓝管事的话大意是,今夜有四位新的客人加入他们,按照五刑场的规矩,先由这四位新来的客人出牌。
  “四位新来的客人……”莲华用扇子掩嘴。
  仇只,孔兵,白显真。
  最后一个,是谁?
  在蓝管事宣布赌博开始的时候,仇只抽出第五张纸牌飞向迷阵棋场。而孔兵抽出第一张,最小的那张纸牌飞了出去。
  随着他们出牌,赌场另外两方也飞出两张牌。仇只的目光看向飞出纸牌的隔间房。白显真,是不是在其中一间?
  牌飞向棋场,有修炼成精的飞鼠飞在空中衔住四张牌放入迷阵棋场相对应数字的门里。
  不一会,迷阵棋场四道不同的门缓缓打开来。
  “有人出了王之牌!”有赌客大声道。在场所有赌客惊愕,这四位新来的客人,竟然有一位出了“贰伍”这张王之牌!
  难道,这位新来的客人带来了穷奇?还是饕餮?梼杌?混沌?
  随着飞鼠将那张纸牌投投入最大的一道门里,这道厚重的门缓缓打开,里面传出恐怖低吼声。
  看着对面那道最大的门,莲华眯起了眼睛。
  最后一张王之牌,是谁的?对方想用这张牌屠杀在场所有赌客的“棋子”么?
  仇只看着,他知晓,这张牌,不会是白显真出的。
  他和孔兵、白显真投掷出去的纸牌,对应的“棋子”已被放出来。这三人的“棋子”都是弱小妖怪,甚至弱小到无法化成人形。三只小妖怪被放入棋场之后便快速乱窜,然后找地方躲起来。
  “这三只妖怪,会被王之牌吃掉。”莲华道。
  那道巨大的门终于打开。
  一只巨大的凶兽挣脱四肢脚镣窜入棋场!有认出妖怪的赌客惊呼:“这是梼杌!这是梼杌!”
  上古四凶兽之一的梼杌!
  他的话撩起整个五刑场的涟漪,赌客们惊诧。他们有多久没有见过“贰伍”这张牌背后的棋子了!
  一时间,五刑场内窃窃私语。
  得以自由的梼杌冲进迷阵棋场,它环顾周边一圈后,便仰天嘶吼一声。这一声,震耳欲聋!随着它的嘶吼声,赌客们纷纷开始开牌。
  梼杌冲撞迷阵棋场找到那三只妖怪吞下肚子!那三只妖怪在被吞下那一刻,向人们伸出了求救的手。
  看着自己的“棋子”被吃掉,仇只皱起了眉头。
  他把手中的纸牌仍在桌子上没再出。而五刑场其他赌客,则兴奋不已,他们纷纷开始出牌。越来越多的牌飞出隔间房,也越来越多的妖怪被放了出来。
  弱小的妖怪,在混乱之中乱窜,只求能活下去的那一刻。而强大能化人的妖怪,则使用妖术和冷兵器开始厮杀起来。
  棋场开始被鲜血染红,赌客们越来越兴奋。
  梼杌大开杀戒。
  有化成人的妖怪拿着一把刀斩到梼杌的身上,梼杌嘶吼一声把这妖怪一甩,然后它一跳,把化了人的妖怪拦腰咬断。
  血从棋场的上空落下,如落雨一般。最后,赌客开始出最大的一张纸牌,“贰肆”号牌。被放出的巨大妖怪向梼杌扑去,这群妖怪里,白色的九尾狐最为瞩目。
  九尾狐露出獠牙和利爪向梼杌杀去。
  它知晓,若不杀掉梼杌,它就会被杀掉。
  看着赌场上的杀戮,仇只冷笑,眼睛深处是极度的厌恶。
  他的眼睛在棋场上巡逻了一群,在看到某只妖怪的时候眼睛便停住了!
  是犭婴如!
  那只被乞儿捡到的受伤妖怪!他为何在这?是被抓来的?还是被乞儿卖来的?
  浮光灯火下,在一片杀戮之中,犭婴如蹬着自己的后退,撑着自己的前掌脚快速避开厮杀的危险躲在棋场的角落。
  莲华看到仇只注意犭婴如,他道:“认识这只妖怪?”
  “见过。”仇只道。
  犭婴如身上有未好的伤口,没逃多久,便有其他妖怪一口咬到它后蹄,犭婴如哀叫一声,它蹬开咬住自己的后蹄妖怪。随即继续胡乱逃跑起来。
  “呵呵。”莲华轻笑,“这就是真正的汉口!”
  如□□罗场地狱般的汉口!
  隐世界与现世界里的那道口子,在慢慢崩坏,这两道之间,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扯破最后那张薄纸。
  在这里,只有毫无仁义道德的杀戮,只有用血液浇洒的兴奋。位于顶端的人们一手遮天,随时可颠覆摧毁混乱的东方之城。
  看着棋场里的杀戮,仇只神色冰冷,脸上带着笑意,可眼睛深处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直到犭婴如被一只强大的妖怪撕破了身体吞进肚子里,仇只眼睛都不眨一下。
  五刑场中,浮光灯火下的迷阵棋场,变成了妖魔精怪葬身的地狱。九尾狐洁白的毛被染成了血红色,梼杌一根一根地咬断它的尾巴,直到它剩下一根尾巴变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九尾狐化人,出尘脱俗的人形妖怪躺在血泊之中,她看着赌客们口吐人言:“衔悲茹恨,与尔枕干之雠(chóu)!”
  这一声,让整个五刑场寂静了一下。
  巨大的上古妖兽梼杌嘶吼一声,他抬起前掌一落,人形九尾狐被踩成肉糜。
  九尾狐饮恨而终。
  莲华避开眼睛不再看,仇只从口袋摸出烟和火柴,他把烟点燃叼在口中。
  血腥气的压抑之下,有赌客兴奋地大叫。这个赌客的声音,唤醒了寂静的赌场,五刑场又恢复喧嚣的气氛。
  随着九尾狐之死,场中,尚活着的妖怪,要么自杀,要么冲向梼杌,与之同归于尽。
  当场上还剩下扇着翅膀飞在空中的蛊雕和梼杌的时候,赌客们开始进行第二起赌注。
  蛊雕能不能赢下梼杌?
  毕竟,当年有过最小的那只“棋”赢过最大的那只“棋”得以自由,今夜,蛊雕会不会逆胜?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个章节开始:所有妖怪原始状态下,一律用“它”。化人之后,用“他”/“她”。
  写《妖书奇谈》的时候,应该有人发现,魏紫牡丹形态下,我用“它”。如果化成男儿身的话,我用了“他”,如果化成了女儿身,我用了“她”。
  枕干之雠(chóu):指不共戴天的仇恨。


第7章 第七章:牵引
  仇只吐出一口烟,室里烟雾缭绕。
  棋场里,蛊雕在人形和妖原型之间变幻袭击梼杌。梼杌仰天发出的声音震痛人的耳膜,迷阵棋场被它撞倒一片。
  浓郁的血腥味里,仇只又闻到了那股让他感到熟悉的味道。
  他站起。
  “队长?”孔兵道。
  “我出去一会。”
  孔兵点头,莲华看了他一眼。仇只打开门出去把洋人招待支开后,他便独自一人循着白显真身上味道而去。
  追寻着白显真身上的味道,浮光灯火下,仇只看到面前用红绳扎着马尾的背影,这个背影的耳背上,是两只红色灯笼耳环。
  环形走道上,有往来的客人和五刑场的华人与洋人招待。和这些人擦肩而过,他继续跟在白显真身后。前面,趁着没人注意,白显真进入一道右边墙里的一道门中。仇只慢慢走到那道门前,他抓住门上的浮灯小妖,在门前变得黑暗那一刻,他快速打开进了去。
  仇只闪身进入这道门后,一道身影袭来,他任由对方袭击——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带着红色灯笼耳环的男人用手抵住仇只的要害,把人压在墙后。对着仇只的饕鬄面具,男人道:“仇只?”说完,他抬起手揭掉对方脸上的面具。
  仇只放开手中的浮灯小妖,浮灯小妖重新膨胀身体漂浮亮起灯火。灯火下,仇只那张深邃的脸孔出现白显真眼前。
  白显真退开压制仇只的身体,他摘下自己的面具。
  “你跟我,何事?”白显真问。
  “与你结盟。”仇只道。
  “你想合作什么?”白显真再问。
  “摧毁五刑场。”仇只。
  寂静的黑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浮灯小妖飘荡两人之间,灯下,白显真目光寒潭,他逼视仇只,似乎在掂量对方话中分量。而仇只,迎视他的目光,他那双深幽的眼睛,黑不见底。
  “好。”白显真脸上露出一抹笑。接着,他伸手接住那只浮灯小妖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跟我走。”说完,他向蜿蜒的地下阶梯走去。
  跟在白显真身后,仇只用手解开洋西服的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这条路,很窄,窄到只容两个人通过。而且,还很黑、很冷。蜿蜒的阶梯往下,也不知道通向何方。
  向地底走了半个小时,他们走到尽头。尽头,是一道门,门上刻着复杂的阵法。白显真看着这阵法,他沉思了一会,然后从袖口里抽出一根粗银针。拿着银针,他开始在门上的阵法上凿下新的痕迹。
  小小的银针凿在门上,复杂阵法开始受破坏改变轨迹,在门上的阵法有所松动的时候,白显真试着推了推,门开始缓缓被推开。
  门里面,黑暗无光。
  白显真向仇只伸出手,仇只把手搭到他的手中。握住仇只的手后,白显真另外一只手抓住在空中不断瑟瑟发抖的浮灯小妖。小妖瘪掉身体,整个空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把浮灯小妖放入仇只的口袋,白显真牵引对方进入门之中。
  在两人进门,被白显真破掉阵法的门便自动关上。
  牵着仇只的手,白显真带着他开始往前跨进。
  当仇只随白显真的步子走的时候,他们脚下便亮起阵法图。从此岸抵达彼岸,也不过短短的十分钟左右,这十分钟,两人仿佛脱离人世间行走在虚无的世界之中。在虚无里,只要踏错一步,便不得再回人间。
  随着牵引自己的男人抵达终点,仇只看到黑暗中,有无数的光,这些光有大有小,一闪一闪的,还会移动。从这一颗一颗的光传来的感觉让仇只浑身寒意而起。
  危险!
  这里很危险!
  能让仇只感到危险,这里恐怕堪比炼狱。
  白显真从仇只的口袋中拿出浮灯小妖,浮灯小妖惊恐地尖叫着,似乎想逃离,可它又不敢。白显真柔声安慰:“别怕,别怕。”
  浮灯小妖颤颤巍巍地膨胀身体,随即漂浮着亮起身体。
  在灯火下,看清眼前一切的仇只神色凌冽肃杀!
  那些一颗一颗,一闪一闪的东西,不是灯!而是无数妖魔精怪的眼睛!
  他和白显真置身于凶兽间!
  承受不住无数强大妖怪的气势,浮灯小妖从空中落下,白显真伸手接过它的身体。
  “这些,全部都是五刑场的棋子。”白显真道。
  他们看着这群妖魔精怪,这群妖魔精怪也在看着他们。
  “白显真。”一只巨大的妖怪吐人言。
  夹杂与现世界与隐世界的阴阳斋,从晚清开始出面庇护隐于人间的妖魔精怪。
  “我与仇只来调查五刑场。”白显真的目光巡了一圈牢笼中的妖怪。
  “没用。”有妖精道。
  “为何?”仇只问。
  “五刑场的主人是个有着强大法术的男人。这座赌场,是他亲手建造的一座巨大阵法场。受困满是阵法的五刑场中,我们逃不出,谁也闯不进来。”黑暗中,有魔出口。这魔的声音,很诡异。
  “还有,五刑场的地底,埋下了无数的炸药!”有小妖精绝望趴在地上闭上眼。
  在这里,他们只能等死。
  就算行走两道的阴阳斋,也救不了它们。
  听了妖魔精怪的话,仇只忽然嘲笑出声。
  “你笑什么?”妖精问。
  “连自己性命都放弃的东西,有何资格活下去?白显真,这群苟延残喘的妖怪不必救了。”仇只嘲讽道。
  “你有何资格嘲笑于众!”妖怪咧出獠牙,露出利爪。
  “造成我们这一切的,不就是你们这些满身罪孽的现世界人类!”不成形的魔变得有些扭曲。
  “确实如此。在五刑场眼中,你们不过是待宰的牲畜罢了。”
  仇只的嘲笑激怒了囚笼中的妖魔精怪!从这群妖魔精怪身上爆出来的妖力与魔力压迫仇只,仇只被它们的力量压得脸色苍白。但他岿然不动,他笔挺地站在原地冷漠出口:
  “明知眼前是死路一条的你们,却不想抬起被五刑场摁在地上的脑袋,拿命与他们殊死一搏!臣服命运的你们,活着也是耻辱!”
  是拼杀一场,还是等死?
  真被迫葬身于此,百年后,千年后,被挖出来的,也只是一座无名尸骨坑罢了。
  仇只的话当头一棒敲在这群妖魔精怪的脑袋上。
  “阴阳斋将与军警队联手破掉束缚你们的牢笼,我需你们共同联手。”白显真道。
  “联手的话,不一定得救。但不联手,一定会死!”仇只道。
  是等死,还是和阴阳斋军警队联手?
  “我与你们联手。”趴在地上的妖精抬起那双绝色倾城的脸颊,它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了!
  “我也是。”
  “好。”
  “我答应。”
  没吭声的妖魔精怪,心中有选择。
  白显真抬起手,他对手心的浮灯小妖道:“我需你的帮助!”
  瑟瑟发抖的浮灯小妖“吱吱”叫着。
  它被恐惧支配,若它的同伴们与阴阳斋联手被发现的话,面临的下场便是被投入火狱烧成灰。它们是很胆小弱小的妖怪,要不然也不会被五刑场奴役这么多年。
  仇只捏起浮灯小妖。
  “你可见过外面的世界?”仇只道。
  “吱吱!”浮灯小妖回道。
  仇只听不懂。
  “没见过。”白显真替浮灯小妖道。接着,白显真解释道:“这是萤火妖精,它们繁衍生得快,生命却短。它们的生命,最长可活五年。”
  “有朝一日,你若见外面的世界与光明,不仅会爱上,此生,便不愿遗留黑暗之中。”仇只道。
  他把浮灯小妖放回白显真的手掌心。
  “你们先祖,原生活于光明之下。”白显真道。他相信,一代又一代,流传于浮灯小妖之间的先祖故事里,一定在日月之下。
  浮灯小妖瘪掉身体。
  “我们走吧。”仇只道。
  “好。”白显真再次向仇只伸出手,仇只把手搭上。从对方粗糙的手掌中传来温度,牵引着对方行走于黑暗之中,白显真不由想起多年前牵起的那只小手。
  两人回到赌场上方,他们重新戴上面具。分开后,各自回到隔间看迷阵棋场上的两只“棋子”厮杀。莲华和孔兵没有问仇只去了哪里。
  仇只重新抽出一支烟点燃,在他把这支烟抽完之后,棋场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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