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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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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若有所思道:“延时杀人?”
江樾以微小的幅度抬起眼看了看林川。
唐正枫没有直接肯定,他划动一下屏幕,界面便又发生变化,“在她的体内同时还发现了一种名为硒的化学元素,一般被使用进保健品或药品,可以服用,被称为‘抗癌之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一点,它与重金属有拮抗作用。”
拮抗作用?林川皱了皱眉说:“意思是,它可以抑制汞的毒性?”
唐正枫点点头:“也许可以,有动物实验表明,食物中喂30ppm的甲基汞时,如同时存在12。5ppm的硒,就有可能抑制甲基汞的毒性。甲基汞是剧毒物质,同理,汞也能被抑制。”
“被抑制……”林川把手抵在下颔,轻轻咬着拇指指甲说道:“有可能她是误服了汞?然后使用硒来解毒。”
“不可能。”江樾突然出声,果断地否定,“能抑制汞毒性的硒同时也需要大量,过量的硒带有毒性,况且抑制毒性也只是可能。一般人误服汞,根本不会用这个方法解毒。”
他看着屏幕上的报告与结论,斩钉截铁地说,嗓音在审讯室内尤为清晰:“无论中毒的原因是硒还是汞,这都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谋杀。”
会议室一时陷入沉默,唐正枫焦躁地挠了挠头,说:“魏岚,说下你那边的线索。”
魏岚闻言便点开腕表,沉稳地说道:“在死者婚纱裙的侧兜内,发现了一个空药盒。”
江樾凝神思考些许,又问道:“有没有查过高雯的病史?”
魏岚点点头,翻了几页报告,说:“有,医疗记录显示,她现在处于化疗期,但是患了什么病,没有公开信息,要得知类似的隐私,需要找她的主治医师交谈。”
化疗期……江樾抱着手沉思片刻,说道:“那这个药盒应该是她化疗期间需要吃的药物,有可能含有硒,最好还是找主治医师了解。”
“等等,”林川忽然打断道,“如果她吃的药物里含有硒,应该不会达到致毒量啊。”
江樾似乎对林川的疑惑非常满意,点点头说:“所以,一定有人在药盒里动了手脚。”
…
“我不知道。”
坐在审讯室内的男子面若冰霜,只抱着手冷眼看着黄毛。他留着利落的短发,面部线条严峻锋利,戴着一副文雅的金丝边眼镜,这让他看上去更加难以接近。
黄毛不爽地挑挑眉,沉声说道:“陈先生,你是高雯女士的主治医生,现在查出她有可能因为硒过量毒发身亡,这个时候保持沉默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
陈森似乎对警方的质疑颇为不满,他皱着眉,冷淡地开口:“我是一个正常人,有国家颁发的行医许可,并且我给高小姐配的药都是正常剂量,你们才是不应该怀疑到我头上才对。”
“行。”黄毛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咬牙切齿问道:“那你可以说说,高雯女士是得了什么病吗?”
“我不能说。”陈森又抱起手,冷冷地和黄毛对峙。
“靠。”林川在审讯室外看的一阵窝火,“这陈森怎么回事,拒绝回答就是变相承认懂不懂啊?”
“我想也没这个说法。”江樾沉思片刻,通过耳麦淡淡道:“黄毛,让我来试试。”
黄毛听闻便点点头,江樾随之推门进入。陈森抬眼看了一眼突来的访客,并无太多表示。
“陈先生您好,我这里只有很简单的问题,您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江樾拉开座椅坐下,礼貌地笑笑说。
陈森垂下眸,思考了片刻后,默默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高雯女士每周都会到你这里检查2…3次是吗?”
“是。”
江樾点点头,继续问道:“一周内隔日复查,是不是?”
陈森被这种常识性问题弄得莫名其妙:“是。”
江樾慢慢将身体往前倾,盯着陈森说道:“我看了医疗记录,这周内,高雯女士只去过一次医院,日期是大前天,也就是说她死亡当天应该要去医院复查的,是吗?”
陈森皱了皱眉,想要否认说:“我……”
“这时候说‘不知道’、‘不了解’之类的话已经不作数了,”江樾的嗓音逐渐带上压迫力,“您之前已经答应过我,任何问题都会回答是或不是。”
陈森咬了咬后槽牙,侧脸的线条慢慢绷紧,许久,他回答道:“是。”
江樾忽然放松了姿态,靠向椅背,故作轻松地说道:“但是她昨天没有去医院复查,如此对病情关注的人,不可能连个复查的时间都没有吧。”
陈森一声不吭地看着江樾,男子在审讯室的灯光下显得凌厉非常,他仿佛看穿一切般审视着,而自己在这严肃的目光下感到窒息而麻木。
末了,江樾收回视线,对陈森说道:“如果您有印象,或者说想起来高雯女士当天没有去复查的理由,请您务必联络警方。”
说罢江樾便起身,拍了拍黄毛的肩,二人便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陈森紧抿着嘴唇,倍感不悦地盯着短发男人,待审讯室的门再次关闭,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拳。
…
林川从服务机器人手中接过餐盘,最近案件颇多,食堂内人满为患。他在食堂中四下找了找,然后朝着熟悉的背影走去。
林川将餐盘在江樾对面放下,然后定睛观察了下此人的饭菜——江樾点了一份三荤一素的套餐,正津津有味地享用着。
“我以为你不爱吃肉……”林川看着江樾盘里并不绿色的菜式,皱了皱眉说道。
“我又不是和尚,为什么不爱吃?”江樾对林川的疑问显得莫名其妙。
“那你买《素食食谱》干什么?”林川夹起一块牛肉往嘴里送,边嚼边说道。
“不是你要吃吗?”江樾抬起眼看了看林川不雅的吃相,又低下头淡淡地说,“而且你今天吃的太油腻了吧。”
“和你比不算什么。”林川指了指自己两荤两素的餐盘,“我以前一直觉得总局食堂的饭菜一般,现在和我住院那会的伙食比起来,简直是美味。”
江樾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对林川的控诉置若罔闻:“最好还是少吃点胆固醇高的食物。”
林川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待嚼完口中的肉,又问道:“你觉得,高雯的死和陈森有关吗?”
江樾已经吃得差不多,他放下筷子淡淡说道:“不好说。首先,高雯的病只有陈森知道,如果他要杀死高雯,应该不用这么麻烦;其次,高雯体内出现的汞非常奇怪——如果汞是致死原因,那可能凶手另有其人,但如果硒是致死原因,那陈森……”
“难逃其咎。”林川下意识地接话道。
“没错。”江樾点点头,“所以我们需要搞清楚,导致高雯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这是其一,而凶手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这是其二。”
林川默默听着,放慢了进食的速度,江樾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揶揄道:“其三就是……”
“是什么?”
“你的菜快凉了。”江樾略带笑意地看着林川,林川愣了愣,又连忙低下头去,囫囵吃了几口,然后迅速抬起餐盘准备离开。
江樾看着仿佛落荒而逃的林川,嘴角的弧度明显地上扬。他轻轻摇了摇头,也抬起餐盘朝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休息~
这章码的我hin难受,不说了我去看看新坑【臭不要脸】
第26章 坠落三(改)
“犯罪原因,又称犯罪根源。”身着刑警制服的教官指着全息屏上的一则案例说:“就是诱发犯罪的各种因素的总和,决定了犯罪预防理论的体系和内容,也是制定犯罪对策的依据。”
林川看着屏幕上已经分析完毕的那起案件,是十几年前的一桩谋杀案,被害人死状惨重,腹部被剖开,肠胃等内脏一览无遗,血流一地,触目惊心。
“18世纪的刑事古典学派提出‘自由意志论’是解释犯罪原因的主要论点,罪犯因为家庭、文化、环境等因素,产生偏移社会主要思想的意志,从而产生并存在犯罪。”
教官将案例关闭,划动几下屏幕,便是古板的理论:“在过去,人们使用调查、统计、比较、处理有关犯罪的数字和资料,分析研究犯罪活动的规律,对未来或未知的罪犯发展趋势、数量增减、种类变化等进行展望和推断。”
他再继续划动,就是众人再熟悉不过的主宰者。
“现在,‘Seer’系统拥有所有数据的集合,经过复杂方程运算和程序的构建,已经能通过对人类心理状况给出具象化的数据来协助警方办案,而这个数字绝对客观且必定成立,是我们界定普通人和罪犯的唯一标准。超过数值的犯人不是拥有‘潜在’动机,而是‘未遂’,他们在思想上已经犯下错误,所以已犯或未犯者,都统一称为‘思想犯’。”
“教官。”林川举起手,问道:“犯人的‘自由意志’我们能控制吗?这是个人思想吧。”
教官眯起眼睛打量了林川一番,然后对众学员说道:“诸位从警校出去以后就是警官了。警官不仅仅是为了侦破案件,更是防止犯罪发生的警戒。”
他看向林川,仿佛只对他一个人说,又仿佛与无处不在的先知对话:“我们,就是遏制‘自由意志’的存在。”
…
“小林警官?我说话你有在听吗?”
突闯脑海的声音将林川拉回现实,他连忙回神。磁力车迅速且稳当地行驶,车窗外的风景还在迅速转换,景物都被拉成完美的平行线。
“刚刚出神了,你说什么来着?”林川看向温蒂,下意识地回答。
温蒂轻轻叹了口气:“我说,高雯的档案这边查完了,她在14岁的时候被送去教育机构过,两年后就被家长接回了。”
“教育机构?”林川皱着眉问道。
“没错,北郊教育。”温蒂点点头说,“我都难以想象,这么好看的小姐姐以前居然被送去过这种地方。”
又是这个北郊基地,林川有些焦灼地咬着指甲。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他并不清楚,但从江樾口中得知“地狱”二字,便也能想象其中情形。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那些家长把孩子送到那里,让其接受“纠正教育”,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承受了多少来自成年世界的恶欲。
当他们接回一个完美无缺、举止得体的子女时,却不知这已经成为游荡人间的空壳,而亲手将他们的灵魂尽数抽出的,就是亲手把他们推入火坑的亲生父母。
只是想到此处,林川就全身战栗。
虽然都是过去,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肮脏面确实存在过,并且毒害了身处其中的孩子们。
“高雯进入北郊基地前后的心理数值,最好查一下。”坐在后排的江樾淡淡开口,
不对,林川停下咬指甲的动作,紧紧皱眉。按常理来说,从那种地方九死一生,解脱出来后应该会有万分怨恨,她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受害者,可是为什么死的是她,难道她的死和进入北郊基地毫无关系?
那江樾为什么要查她的心理数值呢。林川从后视镜中看了看江樾望向窗外的侧脸,疑问停在嘴边。
磁力车自行停下,已到了高雯家,他们三人便开门下车。林川走到这座独立别墅的门前,朝大门旁的电子屏上按下手掌,很快电子屏上便出现了小U的形态。
“欢迎您,林川警官!”小U俏皮的声线响起,大门随之打开,林川三人便进入这座府邸。
从花园到门前的路上,沿路都是落下秋叶的梧桐,红黄相间的枯叶将小路铺满,冷风微拂,一片梧桐叶落到林川的肩头,又缓缓落下。
他们走到门口时,别墅门已经敞开。林川略微在门口顿了顿,敲了敲门再走进去。
一楼的客厅内坐着一位严肃不苟的男人,想来便是高雯的父亲。他看到他们的到来,便颇有风度地站起身与三人握手,然后再请他们入座,很快小U便抬着热茶走来。
林川依旧对茶没什么兴趣,他率先开口客套道:“高先生,对于令媛的去世,我们深表遗憾。”
高彬轻轻摇头,看向客厅中放置的灵台,遗像中的女子笑的格外甜美。许久,他开口道:“小雯的死,我们也有责任。”
林川立马问道:“您的意思是……”
高彬收回视线,叹了口气说道:“想必各位警官也查过了,以前小雯有些叛逆,我们当时就把她送到那个地方去,没想到就这么害了她。”
林川抿起唇,看来这位父亲以为自己的女儿是自杀。只听高彬继续说道:“这么多年,她母亲和我都非常愧疚,都是听信了那些人的片面之词……唉。”
江樾将茶盅放下,缓缓开口道:“高先生,也许您误会了,令媛并不是自杀身亡。”
“什么?”高彬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江樾直视着这位两鬓发白的中年人,说话果断有力:“高雯体内有致命性的两种物质,还不好说是哪一种导致了她的最终死亡,但是能确定的是,她是遭人谋杀的。”
高彬眉头蹙起,慢慢沉下脸,女儿的死对这位父亲来说已是最大打击,如今江樾的一番言论又成为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江樾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继续说道:“所以今天我们也不是来慰问您的,更不是来检查您的心理数值,而是希望您能提供一些线索——”
他顿了顿,又说:“比如在案发当天,本来应该是去复查的高雯女士却没有照例检查的原因是什么?”
高彬看着眼前面容严峻的男子,思考片刻后说:“那天小雯说因为结婚,可以推迟检查……不过上午,她和我们说要出去一会。”
“去哪?”林川连忙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过了午饭时间她才回来的。”
温蒂在一旁默默记录,林川沉思半晌又问:“那您知道她患什么病吗?”
高彬略显惊讶:“患病?小雯说只是例行体检。”
林川与江樾对视一眼,高雯居然对自己的父母都隐瞒病情,那么这下真的只有陈森一个人知道她患了什么病,难道陈森真的能如此被她信任,换言之,他们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同寻常。
再问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再与高彬交谈几句便准备打道回府,于是高彬起身送他们到大门。他与林川并肩走着,林川这才发现,这位看上去健康、挺拔的父亲,现竟有些佝偻。他表面上维持着为人丈夫和父亲的稳重,实则内心不堪一击,他的悲痛和绝望不像高雯母亲那样崩溃,而是更有理智地掩藏。
但林川知道,他已是风中摇摆的残柳。华发人送黑发人,唯世间最痛苦。而他一生都因此痛苦,因为从他把女儿推入深渊开始,这种有意识的善就转变为无意识的恶,令他日夜难寐、痛不欲生。
待走到门口,高彬突然开口叫住他:“林警官。”
林川闻声回头,突然冷风乍起,高彬沧桑的身影嵌在这片落叶中,他望着自己,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期盼。
“请你们一定要抓住真凶。”年过半百的男人张口,嗓音沙哑苦涩。
林川怅然,他转过身,朝这位父亲深深鞠上一躬,坚定地应允:“我会的。”
…
回到总局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林川心事重重,没有想回家的想法,只觉得内心一阵烦躁,需要尼古丁对复杂情绪的平息。
于是他走到阳台,靠在栏杆边百无聊赖地吸着烟,他默默注视着回旋消失的烟圈,脑海中的回忆还是如同响钟一般敲响。
——我们是遏制“自由意志”的存在。
他背靠栏杆向上望,徐徐吐出一口烟。从汤成一案结案开始,他就不断回想起自己在警校上过的课,当时自己并没有现在的感受——如此古怪、疑惑,像是陷入一个怪圈,而他无法逃出这个怪圈,他甚至无法判定怪圈内外,哪一边才是正确的。
突然脸庞传来温热的感觉。林川立马回神看去,只见江樾将一罐热咖啡贴到他脸上,于是他立马伸手接过。
“你在想什么?”江樾站在他旁边,俯瞰着这所城市问道。
林川打开热咖啡喝了一口,温暖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胃部传来舒适的感觉。他看向江樾,后者五官分明的侧脸一如既往的淡漠,半晌,林川开口道:“你想让我成为正义的警官。”
江樾微微点头。
“那什么是正义?”
江樾闻言,微微侧目看向林川,林川已收回视线面向远处,于是他开口道:“不会存在纯粹的正义,同样也没有无故的罪恶。”
林川注视着那块巨大的电子荧屏,继续问道:“如果说罪恶的对立面是正义,那什么是罪恶?”
江樾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块荧屏,屏幕上依旧是徐怀斌的肖像和标语,如同神灵一般被人供着。许久,他说:“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色。欲,是人生来的罪行,人们难免会因为这些欲望犯下错事。”
他顿了顿,踌躇一会,还是决定将内心话托出:“但如果将这些恶行全部滤去,我们是死人。”
林川闻言微微怔住,指尖夹着的香烟兀自燃烧,白灰汇聚成一大截,咖啡的热度逐渐散去。
“我们是死人。”他重复道。
没有注意到林川的喃喃,江樾将目光投向远方。天空被蒙上一层乌青,没有一丝缝隙的浓云压迫得令人窒息。阳光被挡在云朵外,空气中逐渐弥漫潮湿的气息。
“要下雨了。”他对林川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文笔有衰退……我想一定是一直在输出没有输入的结果!
立马读书去了!
PS:犯罪那套理论,我是查阅加现编,有专业人士还请不要介意……
感谢否定督查提的建议!
第27章 公告
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自己的这篇文,发现在前面的剧情【前面几案】的线索布设、场景描写、环境烘托和人物塑造都有非常多的瑕疵。
所以接下来1…2天,我会重新修改前面的章节,因此更新延后。
修改过的章节我会在章节名后加上(改),大家如果愿意可以看一下修改后的章节,有可能会和之前的描写上有所不同【大致剧情还是一样】
这么做也是想让案件看起来合乎常理而不是看上去很“雷”,如果给大家带来困扰十分抱歉_(:_」∠)_
同时,一如既往的希望得到评论即意见和建议,无论好坏。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
鞠躬!
第28章 坠落四
林川架着一副有半张脸大的墨镜,不断从镜片后投出审视周围的眼神。西餐厅内的一切都一如往常,顾客们压低声音小声交谈,不时传出餐具碰撞的细小声音。服务机器人在餐厅内来回走动,悄无声息地为人们奉上优质待遇。
江樾坐在林川对面,看着鼠头鼠脑的某人,若无其事地抬起咖啡杯嘬了一口说:“便衣是为了不让调查目标发现,你戴副墨镜是嫌不够显眼?”
林川讪讪地撇了撇嘴,将墨镜摘下放在一旁,说:“我这不是第一次便衣出警,没经验嘛。”
江樾煞有介事地笑笑:“你这是没常识。”
林川内心翻了个白眼,他愤愤地喝了一口咖啡,不悦地盯着江樾。江樾的日常穿衣其实和他的想象大相径庭,他以为像这种临近30岁没谈过恋爱的直男穿衣风格会比较雷人,结果意外的简约。最近天气转凉,江樾一件厚卫衣加短夹克,加上笔直的长腿,脚蹬马丁靴,看上去也是干净利落。进到餐厅后,江樾把夹克脱下,林川发现里面的卫衣还是件潮牌。
林川脑海中忽然浮现“时尚老干部”这个名词,又迅速抹去,于是挑了挑眉,说:“引领时尚潮流啊,江老师。”
江樾疑惑半晌,指着自己的卫衣说道:“你说这个?”
林川戏谑般点了点头。
江樾低头沉思了会,又说:“这不是我买的。”
林川恍然大悟,我说你也不该有这种欣赏水准。
然后又听江樾说道:“以前心理属的实习生送的,我也送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还礼。”
林川抬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迟疑地问道:“男的女的啊?”
“女学生,怎么了?”江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靠你……”林川想说你不仅收下了还回送了“情侣款”,但转念一想,江樾的思维可能是学生送礼…收礼…还礼的常规操作,甚至没有意识到对方性别的特殊性,于是只好又将话尽数咽下。
他有些烦躁地又灌了一口咖啡,苦味因子在舌尖散开,不一会机器人就将菜上齐。他们一声不吭地进食,江樾边吃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忽然,他低声道:“来了。”
林川顺着他的目光迅速看去,又立马转回头切下一块牛排。他对江樾的判断能力毫无质疑,这次他们便衣来访,就是来找这位目标的。
几小时前,杜玖调出了高雯婚礼当天的行踪记录,发现在那天中午十一点左右,高雯出现在了这家餐厅,而与之共餐的是陈森和李林青二人。监控录像并没有录到交谈内容,但可以看出谈话并不愉快,很快李林青就面色不悦地离开了餐厅。而当天下午,婚礼仪式结束后高雯就意外中毒身亡,初步推断作案手法可能为延时杀人。那么大概率,高雯被下毒的时候就是婚礼之前的这次餐会。
从监控录像中可以捕捉到当时为三人奉上饮料的服务生,现在许多餐厅都不需要人力服务,所以这位服务生的出现显得尤为特殊而古怪。当下唐正枫就安排二人便衣出警,最好能不打草惊蛇地获取有效信息。
林川若无其事地将牛排放进口中,低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江樾将想象了下之后会发生的剧情,轻轻叹了口气,将怀表调好放至桌上,然后点点头。
林川心领神会,轻咳一声就放下刀叉,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声喊道:“啊!这是什么!”
不小的动静将餐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江樾看到服务生转头看向这边,立马配合地关切道:“怎么了亲爱的?”
林川对这个不太好的点子默默擦了把汗,虽然之前讨论的时候并不觉得会如此尴尬,但听到这句话从江樾口中说出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应该让江樾来喊的。他默默心想。
“有虫子!天哪,这种餐厅也太不讲卫生了吧,居然会有这么肮脏的东西!”林川嫌恶地叉了叉眼前的牛排,又大喊道:“服务生呢?快点叫服务生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于是江樾立马朝那位服务生招招手:“你,过来!”
服务生连忙跑来,他恭敬地朝林川鞠了一躬抱歉道:“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需要我们为您重做吗?”
待他直起身子,江樾将怀表往他目光聚集处放了放,快速旋转的齿轮如同漩涡般将人的神智吸入,服务生忽然眼睛一阖,就要作势倒下,只见江樾恰到好处地轻轻打了个响指,服务生又立马恢复神色。
林川见江樾做完一系列动作,继续扮演起角色:“当然要重做,让我爱人去厨房看着你们做,免得又给我加餐,真是黑商!”
服务生立马对江樾点点头:“好的先生,您跟我来。”
江樾与林川对视一眼,后者朝他微微点头,于是江樾便跟着服务生往厨房走去。待走到四下无人的一角,他将左手腕表打开录制,把服务生拉到一边,然后轻声说道:“前天中午,你为一桌顾客服务,一女两男,他们交谈的很不愉快……”
杜玖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樾传来的脑内成像,以服务生视角的记忆跃然屏幕。他端着几杯银白色复合果酒走向高雯三人,然后依次放到每个人的面前,由他的视角可以看清高雯面前的药盒——与从高雯婚纱中搜出的无异。
“不行,这段记忆没什么用,还得往前。”杜玖通过微型耳麦对江樾说道。
于是江樾继续说道:“在此之前,你在厨房中准备饮料,在里面下了毒……”
江樾目不转睛地盯着服务生的表情,其实他们的催眠也是场赌博,如果构建的场景事件与事实不符,就会导致被催眠者的脑内紊乱,就如同发狂的乐一旸一般,会将事态发展成难以控制的地步。
幸好,他赌对了。屏幕上出现了服务生掰断温度计的场景,他将水银倒进其中一杯复合果酒中,银色液体瞬间堆积到饮料下,但由于是同颜色液体,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啪!”脑内成像录制完毕,江樾打了个响指,服务生立马从混沌状态清醒。他似是大梦一场,疑惑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先生您……”话还未说完,江樾便从口袋中掏出一节微型电子手铐,他按下按钮,一副泛着荧光的手铐便牢牢禁锢了服务生。
“有什么话回警局说。”他冷冷地开口,然后扶了扶微型耳麦:“林警官,回去了。”
林川满意地点点头,召来机器人结了账,便朝门外的磁力车走去。
…
审讯室内,瑟缩的年轻男子眼神飘忽不定,他上一秒还在餐厅当着服务生,下一秒就变成了嫌疑人。而眼前审问自己的男人目光凌厉、神情严肃,室内的空气受到压迫,气温仿佛降到了零点。
江樾靠着椅背,将服务生紧张的姿态尽收眼底,不以为然地沉声问道:“录像你看完了,说吧。”
服务生闻言肩膀便明显的颤了颤,他双手不住地发抖,哆嗦着吐出音节:“不……不是我……”
“不是你?”江樾挑了挑眉,“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服务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沙哑地说:“是……是别人让我干的……”
江樾皱起眉,问道:“谁?”
服务生微微张嘴,欲言又止,然后又剧烈地摇起头:“我不能说!我说了我就死定了!”
林川站在审讯室外,无言地看着室内情况,然后抬起腕表给江樾发送了一份文件。
江樾收到文件后,心领神会地将它展示在全息屏上,“保护协议”四字在荧光屏上尤为醒目,他对服务生说道:“你签下这份协议,我们承诺在此之后会对你的住所、工作单位、常去地点设立个人保护,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庇护下,所以——”
“老实交代吧。”他直视着服务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服务生看着那份文件许久,似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而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慢慢说道:“是,是那三位中的一位先生让我这么做的……”
居然是熟人作案。江樾立马追问:“哪一位先生?”
服务生咬了咬唇,说:“坐在女士对面的那位。”
林川难以置信地皱起眉,从录像得知,当天坐在高雯对面的,不就是李林青本人吗?所以他之前的交待都是感人肺腑的演戏?
况且,他杀高雯的理由是什么?
“很好。”江樾关闭腕表,冷声说道:“正常人都知道,温度计中的水银可以致死,而被你下毒的那位女士正好因此而死,无论你是否是始作俑者,参案者依旧革职论处。”
服务生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是你说会保护我的!”
“是会保护你。”江樾眼底如同寒冰,“从此刻开始,你的人身自由交由警方处置,我们保证你不会受到教唆者的恶意报复。”
“不,不!”服务生歇斯底里地冲江樾大喊:“我是被迫的!我需要钱!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错的不是我!”
江樾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嘶吼,慢慢站起身,淡淡说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作案就要有被抓捕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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