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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一外挂-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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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芝告诉两人说她要静静,然后就懵在那里,两眼放空,一脸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严昭著有点担心她的状态,沈用晦却道:“我们走吧,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也好。”
  走出病房的两人,在门口大眼对着小眼,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为了照顾灵芝,他们把这几天的工作都推给别人了,现在都没事可做。
  最后,两人只好手牵着手在大院里漫无目的地散步,顺带对路过的下属无限撒狗粮。
  “现在想想,灵芝身上的确有一桩很奇怪的事,我弄不明白。”
  “什么?”
  严昭著眯了眯眼,似是回忆,“你知道她从前的经历吗?自小被养在黑市拳场,被当做女奴训练,十五岁的时候,跟人里应外合,一窝端了拳场。然后就带着一帮拳场里的同伴,在华人帮会的庇护下做佣兵生意。”
  “很厉害。”
  严昭著摇头道:“你说,这样经历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养成今天这样的性格?”
  沈用晦回头看了看医院方向,想到灵芝的性格:活泼爽朗,大大咧咧,幼稚调皮。
  “我想,她只是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了。”
  “你不明白,她展现给外界的那一面一直在变,一直在变。”严昭著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你不好奇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吗?就算年龄只差十五岁,就算受国外文化的耳濡目染,她毕竟把我从襁褓里一点一点拉扯大,我们之间怎么会是这样的相处状态,甚至被你误会过是一对情侣。”
  “其实不是的,至少在几年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至少有一个长辈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我像惯女儿似的惯着她。”
  沈用晦被惯女儿三个字逗笑了,可是仔细想想,现在他们的相处模式确实有点古怪。
  “她的变化是缓慢的,不声不响的,所以开始我没察觉。直到我回中国来上学,隔半年才能跟她见一次,我才发现……我觉她一直在,”他犹豫片刻,舔舔干涩的嘴唇,说道,“在变小,在返老还童。我是说,心境上。”
  沈用晦皱眉:“你的意思是,那不正常?”
  严昭著道:“或许在你看来很正常,毕竟人生在世哪有不变的道理,可如果你亲眼见证过……一个人在漫长的二十年里一刻不停地、均匀地朝同一个方向变化……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沈用晦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实话,这有点太可怕了。
  “可是,就在刚才跟她讲话的时候,我觉得她又变得更幼稚了。”严昭著说。


第105章 内乱
  沈用晦闻言, 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有没有告诉过她……”
  话音未落, 不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报告首长!”
  严昭著挑眉, 不满地转过头去,“新来的兵?没人教过你首长说话的时候不能插嘴吗?”
  “啊?”那小兵显然没什么经验,闻言尴尬道,“对不起首长, 我……”
  “什么事,说吧。”
  “呃, 您前几天带回来的几位贵客想要见您, 这已经要求好几天了, 队长让我来问问您什么意思。”
  “贵客,什么贵客?”沈用晦问道。
  “倒忘了这回事, ”严昭著说,“不是什么贵客,抓来的几个俘虏而已。对了,你刚才想问什么?”
  沈用晦想了想, 低声道:“你告诉过她平安这个名字吗?”
  严昭著一顿, 沈用晦立刻就明白了。
  两人同时抓住了关键问题:严昭著没对灵芝说过平安这个名字,后者梦呓时却准确道了出来。看来, 那番话真的不是什么神智不清的胡言乱语。
  见沈用晦皱眉深思,他不由伸手符上对方的额头, 安慰道:“别瞎想,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 我现在去见人,你要跟我一起吗?”
  沈用晦摇了摇头,“我想回家休息一下。”
  “好。”严昭著亲亲他的嘴角,回头叫上看傻了的传话小兵,“愣着干嘛,走了。”
  *
  一条长沙发,挤了四个人,秦心怡、白君石、卡勒夫以及东北基地的一位高层主管。他们沉默地看着对面的严昭著。
  严昭著坐在茶几另一边的小板凳上,正悠哉悠哉地摆弄茶水。
  不知过了多久,秦心怡终于开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对面的男人把茶杯抵到唇边,轻呷之余惊诧地抬起头来,像是在疑惑她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秦心怡干脆道:“坦白讲,我需要离开这里。说你的条件吧,怎么才肯放我们走。”
  “开什么玩笑呢,”严昭著说,“你们袭击不成被我抓住,现在居然理直气壮地想走,大姐,你以为我们是在玩过家家吗?”
  “我知道我们……”秦心怡顿了顿,“不要说废话,提你的条件吧。”
  严昭著摇摇头,放下茶杯。
  “我是东北基地的长官,你若长期拘留,想过后果吗?”
  “后果,什么后果?”严昭著笑道,“东北基地难不成还能打到家门口来?”
  “和整个东北对上,你不会好过的,何不各退一步,共谋发展?”
  “秦首领,你知道以前的华北什么样,现在的华北又是什么样吗?”严昭著看着她,眯了眯眼,“你凭什么就认定,我对上你东北,一定不会好过?”
  秦心怡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思索起来,半晌,悚然而立,“你,你竟在打东北的主意!”
  严昭著对她露出一个秀气和善的笑。
  惊悚过后,秦心怡知道不可能指望他主动放人了,因为这阴险狡诈的野心家需要用自己来激化东北华北两地的矛盾。
  “你简直疯了!狼子野心!”她咬牙切齿道,“争权夺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可是末世!朝夕不保,每一条人命有多重要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向来站在人民群众这一边,就不劳秦首领费心了。”
  严昭著说完,慢悠悠地呷口茶水,目光掠过其余两人,定到黑特卡勒夫的身上。
  后者敏感地举起双手,“我可没搞事,我,我很听话的,只要你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为了活命完成任务,这位外国友人决定践行猥琐发育怂到底的方针路线。
  严昭著压根儿对他也没什么图谋,只有一点,“你真的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卡勒夫完全搞不懂对方为什么对一个名字这么执着,“我,这……”
  “或者换句话说,”严昭著声音里气势渐逼,“你的父亲,究竟是谁?”
  卡勒夫装作紧张不已,磕磕绊绊地把提前准备的身份背景说了一遍,结果对方从头至尾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耐心地等他大戏谢幕。他知道这套说辞是绝对骗不过去了。
  来中国之前,他曾想过千百次失败或露馅的可能,但事实依旧超乎意料——暴露他的竟是一个未曾遮掩过的名字。
  “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伪装身份的时候没顺便把名字也伪装一下?”严昭著嗤笑道。
  卡勒夫无比庆幸现在不是之前信息科技发达的社会,对方就算知道他身份有问题,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查出来。
  然而严昭著关心的也不是他的身份,“你不用紧张,我对你是什么人根本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你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叫黑特的人……”他不解。
  对方挑了挑眉,“而只有你的黑特是这样古怪的发音。”
  卡勒夫咬咬牙,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名字,他决定示弱性地提供一部分信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听母亲说过,我父亲给我取名的时候,正在钻研物理学资料……”
  教皇冕下精通物理,这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实,比自己这个教皇私生子的存在更耸人听闻。
  研究物理和给孩子起名,两件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这下,就连白君石都能看出来,黑特卡勒夫企图混淆视听。
  严昭著却正色起来,“你父亲了解物理?他看的是哪方面的资料?”
  卡勒夫一愣,实话实说:“他唯独对热力学感兴趣,在热力学上的造诣能超过很多研究院里的博士。”
  说着,不由讽刺一笑,“什么狗屁热力学,现在不都是假的!”
  严昭著玩味道:“你也觉得热力学是假的?”
  “不然呢?能量守恒解释得了丧尸的出现吗?”
  严昭著不置可否,他看出卡勒夫知道的事情不多,从他身上问不到什么了,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白君石望着他的背影,还是没明白过来,“他要关我们到什么时候,要杀要剐不能给个痛快?”
  “要不了很久的。”秦心怡望着窗外渐渐飘落的小雪,说出了一句历史悠久的喟问,“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冬季,几乎是所有人默认的休战期。而等到惊蛰过后,华北免不了有番大动作,这大动作的矛头,竟直指东北。
  卡勒夫以为这是一句鼓励,却不知为何,听得胆战心惊。
  *
  华北已经平定,天气也已经入冬,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利用这个冬天,让整个华北的发展走上正轨。
  市政厅像模像样地递上了好几份计划书,为此,严昭著不得不坐在办公室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批阅它们。
  敲门声响起,他刚说了一个“进”,就见到高寒步履匆忙地推门进来。
  “什么事这么急?”
  高寒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捞过纸杯自己凝了一大团水扔进去,然后咕咚咕咚地灌下。
  他抹了一把嘴角,“这事吧,说急倒也不算很急——z市乱了。咱们在s市分化丧尸潮的战场少了一个,不过也没大碍,本来就已经快打完了。
  “z市?”
  “嗯。王嘉树现在还被我们关在s市呢,这事儿你看怎么处理。”
  “不是说他的军统联盟是所谓独|裁统治,政权无比稳固?怎么乱起来的?”
  “唉,”高寒闻言叹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悲,“说来挺不可思议的,你知道小四之前跟着王嘉树做事,结果王嘉树离开日久,他大旗一揭就给反了,现在领着一帮人跟原军统政权的人抢地盘呢。”
  严昭著沉默了一会儿,讽刺道:“真是看走了眼。”
  “可不是吗,连我们都没发现小四还有这样一面,更别说王嘉树了。我看,这回那小子可是被坑惨了。咱们现在怎么办,静观其变还是把他放回去?”
  “王嘉树这人,”严昭著沉吟片刻,“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有几分理智,看得懂大局……那边战况怎么样,有咱们插手的余地吗?”
  “恐怕不行,他们敢当着咱们的面打起来,就是不怕咱趁虚而入。那边消息里是说康衡不知道怎么了,变得跟条疯狗似的,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我们人要是去了,恐怕伤亡不会小。为那么点地盘流那么多血,不值当。”
  没考虑太久,严昭著就下了决定,“s市的试炼就到此为止吧,尽快把剩下的尸潮解决,然后放了王嘉树。告诉他我们能提供后援,让他快点平定内乱,尽量减少伤亡。”
  “我们要帮王嘉树吗?”
  “嗯。”严昭著转了转笔,靠在椅背上,“那些傻逼还看不明白,末世里最重要的东西不是资源,而是人命。为了分配资源自相残杀,才是最愚蠢的事。”
  高寒犹豫片刻,问道:“我听说,你最近对东北有想法。”
  “猎物都自己撞进来了,我不得尊重一下他们可怜的智商?”严昭著一笑,“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流很多血的。”
  高寒感叹道:“王嘉树如果真能在我们的支持下夺回江南军统,到时候江南军统还能是他的吗?如果你对东北的行动也能成功的话……”
  他试着在脑中构思了一下,东北,华北,封笑笑的华东,王嘉树的江南……
  新华夏联盟,或许真的有一天,能变成名副其实的新华夏联盟。
  “回忆起来,一年前,我们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最大梦想不过是能把我们的app做出来,那时候想到自主创业成立公司,都觉得很梦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严昭著轻轻接道:“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期待把我们的app做出来,大晁的构思,你的理念,都很有意思。”
  “理念?宇宙迷宫吗?”高寒一怔,随即自嘲地笑,“两个无聊理科生对宇宙模型的傻逼臆测而已,可现在,连物理都快不复存在了,谁还有功夫去关心宇宙是什么样的。”


第106章 蛊盅
  康衡想, 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在“蛊盅”里度过的那一个多月。
  他一直都知道蛊盅的存在,那是军统专为死刑犯设立的一座监狱。每一批入蛊者都有五十多人, 每天却只发放五人分量的饭菜, 也就是说,进入蛊盅的人,必须自相残杀,最后只有五人能够存活, 出来后得到特赦。
  只因失守一座兵工厂,他就被暴怒的王嘉树扔进了那里面。
  浑身上下肌肉没有二两, 他本该是第一个死在乱拳之下的人, 幸而找到武力值最强的靠山, 在后者的庇护下侥幸存活。为此,他不得不付出的代价是——在夜间用另一种方式服侍这位靠山。
  康衡年纪不大, 一生顺顺当当,哪怕进入末世,都未曾受过如此磨难。在蛊盅里面,每一个疼痛难忍的暗夜, 都在悄无声息、潜移默化地改造着他。
  一个月后, 蛊盅行刑期结束,五个人蹲在门边等待特赦。然而, 因为王嘉树被留在s市,其他人无权打开蛊盅大门, 他们就这样被遗忘在了阴暗肮脏的牢狱里。
  自那以后,连每日的五人份饭菜, 都再没来过。
  过了三天,其余三人合力把另一人杀死,分而食之。康衡抗拒人肉,他靠啃草皮和吃蚯蚓硬抗过来,心想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直到第二份人肉粮食被烤熟送到嘴边。
  当他回过神来时,口中已满是烤肉的香气。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从前的康衡了。
  又过一周,靠山将最后一人杀死,蛊盅内只剩他们两人。
  彼时,靠山已经不再让他分食人肉,他饿得几欲昏死,仍在满腔不甘的驱使下,一步步跌跌撞撞地往蛊盅深处挪动,企图逃离。
  蛊盅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其深处他们早已探过,分明是条死路。他能听到男人在身后轻蔑的嗤声,心中清楚自己早就无路可逃,这时候突然,严昭著曾说过的话浮现在耳边,“不管遇到什么绝境,永远都别放弃,哪怕下一秒就会死,这一秒还可能出现生机。”
  这一刻,他脑中如轰炸般回忆起了无数往事。严昭著向来是信奉这套理论的,那是一个始终相信奇迹的人,他认为再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因为人类对世界的探索不到千万分之一,人类认为的那些离奇,很可能只是世界未知区域的常态。
  康衡其实一直对此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死就是死,哪还有复活的可能。可惜,他胆小,从没指着严昭著的鼻子表达过自己的不屑。
  他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知为何身体依旧在往前爬。
  别爬了,停下来吧,回去求那人给自己一个痛快,他哀求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爬过最后一个转角。
  ——他望着眼前七色的流光,光中形状怪异的生物,终于在山崩地裂的震撼中,明白了严昭著那些话的意义。
  *
  灵芝在这几天里的表现和行动,让严昭著确定了他的感觉没有错。
  经历一场昏迷,她的思想和行为明显变得更幼稚了。
  只因逻辑和智力没有太大改变,才让他这么多年只是怀疑,从未真的认为这是个大问题。
  沈用晦不得不把那架机甲藏起来,以防让灵芝看到,再受刺激。
  不论是看到黛弥儿的机甲受刺激昏迷,还是无意识吟出“平安”二字,都昭示着她和黛弥儿之间不可告人的联系。
  严昭著有时都觉得可笑,本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无情抛弃的小孩,却不知亲生母亲早已在他身边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狠狠勒住。
  他靠在窗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靠近一个热源,沈用晦从后面把他拥在怀里,低头深嗅发间的清香,“最近这么闲?”
  “我倒也想忙起来。”
  “去看我练机甲,嗯?”
  严昭著闻言精神起来,作为一个男人,尽管已经有了生物机甲,还是不免对那些金属大家伙情有独钟,“走走走,带我出去兜一圈!”
  沈用晦见他终于来了精神,也觉得开心。两人登上驾驶舱,正商量去哪兜风的时候,却见前盖一掀,有个毛团子呲溜一下滚了进来。
  严昭著挥手驱赶:“去去去,我们过二人世界,你进来凑什么热闹。”
  阿酷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我突然想起来飞船上还有个资料库,快带我上飞船,说不定能找到对灵芝有帮助的资料。”
  严昭著一滞,“你说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
  天边似有流光闪过,血红色的机甲如一簇巨大的火焰,静静在北极点的上空悬停。
  穆青透过舷窗看到了这一幕,失语良久,他指着外面喃喃道:“敌,敌袭……”
  搬着一摞资料从旁经过的曾觉霖闻言翻个白眼,“还不快去主控室对接?用你内榆木脑袋想想都知道是姓严的新得的好东西。”
  穆青不喜欢曾觉霖管严昭著叫“姓严的”,不过他脑子也转过弯来了,急忙跑去中央主控室。
  现如今,他是这座飞船工厂上的大总管。
  曾觉霖被送到帝座号已经有一段时间,虽刚来时一脸死气了无生志,但见识了浩如烟海的研究资料,并且一头扎进去之后,居然渐渐变得正常了几分。
  这几日,在立体打印机和数十死囚劳动力的共同作用下,飞船上的核反应堆已经恢复正常,每日输出的能源勉强可以支持供给。穆青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上报,严昭著倒似未卜先知似的,来得正是时候。
  顶层机舱缓缓滑开,金红色的机甲在自动模式下熟练降落下去,稳稳停住。
  严昭著刚出机甲,就看到了喜形于色迎过来的穆青,从他口中得知了恢复核能的好消息。
  “干得不错。”他拍拍对方肩膀以示鼓励,顺手把怀里的毛团子扔下去。
  阿酷猝不及防被扔,不满地在地上打滚,穆青被它萌得心都化了,忍不住蹲下一阵乱揉。
  待的时间长了,他已经知道这只大熊猫就是飞船上的智能AI,并且知道对方本质上就是只皮猴子,但是耐不住它萌啊!萌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阿酷顺势抱上穆青大腿,一脸死乞白赖不愿走路的大爷样,严昭著一脚踢过去,“你给我下来。”
  穆青连忙阻止,“别别别!”
  然后挂着一脸诡异的满足感带着这二十多斤重的腿部挂件一步一挪走了下去。
  严昭著:……
  阿酷如今这副大爷脾气,还真就是被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给惯出来的。
  无论走到哪都是团宠对象,可不就给惯坏了吗。
  严昭著拉上沈用晦,懒洋洋地跟在穆青后面,边走边对阿酷说道:“找资料要多长时间,今天能拿到结果吗?”
  “今天?”阿酷眼珠子一瞪,“你以为帝座号资料库跟你家小书房似的?”
  “怎么说话呢,教你的礼貌都给狗吃了?”他闻言又想抬脚踹。
  阿酷立马换上一副水汪汪少女眼,“严哥哥,一天真的不行,起码得一周。”
  “亏你还超级AI呢。”
  “再超级也有个运算过程啊。”
  “唉,”严昭著想到灵芝的情况,向来云淡风轻的一颗心竟有些发愁,“越快越好吧,你可别给我懈怠。”
  “当然不会了。”
  走出停机仓,阿酷一溜烟就跑没了影,穆青同学只好摸摸大腿,怅然若失地带着两人视察工作。
  沈用晦来这边的次数不多,此刻一边参观一边拍着马屁,“真了不起。”
  不是单纯赞叹,他是真这么觉得。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一间科研实验室的门口,透过玻璃舷窗,模糊能看到曾觉霖正在里面忙碌着什么。
  投入实验的曾觉霖几乎像变了一个人,泛着冷光的肤色,俊秀的面部棱角,让他看起来颇为迷人。
  穆青道:“这家伙,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成天一副快死的样,现在倒好些了。”
  “知道他为什么想死吗?”
  “啊,为什么?”
  “他说他信奉的科学死了,他要殉葬。”
  “……”
  穆青去看严昭著的脸色,想确定这话是不是在开玩笑,结果严昭著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一变,“对了,让你研究的妖魔语,怎么样了?”
  穆青:……
  提起这个话题,他有点心虚。
  虽然祖先的项链里留下了许多妖魔语文献,但正如人不可能在毫无翻译的情况下学会英语一样,他对着那些文字两眼一抹黑,简直抓瞎,能结合图片和祖先的只言片语理解一部分,已经透支他的语言天赋了。
  更何况,外星人的思维文化逻辑方式和地球人完全不一样,又因为纯靠精神力交流,他们的文字很省略,而且语法奇怪,就算能摸着黑研究,也不知从何下手。
  严昭著看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问别的,‘黑特’这个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黑特,”穆青有点吃惊,“为什么会问他?”
  严昭著敏感地捕捉到,“他?”
  “黑特是个人啊,”别的问题穆青回答不上来,这个他还是知道的,“他是所有文献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人名,在他们的社会里特有名望,好像是个……”他不确定道,“能源大亨?”
  严昭著道:“你这情报怎么跟我了解的不大一样?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个科学家才对。”
  日志里描述过,就是被称作黑特先生的这个人,发现了所谓的“黑特法则”,曾在外星社会红极一时,在黑特法则被证伪后,他的声势才一落千丈,跌入谷底。
  后来,黑特法则又被证明是真实的,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令全部外星人恐惧的世界末日。
  穆青纳闷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做的生意和能量有关系。”
  他话音刚落,听到前面传来“咔哒”声,曾觉霖拧开门把手走了出来,没好气地对他们叫道:“一个个的这么闲,聚在别人实验室门口聊骚?”
  一直沉默不讲话的沈用晦皱了皱眉,“你放尊重点。”
  严昭著拉住他,对曾觉霖微笑道:“我们在聊热力学。”
  穆青诧异地看他一眼,接着想到,和能量有关的科学,热力学的确算一份。
  “……”对方堵了一下,随即干巴巴道,“滚别的地方聊去。”
  严昭著不为所动,“老曾,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曾觉霖炸毛,“你叫我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地认为,热力学已经完蛋了?”
  “……”好半天,曾觉霖才正色道,“你如果亲眼见过,就不会这么问了。”
  “亲眼见过什么?”
  “工厂。”他说,“z市的丧尸工厂。丧尸……永动机。”
  “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曾是丧尸发电的首席工程师,那时候,担这个职责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我想知道,丧尸,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永动机。”
  “可我也……没有办法,除了知道丧尸行动的能量来自于晶核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摸透。不管是热力学第一还是第二定律,都和眼前的现象截然相反。”
  “最后我也只能承认,永动机是存在的,热力学是错误的。”
  他说完,咬了咬牙,转身回到实验室,把门摔得震天响。
  “你等等,”严昭著把门打开,曾觉霖却在对面用背抵住,死活不让他进来,两人隔一道门对峙起来。
  穆青和沈用晦正要上前帮忙,他又继续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最后一个。”
  “再打扰我做实验,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反物质引擎了。”
  “你告诉我,热力学里有没有什么理论,是可以毁灭世界的?”
  这话问出口,曾觉霖还没反应,穆青先惊诧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严昭著无暇回答,他正用力气和曾觉霖抢夺这扇门,不敢太用力把对方拍扁,又必须得保持门是半开的。
  几秒钟之后,那边力道突然一卸,他脚下略一踉跄,被沈用晦揽着腰捞回来。
  门被完全打开,曾觉霖攥着把手站在对面,穆青看到他的面色,诧异道:“还真的有?!”
  “有啊,怎么没有?”曾觉霖说。
  “毁灭世界的道路有千千万万条,随便捞出一句物理定律,都可能衍生一个毁灭猜想。”
  “但热力学的毁灭,是所有那些方式里,最简洁,最隽永,最浪漫,最优雅的一种。”


第107章 热寂
  曾觉霖倚靠在实验室的门框上, 上身微弯,脸上神情在冷光光源的照射下显得有点诡秘莫测。
  不过仔细瞧一瞧, 他分明是一脸神往。
  严昭著心中微沉,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解释。
  对方却没有多说,只是问道:“学过热力学三大定律吗?”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不解。
  热力学三大定律, 但凡上过高中的人,自然都学过。
  只不过——这样浅显简洁的表层知识, 难道竟能解释所谓宇宙毁灭的理论?
  曾觉霖看出了他们的疑问, 他嗤笑一声, “别看不起高中课本上的理论,它们本身就是物理学最该有的样子, 最简洁,最有力,也最……最恐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热力学第一定律, 能量守恒, 如果一个系统与环境孤立,那么它的内能总量将不会发生变化。”
  “热力学第二定律, 熵增加原理,熵是衡量系统混乱度的概念, 而孤立系统的熵,永不减少。或者说……”
  他顿了顿, 换用一种更通俗的解释,“热量可以自发地从高温物体传递到低温物体,但是,不可能,自发地从低温物体传递到高温物体。”
  “如果热量是一条河,那么高温物便是高地,低温物是盆地,很显然,河水的流淌是不可能违反重力规则的。”
  严昭著心中一跳,某种猜想疯狂而不可遏制地从心思深处蔓延出来,他的思维一贯开阔高远,但一刻,迷雾前所未有地在眼前合拢,合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蛹,致使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
  若那猜想是真的,未免也太……
  曾觉霖看着他,怪腔怪调地一笑,“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这眼界,果然非同小可。”
  穆青仍在迷惑,“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严哥,你明白什么了?”
  沈用晦这时也意识到了,他攥紧严昭著的手,对穆青说道:“河水流淌的结局,是最终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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