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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男人会捉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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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钰依依不舍放开他的手,慢慢擦洗起来。肖长离没有马上走开,似下了很大决心般,问道:“皇上可觉不适?”
云钰摇头,捂了捂脸,掩去发烫的面颊。
他虽对这种事并不熟识,男人的本能犹在,他能感觉到肖长离为了不弄疼自己极尽克制,自己是舒坦了,他却不尽然。
他咬了咬牙,伸手拉过肖长离,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想太多,下一次……可以快一点的……”
此言出口他们两人都涨红了脸,云钰爱惨了肖长离这副模样,什么脸皮节操都不要了:“下次,我要在上面。”
肖长离微怔,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这个时候的肖长离不同于往常只知守着所谓的君臣之礼回绝他推开他,难得这般听话,他自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多占些便宜才是。
“抱我出去。”云钰红着脸笑意狡黠,勾住他脖颈靠了上去。身子出水本该带来凉意,他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阵阵得发烫。
肖长离依言将他抱起,少年的身躯因沾了水有些打滑,满手满怀都是滑腻的触感。
他心神微乱,此刻的窘迫更甚云钰,快走几步欲将他放在榻上,不料踩到了地上的衣物,滑了个趔趄不慎失手,云钰径直便滚了下去,幸好已到床边,这一滚便刚好掉在床上,不至于跌上一跤。
云钰揉了揉臀部刚想呼痛,见肖长离面露尴尬,他赶紧把话压下去,还欲盖弥彰得说了一句不痛,用衣裳挡住关键部位。
肖长离让他换上衣服,背过身去。云钰如获珍宝,捧起他的衣裳闻了闻,又在脸上蹭了蹭,这才慢慢往身上套。
肖长离的衣服对他而言确实大了一些,他却丝毫不觉得空落,被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的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肖长离按下心中的纷乱,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世上之事千变万化纷杂难辨,唯有情之一物最难控制,越想压抑便越发膨胀喧嚣,不由心念所制。
犹如兽困囚笼,一旦放出,便再难收回。
他没有丝毫后悔,只怕天意难违。
也罢,多思无益,留这一刻也好。
腰间一紧,云钰从背后拥住他,把脸贴在他后背,半晌不动,也未松手。
这样静静的相依,两颗心似也隔着血肉之躯连在了一起,一同跳跃,一同喜忧。
“你在想什么?”云钰抱着他,手指在他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得戳戳点点,“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正寻思着一会要如何请罪,再打发我赶紧大婚?”
肖长离觉得好笑,云钰竟将他的心思猜了个正着,让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微臣……”
“你敢说,我就咬你。”云钰先发制人,凑上来堵住他的嘴,一口咬在他下唇上。
这一口咬得不算轻却也并不重,在肖长离唇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牙印。
云钰看着那个印记,有点后悔,又凑上去亲了亲,这一亲便有些不可收拾,尚未完全平复的身体食髓知味般又贴了过去。
面上喷洒着炽热滚烫的呼吸,肖长离亦有些情难自抑,回应了一会又开始后退,怕再次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微臣不敢。
云钰靠在他怀中:“你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后悔也没用。今后不许再自称臣,也不要叫我皇上,若是再犯,我还咬你,知道了么?”
肖长离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他坐下,拿了帕子为他擦拭湿发。
原本他想问问云钰打算几时大婚的,怕被咬便没说。
他知道,即便他不说,朝臣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这是云钰无法推卸的责任,只要他在位一日,便会永远压在他的肩上。
想到云钰未至弱冠便要撑起这般重任,肖长离心中不忍,手上动作越发轻柔。云钰静静感受这番柔情,盼着时光能就此停住才好。
门外忽然传来急乱的脚步声和下人阻拦的声音,柳原顾不上许多一把推开门,看到屋中木桶和散落在地的衣裳,脑子轰地一声,愣在当场,好一会了才在心底嚎了一声:“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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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血月之劫
肖长离听到声响; 欲起身去看,云钰拉住他,握住他的手:“无论他说什么; 你都不要在意。”
肖长离点头; 为他披上大氅,走出内室; 见柳原正一手颤巍巍扶着门框,一手捶打胸膛; 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肖长离本未打算遮掩; 此时亦无被人抓奸般的窘态; 走过去淡定拱手,道:“柳大人。”
“你……”柳原指了指他,捂着心口痛心疾首; “你不是说过会劝皇上选妃大婚么,怎么还……唉,亏老夫还如此信任你,你……你真是……荒唐呐!”
肖长离道:“大人放心; 皇上会大婚。”
柳原压低了声音呼道:“那你们这是……”
肖长离道:“大人误会了,皇上大婚与下官并无关系,自古帝王三宫六院……多一个男宠; 并没有什么。”他神色未变语调平常,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用了多大的力气下了怎样的决心。
事难兼济,当一切无法平衡,他唯有选择一个对云钰最好的结果。
陪在他身边; 无论是以一个怎样的身份。
“你……”柳原被他的话所震动,想不到他这样睿智孤傲之人竟真能甘心当一个男宠,训责的话堵在喉中,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云钰停下脚步,看着那个挺秀的身影,紧紧抓着衣袖,眼眶一点点泛红。
柳原缓了一会,道:“也罢,只要皇上愿意大婚,你们二人……唉,老夫管不着,也不想管了。”他看了看云钰隐身的屏风,叹了口气,“皇上,太史令徐怛清早入宫,说昨夜天降血月,乃是大凶之兆,皇上若是准备好了,还请尽快回宫,朝会之上自有要事相商。若是……若是有何不适之处,老臣让小安子去取些药来。”
“不必了。”云钰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与肖长离并肩而立,轻轻挽住他的手,“多谢太傅,朕稍后便回去。”
柳原看了看他,脸色和精神都不错,只是眼眶通红,更显文弱不经。他看着他长大,名为君臣,实有父子之情,见他如此也是不忍,未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云钰慢慢握住肖长离的手,脑中回想着他说的话,心下隐隐作痛:“你不必为了我这般牺牲,你不是男宠,我不许你这么说……”
肖长离宽慰道:“无妨,身外之名,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云钰摇头:“可我身为帝王,却连一个人都不能守护,就算坐拥江山又有何用?”一想到自己大婚立后诞下子嗣,高坐金殿之上,一切都顺应了人心,他却只能在一个不为人所见的地方,担着骂名一无所得,他就心痛如绞,自责不已。
肖长离轻叹一声,帮他拢了拢鬓发:“世间之事本就难测,离合圆缺自有其道,焉可兼得?一切不过唯心而已。你不要想太多,近日事杂人心动荡,更该打起精神来才是,其他的事不必再去忧心。准备准备,上朝去吧。”
“那我去了,你好好歇着,不许再出去乱跑。”云钰按下心中感概,揉了揉他的脸,“再留下伤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肖长离微笑点头,帮他拢了拢大氅。云钰恋恋不舍,又在他脸上亲了几口,这才离去。
看他离去的背影,肖长离敛容沉思,眉间思虑犹深,忽然一只小小纸鹤扑腾着短翅飞来,停在了他的头上,发出广岫不耐烦的声音:“我说兄弟,我这都快生了你还巴巴将麻烦事往我跟前撞,不知道这个时候我需要静养么?”
肖长离将纸鹤拿下来,道:“抱歉,只是事态紧急,别无他法。不知求问玄惪真人之事,可有解答?”
广岫道:“玄惪那厮整日装世外高人不问世事,问他什么都说道法有常天意难违,你问他顶什么用?说起来,小皇帝体弱势微,龙气又遭外泄,恐怕真不是那个寒子玉的对手。他以建木吸纳龙气意图复活巫翵,听上去吓人得很,劝你还是赶紧带着小皇帝逃了吧。”
肖长离皱眉,一时无言。手中纸鹤跳了跳,发出卫翊的声音:“家国之事人人有责,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广岫啧啧做声:“你夫君我如今可是要安胎养身之人,你不顾念着点,难道还要我去以身犯险,真是好狠的心……”接着便是低低的打闹之声。
肖长离轻叹,正欲辞谢,又听广岫道:“等等……我想想啊……那时候玄惪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他好像总看着一个方向……是了,东洲琳琅山!”那头声音一振,道,“巫翵属火,若要克制需以阴柔属水之物,我记得琳琅山上有一寒潭,潭中有异兽,以冰雪寒气为食。自古异兽皆练得内丹,乃是珍惜奇物,说不定可以用来克制巫翵……等等,那玩意想必十分厉害,凭你之力对付不了,还是让广御去吧……这个玄惪,明白说话能死么,要不是我聪明,岂不是要耽误大事……喂,你可别不知死活得自己去,异兽凶猛你对付不了……喂……”
纸鹤停在桌上,边上早已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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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候在殿外,终于见云钰回来,赶忙让宫人奉上洗漱之物,备好黄袍玉冠,为他整顿仪容。
他见云钰穿着衣衫宽大不甚合身,显然不是昨日穿的,好奇道:“皇上,您这是打哪儿换的衣裳,料子这般粗硬,哪里符合您的身份?”
他这么一说让云钰想起昨夜之事来,心中一荡,脸又开始发烫。
他摸了摸衣服,果然料子不怎么样,想起肖长离那般出众的模样,自当也要用上最好的,当即命内府司的人选了十套最好的衣裳给肖长离送去。
小安子见他眉眼含笑面色红润,与昨日的疲乏虚弱大不相同,高兴道:“看来太傅为皇上准备的东西确是十分有用,皇上虽吃得不多,这会脸色也好了许多,要不再让膳房准备一些吧?”
云钰忙道:“不要,那种东西,要朕如何下口。”有云昶这个前车之鉴,他可不敢胡乱再吃那些所谓大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正了正玉冠,只觉头重脚轻,脖子都酸得慌,心中轻叹,一会上了朝,不知得有多少麻烦事了。
帝王临朝,百官觐见,看着殿下众臣,云钰深吸一口气,道:“近日事多,众卿想必多有安国固民之道,不妨尽数说来。”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若不是有助社稷的,就都不用说了,偏偏无人领会。柳原冲边上的礼部尚书荀匀使了个眼色,荀匀遂上前一步,先呈上一叠奏本,道:“皇上,将近岁末,朝中有诸多祭礼冗杂之事,礼部已拟出大致章程,请皇上过目。”
云钰大致看了看,只是些寻常礼祭之事,其中便有一折写着要他大婚,连吉日都已选好,就差人选了。
他当做没看到,放在一旁。
柳原知道不逼他一把不行,上前一步,道:“皇上,自古王化怀德,内治乃人伦之本。陛下登基多时,然长秋宫久旷,恐不宜固国之基,望陛下尽快择贤立后,以安后宫,以定民心。”
云钰抚额,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立不立后当真有如此重要,烦闷之下懒得再辩,道:“太傅如此锲而不舍,朕还能如何呢?尔等自去办吧,不必大肆征选,找一个你们觉得合适的,朕大婚就是。”
柳原一喜,大呼陛下英明,躬身退至一旁,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
只要云钰愿意大婚立后,留下子嗣,他与肖长离如何厮混就都不重要了。
柳原心中感概,抹抹眼角,擦去那一滴欣慰之泪。
太史令徐怛随即走出列外,道:“皇上,微臣昨晚夜观天象,见煞气覆月,色赤如血,赤气侵入紫宫,掩盖了紫微星芒,乃是大凶大劫之象。”他呈上一折奏表,道,“血月现,劫将至。自古天降异象,皆有所指,臣不敢懈怠,遍阅典籍,无意得见翰林院肖大人的生辰籍册,一阅之下心惊不已。肖大人这命格……”
他一个太史令如何能无意看到肖长离的生辰籍册,云钰凝眉,面露不悦:“怎么,徐卿是想说这血月之灾,与肖长离有关?”
徐怛正色道:“回皇上,微臣以生辰探星象推算了肖大人的命禄,肖大人命格天纵,有破军侵紫微之象,且昨夜血月之期,乃是肖大人的生辰。种种迹象皆可表明,他才是灾劫之始,命中可震其主,动江山损龙脉,乃是……”
“够了。”云钰打断他,面露不悦,“朕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在朕看来,肖长离从无过失,且有大功,天命之事玄之又玄,怎可单凭几句生辰命数便就此轻断?”
史坤成上前,道:“皇上,肖长离本就是叛臣之后,出生不正,更有如此命格,若是放任不顾,恐会酿成大祸啊。还望皇上以江山社稷为先,将其……”
云钰脸色已是十分难看,强压住怒意:“好了,这些虚妄无稽之说莫要再论,若无他务,退朝吧。”
“皇上……”徐怛还要再说,云钰已起身拂袖而去。
他如此任性之举引得众臣议论纷纷,倒是柳原面容平静,还安抚了几位大臣。
别人不知,他却清楚得很,云钰对肖长离的迷恋岂是一星半点,若会因为他们几人的谏言而处置了他,那才是怪事。
他喟然而叹,心中不安。
血月之象究竟预示了什么,谁也不清楚,这个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72章 寒山深潭
云钰带怒而回; 小安子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能将一张脸黑成这个样子,不解道:“皇上,这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下了朝脸色就成这样了?”
云钰未答; 兀自生了会闷气,忽然想起徐怛所言; 昨日是肖长离的生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怒火骤去; 转而寻思着要送他些什么贺礼才好; 不过再一想; 昨晚他将自己整个人都给他了,岂不是最好的贺礼了么?
他想着想着又羞涩起来,一张脸由黑转白再泛红; 看得小安子一头雾水。
往日他下了朝便会批阅奏章直至午时,今日他却没了这个心思,换下朝服打发了小安子,又兴冲冲跑去找肖长离了。
屋内无人; 唯有一只精巧的纸鹤放在桌上,被窗外乱入的风吹动,挣扎了一会; 还是掉在了地上。
云钰捡起纸鹤。
他认得这个,这是停云观的秘宝,以灵力注入可千里传音通话。他看了看纸鹤,忽然凑近它道:“喂……”
纸鹤毫无声息; 他笑了笑,为自己这行为感到可笑。
他在门口逮了个下人问,得知肖长离已出门,他当他是去了翰林院办公,亦赶了过去,却不见人影。
原仕杰干巴巴回话,说他告了假,这几日都未来过。
云钰心中隐隐不安,刚离开翰林院,又逢宫人来报,说珩王入宫觐见,他只好赶了回去。
珩王是专程来报黎城之事的,说是广御和广陵已解救了周围百姓,巫翵暂无法吸食魂魄,只是龙脉王气仍有外泄,凭他们之力尚无法完全遏制,得等他们想到克制巫翵之法才行。
云钰叹道:“发生这些事,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若我再强大一些,稳住格局,寒子玉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能动摇皇城龙脉。”
珩王道:“说这话做什么,你初登大位经验不足,难免有所欠缺,只要再磨练一阵子,凭你的聪慧,定能成为一代明君,区区一个亡国之后何足挂齿?”他拍拍云钰肩膀,“哥相信你。”
云钰点头,笑容却颇为勉强。
珩王又道:“对了,我听说你准备大婚,可已定下人选?”
云钰懒懒道:“人选自有人去操心,我只需下月初三穿上吉袍便是,管他是何人选。”
珩王皱眉:“这怎么行,一国之后关乎国运社稷,岂可轻率?若你无中意的人选,柳太傅他们必定是在朝中高官家中征选适龄女子,无论选到哪一家,只要沾上了皇亲这曾关系,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你可得多留个心眼。”
云钰若有所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幽幽道:“若我不大婚,国势就当真稳不住么?”
珩王微怔:“自古帝王皆有三宫六院,这是惯例亦是常道,就跟人要吃饭睡觉一个道理……”他看了看云钰脸色,道,“怎么,你不愿大婚?”
云钰轻叹,道:“二哥不也一样么,贵为王爷,王妃已故去多时,你却为何还是孑然一人?”
珩王一窘,紧了紧手中的焚仙炉:“我与你怎能一样,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人,这不还有楚离陪着我么。”
云钰一笑,笑得他更窘,揉了揉鼻子岔开话题:“对了,那个苏家小子醒了,这几日都快把大理寺给掀了,比云麒都能闹腾。你看如何安置他才好?”
听闻苏苏醒来,云钰心中欣慰,念及苏玳雪之恩,想去看看他,再找找肖长离下落。
珩王听他要出宫赶忙阻止。天子出宫门非同小可,出一点岔子都是举国动荡的大事。他上次带了几个人就去了石郢,也幸好是有肖长离相护,否则不知得是个什么结果,珩王想起来都后怕,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宫。
“你若是想见他,命人将他带进宫来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珩王一脸严肃,“现如今是个什么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钰只得作罢,派人将苏苏带进宫,按捺着心思批阅奏折,心中仍旧难宁,对珩王道:“二哥,你可否帮我留意一下肖长离的动向,黎城之事他已有所察觉,我怕他会孤身犯险。”
珩王道:“我知道了,虽然外界多有传言说他命格破君乱国,我却知道他从无此心……等等……”他似有所悟,看向云钰,“阿钰,你这么关心他,该不会是……”往昔之景浮现,他总算明白云钰那些反常之举从何而来了。
云钰放下折子,平静道:“我与他,已定终生。”
珩王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他本以为只是初有好感,没想到已连终生都定下了了,这进展可比自己还快呢。不过,楚离这样,他也得不到什么进展。
他缓了一会,干咳道:“那个,无妨,肖长离也确是值得托付之人,不过,你这个身份,终究不能随心所欲,需要顾及的太多……”
云钰叹道:“我明白,我这不是已经同意大婚了么。”
珩王看着他面上怅惶,不由唏嘘:“苦了你了,只是家国之前,儿女私情向来都只能往后靠,你能以大局为重,也是难得。”
云钰苦笑:“不这样,我又能如何呢?倒是二哥你,真打算与一只炉子过一辈子?”
珩王一窘,抚了抚炉身:“也不能这么说,即便此生只有这么一只炉子,知道他在里头,也就够了。我这种人,本也不好再去祸害人家姑娘。”
云钰看着他,半晌无言,将叹息湮没在唇边。
“听说云昶那小子又闯祸了,”珩王笑着缓和气氛,“我去看看那个苌楚靖尧,看他那条腿究竟是断了还是没断,你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他还想提醒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相信云钰不是任性妄为之人,定能平衡好肖长离与朝堂之间的关系。
珩王走后,云钰勉强稳定心绪批阅奏折,看着礼部呈上的大婚折子,定了半晌,正要批下去,便听内监来报,苏苏到了。
“我的天我的天,这就是皇宫么?这真的是皇宫么?”苏苏拽着引路宫人的胳膊一蹦三跳得窜进来,只觉两只眼睛都快被这满室的金碧辉煌闪瞎,见了云钰更是激动,正要扑上去就被宫人给拦住了,挨了一声呵斥:“不得无礼,还不跪下!”
苏苏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实可谓是五体投地,口中不停呼道:“哦哦,那啥,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万万岁……”
云钰哭笑不得,挥退宫人,将他扶起,道:“不必如此多礼,你还当我是石郢时那个看上去就很有钱的公子哥就行。”
苏苏嘿嘿直乐:“那哪儿成,对皇上无礼那可是要杀头的。打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哎呀呀,竟然真的是皇帝!”他搓着两手,嘴里嘟囔着发财了发财了。
云钰拉他坐下,见他恢复如初打心底里感到高兴,见他心无旁骛的模样,心情也疏朗许多。
他命人送来一些吃食,苏苏来了宫里便是他的客人,招待孩子最好使的莫过于美食。他先前急着上朝亦未吃过东西,此时就权当是早膳午膳一起用了。
苏苏大快朵颐,他却提不起胃口来,心中念着肖长离,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可是又在做什么危险之事,是否平安。
忽听一声脆响,惊得云钰一阵心悸,原来是苏苏吃得性起,不慎碰落了一只玉盏。他赶忙拢起藏到桌下去,讪笑着赔礼。
云钰没说什么,两眼盯着那些碎片,心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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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肖长离正驱马赶至琳琅山。
他知道,广陵广御需坐镇京城,无法抽身,能出来的,只有自己而已。
琳琅山位于苍梧山龙脉之上,灵气滋盛,孕出的异兽必定非同凡响,无论如何,他定要一试。
琳琅山不大,找寻寒潭并不费事。常言高处不胜寒,寒潭所在必定也是此山最高之处。
此时冬寒将至,天气本就阴冷,在琳琅山中这寒意更甚,肖长离越靠近山巅便越觉阴寒入骨,似连血液都快要凝结。
他能感到这寒意并非来自冷风寒气,而自地下而起,直透肌骨。一路上来他看到不少冻僵的尸体,想必皆是丧命于此。
幸好他纯阳之躯又得龙气加持,方能活着来到山巅,只见静如明镜的寒潭反射着天上层云,高远飘渺,恍惚似不在人间。
这寒潭不大,呈漏斗之势上宽下窄,四周草木不生,水清可见底,下端是一洞黑暗看不见底,不知究竟有多深多远。那片黑暗似有魔力一般,要将人吸纳进去,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站在这样的地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难捱心神震颤,便是肖长离都感到有些目眩神晕。
阴寒自四面八方而来,似是不将他冻僵誓不罢休,他每呼吸一次便觉如同刀子在刮,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含着一口血,同时运起全身气血,抵御寒意,这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此处静如死域,好似一切都已被冻结,便连风都失了威慑,不敢经过。
肖长离看着那个水中黑洞,一步步走入谭中。
鞋不沾水衣衫未湿,这水面竟早已冻结成冰,极为坚实,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几匹马上来都能跑上几圈。
肖长离身形挺拔颀长,倒映在冰面之上不染纤尘,如仙人凌波踏水,暂寻一方净土歇脚,随时都会羽化而去。
第73章 狼狈之戏
他走到潭水中央; 正站在那黑洞之上,右掌一翻蓄势而发,将一团魑魅火重重拍在冰面之上。
他要引那异兽出来。
要它出来; 必要破冰。
一击下去冰面毫无反应; 他又是一掌,依旧无用。
这冰不知凝结了千万年; 绝非凡俗之力可以撼动。他沉思片刻,划破掌心; 挤出鲜血; 以内劲将血液凝在一处; 倒滴而下,随后收起内劲,一瞬间极强的寒气便将那鲜血凝固成了一截冰刺; 倒挂在他掌心。
他凝神敛气,运起魑魅火,一掌狠狠拍下。
那鲜血凝结的血刺一端扎入冰面,一端嵌入他的掌心; 带着纯阳的血气与魑魅火之威,在冰面上留下了一个凹洞。
鲜血凝结的冰凌晶莹剔透,反射着淡淡的红芒。
肖长离就着掌心的残血; 再次拍下,这一次冰面以凹洞为中心,缓缓裂开了一条缝,寒气似活物般自冰下溢出; 嗜向肖长离。
肖长离掠身而退,如飞燕横空,退回岸上,看着那道缝隙越来越大,水面坚冰霎时间分崩离析,森寒之气倾巢而出,一时之间风起激荡天地变色,如同坠入了冰雪地狱。
肖长离看着水面荡开层层波纹,盘算着那里头的究竟会是什么异兽。单从那潭中深洞的大小来看,想来也不会太大。
他捡起脚边一块石头掷入水中,正扔向那深洞之内。眼看石头入水朝那深洞坠去,猛地被一股无形之力吸了进去,与此同时水面上亦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仿佛所有的水都被吸入了深洞之中。
肖长离眉心一紧,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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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王赶到行馆时,苌楚靖尧正在欣赏歌舞,脚翘在桌案上一下一下打着拍子,身边有美人送上佳酿,他不时在那柔荑上摸两把,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
珩王心想,这小子可真是够精的,自己国中内乱乌烟瘴气,他就恬不知耻跑这来享福,还顺便折腾几把,把人家搅得鸡犬不宁,他倒是快活了。
珩王咳嗽一声,被歌女身上的香粉呛得鼻子发痒,挥手让她们都退了下去:“听说岐王殿下伤了腿,不知可有大碍?”
苌楚靖尧将长腿一抬,露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右腿,笑道:“无妨无妨,峪王殿下手下留情,没给摔残了,休养几日就好了。”
珩王赔笑,心下腹诽。就云昶那三脚猫的身手,真能把出雲这位排得上号的高手给摔残,那倒真是出息了。
不过无论此事究竟无意还是有意,至少在明面上看来,苌楚靖尧的马受惊的确是因为云昶那一鞭子,他们无可辩驳,只能认栽,还得想法子好好安抚,不能给出雲留下口实。
“峪王顽劣,不知分寸,无意累殿下受惊,我等实在过意不去。”珩王好声好气赔礼,“殿下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莫要客气。”
苌楚靖尧一脸谦逊纯良:“珩王殿下太客气了,这几日承蒙照顾,吃喝玩乐,比本王在出雲时还快活,本王还没好好谢过,哪里还好意思提什么要求?”他抬了抬伤腿,皱眉道,“不过,这腿脚不便的不好出门,倒也确实有些发闷。”
珩王皮笑肉不笑:“殿下若是想出门,本王派人传来步辇就是,可别劳动了殿下这条精贵的腿。”
苌楚靖尧道:“不必不必,用不上步辇,伤残之躯也不用走得太远,劳烦珩王殿下扶一下,本王在门口吹吹风就成。”说着已伸出手,笑呵呵看着珩王。
珩王暗啐了一口,扶住他胳膊架着他走到门外。苌楚靖尧坐在廊下一脸陶醉得深吸了口气,像是被关了多年的囚犯似的,啧啧叹道:“庭院碧苔红叶遍,试倚凉风醒酒面,这日子可真是舒坦,本王都不想回去了。”
珩王暗暗翻了个白眼:“岐王殿下乃是出雲国主最为看中喜爱的皇子,你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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